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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谷先生集卷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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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谷先生集卷之二
 疏劄
  
柏谷先生集卷之二 第 419H 页
请分兵北伐疏(万历癸巳正月卜一日。 上在义州。)
伏以今日国家之势。譬则平壤。咽喉也。京都。心腹也。诸路。四肢也。咸镜。肩背也。贼兵蜂屯。无处不在。何以异于毒肿遍生于一身者乎。切近之忧。咽喉心腹。诚为最先。而肩背之病。亦非歇后。故肩背有肿。医者难之。此人人之所易知也。况本道。乃本朝丰沛之乡。不与他等。并为伊贼巢窟。廓清之举。岂容徐议。臣伏闻本道列邑之贼。一邑所住。不过数百。多者仅一二千。而遘疠者亦多。评事郑文孚等倡义鼓勇。有次第收复之渐。所聚我军。殆将半万。民心之厌乱。天意之悔祸。贼徒之挫气可见。乘此机会。借得一二枝 天兵炮手。共我军协力齐奋。则剿歼庶可期矣。臣愚妄讣以为必须特遣一介臣。以王师已至。将分旅北征之意。谕于咸镜,江原两道。急速搬移粮米料豆于沿途院站。备薪草调牛马。以待战士战具之至。又驰重臣于 天朝元帅。告以北贼不可不先击。且陈其用兵机宜及兵数合用几何。约为期日。趱期进兵。恭行天讨。克复咸镜。转及江原。则其间大军已复平壤。又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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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海。可相期会于畿辅。以肃清京阙。而后及于忠庆。其次第廓清。事势则然矣。臣在北京。有此愚见。敢吐臆说。冒及于兵部呈文之中矣。顷于引对诸臣之日。伏承睿算首及于此。在列亦有献议以赞 圣谟者。臣退而私自谓曰。 圣谟固已出寻常万万。而询谋不为不同。其必自朝廷有所处置。其后不复闻如何。庙胜所在。非臣愚之所敢知也。如曰咸镜之贼。不能为有无。而平壤既平。当自相倒戈而就灭。在我不必有所云为则已。不然而凶谋叵测。窥伺狂逞。不可谓无是理。则芒刺在背。犹且不堪。思有以去之。贼祸之毒为如何。而北顾之忧。谓可以或弛乎。虽彼保无西向之虞。而或于大军方到黄海京畿之日。却与江原之贼。合其声势。蹑王师之尾。则事出虑外。不瑕有害。然则自我谋者。恐未为万全之归也。当是时也。 天朝元帅若曰。大贼在后。何不早以告我。则其何辞以对。夫既乞师于 天朝。而万有不虞之患。眉之燃矣。悔可追乎。平壤既讨之后。则北征不可不汲汲。而置而不图。其不几于养肿肩背。而恬然不治者乎。臣于咸镜之路。目未尝一接。足未尝一履。其于形便。有同聋瞽。而窃闻之。关西之宁远,孟山。皆通道于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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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可以由之。如熙川等山郡。有粮料之储。可以输致。恐不可不预为之所也。又闻 天兵之山西所调者数千。来在辽阳地方。朝夕当到江沿。或过鸭绿。北军似可请借。此等便否。有备边司自可从长议处。臣但言北贼之不可姑舍也。臣前所谓一介臣。则必曾为本道使臣。或曾为本道守令。熟谙情势形便而有计虑者。诸臣中岂无其人。年八十馀者。自谓无踰老臣。则箸力可支。何嫌年纪之已衰。垂趐回溪者。终能收之桑榆。则亦云可使。勿拘前日之偾事。虽在衰麻苫块之中。可以夺情而从权。虽在放逐谴谪之中。可令戴罪而立功。唯以得人为贵。毋以他事见阻。臣闻惟断乃成。伏愿 圣明廓挥乾断。断自 睿念。夬决无留。则 宗社幸甚。国家幸甚。生灵幸甚。臣本无见识。未学军旅。何敢与于盈庭图策之末乎。第缘心切忧国。事急讨贼。苟有所怀。不敢不达。伏惟曲加 圣择。勿以人而废言。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辞崇政疏(癸巳正月二十日。 上在定州。)
伏以蝼蚁微臣。敢以私闷。仰渎 天聪。不胜陨越。臣窃伏闻。本月十一日政。以臣年前赍擎奏本。驰赴京师。曲记微劳。特置崇列。臣闻命惊惶。流汗浃皆。乞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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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事。肇自六月。辽阳路上。使价相望。咨移都司。文呈察院。以题以揭。累彻 帝聪。事大至诚。天鉴所照。狂逞撤藩。天怒宜赫。速去救援。已有 明旨。臣之奉使。乃在其后。欲效周旋。更无加损。其于讨贼。臣何力焉。危急存亡。主辱臣死。职分奔走。不足为劳。公论之发。所不容己。况臣至愚极陋。才德兼亡。最在人下。国人知之。待罪知府。亦既可骇。位次三公。坐先六卿。此何等秩。冒叨匪据。小器易盈。满则辄溢。臣之颠隮。固不可恤。朝廷之羞。人谓臣何。 宠命涣发。误 恩横加。跼天蹐地。臣罔攸措。倖门大开。实自臣始。臣虽无状。敢贪天功。相臣将臣。战士战卒。见臣之为。必皆解体。君命秪辱。古有斯言。臣于今日。请自申诵。爵所罔及。僭赏至此。虚授虚受。臣窃闷之。伏惟 圣慈。天地父母。察臣无功。谅臣危迫。亟赐镌改。俾安愚分。赏典不颇。政体幸甚。名器自重。国家幸甚。
陈进取王京机务疏(癸巳正月)
伏以王师有征。西京克复。 銮舆进驻。国威渐振。重恢之业。指日可期。诚为大庆。孰不欢忻。今在关西。眷彼岭北。譬之一身。实是肩背。迄为贼窟。贼数满万。十有二邑。遍为其居。原铁有贼。声势相倚。其为可恶。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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啻芒刺。庙算长虑。曾不却顾。臣愚一念。耿耿在此。敢于顷日。妄效借箸。虽蒙 赐报。亦不分明。私忧过讣。惑之滋甚。前次龙湾。地接 上国。护卫有兵。 皇威可仗。定之为州。既无所恃。疲敝已极。凡百难支。意外有虞。将若之何。若曰伊贼。愚而无谋。其必自怯。退去无他。不费筹画。犹之可也。如谓毒物。凶狡有馀。叵测之变。难保必无。今日之事。未有所备。万全之策。恐不如是。粮尽北地。雪消益水。可忧之机。日急一日。南军炮手。须借数枝。且遣使臣。预为之所。调集精锐。整顿战具。搬移米豆。多措薪刍。刷括牛马。以待进兵。约为期日。与之戮力。恭行天讨。蔑不济矣。北征一举。固已蹉过。七年之病。三年之艾。今虽似晚。犹愈于已。其虚其徐。寔宜亟只。寇不可玩。于传有之。惟断乃成。古人有言。伏愿 圣明。乾刚独运。断自 宸衷。夬夬是法。终俾丰沛。妖氛廓清。天兵所向。了无梗碍。国家幸甚。生灵幸甚。事有所迫。言至于再。冒渎之罪。祗俟严谴。自馀左见。前已尽陈。不敢更赘。以烦 天听。伏惟 圣择。罔贻后悔。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辞辅国疏(癸巳十月)
