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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斋先生愚得录卷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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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斋先生愚得录卷之三
 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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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疏
幼学 臣郑介清斋沐百拜。谨 上言于 主上殿下。伏睹辛未十月日。有 旨以比年以来。垂象差忒。阴阳愆违应。(海翁恐令字之误)中外臣庶。并许实。封时政缺先及当世利病。此盖 神圣殿下承大业嗣丕基。敬谨天威。毖庇民命之深也。一国士民。钦仰 德音。慰服仁声。孰有知见而不愿披忠。孰有谟猷而不思沥恳。以冀万一之助也。臣虽至愚。业在精义。志存利用。敢不竭其区区之诚。以塞 明诏。伏惟。 殿下宽其狂易之诛。恕其僣率之罪。 赐之省阅。则国家幸甚。臣闻。天之降灾祥示威惠。以人之有顺逆召吉凶。而其机在于敬之一不一。德之纯不纯如何尔。是以。古之明正。或遇灾变。则必警惧以敬德。而省躬之过。思政之阙。广延众论而嘉言罔伏于野。罗致群贤而黎献毕扬于庭。所以奉答天威。慰悦人心者。靡不周致。故能消患于已萌。弛灾于将发。而保历久远。贻谟后嗣。昔在中宗有桑谷之祥。高宗值雊雉之异。而二王以为惧而致敬行德。遂兴复商道。而百世之下。至今颂其圣明之宗。今 殿下嗣位以来。民多阻饥而天屡示变。 圣心警畏。下明诏求直言。诚圣明之为也。然 臣观近古历代之君。引咎之诏。自新之言。或有不由于至诚。听之者。或(海翁或字恐衍)以为循例之虚语。而谓不复有如商宗之兴王道于既裴。言之者。以为借试之浅言。而谓无复有如传说之作绳木于恐德。愿 殿下戒此及身。奋诚求贤。思商宗之实休。监后代之虚饰。不惟消伏灾沴于今日。亦将永保丕基于无穷。臣闻乾父坤母育而为子者。人也。上天下地。参而为三者。亦人世。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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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之中。承大宗而抚众子者。君也。为三之中。克明德而教万民者。亦君也。而君之所作所者敬也。故君敬而尽其道。则父慈而生祥。天保而降瑞。阴阳和民物安。不敬而不能尽其道。则父怒而告凶。天威而示变以警动之。而欲使君警畏循省。悛恶改过。以敬其奉天。以享其君位而已。是则其怒之也。非真怒而实教之也。其威之也。非真威而实爱之也。至于不悛其恶而谓天不足敬也。然后遂其怒而厌之。大其威而戮之。书所谓常厥德保厥位。厥德靡常。九有以亡。而又所谓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者是也。为人君者。可不惧而慎之哉。然而畏天之威。于时保之者敬也。人君苟能修己以敬。以安百姓。则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其应足以致祥而弭灾。其于奉答天谴。有何难焉。故臣不烦其时政得失。而但举其君德贤否以闻。伏愿 殿下留听焉。臣所谓为子之中。承大宗而抚众子者君也者。书所谓亶聪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而抚我则后是也。夫民之生。有血气心知之身。则不能无饱煖安乐之欲。而饥寒劳苦之厌。是以。天降之以麻丝粟米而使之饱煖。无有饥寒之苦。天之惠民。可谓至矣。然而民之无知。自不能于饱之煖之之道。惟天生聪明。假手而辅相之。