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艮斋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x 页
艮斋先生文集卷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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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若有山水明丽。瀑㳍倒流处。无不抽身独往。玩咏而还。
○先生尝游燕谷。(里名。在温溪西五里。)见一小塘清净。心神洒惺。若得悠然之趣。有诗一绝云。露草夭夭绕水涯。小塘清活净无沙。云飞鸟过元相管。只怕时时燕蹴波。辛酉夏。德弘问此何时所作也。先生曰。吾十八岁时作也。当时以为有得。到今思之。则心极可笑。此后若更进一步。则必如今日之笑前日矣。
○先生每钓于溪。得鱼而还放。
○先生辛酉三月晦。步出溪斋南。率李福弘(第三兄。字成仲。号芦云。)德弘等往陶山。憩冢顶松下一饷间。时山花灼灼。烟林霭霭。先生咏杜诗盘涡鹭浴底心性。独树花发自分明之句。德弘问此意如何。先生曰。为己君子。无所为而然者。暗合于此意思。问鹭浴为谁洁己。花发自在而明。自在而香。曾为谁而然也。先生曰。此无所为而然者之一證耳。学者须当体验。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则与花鹭无异矣。若小有一毫为之之心。则非学也。到玩乐斋。(时刱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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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四月既望。与侄㝯孙安道及德弘。泛月濯缨潭。溯流泊盘陀石。至栎滩解缆而下。酒三行。正襟端坐。凝定心神。不动声气。良久而后。咏前后赤壁赋曰。苏公虽不无病痛。其心之寡欲处。于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等句。见之矣。又尝谪去。载棺而行。其脱然不苟如此。因以清风明月分韵。得明字。诗曰。水月苍苍夜气清。风吹一叶溯空明。匏樽白酒翻银酌。桂棹流光掣玉横。采石颠狂非得意。落星占弄最关情。不知百岁通泉后。更有何人续正声。其有得于山水者如此。
○丙寅十月日。先生在溪堂。作记梦诗。仍手书与德弘曰。我梦寻幽入洞天。千岩万壑开云烟。中有玉溪青如蓝。溯洄一棹神飘然。仰看山腰道人居。行穿紫翠如登虚。迎人开户一室清。臞仙出揖曳霞裾。髣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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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岩(洞名。在迂溪上流十许里。)泉石。弘所新得而游玩者也。甲子年间。以瀑㳍奇胜。告于先生。则先生赠诗二绝云。云中千古秘悬流。好事非君孰创游。病脚会乘秋雨后。高寻壮观不能休。自闻飞瀑我心悬。坐咏银河落九天。快睹雄奇定何日。山灵应许此诚专。越三年丁卯三月初八日。先生抽身独游于新岩之下。有诗六绝。其一曰。日照山花绚眼明。溪光漠漠柳青青。蹇驴驮病向何处。泉石招人兴未停。其二曰。乱山深入水洄洄。野杏溪桃处处开。逢著田翁问泉石。回头指点白云堆。其三曰。白白奇岩矗两层。云泉吼落湛成泓。我来正值春三月。红绿纷披鸟唤应。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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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弘庚午菊月。率二三童冠。先游伊洞。归路。苍头来报先生已入烟霞中矣。弘欣欣而进。先生独坐丹枫下涧石边。笑曰。君已还邪。酒一行。讲义理。明日。赠诗二绝云。野菊时闻扑马香。幽寻泉石傍斜阳。欲呼君去同游赏。人道君先入杳茫。王母城前少有天。丹枫碧涧映寒烟。何当凿出瑶池水。满种莲花更可怜。其超然物表之趣。老亦至矣。
(此一节。记先生山水之乐。)
川沙祖父家斜廊一间。未足于容接。蔽雨以茅。广轩以板。先生每见。叹其俭素。寒栖岩栖两轩。皆㨾其制。旧宅亦萧然。其尚淳崇俭如此。岩栖则近易以瓦。殊非本意云。
