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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溪先生续集卷之六 第 x 页
牛溪先生续集卷之六
杂著
杂著
牛溪先生续集卷之六 第 23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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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讳世纯。字太纯。昌宁人。五代祖讳汝完。事我 太祖。位至领议政。谥文靖。高祖讳石因。礼曹判书,修文殿大提学。谥靖平。曾祖讳抑。议政府左赞成。谥僖靖。祖讳得识。汉城府左尹。考讳忠达。金浦县令。娶佥知中枢府事赵元寿之女。白川大姓。复兴君胖之后也。以天顺癸未生公。公少有志节。力学不懈。业既成。游太学。遂知名侪辈。尝赴汉城试。中生员,进士。既而有悔。不赴会闱。壬子。擢文科第二名。拜平市署直长。迁汉城府参军。府烦剧地。公聪明刚果。剖析盘错。游刃恢恢。时密原府院君朴公楗为判尹。尝器公之为人。大加称叹。不以郎属待之。历侍讲院司书,刑曹佐郎。选入弘文馆。为副校理。知制教兼经筵侍读官,春秋馆记注官。仍选校理。升副应教。历应教,典翰。升直提学。丁内忧。服阕。复拜典翰。銮坡,经幄。实儒林清显之地。而公以时望。选为校理。通前后六年在玉堂。每进经史。音节清亮。解释精当。言不枝蔓。而意趣畅达。或论辨古今。以寓规讽。大为时辈推服。遂擢承政院同副承旨。兼经筵参赞官春秋馆修撰官。累迁右承旨。值燕山末年。乱政日炽。公居喉舌。知时势不可为。且有疾力辞。迁工曹参议。升嘉善。拜司谏院大司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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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溪先生续集卷之六 第 23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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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溪先生续集卷之六 第 23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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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教郎行恭陵参奉尹公墓表后记
嘉靖二十四年正月二十七日。坡平望族尹公卒。年五十有三。敛之二月庚申。葬于先茔广州之原。公讳继郑。字宗伯。为人行气澹泊。不事纷华。世知为吉士。中宗朝。以门荫除恭陵参奉。未几。罹疾而辞。居家。奉母色养。处兄弟待朋友。一出于诚信。性喜酒。客至辄设酌。至微醺而罢。徐曰。非此物。何以遣怀。终身守雌。同璞而殁。恸哉。远祖曰莘达。佐丽祖封三韩功臣。后十三世至救。官至府使。于公为曾大父。大父曰洪。府使。父曰恭。县监。妻曰咸阳吕氏。副正允秀之女也。无嗣。以兄之子辕为后。己酉抄秋下浣。友人昌宁成守
牛溪先生续集卷之六 第 23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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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友尹公之卒也。先君子为之著墓表。其后三十四年。文将登石。顾世系子姓。有未尽载者。其嗣子辕。命浑次而序之。谨按。公之考讳恭。赠工曹判书。原平君。妣南阳洪氏。判中枢讳任之女也。公出后于伯父从仕郎讳温。以温阳郑氏为妣。及第讳忠原之女也。公配吕氏。闲静寘言。孝顺无违礼。后公十年。以嘉靖甲寅五月二十一日卒。享年五十八。其葬与公同茔异室也。辕官至昌宁县监。娶郡守金光灏之女。生二男二女。男曰惟善,明善。妾子曰枝生。曰李硉,申橚。其婿也。惟善早死。明善登文科。为军资参奉。生三男一女。男曰起坡,兴坡,振坡也。万历十年正月。昌宁成浑谨记。
祭外姑令人金氏文(壬午)