伏以臣在公州。伏闻九月初四日政。超授臣正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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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臣方疾疾沈绵。委顿不省。而惊骇兢惶。惟觉涕泗交颐。精神恍惚。不能自定。所患贱疾。有加无减。久而后得苏。故今始来诣。仰吁 天听。伏惟 圣慈。少垂怜察焉。窃念臣本无似。至愚极陋。最在诸臣之下。臣尝筮仕为吏。碌碌无奇。侥倖科名。叨冒峻联。跼天蹐地。心靡暂宁。历试中外。蔑无称效。逮膺隆眷。忝厕宰列。灾生福过。累经大病。及其亚本兵。则暗于机务。为谏长。则噤无一言。臣之不合使令。灼然可见。臣实 圣朝无用之一物耳。上年秋。以 扈从故。又增一秩。秩比正卿。君行臣从。自是常事。而至有赏典。此岂臣子所可忍受。其心愧耻。不啻挞市。 鸿恩遍及。不敢独辞。冒昧随行。闷默而已。继而有赴京之行。别无丝发微劳。今年正月。 特置崇班。计其日月。资宪未满半年。越序无难。人言可畏。岂谓崇政八个月。又有此升擢乎。超躐太骤。振古所无。臣之无状。何以承当。此臣所以震叠陨越。措躬无所者也。臣于崇政 特授之时。在宣川郡之林畔驿。恭闻有 命。闷迫徊徨。祗俟 圣驾经由是路。昧死陈疏。恳祈镌改。辞语拙讷。不足以仰动 圣听。不惟不蒙下采。顾勤 圣批。丁宁反覆。臣益增惶恐。不敢更渎 天威。内自循省。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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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颠隮。加之新 命深隆。处以极品。三公并坐。孤卿在后。此何等秩而可以滥据乎。其以臣之赴京一事为有功。而 恩命稠叠。至于此极乎。讨贼克复。果由天兵。而 天兵之来。非必以臣故也。臣请言其首末。以明臣之无功也。伏愿 圣明。审听而加察焉。国家被兵以来。我军率多罔功。自 圣驾移驻西京。乞师有议。正卿亚卿。相继受 命。陈请于辽东。而洎 驻龙湾。移咨呈文。使臣相望。都司总府。毕彻 帝聪。事大至诚。 天鉴所洞照。字小恤患。上帝之深仁。一一获奉报可。则臣于最后。但赍擎一奏本。更无周旋之事。有何可称之功乎。其不即发兵来援者。以兵科给舍等官。见误于一时流言。不审彼贼情态。有御之境上之论。(按。兵科都给事中许弘纲以为两夷相战。中国但当御之境上。)而辽东御史李时孳详陈贼情题本。适与臣所赍奏本偕至。又有山海关主事张栋备论利害一本继入。力攻给舍前见之非。允协 皇上拯救之心。王师所以辄发。而师期偶与臣行相值。接踵而至。 天兵之出来。似缘臣行。以故以 天兵之来。谓臣之功乎。 天朝之发兵。始因辽东转达国书。而终以御史等官封章力言。此皆 天朝之所为。臣何与于其间。而敢贪天功。掩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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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有乎。臣之无功。章章明甚如此。春初谬 恩。亦已太过。何为今日。复申前 命。一之为甚。其可再乎。以臣之故。倖门屡开。其必传笑四方。贻讥后世。在臣固不足道。至隆极厚之 恩。未免为僭赏之归。臣窃以玷辱 圣朝为惧也。况臣以李提督接伴。初秋因其指挥南下。及闻提督停行。则虽有疾病。所当舆曳旋归。思死其官。颠踣道途。有所不辞。而积伤之身。得病太重。逐日痛楚。不能自运。淹滞累月。稽违旷废。上孤任使。下积逋慢。臣罪至此。万死难赎。 严谴不及。异恩横加。无功而受赏。有罪而幸免。其于朝廷综覈之政。劝惩之道。何如也。仰愧俯怍。臣所不堪。强颜忍耻。人谓斯何。伏惟 圣慈。天地父母。特回日月之照临。曲察蝼蚁之微诚。乞收成 命。以还虚授。俾伏刑章。以伸彝宪。则赏罚幸甚。名器幸甚。愚分幸甚。臣无任战慄屏营祈恳迫切之至。
辞总管劄(丁酉)
伏以愚陋小臣。受气甚薄。尪羸残弱。素不比数于人。自十年以前。累经大病。几死者数。犬马之齿。今已及耆。衰朽转极。百疾交侵。虽欲勉竭疲驽。气力不堪驱策。未免辞解兼带职名。废缩蛰伏已久。自分为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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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弃物。而顷者承乏。忝兼判义禁府事。又兼五卫都总府都总管。艰虞之日。不敢言病。禁府务剧。故坐衙或夜分乃罢。或至达曙。已非病人所堪。而总府又 侍卫任重。每 举动。不能立。不能行。疾行之际。肤汗胸喘。喉渴气思。每每远落他人之后。大失 朝仪。窃深惶闷。况臣素患左颊受风。颧骨彻寒。耳掩之外。又设面掩。所见可怪。有骇观瞻。尤不合 侍御之任。臣闻陈力就列。不能者止。伏惟 圣慈。天地父母。俯谅危迫下情。 特命递免兼带总管。以授可堪之人。则宿卫幸甚。愚分幸甚。臣不胜迫切祈恳之至。
请勿新立 中殿劄(庚子)
伏以臣至愚极陋。加以病衰。而又自坠马重伤。几死仅苏之后。头面之间。风邪旋转。两足麻痹。必须左右扶曳。方得运步。以故癈蛰一室。无所见闻。不过一聋瞽尔。而侧闻闾巷喧传。以为 懿仁王后上宾。卒哭已过。 中阃不可久旷。当有选择册立之举。臣不敢知果有此事否乎。臣窃以为不然。臣伏睹壬辰之夏。以择贤之典。册立 王世子。仁孝贤明。允合储副。简在 上心。名位已定。 宗社之所付托。臣民之所仰戴。十年于玆矣。而实恭嫔所诞育。今若有 册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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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之举。而有所诞育。则已定之位。保无他虞。然愚臣千虑。恐有所未安也。臣闻 中庙朝。郑光弼为首相。其时 章敬王后升遐。中壸无主。 中庙有以敬嫔朴氏升册之意。光弼乃献议曰。齐桓公。霸者也。五尺童子所羞称。而葵丘之会。犹曰毋以妾为妻。堂堂 圣朝。岂宜有此。况朴氏有子。其年长于东宫。将置东宫于何地。盖以朴氏生嵋封福城君。母既均为后妃。则似有立嫡以长之议故也。 中庙遂止之。臣之居。与光弼所居同里。臣自少闻里中之人。传以为光弼此事及己卯年泣救赵光祖等诸贤事。为相业之最。臣窃伏惟念。自 上为世子。其欲调护而全安之。无所不用其极。则长虑却顾。揣摩筹度。无一毫未稳底处置。如 册立后妃之事。恐未免异日一嫌疑也。春秋传曰。诸侯不再娶。古人有诗曰。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臣愚妄意今者两嫔。皆以世族入 侍。淑慎之德。久已著闻。而又有诸命妇。皆为 圣躬调护。必尽心力而为之。不必新立 中殿而后可也。伏望上应春秋传之义。下以防未然而绝嫌疑。毋负古人之意。则国本幸甚。 宗社幸甚。朝野幸甚。臣世食国禄。受国 厚恩。爵位已极。而报蔑涓埃。心有所怀。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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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冒万死一言。
  再劄
伏以 懿仁辞朝。 坤极已空。宜有 俪尊。继赞内治。此在彝典。似不容已。前日礼官所以有 册立王妃之请也。第臣迂愚左见。窃有所惑焉。臣伏念 王世子仁孝聪明。朝野之所属望。夙膺 睿简。正位储宫。十年于玆。 懿仁子之。无间亲诞。此臣民之所仰恃也。今若 册立。而熊罴献梦。则螽斯之庆。固为至幸。而已树之国本。 懿仁之所子。千千万万保无可摇之理。然他日万或有一启窥伺之心。而为可执之。言。则事有至难。何以处之。臣闻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其为嫌孰甚于此。臣又闻作事谋始。臣又闻思患而豫防之。臣又闻不见是图。臣又闻思其艰以图其易。此皆古昔格言至论。而不容少忽者。伏愿 殿下少留圣虑焉。传曰。诸侯不再娶。今 皇朝在上。而殿下为东藩主。亦诸侯王也。则古者不再娶之义。亦殿下之所当行也。臣伏闻诸嫔。俱以士大夫之家。实有淑德。选入 宫闱。左右 圣躬。至诚辅养。无所不用其极。恐不必 册立而后可也。今日为储副。如欲杜绝嫌疑之端。莫如无 册立之举也。此一事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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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社大计。凡为臣子。孰不惓惓于斯。臣则于 国家义同休戚。又忝在正一品之秩。猥与三公同列。其于宗社大计。不忍隐默。冒昧万死。以私忧过虑。仰彻 天听。瞽言妄发。臣罪当诛。臣谨席藁伏地以俟。