使之为民父母。而必也敬授人时而后。天时可验而东作西成。可次而平秩矣。补助耕敛而后。地利可因而高黍下稻。自无以失其宜矣。如是而又使之六畜之养。麻丝之工。无失其时。则民皆乐其乐利其利。自无憾于养生送死。而其气之感。足以召天地之和。致阴阳之顺。而山川鬼神。鸟兽鱼鳖。莫不以宁咸若矣。所谓惟碎奉天而天降百祥也。今 殿下嗣守先王之遗绪。知邦本之所在。念民丽之攸赖。历象之道。辅相之德。靡不至矣。慈良之恩。保绥之方。靡不尽矣。可谓尽其道而奉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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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安其民者矣。然而民力匮竭。衣食困乏。春耕而延息而待。(眉叟耕而下恐有脱字。而抑虑尹氏未及考。)一岁失望则便至流离。愁怨之气。上冲于天而灾沴之变。下示于人者。何也。以此而观。则 殿下之于抚众子。盖有所未尽其道焉者尔。臣请得以言之。 殿下幸垂聪听焉。夫德惟善政。政在养民。 殿下未尽其敬德之功。惟天惠民。惟辟奉天。殿下不思其惠民之道。群下效之。以为敬德非所务。惠民非所恤。而惟各自反征。必图其利。夺民之财。役民之力。此其所由生也。而苌草之吹。谷蓷之叹。岂独作于周衰之时乎。 殿下视此生民之困穷。谓如何哉。伏愿 殿下思所以作民父母之义。而尽其所以抚众子之仁。又择其字牧之官。恤其颠连之民。以奉答天谴焉。臣所谓为三之中。克明德而教万民者君也者。书所谓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若有恒性。克绥厥猷。惟后而生聪明时人是也。夫人之生。禀阴阳五行之气而有仁义礼智之性。以性而言则无有不善。以气而言则不能无清浊美恶之殊。而有智愚贤不肖之不同。若无教之之术而任其愚不肖。则人欲炽而天理灭矣。自无忌于弑父与君而民罔克胥匡以生。君罔以辟四方。将至于天不天人不人地不地矣。是以。天必以聪明睿智之圣。命为亿兆之君师。使之治而教之。使人人各得其本然之性而无有气质之偏。以安其▣。此所以小学大学之教。所不能不设也。夫爱亲敬兄忠君弟长之教。所以培三纲八条之本。格致诚正修齐治平之学。所以达立教明伦之枝。幼而学壮而行。精于义利于用。而本末相涵体用相贯。以之而处心行事。修己治人。事上使下。无不各得其所止之地。而实皆本于人若躬行心得之馀。书所谓极之敷言。是训是行。而休徵之时雨时风。其不以学校之明而然耶。(海翁明字。上恐脱政字。)今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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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聪明睿智之圣。御三代之斯民。岂不欲夫人伦之明教化之行。然而 临御日久。而未见其效者。君师之职。必有所未尽焉者。臣请得以言之。伏愿 殿下聪听焉 殿下之学。虽曰日新。而未能尽躬行心得之功而上无礼。斯世之学。虽曰修己。而未能知固有当为之勉而下无学。贼民之兴。丧乱之占。固其宜也。而其所以然者。国家之取人。以词赋声律之工。记诵口耳之学其来久矣。越至于今。人心日污。士习日偷子。生五六岁。父兄之所以教师友之所以勉。无有培根达枝之学。而日以其词赋之工记诵之能为务。以科第为求必得之。而得其所欲。则一以剥民奉上。以图进用为事而无复知有仁义礼智之性而行明德新民之学。以之为宰相。欲望其启迪君上。燮理阴阳。譬如胡人操舟。越客为御。其无见成而误人国也必矣。一有豪杰之士。特出于其间。而欲行其道则恐其有以害吾之事。发吾之奸也。而群讥众排。使不得安其位。上达下论。使不得措其身。期必至于惨酷而后已。后之为与者。目见其如此。抑心沮气。以为德行适足以亡其身。记诵真可以荣其位。朱子所谓使其君子不幸而不得闻大道之要。其小人不革而不得蒙至治之泽。其不以学校之政不明而然耶。 殿下以为视今之士习如何。人心如何。可不思其所以然者。而尽其所以救之之方乎。伏愿 殿下思民之所以待人君所率者。而更加夫明明德之功。以(海翁恐脱立字)其本。