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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全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x 页
晚全先生文集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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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全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90H 页
应 求言封事(任洪州时○丙申)
伏以臣蚤窃儒名。老而无成。受 国厚恩。未效涓埃。遭时多难。所欠一死。而 殿下收之废斥之中。委以百里之任。黾勉驽钝。于今三年矣。强寇未退。恢复无期。在我之势。奄奄垂尽。而内外臣僚。未闻有直言敢谏。以救时政之阙失。以冀 圣主之一悟。臣诚痛切。思欲披沥肝胆。一进狂言。而出位获罪。 清朝所羞。又念往在癸巳之秋。不揆愚贱。猥缀荒辞。冀补中兴更化之万一。而 殿下随例泛下。竟无一事施行。则今日之所患。非无言事之臣。盖虽有之。而不能用其言耳。兹者。忽奉四月十六日 求言传旨。许令大小臣民极陈祸乱之由。恢复之策。与夫 圣躬之阙失。生民之疾苦。而终之曰。言虽过中。亦将喜而采纳焉。大哉 王言。此正转危为安。销灾致祥之一大会也。臣虽无似。安敢隐默以终负 殿下哉。然遇灾求言。自是前代故事。第未知 殿下今日之求言。不过修举故事。为应文备数之计而已耶。抑诚欲求闻过失。汲汲迁改。施诸政事之间。以之究中兴之大业。贻子
伏以臣蚤窃儒名。老而无成。受 国厚恩。未效涓埃。遭时多难。所欠一死。而 殿下收之废斥之中。委以百里之任。黾勉驽钝。于今三年矣。强寇未退。恢复无期。在我之势。奄奄垂尽。而内外臣僚。未闻有直言敢谏。以救时政之阙失。以冀 圣主之一悟。臣诚痛切。思欲披沥肝胆。一进狂言。而出位获罪。 清朝所羞。又念往在癸巳之秋。不揆愚贱。猥缀荒辞。冀补中兴更化之万一。而 殿下随例泛下。竟无一事施行。则今日之所患。非无言事之臣。盖虽有之。而不能用其言耳。兹者。忽奉四月十六日 求言传旨。许令大小臣民极陈祸乱之由。恢复之策。与夫 圣躬之阙失。生民之疾苦。而终之曰。言虽过中。亦将喜而采纳焉。大哉 王言。此正转危为安。销灾致祥之一大会也。臣虽无似。安敢隐默以终负 殿下哉。然遇灾求言。自是前代故事。第未知 殿下今日之求言。不过修举故事。为应文备数之计而已耶。抑诚欲求闻过失。汲汲迁改。施诸政事之间。以之究中兴之大业。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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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之燕翼耶。呜呼。今日之变故已极。而天心之不豫愈甚。非常可愕之灾。叠见层出。至于 阙门受香之日。人畜致震之变。此又历代之所未有。宜 殿下之警惧兢惕。思所以图回天怒。慰悦人心。不但如前日之泄泄而沓沓也。臣姑就 圣旨中下问之事而先论之。臣伏读 圣旨曰。雠在必复。政急内修。而薪胆刻厉之志。或归于姑息苟安之地欤。臣闻欲复穷天极地之雠者。不忘穷天极地之怨。饮食居处之奉。皆与平日绝异。夫差之卧薪尝胆。出入常呼。是也。如是然后。可以激感人心。事无不成。 殿下间关播越之馀。虽未闻有大戒前辙。奋然有为之志。然 还都之始。亦颇引接臣邻。问答不倦。似若戒前日宴安之毒。图将来修攘之政。而夫何日往月来。渐成玩愒。 殿下深居大内。美衣玉食。所亲狎者妇寺而已。大臣退在私第。早卧晏起。所奉行者。文书而已。一月之内。仅有若干 经筵之视。而亦甚草草。讲官无启沃之益。诤臣失谏正之义。上下委靡。鼓作不振。以若所为。求若所欲。不共戴天之雠。恐无可复之日。宜 殿下之痛省至此也。臣伏读 圣旨曰。情切孝思。礼严奉先。而霜露怆慕之怀。反夺于贬损自责之举欤。臣闻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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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事亲也。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故孔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张载曰。事亲奉祭。岂可使人为之。孝子奉先之道。非有不得已之病故。不可不亲执其事。以致如在之诚。虽在平时。尚且如此。况今变故之后。祖宗妥御之室。灰烬无遗。 祖宗震动之灵。彷徨无定之日乎。 殿下之还都。今既累岁。而 宗庙之祭。尚阙一临。群臣之中。亦尝有以此事为言者。而 殿下尚不许入 庙门而亲俎豆。此虽出于 殿下自贬之至意。而于情于礼。皆无所据。 祖宗在天之灵。其肯曰予有后乎。 殿下今日之事。但当含吾哀恫之情。益尽追远之礼。因以自强于为善。以期他日必灭此贼。必复此雠。快雪 园陵之愤。重绵 宗社之祚。此乃 殿下之大孝。区区贬退之小节。恐未足以慰 祖宗之心。而免后世之议。则宜 殿下之惕念至此也。臣伏读 圣旨曰。宫禁之事。非不欲常加严谨。而攀缘请托之私。或有其径欤。臣闻大学曰。身修而后家齐。夫宫禁者。人主之家也。世之人主。孰不欲正其家政。严内外之辨。绝恩爱之私。不使害吾之德。妨吾之治。而终不得如其意者。身之未能修。而所令反其所好故也。成汤。圣人也。犹惧女谒之盛。苞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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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而为致旱之由。况下于成汤者乎。 殿下已往之事。不须更论。而目今惩创之馀。宜无一事之私。或由邪径而进矣。臣远守偏城。足迹未尝一至都下。而宫省事禁。固有所不得而知者。然不见其形而视其影。不睹其内而占其外。则官爵之除拜。狱囚之低昂。未能尽由于公道。而闾巷之窃言。久矣。则宜 殿下之长虑及此也。臣伏读 圣旨曰。便嬖之流。非不欲尽由法度。而奇邪杂进之害。或行其间欤。臣闻小人之性。好为奇淫邪媚之态。以中人主之欲。以固一己之宠。人主不察而一为所中。则浸淫蠹蚀。与之俱化。义理之心寝衰。骄奢之欲日滋。小则致乱。大则亡国。是故。武王。圣人也。召公犹戒之以不作无益。害有益。又曰。不矜细行。终累大德。 殿下于宦侍之流。虽以守门传命之役。而不能祛其侧。本不假借崇长。授以事权。小有不谨之失。即付有司治之。宜无作淫巧荡上心之害矣。然此辈久侍燕閒。昵处左右。不知不觉。颜情稔熟。故善于乘间投隙。伺意逢迎。虽以 殿下之英明。安保其必无此事也。臣得于道路。 殿下于舆马服玩之具。颇极留心。而工匠技艺之术。亦皆致精。此岂 殿下之本性。无非左右嬖幸。怂恿承奉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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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宜 殿下之反顾及此也。