请令都监速为磨勘劄
伏以犬马之疾。肇自七月。历三旬未愈。又自八月中旬之后。右膝生肿。晨夜苦痛。至于食饮全废者四十馀日于玆。支离沈绵。渺无差复之期。伏闻功臣都监以待臣病差磨鍊事。入 启允下。伏念功臣磨鍊。国家莫重之事。以臣之病。迟滞滋久。臣不胜惶闷。李恒福以元勋。可以周爰咨度。可否定夺。至于勘定。则有三公。在愚陋一臣。固无所容于其间。伏乞 令功臣都监。即为磨鍊。俾无旷久之毙。不胜幸甚。
柏谷先生集卷之二
 启
  
论兵事启
无状小臣。仰渎 天听。极为惶恐。今当 国家危难之日。一得愚见。不敢不达。所恃者只 天兵。而兵机所宜慎密。必须择有计虑知兵机宰臣。专委其任。凡主客形势。进攻便宜。预为一一讲究。待大将来。与之周旋。俾无前日之患。解汉语金晬可以为之。李恒福
柏谷先生集卷之二 第 425H 页
为本兵长官。亦当与于接待之际。平壤虽得收复。北贼在背。进驻为难。九月间。咸镜道之人。闻 天兵出来将踰岭。人各赍兵粮。来候于岭下。久而乃罢。迄无消息。人心解散可虑。监司远在黄草岭下村舍。南道列邑不得闻 朝家号令。须有宰臣一员。巡察节制。可以为宋言慎之代。传布 天兵先声。耸动人心。一边调备粮饷。请于经略。遣一二枝兵。以为声势。趁春前剿灭北贼。本道之人。思李洸甚切。此时不可胶守常律。冒昧仰达。
见张都司问答后启(壬辰十二月)
臣昨见张都司。以大军行过时粮草事。明向林畔。听取分付之意言之。则答曰。今年则 上国有所忌。当于开月初举事。师行不容少稽。须于各驿。只留四万兵马一日粮。而其馀皆即搬移于安定。既复平壤。亦不可久住。旋既发向京城。粮不可不为输运。如或迟违。必妨大事。俺看一路马草似有馀。而安定则只一万五千匹数日之用。自中原地方输来黄草。并输致于安定为可。臣对曰。小邦列邑人民。遭此乱离。逃散殆尽。一路凋毙已极。无以促期移运。不胜闷迫。答曰。中原地方郡。自辽东至义州。车一辆雇直银三两。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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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用。是中原路费。皆归虚地。而大军人马。无以取给。奈何奈何。 上国及贵国所费。皆四万兵二月粮。合计即共四万兵四月粮也。兵家事迟速不可预度。俺今月已倩四千两于经略。将贸画布于亢刺。使俺地方人转贸米谷于此处。那言语不相通。此处人亦或惊恐。其于交易事势难便。故欲付贵国人。贸以备助。且贵国措备两月四万兵粮。亦当以银偿之矣。马草。一匹一日所喂重十斤。亦不为不足。然不可一切从此为之。草则另加优措。俾无不足之患为当。我兵仇视倭贼。皆欲以一矢一剑。必杀乃已。管粮草官。则备输犹恐不及。 上国为贵国之意为如何耶。臣对曰。皇朝为小邦尽心力援救。至于此极。小邦君臣。不胜感激。不知所达。都司又曰。欲得倭物甲环刀鞍抢各一件云云。小臣既与唐官有相问答。不敢不 启。
请依宾厅 启辞启
从经略意。为谢 恩奏。先附黄琎。不没其实。不激彼怒。固为委曲两全。而切责促进。 严旨之降已久。琎岂敢迄犹迟回。其必已过江抵辽。其如无及何。恐难中止。崔岦赍去谢 恩之奏。依宾厅 启辞为之。使之至京师。以贼势之浩大。兵粮之不足。投文于通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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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书于兵部。竭诚吁呼。无所不用其极。恐或为便。伏惟 上裁。
因疾辞祭官启
小臣忝差 社稷祭初献官预差。臣方患下部陋疾。已阅四朔。药不见效。污秽之状。不敢仰陈。身既不洁。无以致斋。 祀事至严。不容冒参。惶恐敢 启。
请退行 拜表启
臣行所赍去表文。承文院几尽缮写。明日似可 拜表。而如奏文则军门经理等衙门。必须经览。而后乃可安 宝赍去。前日左议政金应南谢 恩使差遣之意。已告于经理。应南病不得赴。以臣代差以遣。此意不可不通于经理军门。经理方在此。臣以奉使赴京之人。不可不就见告行。 拜表似当退行。而本院惶恐。未敢 禀处。臣以应赴之人。不敢不达。 拜表何以为之。敢 禀。
请省墓启(己亥七月十一日)
小臣所生父母坟在星州地。昔在乙酉秋。蒙 恩受暇拜扫。今十有五年矣。岁丁亥。臣在海西病风。庚寅。臣在京遘疠。其间复缘监司,台谏相继陈 启。俾不得归省先垄。壬辰之变。贼兵留屯墓下。兆域之内。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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斤之入。火焰之惨。非止一再。千里悲号。情理罔极。今者贼兵已退。道路无阻。伏乞 圣慈。特许归省。使乱离馀生。得见先人丘墓。不胜恳悃切迫之至。昧死敢启。
辞元勋启
伏以壬辰秋请兵之行。臣忝差使臣。而其前以咨以揭。相继陈请。一一上彻 帝聪。事大至诚。果孚 天鉴。发兵救援。 圣旨已降。臣行最在于后。赍奉陈奏一本之外。臣未有着力周旋之事。顾无丝毫可纪之劳。而伏闻昨日 下教。俾置元勋之列。臣闻 命祗慄。措躬无地。不觉流汗沾背。请得 天兵。实非臣功。前者再蒙超升。已为僭越。而今又 命为元勋。仰愧俯怍。何敢强颜等第他人高下乎。伏乞 俯谅危迫。特寝成命。俾安愚分。惶恐敢 启。
辞勋号启(与领相李恒福联名)
臣等区区之意。略已陈达。诚意未孚。 天听未回。臣等终不敢冒昧承当。有若诚有是事者然。决非循例虚让之比也。当初录勋 命下之时。臣等不敢控辞者。非敢自诿以与有恢复之功也。臣等于危急之际。执羁靮以随之。 圣明不忘微劳。有此盛典。臣等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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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未安。而亦不敢辞。若或加之以恢复之号。则古人所谓贪天之力。自以为功者。实指臣等发也。自古中国于属国遭乱之日。发大军终始来救。未有若今日天朝之于我国之为也。此则 皇朝旷荡之恩。古未尝有也。自古属国为 中朝引大义。斥绝外寇。无宁先自受兵。而却伸(伸恐误)假道之请。分死不挠者。未有若今日我国之于 天朝之举也。此则我 圣上一心事大之诚。古未尝有也。惟其如是。故致有今日秋毫皆圣上之力。于臣等何有哉。即今寇贼才退。 天朝褒嘉之典。未尝及于 殿下。而臣等先受勋封。已极未安。况复加之以恢复之号乎。既无一毫裨补于恢复大计。则其不可加数字于十字之外亦明矣。臣等决不敢冒昧承当。有若诚有是事者然。伏愿 亟赐允俞。
请寝录勋之 命启
自有是 命。臣等与应参诸宰臣等。屡次齐会。各以所见。反覆详讲。无一人虑及于此。不以此论商议。累承 上命。矇然回 启。不能以时一力辞之。救正于初头。臣等不敏之责。在所难逭。而 圣明亦必以为已为议定。难于中止。凡事觉有先后。如知非宜。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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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改。何论早晚。当时识者或以非时难之。臣等久自不安于心。至于今所谓酬劳当后于褒嘉之说。尤为深切著明。事有可否。不厌更议。此在君臣上下所宜可否相济。务合时宜。不悖于理者也。岂可胶守一辙。不知变通。终归于迷而不自觉也。今者筹边方急。天旱已极。人心解体。当务合人心。以答天灾。以修边事。不宜作兴无益。以滋百事。以烦经费也。举非其时。人心不安。伦序有失。大体颠倒。以不安之心。承旷世之典。因失序之举。忘改图之义。则 朝廷虽欲抑而行之。下情自不得安。况庸夫怵于公议。则重足而避迹。高士见其非义。则掉头而不屑。上下愚智之所共然也。国家殊异之举。当使一国上下人情。洽然欢幸。然后斯可谓一时之盛典。今岂可强所难行。以拂群情。乞加 圣谅。特寝成命。
请寝录勋之 命启[再启]
伏承 圣教。晓譬委曲。臣等固宜将顺之不暇。而第以事有先后。人情不安。故特以时势事体。敢为陈达。非是一二臣独当之恩。臣等岂敢径情例让也。 圣教及此。不欲强其所不安。臣等不胜感激而退。
