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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崖先生集卷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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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崖先生集卷之二
 记
  
枫崖先生集卷之二 第 567H 页
安大道新卜湖上记
壬辰夏四月。顽童陆梁。直捣京城。人迁邠土。如鸟择栖。余亦尽室逃乱。千里转徙。翌年癸巳秋。与安大道游湖南。侨寓于阆州城中。流离琐尾。备尝艰楚。相与叹曰。安得桃源一面。窜身逃乱。耕云钓月。以毕馀生耶。相对咄咄。古阜居金斯文齐闵氏。素余不逆友也。一夕来访。慰我旅愁。因言吾郡有一绝境。迤入海曲。人迹罕到。虽同郡父老。往往不闻其地名者有之。真天下之穷处也。吾宿抱遗世之志。卜筑其间。以为耕隐之计久矣。况今世乱已极。方欲移家避乱。君肯从之游乎。吾与大道。闻而乐之。遂约金丈。携大道往相其地。逍遥山峙其后。沙浦津横其前。西接沧溟。北对边山。泉甘土肥。渔村连络。桑柘掩映。阻三面而为一区。真避世遐遁之所也。登眺湖山。积雨新晴。瀚海澄明。镜空无际。蓬山攒青。万壑绣碎。风帆往来。沙鸟飞鸣。湖山之胜。于此尽矣。噫。彼洞庭,云梦。潴为七百里。而犹足以鸣天下之壮。况扶桑,若木。出没于鳌背。烟波万里。森罗于几席之间者乎。境不自显。必因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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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使造物移此湖山于中原冠盖往来之要津。骚人墨客。得以登览而寓目。吟咏湖山之胜。则吾知老杜吴楚东南圻。乾坤日夜浮之句。不作于岳阳。而必作于此也。噫。物莫不然。奚独地耶。吾侪数人。与世抹摋。不遇于时。境与人遇。渔樵送老。舍此何之。于是。因构草屋数间。以为栖息之所。大道先占长句律诗一篇以道怀。余亦次其韵。以要同志者和之。并录于左。因记其事。时万历二十二年甲午四月下浣。枫崖。书。
枫崖先生集卷之二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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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宜仲书
秋已尽。寓居城里。诸况何如。北人断绝。消息茫茫。索居海上。北望消魂而已。春间一札。传自内弟郑扶馀处。披阅再三。慰解何已。自投垄下。京城亲戚散尽。奴仆流亡。自无往来经营之事。家奴不入城中。今已四五年矣。且无信便。迄未修复。徒增恋慕而已。赵子正无疾刚康。而溘先朝露。不胜悲恸。流落海曲。无路抚孤一哭。老怀何如。且闻松江夫人讣音。尤增悲悼。郑宗溟兄弟。何处守丧耶。丧中得保气力耶。林桧事尤可叹也。敏学数年来。衰谢顿迫。今又患痁痛废食。苦吟已浃月馀。气力枵然若将澌尽。从此欲还造化旧物耳。冥然长逝。寔我所愿。而第恨此生。不得与故人一见而死耳。鄙人往年。因舅丧到西江。初欲不入城里。闻老兄病卧旅舍。欲一见永诀。强意一入。颓垣毁瓦。狐兔纵横。满目蓬蒿。九街埋没。老杜所谓欲往城南无南北者此也。至今思之。犹且魂惊心骇。未知老兄。何故目击此痛。而尚且徘徊留滞。至于数年之久耶。别有所乐而然耶。无所归而然耶。薪刍之费。运粮之劳。倍费经理。何以堪支。闻城中谷贱如土。此则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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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此地虽甚僻陋。寇乱不及。一面案堵。真所谓福地也。一支深入八百里。阻三面而滨海。人数避乱处。皆以此地为最。寇难深入。可以浮海。乱世可以楼迟处。先垄下数里外沔川地也。其处有一高山。山下洞壑深邃宽闲。泉甘土肥。数里陈荒无主。又其近地沃畓荒废。极目微茫。中兴,专大二里。土饶冠于国中。载之胜览者也。鄙人爱其洞深泉洁。今欲移家。因欲耕食其地。尊兄当此暮年。故旧凋落。踽踽于世。而犹且客寓城里。孤苦度日。何不与鄙人同栖此地。共此考槃之乐。以送馀年耶。鄙人当为老兄。作室治田以奉之。未知其有意耶。况宋云长今居此地十里外。已有同栖之约耶。奴还。望须(缺)摄理益珍。谨拜状。丙申九月二十日。敏学。顿。