维年月日。女婿成浑。谨遣子文浚。具时羞之奠。敬祭于外姑令人金氏灵筵。浑成童之后。来馆甥室。稚騃多过。不知礼节。乃蒙涵容。恩义备加。稍长而悟。始仰厚德。携妇于归。远居乡村。尸鸠均慈。视如己出。轸其寒饥。解衣分馔。垂三十载。仰德愈深。恭惟晚年。重罹忧阨。二女先丧。诸儿满前。感念衋伤。痼疾乃缠。迨乎庚辰。又遭昼哭。所天崩亡。生意益凋。季冬之月。我拜床下。仪观衰惫。辞气悲凉。窃怪其故。不觉恻怆。何知此日。便为永诀。仓卒承讣。设佐号哭。岂曰成礼。实由中恸。言念去岁。旅食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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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友人文
闻公之凶讣矣。浮生如寄。去留悠悠。诚可戚而可悲。恍然如一梦之易罢。浮云之变灭。矫首南飞。不觉雪涕盈襟也。呜呼。难平者心也。易昧者理也。今日吾与公。欲讲之而不得。遂永诀而终天也。呜呼哀哉。浑抱病山谷。莫能往哭。谨具菲薄。使人往奠。陟降如在。庶垂歆格。
书姜而进(愐)帖
而进以纸请余书格言。余不能书。无以应之。第有一说。今人皆喜闻新语。以旧闻为陈言。是以。多锐意于闻所未闻。此恐无益也。新语入耳时。便有新意。过一宿则陈言也。安得许多新语。以副喜新之心哉。古之人。有问一言可以终身行之者。又有所闻未之能行。犹恐有闻者。圣人许而进之。百世仰而师之。古人之善学也如此。孔门之务实也如此。而进近日所读书千万言。尽有终身
牛溪先生续集卷之六 第 23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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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赠河生(纬坤)
读书。先须理会精勤。精勤。要须专心致一。常使志气清明而义理昭著。一日之间。立定课程。整其衣冠。肃然端坐。从容缓视。熟读而深思。循序而渐进。虚心涵泳。切己体察。而谨之于细微杂乱之域。养之于虚闲静一之中。使玩索持守之功。日有常业而无令间断。则内外本末。交相浸灌。而为学之本立矣。此外。又笃之以学如不及惟恐失去之志。持之以有闻未行惟恐有闻之勇。则既弘且毅。有以深造而自得之矣。河生来求赠处之言。遂书此以为赠。乙亥仲春。浑书。
书花潭先生行状卷端
松都安庆昌自言。家有花潭先生行状。取而读之。则纪载不备。且文多误字。而文体。乃传也非状也。不知为何人所作。而后谂于沈文叔则曰。朴观察民献所撰也。余益疑之。朴。先生之门人也。门人之称述先生。自当极尊敬之礼。而乃称先生之名。何也。姑誊于此。以 校定于善本。且以博采所闻之可信者。逐一条记。总会为先生实录。要为全备云。辛未冬。书。
赵生(若伦)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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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薛敬轩读书录后
万历甲戌寒食。浑在先茔下。星山郑道可来祭长湍。移书邀余相见。余遣人谢曰。浑废疾也。不任赴人期会。今出祭道旁。而在行旆所当止宿之地。倘有意枉驾则幸甚。道可欣然见过。一宿而别。季冬之月。奴往南中。因奉一书相问。则答书致殷勤。且道涵养须用敬。进学在致知二句。为平生受用处。举以相勉。薛敬轩读书录。最为进修亲切之训。以川谷书院新刊一帙寄贶焉。余敬受而识之。时乙亥仲春十有九日也。
书 内赐吕氏乡约后
万历二年甲戌春。 圣上思得贤才。奋兴至治。旁搜岩穴。处以言责之职。于时微臣。饕冒其间。■以持平召。草
牛溪先生续集卷之六 第 23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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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先考书帖后
先君子书杜律五言百首。赠白云居士曹丈云伯。曹丈平生宝玩之。未尝释手。携入五冠山中。结茅终老。甲申仲冬。曹丈考终。其妾李遣女奴来曰。曹先生有一儿。今三岁矣。愿托是帖于吾君。待吾儿长而后授之。浑不敢辞。谨受而阅之。感念今昔。为之潸然。虽然。浑亦病人也。未期久远。吾若危殆。即当奉还其儿所在。庶不负重托也。乙酉六月。浑书。
奠祭先祖文靖公神位时。都下居诸孙期会通文。(庚寅)