○玩乐斋新建。先生顾德弘曰。吾意本在矮屋。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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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曰。谓父之兄曰伯父。谓父之弟曰叔父。谓父之姊妹曰姑母。谓母之喃曰舅。谓母之兄弟曰从母。妇谓夫之父。亦曰舅。谓夫之母。亦曰姑。己谓妻父曰外舅。谓妻母曰外姑。
○德弘问臣妾亿兆。先生曰。君临天下。男子则皆臣也。女子则皆妾也。今之女子上言之时。不称妾。甚不可也。
○或言于先生曰。我虽在切近子弟。不能严教者。实由于世衰俗薄。人心不古也。先生曰然。吾亦如此。非但世衰而然。我且德薄。不能使自畏敬矣。古人虽疏远子弟行。必有号令检敕者。不知有何许盛德而然邪。
○挟下。无良丁之接。家中。无甔石之储。
○巫觋祈祷之事。一切严禁。不接门庭。
○闺庭之间。庄以莅之。慈以育之。仆御之徒。恩以抚之。严以御之。内外上下。衣服饮食。各称其分。子弟少长。教养戒敕。各成其材。
○先生居家。农桑细务。俾无失时。量入为出。以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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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弘问淫祠鬼幕。可以一切禁止邻里乎。先生曰。视力可及如何耳。
(此一节。记先生居家之仪。)
先生尝祭毕。虽已撤席。又移时向神位而坐。
○先生每得新物。必送于宗家。俾荐于庙。如不可送者。则必藏于家。待其可祭之日而具纸榜。不设祝文。又不设饭羹。只以饼面祭之。德弘问其所以则曰。所居稍远于家庙。既未得如意助祭。又不敢当主祭之道。故如是。朱门支子居外者。亦有此例也。
○先生每于节祀时享。三日于斋。三夜于外。以致其诚敬。虽祁寒盛暑。疾病在身。未尝不躬亲祭之。
○先生每值元日。未明而进拜于家庙。
○先生为祭而酿。则必择净处。至如果脯。为祭而储。则不敢他用。
(此一节。记先生祭祀之礼。)
德弘问孔子于朋友之馈。虽车马不辞。何也。先生曰。义也。无可辞之道。又问然则先生何以不受金而精之驴乎。先生曰。古人。父母在。馈献不及车马。示民不敢专也。其人有父兄在。吾何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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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僧献生姜者。先生却而不受曰。汝赖此为生理。吾无可偿故辞之。
○诸生尝侍酌溪堂。碧梧公让于金而精。而精固辞。先生忽厉声曰。辞让亦有道焉。若平交则可矣。若长者则固当顺受其命。不敢与之固辞。第示其未安之意。则犹之可也。(金而精自京初来。故碧梧让之。)
○先生尝在汉城。邻家栗子落于庭中。令拾而还之云。
○先生之去丹阳也。行到竹岭。官人负麻束而前曰。此衙田所收也。例为行需。故追纳之。先生怒而却之曰。非我所令。汝何负来。欲答而止。所载者只怪石书籍而巳。
(此一节。记先生辞受之义。)
德弘问曰。孔子曰。无友不如己者。如不胜己者。则一切不与之交乎。先生曰。常人之情。好交其不胜己者。而不好友其胜己者。故圣人为如是者言之。非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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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弘问曰。客有来见。则不论老少贵贱。而皆当敬之否。曰。亦当敬矣。但待之有礼。朱子论敖惰之说曰。敖之为凶德也。正以其先有是心。不度所施而无所不敖也。因人之可敖而敖之。则是常情所宜有。而事理之当然也。今有人焉。其亲且旧。未至于可亲爱也。其位与德。未至于可畏敬也。其穷且恶。未至于可哀贱也。其行无足是非也。则视之如途人而已。以此观之。凡待人之道。各在当人之身。岂可不论老少贵贱而一切以敬乎。但先有忽慢之心。亦不可也。黄公孝恭。虽卑幼之人。必出大门外迎送。恐亦过矣。
○先生与众人言。其言有理。则欣然应之。如有不当理。则默而不答。人自惶悚。不敢举首。是故惰慢之言。未尝至于先生之耳。矫诈之说。亦未尝逃于先生之鉴矣。