与洪州牧使书
云云。国之所以为国。田结而已。民夫而已。无此二者。则税入何从而入。徭役何由而兴乎。一自丧乱而后。调兵运粮船格之役。叠见层出。巧作名目。乱如猬毛。官差迫民。急于水火。民不堪命。流亡日甚。田野荒废。蓬蒿满目。起耕田畓。不满三分之一。而加以奸猾日滋。巧诈横生。争图脱漏之谋。豪势品官。威制书员。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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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民户。贿赂公行。一雄唱之。百雌和之。以起为陈。居十之八九。现存应役之户。皆是贫残无货赂之民而已。以新平县内一面而言之。乱前民结田畓。并六百馀结。而乱后荒废处虽多。仅百馀结。而时耕者不下于五百馀结。目今见存田结之数。只八十六结。而徭役之烦。百倍于乱前。平时以六百馀结应行之役。取办于八十六结之民户。犹不能堪。况乱后百倍之役乎。品官之户。富民之田。时执耕食。多者二十馀结。小不下五六馀结。而时役者。仅一二结。馀皆隐漏。通一年之役。作米计数。则一结之役。几至十馀石。然则五百馀结应行之役。不知其几百石米也。举一反三。可以类推。则一面如是。一邑可知。一邑如是。一道可知。一道如是。四方可知矣。残民嗷嗷。怨气腾天。扶老携幼。流散四出。彼豪富之户无税。田畓禾稼穰穰。安卧其家。若越人视秦人之肥瘠。是一国之大贼也。今年如是。明年如是。又明年亦如是。稍稍蚕食。田结削尽。民人散亡。则将何以为国乎。危亡之祸。不在于倭变。而在于此贼。诚可痛心。救焚拯溺之责。专在守令。新政之初。所当急急举行伸理者。有大于此者乎。除此奸猾。有同讨贼。苟能先施严明之法。尽括隐漏田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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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示典刑。以舒残民水火之急。则一境尽詟。四方风动。恢复之机。隐然自洪州一邑张本矣。收上行审衿记各年陈都目相考。择定一邑刚明品官。事知书员。分遣各里。与作者及残户人等元只。一时详细搜出。报使请罪。受赂监官及书员等。亦为报使痛治。而前头之役及已曾隐漏未行之役。一一打算。昭数均一移定。以解残民偏苦之冤(缺)云云。不宣。
枫崖先生集卷之二
 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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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松江郑相公文
惟灵云松其趣。雪竹其刚。晞发扶桑。濯足沧浪。纫兰为禳。制荷为裳。香洁其脩。杂佩其长。孝悌子良。正直刚方。扬于王庭。金马玉堂。论思启沃。黼黻王猷。謇謇谔谔。霜气横秋。险夷一视。浮沈是羞。性褊姜桂。老而愈辣。孤忠介介。循国忘身。天不祚宋。世道其沦。众醉昏昏。独醒谁怜。群吠四起。挺刃皆仇。兰忽为艾。昔日之俦。临岐观望。得意嘲啾。世味辛酸。吾道其谬。身游青琐。梦绕丹丘。载脂南辖。时焉远游。逍遥林壑。优哉游哉。无适非君。江湖亦忧。国运中否。逆孽萌生。黄扉之登。望属群情。钦恤是启。讯狱衡平。牛喘未调。萋斐遽婴。浮云忽蔽。白日无光。北风其凉。雨雪其雱。西塞接天。鸟道茫茫。征马萧萧。仆夫遑遑。寸心耿耿。吊屈何伤。 幸蜀祸惨。赐环 恩霈。行官之谒。龙湾塞外。痛哭一拜。山河带愁。边地早寒。霜雪其稠。 天颜减旧。日月其流。 王师一怒。三京是复。 皇恩欲答。天高地阔。欲伸微悃。公膺其责。 君命何宿。拂衣即发。扈从辕门。相随旅泊。远送西郊。一尊斜日。万里燕云。一釰行色。庶竭愚衷。排云叫閤。旌节未旋。谗夫媒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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荃不觉悟。待罪湘潭。竟死莫白。朋友之惭。余时逃乱。潜伏泷侧。奴还日边。获睹手札。考阅其日。还都翌日。其意哭讣。曾未一月。卧病田庐。末由趋哭。望哭江云。肝瞻欲裂。凡今之交。观势厚薄。卅载交情。莹若冰雪。晚岁相看。老而弥笃。丘壑之盟。炳炳如昨。新阡数尺。宿草已绿。虽欲不哭。其何能抑。鸡酒一酌。荐此诚赤。尚飨。