臣伏读 圣旨曰。古之制敌者。必以贤才为重轻。今群臣之中。亦有如藩魏之干木。却楚之季梁。而未尽其用者乎。臣闻猛虎在山。藜藿为之不采。古之善于制敌者。不以城池为可恃。惟以得贤为先务。如春秋之世。魏侯师干木而国以安。随君相季梁而敌以却。故曰。一士止百万之师。一贤制千里之难。诚以其人之德望威重。足以镇服邻敌之心。谋猷计画。足以逆折邻敌之谋也。天之生贤。世不乏人。故曰。才不借于异代。又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其在今日。人才虽曰眇然。然群臣之中。岂无一二德性纯固。识虑明达。可与谋国者乎。岂无一二志气慷慨。风采峻整。可任言事者乎。患在求之不诚。任之不专。或局之以科举。或限之以资级。循例填窠。泛然随行。虽有间世之贤。出众之才。亦安能尽其用乎。不能尽其用。则是所谓不信仁贤而国空虚者也。空虚之国。敌人何所惮而不予侮也。人穷思善。乱极思治。 殿下今日之问。其有意于侧席乎。臣伏读 圣旨曰。古之备边者。必使群僚杂议。今朝廷之上。亦有如折列侯之季布。诘御史之狄山。而未屈其策者乎。臣闻天下之事变无穷。而一人之思虑有限。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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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之思虑。应无穷之事变。安能每事而尽善乎。况筹边料敌。国之大事。安危成败之几。决于一呼吸之顷。必须博采廷论。可否相济。不使有雷同苟合之失。如汉家故事可也。是故。季布得以郎将而折列侯哙。狄山得以博士而诘御史汤。古人之论事不阿。和而不同。如此。今则不然。备边之臣。只有数三宰相。而边报之来。例使郎僚袖其公事。历禀于其家。而未论策应得失。但问某相云何。至于会司之日。一人出言。三人唯唯。甚者若无听闻。垂头熟睡。而往往又过为秘密。并与题目而讳之。封而上之。封而下之。此外诸臣。虽有意见之同异。自以无相干涉。漠然不知为何事。则事虽有关于利害得失之大者。谁从而质之。谁从而讲之。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殿下今日之问。其有意于稽众乎。臣伏读 圣旨曰。冤死之臣。既命褒赠。而泉壤之下。尚有未得昭雪者乎。臣闻叛逆。大恶也。刑戮。大法也。举大法而加大恶。天下之人。孰不以为快乎。不幸而所谓叛逆之人。起于无故之日。生于搢绅之间。蔓延波荡之祸。不辨玉石之焚。则天下之人心。必有懑然而不平者矣。嗟乎。己丑逆狱之惨。言之短气。逆臣汝立。口诵诗书。性实包藏。及其失志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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狈。阴怀怨怼。潜引无赖之徒。敢生射天之计。神诛鬼殃。来不旋踵。孥戮之刑。上及祖先。固其宜也。至于二三朝绅。则皆是一时之名流。特以好善而不择人。听言而不观行。书札问答之间。妄论时事是非。是则不无其罪。而谓之同参逆谋。以图不轨。则万无是事矣。今不问义理。但以利害言之。此人皆早得时望。隆被圣眷。朝升暮迁。爵位通显。公卿之位。可坐而致。富贵之乐。不求而至。何故背顺效逆。违安就危。以苟侥倖于万死百败之中哉。原夫朝著分裂。士论角立。激扬进退之际。未免形迹太露。故一种辈流。含愤切骨。欲伺间隙。以售一网之计者。不日月矣。而逆竖之变。适当此时。御史无寒朗之謇谔。大臣窃赵普之枢轴。胁诱援引。锻鍊百端。自身已矣。而老母弱子。并毙严刑之下。狱卒垂涕。吏胥兴嗟。上天至仁。宁不于此衋然而有伤乎。到今七八年间。国言藉藉。众情哀菀。朝臣之中。盖尝屡以伸雪为言。而斩伐之馀。士气摧折。仅能微启其端。而未能究极其说。以待 殿下自悟之日。呜呼。岁月逾迈。如川之流。而世变反覆。无所不有。殿下不于今日而觉悟。未知何时而可悟。至冤不于今日而昭雪。未知何时而可雪耶。 殿下之心。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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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崔永庆。而独暗于此人哉。诚以左右诸臣。无能具此曲折。奏彻 冕旒之下。故一国之人。皆知其冤。而殿下独未之知耳。冬阴之后。必有春阳。 殿下今日之问。其恻隐之呈露乎。臣伏读 圣旨曰。罪疑之人。已令疏放。而囹圄之间。尚有未及洗涤者乎。臣闻易日。君子以。明慎用刑。而不留狱。此圣人观象立教。万世不易之法也。今中外之狱。其事證明白。情法相当者。有司随时决遣。无甚留滞之患矣。惟其罪名极重。而情理可闷者。则有司不敢以意自决。淹延时月。动经年岁。终至瘐死桎梏之间者。比比有之。臣前守水原府时。有京卒黄允宙者。欲徵其保米布。而虑其或不如意。乃伪作赴戍公文。伪踏兵曹印信。来视其保。督出米布。邻里之人。疑其诈伪。收系允宙而告于官。考其律则伪造印信。死罪也。推其情则所望不过升斗之米。尺丈之布。而承服则罪至应死。不服则刑讯不止。其间屡经大赦杂犯。死罪之人。皆蒙恩宥。而此人独不见原。臣心常懑恻。而竟无如之何矣。今中外累囚若此之类。拘于刑名。不沾霈泽者何限。而罪涉疑似。难于勘结。久系狱中。伸诉无路者。又岂可谓无其人哉。决狱恤囚。圣人尤谨。 殿下今日之问。其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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恤之遗意乎。臣伏读 圣旨曰。立大事者。以人心为主。而群情汹汹。如居风涛。一有警急之报。讹言之动。则鱼骇鸟散。莫有固志。未知人心。何以维持。臣闻四海至广。兆民至众。而能使其情义萃合于上。虽有意外不测之患。皆有忘身赴死之志。不忍舍而离散者。以其恩信素孚于民故也。所谓恩信者。施仁抚育。如父母之爱子。唯诺不欺。若四时之必至。是也。今日之君民。异于此。上无恩信之行于下。下无情义之结于上。隔塞不通。了无相关。人主孤立而无助。百姓各自以为心。而 国家御敌之具。无一可恃。宫庭先去之动。每为民望。则人皆倾耳荷担。不待冠至而汹汹不定者。无足怪矣。 殿下之问。其意实悲。而维持之策。亦岂别有一段奇事也。臣伏读 圣旨曰。固邦本者。以安民为急。而闾里嗷嗷。如在水火。虽有宽大之旨。蠲免之令。而黄放白催。终无实惠。未知民生。何以安养。臣闻陆贽有言。民者邦之本。财者民之心。其心伤则其本伤。其本伤则枝干凋瘁。而根柢蹶援矣。故古之善为国者。必以安民为务。而安民之道。必以薄税为先。今兵乱之馀。财力已尽。而民之孑遗于锋刃之下者。辗转移徙。生理艰苦。尚不能耕垦田畴。撑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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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政使 朝廷蠲除赈贷。抚存安集。十年之内。未易复业。而上中之税。遽视丰稔。色目之徵。日月异名。新赋之不正。旧欠之难理者。使相一边奏免。而该曹一边催起。使 殿下忧劳闷恤之意。例格于有司拘挛纤啬之议。不得卒究其惠。此虽出于军需之重。不可不备。经费之广。不可不应。然皮尽毛无所传。民亡财甚从生。怨詈谤讟。虽不足恤。民岩可畏。或生他变。 殿下之问。其虑至深。而安养之道。亦岂复有别样异术也。臣伏读 圣旨曰。