○先生平日。虽门人小子。若远行则必设酒下堂以送。若常往来受业者。祗离席以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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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举措皆得其宜。动止各以其时。虽在急遽苟且之际。未尝见疾言遽色。
○先生与人论辨。有所不合。则犹恐己之所见。或有未尽。不主先入。不分人己。虚心细绎。求之于义理。质之于典训。己言合理而有稽。则更与辨说。期于解彼之惑。己见或有未安。即舍己而从人。故人莫不悦服。
(此一节。记先生接物之容。)
先生讲书传。每诵蔡注。叹味不已曰。朱门传道之人。虽称勉斋为第一。以注观之。九峰当为第一也。勉斋著述。未得多见。不知所言所见能有过于此乎。
○德弘问前朝王氏之后。继立者辛氏。而郑圃隐先生。不立忠节。后虽有功。何足赎哉。先生曰。不然。继之者虽辛。而王氏宗社未亡。故圃隐犹事之。正如秦之吕晋之牛。而纲目不斥王导之流。圃隐正得此义。
○先生尝言曰。曹南冥。实加庄周所见一层。
○林公薰来言于先生曰。南冥令弟子等撤毁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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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今世谁能学问。先生曰。未见其人。曰。如奇高峰(名大升。字明彦。)李龟岩(名祯。字刚而。)者。何如。曰。此人厚重近仁。而循途守辙。必终不回头。向别处去。但所见犹未能透得大纲领。这可惜耳。大凡世无切己根本上做工夫底人。只有曹南冥(名植字楗仲)唱南华之学。卢苏斋(名守慎字寡悔)守象山之见。甚为惧也。不知高峰百尺竿头。更进就一步。怡然其顺。而浩然其归乎。不然则陆氏之盛。恐不独于中原也。
○先生言尹任事曰。尹任。仁庙之舅。尹元老。明庙之舅。而仁庙久在东宫。仁圣慈孝。中外属心。上下翕然。士君子鼓舞兴起。元老辈本以凶校之人。虽极猜忌。而无言可斥。虽欲搆陷。而无衅可乘。趋附权势。求昏于任。任终不许之。以此两尹遂成嫌隙。胥动浮言。阙内或有非常变故。任亦奔走宣言于士大夫间曰。元老辈谋危东宫。不利社稷。一时正人君子。无不扼腕攘臂。期于辅翼春宫。以死自许。推任兵曹判书。以树东宫之羽翼。任自期翼戴。士林靡然从之。元老辈尤极媢嫉。不但视任如仇。相与语者。亦莫不目之。不幸仁庙九阅月而上宾。明庙嫡弟当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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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节。记先生论人物之品。)
德弘与李平叔问。染疫遭罔极之变者。不当避而求生。然有偏母在则处之若何。曰。不当避而求生。所论甚善。前日所举朱先生之言。谓晓人当以义理不可避者。正是此意。非有异也。然此就病死敛殡时而言之。固宜如此。若在既敛殡后有老母。则避之容有可议者。何也。盖避者未必皆生。然而避者。生之道也。其不避者。未必皆死。然而不避者。死之道也。然则当此时。欲付葬祭养母于何人。必处其母其身于死地。而不奉母小避。以图后事乎。然此乃人事大变极致处。吾未到能权地位。恐难以立下一格法以训世也。譬如人与至亲。同遭水火之急。固当不避焚溺。以相拯救。及不免焚溺。而一有偶脱者。敛殡既毕。乃不顾后事。反自投于水火。则其所处得失如何邪。此某所未判断处也。
○问静而理。若当父母之忧。而亦可静而理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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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巫觋之不可信明矣。而傥家长使问诸彼而治己病。或子有疾而亦以彼救之。以不可信之理。委曲开陈。而终不纳焉则奈何。先生曰。且当顺从。而以诚意回惑为期可也。
(此一节。记先生论处变之道。)
溪流引十里许。水小灌广。远者旱不得润。年比不穫。先生悯之曰。是我水田。在其上之害。吾虽田之。燥可穑。彼非水田。则湿不可穑。即田其水田。
○旧路横田中。甚妨禾粟。干奴暂迁于畔。枉十馀步许。先生怒而仍旧。
○德弘尝侍坐岩栖轩。适于田郊有骑马而过者。干僧曰。异哉是人也。过进赐而不下马。先生曰。骑马者如画里人。只添一个奇胜。何过之有。
