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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涧集序[郑宗鲁]
愚尝谓人才之生。有初盛中晚之别焉。盖天地间文明之运。固循环而不穷。然当其流行既久之后。则类不免寖以向衰。譬如秋冬之生物。终不如春夏之生物者。固其势宜也。窃以是溯观于古。则方风气发泄之初。一番钟毓之人才。举皆笃禀英粹之资。迈往之质。虽其名位功业。不大显于世者。其精神气魄。学问云为。动有以过后辈远甚。虽千载之下。犹令人想像起慕而不能已。此如都人士之诗。所以思见昔日人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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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岂独于乱离之后而为然哉。抑思见之心。于其不大显者。有尤切焉。何者。彼其人之非常。世固略闻之矣。而独不知其非常之果何如故也。于斯之时。苟得其遗事而观之。则其使人耸叹以幸。为如何哉。我 朝明宣之际。文运已启。风气方盛。一时钟毓之人才。次第辈出。彬彬乎郁郁乎。非复后世之比。而草涧先生权公。生于其间。内则以睡轩先生为叔祖。而其文学节义。有名当世。外则以退陶夫子为师。亲受旨诀。以西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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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峰,东冈诸贤为友。砥砺名行。其居吾商也。又与吾先祖文庄公。结道义之契。揭德振华。风望罕比。又著大东韵玉一部。以传于后。而顾不克致位卿相。大有展布。年代已久。声光渐晦。晚生若愚者。无从得而详闻。则徒尔想像起慕者夙矣。今先生之孙道相。以其门父兄命。奉遗集若干卷。示余求为序。余不觉蹶起而奉玩焉。则年谱外又有金翰林,权苍雪状与铭。皆备述公平生无遗。呜呼。风气之钟毓于先生。而立朝处事。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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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论。过后辈远甚者。其非常。果不宜若是哉。夫众畏而独不畏。众誉而独不誉。思以一只手。挫当路掀天之势。又以一只眼。烛诗礼发冢之奸者。斯已特立之节。先见之智。而虽于 主上所倚重之贤。 王室同好恶之亲。苟为少违于臣分。少踰于王制。则举而劾之无难也。而况于其下焉者乎。当是时。 朝廷为之肃然。而莫不惮焉。未论其言议之正当。非从来定力之有素。其何以能之哉。用是见嫉于时。既历柏府,薇垣而升银台。又屡拟玉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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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则晋途之辟。亦可谓远矣。而终无奈枳之者何。只得少试于湖岭朱墨之间。而所至辄以尚贤兴学为先务。政教声绩。动使民歌颂不已。惜乎其专而不能咸也。然而先生不以是介怀。直方之气。孝睦之风。靡不为儒士之所矜式。雅爱泉石之胜。尝构一亭于所居竹所之上流。名之曰草涧。拟作晚年休退讲业之地。而不幸中途遽殁。未之果焉。迹其平生大致。则盖不特为一代名流。而其有得于家庭。承袭师友讲劘之力。又安可诬哉。第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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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诗文之不以富丽为工。唯以典雅为主。非专意用工之有在。而能然乎。虽其逸于兵燹。所传无多。然至于大东韵玉。乃吾东方数千年一部野史。而一时先辈如鹤峰金先生。至欲为之奏 御锓梓。其后金鹤沙,洪木斋诸公。皆谓笔削劝惩。深有补于世教。不但便于人之考见故实而已。则先生不朽之业。于是乎在。又何恨于遗集之无多哉。顾以其编帙浩穰。未能并刊于今日。是可恨也。余之无似。固不敢妄有所评。然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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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精神气魄。学问云为。断然非生于运气向衰之时者比。而名位功业之不大显。非公之所以雅重也。愚知得此卷而读之者。其耸叹以幸。定与我一般。盖昔日人物之盛。于是而亦可见云。后学晋阳郑宗鲁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