因金疏辞勋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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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驾西行之日。诸臣 扈从之行。是人臣职分之常。实无可纪之绩。而 天宠过隆。至许录勋。惭惧之深。无以仰喻。年前中止。又复申 命。严威之下。惶恐不敢终辞。常蹙蹙不知所措。果有人言。金疏中所谓其父归之。其子焉往。诚不易之论。子之随父。既为常分之当然。虚冒谬 宠。岂有是理。人言未发之前。犹可以冒昧承 命。人言既发。而犹不以为耻。强颜为之。则臣之无状。窃不胜闷迫。况臣猥叨元勋之号。尤增怵惕。敢沥血陈恳。尘秽 圣听。伏惟 天地父母。俯谅危悰。亟收前命。以全事体。以安愚分。不胜至幸。谨昧死敢 启。
请 命李恒福出仕同议启
臣猥荷 谬恩。忝冒元勋。名与实乖。冀收 成命。臣之罔功。亦既仰控。诚未上孚。不得蒙 允。仰愧俯怍。措躬无地。伏闻昨日录功速为举行事。捧承 传。臣当与鳌城府院君李恒福同议会坐。详定录功之事。而李恒福病未肃拜。请 命出仕同参何如。
请依旧例录功启
伏闻 祖宗朝录功旧例。必下于议政府。政府移文于吏曹。吏曹入 启设都监。政府,吏曹及都监同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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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近例则只都监为之。恐违旧例。录功。国之大事。政府不可不知。吏曹专掌勋封之政。亦当同与。大臣及吏曹并令同议于都监。何如。
柏谷先生集卷之二
 状启(附别纸)
  
在北京状启
臣自辽东前进之由。具状启。已付回还通事朴仁俭。十八日入北京。本馆副使施允济见臣等曰。兵部石尚书以乡里之故。待我亲厚。每为我言贵国被贼之惨。常切痛惋云云。臣等与通事答曰。路遇回还 圣节使。得闻副使忧小邦之忧甚至。感激之意。无以为喻。因言为告急请兵事赍奉奏本而来。这意须达于尚书。副使答以当即达。十九日。令通事李海龙呈保单。又呈奏本。鸿胪寺卿以奏本无皮封不受。仅仅周旋呈纳。二十日。见朝。臣等曾闻兵部侍郎宋应昌以经略总督使。当领敕往辽东。是晓侍郎亦因谢恩诣阙。通事李海龙见其仆从与之语。侍郎知臣等在近。要见通事。令韩润辅见之。侍郎问祖总兵攻战始末。且问贼势甚详。润辅以实对。仍禀发程日期。侍郎曰。在二十六七日。问于下人。则侍郎当到鸭绿江西边。总督兵马云云。是日见堂后。兵部尚书因副使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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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本草。即依付。二十一日。尚书以奏本草见还。在部里。遣外郎招通事。臣等令韩润辅,李海龙进去。仍告陪臣欲呈文之意。尚书曰。奏文。俺已详见。当依奏文为覆本矣。其外所欲言何事。润辅等告曰。平壤贼。自天兵捲还之后。益肆其毒。抢掠焚烧。日甚一日。而贼兵在黄海道者。陆续添入平壤。诸道贼。亦将咸集。观其计。似欲待江水合冰西向。故 国王之心火一般。委遣专使。恳乞速发兵运粮。及时援救。陪臣晨夜星驰。中路虽闻獭虏声息。而不暇顾。兼程以进。自辽东半个月得达矣。尚书即起立出座外曰。然则明日当送黄应阳。往谕杨总兵及巡按,巡抚。令杨总兵先发辽兵七八千。急讨平壤贼。应阳当往见 国王。仍向平壤。润辅等告曰。祖总兵承勋,王游击守官。前日虽未收全功。伊贼情形。道路难易。皆已备谙云云。则尚书答曰。其人亦在遣中。尚书又问尔国见粮几何。润辅等对曰。平壤以西。可支万兵。尚书曰。今虽有万兵之粮。尔国亦有兵马。费用之馀。必无几矣。对曰。然。一万兵马。犹可以支。尚书即招黄应阳分付。使持火牌以去。大兵则当于五日内齐到。亦当从尔国奏本。趁即发遣。润辅等曰。陪臣欲待大军发去回还矣。尚书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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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阳之行。陪臣可具禀帖。以报 国王。润辅等辞退之后。副使来言。尚书以为应阳行止。不可保其必速。以文书先付夜不收以送云。臣等欲使所带通事偕应阳以行。而通事只四人。赵安仁方病卧。在此周旋通情。专在译官。译官不可缺少。且奏本未下。待兵部覆本。详知大军行期。乃可发遣先来。故今依尚书所言。以此书状。姑付黄应阳之行。臣不胜未安。惶恐待罪。
先来状启(壬辰十月十一日)
臣谨以到北京。见朝见堂及兵部尚书送黄应阳往谕杨总兵。先提七八千兵马过江事。具状付黄应阳之行。转达之后。兵马的过鸭绿江与否及贼势今作如何动止。迄未闻知。日夜第切忧闷。臣自到京师。欲上书于兵部。而尚书以被参之故。久不坐堂。屡因本馆副使施允济。以欲呈未呈之意。通于尚书。前月二十八日。尚书致小纸于副使曰。副使同朝鲜国使臣及通事前来。臣等即率韩润辅,李海龙,赵安仁。持上书二道进去。先入外廊以俟。尚书令副使取上书以入。览讫。副使引臣等于庭周。下阶纳拜。问答良久。其辞谨具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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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九月二十九日早。臣等持上书二度。率通事韩润辅李海龙赵安仁同副使进去。先入外廊以俟。尚书令副使取上书以入。览讫。副使引入臣等于庭。尚书以便服冠带。立于厅事前。臣等纳拜讫。尚书使臣等起立。而通事言之。乃曰。陪臣所怀。其悉陈之。即叩头先谢尚书为小邦尽心救援。小邦君臣不胜感激之意。仍告曰。 国王为倭所逼。别遣陪臣。奏请兵马驰援。未知 圣旨如何。尚书曰。覆本昨已准下。尔等见抄稿则可知。对曰。然则兵马几万。将官何人。几时打发乎。曰。大将宋爷。又有杨副将随行。曰。杨副将是那里将官。曰。这里将官杨元也。这月二十六日。已为发行。兵马十万见在天津,山海,蓟,辽等地。但不可缺少粮饷。故发银十万两。随处贸粮。十一月十二月间。当渡鸭绿江。剿灭平壤等地倭贼。又令福建,广东,浙江等地兵马。约琉球,暹罗。于明年四月。合谋并进。直捣日本。因向贵国。荡平诸道之贼。对曰。朝廷恩典。如天罔极。不胜感戴。只缘近日诸道贼兵。陆续来集平壤。若清川,大定,鸭绿等江结冰。则彼将专力西向。小邦之兵。不能抵当。而 国王无可避之地。玆敢委差陪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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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前进。曰。尔国兵马在义州者几何。对曰。数万兵马。尽送顺安住之。顺安距平壤五十里。义州时无见兵。且小邦义兵。处处奋起。以待 天兵。屯住已久。若更过冬月。恐致溃散。一散之后。难以复合。伏望老爷先发二三万精兵。十月初间。渡鸭绿江。与小邦将官。商议行兵。先攻平壤之贼。大军随后继进。则小邦庶有恢复之望。而 上国可保无虞矣。曰。大军不可无粮草。粮草未备。不得即发。对曰。小邦亦有粮料。曰。尔国兵马所食。必无馀矣。曰。小邦兵马所食之外。又有天兵一万一朔之粮。又于京畿,黄海等道。亦备些少粮饷。以待 天兵。及此机会。恳乞先发兵马。曰。然则我将移文宋侍郎及杨副将。先发二三万前去。护卫国王。大军必待稻田冰冻。可以发去。通事再三告恳曰。若待十一月。则小邦必不能抵当。伏望老爷早赐分付云。则曰。我已领得。尔等若见文书则当知之。且问尔国贡米于日本云。然乎。对曰。日本对马岛。与小邦密迩。彼或往来买卖。小邦岂有进贡于邻国之理乎。此皆彼贼奸巧之虚言。曰。我亦知其奸矣。秀吉今在那里。对曰。命将遣兵。而身在对马岛指挥云。据王京者。乃秀吉女婿平秀家也。曰。