我先祖文靖公神主。不为祧迁。今在乡校洞嫡长忠义卫成孝良宅。世代寝远。宗法不讲。城中咫尺。了莫闻知。子孙满国。而展谒废阙。尊祖重本之义。世家文献之风。今日扫地尽矣。门户之不振。一至于斯。追远永怀。实深惭痛。凡为子孙。孰无此心。今将以来十一月十二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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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皇朝兵部主事袁黄著书卷后
袁黄之才。长于论兵论稼。可为令长。或可为参谋戎幕。而谩以知道自诿。安有口诵南无。手画真言。而有知道者乎。世衰妖兴。一至于此哉。
书田家五行卷面
万历丙申秋。金慎敬自燕京回。赍是书送于文浚。取而阅之。皆出于田家氓俗。岁时气候测验之杂说。虽未可尽信。亦可为畎亩力田之农师也。置之书室。时出而观之。
后事。书付尹甥煌。(壬辰十一月)
吾平日澌毁。不任风寒。冬处燠室。运柴坡山。土床烟足。温如春风。每闻风力稍紧。则不窥溪边。以此稳送冬春矣。今焉遭乱。流离百死。冲冒冰雪。漂泊顺川郡中。冬月增寒。冰霜满地。北风号怒。以如此之澌骨。犯如此之寒冻。入赴义州千里之道。揆以事势。必死于道路矣。奴仆尽散。只带一仆。孤穷之甚。曾所未经。古人言穷则终。此殆我之所终极也。脱有道路猝然之疾。奄然而逝。则恐未能告语治命。玆用略书于此。以付甥婿尹生云。
牛溪先生续集卷之六 第 23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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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事。书示姜生晋升。(癸巳秋)
癸巳七月。浑行到载宁大慈院。病加发。仅能至其郡。馆于民家留九日。八月初八日早起。神清无疾痛。若可以起行复命者。心喜之。稍晚对案。饭入口。如土炭之不可下咽。窃怪之。因思此疾为余终竟之疾也。国事至此。乡里无可依。一子在千里外。恐朝暮奄然而终。事无可告语。书于此。以示同行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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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事。书付文浚。(戊戌)
乱世之人。家业尽破。吾家穷困益甚。丧不可以厚葬。称家有无。圣人之定制也。棺木。取农夫所用者。切勿求美
牛溪先生续集卷之六 第 24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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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用白纸书铭旌曰。成君之柩四字。勿求挽章于外可也。
杂记
己巳暮春之旬有三日。朴君大受访浑于牛溪书室。为留一日。叙阔之馀。又得以质问经义。多有所得焉。大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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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靖公旧居。在松都善竹桥南十步。有旧池。今为水田。公子石璠外后孙金玄度。家其傍云。○文靖公母夫人
牛溪先生续集卷之六 第 24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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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君士权。闵甥成宪王母之从兄也。四十馀。丧配。独处一室。不近女色。三子侍养。有以自适。耄老之后。颜色肥泽。步履不衰。须发生黑毛。日食一升四合。少疾病。康宁如年少时。年八十八。无疾而逝云。
万历丁丑九月初四日。偕叔献谒白参判先生。翌日。谒城主于州馆。观叔献从容自持。处心中正。不为俭僻自贬之事。深自感慕。庶思砥厉。以礼律身。少祛余暴慢之失也。拜乡校圣殿而退。有步趋窘迫事。书之以志悔也。(自注。历阶拜校生旅辞者是也。)