念天之所以生聪明时乂者。而又尽夫新民之学。以行其用。从而申明之以修其学校之政。则上行下效。捷于影响。人孰不观感而兴起于为善哉。叙人之伦而答天之威此其所自也。臣之所谓君之所作所者敬也者。书所谓王敬作所。不可不敬德而敬用五事是也。夫德者。人之所得于天。仁义礼智之性。具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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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而应乎事者也。五事者。天之所以禀于人。貌言视听思之用。发于性而主于心者也而敬则又心之所以修其德正五事者也。盖人之性情虽曰固有。而非心。无以该载发用。心之寂感虽曰本然。而非敬亦无以运动遂通。则是知敬为一心之主宰万事之根柢也。而圣学之所以成始而成终者也。惟此一服药。人人皆不可不服。而尤切于表率万邦者。故召公之诰成王。特戒之曰。王敬作所。所谓所者。安而不迁之谓也。诗曰。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益信其王者之不可不以敬作所也。夫王者。上以奉天命。下以开民丽。而刑赏之权。威福之柄在我。其观感之间。行效之速。又有甚于影响。而其所令。反其所好。则民不从。故曰率之以仁则亦仁。率之以暴则亦暴。是以人君必先修己以敬。然后可以安百姓。必先笃恭不已。然后可以平天下。此古之圣贤之君。未尝不以敬为治平之本。臣请得以陈之。夫精一执中。尧舜禹相传之心法也。而精察其天理人欲之几于毫茫丝忽之间而不杂。以安其坑堑之危。守一其吾心本体之正于纷华波动之中而不贰。以明夫石火之微。此(海翁恐有误)大小大事。而非敬。何以能乎。故赞尧之德曰钦明允恭。赞舜之德曰温恭钦哉。赞禹之德曰祗承祗台。以至于君臣相戒之际。海翁恐脱日字敬敷五教。曰乱而敬。曰兢兢业业。曰慎乃宪钦哉。 殿下试以是而追想其唐虞之际。君臣之会。其貌言视听思之谦谨。拜稽都俞之逊让。为如何哉。此所以克明峻德。而为帝王之范也。夫建中建极。商汤周武相传之心法也。而不偏不倚。无过不及者。中也。无反无侧。是彝是训者。极也。而建则立于此而表于彼之谓也。汤之礼以制心。义以制事。不迩声色而表正于万邦者。非敬而何。武之志以道宁。言以道接。不役耳目而作极于庶民者又非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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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故赞汤之德曰圣。敬立敬赞武之德曰慎德祗惧而以至君臣相勉之际。则曰钦崇天道曰慎厥终。曰敬用五事。曰罔武不勤。 殿下试以是而追想其商周之时。上下之间。其懋德检身之学。修己治人之道。为如何哉。此所以永保天命而为万世之法也。呜呼。古今天下之为人君者。其丽不亿。而其致治之效。皆不及万一于唐虞三代之盛者。岂天之降才。独厚于唐虞而薄于后世耶。特以人君不以敬作所。而治教之道。有所未尽而然也。然则今日之为殿下计者。舍是敬何以哉。盖敬者。主一无适之谓也。以端庄精一为本。而时乎貌则当一于貌。时乎言则当一于言。时乎视则当一于视。时乎听则当一于听。时乎思则当一于思。以至于应万事接万物。无不皆然。而日之作夜之息。勿言勿助。而真积力久。涵养日深。则敬立于内而体直。义行于外而用方。言而世为天下道。行而世为天下法。执中建极。皆不仆乎是矣。先儒之言曰。一敬胜百邪。臣以为能一于敬。则人欲消而天理明。其进如日之升于东。而其极如日之中于天。则非独胜吾心之百邪。亦足以察人心之百邪。非独察人心之百邪。亦足以消天下之百邪。大哉。敬之效也。然而敬有死活之不同。块然凡然而其于事物之来。不知其有真妄之别。所谓死敬也。惺然肃然而当于应接之际。实知其有是非之定。所谓活敬也。故居敬而不问学。则虽曰涵养。而偏狭固滞。无以识事理之当然而辨古今之宜。问学而不居敬。则虽曰博通。而昏昧杂扰。无以存此心之本体而致动静之一。必也敬学相顷。博约兼进。然后可以为圣学也。三代之后。历代之君。稍知有问学之功。而不复知有作所之敬。