尔国有军器焰焇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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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否。对曰。平日火具军器无不备。今皆为倭所占。馀存无几。曰。战具不可无。陪臣若呈状于通政司。则当题本请给银两。转行辽东。准备各样弓面火器等物。尔国可遣人输去。且若有急通之事。陪臣之还。须留晓事通事数人。对曰。冬至表近当到来矣。曰。陪臣若有所欲言。更来言之云云。速发 天兵。汲汲剿贼事。委曲致恳。而尚书所答。似为不快。故臣等辞退。还出外廊。即又上书。具述倭奴所谓贡米。实为无理及国势危急。一刻忙一刻。兵马不得不趁即发送之意。反覆覼缕。因副使进呈。答曰。已领陪臣之意。当以调兵咨稿示之。至初一日。乃咨稿见示。其覆本全稿。则艰因该吏得见。其调兵咨稿。今谨上送。覆本。亦誊书同封上送。臣等反覆二本中调兵一款。先送二万兵之意。不甚明白。又具上书一道示副使。副使以上书内事意。通于尚书。即还来言。尚书具咨。行辽东巡按御史。五日内发二万兵过江前进。又调大兵继拨。一面题本。明日当以咨稿示之云。翌日副使持手本草示之。兵部因巡按揭报。闻贼势甚急而为此。(缺)臣等亦因此咨。始审倭贼欲向义州声息。惊虑之极。不胜痛哭。不知今日彼贼作何动止。尤极闷迫。手本稿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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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誊书上送。弓面火器等贸易事。即具状呈通政司。转报兵部。则尚书书于状尾曰。除发兵应援外。仍给弓箭及火药火器等件。令督府议处。副使持此以示曰。若往辽东督府议处。必致稽滞。陪臣若听吾言。吾当善为指导云。臣等初以为重难。而国事甚急。不可无权宜处置。不得已从其所言。具上书付副使转达。尚书书于上书纸尾曰。准与马价银三千两题请(缺)发。后不为例。副使持以示臣等。又以题本示之。且尚书以名状达于礼部尚书及太仆寺卿。题本谨为誊书上送。伏见兵部尚书。于剿讨倭贼。恢复我国之事。其尽心致力之意。可见于辞气之间。而辽东已经平壤之败。兵力单弱。加以防虏之虞方殷。天津等处海防亦紧。力有所分。军数不敷。十万之众。势未易办。又廷议大率有两端。或以为倭奴当破之于朝鲜。或以为当防之于境上。臣等奉使无状。诚意未至。(缺)初八日。伏闻倭奴大肆凶悖。 靖陵被掘。 康陵被焚。王子及领府事金贵荣被执。惨痛切骨。欲死不得。东向痛哭而已。
奉使平壤时状启(癸巳三月)
初七日。臣到平壤。诣李,张两大将门下。令差备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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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以赍书帖及礼单问安事进来之意。则都督副总皆令取帖来。看毕。皆以书帖不着印为疑。至曰。此无乃陪臣所为乎。何以无印迹。臣令通事对曰。千万岂有此理。此如书札之类。非咨文之比。故不用印矣。都督曰。明日当见陪臣。礼单明日持来。副总曰。明日当回话。礼单明日持来。当日朝。都督招监司李元翼。恐其以粮刍事见招。调度使尹承勋偕元翼赴召。则都督曰。闻监司地方官。故招尔言之。其所云云。录在元翼状中。臣呈礼单及礼单付物。则都督令取马装。试结于鞍着(缺)观之。又令姑俟于外。谨欲持其回答。又诸将处并为问安。敢 启。
柏谷先生集卷之二
 呈文
  
呈辽东巡按御史李时孳文(壬辰九月初三日请兵陈奏时。)
伏以小邦。受兵已久。贼兵遍据各道。黄海之贼。又皆并入平壤。益肆猖獗。狺然有西向之计。灭亡之祸。迫在朝夕。而我军在顺安及江西等县者。形势单弱。无以支撑。寡君栖泊一涯。更无一步可退之地。又不忍束手坐待。玆以愿凭 皇灵。剋期扫荡。委遣陪臣。仰干 天威。陪臣将命来诣于此。今已四日。而勘合未及告成。都司不许前进。夫事急不可徐行。病钜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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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声。敢用冒昧吁号。冀藉仁庇。伏望特加怜恤。划即勾当。使陪臣即日发程。免致稽滞。得以导达寡君危迫之恳。速挫倭寇凶悖之锋。不胜幸甚。 上国之于小邦。无异父母之视其子。原降 圣旨。闷恻丁宁。则今此陈奏使价所经沿途各衙门。亦应无阻碍。如有文书往复等待事理。亦望追付伴送之行。姑许陪臣先发前赴。恐无所妨。一刻急于一刻。不获已尘渎尊严。不胜悚惕怔怅之至。
呈兵部尚书石(星)(星。字拱辰。号东明山东人。 壬辰九月二十八日。)
伏以前日钦蒙 圣旨。有曰朝鲜被倭奴陷没。请兵甚急。酌量应行事宜。速举救援他。无致缓不及事。大哉 温纶。丁宁恻怛。赫怒狂寇之凶悖。轸念近藩之撤毁。欲殄灭而恢复之。此帝王无外之量。而天地生物之心也。虽慈母之护赤子。无以加焉。自惟小邦何以得此。诚千载一时之幸也。寡君与小邦臣民。日夜感激涕泣。不知其死所矣。第念辽兵卷还之后。贼益肆毒。放兵四劫。焚烧杀掠。无所不至。京城及诸道分据者。莫不沿路设备。揭票榜诳愚氓。收场马煮焰焇。缮打窝铺。贮储米谷。则其为计岂肯遽已。自夏及秋。日月已久。根蒂渐固。酿谋愈深。若待江水合冰。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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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欲长驱。平壤之距义州。仅五日程。寡君无一步可退地。颙望 天兵再着发救。一刻忙一刻。屡将小邦危蹙事情。节续咨报于都司。或差陪臣。诣巡按,巡抚暨总兵诸牙门。呈文上书。备尽号诉。项背相望。殆无虚日。以冀转报闻奏。而迄无师期。玆不获已不避冒昧之嫌。敢具奏本。委遣陪臣。陪臣所当日趋千里。而诚意未至。自辽东半月。始得达于京师。不知小邦事势今作如何。五内如焚。东望痛哭而已。日昨。辱蒙老爷分付。先发辽兵。直捣平壤。 天兵所至。孰不震叠。其必擒义智行长。以声其罪。自馀有同破竹。何足为患。其所荡攘。不但平壤一城。小邦之民。庶几其苏。廓清恢复。指日可期。何其幸也。益切感戴。窃念帝王之师。贵在万全。兵家胜算。多多益善。贼众弥漫。充斥于八路者。寔繁有徒。如欲以全取胜。兵马非累万不可。今日所发大军。其数必不下十万。而敝邦州府郡县。无一不被兵燹。资粮器械。为之一空。(缺)如泰山之压鸟卵。蔑不济矣。彼封豕长蛇。皆将糜烂而粉磨。不待先登之贾勇。而犹恐倒戈之恐后必矣。仍念时难得而易失。事易往而难追。古人以为需者。事之贼也。小邦沦胥以败。馀民靡有孑遗。虽有百万之兵。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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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补于已亡何。伏愿老爷。体 皇上速救之旨。谅寡君告急之情。怜陪臣哀乞之恳。进定师期。急击勿失。则再造之恩。何但小邦之永赖。兴灭之义。抑见天下之归仁矣。海外陪臣。事急情迫。僭踰及此。无所逃罪。伏惟垂仁采纳焉则幸甚。不胜惶恐陨越之至。
  又