与金友皋夜话甚久。困乏流汗。既送之后。自思不能养疾。流循于人如此。大无定力。殊可恨也。又牵比情面。接话勤款。有以耸心气而借色辞。崇奉流循。颇有便佞之态。追思觉悟。戒自今毋有再失也。
牛溪先生续集卷之六 第 24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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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月。朴济大济来访。道退陶先生日记所录曰。先生记事。自阴晴寒暑之节。读书讲论之实。靡不详载。非但此也。逐日之下。记今日看破某书某疑。见出某书某理。改某过。脩某慝。谨言谨行。一一书之以自课焉。其笃实之学。老而愈笃如此。真可为百世之师也。书之于此。时阅而叹慕之。言之不足。继以喟然也。
十三日。安习之来访留居之。十六日夜话。因言浑以称念。送于李监司遴。录南中诸名贤。就其名下。各疏学行之实。略成数句者。流闻士友。人皆非之。崔孝元尤以为不可云。浑窃思。以李公有好贤乐士之风。故录以与之。不意其流闻于外也。大抵与达官相知。每有存问馈遗之勤。而贱士但有拜受。祗成贫乏得我之惠。而为士者俛首于此。亦无朋友责善相辅之义。徒以世俗情面相往来。受其豢养之恩。岂不可耻耶。今欲以之责善匡辅。则俗人难与言。以之辞却不受。则故旧无相绝之道。处
牛溪先生续集卷之六 第 24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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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叔献无病神清。敏于义理。终不可及。又见修身自信。应务从容。而气势自大。人不可轻。若官爵之来。亦当然事也。又谈命分一定之理。因自思曰。浑之为废疾。非徒见弃于天也。物欲之淈。多于气质之滓。不能读一卷书。懵然如村夫。又不能持身养疾。粗有立定之规。昏愦度日。放倒言行。其终于下流而不复自振。明矣。岂可希冀非望。以名流自处乎。自此而当知命分之艰难。自牧之卑凡。一以下士拙自修为法。修身谨行。务为自益之事。稍为自信自立之计。莫思毫发分外也。以此而推之。凡接朝官。待朋友。见新学。皆可不失于自守。谨言谨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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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四日。成骏德得卿,成闻德而显兄弟来访。因言冲庵先生。平生清粹。夜未尝昏睡彻晓。一夜中。略就枕而 。辄复省悟。清坐待旦云。浑闻之。不觉竦慕。余则恒病。日高而起。昏睡至朝。我思古人。何啻凤凰之于鸡群乎。
十一月二十一日。郑德远书来。言浑常论南冥之短。以致外言纷纷。浑即答书谢过矣。(十月廿六日。中子方来传崔孝元言一段。已录于本集。故此不重载。而只誊其末端一条。)
近思余之非。最是多言。接客多言语。又有临时答义理。利害胜于是非。辞受不正大。此等病痛。皆由自家专无操存。所以如此。自此而粗有持守。庶不作前日之人也。当思八月十四日接人时言语。则不患不知所病也。如乙亥城中接郑君士伟。亦如此。
十二月初八日。申子方来自京城。言削勋回天之由曰。恭懿殿惟几之日。 上进而问疾。仍言削勋先朝。重大之事。不敢擅改。所以不能从外廷之言。心甚未安。恭懿殿连呼不敢者再而曰。国家大事。岂可为未亡人改之耶。 上退未及阶。恭懿殿发声痛哭。声彻 上所。上取席坐于阶下。抑首良久。召老宫人谓曰。吾在家食禄。足以安过。不幸至此。遭难处之事也。几欲下泪。数日。疾大渐。恭懿殿叹息曰。吾地下。亦不免罪名也。已而。手足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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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九月三十日。彗星见于西方。光芒东向。芒气所向。其长数十丈。或如雾气。大如束草。苍白色。日官指为蚩尤旗云。至十二月而芒气渐杀。望后而仅存矣。
李嵘仲。高城中人也。初与相见。有大志。性气勇锐。而学不知方。可与共学者也。俗间。此等人鲜少。颇有期重之望焉。其人当初。好酒沈醉。父母忧其成疾。即与断酒。饮不过一盏。朋友持酒来饯。则一杯之后。以水代酒云。闻之不觉叹服也。眼疾甚重。能近视而不能远视。劝令就医。廿一日还城矣。