祭土亭李先生文(名之菡)
惟灵浮云富贵。草芥王侯。风月为怀。宇宙夷犹。博达经史。旁通鄙事。孝悌子良。展也君子。海畔苍山。万古幽宅。生刍一束。庶竭心赤。呜呼尚飨。
祭牛溪成先生文
惟灵幼传家学。早自奋励。耳濡目染。源自孝悌。魏家高风。相传以世。寄迹林泉。心绝纷华。坡山之阳。坡水之涯。数顷田园。一壑烟霞。我耕我田。我衣我麻。我守我庐。我读我书。无慕于世。俯仰犹如。箪瓢自乐。与道卷舒。秉德刚毅。期复本初。精思确固。口耳是疵。沈潜积久。实践真知。衣冠一室。俨然凝思。内外交修。己心是师。馀事文章。金玉其辞。问津栖栖。非德之衰。庄脩林壑。亦非忘时。芝兰猗猗。在处必芳。宣室求贤。公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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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藏。三币乃起。朝野之望。进礼退义。三复其量。匡世虽切。枉已则违。拂衣还山。出处适宜。蕙帐依旧。猿鹤争迎。故山云物。悦我性情。不容何病。道则以明。先生之学。舍藏用行。时命大谬。风雨晦盲。贤贤易位。佞倖鸱张。兰变为艾。举世皆芒。乘时观望。趋利遑遑。时色大变。积谤掀天。惹起党祸。遍及名贤。如我愚贱。亦忝指目。放逐田里。书名倘籍。海贼乘衅。匪茹而入。 龙御播迁。祸惨幸蜀。扈驾西行。奔走跋涉。且颠且仆。风露飧宿。羸瘵已成。天夺之速。莫非君故。命矣何惜。世笃交契。情同骨肉。从游卅载。谆谆诱掖。约与共修。勤加鞭策。粗识门庭。实由启迪。弃我而先。罪过谁督。寝门之哭。岂但情激。驱驰关道。共扶日毂。宿卫辕门。同苦旅泊。汉北之别。星霜九易。只影南还。遐遁海曲。干戈满地。信音亦绝。拟及其秋。定指南辖。同堂合席。留款数月。遽哭凶讣。肝胆欲裂。殁不临棺。葬不执绋。惭负幽明。心焉若结。悠悠此恨。天地空阔。新阡若堂。宿草已没。酹酒来奠。魂其彷佛。呜呼尚飨。
祭白玉峰文(名光勋字彰卿)
维 万历十年岁次壬午六月丁亥朔初九日乙未。友人宣务郎司宪府监察安敏学。谨以清酌庶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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奠。敬祭于亡友白彰卿之灵。惟灵。烟霞性癖。湖海诗情。秋水精神。野鹤癯形。外秀清温。内植忠贞。吐词兰芬。玉振金声。骋于南服。卓尔其名。庶几大鸣。阔步云程。时穷为祟。白首相随。末路风埃。素心多违。酸寒何说。斗禄为欺。十年为郎。两鬓如丝。冻卧赁屋。咏夜何其。岂子素志。贫实为之。半世相知。肝胆炯炯。共没尘臼。归思云迥。相见无几。城市多营。一旬不见。遽隔幽明。卧病经旬。久稽奔哭。黄污一勺。讵尽心曲。呜呼尚飨。
祭霁峰高先生文(名敬命。字而顺。)
   
先生。壬辰之乱。倡义起兵。遇贼锦山地。与其子仁厚。力战而死。时余承 命召募湖南。行到光州。光州。先生所居之乡。初欲具鸡酒往哭。而适闻 天兵已薄箕城。还 朝事急。只送带行人刘希庆。代哭奠拜。时癸巳正月日。
嗟嗟先生。而至斯耶。在世抹摋。命与仇谋。锦心绣口。黼黻王猷。竟死于节。终始靡他。生理本直。吾又何嗟。忍耻不死。踽踽何依。湖海一酹。魂兮归来。呜呼通哉。尚飨。
枫崖先生集卷之二
 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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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学论
先儒曰。学治一个心而已。学虽多。心不治。何以为学。盖心者。一身之主宰。学者。治心之准绳。心有理气之分。故学有精一之法。理气故。有危微之几。精一故。有中和之功。是以心之属。各有其用。而惟学可以发皆中节。学之道。不一其端。而惟心可以博而约之。心而不学。则无以明其德而复其理。学而外心。则无以立大本而行达道。心之不可不学。其如是夫。(缺)
大抵虚灵知觉者。心之体用也。存养省察者。学之终始也。以此心之知觉。求此学之存省。则体用该备。终始修治。心与学。相为表里。而毫忽之间。一有所不尽。则方寸之间。真妄错杂。天理之公。卒无以胜其人欲之私。而吾心之全体大用。不复存矣。是以。君子之于心学。其所以吃紧用工者。不过曰敬之一字。心有动静。而惟敬可以贯动静。学有存省。而惟敬可以该存省。此则彻头彻尾底工夫也。张子曰。敬之一字。圣学之枢纽也。欲尽心学者。惟以敬字上着力则其庶几乎。盖人之一心。理气妙合。其所以虚灵知觉者。一而已矣。而有人心道心之异者。既得是理。故有性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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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既禀是气。故有形气之私。知觉由性命而发者。固有仁义礼智之理。是为道心。由形气而发者。不能免耳目鼻口之欲。是为人心。所由发者有二名。而知觉则一也。(缺)
