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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溪先生续集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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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溪先生续集卷之四
 简牍
  
牛溪先生续集卷之四 第 200H 页
与申子方(应矩)
来喻学不讲德不修之忧。深仰操省之功不辍。而有以知吾学之所至也。如浑者。方在此窠臼中。愧责之发。得此而尤深。大抵自知已病。即此是救之之药。但令平平存在。默默加工。久久持守。则自然渐见意味矣。手舞足蹈。浮念断绝境界。岂初学一蹴而可到哉。日间惟当致力于为其事。犹恐不及而已。若夫功效。在其中耳。何尝切切较量功能于日月之间乎。若然则极为害事。得失利害之心长在。安能得平实路脉耶。圣门先难后获之旨。后获者非后计其获也。先其事之所难。而忘其获也。来喻有些讣较之意。愿加察于斯。平心实事。勿令有间断可也。百工技艺。日习其事。至于久久而熟。则效在其中也。来喻立大本为先者亦是。然学者务先立其大者而已。若其大本之立。则学几于成矣。是岂一日之功哉。岁月易流。虚名易得。真是可愧。瞥然之间。虚过一生。不可以不知也。
与赵汝式(宪)
承喻就提督之命。敢为国家得人贺。非敢为私也。当官而尽职。今日舍兄更有谁哉。第恐有古淡严苦之令。不堪于村俚。伏愿俯就而教之。务为平平。降其条制。俾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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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而易入。则幸甚。宋云长被灭门之祸。惨痛惨痛。天地一网罟。更有何处容足之地耶。安家既以复雠为言。安有卖奴之理耶。若能卖之。门生朋友必先有厚募奉赎者。何待远郡之吾兄哉。习之被此多口。痛惜痛惜。此君亦恐微有过当处耳。
闻兄行遣过岭。不觉伤叹。窃惟自求而得甘如饴蜜。安有几微见于言面耶。伏愿益自敦笃。处困而亨。不以饥寒苦楚贰其志也。浑。朝夕且死。与兄永诀矣。朔北长天。如逢南雁。毋惜一字相问。死生惟此之望。成厚叔之行。略助路费。呈彻耶。临书悽黯。不知所喻。(己丑五月)
答吴孝元(希舜)
下示不胜喜抃。凶贼篡夺得国。大起贪兵。残人之国。其理必至于为其下所杀。斯言恐非虚传也。(癸巳十二月)
前蒙贼归之喻。方极抃喜。而旋闻其虚。不胜其忧。中夜耿耿。目不交睫也。此事只如前日贼不去而已。而今又忧之深者。窃见降敕。有撤兵之意。诏使又与宋经略党比。必欲成经略欺罔之言。将以无贼奏闻而班师云。倘如此也。国不可为也。奈何奈何。(癸巳十二月)
浑前月念四。赴阙待罪。具小疏陈情。 圣批痛切。惶恐震越。无地措躬。退伏一旬。以俟论劾之发耳。在石潭半岁。蒙被顾遇。每接芳躅。今焉分异。怅望仁里。如隔千里。令人黯然。(甲午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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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手札。殊慰悬仰。金公直,李诚甫皆奄忽捐世。尊先生门下。又见此祸。凡收集遗文。修整精舍尤孤单。莫能为计。窃深忧之。伏愿少俟疠疫清宁。与赵季珍辈相聚。毕其校雠之事。以为固守之规。幸甚。浑澌毁滨死。不敢退死沟壑。惶闷罔喻。(甲午六月)
浑负罪深重。终逭刑章。蒙恩解职。今月望日。来泊于白川海旁。将欲栖息过冬。而未定厥居。延安,平山。有计未就耳。精舍诸事尤可忧。先先生文集。久未校雠。而丧亡溢目。言之痛怛。伏愿尊兄致志于先生终事。俾令传世而勿失。则所以报恩于师门一大事无憾矣。(甲午九月)
录示尊先先生行实一编文字。不胜悲感。伏以读之。有以仰见观感之深。久而弥笃。钦叹无任。其中。不无远外传闻失实之事。难以书尺具陈者。俟当一禀也。(丁酉七月)
与朴舜卿(汝龙)
伏闻尊先生夫人上下粗安。极以为慰。第闻秋晚。欲移几筵于栗谷。若然则贫困尤剧。不胜忧念也。浑方阅先先生日记。状事时未起草。文集则时未分门。未知为几卷。以愚思之。则文集,日记无轻重。文集可以先刊行。而不至有害。日记则最多格言。可以垂之于后。百世之下。可以见斯人之为青天白日。极为关系。然登木则必至流传。恐致大祸。只欲分写数十本。藏于诸友之家。待数十年之后。刊于精舍。然传写之力亦难。谁能办之。可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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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闷。近闻两司方论沈义谦胁制君父之罪。自 上下问沈家党与交结之人。则两司列名十一人以上。而先先生及浑在其中。似闻时论必欲以沈家污蔑栗谷而举此云。若然则向后结末。当有罪名矣。(乙酉仲秋)
承喻精舍奉安祠版。以成盛礼。不胜拜庆。曾逢赵季珍枉访。因以仰陈鄙怀于座下。未委小垂采纳否。此事流闻甚远。于理极未安。大抵一邪一正。理宜相攻。至于在同志而瑕颣有疵。不肯相合者。喜怒未中于理。血气用事。舍己之过。而专见人之不是处故也。今日各不相下。窃恐各有些少未尽处。展转至于如此。切愿先求之自家。有些未尽。而虚心顺理。克己逊志。各以所未至者。痛与工夫。则所谓疑端忿气。不觉失去矣。以此而往见其友。引咎自谢。与之相敬。则斯为责善之道。无非进德之事也。伏愿勿以鄙言而弃之。至祷至祷。(十月)