○先生自言吾丙寅之行抵醴泉邑。有一寡妇送一赤脚来言。我某人之妻而某人之女也。则于令鉴乃疏族也。是故敢陈悯臆。吾穷居累年。无少依赖。而旁有恶少。争讼家舍。今虽决给于己。而当赎布三十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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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节。记先生推恕之仁。)
先生饮食。只以朝夕。非有宾客。则虽或饥渴。未尝设不时之馔。且于饮食之际。侍坐者未得闻言语匙箸之声。
○问从长者入人家。长者求食。而主人不肯。强而求食。小子私欲不与。而却恐拂长者之心。食而退思之。古人云。他食吾不食。不知吃得恁地底食。何如。先生曰。不知长者是何等人。若是泛然年长之人。则当其强求食时。我以他事先出。不食其食可也。若己家尊长之人。须委曲白其不当求之意。不听而求得食。则己亦不可不食也。
○先生居家。食止适可。而未尝求饱。或有过常之馔。则辄问而进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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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居乡赋役。必先于人。人皆效之。
○先生甥辛弘祚讼于本县。令不相往来。不通书札。其于太守亦如此。其审嫌疑至此。
○先生曰。于长者之前称我。甚不稳当。昔吴姓人每自称我。时人目之曰吴我。或者于长官前。必称小人。亦甚无理。某之一生。小人之言。不挂于齿牙也。弘问然则凡自称如何。曰。古人自称。必举其名。某于古人。无所得。秪欲效此也。
○乌川诸上舍金富弼富仪富伦琴应夹应埙。佩酒以谒先生。先生论乡坐分贵贱之非。只当依古齿坐。金富弼曰。古今殊异。不可如是。先生厉声肃气。终日极辨。诸上舍略不回头。路呈一诗云。先生太古论。弟子末世言。书院规模定。何须乡坐分。先生答赵振书曰。乡党序齿。以年之长少为坐次也。若分贵贱。则是序爵也。岂序齿之谓乎。王制。王太子王子群后之太子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国之俊选。皆造焉。凡入学以齿。注云。惟次长幼之序。不分贵贱之等。周礼党正。每岁国索鬼神而祭祀。则以礼属民。而饮酒于序。以正齿位。一命齿于乡里。再命齿于父族。三命不齿。注。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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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居乡。虽卑贱之人。一以恭敬接之。庆吉吊凶。救患恤穷。犹恐不及。尽其诚意。
○先生尝曰。乡党。父兄宗族之所在也。且乡之所贵者。齿也。虽居于门地卑微之后。于礼于义。何不可之有。
(此一节记先生居乡之事)
李安道字逢原。先生孙。中司马。亲旧庆问。先生曰。吾则见会试不待榜。出都门见其榜。而竟不回程。琴夹之曰。先生自其时。已绝青云之念矣。先生不答。
○先生自言吾乙巳年间。拜应校在玉堂。堂中一二人。言尹大妃不可垂帘。某曰。然则摄政者谁。曰。大臣。曰。不可。家有主母。豪奴悍婢。不可与弱子抗。况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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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龙。戊辰春。言于德弘曰。先生之意。固非小子所能窥测。然无一言及于时事。外人颇有见溺不援之疑。况今初政。似有可为之兆乎。子盍为我禀之。德弘以是告之。先生笑曰。我合下不解事。只是病废之人而已。何能有言乎。且格君之非。正大人之事。岂我所敢当乎。假使有大人之才德。如不量时而动。则无益于国家。而有损于分义。世或有言不见用。徒蒙显擢者。诚为可耻。往者晦斋李先生上十条疏。特升嘉善。未闻采用疏中之一事。此岂先生之心乎。可为今日之明戒也。我本孤陋。屏居山野。无寸善可取。无一言可记。反为虚名所误。爵禄稠叠。已不胜其愧惧。矧更有言以重虚误乎。昔介子推言于其母曰。言者身之文也。身将隐焉。焉用文之。此言深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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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己巳之退。言于人曰。吾在都中。病益深痼。日且寒冱。每念田画隐默官京师。遇寒疾不汗五日必死。岂独岭海之外能死人之语。常以死于城中为惧。未尝一日安寝。及出都门。心目暂开。因自慰之曰。此后虽死于道中。何恨之有。