此汉唐,宋之所以为汉唐宋也。而至于桀纣幽厉之参。其性岂独异于尧舜哉。然而,为,桀,纣,幽,厉者。皆以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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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行而然也。伏愿 殿下察臣之言。思所以为君之道。勉其作所之敬尽其问学之功。 圣心诚无不敬。则敬者德之聚。而德不孤。必有邻焉。上有飞龙德之君。则。下岂无见龙德之臣。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理势之必然也。以 殿下九五之德。擢朝廷九二之德。可师而师之。可友而友之。以之为相与之为政。则必能为 殿下择牧守。而抚众子之道。可以尽。必能为 殿下修学校。而教万民之道。可以得。抚教之道得尽。则和气溢而天地宁。否自去而泰自来。阴自消而阳自长。非但奉答降威之天。而熙熙乎饱煖之天。皞皞乎雍熙之域。可复睹于今日矣。斯世斯民。岂非幸之大耶。且殿下视今日之国家为何如。以为安乎。以为危乎。以言其人心。则父不知慈子。子不知孝父。以至于君臣夫妇长幼朋友。莫不皆然。以言其天道。则曰晹而雨。曰雨而晹。以至于日月星辰。霜露寒暑。亦莫不皆然。而究厥所由。则岂无可言乎。呜呼。我 国家自己卯乙巳惨经士林之祸。士气沮丧。人心危惧学不讲行不修。乡无善俗。世乏良材。而隳三纲斁五常。遂至于小人道长。君子道消。使天地为否此所以垂象之示变。皆以阴凌阳之象。若不亟反而痛革之。则危亡将日至矣。书曰。天惟五年。须暇之子孙。臣愚以为明明上天。应感不僣。不可度思。矧可射思。臣所谓亟反而痛革之者。不过曰以敬作所。而进君子退小人而已。夫在我者非敬。则心之本体。有所不明。而人之贤否。有所未分。不能自诚于进之退之之间。苟进退不以诚则彼君子者。自知交不深。道不行。动怀顾虑。不肯自尽。而上惧君心之拟。下虞群议之夺。缩蹙不敢有为。故君子不愿处于势轻位卑之地。而奸邪之人。亦知其易摇。日伺间隙。以中害君子。呜呼。自古士林之祸。未有不由于君心之不明君心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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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在于敬不敬如何。而士林之祸。国家之亡随之。可不惧哉。可不慎哉昔斋,梁之君。必笑其鲁,卫之不用孔子。而自不用孟子。汉唐之主。必叹其斋梁之不用孟子。而亦自不用董,韩。国天下之大小。圣与贤之德业。虽不同。而其为以吾笑前世之笑。笑吾于后世则一也。宋之诸君。宜其鉴戒。而复使程朱不用于世。而见笑于后世。是知历代之君无以敬作所而进君子以诚也。 殿下之知人。非三代以后之君所敢拟而十室之邑。尚必有忠信者况我千乘之国求之。岂无其人。伏望 殿下。勿使后之视今。犹今之视昔也。臣不胜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 上言。
第二疏
从仕郎前参奉 臣郑介清。谨斋沭具疏。再拜献于 主上殿下。臣遐陬虽氓。 圣朝贱士。智不足以营生。才不逮于进取。惟有志于古人为已之学。审择而无叩竭之赖。脚踏而有墒埴之迷。年近六十。未有所闻。然而读书之功。未尝少废。是以。或有得于圣贤之言。而其有切于人君之学者。则未尝不三复。咏玩。常拟奉献于 圣上。以效野人食芹灸背之诚。 天门九重。无路自达。纳言陈善。亦各有职。用是泯默以待得言之秋。今幸臣伏睹四月二十四日。