示喻同门未契之谤。果是传者之误。不胜深叹。世事不佳。小小言说。亦皆诪张。足以承羞而害事。殊可恨也。今玆所闻。既已过实。而各自舍己虚心。惟义之比。则此岂别人所得资助于其间。正是诸兄学力。不使喜怒之私。用事于此耳。自可令人敛衽敬服之不已。若以此而指拟解纷于鄙生。则愧汗沾衣。不敢承也。且蒙精舍诸贤。贻书求春秋祝文。此岂鄙人之所敢为者哉。今裁答状。同封而不粘。伏愿开视而传之何如。(丁亥仲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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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疏再上。时论汹汹。三司交童。至有厥罪非但窜黜之语。闻者吐舌。自 上坚不允许。似闻停止已数日矣。此人不顾其身。安能禁止而止。祈请而从乎。莫非命也。要须不贰。俟之而已。惠贶四十山药。珍感珍感。此药坡山非不产。自在山薮。而恒不能斲来。盖田家贫困。乏于力后故也。今得大惠。实深感喜。无以为报也。(戊子初夏)
曾闻尊公赴洛供职。思欲一奉状以问。而莫知寓居所在。迄未之果。徒有悬情而已。浑仅延馀息。只是衰老增疾。朝夕就木。而忽闻国有大变。忧煎骇惧。疾首而卧者数日。以此尤悴。若将澌尽者耳。当初闻变。不敢自安。欲入处都下。待事定而还。更思罪戾之踪。极难处身。国家又非被兵之比。只是谋反发觉。逮捕骚然而已。虽赴都下。亦无朝谒之理。以此姑辍初计而止矣。玆被下问。尤觉靡宁也。先先生文集。初欲奉邀同门诸贤三四公于溪庐。与之共辑草册。而皆有故不能来。玆以送于希元。以请编次。而亦未始事。极以为忧。切愿尊公公馀。勤赴此会以成之。不胜至祝。此为尊同门一大事。当吃紧勤苦以成之。不可悠悠任其迟速也。(己丑十月)
浑近日。柴毁日甚。眩晕又作。闷极闷极。大司成事。初八日朝讲。右相入侍。 圣教以此为问。至于收议大臣云。时未闻发落矣。大司成是出身人所为。今以病重昏耗垂死人充之。徒以来四方之讥。贻朝廷之羞。而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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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不成朝家举措。则在浑惶闷。可胜言耶。第未知竟何如也。示喻简于应接者。诚至诲也。外间咄骂。固所任之。最于疾病为至损。精神如梦寐。气力如丝发。日就于澌毁昏耗之地者。皆应接之故也。自此当佩服来训。以为闲卧之计矣。(庚寅四月)
示喻崔事。谨悉警诲之旨。令人竦谢。此君初非俗士。清修苦节。有迈往不屑之韵。虽有趋向之殊。而与鄙人。交道未尽绝。所以令豚犬问之矣。及其晚年哭子。而沈湎曲蘖。因失常性。收系之日。但存形骸。颠倒错乱。殆不足责其所为。但以旧情遣问而已。鄙见如此。未知无悖于理否。言不能尽怀。(庚寅十一月)
水原事。惊叹可言。此君浑与之交。忧国爱民。忠诚恳至。润屋之事。自不相近。而今以此为罪。殊可伤叹。文集事。早知尊公官馀馀力可以办此。则岂不托于君。而乃付之金希元乎。己丑年春。与诸君有约。下来书院。作旬日工夫。编次草册。而瘟疫播迁。更期秋日。则希元除官。李贵丧兄。势不能远来。乃送集于希元告之曰。只有此本。难可裁割。然而既无他本。又未易誊书。不得已加断割于此本。先分门类。次以岁月送于我。则我当一览。论定去就。以成草册。然后分送诸君。写为次本。以为刊行之计矣。而如今匝月之后。迄未成绪。今见李有庆书。极陈在京诸君之迂缓。请取在京文集与在其家记录者。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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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于我。窃见在京诸公所为。则竣事无期。思欲依渠之请。而有一栗谷门生言曰。李也失身。重辱师门。岂可以窘迫之故。勉为苟且之计哉。其言甚正。不可回夺。公若任此。则可喜之甚。何以喻此。伏愿专心致志于此。虽迟岁月。惟以周尽为务。收取海乡之录。旁搜诸人之藏。如李有庆所录。甚为周遍。最宜请来。参互考正而编之可也。诗集来此。有不分年月者。玉堂劄子。有混他作者。故更送希元。请以看详矣。不分年月之篇。今难得实。如公及同门诸人。可以议会而置之各门之中。略有分注曰。恐是此年之作云云。则传疑传信。各得其所矣。(庚寅十二月)
示喻先先生文集编摩之事。几已就绪。不胜钦耸。叹服无已也。既毕之后。送于鄙人。则可以随分一读。以拟其去就者。然此工夫亦未易易为之。况净写如登板文字。则尤未易成。深虑多费日月也。李君事。来喻良是矣。此君之过。不可谓小。或人之言。亦不可谓过中。今以专付李君。任其编辑。如朱门之李弘斋。则似是未安。若令参于众会之中。厕于修撰之列。则同门之贤。容而接之。勉而勖之。未为不可也。鄙见如此。未知如何。(庚寅十二月)
示喻先先生文集。新写九册。旧本十三册。李玉汝昨昨赍来矣。第见新本。字细而草书。如我老病之人。未易看玩考校。殊以为闷。已令玉汝付人马于韩峤。使之下闷。已令玉汝付人马于韩峤。使之下一册毕。即送于座前。俾得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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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矣。如来教给价书写。极为便易而事易就也。且今番成草本。专荷尊公诚意之笃。叹仰无量。李天休事。闻玉汝之言。则关东过失不分明。未可以为断定云。若然则同门之义。与之共事裕如矣。(辛卯正月)
似闻郑左相将被大罪。党与皆当得罪云云。未知果如何也。此等时节。活字印书于京城。亦恐有未安者。窃深忧虑。伏惟与同门深谋远虑。以为万全。幸甚。