赏罚所以砺人心。而忠勤效力者缺望。侥倖妄冒者生心。赏罚何以为劝惩。臣闻赏罚者。人主之大权。国家之利器也。人主必以大公至正之心。照临于上而总揽之。宰相必以大公至正之心。兼持于下而权衡之。然后有功者得酬其劳。无失心解体之患。无功者安守其分。绝冒伪幸得之患。天下之人。各自奋励。不待刑戮威令一一加于其身。而竦动劝勉。虚伪无所容矣。惟其大公至正之道。不行于上下。人主或以好恶之偏而参错之。宰相或以请托之私而先后之。故赏罚不得其当。劝惩多失其宜。如近日军功一事。全无头绪。奋忠抗节。勤劳显著。而未蒙优典。因缘攀附。未获一馘。而反参高等。则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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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者缺望。妄冒者生心。果有如 圣问所叹也。臣伏读 圣旨曰。纪纲所以振士气。而作奸犯科者幸免。偾军误事者获保。纪纲何以无挠败。臣闻国家之有纪纲。犹人之有脉。脉病则四支虽无故。不足恃也。纪纲乱则四海虽无事。不足矜也。故善医者。不视人之肥瘠。察其脉之病否而已。善计天下者。不视天下之安危。察其纪纲之理乱而已。所谓纪纲者。内自朝廷。外至四方。尊卑之分。秩然有常。贤否之别。截然有等。赏不可以无功而得。刑不可以有罪而免。执此之政。坚如金石。行此之令。信如四时。有公平正大之义以维系之。无偏党反侧之私以败坏之。若是而人心安得不淬砺。士气安得不振作。国势安得不尊严。惟其人主心术之间。未能去其私邪之蔽。故政事之际。未能尽其施措之公。使纪纲废弛。风俗颓败。为恶无所惩。有罪不知戒。天下之事。终至于不可为。如近日遗君媚贼。悖逆不道之人。援以八议之法。曲贷其死。恇怯无谋。全师覆败之人。诿以众寡不敌。竟从末减。则作奸者幸免。误事者获保。果有如 圣问所叹也。臣伏读 圣旨曰。三军之命。何以司得其人。为干城御侮之寄。臣闻孙子曰。将者。国之辅也。辅周则国必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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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隙则国必弱。太公曰。将有五才。勇智仁信忠也。夫以一将之身。而社稷存亡系焉。三军死生存焉。其人不可易得。其任不可轻授也。古之立将者。必避正殿而命之。亲操斧钺而授之曰。阃以外。将军制之。故受命之日。忘其家。张军野宿。忘其亲。援枹而鼓。忘其身。饥渴寒暑。与士卒共劳。投醪分惠。爱士卒若子。是以。得人死力。所向无不如意。今之所谓将者。无五才而有七过。有勇而轻死者。有仁而姑息者。有智而心㤼者。有廉洁而不爱人者。有刚愎而喜自用者。有贪而好利者。有暴而无谋者。然七过之中。勇而轻死者。绝无而仅得之。廉洁而不爱人者。什得一二。仁而姑息。智而心怯者。什得三四。刚愎而喜自用。贪而好利。暴而无谋者。什得七八。此皆古人所戒。不数于将才。而分付阃帅之任。俾司三军之命。则干城御侮之寄。恐非此曹所堪也。臣伏读 圣旨曰。戎兵之政。何以修得其要。无以卒与敌之患。臣闻周公之戒成王曰。其克诘尔戎兵。以陟禹之绩。召公之戒康王曰。张皇六师。无坏我高祖寡命。成,康之世。承文,武相继之后。享文明休泰之运。诸侯和睦。四夷梯航。宜其端拱无为。不屑军旅之事。而周,召之眷眷忠告。独在于此。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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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文教有馀之时。武备常患于不足。治平无事之世。祸乱必起于虑外。古之君臣。居安思危。见治思乱如此。况于后世乎。况于今日乎。军政之要。大概有三。讨军实。一也。缮甲兵。二也。明教阅。三也。讨军实则无老弱混籍之失。而兵得其精。缮甲兵则无干戈顿弊之失。而器得其利。明教阅则无行伍错乱之失。而师得其整。然必得其人而久于将。使之自教而自用。然后上下相亲。士卒乐为用。昔廉颇为楚将无功。而思用赵人者。以此也。今之军政。可谓疏矣。考覈存没。修改户保。有意于讨军实也。而老弱未免相半。旗鎗剑铳。并从新制。有意于缮甲兵也。而顿废未免依旧。团结队伍。勤行训鍊。有意于明教阅也。而术艺未免龃龉。所领非所教。有朝换暮易之弊。所役非所隶。无专心致精之路。军政而如此。异日之患。恐不止于以卒与敌而已也。臣伏读 圣旨曰。可言之事。又不止于是数者。深仰 殿下自知之审。求改之切也。臣尝反复推究。 圣问之外。可言之事。果非一二。而其致乱之由。则在失人心。书曰。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达于上下。敬哉有土。自古天命之去就。何尝不由于人心之离合也。天道至远而难测。人心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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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而易察。则 殿下之积失人心。其故可知。 殿下圣质聪明。英气发露。出号施令之间。每有自用之病。使臣下莫敢议其得失。此失人心之一也。言事之臣。一语忤旨。未能包含容忍。至下亵慢俚俗之 教。使言者不得自安而去。此失人心之二也。刷民实边。虽在不已。奉 命之臣。希旨太过。刻督驱迫。不遗鸡犬。投之有北。白无一生。此失人心之三也。 王子之占产业者。山泽不遗。使小民无樵苏之地。此失人心之四也。宫禁之罔市利者。轻价抑贸。使市井之人。往往破业。此失人心之五也。椒掖贱孽。因缘依倚。大开请托之径。公纳贿赂之遗。上累 圣德。下肆胸臆。此失人心之六也。论思之臣。职在辅导。劄论时弊。语触忌讳。则谪迁武官。狼狈而出。朝臣齰舌。四方骇听。此失人心之七也。许通庶孽。使之纳米赎身。而旋复废阁。失信蓄怨。此失人心之八也。奸臣挟憾。乘时肆毒。屠戮之惨。滥及无辜。行路以目。不得偶语。此失人心之九也。盗窃 太庙御宝者。罪可丹族。而不知误买之人。株连甚众。廷尉失平。冤民莫伸。此失人心之十也。臣尝读五子之歌。至一人三失。怨岂在明。不见是图。未尝不掩卷太息。嗟乎。 殿下之失。不止于三矣。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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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及其未形而图之。以致今日之变。致变之后。又不能奋励自强。如越句践燕昭王之为。而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使群下之心。索然而成灰。 国势骎骎。寝以衰弱。如膏之销。如日之没。民怨极于下。天怒赫于上。灾异非常。危机交急。以臣之愚。未知所以为 殿下地也。虽然。易失者人心。而易感者亦人心也。难谌者天命。而易回者亦天意也。古人曰。应天。以实不以文。 殿下诚能以实心悔前过。亦能以实心改前过。求顺人心。务合天意。则灾异可销。恢复可期也。然天下之事。千头万绪。人主欲一一就其事而理会。则虽竭精惫神。而无益于救其弊。必也先于大根本急先务者。洗心从事。着实用力。然后纲举而目张。纪统而丝理。天下无难救之弊。易所谓正其本。万事理者此也。臣请以大根本急先务者。为 殿下陈之。愿 殿下勿以人而废其言。所谓大根本者。立志是也。所谓急先务者。求贤是也。臣闻志者。心之动而有所之焉者也。人之欲有为者。所以能坚持固守。勇前直造。不以夷险而易之。死生而改之者。以有此志也。志之所在。气亦随之。则天下无不可为之事。有志者事竟成。正谓此也。昔越王之栖于会稽也。举一国。臣妾于吴。