言其体用。则未发之前。寂然不动。灵明虚静。万理咸具。虽鬼神不得窥其际者。是心之体也。已发之际。感而遂通。天机自动。神明不测。各有攸主者。是心之用也。以其天命者而言。则性者体。而心情者用也。以其主宰而言。则心者体。而性情者用也。原于理者道心。而发皆中节者。亦谓之道心。则道心亦有体用也。杂乎气者人心。而未发之中。亦谓之人心。则人心亦有体用也。自形而上者言之。则寂然不动。固为之体。而发于事物上者。固为之用也。自形而下者言之。则事物亦为之体。而天理之发见者为之用。故未发而有未发之体用。既发而有既发之体用。本体之中。流行具焉。流行之中。本体存焉。
夫心之神明。妙众理而宰万物者也。性者。心之理也。心者。盛理之郛郭也。情者。心之动者也。静而具众理者性。而盛贮该载此性者。心也。动而应万事者情。而敷施发用此情者。亦心也。先儒所谓心统性情者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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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性发为情。其目有七。曰喜怒哀乐爱恶欲也。其端有四。曰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也。均是情。而有七焉有四焉者。何也。性纯乎理。故无不善。情兼乎气。故有善恶。七情者。人心道心善恶之总名也。四端者。就其中剔出善一边而目之也。七情兼四端。而四端不能兼七情。故四端不如七情之全。而七情不如四端之粹。其敷施发用之妙者。可见矣。以精神魂魄四者言之。精是气之真爽。而神是理气之妙也。魂者阳之灵底。魄是阴之灵底。四者盖气类。而神魂属阳。魄属阴。精分属阴阳。究其本则莫非理气之妙。而亦不外此心之妙用也。
其曰主一无适者。操存此心。不贰不杂之谓也。其曰齐庄严肃者。禁制乎外。以一其中也。非齐庄。无以主一。非主一。无以齐庄。此学者入门第一路头云云。
河图洛书说
夫河图之数。一二三四。生数也。六七八九。成数也。生数居内。成数居外。五与十居中。其五五则相得而相合。其二十有五与三十。则合而为天地之数。故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之道。与易相为表里。虚五与十者。太极也。奇数二十偶数二十者。两仪也。其太阳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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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连九。太阴居四而连六。少阴居二而连八。少阳居三而连七者。四象也。一六水居北。二七火居南。三八木居东。四九金居西。而乾兑生于老阳之四九。巽坎生于少阳之二七。生于一六者坤艮也。生于三八者离震也。其推迁变易。而不害为相属者。卦与数也。以此推之。则二仪之节节衍成而为六十四卦者。犹天五之各含生数而衍成五十五也。数之进者为长。退者为消。长退则又消。消进则又长。迭为宾主。随时变易。范围天地之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者也。(缺)
洛书以五奇数。统四偶数。盖主阳而统阴。故以奇偶分阴阳。则与河图以生成分阴阳者。固有间矣。然而金乘火位。火八金乡者。以成其相克之象也。至于主全而偶嬴奇乏。主变而奇嬴偶乏。则虚其中。然后同一数也。究其异推。测其不同。则其与卦象同其理者。与河图无异矣。(缺)
先天之乾坤离坎为正位。兑震巽艮为间位。正与洛书相合。即洪范之九畴也。后天之坎离震兑为正位。乾坤巽艮为间位。正与河图相合。即行时之序也。