既以危迫之恳。谨具控辞。冒昧吁号。其犯不韪之罪大矣。而窃有所悯。敢又大声疾呼。妄为申禀。伏惟少加优容而特垂原鉴焉。窃念倭贼凶狡有馀。变诈无穷。动止不可测知。而善用鸟铳长剑。实天下难当贼也。合诸道分据之数。少不下四五万。不可谓不多。伏见前日移咨。有动调中外远近各七十馀万前去应援云云。今虽不能满七十万之数。而八路之贼。非用十馀万兵。未易下手。寡固不可以敌众。兵必万全而取胜。若或彼多而我少。必难一举而扫荡。陪臣始闻道路之言。谓调十万。而及至京师又闻。所发止数万。则以此压彼。实非胜算。自闻此言。心胆俱坠。痛哭之外。不知所为。昔在永乐年间。以安南有贼。久劳王师。荡平乃已。黎贼之变。变止一国。安南之国。又是绝远。而 圣朝字小之仁。至于此极。况今伊贼阴谋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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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言要犯 中国。先毁其藩。至乃笔之于书。则通天之罪。浮于黎贼。小邦世为屏翰于 上国。最亲且近。则又非安南绝远之比。不幸小邦尽为贼有。则 上国疆场之患。容有既乎。今者伏闻宁夏之贼。兵不血刃。自就灭亡。已无西顾之忧。惟此倭寇独稽 天诛。王师可以专力。以堂堂 天朝十万之兵。可以朝令而夕发。当今之势。自与曩时不同矣。而况向者辽兵之攻平壤也。虽杀伤相当。犹未收全功。致损 天威。且缺小邦之望。此无他。彼众而我寡也。岂非今日之所当惩毖者乎。伏乞今日所发兵马。更加经理。必调七八万兵。以为万无一失之计。则威灵大振。岛夷削平。藩蔽有守。可保万世无虞矣。伏念陪臣擎赍奏本而来。为此请兵一事。事或无及。万死曷追。尤增震慄兢惕之至。
  又
伏闻倭奴大肆凶悖。焚掘我先国王之墓。拘执我王子及耆旧相臣。而士庶之避难山谷者。戕杀无馀。此万古所未有。小邦遭此罔极之变。其在寡君。越在草莽。何以堪处。为臣子者。不忍闻。不忍言。肝胆摧裂。只自欲死而已。一天之下瞻听所及。凡有血气。莫不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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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而况于閤下恻怛之心。出寻常万万乎。又闻伊贼做西路地图。叫聚王京等处散住徒众。的有西犯情事。不待冰结。敢逞狂计。其稔恶为如何。而小邦之危迫。又如何耶。伏见閤下前后勾当。劳心焦思。备尽筹度。选将兴师。加之资粮。续飞羽檄。促令遄臻。至于小邦以忠而见祸。思有以拯救于水火之中者。无所不用其极。小邦其庶几乎。危悰感激。不自觉涕泗之交如也。第未知今日 天讨。先施于平壤。又及王京。又及诸道。殄歼之无遗乎。抑止于王京乎。或止于平壤一城而已乎。平壤。譬则咽喉也。王京。譬则心腹也。诸道。譬则四肢也。今夫人一身。无处不病。则咽喉所以通呼吸。所以行药饵。治之在所当先。咽喉既通。则心腹之治。不可少缓。心腹既治。则其迄于四肢者。亦不可不治。盖四肢之病。亦能杀人故也。其次第则固有先后。其治之之功。则不容偏有所。(缺)岂可治此而遗彼。以贻后患乎。以诸道形势言之。自平壤而黄海而开城而京畿而王京而忠清而庆尚为一路。大军乘胜长驱。可以直进。惟咸镜一道别在东北隅。与平安道阳德孟山江界等邑。境壤相接。切近于义州。须以天兵一万。自为一军。由平安儳路。通道以行。以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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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向导。协力进讨。则剿歼可期矣。其一带长路。连江原道之岭东。达于庆尚左道。转而进焉。其势如建瓴于高屋。蔑不济矣。诸道既皆荡平。而王京可保克复。诸道有未尽平。则王京不可保其重恢。此理甚明。不待智者而后知也。伏见前日辽东都司移咨。遣大将领劲兵。水陆并进。都御史有是议。遣大将征讨。以伐狂谋。以弭后患。辽东赞理有是本。动调远近之七十万应援。本部有是题。速去救援。无致他日边疆之害。钦奉 圣旨有是训。寡君得此移咨。展读百回。恃之如金石如四时。乃曰。中外议论。不谋而同。既如此。 圣旨又如此。凭仗 天威。剿灭此贼。更无可疑。尝闻永乐年间。 成祖文皇帝以安南有变。水陆并进。荡平乃已。今此凶贼。声言要犯 中国。先撤其藩。至形诸文字。通天之罪。浮于黎贼。王法不敢赦。其必一怒而安天下之民矣。即将进兵形便。为具实封奏本。别差陪臣。赍擎以进。其中一一危恳。已入閤下清鉴。而閤下之吁谋深虑。周详纤悉。不遗馀算。陪臣何敢喋喋。顾念陪臣留馆四十馀日。不为不多。前后上书。沥血祈恳。不为不切矣。冬寒已深。土地已冻。驰骋攻击。亦可谓时矣。 命大将领大军。直渡鸭绿。以捣贼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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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期荡平。尚未闻明白号令。则小邦赖何力以免灭亡。陪臣将何辞以报寡君乎。此陪臣之所以彷徨而不得不更诉于閤下者也。事贵神速。计必万全。故去草不去根。古人深戒。而一劳永逸。制胜之长策。发兵之期。不可以不亟。诸道之贼。不可不尽剿。诚如陪臣前件所陈。伏乞閤下。弗咈愚情。克壮远猷。亟发十万大兵。尽剿诸道之贼。使小邦再造。藩篱永固。不胜幸甚。此非 天朝私我小邦。实海内安宁之术也。小邦之存亡。果决于此举。而 中国疆场之安危。亦在此举。伏惟閤下更加留意焉。无任迫切之至。
呈兵部文(壬辰十月十六日)
伏蒙 朝廷矜悯小邦。既 命将出师矣。又拨赐军器贸资。俾为御敌之用。 恩至渥也。不胜感激。军器中弓面。本国所无。不得不另为优贸。其他焰焇等物。本国所有。而今以贼兵充斥。不得收用。故姑量近间所用。斟酌其数而为之耳。以其所有。易其所无。必各自捧择取舍。自是懋迁之常事。而今馆夫辈急于尽雇其所持。欲全数以贸。岂事理之当然哉。若不问可用不可用而混贸。非但使臣于本国获罪。将 朝廷拨赐。贸无用底物。其慢天之罪尤大。伏望大人。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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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理。谆谆下教于馆夫等。使之觉悟。容使臣择贸。一以重 朝廷恩典。一以慰远人情事。不胜幸甚。
呈礼部文(壬辰十月二十二日)
伏以陪臣前日。谨以优 赐军器弓面火药火具等物。以资捍御事。蒙本部已具在(缺)理。将马价银三千两。给付本馆。于会同馆开市之日。自行贸易。(缺)速领回给。散彼国军前应用。仍行令会同馆。给与车辆。沿途递送还国之意。题请施行。钦蒙 圣旨准下。仰惟朝廷眷遇小邦。俯恤患难。出寻常万万。所以拯救之者。 恩至渥也。窃不胜感激涕注之至。窃念所贸弓面二万对。一路出车。必资催督。苟无公差。谁肯速发。外国之人。不敢自行催督。伏望特令委差送人一员。自会同馆专掌催车。递送至鸭绿江义州镇交割。则庶几道路免致稽滞。得以趱期还国。及用于今日之讨贼。不胜幸甚。事缘切迫。冒昧仰禀。惶恐战慄。罔知所裁。
呈李提督张副总文(癸巳三月奉使平壤时)
伏以老爷肃奉 天威。恭行天讨。再造我邦家。所以导宣字小之恩。恢弘兴灭之义者至矣。巍乎无前之盛烈。实一国君臣之所共感激者也。收复京城。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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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其势不啻破竹。而涂炭馀民。移粟无力。仍致大军资粮缺乏。回驻休养。不得不尔。此则小邦之罪也。不胜惭惧之交并。第以须有仰 禀。玆敢条列。一自平壤败衄之后。气夺魄丧。而继之以小邦全罗之兵。有幸州之捷。凶锋大挫。逃遁恐后。伏见庆尚右道巡察使金诚一。江原道号召使李塈等飞报。南下之贼。千百为群。我军尾击。厮杀甚多。咸镜贼众。今虽来聚。势穷粮尽。亦必难久。乘此机会。急击勿失。恐为计之得者。急之则失措。缓之则生奸。伊贼之常。在我而谋。尤不容不急。玆者开城运过粮草。已勾半月所支。而大军留劄。渐至消耗。迤东沿路。仓库虚竭。不得已以辽运灌注。而一日所运。不足以供一日。则以粮草而言。亦不可不为之汲汲也。小邦官军义兵。屯驻经年。气疲粮竭。师老食尽。兵家所忌。失今则无以为(缺)角。此亦不可不计也。持重已久。军情失望。锐气消铄。自相糜烂。散而为盗。而东作既失。西成无望。则哀我小民之奔命供役者。皆填于沟壑。此亦不可不虑也。三月添兵。拒敌京城。活捉倭子。已有所供。似是虚喝。无足取信。然亦不可诿以全无是理。未添之前。所当相时而动。粮草已绝。我师已散。我民已尽。贼兵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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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则师虽有百万。恐难为功。然则东藩为倭子所有。使此丑贼迫近。(以下缺)