晚全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97L 页
苦身焦思。食不致味。内则修令宽刑。赈贫吊死。而折节下士。外则修车马治甲兵。而与士卒共其劳。凡可以报吴者。无不为。而非可以报吴者则不暇为也。此越王之志。在于复吴雠也。惟其如是。故生聚教训。蓄力养锐踰二十年。卒使夫差幎冒。麋鹿游台。今蕞尔小蛮。乘我不备。金汤失险。三都丘墟。 宗庙陵寝之祸。不啻夫椒之败。而 殿下君臣。披草为宫。依壁为家。又何异越栖会稽之日也。然 殿下焦劳刻厉之志。服御饮食之奉。修政用人之道。未闻有大变前日之为者。则 殿下复雠之志。尚未立也。臣愿继自今以往。虽不能如古人之卧薪尝胆。华采之衣。轻煖之裘。亦宜却之而不服。婵娟之色。柔嘉之酒。亦宜绝之而不御。忧心宵旰。惟远大之计是图。勿思便安。惟目前之娱是戒。则 殿下复雠之志。不患于未立。而所谓大根本者。在是矣。此志既立。则求贤共理。在不能已。古之有为之君。其才气智略。足以建立事功。不待他人之助。而必汲汲焉以求得贤才。为第一事者。相须之势。下得不尔。如越之种蠡。燕之乐剧。是也。其未得之也。卑辞厚礼以迎之。其既得之也。举国政而专任之。立纪纲明赏罚。修举废坠。救正阙失。使群才雾
晚全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498H 页
集。众策辐凑。故兴衰拨乱。变弱为强。行吾所志。如反覆手。今 殿下之于贤才。求之固已切矣。 殿下之相臣。亦皆人望所属。而数年之间。 朝纲涣散。庶事丛脞。恢复之形。四顾茫然。臣常怪叹。窃求其故而疑之。无乃 殿下任之不专而责之不重。待之不亲而问之不诚耶。抑无乃相臣文雅有馀而德量不足。清慎有馀而刚毅不足。承顺有馀而匡救不足耶。无乃好循常守故之人。以为稳当而可用。惮危言谠论之士。以为生事而难容耶。无乃徒役心于纸上文簿之末。而反有遗于格王正事之本。徒切切于筑城募粟之细。而念不暇于保民固邦之重欤。无乃谓今日非大有为之时。姑欲弥缝架漏。以冀目前之无事耶。由前之说。则 殿下之失也。由后之说。则相臣之过也。虽然。百里奚居虞而虞亡。之秦而秦霸。非愚于虞而智于秦。用与不用。听与不听耳。臣愿继自今以往。 殿下于其已得之贤。非徒用其身。必也用其言。非徒用其言。必也责其效。日进青蒲。访问时政之宜。数开天章。条陈治道之要。又令各举所知。疏其姓名而进于 榻前。必求其勤攻已阙。以广忠益。如崔州平,法孝直之流。使岩穴草茅之中。清名峻节之彦。峨冠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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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毕萃于朝廷。则聚精会神。算无遗策。恢复之势。十成八九。而所谓急先务者。在是矣。然则薪胆刻厉之志。不患不至。霜露怆慕之情。不患不切。宫禁之私径不足杜。便嬖之杂进不足防。蔼蔼之中。无未尽其用之才。谔谔之下。无未屈其策之人。冤枉雪于重泉而感深结草。郁抑销于圜土而怨绝飞霜。有勇知方。何忧乎鱼骇鸟散。民殷国富。何事乎黄放白催。循名覈实。一赏一罚。无非劝惩。罪不阿亲。大纲小纪。岂或挠败。将帅无非才。而边绝刁斗之警。军政无不修。而士皆超距之勇。如是而不要近功。无求小利。十年之后。根固气壮。内修既至。外攘亦举。则人心悦服。天休日格。至和之气。蟠塞穹壤。尧天舜日。廓然清明。而恢复之功。无遗恨矣。虽然。臣尝闻朱熹之说。不世之大功易立。而至微之本心难保。中原之戎虏易逐。而一己之私意难除。立志求贤。固为今日之大本急务。省察克治之学。又岂非求尽二者之要道也。盖天理人欲。不容并立。而善恶之动。其几甚微。一念之发。而苟无省治之功。则此志乍立。而未免于旋坏。求贤始勤。而未免于终怠。故古之圣王。兢兢业业。讲学明理。主敬存诚。不使非僻之念。生于心而害于事。臣愿继自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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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 殿下于学问之功。深留 圣意。严恭寅畏以持守之。讲明义理以浸灌之。内外交养。勿令间断。则天理常存。人欲退听。其于大根本急先务者。庶几终始如一。不至于一篑之亏矣。苟惟不然。而屑屑焉今日降一令。明日行一事。欲以上回天意。下收人心。则天意终不可回。人心终不可收。国势无自而强。灾变无由而息。而一札 圣言。徒为观听之美而已也。抑臣复有一说。朝廷分命大臣二员。体察南北四路。此即成周分陜之意也。非徒成周为然。蜀以孔明驻汉中。吴以陆逊守荆渚。皆付以事权。而不从中御。故二人者。得以乘机制变。而收其成功。臣愿于东南全 庆之境。西北咸 平之间。建立幕府。辟置官属。量除州县税米。奴婢贡布。以储军食。又令熟谙边将守令之贤否。而自择其敦信爱人。勤敏晓事者三五人。一道各置一员。畀以专掌军政之权。修治器械。训鍊兵士。凡可以利国便民。威敌固边之术。皆以便宜从事而后。具劄奏闻。间于无事之时。许令往来朝觐。而亲 启榻前。不计岁月久近。期以事得整理。则异才得以展布。边备庶无疏虞。不待远借 中朝兵力。扰害州郡。耗蠹军粮。而朝廷南北之忧。可以少纾矣。此亦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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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强之一事。而所系甚重。惟 圣明财择。臣一介寒远。赋性疏迂。惟知爱君如爱父。忧国如忧家。而不能随世俯仰。为依倚软美之态。以取苟容于一时。今当遇灾修省之日。伏奉哀痛恻怛之 教。忠激于心。言不知裁。倘蒙 殿下恕其僭而宽其罪。则 宗社幸甚。臣无任战慄陨越之至。谨昧死以 闻。
十六字疏(丁未)
伏以臣向守松都。猥以贱疾弥留。乞解职务。 圣恩如天。不加诛责。优许递免。当此之时。秋节已晚。履霜将迫。臣京无居第。可以安顿调养。不得已径由海路。落此湖外之穷乡。未遑入脩门而谢 恩命。蛰藏呻吟。捡方服药。今已五阅月矣。而旧病未苏。新痾复剧。粤自岁前。左臂肿痛。针砭无效。右目昏瞖。视物不分。沈绵委顿。羸悴日甚。气息虽存。而已为朝夕就木之人矣。顷日祗承有 旨。俾臣来参仲朔宴。感激惶恐。罔知所处。而又窃闻臣僚上寿宴。亦在同时。此尤旷世难逢之盛事。中外翘企之望。始有少副之期。凡有血气。孰不庆忭。况如微臣。名忝盟府之末。分义与他人不同。所当裂裳裹足。不俟驾而急趋矣。第此衰迈之年。不能与病为敌。作意彊行。必将颠仆于中路。反
十六字疏(丁未)