河图之乾兑生于老阳之四九。离震生于少阴之三八。巽坎生于少阳。坤艮生于老阴。其卦未尝不与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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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之位数合。洛书之坎一六水。离二七火。震巽三八木。乾兑四九金。坤艮五十土。其卦未尝不与河图之位数合。此图书之所以相为经纬。而先后天亦相为表里之妙也。至若河图运行之序。则自北而东。左旋相生。洛书运行之序。则自北而西。右转相克。然而河图对待之位。北一六水。克南二七火。西四九金克东三八木。其相克已寓于相生之中。洛书对待之位。东南四九金生西北一六水。东北三八木生西南二七火。其相生已寓于相克之中。河图十十者对待以立其体。故为常。洛书九九者流行以致其用。故为变。变可以为常。常可以为变。(缺)
夫万化万物。皆从卦象流出。自复至乾。凡百十有二阳凡八十阴。自姤至坤凡百十有二阴凡八十阳。其往复循环。化化生生之理。自不能已。则邵子所咏天根月窟闲来往。三十六宫都是春者。可以推见微旨矣。(缺)坤,复之间。是冬至子之中。乾,姤之间。是夏至午之中。临,同人。是春分卯之中。遁,师是秋分酉之中。以此推之。颐,屯,益。小寒之丑初。震,噬嗑,随。大寒之丑半。无妄,明夷。立春之寅初。贲,既济,家人。雨水之寅半。丰,离革。惊蛰之卯初也。此自冬至至春分配序也。自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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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至夏至。自夏至至秋分。自秋分至冬至。五节之配卦与时者。一切停均。而无一毫之差讹。则其如示诸掌矣。但自冬至至乾。一阳左行。万物从之而生。故曰辟户。自夏至至坤。一阴右行。万物由之而八。故曰阖户。其阖辟之理。只在一复字。故邵子所咏冬至子之半。天心无改移。一阳初动处。万物自生时。玄酒味方淡。大音声正希。此言如不信。请更问庖羲者。正谓此也。(缺)
先天之图。乾坤定上下之位。坎离列左右之门。所谓天地定位。水火不相射者也。泽注东南。山镇西北。雷动东北。风起西南。所谓山泽通气。雷风相薄者也。天位乎上者。乾以君之。君则物有所归。地位乎下者。坤以庄之。庄则物有所息。二者。言庄物之功也。日生于东者。日以烜之。烜则物舒。月生于西者。雨以润之。润则物滋。一左一右。而不相侵克也。(缺)
后天之图。坎离。交之极也。故当子午之极。震兑。始交者也。故当朝夕之位。代母继事则巽居东南。母道当亲则坤居西南。父道当尊则乾居无用。孔子所谓帝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致役乎坤。说言乎兑。战乎乾。劳乎坎。成言乎艮者。此也。(缺)
枫崖先生集卷之二 第 575H 页
乾坤之辟阖。日月之往来。即生生不穷之理。其变易推移之妙。不在乎常。而在乎变。随时变易。以从道者也。
太极动静之理。动而生阳。而所以动者。太极也。静而生阴。而所以静者。太极也。是所谓两仪者也。既动者而有动中之静。既静者而有静中之动。动一边。太阳之有少阴也。静一边。太阴之有少阳也。是所谓四象也。太阳分为乾兑。故乾兑太阳而乾阳兑阴。太阴分为坤艮。故坤艮太阴而坤阴艮阳也。少阴之分为离震。少阳之分为坎巽。亦犹是也。推是而分为十六。十六分为三十二。三十二分为六十四。邵子所谓一分为二。二分为四者。此也。
近思录设问
太极动而生阳(止)静而生阴。
 动静无端。阴阳互根。则动而生阳以前。便是静而生阴。曰动极而静。若理自常动。动极而后方才有静者然。未知如何。易则曰一阴一阳。是自静而动也。图则曰动极而静。是自动而静也。其所言之不同者。何也。
两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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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有太极。是生两仪。则此两仪。未见其卦画两仪。而朱子曰。与卦画两仪自别者。未知何所据也。
注动静者。所乘之机。
 朱子曰。机。气机。勉斋曰。乘动机便动。乘静机便静。那太极却不自曾动静。其一动一静者。不过气发而理乘之则。曰动生静生者。如何。
惟人得其秀(止)万事出矣。
 朱子曰。此言众人具动静之理。而常失之动。此段只言动。而朱子兼言静。何也。五性感动以下。只论最灵之酬应万变者如是云。似非言动之失也。曰常失之动者。何也。
几善恶。
 此几字。只以众人言否。
发微(止)谓神。
 朱子曰。神只是圣之事。于此而又单言圣人之妙用者。何也。
喜怒哀乐(止)寂然不动。