○先生既还陶山。对梅赠诗德弘曰。唤取山家酒一壶。适然相值更吾徒。梅边细酌梅相劝。不用麻姑急扫除云。
○先生言于德弘曰。近日爻象。一至于此。甚为可惧。德弘曰。先生既在山林。何惧之有。曰。如愚一身。不足恤焉。其于士林之臲卼。宗社之殄瘁何。因问金姓人素有知分否。曰。虽无相好之义。不无相面之分。其人似有清者之名。而有硁硁之行。吾在京时。访我似慇勤。而留我似缱绻。某往拜三公。历访其家。适有奴星二人。自外来报。皆武夫庸鄙之信。心忽疑之。以为此人必是不好底人。其后金也闻其婿欲来见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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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节。记先生进退之节。)
先生庚午十二月初二日。疾革。进药后命曰。今日乃妻父忌日也。勿用肉馔。
○初三日。泄痢于寝房。盆梅在其傍。命移于他处曰。于梅兄不洁。故心未自安耳。
○初四日。命犹子宁。书遗戒时。痰喘方剧。口不绝声。而辟左右。闭门密语。脱然若沉痾之去体。不动声息。写毕。亲自一阅。又命宁封署。其后始闻喘息。其平生定力。到此可见。是日午后。欲见诸生等。子弟恐其动心请止。先生曰。死生之际。不可不见。遂加上衣。引诸生语曰。平时以谬见。与诸君讲论。是亦不易事也。
○初五日。命治寿器。谓门人曰。吾若支保三四日则幸矣。
○初七日。令寂言于德弘曰。汝其司书籍。德弘闻命而退。与同门筮得谦卦君子有终之辞。金公富伦等。即掩卷失色。
○初八日朝。命灌盆梅。午时呼寯侄曰。吾头上有风雨声。汝亦闻否。对曰。未也。先生有不平声。酉时。青天忽白云坌集。宅上雪下寸许。须臾。先生命整卧席。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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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节记先生临终之命)
记善总录
退溪先生自己卯前。小学之讲。已知有洒扫之节。孝悌之道。(先生自言赖静庵知读小学书。)读论语。立志不群。自能勤苦。严立课程。成诵精思。温故知新。烂熟盖久。而自然心与理会。习与性成。虽未得形言。而稍稍向上面去。得太极图说而读之。则涣然冰释。豁然贯通。而造化之源。人物之本。已瞭然于心目之间。故十八九岁馀。已自得沂上之乐矣。至中年。读心经晦庵书。则其学益明。其道益造。而传道之责在是焉。谓朱子吾之师表也。非朱之言。不敢言。非朱之行。不敢行。而动静云为。出处行藏。惟晦庵是循。晦庵虽不得见。而晦庵之道在玆焉。以为学者而言之。则居敬以立其本。穷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践其实。居敬者。所以成始成终者也。终日俨然。端坐一室。讨论典坟。未尝少辍。自吾一心一身。以至万事万物。莫不有理。存此心于斋庄静一之中。穷此理于学问思辨之际。皆有以见其所当然而不容已。与其所以然而不可易。不睹不闻之前。所以戒惧者。愈严愈敬。隐微幽独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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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山记善录跋○金应祖]
孟轲氏有言曰。去圣人之世。若此其未远也。近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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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之七年(显宗朝)青蛇菊秋下浣。后学丰山金应祖。谨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