伏以臣向守松都。猥以贱疾弥留。乞解职务。 圣恩如天。不加诛责。优许递免。当此之时。秋节已晚。履霜将迫。臣京无居第。可以安顿调养。不得已径由海路。落此湖外之穷乡。未遑入脩门而谢 恩命。蛰藏呻吟。捡方服药。今已五阅月矣。而旧病未苏。新痾复剧。粤自岁前。左臂肿痛。针砭无效。右目昏瞖。视物不分。沈绵委顿。羸悴日甚。气息虽存。而已为朝夕就木之人矣。顷日祗承有 旨。俾臣来参仲朔宴。感激惶恐。罔知所处。而又窃闻臣僚上寿宴。亦在同时。此尤旷世难逢之盛事。中外翘企之望。始有少副之期。凡有血气。孰不庆忭。况如微臣。名忝盟府之末。分义与他人不同。所当裂裳裹足。不俟驾而急趋矣。第此衰迈之年。不能与病为敌。作意彊行。必将颠仆于中路。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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贻 圣明之轸念。以是。忧遑闷迫。起而复卧者累日。终未能出柴荆一步地。永负臣子之礼。为万世之罪人矣。抑臣七十之年。只争三岁。报国之日。亦无几矣。今既不得随参朝列。称觞祝 圣。则更于何时。效此区区愿忠之诚乎。曾子曰。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百僚同庆之中。不可无一愚臣箴戒之说。敢以修德自强。清心养气。亲贤远佞。畏天保民十六字。为今日寿宴之献。言虽浅近。意实深切。 圣朝亿万年祈天永命之本。其在于此矣。如蒙 圣明留神省念。则臣虽病卧畎亩之中。荣宠之隆。无异与群臣周旋樽俎之间。同沾岂乐之泽矣。臣无任瞻天仰 圣。恳祷切祝之至。谨昧死以 闻。
乞引年致仕疏
伏以臣一病沈绵。经年未苏。寝食不安。小失辄痛。行步艰危。非杖则仆。去春 召旨之下。既不得承 命趋进。及闻 玉候违豫之后。又不得周旋诸宰之后。恭候阖门之外。有若草野偃蹇骄傲之习。虽荷朝廷知臣之病。谅臣之情。而不以为罪。然在臣私分。岂得安心。心既不安。则气不得其和。气既不和。则病岂有可痊之理乎。臣曾于前牒。伏见宋朝名臣。多有引
乞引年致仕疏
伏以臣一病沈绵。经年未苏。寝食不安。小失辄痛。行步艰危。非杖则仆。去春 召旨之下。既不得承 命趋进。及闻 玉候违豫之后。又不得周旋诸宰之后。恭候阖门之外。有若草野偃蹇骄傲之习。虽荷朝廷知臣之病。谅臣之情。而不以为罪。然在臣私分。岂得安心。心既不安。则气不得其和。气既不和。则病岂有可痊之理乎。臣曾于前牒。伏见宋朝名臣。多有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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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致仕之人。又窃闻 祖宗朝功臣。亦有退居外方者。今臣进退。既极狼狈。非有请老一事。则更无可处之道。况今臣年六十有七。若过数年。便满七十。此又非引年之比也。伏乞 圣慈。哀臣将死之言。察臣闷迫之恳。 特许退老。曲赐保全。则不惟臣之残骸馀喘。涵泳 圣泽之中。冀延斯须之命。抑且不无少补于 圣朝敦风俗导廉耻之一端矣。臣才疏学浅。无一善状。而遭遇 圣明。受恩深厚。涓埃蔑效。老病穷极。深恐一朝溘先朝露。则区区微衷。永无陈达之时。故敢于玉候调摄之日。不避烦冒。溷渎之罪。战慄兢惶。伏地俟 命。谨昧死以 闻。
答曰。今观卿上疏。以病辞职矣。卿其调理上来。有旨。
谢遣 御医劄(丁未)
伏以缘臣贱疾。迷劣豚犬辈。过虑其父之證重难救。且闻勋府誊录中。有功臣有病。子弟入告政院之语。苍黄间。不暇顾事体之重大。径情直遂。妄涉近密之地。至彻于 天聪。遣内医出内剂。非但施针下药。不失其时。 圣念所轸。有若百神震动拥护者然。数日之内。病遂向苏。今则已即生道上矣。尝闻勋旧大臣
答曰。今观卿上疏。以病辞职矣。卿其调理上来。有旨。
谢遣 御医劄(丁未)
伏以缘臣贱疾。迷劣豚犬辈。过虑其父之證重难救。且闻勋府誊录中。有功臣有病。子弟入告政院之语。苍黄间。不暇顾事体之重大。径情直遂。妄涉近密之地。至彻于 天聪。遣内医出内剂。非但施针下药。不失其时。 圣念所轸。有若百神震动拥护者然。数日之内。病遂向苏。今则已即生道上矣。尝闻勋旧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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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有病者。自 上时有此恩数。自馀未之闻焉。臣是何人。而非常之 恩。谬加于不当加之身乎。凡事极则变。今臣 恩已滥矣。 宠已极矣。所患之疾。虽荷圣眷。保无他日之虞矣。所恐者。将来未免有福过之灾耳。生我者父母也。活我者 圣主也。孔子曰。民生于三。事之如一。惟其所在致死焉。寻常读了此书。未尝切己体认。今日到此境界。始觉圣人之言亲切至到。其意味之真实。非若向日泛然想像之比也。昊天罔极之恩。此生恐无仰报之术。惟当舆疾诣阙。稽首拜手而归。此臣之至愿也。第念臣无轻重于世。而往来屑屑。徒贻识者之诮。无补公家之事。此又臣之所大惧也。臣大病之馀。神昏气耗。徒知臣子有怀必达之义。而不自觉其言之支离颠错。反涉不敬之罪。不胜惶恐陨越之至。取进止。
答曰。劄辞只知之而已。
乞致仕疏(庚戌)
伏以量力进退。臣子事君之常道。告老听谢。人君待臣下之旧典。臣禀质愚拙。受气浅薄。疾病侵寻。齿发早衰。曾于丙午年秋。自开城留守。因病递任。径归湖乡。翌年之夏。适会功臣仲朔宴。 先王有 旨召臣。
答曰。劄辞只知之而已。
乞致仕疏(庚戌)
伏以量力进退。臣子事君之常道。告老听谢。人君待臣下之旧典。臣禀质愚拙。受气浅薄。疾病侵寻。齿发早衰。曾于丙午年秋。自开城留守。因病递任。径归湖乡。翌年之夏。适会功臣仲朔宴。 先王有 旨召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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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旧病未复。不得趁限登途。乃于自劾之章。仍及引年之请。不幸辞未达意。诚未上孚。未蒙允俞。而教之以调理上来。且闻其时人议。或以事体稀阔。不合时宜为疑。且非大臣而请老。又不无干名犯分之嫌。遂不敢再请。以待今日。今臣年满七十。非复往时引年之比。则七十致仕。乃古昔卿大夫日用常茶饭。不足为异。而其在今日愚臣。又有甚切迫大可闷之情。何者。臣虽累年置散。无可供之职事。而勋爵尚縻。是亦不得自由之身也。恭惟近世以来。 国家多故。吉凶庆吊莫大之礼。人臣所不得不自尽者。不一其事。而臣抱病田庐。不劳跬步之运。礼废缺而情无所宇。负人臣不忠不敬之罪。每疚于心。而寝惊梦愕。良由当初急于调病。未及请致而归。爵名尚在于身故也。此则致仕一节。为今日愚臣不得放过之一事也。更有一懑。不敢不毕达。昨日伏闻。勋府以臣家食累年。而援例请禄。该曹深以裁省撙节之意为公事。自上特命给春孟朔品禄。臣感激悚惕。罔知所措。夫禄者。仕者之俸也。臣以秩高勋宰。不待 君父之命。任意自便于外方。国有大事。而若罔闻知者。今数年矣。是则有可治之罪。而无可给之禄。勋府之请。恐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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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虑。而臣之贫乏。尚未至于朝不食夕不食。饥饿不能出门户。赒之亦恐无可受之义。况品禄乎。有司之论理防 启。诚有远计于后日。无以加矣。目今兵乱之馀。国计荡然。中外皆同。如国家 祭享重事。亦不得悉复平时之旧。其于病退一勋臣。受禄与不受禄。恐未暇易议于此时也。臣窃谓 恩无常典。事随时异。 祖宗朝功臣不至如今日之多。而兼又时和岁丰。库藏充溢。彼孙昭,马天牧之退老。而仍食品禄。宜为一时之宠典。后世之美谈也。以今准古。则其事势之不同。不啻千万。恐未可以旧制为援。所谓 恩无常典。事随时异者此也。况臣一边请老。一边受禄。则窃取廉退之名。而显售贪饕之计。真个是龙断罔利之尤者。虽以子贡之辩。有难以自解者。则人谁信臣之心哉。臣区区用力于自守之学。不为不久。而蚤出仕路。未免有夺志之害。晚幸省悟。而衰病遽如许。今虽无一善之可称。然居外受禄之未安。人所共知。臣虽无耻。又安可含糊冒受。一以误 圣朝惠养之恩。一以毁区区自守之义哉。此则辞禄一节。亦为今日愚臣不得放过之一事也。伏望 圣慈。哀臣将死之言。亮臣由衷之恳。 特许据礼致仕。且亟还收春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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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品禄之 命。曲全愚臣之义。以便公私之计。不胜幸甚。取进止。