呈礼部文
伏以卑职。赍擎国王谢恩表文一道,奏文一本。驰驿前来。窃照本国使臣之行。有上下马等项 恩宴。所以宠绥而怀柔之者。甚盛举也。恩至渥也。第念敝邦君臣。自罹兵祸。薪卧胆尝。居不敢求安。食不敢求饱。何心当筵。贪天宠而忘国忧乎。以故前后使臣。节将这件事理。呈蒙部下。许免恩例。伏乞俯察卑职危迫之情。特循近年已成之规。两项宴礼。俱许停免。以安远人之心。不胜祈恳之至。
呈兵部文
卑职。敬奉 国王钦谢降敕 皇恩表文一道及备陈情事实封奏文一本。谨已进献讫。伏闻奏文则奉圣旨下部里。将覆议题奏。窃伏惟念寡君情事。备载元本。 圣鉴所洞照。本部所谅察。采择而昭释之。其必有明降德音。为远人所快睹者。谨俯伏指日恭俟。无容更有冒赘。然书或不敢尽言。意或有所未彰。则御命而来者。亦不宜闷默而已。钦惟 圣天子广大光明。好察迩言。不让于大舜。而閤下上体 圣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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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远人而忽之。则其可可以言而不言乎。卑职窃照。自敝邦剥极以后。 圣天子东顾殷忧。冠盖则相望焉。介胄则遍满焉。一国君臣上下事情。靡不目见而耳闻。无论巨细。展转上彻。万里咫尺。有何纤毫或阻于明见之外。而敢有所辨明于其间哉。其有迹则似。而情则不近。即其一而不究其二。黯昧之冤。不一而足。不敢毛举以渎。独君臣上下之至冤而极痛者。是甘心为倭四个字。为群疑之本。而谓诈谓险。信口指目。倭奴之于敝邦。所为如何。而敝邦之于倭奴。视之当如何也。乃加以甘心之称乎。宗社墟矣。城邑夷矣。丘陵则灰烬矣。生灵则鱼肉矣。子女则系缧矣。国家则荡覆矣。锋焰所过。千里萧然。暴骨蔽野。邈无人烟。上自寡君。下至群生。凡有血气。皆不欲一刻共戴一天。而无力以自快。其日夜痛心疾首。不啻卧薪尝胆。固不待辨说而明矣。辛卯之夏。贼酋平秀吉骤遣使数辈。恐喝敝邦。乃以假途为辞。显有射天之计。敝邦君臣。愕然以惊。严辞以斥绝之。既遣使臣。驰奏 朝廷。是以有壬辰之祸。洎贼锋深入。势不可支。则寡君与群臣。越在西土。亦惟近父母之国而号呼焉。庶几仰赖其顾复。而果蒙 圣天子矜怜。出师至再。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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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临。凶丑自溃。克平壤收京城。贼乃远遁。得复我疆土。敝邦君臣。遂还旧居。食息五六年者。秋毫皆 帝力也。寡君亡国而得国。吾民既骨而复肉。恩非望及。日惟感泣。其间为敝邦谋所以宁息者。无所不用其极。及狡倭更动。又六师移之。以鲸鲵毕戮为期。其不远三四千里。前后大发军兵。继之以飞挽。不爱劳费。且虑敝邦因循疲弱。无以奋励。再劳文武重臣。指授方略。精神折冲。而德意之宣。非一非二。虽天地之生物。父母之慈子。不足以喻 皇恩之万一。而彼倭奴者。天地间别种毒物。海岛是居。鳞介与混。不识君臣父子之为何物。而忍于杀戮。长于劫掠。敝邦之人。虽三尺童子。固视之如蜂虿耳蛇虺耳。况无故兴兵。积以岁月。蹂躏屠戮。至于此极。为万世必报之雠乎。此贼未讨。而此雠未复者。只以力不足耳。顾又可以甘心乎。敝邦以积衰之末势。未有以自振。而彼贼尚炽。无生聚教训之暇。以谋则愦。以力则绵。大小钦差之来。见其不能有为而替其忧。故生疑于所不疑。此则敝邦之所自取。而其疑之亦已过矣。若险若诈。宁有是哉。甘心于倭。何谓也。天日照临。神明昭布。冤痛实切。欲死无地。苟险且诈。不可莅众而应敌。况臣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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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父母乎。况外藩之于 上国乎。况在水火之中而敢于拯济之下乎。敝邦之于 天朝。其一心趋向之诚。死而无二。谅亦 朝廷之所明知也。于倭而甘心。则是反侧于 天朝也。是可忍乎。反侧于 天朝。而甘心为倭。有是理乎。所不忍而无是理。则市有虎而曾参杀人。其可信乎。天经地谊。民彝物则。不以中外而有间。则君臣大义。岂以危急存亡而有所变移哉。此不足为敝邦明。而以 天朝之恩于敝邦。尚不足明其非反侧者乎。以倭奴之雠于敝邦。尚不足明其非甘心者乎。敝邦之被贼祸。自壬辰至丁酉首尾六年。守土之官。领兵之将。虽兵力不敌。覆败相寻。未尝有一人反面从贼者。其中忠义之士。劘身锋刃。死而不悔。如釜山,东莱,尚州,忠州,锦山,临津,朔宁,晋州,闲山之败。死之者不可枚数。而其他守城临阵而死之者亦多。最为表著者。想亦曾入于閤下之清鉴矣。无知小民。为贼所迫胁而不能自拔。为贼所执拘而不能办死。既入其中。或为驱使者有之矣。未必投甲以迎。倒戈以反。而有遇害者。有自尽者。有脱走者。士一命以上。未闻有降附在彼者。则未尝有甘心为倭者矣。上年庆尚,全罗,忠清三道之相继受兵也。各道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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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使,防御使,赞画使,助防将,别将等将。随处剿击。斩级有报。或七十馀级。或四五十级。或二三十级。总千有馀级。生擒亦颇有之。皆经理,提督所详知。则亦足以明其不曾甘心为倭也。至于王师。则徯来其苏。宁或略不关情。国都则宗社所在。安忍全无顾忌。物力荡竭。接持之不称。势也。而柰我方言。莫暴情意。贼迫南汉。妃嫔之出避。权也。而禀于理,督。非敢擅便。敝邦之情事则然矣。况寡君与群臣。董率诸道徵兵。惟理,督指挥是听。奔走于旗鼓之后。而视东征士卒。不啻一家之人乎。此等云云。亦皆所谓迹则似。而情则不近。即其一而不究其二者也。敝邦以礼义见称于中国。自古在昔。而粤自 本朝列圣东渐之泽。最所先乃。而其濡染之久。二百有馀年矣。至今十行之札。必曰忠顺属国。敝邦之于 本朝。为忠为顺。 皇上之所已许。而天下之所共知也。安有忠顺而甘心为倭者乎。安有忠顺而以诈以险。事 本朝者乎。敝邦虽削弱之甚。艰危之极。而事大以至诚。可质于天地神明。受此黯昧之恶名而莫之白。岂不为敝邦君臣上下之至冤极痛乎。此寡君之所以失魄塞气。而叩心搥胸。心欲自列于天日之照下者也。伏闻前日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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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有曰。情有可矜。非尽险诈。朕亦推诚不疑。敝邦上下庄诵而飏言。咸曰大哉王言。又曰一哉王心。 上圣度量。夐越常情。既曰不疑。则思过半矣。敝邦之至冤极痛。庶几其伸雪矣乎。莫不翘企以待。伏惟閤下以仁人在高位。一夫不获。则曰时余之辜。其任又以掌邦政平邦国为务。平邦国云者。谓人皆得其平也。同轨之内。有不得其平者。则閤下思所以平之。当不遗馀力。而敝邦不平之鸣。閤下其忍闻之而不欲使之平耶。举国之至冤极痛。又岂但一夫之不获而已哉。伏望昭察敝邦情事。善为敷奏辨释于明四目达四聪之前。 天其申命。傥一伸枉而雪冤。人之为言。无再煽疑而滋惑。则有以大慰敝邦上下人心。而敝邦上下。亦得以自立于覆载之间。感激欢欣。鼓舞振作。虽死之日。犹生之年。而倍殚心力。以翼王师。永图报效。以塞 皇眷。又何足言哉。干渎崇严。无任惶惕。
呈兵部杨郎中文