伏承佥书。希元别纸所录物件。谨具拜受矣。第浑疾痛昏耗。近日倍增。终日无事优游而过。尚不能支持。今承校雠之托。不能刻期看详。极以为悯。今送草册一卷。乃自杂著始焉。杂著中当编入者。遗漏甚多。别纸所录三篇。愿急誊送何如。大抵此事。当馀徐究详玩。不以迟速为拘。犹恐未精。况定限于两月之间乎。极是可忧。来册虽曰分门。次第倒置者多矣。不免一从初整顿。故其工夫亦不小矣。老病垂死者。恐不能办也。(辛卯二月。兼示金希元。)
■刊湖南同异。殆难以口舌争。今作希元了状。伏愿传送。请其访浑于坡山面论也。其书不封而送。愿一览粘送何如。李泼了书题目。不书其字。而以答李泼书之。不以朋友之例待之。其书论东西甚详。斥李泼心术甚峻。今留集中。使千载之下。知尊先生已看破此人。岂不美欤。范晔之史。亦列于四部。其议论载在纲目。则与李泼书论国事。有何害义耶。鄙见如此。未知如何。更思而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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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幸甚。词赋诗。皆净书。纳权令公前。请早拣择而送何如。(辛卯二月)
正写之事。迟延至此。殊以为闷。虽然。必须先行校正二三次。然后乃可正写。此功亦费旬日半月。然后粗成模样矣。未知城中可托以任此者谁欤。门人修整先生文集。是几许大事。而视以寻常。缓缓如此。能免法义之责乎。今修书于洪锡胤,赵嶙两君。以请校正之事。伏愿尊公亲见两君。传授新旧两本。使之专一校一书。至再至三。凡误字落字草书不明字。皆加刀笔。分明书填。然后得可信书写官。与之相对净写。写毕。又即校正新写本。方为登木也。伏惟千万致力。不惮劳苦。以就一大事何如。春初成草册。倘非尊公力任。则何能到得今日耶。殊极叹服。又以结末之事。仰托如此矣。虽然。此非浑私恳也。何待于鄙言。玉汝,达夫。兼欲请校正之事。而玉汝会讲。达夫长醉云。此外未知更有谁人耶。凡可托之人。愿并请之。幸甚。(辛卯六月)
尊先先生诗集一册。东槎集一册。初送于权参议令前。以请精选。则其删去者。付纸签以还。其后又因松江。请精选于高东莱。则签表略如权令公之所付。似无加删处。殊以未精选为忧也。朴守庵尊丈。非但诗学甚高。学问见识。殆非近世人物。切愿躬诣。请以精选何如。右丈虽老而倦勤。既与先先生相知。必不辞却矣。此意兼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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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洪善应,赵士珍两贤。幸甚。今不及别状也。(辛卯八月。兼示李季献。)
浑追到永柔。感伤大痛。不得已呈辞受由。君父奔遑。而臣子称疾。其为惶闷曷胜言。何不遄死。以睹此境界耶。坡山故土。无所依托。尊同门诸贤招我至石潭。欲以相救。而必解职然后可往。又 大驾前进松京。然后病人可以入海州。未知何日首路东征。孤卧旅榻。秪自悲叹而已。(癸巳四月)
穷年风雨。远惟官况万安。驰傃无任。浑病久不苏。不得已呈辞。退卧石潭书院。山空人去。不堪其悲。俛仰旧迹。踽踽益甚耳。浑来此流寓。贤乡士友每加轸念。为一巨弊。深恐有损于诸贤。是以。凡有馈米豆者。一切辞谢。此在朋友交际。固知未安。而今日流离之中。主客俱安静则可喜。故如是矣。今者贤胤。以尊命来馈米豆三斗。浑方绝粮。尊公在远。不可峻辞。敢以拜赐。仰谢仰谢。(癸巳十月)
书成后。再复来札。有进退相谋之意。窃谓今日在危邦。无可去之义。然姑还其家。亦非去也。若无所受任。则如是亦可。倘有方被句当事。则何敢自便怀土为心耶。未知尊公有所受任耶。若然则赋归难矣。鄙见如此。未知得否。(甲午七月)
浑呈辞递职名。即西去耳。飘飘者未知落于何所也。七月墨寺洞临别所言力于为善四字。千万采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惟故人之垂察。(甲午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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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奉别。匆匆告语。其后鄙书。又复略及。而乃蒙俯记。悉能提要而垂谢。君子好学之志。日新而不已至于此乎。不胜钦叹。敛衽敬拜。服义无斁也。鄙言固无足取。然省身克己之功。无时而或已。则亦可以备闲居晚节。时念故旧久要。不忘之一助也。(甲午十月)
闻罢官而归。窃深嗟叹。想惟闲居良胜于作县。起居康乐。田园之趣日成。殊以为庆也。贤胤无恙耶。力学清修。志业日新。后生可爱。无如此贤也。世路迍邅。想自此无意于进取。以山林为佳矣。(丙申正月)
与安景容(昶)
浑与贤者相友也。诚愿寘我朋友之列。删去隆礼。俾得相安。与之讲论。有益无益。不因此而有轻重也。且师友相辅之义。岂专在是。古人重其礼。唯孔子之于七十子。乃以师道处之。而程朱之门。则未尝以师道自居。每待门人若朋友然者。且师生之义。不可以不审。岂可轻易为之乎。情深义重。则自可以相随讲论。不须虚张隆礼。使彼此俱为未安也。且其处之也轻。故离合亦易。决不可轻易为之也。
州官相馈遗之事。凡米一斗。授受者在国典皆杖罪。而今之人。恬不奉法。以是退计十馀年。虽称念所给。亦不受之。玆者城主闻余有祭事。以真末油清等物。来助祭具。城主非但与我相厚。于先君亦有分。既以祭物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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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礼不可拒。惶恐敢受耳。
君年今已壮矣。世味荣安。无复期矣。不如养志林泉。扫尽世累。以守所见而终老焉之为愈。此处狐井之上。亦ï种树卜筑。君可致意否。