备忘记曰。宁原君洪可臣据礼请老。予甚缺然。而不得不勉从。至于岁首之俸。国计虽乏。岂不能办此。卿其勿辞。安心受之之意回谕。
新政当纳谏疏(戊申)
伏以臣年衰病痼。不堪从仕。自在 先朝。丐閒调息于山野之间。于今三年矣。中间又苦大病。几于不起。伏荷 先王生死肉骨之恩。至今得保残喘。不幸昊天降割。 先王不意弃臣民。而臣之老病。尚延一死。痛缠心骨。涕血交零也。前月中艰难舆疾。赴哭 阙下。一恸之馀。旧疾复剧。未及具一疏拜辞而退。及今因山日迫。而伏枕呻吟。寸步不能自致。瞻想乔山。但切攀号之恸。臣之前后进退。可谓不成摸样矣。朝夕席藁。恭俟司寇之谴。惟 圣明有以裁之。且念臣以先朝老臣。当 圣上嗣服之初。既不能以犬马筋力。朝夕奔走。以备 朝家驱策使令之任。则惟当纾尽疏远一见之愚。仰裨 圣朝从谏如流之美。岂非所谓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者也。臣闻人君好恶。不可不审。好正直则正直之臣出而为用。上下相
备忘记曰。宁原君洪可臣据礼请老。予甚缺然。而不得不勉从。至于岁首之俸。国计虽乏。岂不能办此。卿其勿辞。安心受之之意回谕。
新政当纳谏疏(戊申)
伏以臣年衰病痼。不堪从仕。自在 先朝。丐閒调息于山野之间。于今三年矣。中间又苦大病。几于不起。伏荷 先王生死肉骨之恩。至今得保残喘。不幸昊天降割。 先王不意弃臣民。而臣之老病。尚延一死。痛缠心骨。涕血交零也。前月中艰难舆疾。赴哭 阙下。一恸之馀。旧疾复剧。未及具一疏拜辞而退。及今因山日迫。而伏枕呻吟。寸步不能自致。瞻想乔山。但切攀号之恸。臣之前后进退。可谓不成摸样矣。朝夕席藁。恭俟司寇之谴。惟 圣明有以裁之。且念臣以先朝老臣。当 圣上嗣服之初。既不能以犬马筋力。朝夕奔走。以备 朝家驱策使令之任。则惟当纾尽疏远一见之愚。仰裨 圣朝从谏如流之美。岂非所谓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者也。臣闻人君好恶。不可不审。好正直则正直之臣出而为用。上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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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格王正事之功。终至于泰阶平而玉烛调。好谀佞则谀佞之臣出而为用。上下相蒙。直言不闻。终至于主骄于上。臣谄于下。而国事日入于不可为矣。好恶之审不审。而正直谀佞之各以类应。捷于桴鼓影响。臣不敢知今日 殿下之心。好正直乎。好谀佞乎。顷者郑经世疏陈时事。狂妄触讳。 殿下目之以无父无君。臣未见其疏。所谓指斥 先朝疵政者。未知为何事也。虽然。经世。人臣也。岂敢有意于暴扬 先王之过失。以自取卖直之名哉。恐不过急于匡吾君之失于未然之前。而姑举 殿下之所及闻见者以戒之。而不自觉其侵犯讦直之归。若经世者。真所谓过于忠者也。然言事之臣。其言虽或不中。但当置之不问而已。岂可与之争是非较曲直。不能纳污于河海之量。而反若是其浅浅哉。至于言责之臣。一见 殿下盛怒于此人也。便生容悦之计。妄引不当引之经语以傅会之。此则亡国之言。仁人君子。所当深恶而痛绝之者也。昔汉文帝以后弟窦广国之贤而欲相之。乃以后戚之嫌。而卒相申屠嘉。明帝时。马援以后父不得与云台之列。两人之才略功名。非但琐琐姻娅之流。而二帝之威严势力。非不能尊崇之褒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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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所畏者天下之公议耳。此岂不能立贤无方而然也。献言触讳者。多入于危而仅免大戮。纤人容悦者。扬扬焉自以为得计。 殿下之好恶。于此可见矣。臣于郑经世等。素不识其面目。未敢为之缓颊也。所可惜者。方 殿下求治之日。杂进拖泥带水之说。获罪于 圣明之时。重骇草野之闻听耳。 先王临御四十馀年。未尝轻罪言事之▣。而朝士之顽钝躁进者。自于除拜得失之际。妄揣天意。或有所云云。听之者不察。亦以为然。数十年来。奔竞是事。交通是急。士节扫地矣。顷于权奸之浊乱也。嗜利无耻之徒。窟穴盘据于朝廷。知有权奸而不知有君父。遂使主势日孤于上。而卓,操之乱将不旬月而至。甚矣。谀佞之害人家国也。先儒之说曰。平时无直言敢谏之士。则临乱无伏节死义之臣。诚哉是言。 殿下聪明英发。学问超诣。侍讲之臣。叹服有素。然臣之愚意。人主之学。初不在于章句讲说之间而已。必也入于耳存乎心。施诸政教之间。使吾之用舍举措。无一不合于人心。则天下之人心。歙然聚于朝廷之上。朝廷气力。易以鼓动。而风教之兴。可立致矣。今就 殿下之心论之。虑言路之有妨。而欲贷其罪者。此道心之微。而发于天
晚全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04H 页
理者也。终不能快贷。而或拘囚之削去之后已者。此人心之危。而堕于私欲者也。在乱世昏主之时。则末减言者之罪。亦非易事也。岂有圣明如 殿下。包容如 殿下。而遽以此为足哉。大抵人君之病。莫大于自广而狭人。故当以容人之谏。受人之善为心。虽有逆耳之言。所当包含耐吃。切勿遽形于辞色。使外人得以窥测其浅深。此人心离合之几。天命去就之分。嗣服临政之初。第一田地根本也。呜呼。尽言者获罪。容悦者得志。则虽使尧舜在上。亦不能为国。此孔子所以以远佞人。答颜子为邦之问。而舜以难任人。为蛮夷率服之本。伊尹之于其君。亦以逆心逊志之戒。丁宁告之者。岂不以纷华波荡之中。执德之难固。而操心之易失也。今 殿下茕然在哀疚之中。宜乎善念常存。私意未萌。如水之未波。如镜之未尘。而近日前后进言者。见识不逮。心气未定。徒有爱君之情。而不知其措语之际。反流于荒杂不经。徒伤事体。而无益于 殿下好问乐善之诚。使 殿下所存于中者。有时罅漏于外。而多示人不广之意。中外人心。或至于解体。此虽臣子之罪。亦岂不为他日无穷之忧也。善乎。诸葛武侯之言曰。诸有忠虑于国者。但勤攻吾
晚全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04L 页
之阙。事可成贼可灭。功可翘足而待矣。百年之下。可想其心量之广大。规模之宏远矣。宰相之当国大任者。尚可如此。况于千乘大有为之主乎。呜呼。人谁无过。改之为贵。 殿下今日学问之功。正当于此处着力。使公平正大之心。火燃泉达而无遏于扩充。私邪狭小之蔽。冰解冻释而不遗于查滓。建其有极。期臻王道于荡荡。庶几三王可四。五帝可六。日月之更。万人咸仰矣。岂不快哉。岂不快哉。将死之言。无复伦理。如蒙 殿下哀矜而恕其狂僭焉。则臣之报国毕矣。臣当瞑目入地。无所恨矣。臣不胜眷眷之至。取进止。
