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圃集序[李縡]
孟子曰。诵其诗。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此尚论古之人之道也。夫诵而不知。固不可。苟使其人 有可知。亦何待于诗。余于药圃公。见之矣。盖公遗稿。逸于兵燹。

存者百之一。其弥甥赵侯荣世守安东。始克取而剞劂之。凡若干卷。噫。是集之未行。殆百有馀年矣。然而世之称金玉君子。必曰药圃。药圃此何以称焉。公以贞肃公贤子。为牛栗二先

生道义交。牛翁每欲坐公高足床而拜之。其人可知也。立朝四十载。迟回下位。卒之名刊党籍。谪及泉涂。实与二先生。同其进退屈伸。则其世又可知也。然则公之所以为公者。不在于

诗。而世之知公。亦不待诗而后能也。然诗本性情。其发于咳唾之馀者。足以知其志之所存。况格调清雅。如其为人。诵之而其有不知者乎。折公尤有大焉。重峰赵先生先壬辰一岁。亟

请用公以拟其乱。重峰之言。既验于乱矣。独不验于公哉。使公用于未乱。庶乎建中之命脉。虽用于乱后。不失为南渡之伯纪。而其不用者天也。由是观之。世之知公。惟清脩一节。而在

公亦末耳。况此寂寥篇章。又何足以尽公哉。且公自北塞赴行在。政当兵戈抢攘之际。窜逐流离之馀。而一言批鳞。中外吐舌。其九死不悔之心。凛然如昨矣。以公忠虑。其必有崇论谹

议可以裨益世道者。而一切散失无收。岂不重可惜也。余晚生蒙陋。不足以知公。第叙其感慨慕仰之私如此。后之尚论者其将以诗知人耶。以人知诗耶。噫。
崇祯纪元后百年

丁未暮春下浣。三州李縡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