殿下忧劳旱伤下议政府。谕中外之 圣旨。有曰。凡我大小臣僚及草野韦布。母嫌不中。母惧有罪。有怀必言。有言必尽。臣虽至愚。伏读静思。有以见 殿下罪已责躬。深悔已往之愆。畏天忧民。大奋方来之修。非如近古人主备故事循常规之凡例。臣不胜由中感激之至。而当世利病。时政得失。非刬草之臣所能条举分疏。但以读书一得之言。冒浼 圣聪。此虽或出于愚臣一时之所见。其措辞大要。一本于圣贤之说。虽似阔于今日目前之利病。其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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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机。莫急于天人之学伏望 殿下。母以为疏贱而幸 赐省览。臣尝读礼曰。人者。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臣请试详之。夫气化笼统。则节而为四。顺序历象。地形广邈。则区而为方。随风经理。而五气之布。五材之料。察其功用而需于生养之妙。泩圣既已财成辅相而万世所因者也。至于元亨利贞之性。生长收藏之情。体认吾心。范围曲成。而貌言视听思之敬。休雨晹燠寒风之徵。则时无古今。人无贵贱。皆可察可修而天地以之位。万物以之育矣。若吾之心与气。不正不顺。而天地之心与气。亦不正不顺。则人无以为人。天地无以为大地矣。臣窃谓天之降衷。本无凡圣。各无不足之理。但以所禀形气。有昏明粹䮕之不齐。其所感而动。不能无智愚善恶之不一。苟非君师之教化。不能自察自修。而或失其性情之。正。唐虞之司从典乐三代之建学立师。盖其设也。而其所教者。不外乎天叙天秩。而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夫夫妇妇兄兄弟弟。无不得尽其道。人责之尽。天休之至。眷佑宠绥而生祥降瑞。寒暑秩感而雨晹时若。贤能协恭而蛮夷率服。邦本以固。历年以享。性情功化。知而赞之之效乃如此。降自秦汉。为君为臣。瞢不知为人之实。明德新民之学。中和位育之道。布在方策而已。触情从欲而败度败礼。天人一理。其敢遑恤。惟我 国家。累 圣承绪。学崇天人。道尊性命。建学设科。育材取人。无非是性分固有职分当为。则其为知天地之性情。赞天地之功化。可谓尽矣。以言乎育才。则国子凡民。蠲丁专业。有教有养。使之成德达才。以言乎取人。则试以文辞。以观其蕴蓄。讲以经传。以验其体认。知其所存。可以为国家者而后。锡之科授之职。以左右 王室。冀有以致治平享永年也。今 殿下嗣服之初。懋昭 先王之绪。脩明学校之政。取人不必科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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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唯贤是务。任官不必资格而唯德是尚。小大承弼。咸怀忠良。允治永赖。庶几可致。陵夷于玆。教养失道。取科无规。所试者纂组对偶。而应试者唯装缀藻华以售执事之课。所讲者句读训诰。而应讲者唯涉猎记诵。以资讲考之格。其于成德达才。蕴蓄体认之本意。未尝有分毫致力者就为科第。则循资历叙。位至卿大夫。卿大夫者。道可以燮理。德可以经纶。诚足以格非。智足以济屯。今以缀缉之文。记览之学。欲当其任。是犹胡人操舟。越客为御。虽欲竭知效力而。事不习惯。其不为覆餗形渥者鲜矣。而间或有一二能浚明亮采之臣邻。百僚不师师。未能自尽。是以。阴阳否屯而灾沴层叠。教化废弛而纲常紊乱。 圣心未有格而纳牖无人。国势无以济而干时无才。以至年饥民散。府库已竭。虏衅兵怨。边圉困悴。国家危正迫矣。不审 殿下将何修而致力耶呜呼。以 殿下天纵之聪明圣智。首出乎君师之位。其奉天开人。因时立政。以康济艰难。固不难也。而忧劳惕厉。拟效三代者。将二纪于玆。未见有一效之可观者。岂 殿下不为勉慕而然也。特以其人才衰少而不尽其所致之道也。臣愚窃以为 殿下禀英明之资。抱间气之豪。笼天地于胸中。运国家于掌上。自以为天下无难事。而事由世变。政由时异。谓道学不必体认而明也。谓齐治不必诚正而能也。未极乎天人之源。而髣髴乎讲论之间。未纯乎智行之实。(海翁智恐知字之误)而依违乎政令之际。以至股肱惰哉。万事坠废。此其所谓英气害事者也。 殿下之自修既如此。以 殿下自修之尺度。任国家不豫之才。只观其才气而不屑其道义唯信其辅颊而不验其德行。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此其大小相率。同流合污。而莫之能救者也。夫古之圣人。虽以生知安行之资。犹且兢兢业业。精一克复。