答曰。省劄。深嘉为国之诚。但卿以勋旧重臣。似不脱落于时俗护党之习。信乎去河北贼易也。然予当留念焉。
晚全先生文集卷之四
劄
辞禄劄(己酉)
伏以臣病伏田庐。负国孤 恩。今有年矣。仰荷 圣明眷念 先朝旧臣。上年冬。至于 下书本道。题给岁时食物。此非臣邻 启禀。特出于 圣衷。恩非常数。礼当上笺陈谢。而臣沈绵衰败之馀。昏不省事。因循放过。恰已一年之久。罪当万死。玆者伏见邸报。中
答曰。省劄。深嘉为国之诚。但卿以勋旧重臣。似不脱落于时俗护党之习。信乎去河北贼易也。然予当留念焉。
晚全先生文集卷之四
劄
辞禄劄(己酉)
伏以臣病伏田庐。负国孤 恩。今有年矣。仰荷 圣明眷念 先朝旧臣。上年冬。至于 下书本道。题给岁时食物。此非臣邻 启禀。特出于 圣衷。恩非常数。礼当上笺陈谢。而臣沈绵衰败之馀。昏不省事。因循放过。恰已一年之久。罪当万死。玆者伏见邸报。中
晚全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05H 页
有勋府 启辞。给禄 恩命。臣窃念不素餐兮。古人所审。勋府之眷眷于臣。数年之间。再烦 启请。已极未安。而自 上亟赐允可。朝廷事体。虽得于优老报功之意。禄者。仕者之俸也。臣退老田间。无事而徒费国禀。无乃贻后世素餐之讥乎。老臣日夜之望。惟在殿下恢弘圣量。从谏弗咈。好之恶之。与众共之。进学修政。收拾人心。此正今日本根之务。若乃勋府之 启。是特节目中一事。臣虽贫困。薄有祖先庄业。养鸡种黍。苟延朝夕。垂死之命。拟作盛世太平之民。歌颂圣德。优游待尽。虽不受禄。臣无所恨。此所谓报不报之恩者也。于公省费。于私无愧。岂非两得。臣无任瞻天望 圣。恋阙流涕。取进止。
答曰。省劄。良用嘉焉。不绝其禄。乃前代优待勋臣之典。卿宜勿辞。安心受之事回谕。
不得参会盟劄(癸丑)
宁原君致仕臣洪可臣。伏以前月十八日。祗受有 旨。会盟祭当为入参。卿其及期乘驲上来。臣闻 命惊惶。罔知所处。臣自经丁未大病之后。将理惟谨。五六年来。才免紧急疾痛之證。而元气一败。如覆水不可复收。如灯膏渐就消尽。加以年踰七十。不能饮食。
答曰。省劄。良用嘉焉。不绝其禄。乃前代优待勋臣之典。卿宜勿辞。安心受之事回谕。
不得参会盟劄(癸丑)
宁原君致仕臣洪可臣。伏以前月十八日。祗受有 旨。会盟祭当为入参。卿其及期乘驲上来。臣闻 命惊惶。罔知所处。臣自经丁未大病之后。将理惟谨。五六年来。才免紧急疾痛之證。而元气一败。如覆水不可复收。如灯膏渐就消尽。加以年踰七十。不能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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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弱殊甚。杖而后起。出入庭除。亦须人扶。而身劳气促。若不能堪矣。日者 国有逆变。臣子不可晏然外方。缓 君父之急难。而臣于此时。亦且闭门伏枕。不能出舁疾入 朝之计。目今秋气正高。履霜将迫。少触凉冷。辄思戴暖。衰病如此。万事茫然。窃念功臣会盟。 国之重事。而为庆亦大。虽无 召命。在应参之列者。犹当裂裳裹足之不暇。而坐违 严命。自取逋慢之罪。岂臣之本情哉。只缘病在膏肓。势不得进厕于大礼。不胜惶恐陨越之至。取进止。
辞崇政加资劄
伏以前月中。有人自 日边来。传言子蒙 天宠。恩升崇秩。子岂已知之乎。臣疑之而未知其由。未几。果得京报。闻以年前自 上南巡之日。 驻驾州县。守令并 命加资。以此臣名亦与其中云。伏念臣士夫中一鄙拙也。荷 先朝知遇之恩。位跻正卿。涯分已极。常恐福过灾生。抵当不得。何图 误恩重叠。方在告老之日。又加增秩之 宠。惊惶罔措。未知所以报隆恩而酬 盛德也。臣且念一品崇班。乃人君命德之器。非可以为酬报微劳之典。况今诸功臣大 除拜之日。如臣无状。亦厕于 下批政目之中。非徒贻
辞崇政加资劄
伏以前月中。有人自 日边来。传言子蒙 天宠。恩升崇秩。子岂已知之乎。臣疑之而未知其由。未几。果得京报。闻以年前自 上南巡之日。 驻驾州县。守令并 命加资。以此臣名亦与其中云。伏念臣士夫中一鄙拙也。荷 先朝知遇之恩。位跻正卿。涯分已极。常恐福过灾生。抵当不得。何图 误恩重叠。方在告老之日。又加增秩之 宠。惊惶罔措。未知所以报隆恩而酬 盛德也。臣且念一品崇班。乃人君命德之器。非可以为酬报微劳之典。况今诸功臣大 除拜之日。如臣无状。亦厕于 下批政目之中。非徒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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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续貂之讥。政恐政本未清。倖门未杜。崇资大官。可以雍容安卧而占得。以开后日无穷之弊。则是此弊由臣而始。岂非可惧之甚哉。臣一病沈绵。岁复一岁。目闻此语。今过数朔。伏睹 教旨者。亦已逾旬。而臣晏然拜受。若固有之。臣虽无耻。公议谓何。欲献一劄。以达微恳。而病里神昏。临纸茫然。因循至今。付之无可奈何。臣之贱疾。今幸少间。操笔构辞。不成伦理。尤增惶恐。伏乞怜臣安分请老。不敢有希 恩倖赏之意。特 命还收成命。无使臣为后日嗤笑之资。不胜幸甚。取进止。
答曰。劄意具悉。卿其安心勿辞。
闻逆变不得入朝劄(癸丑)
伏以宿痾沈绵之中。遽闻逆变复起。逮捕四出。而今玆之变。尤系 国运之不幸。古今之所罕有也。传言流布。远近震惊。幸赖 宗社之神灵。 先王之默祐。贼情败露。常刑是正。此则不幸中之幸也。伏念不轨之徒。连岁继作。株连根蔓。上天至仁。何故生出此等贼。以交乱 殿下之国家至于此也耶。老臣病虽沈痼。一息尚存。君臣大义。其在平日讲之熟矣。岂至恬然退处于主辱臣死之日。取便目前。而忘君父之急
答曰。劄意具悉。卿其安心勿辞。
闻逆变不得入朝劄(癸丑)
伏以宿痾沈绵之中。遽闻逆变复起。逮捕四出。而今玆之变。尤系 国运之不幸。古今之所罕有也。传言流布。远近震惊。幸赖 宗社之神灵。 先王之默祐。贼情败露。常刑是正。此则不幸中之幸也。伏念不轨之徒。连岁继作。株连根蔓。上天至仁。何故生出此等贼。以交乱 殿下之国家至于此也耶。老臣病虽沈痼。一息尚存。君臣大义。其在平日讲之熟矣。岂至恬然退处于主辱臣死之日。取便目前。而忘君父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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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乎。缘臣种种诸病。丛集于一身。不即死灭。徒存空壳。不堪登途。罪当万死。仰惟 玉体当此盛暑。逐日勤劳于亲鞫。不胜私忧过虑之至。伏望 圣明。安定心气。节宣起居。从容覈治。无使客邪间其间。千岁万岁。益巩 国祚于无穷。无任华封人献祝之诚。垂绝之言。无复伦理。伏增惶恐。取进止。
答曰。不谷忝位。值此无前之变。日夜忧疚。无以为心。省卿陈劄。良用嘉慰。
辞勋劄
伏以臣祗承 召命。力疾登途。马病仆痡。不即前进。有乖人臣不俟驾之义。稽慢之罪大矣。窃惟狂贼李梦鹤等。虽乘多难之日。诳诱无赖之民。连陷郡县。拘絷守宰。而本来庸愚下品。乌合无根。实是假息之魂。釜中之鱼。不败何待。洪州之城守讨逆。此乃臣子之职分。非有奇功异绩可以铭彝鼎而垂不朽也。臣在当时。过蒙 天奖。荐升重秩。揆分揣义。已极兢惶。况今录勋之 命。又出众虑所不到。而大臣 启辞。复举臣名为首。以臣微劳。其何以克当。不几于贪天之功。以为已有者乎。其时诸将之中。必有功劳优异之人。更望 圣明下询大臣。更议勘定。俾无论赏失实。