养气章图。大概得之。后更参订处亦有之。尝闻赵静庵尝以养气章。栖山寺一月。方乃究得云。岂于卒然之顷。可能寻讨乎。且栗谷孟子音释。看来极有超迈处。当体认之。
闻台章指陈。遂至落职。惊叹实深。居世之难。古人所言。今而后益知俗情之难谐也。自此杜门读书。以寻遂初。未必不为塞翁之福。愿加致志于学则幸甚。示喻拙笔。冬月衣巾束缚。不能运笔。今则以考校栗谷文集。无暇书之。殊可愧恨。精神日耗。气力日微。观此头颅。非但不能写下托文字而已。(辛卯正月)
六月。逢姜沆博士。奉状附归。冀达鄙忱。何意寂寞空山。得承专使远书耶。忻耸感叹。不觉悲喜交肠也。恭审上官湖邑。起居万安。乱世好音。何以踰此。浑澌骨久活。以生为苦。妻子在义州。独卧山谷。生涯已空。只待死日。他何足道。谬妄得罪。朝夕当伏显戮。而尚未闻指挥。𥷋得速刑。而亦不可得耳。故人情深。至怀无已。远寄书尺。眷眷如此。令人愧谢。(乙未仲秋)
所留贵纸。无以奉回。乃以退陶先生山居四时咏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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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书之。萎弱鄙陋不忍观。然传写其诗于册子。朝夕讽玩。则必有所得矣。(丙申八月)
与韩莹中(瓘)
 问。父在为母丧。卜五月禫后。孝子所着衣服何色乎。
十五月禫后孝子所服。淡黑粗造草笠。练白粗布衣带。或黑带。禀父命而为之。男子重在首。冠已用黑。则用黑带亦可。
 问。父在为母。小祥后。因国俗不辍几筵而祭三年。则练后祥前上食时。可以哭奠乎。
父在母丧。禫后。以礼言之。当辍几筵矣。曾见冯善家礼。引朱子之语。有从俗不可撤之言。依俙记忆。愿检看也。且以礼言之。则葬后废上食。而朱子有从时谷之厚。行之无害之语。然则小祥前。日四哭。大祥前。日两哭。亦与礼经之意有异。然既存上食而出主奉奠。则不得不哭矣。
 问祥后。妇人首饰及服色。何以为之乎。
妇人祥服。未能明知。推以鄙见。则似当用绀察色为首饰。白䌷为衣裳也。此亦无所经据。愿详考丘氏仪节也。奉慕之深。伏承专使手札。三复感慰。仰审新年闲况清福。庆喜倍增。浑迄延危喘。今见甲子一周。唯欠一死。顾念初心。不觉慨叹耳。坡山在兵冲。思欲早入仁里。仰托芳邻。而竟知牧场防启之事。此计不谐。嗟叹何胜。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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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归。不得已还归故土。二月之初。决欲归死坡山。而近日寒雪严冱。恐不能如意。深以为闷也。残生垂尽。而知识绝稀。妻子在千里之外。不可招来。今以百病羸老。独入坡山。人烟既绝。虽疾病缓急。谁相顾者。然死自其分。有何怨尤耶。每蒙至怀相与。殊自感叹。而无便奉晤。秪自耿耿而已。或问册。来使不持来。脯脩一封。拜贶珍感无物相报。可叹。别纸略布所闻。伏惟下照。馀祝自爱珍重。两地各保乡井。时闻安信。唯此之望而已。(乙未正月)
 神主椟事。朱子家礼。只有两窗椟。考妣同一座矣。至于永乐年。撰性理大全时家礼图。有坐式之制。即今之神主椟。而两窗椟。今俗谓之欌也。然家礼忌祭。设一位为祭。则坐式亦不可无也。然则今时坐式。依性理大全。各容一主为之。恐无害理。各设坐式。则欌不可不为也。
与崔丕承(继祖)
深念之馀。获承手札。备悉侍欢万福。欣慰不可喻。浑。近日感寒尤瘁。至于不能半日起坐。可闷。初一日。上章于阙下。来十三日。欲还家矣。且蒙下惠生雉。深感深感。古人不以三牲之养分及宾友。愿君深喻此义。勿为费力事幸甚。纸封中有脯鱼小许。并与羔笔送呈。
浑仅延残喘。今年。新疾多生。昏愦度日。无足言者。吾君有志而不能读书。岁月荏苒。老大不远。朋友之忧。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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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深。唯愿人事之外。专一书册。以求古人之微言。以获理义之悦心。然后可免乡里之常人也。深察而毋失其时。幸甚。秋凉倘或一访。则可以开晤。然不以书册相从。而但为寒暄之接。则二百里外。安用如许闲行耶。不宣。
与赵景至(守伦)
倏拜旋别。回想惘惘。今玆领翰。极慰穷怀。恭审侍旁万安。欣庆无已。浑流汗之疾。循环无端。不能供职。深以为闷。见喻别纸。方以为喜。而又知未寄。慨叹失望。便信未可易得。宁有速致之望耶。来此所闻。忧端千万。岂有寸梃能撞大钟耶。苦痛苦痛。
与韩士仰(峤)
夜访甚勤。深谢厚贶。第以疲薾。不得极意相讲而罢。令人有馀怀也。且屋下说话。似合推极异同之趣。则于理无害矣。然拈是说而向外相传。则足以招尤而速戾矣。贤者其有见于此乎。鄙人开怀倾倒。直述所见。追而思之。深恐于栗谷大伤。而贤者亦不免卖友之责也。在浑祸福无所增损。而有关于栗谷与贤者如此。切愿戒慎其出口者。而加畏避焉。至祝至祝。昨言栗谷处事。而有一二可忧之端。故略此布之。
别纸示喻。皆是切实。敢不拜受。寄书某处以为贺。浑亦闻之。人间说话不足听。可笑可笑。世事不是当。少无开眼处。唯当早出国门。往寻遂初。为第一义。向后祸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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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听于天而已。
浑。春深病愈甚。焦枯柴毁。终日昏昏。虽不被人杀。其为鬼杀也明矣。示喻近事。谨悉之。此亦常事。曾已任之。何足多怪。第愿贤者屏居山田。杜门读书。毋为馀波所及也。