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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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有一息之或忽。一念之或怠。斯所以尽性知命。参赞神化。而人极以立。天纪以若者也。若自任聪明。不恤义理。一听其吾心之所欲为。则资之所近者。事或有一二之可观。其不近者则未能措其万一矣。伏愿 殿下勿以闾夫之言。为不可必取而厌忽之。察其常谈迩言之中。自有至理而 采择焉。原天人相感之理。念帝王道学之传。勇决其前日英气害事之辙。专意于古圣精一克复之功。敬以涵养。以资其田地根本之厚。敬以讲究。以极其格致诚正之实。治身则审其视听言动之当否。痛克而敦复之。处事则察其天理人欲之所存。力去而固守之。凡百应酬。每每着精神照管。不为随物流去。以是紧紧孜孜。如居焚屋之下。如在漏船之中。至于积累之久。则人欲净尽。好恶公正。以之斤两。而得其好古通今。行脩德备之人。不限其数。置诸左右。相与讲明道义。使朝夕纳诲。以纯愆紏谬而服义从善。使其礼乐刑政之施。无一不本于躬行心得之积。则 殿下道德之光华。威仪之神彩。观瞻感化之间。自有风动鼓舞之乐。不费干施之力。而凡所愿欲。无不如意。于是。又择其孝友廉谨。谦恭忠信。笃志好学者。不限长少。聚于馆学使有道义谨厚之大臣。监领导率。日与之讲究经传。修明义理。知所以正心修身齐家治国之实。不在于记诵辞华之末。而在于主敬立志博文约礼之中。尽性知命。穷神知化之妙。不在于形似影响之间。而在于实践心得义精仁熟之地。而从事乎日用彝伦之常。而不悖天理之正。致力乎天人道器之分。而穷探遗经之蕴。反复入身。自信自乐。以至于德盛行尊。道可以为人师。仪可以为人表而后褒加爵秩。使之分教四方之学。以养人才。如前之规。则遐方下土。晚生后学。亦皆知道义之可尊。文辞之可鄙。专致于居敬穷理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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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力践之学。循循勉勉以至知性知天。充其为人之实。则天德王道。人人身有之。 殿下取而登用。或以德行。或以才能。因其器业而为之士为之大夫为之卿相。以至熙庶绩亮天功。无不位称其德。职尽其分。则向所谓唐虞三代之盛。 殿下为其君。朝廷为其臣。率土为其民矣。不必别设科条而食足兵强。以安国势。有其人矣。不必纷更朝著。而弼违补阙。以格非心。有其人矣。敷五教扰兆民。以振纪纲而教化行矣理阴阳亮天地。以导和气而灾沴消矣。国势安则乐生兴事。而民物富庶。财用足矣。非心格则知明德修。而大本中正。万几得矣。教化行则礼义廉耻修而父子笃兄弟睦夫妇和。而奸凶化夷虏服矣。灾沴消则日月星辰辑而四时序五运顺六气和。而变化行。生成遂矣。然则 殿下能为天地之心。而天地乃为 殿下之位育矣。德则有绥斯来动斯和之感。时则有曰晹晹曰雨雨之祥。安有今日灾害叠辏而危亡切迫之势乎。若以今日之所为。求今日之所欲。正所谓北辕适越。决无可致之理。愿 殿下留神加察。若以臣言为小有可取。则试而行之。至于五六年。未有其效。则臣当服罔上之诛而无所怨尤。昔鲁卫齐梁之君。不用孔孟之道。不免为春秋战国之庸暗。以贻千载万古一谈之愤慨。宋之列宗。宜其鉴戒。而亦不用程朱之忠恳。不百年而宗社丘墟。徒使后世之仁人君子。兴哀于衰草寒烟之外。发叹于坠编遗史之传。是皆狃滞近规迁惑众口。莫能为远大久安之计而然也。今 殿下之圣神文武。无愧乎尧舜三代。而孔孟程朱不世出。则其道德事业。载在遗经者。讲而循之。古亦可今亦可。有道亦可。无道亦可。而危可使安。乱可使治。臣安得不为 殿下试一言之哉。又况刍荛狂瞽之言。亦或有起发警省之理。伏望 殿下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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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僣易之罪而 垂仁采纳焉。