崔孝元来葬其子。时以虚损。不能往吊。因往来言语。颇不契于我。以毁谤南冥也。以浑所交不择人也。达官之馈。不辞而受也。此一段。甚拜受佩服矣。浑所遗书。多不答。岂其不相契之深耶。可叹。但当反躬自修而已。
四月月晦。叔献来访。言外谤行于廷绅间。以为叔献三月赴召时。浑贻书中路曰。季涵与景涵讲欢。欲去尹,赵两人。君速来助之云。闻来不觉怪叹。憸人扇变幻倾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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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五日夜。天雨大雷电。翌日。阴雨如春。此何异也。山村之民。不胜其忧也。又自前月间。雉群飞。自北而南。不知其数。此亦何祥。可怪可忧也。
须见元判官士安。多有说话。及承思庵之访。极有支辞。殊可惧也。以操养之地。无毫发得力。故每日惩文。而旋复蹈之。可叹也。夫进德则已无可望。且恐以此取祸患于未死前也。尔宜自思。善自收敛也。(戊寅六月)
七月初十日。金景参而鲁,李渭滨大老,李纯惟一来访。两李。曾识面人也。李渭滨言。几善恶。人心两段。义理以为几之时。善恶未分。几立而后。善恶乃有所向。朱子通书注曰。几者。动之微。善恶之所由分也。即此说也。余曰。动而一念或善或恶。故谓之几善恶。朱子谓善恶由几而分也。颇与分辨。李生默然。十二日。又自云溪寺历见焉。余曰。前书中。见谓人心纯善而无恶。自人心而流于不善。然后为恶也。此说恐未然。又与之开释。则多费辞说。而李却不某领之。余料李君似是刚拗。似是不平。其后闻郭宜直言。则李道余强辞好胜云。余自惟语默之节。每多悔吝。人有亲疏之分。义有可语之宜。而多言获戾。轻己招侮。极好笑。自此知警。书以镌铭。
崔德云子龙之子崔汝忠。来见道旧。惠以薏苡末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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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晦。行到载宁张家庄。姜晋晖所赍书册间。有一故纸。取而读之。乃金慕斋先生七言律二首。手书以与甥婿姜公者也。训戒之旨。丁宁恳至。真可为家训。诗既雄厚。字又古雅。圭复之馀。敬重而宝爱之。令姜生誊写行录中。时出而观之。以寓追古之怀云。
为携郎手送郎行。泪并言零莫漫听。色败真元防恣纵。酒消肠腑断斟倾。耻从无赖侈容饰。乐与清流究传经。六载光阴真一瞥。德成才就喜相迎。英资难得还难恃。只在稚龄发轫初。放志流为狂荡辈。收心易获雅端誉。风霜易瘁伤根木。衢达宁驰不驾车。勤业择交兼慎摄。日看伊祖训儿书。晋山公曾有训子五说。警诲之意备矣。余不复赘。宜日庄诵自饬。 妇翁慕斋老。赠郎随父之任顺天。
甲午三月十五日。出牛皮浦。留三日。十九日昧爽。出海边登舟。乘潮午前行百馀里。到交河乌斗城。潮退下碇。至申时汐至。而东南风正急。不得发。至酉初。强起碇而行。风盛浪起。舟行倾挠。不得安坐。昏黑不辨。势甚颠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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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兰。南原人。性高苦。其为文。大玩于气。眇然褰举。击去其陈。务出乎奇。大岳天成。扶舆磅礴。凌突秋旻。刻削冰霜。望之可畏。凛乎其不可干也。不可亵也。以此树立。卓然为一家。
权克中择甫来访。父丧未阕。而前年冬。遭母丧云。自言父母皆亡。兄弟尊属。丧亡相继。寇乱之后。家业荡尽。孑然一身独存。流离漂泊。无可栖止。饥饿无计。怙恃既失。近属皆逝。唯先生在。是以一来相见云。流涕被面。哀动旁人。对之不觉垂泪也。(癸巳五月)
李奉事慎诚。持母服过访。盖去岁八月。其亲避乱松山。因遘疾亡。权厝浅土。方欲归葬衿川之先陇云。闻京城残破之状。则四城之内。但有宫阙遗址。残瓦破础。一望无碍。夜则寂无虫鼠之声。况闻鸡犬人语者乎。小民过者。不觉流涕。况士大夫乎。呜呼。古之圣贤。兢兢业业。保邦未危。制治未乱者。所以保民而王。杜祸乱之源也。土崩之势。为日已久。至于城门不闭。士卒不战。非一朝一夕之故。呜呼。可胜痛哉。可胜叹哉。(癸巳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