 未发。性也。不动。心也。以心之不动。而言未发之中者。如何。寂然不动。即圣人之道心也。若众人则虽喜怒哀乐未发之时。亦不能寂然不动耶。朱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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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然不动。众人皆有是心。至感而遂通。惟圣人能之。众人却不然。既同有寂然不动之体。而独无感而通之用者。何也。朱子曰。众人虽具此心。未发时已自汨乱了。既未发而又自汨乱者。如何。
夫天。专言则道。天且不违是也。
 程子之意。只以天之不违于大人者。以其专言则道故也。匪谓天不违于道也。释义之谓引用此句则是天与道为二者。未知如何。
物所受为性。
 既言物则人与物皆物也。而注说之。专以人言之者。何也。
彻上彻下。不过如此。
 此段旨义终未晓。然言其通乎上下之间者。不过实理之如此也耶。
博施济众(止)己欲达而达人。
 博济与立人达人。皆是就事上说。而以博济谓未识仁体。于立达则曰。指仁之本体者。如何。
性即气。气即性。
 此与器亦道道亦器。同耶。器亦道道亦器注。主理而言。性即气气即性注。主气而言。其为理气之不
枫崖先生集卷之二 第 576L 页
相离则一也。有主理主气之异者。以上文文势所自来不同耶。
水流而就下也。皆水也。
 释义曰。此两语。当分作别段。不可连接看。皆水也一句。是蒙上文水流而就下者言。则不见其不可连接。而必分作两段看者。未知如何。
生之谓性(止)我无加损焉。
 此说性字不同。生之谓下三性字。是生之谓也。性中之性。善固性也之性。是本善之性也。不谓之性以下。又就生之性言也。才说性之性字。是兼本然言。不是性此性字。是指本然之理也。说性以下。又就本然言。此理以下。是善反则天地之性存焉者也。如是分属未知如何。
天地生物气像。
 此气像字。与下万物生生意之意字同否。抑花开叶敷。生理条达者。是生物气像耶。
万物之生意。最可观。
 以下文观之。则其最可观者。以元者善之长也。朱子注。则以物之初生。生意易看。故为最可观。未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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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者。天下之大本。(止)敬以无失最尽。
 叶注。以出与无失字属心言。与释疑朱子说。出便是已发。只是常敬则便是未发之中之意。不同。何所适从耶。
主于身。为心。
 此心字。以心之该性者言。叶注。是性所存云者。意似完备。而释义之斥以未莹者。何也。
性出于天。才出于气。注性本乎理。才本乎气。
 既曰出于天出于气。叶氏之分为二本者。恐或不害。而释义之斥之者。何也。
气坱然太虚(止)无非教也。
 此乃就粗上言精。气上言理。自气之坱然升降。以至糟粕煨烬之消长。万变生生不穷者。无非此理发见。故以教言耶。
圣人之道入乎耳。
 此篇重在道问学。故以入耳言耶。
大学序节解
盖自天降生民。则既莫不与之以仁义礼智之性。
 盖性即天之所以命我。而我之所以得于天而为德者也。其性本善。故大学所以教人者。莫不因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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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之所固有者以明之也。非性分之外。别求道理。强为设施而教之也。观于小学题辞。唯圣性者。浩浩其天。不加毫末。万善足焉。此两句。可知性外无别般道理。大学之教。岂外是哉。盖性非有物。只是有个善底道理。而其纲有四。即所谓仁义礼智是尔。则既莫不与四字。可以见才生得生。民即天命所在。濂溪所谓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之意。自在其中。即中庸所谓天命之谓性也。
然其(止)复其性。
 盖人性之善。本无不同。(理通)而气质之禀。或不能齐。(气局)故因其清浊粹驳之不同。而有智愚贤不肖之各异。即小学题辞。众人蚩蚩。乃颓其纲之意。是以。圣智之人。出于其间。作之君师。则君以治之。师以教之。能变化不齐之气质。以复其天命所赋本然之良性。即小学题辞。惟圣斯恻。建学立师。以培其根。以达其枝之意。
气质之禀不齐。