则斯世幸甚。斯民幸甚。而圣子神孙。亦永万世无彊之休矣。若必曰道有污隆。不必泥古。数有治乱。亦可偕时。则是六经四子之所载。乃为无用之赘言也。若论已事。则太甲赖一德之训。以图厥终。成王受无逸之戒。以有成绩。第令夏桀而从谏。有如成汤之弗咈。商纣而有臣。有如周武之同德。则同归于图厥终有成绩。而必无有天命人归之举矣。伊尹所谓与治同道。罔不兴。与乱同事。罔不亡者。正谓此也。是知污隆在人。治乱非数。不审 圣明所见。以为如何。臣非不知人微分绝。言浅辞荒。必不足以耸动 天心。漆室嫠妇之过计。出于犬马不已之至诚。敢刳沥以闻不胜陨越屏息之至。臣窃伏念。此等议论。当世人心。或以为阔于事情。以其人所见卑小而器量浅狭。与古人意思。大不相侔也。书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此万世听言者宝诀也。而梏于利害之私。不见义理之公。忠言是逆。阿谀是逊。而更不求道与非道久矣。从能怨人。不喜反求。自乡人至于士夫。莫不皆然。此所以大道之难行者也。 殿下之浚哲文明。洞烛当世之弊。必能如坐幽窥明。处静观动之尽无馀遗。而究极变移之道。亦无不尽。然而尧舜之圣。亦不能无禹益之戒。愿 殿下更加三思焉。则愚臣之言。亦或有万分之一补焉。臣草茅微贱。鄙闇不识事宜。狂妄罔知忌讳。忤犯贵近。触冒 天威。无任震慑兢惶俯伏待罪之至。臣介清。昧死再拜谨言。
乙酉疏第三
通仕郎前 延恩殿参奉臣郑介清。诚惶诚恐。顿首再拜。 上言于 主上殿下。臣今以四书音释校正郎佐。猥蒙 召旨。食土为民。义在奔走供职。第惟。臣素患肠肚痼泠之疾。去六月。亦以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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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 命。道涂往来。适当庚暑。劳热引饮。脾胃大伤。水谷不化。心神昏愦。困顿床席。自今九月。虽幸得苏。风气渐寒。动辄呻吟。力疾长途。恐不得支胜。坐违 朝命。罪抵万死。而臣之所上言计。 殿下若以为是而试施于今日。则臣身虽在岩穴其效之有补于国家。岂但如往役于讲校句读之末而已乎。窃以臣遐陬蚩氓。 圣朝贱士。智不足以营生。才不逮于进取。唯幸有志于古人为已之学。审择而无叩竭之赖。脚踏而有墒埴之迷。年近六十。未有所闻。然而读书求益。未尝顿废。处静温寻之间。或有得于圣贤之言。而其有紧于人君之学者。则未尝不三复咏玩常拟奉献于 圣上。以效野人食芹灸背之诚。 天门九重。无路自达。纳言陈善亦各有职。用是泯默。自分含晦。得幸今日。臣伏睹八月十五日。 殿下震惧盗窃稷板。耸省帝心降格。下议政府。谕中外之 圣旨有曰。凡我大小臣僚。下至草野韦布。其各敷心腹肾肠。极言不讳。交修不逮。俾予一人。克享天心。母作神羞。臣虽至愚。伏读静思。有以见 殿下克明舜(海翁舜恐当作浚)哲。不自圣智之德。地负海涵。容受溪谷之量。亦以知 殿下引咎责躬。惕悔已往之泄泄。畏天敬神。振奋自玆之业业实非如近古人主。备故事循常规之徒然尔。臣不胜感激 圣意之所存。而当世利病。时政得失。岂如臣暗呆者。所能条举今疏。但以平日读书一得之愚。冒浼 圣聪。此虽若出于愚臣管窥之所见。其措辞大要。一本于圣贤之说。虽似阔于今日目前之近切。其万化枢机。莫急于天人之学。伏望 殿下母以为疏贱而废其言。幸甚焉。臣尝读礼曰。人者。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臣窃谓心全天地之心。气备五行之气者。人也。参立乎一动一静之间。能有以体天地之性情。宰五行之功用。范围其化曲成其物。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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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心为端者。以此也。臣请试详之。盖命元亨利贞而浑仁义礼智之性赋生长收藏而含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情。