答曰。不谷忝位。值此无前之变。日夜忧疚。无以为心。省卿陈劄。良用嘉慰。
辞勋劄
伏以臣祗承 召命。力疾登途。马病仆痡。不即前进。有乖人臣不俟驾之义。稽慢之罪大矣。窃惟狂贼李梦鹤等。虽乘多难之日。诳诱无赖之民。连陷郡县。拘絷守宰。而本来庸愚下品。乌合无根。实是假息之魂。釜中之鱼。不败何待。洪州之城守讨逆。此乃臣子之职分。非有奇功异绩可以铭彝鼎而垂不朽也。臣在当时。过蒙 天奖。荐升重秩。揆分揣义。已极兢惶。况今录勋之 命。又出众虑所不到。而大臣 启辞。复举臣名为首。以臣微劳。其何以克当。不几于贪天之功。以为已有者乎。其时诸将之中。必有功劳优异之人。更望 圣明下询大臣。更议勘定。俾无论赏失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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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功滥厕之弊。不胜幸甚。臣无任陨越之至。谨昧死以 闻。
请罢录勋都监劄
伏以扈从诸臣力战将士录勋事。大臣元勋。既已辞退。讨逆功臣。虽已等第 启下。而仍为设局。独自担当。事理甚乖。况扈从翊运。莫大之功。而犹且以非时停止。则区区微细之劳。本无可记之实。而酬赏之典。反居二功之先。尤极未安。应行节目。时未举行。及今停罢。实无妨碍。伏乞 圣慈。命罢都监之役。还收臣叙命。不胜幸甚。惶恐敢 启。
答曰。都监革罢事。依启。还收叙命事。勿辞。
乞焚黄劄
伏以臣无功倖赏。滥厕勋列。曲被鸿造。推恩所生。追崇之典。及于先代。荣动泉壤。感铭朽骨。非臣糜粉所能仰报。窃念臣之祖父母坟墓。在于南阳地。父母坟墓。在于果川,牙山等地。缘臣仕宦。荏苒岁月。不得归省。已踰四五年矣。目今春阳发舒。雨露既濡。怵惕如见之怀。窃不能自胜。而追崇之荣。适当此时。思欲奉戴 圣恩。归奠一杯。少伸区区追感之情。而臣子分义。未敢自由。兼又经历三处。日子必多。拜扫祖
请罢录勋都监劄
伏以扈从诸臣力战将士录勋事。大臣元勋。既已辞退。讨逆功臣。虽已等第 启下。而仍为设局。独自担当。事理甚乖。况扈从翊运。莫大之功。而犹且以非时停止。则区区微细之劳。本无可记之实。而酬赏之典。反居二功之先。尤极未安。应行节目。时未举行。及今停罢。实无妨碍。伏乞 圣慈。命罢都监之役。还收臣叙命。不胜幸甚。惶恐敢 启。
答曰。都监革罢事。依启。还收叙命事。勿辞。
乞焚黄劄
伏以臣无功倖赏。滥厕勋列。曲被鸿造。推恩所生。追崇之典。及于先代。荣动泉壤。感铭朽骨。非臣糜粉所能仰报。窃念臣之祖父母坟墓。在于南阳地。父母坟墓。在于果川,牙山等地。缘臣仕宦。荏苒岁月。不得归省。已踰四五年矣。目今春阳发舒。雨露既濡。怵惕如见之怀。窃不能自胜。而追崇之荣。适当此时。思欲奉戴 圣恩。归奠一杯。少伸区区追感之情。而臣子分义。未敢自由。兼又经历三处。日子必多。拜扫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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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又非常时给暇规例。玆敢以微琐曲折。冒渎 宸严。仰祈 恩暇。不胜惶恐陨越之至。敢 启。
传曰。给由马浇奠床题给事。两道监司处有 旨。
乞焚黄劄[再劄]
伏以臣于去春。蒙被 恩宠。许以归省祖父母父母坟果川 南阳 牙山等地。将行。适有台谏所 启。旋即停止。今者秋分已过。民事就歇。瞻望松楸。窃不胜霜露之感。猥将区区追慕之情。乞申前日已下之 命。惶恐陨越之至。敢 启。
答曰。允。仍传曰。给马等事。一依前日。
晚全先生文集卷之四
启辞○辞状
辞知义禁府事启辞
伏以本曹堂上。例不兼禁府堂上。今臣既忝秋官之长。兼带知义禁府事。请 命递差。惶恐敢 启。
典设司启辞
典设为司。残弊已甚。在平时既然。而及乎今日。尤极无形。该用遮日帐。元数不裕。各处祭享。大小公会。阙内举动。艰难推移排设。而事毕临撤之际。上司衙门如宗亲府,议政府,仪宾府,忠勋府,敦宁府下人等。成群林立。或称某宅婚姻。或称某宅庆宴。争相夺取。
传曰。给由马浇奠床题给事。两道监司处有 旨。
乞焚黄劄[再劄]
伏以臣于去春。蒙被 恩宠。许以归省祖父母父母坟果川 南阳 牙山等地。将行。适有台谏所 启。旋即停止。今者秋分已过。民事就歇。瞻望松楸。窃不胜霜露之感。猥将区区追慕之情。乞申前日已下之 命。惶恐陨越之至。敢 启。
答曰。允。仍传曰。给马等事。一依前日。
晚全先生文集卷之四
启辞○辞状
辞知义禁府事启辞
伏以本曹堂上。例不兼禁府堂上。今臣既忝秋官之长。兼带知义禁府事。请 命递差。惶恐敢 启。
典设司启辞
典设为司。残弊已甚。在平时既然。而及乎今日。尤极无形。该用遮日帐。元数不裕。各处祭享。大小公会。阙内举动。艰难推移排设。而事毕临撤之际。上司衙门如宗亲府,议政府,仪宾府,忠勋府,敦宁府下人等。成群林立。或称某宅婚姻。或称某宅庆宴。争相夺取。
晚全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08H 页
典守者如或禁止。则欧打踢踏。极其残暴。为官员者亦无奈何。拱手却立。任他夺去。夺去之后。因而留置。累日不还。辗转移借于他处。终未知其所在之地。閪失颇多。间或推寻。而雨腐风破。终归无用。至于 御幕所用大小遮日帐。仅各有一件。更无推移排设之路。尤非私家所当用。而视之若一申孙之私物。夺去略无顾忌。官员躬进其门。哀辞苦语。恳乞出给。而亦不肯许。留为后日之用。此虽曰流来弊习。而弊习之痼。岂有如今日者乎。请自今以后。士大夫婚姻庆宴时。上司下人。若有如前假威恃势。夺取本司遮日帐者。随即入 启。囚禁推考。从重科罪。以杜弊习事。各别捧承 传何如。
辞状(开城留守时○丙午)
小臣今年六十六岁。蒲柳之质。衰悴已久。而自数年来。筋力日益凋弱。精神日益昏耗。非久于人世之人是白如乎。今月初生间始叱。忽然胃气乖和。所食不化。夜则辗转不寐。昼则垂头困睡。肌肉销削。心思烦乱。寒热间作。头骨深疼。累日弥留。观此症势。实非一朝夕偶然所感之病。必费日月调理。而旧都大府。应接不绝。妨于将息。极为闷望。须得退伏私室。专意完
辞状(开城留守时○丙午)
小臣今年六十六岁。蒲柳之质。衰悴已久。而自数年来。筋力日益凋弱。精神日益昏耗。非久于人世之人是白如乎。今月初生间始叱。忽然胃气乖和。所食不化。夜则辗转不寐。昼则垂头困睡。肌肉销削。心思烦乱。寒热间作。头骨深疼。累日弥留。观此症势。实非一朝夕偶然所感之病。必费日月调理。而旧都大府。应接不绝。妨于将息。极为闷望。须得退伏私室。专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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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补以医药为白良沙。庶有苏复之路是白置。臣矣本职乙良。斯速递差。以便公私为白只为。诠次上 闻。
呈辞(都总管时○甲辰)
臣矣段。自今月二十四日。重感风寒。痰喘咳嗽。头疼间作。专废食饮。气力委顿。旬日内似无差复之期。臣之兼带都总管。系是宿卫禁中之任。久旷未安。斯速本差为白只为。
呈辞(都总管时○甲辰)
臣矣段。自今月二十四日。重感风寒。痰喘咳嗽。头疼间作。专废食饮。气力委顿。旬日内似无差复之期。臣之兼带都总管。系是宿卫禁中之任。久旷未安。斯速本差为白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