 新安陈氏曰。气有清浊。清者能知。而浊者不能知。故不能皆知。质有粹驳。粹者能全。而驳者不能全。故不能皆全。释者云然则气清而质驳。虽能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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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全。质粹而气浊者。能全而不能知。知而不能全之者。虽或有焉。而亦岂有全而不能知者乎。陈氏所云。盖知属气。故清浊全属知一边言。而清者知。浊者不知。行属质。故粹驳全属行一边言。而粹者全。驳者不全云。非谓气之清者不能质粹。质之粹者不能气清。然则安有气清而质驳。知之明而行不全者也。质粹而气浊。行之全而知不周者乎。且又云知而不能全者。虽或有焉。而亦岂有全而不能知者乎。盖此云知性之所有云者。知性之十分尽到处言也。全性所有云者。全性之十分尽到处言也。安有知性之十分尽到处。而不能全者乎。全性之十分尽到处而不能知者乎。既曰全而不能知者。亦岂有云。▣则岂独有知而不能全者乎。岂以一事一理之明知。而遽云知能十分尽到而无不周云乎。又以一行之笃备。而遽云行能十分尽到而无不全云乎哉。虽以子贡之知之明。不可谓知之尽而与圣人同也。此盖行有一分未尽。则知亦随而未尽一分也。又以司马温公之行之笃。知或有欠。故不可谓行之尽而与圣人同也。其可曰行之备全性之所有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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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云气之清者质必粹。质之驳者气必浊。则当曰气质之清粹者。能知而全之。气质之浊驳者。不能知而全之。不可分气质之清粹。各属于知与全也。且曰既曰全之。则知而行之而后能全也。不可以全只属行也。盖知始条理之事。行。终条理之事。必知其性之所有。而行以实之。然后始全其性之所有也。岂可以全属行乎。
一有聪明睿智能尽其性。
 一有之一字。或云纯一无杂之意。言能聪明睿智莹然纯一而尽其性者。以其小注朱子所云十生得一个恁地底人观之。则一个即一有之字。恁地底人。即聪明睿智能尽其性底人。睿智之智字。与上礼智之智。恐不同。睿智。是气禀言。礼智。智就性分言。则睿智之智。当从知觉看。
伏羲(止)后世之所能及也。
 此言从古以来。学校设施之法。伏羲(止)所由设也。
三代(止)所以分也。言三代小学大学之设教。
 吴晦叔有知先行后之语。而朱子答书斥之。以其必有涵养践履之实。然后可以因其已者。而益穷以至其极也。序文之先言小学之教者。盖亦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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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天子之(止)皆入大学。
 凡民之俊秀者皆入。则公卿大夫元士之众子。若俊秀则虽非适子。亦入大学矣。但不如天子之众子。无论贤愚皆入。盖天子之元子。方继世有天下。众子虽愚不贤。若无大段过恶如管,蔡。则必建为诸侯。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亦无大段干犯罪恶。则必将有国家之责。是以。虽贤不及俊秀。而皆入大学。而教之以穷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必见其终无改革。有大罪。然后始有黜斥。(缺)
又皆本之人君躬行心得之馀。(止)
 
此。自新而新民之意。
及周之衰(止)以发其意。
 言圣君不作。学教之政不修。(缺)斯教泯焉。孔子不得已只诵传遗法。以述先圣之志。(缺)
程子曰。大学。孔氏之遗书。(止)
 经是曾子之述孔子之言者。而传则皆曾子之意。则统谓之孔氏之遗书者。传是发明经义者。故主经而言。
 大学序文。新安陈氏分作六节而言。精义尤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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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节。曰知其性之所有而全之。曰教之以复其初。是也。不为逐节言某节言某事。(缺○先生之诗文。尽失于兵乱。又入于回禄。其中心性理气等书。尤无见存。此数条。得于旧箧。而亦未免残缺。至于近思录设问。则或是先生初年所记。而未及质疑者也。大学序节解。则乃是逐节卞释者。而亦无下段。文义不相贯通。俱不可考。然先生之学业。只此残篇而已。则虽片言只字。又不可不传。故谨此补遗如右。岂胜叹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