别纸示喻。大开迁善之门。打破猜阻。与物皆春等语。可谓得天地生物之心矣。虽然。义理无穷。而形色种种不同。就而用之。不可毫发僭差也。苟非至明之见至健之行。而少加私意于其间。违道之远。至于天壤易处矣。今日之事。人以凶邪无状相待。则迁善之门。不在此边明矣。第不以骂我之深。而有以知其人之本分。所以待之。兼知长短。不失其在我者而已。此外更无道理与彼相关也。贤者未之思耶。如郑德远辈。岂容鄙人少加委曲于其旁耶。祗以取辱而已。贤者熟闻时议。故有此意思。令人失笑也。
示喻李景震宅壁书尺事。可笑。曾见李生略言此事。茫然不知其有无。以愚思之。则赵疏不但有美辞。亦恐有不满处。何以作如许语乎。大抵捃至于屋壁。亦甚可羞。彼何等少年。指认屋壁。传播于人。不以为耻耶。可矜可矜。(丁亥十二月)
示喻学校事不能如意。此固不问而可知。以贤者之耿介。想不能屈首其间。倘得脱去如弊屣。后来力学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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箪瓢味深。犹可期也。赵疏后。众说纷挐。皆不入耳。此亦何关。来喻凤凰翔于千仞。非以地之远近言也。乃赞叹其德之超然物欲之外。非尘俗众累之所及也。今有人焉。在京洛之里。明哲韬晦。亦岂不以翔于千仞言之欤。如鄙生者。滓秽愚騃。虽坐金冈山石窟中。安能免世患耶。可叹可叹。(戊子三月)
今日朋友间。以寒暄过从。相访百里之外。此甚无益。不如书册讲论。不至虚负日力。鄙人每以愧谢于贤友者也。如何如何。(己丑五月)
窃见贤者聪明博达。英悟出人。非今时流辈所及。第惟本原之地。实心有些未斡转。居世之志。雅俗有些相混杂。深虑如此不已。则世味渐次相浸润。世变汨然相推移。卒无以充阐初心而卓然有得也。愿有以深察之。且于谈论之际。颖然峻发。深摘小人之情状。足招仇怨于一世。此等气概。非今俗之所宜也。并愿务韬晦。逊言辞。以自保重。千万之望。(辛卯正月)
闻得试双捷。喜与忧并。旋闻台评随作。叹息可言。贤者行己应世之道。前定不跲。则此等闲事得失。无累于心矣。前书有所云云。盖有虑于与世关涉也。常见贤君明悟善学。末俗颓波中。鲜有其比。每得君书。未尝不心开目朗。恨不居之相近而朝夕相亲也。然掉脱俗累。未可谓断置也。唯愿自此而益懋远大。清明专一。一意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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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庶有见于道理。实体力行。深造自得。而世间外物。视之如浮云矣。近想火色益炽。所宜屏迹山间。俭德深潜。下访之计。姑勿料理。幸甚。嗟亦晚矣。然在我相念。不得不告也。(辛卯后三月)
入于标榜。将恐不免之喻。此浑前日早见而预忧者。不胜叹息。窃想今者。有已展不缩之势。然屏伏委巷。不见人面。使人相忘于贱弃。则或庶几少缓也。马融,王肃,何休,杜预辈十一人。已见黜于中朝太学。我国何以因循不举耶。因玆大辨邪正于一世。明天理。淑人心。以结正鄙人罪案。亦一机会也。
似闻近将出参为屯田官。然耶。危急之日。出为世用。固好矣。诚恐因循旧习。尘俗汨汨。使初志日夺。兀然忘之也。浑羸疾日深。何能追赴京师。外谤或以为观望。或以为任便。罪罚固所甘心。而今日如癃废之人。亦不敢自进。未知于明见何如也。近欲上章乞骸。兼陈狂瞽之言。而此时不敢以乞退烦渎献言。亦恐为徒说。沈思久之。计未决矣。(甲午元正)
每闻 天威震赫。而朝廷尚未论罪。然既不可求而得。则亦无可奈何。一任天之所为而已。示来领台存录。且加咨叹。未知其咨嗟者。抑哀仆之将抵于死而莫之救耶。或以自犯法义。无可矜惜者耶。在延安。闻渠上劄请罪和议人。人皆言归罪于浑也。仆闻之。疑信未定。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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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闻议论将发。此公止之云。未知何者之说为真也。以事揆之。则仆之得罪 天意如此。而外朝久未将顺。异日废格之咎。必有任其责者。台公似当不止之为可以无患矣。如何如何。仆。大病后。颇似稍歇。虽得行遣。可以赴往。今则痛又发。虽二三日程。必死于道路矣。然死生有命。何可移避耶。或传郑琢被论。皆以南北交轧之故。未知果有此耶。国之存亡未判。而内有此等形状。其亡决矣。苦痛苦痛。黄慎有生还之望耶。倭贼情势今如何。略示之幸甚。
甲午岁。入京师。闻靖陵奉审 玉体事。领台以为疑似难辨。深以分辨非真为非云云。于心惶惧未安而已。今闻有启达之语。指浑大言。力止疑似之论者云。其时入审尸体。出而各书所见。呈纳于大臣而退。实无同异之辨。真伪之说。何得发大言而止其事乎。可怪可怪。然如浑谬妄。分当得罪。有何怨尤于外耶。且承喻云云。古人有静坐一室。不出户庭。而天下事无不通达。皆如亲历者。以心地虚明。万物毕照故也。至如俗间之人。身在委巷之中。日阅尘俗之事。耳闻目接。无非凡近鄙俚之物。虽得粗知市价。粗解变诈。此何益于自家身心耶。(丙申五月)
示喻云云。详玩来意。叹息弥深。浑今老病滨死。熟观世味。锱铢自知。况身负重罪而久逭刑诛。近闻朝廷治和事之罪。自谓早得结末。以毕吾事。而迟回旬日。未详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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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方以延伫。此时何敢开口向人。以干当路耶。虽言之。岂有可望之理耶。是以。不敢生意。重负远托。诚为惭恨。如贤者。穷而退耕。乃欲援控垂亡之老丑。以求众趋之脂膏。可谓迂远。可悲也已。(丁酉灯夕)
与李台徵(寿俊)
先大夫家传及别录数册。谨拜而受之。令人悲感不自胜也。下托之旨。既重且大。非浑昏耗不学所敢承当者。然思欲一阅先德之懿。姑留而三复之。如浑数年毋死。则其心岂忍恝然于吾先公乎。