顷者。猥以沥血之辞。冒昧投进。冀以俯赐采纳。达于大堂。转以上闻。辄蒙译传。回谕谆谆。不以呈禀为不可。感佩盛谊。如有所得。退伏所馆。日夕颙望。伫见德音之明降。而屈指计日。已经半月。馆舍深锁。罔攸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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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窃不胜闷郁焉。敝邦之甘心为倭。万万无此理。可以质诸神明。而顾以积衰末势。不能自振。往来之人。见其迹而疑其心。生疑于所不疑。其所以致疑。敝邦皆所自取。然疑之至此。亦已过矣。黯昧之冤。不胜其多。乃至成虎于市言。几被投杼于慈母。致有此云云。此所以为一国之至冤极痛。而寡君之所以摧肠伤骨。若受锋刃。叩心搥胸。自列于天日之下。前后咨奏。备陈情事。不自知止者也。伏想本府覆题。已尽表白伸理之。寡君恳迫危悰。再彻四聪。呈露无馀。临下有恭。日监在玆。仁覆閤下。不谅人只。卑职尝闻往来行言。心焉数之。敝邦事大之至诚。复雠之苦心。 重瞳所照。视远惟明。岂有一毫或阻下烛。况今理,督来莅敝邦。其所指授。寡君敬以国从乎。卑职之来。与回还陪臣尹惟几。相遇于山海关路次。得闻本府回咨。有曰。群疑顿释。又曰。天颜有喜。上既有喜。下又顿释。则敝邦冤痛。庶几解脱。信乎流丸止于欧臾。而雨雪见晛日消。卑职等跃跃以喜。不胜感戴之私。但陪臣愚见有一焉。前日寡君移咨以陈情事。故本部亦以咨回谕矣。今则寡君别具一本。专差陪臣。驰驿以奏。似宜有降 敕宣谕。此在事理。亦或为然。且咨文则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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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见之。二三该官陪臣知之而已。不可家喻而户晓。岂若 圣敕之降。寡君率百僚郊迎。而昭回云汉。大小臣民。咸与争睹之为快哉。如奉一札十行宠奖于下国。嘉与三军百姓。感奋于将来。咨会之与 敕谕。体面自别。一以昭雪前疑。一以激励后效。则德之至渥。岂不出寻常万万乎。自古被谤议。不能自明者。赖当世豪杰之分明卞别。卒光史籍者有之。谅执事之所详知。伏望执事。哀寡君之吁呼。洗黯昧之恶名。解一国之冤痛。必使大小臣庶。无不欣踊。则真所谓无一夫不获其所。不但为敝邦之幸。抑亦天下之大幸也。卑职使事已完。行有日矣。敢更来候部下。恭听进止。
呈礼部提督会同馆主事李(杜)
伏以卑职等。来留馆下。惟大庇是赖。感荷何可仰喻。领赏谢恩之后。即当辞朝辞堂。而蒙兵部职方司郎中杨分付。又蒙兵科给事中侯分付。皆以为兵部今将国王奏本内事理。覆题禀处。似当有降 敕回谕节目。你们可姑等待。不可轻易发去。卑职等窃念贱行须待这件处置完了如何而后。乃得回还。若辞朝在前。奉 敕在后。则揆以次第。不惟体面欠便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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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入。亦恐未免狼狈。其先其后。所宜审度。不敢自由。冒昧仰禀。乞赐指挥。使远人举措。不至颠倒错谬则幸甚。干渎崇严。不胜悚惕。
呈兵部职方清吏司郎中杨(应聘)
伏以前后呈禀鄙恳。猥蒙曲加采纳。感佩之私。第切下诚。寡君陈奏一本。伏想已经覆题。以 敕以咨。当有回谕。恭俟 圣旨。日复一日。何其宜闻而久不闻也。卑职等以馆舍牢锁。不获进退伺候。只自引领颙望。窃不胜闷郁焉。贱行上下凡二十有四人。留馆已四旬有四日。既领颁赏。又谢 皇恩。又已辞朝。盖领赏则谢恩。谢恩则辞朝。自是旧例。而辞朝之后。则光禄寺不继日支留资。以辞朝则即当发去也。羁旅之人。濡滞实难。况属玆艰危。去国已久。靡及之怀。非常日比。或以温纶。或以移咨。若奉回谕文字。昭示前疑后释之旨。则归报有辞。而寡君庶几与一国臣民。感奋激励。图效之不暇矣。玆因辞堂于礼部。来诣部下。敢更冒控。再三则渎。僭率是惧。
呈会同馆主事文
伏以卑职等。万里远来。留馆经月。其在情私。岂不怀归。况领赏谢恩等项。皆已准行。东还一念。如水滔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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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兵部兵科俱有分付。以为今将国王陈奏内事理。覆题禀处。似当有 敕谕节目。不可容易发去云云。如果有 敕谕。则旧例使臣须躬诣会极门下。捧持出来。夫既辞朝。则既辞之后。更入 阙门。其于体面。恐未为稳。卑职等欲审度先后次第。谨于谢恩之后。辄敢呈禀。蒙执事姑徐之命。徊徨数日。伫待兵部覆题定夺如何。而馆门深锁。得闻无路。欲令通事探听以来。玆因小甲。愿受小帖。小甲之回。伏承严教宜速辞朝。卑职等不敢知兵部覆题。已有结末否乎。回谕一事。不以敕而以咨。则别无所碍。当即先辞朝。而后受咨以去。苟有降敕。则其先其后。序不可乱。如前所陈。伏乞特赐一帖。容通事往来探听。如以通事出入为难便。则命小甲闻见以言之。亦所恳望。外国之人。一动一止。不敢不禀。凡有处分。谨当一一遵依。顾此奉敕辞朝两件。委系紧关体面。不可倒行逆施。以贻罪悔。更乞详赐指挥。俾免颠倒。则不胜幸甚。冒昧仰渎。战慄之至。
呈礼部提督会同馆主事李(杜)
伏以卑职等赍捧国王谢恩表文及方物及陈情奏本。辄皆进献讫。既领赏矣。既谢恩矣。又既辞朝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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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寡君实封陈奏一本。既下兵部。兵部其必已覆题。当有降敕或移咨。以回谕我国王一节。而卑职等以所寓馆舍。重门深锁。出入无便。虽欲往来探问。其路无由。迄未知兵部处置结末如何。徊徨隐默。窃不胜闷郁焉。贱行上下凡二十有四人。不为不多。留馆已四旬有四日。不为不久。而囊橐皆已罄竭。且自辞朝以后。光禄寺不继日支留资。岂不以辞朝。则即当发去乎。羁旅之中。濡滞之苦。有不可以仰喻者。况属玆艰虞。去国累月。靡及之怀。非常日比乎。仍念外国使臣进退迟速。实系本部。而寡君初既以奏本内事理。具咨于本部矣。伏乞即将速完回谕文字。俾远人毋至狼狈事意。特行公移于兵部。则竣事之人。乃可言旋。而归报寡君。庶几有辞。卑职等无任迫切祈恳之至。轻渎崇严。深增战灼。
呈礼部提督会同馆主事李(杜)
曾蒙盛谊。曲怜敝邦事情。许令往来兵部。下情不胜感佩。但投进堂呈。已经半月。其所处分。迄未有闻。而卑职等使事。亦既完了。旋归伊迩。窃愿更诣兵部。以探结末如何。更乞特许裁付票文。容令出入。以终盛惠。无任迫切之至。干冒崇严。兢惕罔措。
柏谷先生集卷之二
 揭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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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使司行人揭帖(癸巳十二月初六日)
玄律将穷。寒威极严。关河冰雪。行路则难。伏惟神相恺悌。动履万福。偏荒滓贱。叨以无似。奔走下风。陪从两旬。仰声光而薰德义。此生殆免虚过。为幸大矣。而飙轮莫攀。行旌已逖。倾睇云霄。曷任下怀。留教 敕筒。悉搜经由地方。幸而得之。其中所有。亦不失亡。玆敢重加包裹。以付谢 恩使臣之行。东坡馆事。匆遽忙迫。靡遑申敕。竟致从者暴露于风雪。而兼有饥恼之患。使寡君爱慕尊奉之意。堕落空虚。奉职无状之罪。万死难赎。只自一味惶惕而已。寡君闻此。不胜惊骇。寝食不敢安。即有谢帖一封。专使驰至。且以南佂将士所获倭奴手刀一双腰刀一双。敬奉下执事。又有都监新造三枝枪有枝戟各一对。以备行仪。追及于龙湾。故谨并转呈。此实出于寡君终始惓惓之诚。伏乞特赐下谅。仍念贼势之猖獗。小邦之危迫。明鉴固已洞照。不容更赘。而一国君臣上下之所仰望。不啻大旱之望云霓。其在不忍人之心。思有以拯济之者。必不遗馀策。唯日翘企以俟。僭率及此。死罪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