就金希元家讲大学之意。今已决耶。区区期望于力学。岂不甚切。而无以相助也。良增叹息。同封答黄思叔书。传送何如。封中。有问目相答者。毋浮沈也。
示喻学不专之意。令人发叹。人事随日而生如猬毛。若待无事而后读书。则流光鼎鼎。宁有其日耶。贤者徒抱空心。而不充其志。所以或为空言。未免自欺。此为大可忧者。芳岁易徂。追悔弗及矣。伏惟深思其缓急轻重则幸甚。
承欲远访之意。古人于宾客。蔬食共之。仆虽贫病。岂不慕此意。况如贤者。事契之深。宁可赍粮而后相访耶。倘有闲暇。匹马相就。无庸屑屑于此也。仆亦有欲相告语。以为久远相托之义。早晚殊有望于一临也。虽然。有一忧焉。近闻外间火色日炽。凡有与我干涉。无不受累。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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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古人孽自已作。空污良善之句。未尝不掩卷而叹。吾贤倘以书册相从。一出而有毫发讲明之益。则犹之可也。若以寒暄问讯。如乡党之相过从。则在君无益有害。浑亦不愿君之为此也。幸善察而量处之。
浑仅延馀息。田家逢歉。闲居而少佳趣。恐治下。贫民多。何以抚字。幸须推恕尽心。毋负家法。(辛卯十月)
与黄思叔(慎)
浑蒙尊外舅知遇。视以深契。仰托心期。常自因依。入京之后。力疾往拜。极论国事艰危。相对流涕而别。厥后旬浃。浑避瘟奔播。未能嗣音。及至遣人。则已不省事矣。痛哭痛哭。情欲一往哭拜。以申素心。适以寒疾。不出户外。未数月而伻人。则明日归葬故山矣。其日适拜三宰。未肃拜。不敢往哭。但令甥婿。操文往奠而已。深负幽冥。痛伤尤至。(甲午六月)
浑前月二十日。备边司引见时入侍。因全罗方伯递差议论。左右言甚峻。浑恐得重罪。仰启以此人所论甚不是。然其心为国尽忠。敢言极论。自以为比于伏节死义而发此言云云。盖浑其日。眩晕极重。发言颠倒。而言势至于此。 上震怒。深责失言。浑即拜谢。及其出也。再进榻前。复申前说。以谢妄发。自 上问皇朝奏本大指当如何。浑仰启顾总督使我国请倭奴封贡。此则大义不可为也。然为渠胁持。不免上奏。则奏本之辞。大概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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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贼情近来恭顺而已。则顾总督必增怒。不如明■■奏言顾总督劄示。言天朝欲举大兵击贼。而尔国无粮。以尔国兵力。亦不能制敌。相持累年。日就焦灭。适会倭奴请降于皇朝。因而受降准封。约使渡海。以纾尔国目前之急云云。此言灼见贼势。情实不差。此亦天朝哀怜小邦。欲其保全之至恩云云。以此为奏。则我国大义。无所愧屈。大非忘雠释怨。与贼乞和之为无害于义云云。上答以此见与吾见不同。翌日。下教欲传位。领台亦上劄辞职。优教不许。浑亦今日。上章待罪辞免。而亦未蒙允。且见与顾总督回咨文意。则与鄙人启辞同。奏文草本。亦有此意云云。未知事竟如何也。两司似有论鄙人之意云。而今未的知。外间噂沓。以浑与倭欲连和如李廷馣云。异日恐不免一律耳。(甲午六月)
浑留京已久。每出入公卿间。言语谬妄。获戾已多。思欲逃遁以死。而不敢乞骸。安有如许惶闷耶。顷承惠札。日暮草答。追思别录必多谬误。今见而中。略语其事曲折耳。如郑时晦,申敬叔诸贤。深以奏本事为非。见责于鄙人。必是大段谬误。故贤者之论如是。况又不相知者耶。巷诮台章。方拱而俟也。闻君欲乞县便养。浑岂不知至怀所发。然无所开口。奈何奈何。唯愿静而俟之。此等谐愿。亦不远耳。(甲午六月)
徂冬在延安。闻奉亲到江华。思欲遣人相问。而重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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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人不通行。有计未能。今玆获被手札。奉读三复。如得颜范。其慰孤怀。万万何胜。恭审还朝。为况如宜。尤以忻庆。浑。乱后还乡。无庐无食。妻子又在千里外。老病孤茕。情势单危。兵燹之馀。凡百疏虞。不能养病。病后两月。尚不能出门。昏昏闭卧。待尽于朝暮而已。然本分所处。有何怨尤耶。去岁七月。作一书付金而中。未委呈彻否。昏眩之馀。作书烦芜。未能暴白心情。没有馀恨。虽然。亦可因此。略识本心。未知以为如何。顷日。李台徵传送汉语抄录。仰认手书。深感忘劳细记。诚意甚至也。拜谢拜谢。(乙未三月)
向热。远惟元戎行役万安。怀想之深。寂寞中最相忆也。浑腰脊之疾。自前月特重。卧而不起。坐而不久。烦热忌食。疾痛无涯。以势言之。难过开月矣。恨不得与令公一相见。命也。此中烦白。同郡友人上舍慎齐贤。明经之士。萧然简远。弱冠时同受学于白知事先生。前年还乡而亡。有一儿。曰慎德容。犹未脱衰。朝廷除授同福县监而去。此君初业儒。而旋就武科。才勇武略。非庸流也。伏愿善视之。加策厉而使之。幸甚。(戊戌四月)
与洪善应(锡胤)
尊先师文集一写本。浑已取来于此。愿早遣人赍去。幸甚。乱世传后之责。实门生所尽心者。尊君手写一本。并此一本。分藏于可信处。后日不没于世。亦可望也。(丁酉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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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见寄文浚书。喻及浑不赴国难。物议以为罪者。浑亦料必以此得重罪也。浑负犯甚重。日俟诛罚。彷徨中野。不知所归。而不敢以有罪之身。自近于辇毂之下矣。在浑则惶恐不敢进。在物论则以为委弃君父而不至也。其为所见。正相反也。如浑者。老耄谬妄。安能晓解常理。然今日之不进。乃愚者所自料者耳。以此得罪。无有怨尤。愿贤者。亮我之情而矜怜焉。
与郑士朝(宗溟)
窃闻陪亲庭来赴 行朝。喜慰倍增。浑汔未死。苦不可言。但愿尊大夫杜门不见客。止酒谑如江界时。维持收束。正有望于贤者用力之深也。
浑流汗疾作。只馀澌骨。以私而言。则留落在此可矣。而中情终是不能安。欲于明日起行。寸寸前进矣。无丝毫裨益。徒费公廪。祗多妄发于朝堂。招拳惹踢而已。来喻令我当事。可笑之甚者。十八九间。当到 行在。以何辞说。待罪烦渎乎。痛闷痛闷。
昨对台前。言贤者当致志于学。不可蹉过芳岁云云。愿深察于愚言。幸甚幸甚。
曾闻君患候。殊以忧念。昨审稍复。忻慰忻慰。愿加毖重。毋贻亲庭之忧幸甚。所居屋后。山花方发。咏杜子感时花溅泪之句。不堪悲叹。今承来喻。尤觉感怀。国家事。未知税驾何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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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 大学 大学或问 论语 孟子 中庸 中庸或问 近思录 朱子书节要 心经 诗 书 易 春秋 礼记 二程全书 朱子大全 伊洛渊源录 延平答问 理学通录(退陶先生所辑。安东府。有刻本。) 通鉴纲目 续纲目 皇明通纪(此即别纸也。原书一别依依以下。见本集。)
去夜作别。心情益悲。朝起奉书。致我惓惓之怀耳。非敢以先识自处。诲以力学之方也。玆承垂札。寄谢过当。诚意甚笃。溢于辞表。令人感怍。又以喜进脩之不已也。契家情深。不计在我之有无。而愿贤者之清修自立。此鄙人之初心也。
浑顿首。前月二十七日。李大司成传示讣音。不觉失声而哭。每谓先大人刚毅致远。一朝先我而去。不相顾念。抑又何哉。浑久不死。常恐逆理。今而独置我于乱世而去。使我独留人世。四顾无依。彷徨无归。岂非酷乎。哀候平日。气不强。恒多疾。今遭罔极。必至于不胜丧。难免于灭性。浑赊死不忍闻哀候之危殆也。又闻断指肿痛极危云。未知今如何也。浑流寓甚困。不能伻人吊问。痛负平生。切愿哀候念其远者大者。以襄事为心。慈堂为念。门户之托为重。得全丝发之命。以承先祖之烈。泣祷泣祷。高阳事。非浑所得容喙。先志不可移易。他葬则高阳为孤。此为不忍。倘得并先墓而俱迁。则为粗安。然今日事力。万万不逮。何得开此端。以败人家耶。愿定以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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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安于情。不咈于爱之理为准。幸甚。浑久生于此。亦复何赖。自闻讣音。精神茫茫。泡沫风灯。不复为久计矣。怀恸情极。言不能尽。(甲午正月)
功臣以上十六字。策勋锡号也。监春秋馆事以上一十四字。阶与官也。府院君五字。封也。皆不可删一字矣。别号。平时所自称者。不可书也。陷中。一行不可尽写。则两行分书。无害于义矣。第几者。兄弟伯仲之行第也。如号韩昌黎为韩十八是也。我国之俗。无此称谓。皆不书之矣。主人承重。法义甚严。礼经有明文。更有何疑。但诸父之位。比主人稍前可矣。墨衰。今俗无用者。又不可以衰绖出入都邑。以骇人见。今俗深衣方笠。以代墨衰。无害于义也。
 来端午。新墓则具馔三献。祖父母及诸墓。无他子弟可以代行将事者。若不得已只令婢仆设行。则不成祭仪。如此而犹具盛馔乎。且三年内则虽有摄行之人。凡家庙及墓祭。只行一献乎。伏幸下教。
旧墓。使服轻者代行。三献行祭礼则可矣。若无他子弟而孝子亲行。则行奠礼可也。庙祭。但节祀日。具馔行奠。家礼注。有明文也。深衣,方笠是凶服。不可行奠。倘以白粗布直领,生布头巾,白带行事。则似不害于礼矣。
伏承月朔所赐哀札。三复悲咽。仰审哀候攴胜。犹以慰心。且惟襄事欲西之意。每切心恻。长念如此分异。必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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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意。中怀靡宁。而今承哀喻。不胜欣幸也。每闻先大墓。有流沙崩损。不可堤防之患。目所未见。而恒有忧焉。今若此患不如浑所闻。千万岁无复可虞。则从葬之外。更有何理。今既决策卜日。则惟以此从事。更绝他议可矣。何以别纸有所劄示乎。如此不决则持疑之际。必大伤心气。愿勿为计也。今月念二日既近矣。此间有何贼变乎。且惟古人不能归葬故里。而葬于所在者。皆修葬礼。以襄厥事。惟有贫不能备礼。则权厝浅土耳。今者虽葬他处。似当备葬礼仪节。自当如家礼矣。何得变其文乎。但未葬前。别具告文。告以贼患不能归葬。事定即归之意而已。奉迁时。又告以迁葬之意而已。鄙见如此。千万更祷。一意高阳。勿起他念。至祝至祝。浑闻湖西逆变起。京师戒严。即欲奔赴上京。而贫病交急。人马绝乏。未得即行。近俟人马之来。欲起行上京。若不死于中路。当以一信相问也。(甲午)
伏问哀候何如。病患亦何如。仰虑仰虑。疏草。就来藁檃括。极费精力踰半日。而所就只如此。精神已脱。可叹。反不如来草之圆熟。然稍简便。伏愿量用何如。付标亦商量。幸甚。澌苦日甚。仅此布之。如有反覆处。再示何如。洪益城亦恐因玆惹起可忧之事云。(甲午六月)
日日深念。忽承哀札。具审哀喻。不觉怀痛。昨日。停台启矣。今番。朴东说,郑晔,申钦俱是不循时论。李晬光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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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厅宰论。亦称冤闷。闾阎小民。皆怒骂时辈云。所闻如此矣。鄙人近日文字。皆送纳。愿一览。勿失还送何如。浑澌毁日甚。骨立颠仆。而一辞之后。不敢再辞。惶闷罔喻。似有台章之发。而久伫未闻。尤闷。(甲午六月)
去冬在延安。闻移陪几筵于江陵。东望雪涕而已。自此千里修阻。杳隔霄汉。今已半岁馀矣。流落异地。凡百可以安泊否。一念相悬。无路致诚。悲叹悲叹。浑前年五月事。其罪益重。而迄稽刑诛。台劄累发。辞旨极严。非但流放一律而已。赵毅道,李春英。得罪徒配。吾家累在龙川。无所依托。今秋将欲出来。而坡山之食。无以卒岁。未知所以聊生也。三陟新守之行。奉状以问。倘得一字相答。得见于未死之前。岂非愿望。伏惟哀察。(乙未八月)
哀喻时论一变。诚可于邑。然百年论定。爱憎泯而是非明。当此之时。许多势利。皆已冷了。只有正理晒著于人心。真是真非。皆不假人为。而自行于公论之上矣。顷见吴汝益过访。极论此事。兼令更审于郑晔。则渠以为尝事先相公于幕府。有以仰知其一二。今日之言。殊可长叹云。后日当复见此君。则欲更申未尽之馀论。觊有以感后生之心腹也。吴君操守见识。不易得。渠若力论。庶望回士友之偏见。幸须一见。以告哀诚何如。尊外舅狱事。更无可生之路否。每一念至。不胜哀叹。守制中何以远访百里之外。此为犯礼。切愿勿以为意。
牛溪先生续集卷之四 第 214H 页
先大人事。迄无宁息。顷日。崔喜男,洪奉先,南以俊等六七人。上章言李泼,白惟让之冤。皆郑某,白惟咸搆陷所致。其时大臣。不能申救。无异于郑某。朝廷台谏。知而不言云云。 圣教以为尔等之言误矣。又裴龙吉请治和议之罪。以李廷馣与鄙人为请云。章下备边司。当有回启矣。浑负罪稽刑。于今四载。 上命废格不行。闷迫遑遑之意。与日俱深。倘得结末。岂不解闷慰豁耶。先大人状事。每念后死者当任其责。未尝一日忘于怀。而揆我气势。老病日深。精神昏耗。缪妄错乱。前忘后失。恐不足以成此志。中宵潜悲而已。万万不能宣寄。(丁酉四月)
浑身负重罪。久稽刑诛。 圣旨屡下。而废格不行。臣子之情。尤极惶震。每见古人身在罪累。不敢撰次碑碣文字。盖以有罪之人。不敢以立言垂世自任也。如浑者。识昧见陋。笔力又极荒劣。虽在无事中。亦不敢以此事自任。况犯触宪纲。方以秦桧通天之罪。自加于身者乎。是以。绝于思惟。今四年矣。然窃看前辈凋谢已尽。贤邪之辨。是非之分。一向杂糅。将使千载之下。天理有未明。私欲有未暴白。深自慨叹。不揆自家之昧陋。思欲记录一二。以示于人者。而罪负适当于此时。病衰又甚于今年。安能坐待结刑之后。愈衰愈昏。奄然命尽。而可为此事者乎。每一思惟。不觉悲恨之深也。如栗谷与李梦应状事。皆令鄙人为之。未尝一日忘此三家。而皆不敢把笔。
牛溪先生续集卷之四 第 214L 页
徒自悲叹而已。如天之福。假我一二龄之便。使罪累结末。而神思稍安。则此等文字。乃我所自愿为者。非由人敦劝而成也。山村长夏。食无下箸。蒙惠海藿。珍谢实深。(丁酉六月)
前冬。海平过访。宿鄙栖。言及先相公。眷念不已。其意恳恳。浑喟然叹曰。松江身后。怨诽溢世。人皆背驰。而公独不忘故素。令人感叹。海平又言。顷见南原梁庆遇避乱扬州松山。入城见我言。顷日崔永庆门生某人。来南原言曰。今世。以郑相搆杀崔先生为罪。吾辈则以为全未全未也。梁问何以如是。曰。吾先生在狱。遗书于一家曰。吾平生以郑相为匪人。今观所为。真是君子。吾之所以得生。专恃此公之救解云云。故吾同门及一家族党。亦皆以时论为冤枉矣。海平亲闻此说于梁君。但忘崔家门生之名。当更问梁正字。而欲记录文字以俟云。哀候与梁君相知耶。如其不识。但令相善者亟往访之。密加详问。而记录之如何。其门人。年亦少。时居岭南云。(此即别纸也。愿书略具所闻以下。见本集。)
与安士彦(邦俊)
岁云暮矣。天涯望望。音徽靡从。忽承手札。展读以还。忻慰无量。浑衰耗呻病。与日而深。杜门穷山。朝夕且死。无足言者。惟愿贤者年富志远。劬书笃行。矫治气质之病。以行于末俗。则德进而兼远耻辱矣。(辛卯十一月)
牛溪先生续集卷之四 第 215H 页
我生不辰。逢此乱离。万死一生。得见手札。三复悲慰。获审从军义旅诸况粗安。千里展喜。何以踰此。浑癃疾赊死。常恐逆理。今而后备尝亡国之痛。无所不至耳。去岁十月。入成川。十一月。到义州。正月。出定州。三月。至永柔。虽参备边堂上。而病不供职。柴骨日朽。焦毁不支。俟收京之日。退死沟渎。而 先王寝园两陵贼变。有臣子不忍言之至痛。不敢呈告。姑出随行耳。示喻军中名将善战二人。一死于阵上者苏尚真。已为赠官云。其前万户某。则必须义兵将具功绩启闻。然后可以摭实褒升。今难以书尺为也。此兵部之言也。妻子再遇贼兵。尽失衣粮。今漂泊至龙川。道里辽远。稀闻安信。来札当传去矣。天兵收复开京。稍持退怯。竟与贼和。京贼以和退去。官军与天兵已入京矣。仇贼未歼。全师而去。令人痛愤欲死也。今年农月已失。饿莩满路。惨痛之状。有不忍闻。天降丧乱。何至此极耶。送衣出于至怀。可以拜惠。然君亦村居穷约。何以得此。未宁于心。愧谢徒增。惟愿兵火稍熄。力学自爱。进德修业。毋为乡里之常人。自馀不宣。(癸巳四月)
与李生(景临)
浑前岁城中。半生半死。不省馀事。既归于家。身虽闲矣。病亦依旧。每欲奉一状相问。而未能也。然相念之情。未尝已也。玆者伏闻 圣旨。褒忠追赠。官其孤遗。九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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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岂不感泣。其在亲旧。悲喜填胸。不觉挥涕。未知向后朝论。其不误于谗忌者之口。而能仰体 圣主追思之至意耶。且念初丧时。先府遗我诀别书。火于回禄。未知其中有何语。每欲一问。而言不忍出口。迄未为也。而今亦终不得不问焉。所欲言者非一。而病困未暇一一。只祝念其大者。勿蹈过礼径情之事。使哀体支胜。而保守先业。以终奉先府遗教。则孝莫大焉。区区之望。唯在于此。(乙酉正月)
姜生来时。承见手札。信后已经数月。未委朝耕暮读。诸况仍昔否。坡山之人。皆归葬其亲。如安名佐,李馣。已成其志。安邵旅榇。亦已返葬。每惟贤者未申情事。殊以恻念。愿一心措事。毋为因循昧孝之人。至祝。别纸文字。谨读之。文气裕如。笔力过人。可喜。然立论处。有乖于理者多矣。愿姑致志于读书玩索。使所见明诣而后作文可矣。唯祈谨慎行已。毋为乡论所指议。纸尽未尽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