以元而生人。亦以仁而恻隐。以亨而长人。亦以礼而辞让。以利而收人。亦以义而羞恶以贞而藏人。亦以智而是非。则天地之心。即人之心。人之心。即天地之心。故天命所存。人能体认。人心所欲。天必矜从。所谓先天而天不违。后天而奉天时者然也。若夫水火金木土之为貌言视听思。以敬而休其徵。则雨晹燠寒风时若。春夏秋冬之为变化屈伸。以义而范其序。则山川鬼神。亦莫不宁。人心敬义之至。五行之生成以和。所谓抚于五辰。九功惟叙者然也。至于气化之笼统。节而四之。历象授时。地形之广邈。区而五之。因材修教。与夫纲常之有伦。礼乐之有施。何莫非天地之心而人之所以品节也。臣常思以为人人必具此天地之心。禀此五行之气。自生民以来。何其尽其心而极其德。养其气而充其才者。千万人之一二也。惟其气禀有偏正。物欲有浅深。致敬精义而浑天地之衷。协五行之秀者。间气之难遇也。任气徇欲而暴其端失其心者染习之。(海翁恐有脱字)是故。天之降生蒸民。必有首出之圣。命为君师。责以致教。而极财成辅相之道。使人人各尽敬义。莫不与能于天地之间。三代以上之君。未有不尽其职者也。夫敬则内直而能继天地之志。义则外方而能述天地之事。继志则知性知天而尽其心之量。近而纲纪人文。措处物理。远而阖辟消长之数。吉凶存亡之妙。智周而无不通。述事则尽性至命而极其道之大。以身则与时偕行而动无不感。以人则与德俱化而行无不修。徵焉而家国以亨。蛮夷以服。极焉而天地以位。万物以育。此敬义。人人皆可服之神丹。而人君之服。尤有大于人者也。其效之大。至于如此。而其造端。不外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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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一身日用彝伦之常。躬行心得之实。何则。皇建其有极而物各归其有极也。夫人有耳目口鼻心知百体之用。声色臭味饮食男女之接。自非生知安行之资。则安逸之态。攻取之欲。自不能无有。若上无道揆。下无法守。人私其心。家私其身。则荒怠放僻。以至于视听言动。谓非性命之理。纵欲侈淫。以至(海翁以至下恐脱于字)礼乐法度视为刍狗之馀。慢易而贵贱无序。君不君臣不臣。贪残而上下征利。国不国家不家。到底相将而天理灭矣。是以。古之圣王。莫不以敬义。躬先建极。以率天下者。姑论其最著而易见者。则武王克殷之日。访问箕子以天道。箕子陈洪范九畴。其大要。曰敬用五事。曰遵王之义。而举天下之物。无不会其极而休其徵矣。践祚之初。召师尚父而问焉曰。恶有藏之约行之行。万世而可以为子孙恒者乎。师尚父对曰。在丹书。王欲闻之则斋矣。三日。王端冕。师尚父亦端冕。奉书而入。负屏而立。王下堂南面而立。师尚父曰。先王之道。不北面。王行西。折而南。东面而立。师尚父西面。道丹书之言曰。敬胜怠者吉。怠胜敬者灭。义胜欲者从。欲胜义者凶。凡事不强则枉。弗敬则不正。枉者灭废。敬者万世藏之约行之行。可以为子孙恒者。此言之谓也。王闻书之日。惕若恐惧而为成书以铭焉。席前左端之铭曰。安乐必敬。前右端之铭曰。无行可悔。后左端之铭曰。一反一侧。亦不可以不志。后右端之铭曰。所鉴不远。视尔所代。几之铭曰。皇皇惟敬。口生㖃。口戕口。鉴之铭曰。见尔前。虑尔后。盥槃之铭曰。与其溺于人也。宁溺于渊。溺于渊。犹可游也。溺于人。不可救也楹之铭曰。毋曰胡残。其祸将然。毋曰胡害。其祸将大。毋曰胡伤。其祸将长。杖之铭曰。恶乎危于忿懥。恶乎失道于嗜欲。恶乎相忘于富贵。带之铭曰。火灭修容。慎戒必恭恭则寿。履屡之铭曰。慎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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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则富觞豆之铭曰。食自杖。食自杖戒之憍。憍则逃。户之铭曰夫名难得而易失。无勤弗志。而曰我知之乎。无勤弗及。而曰我杖之乎。扰阻以泥之。若风将至。必先摇摇。虽有圣人。不能为谋也。牖之铭曰。随天之时。以地之财。敬祀皇天。敬以先时。釰之铭曰。带之以为服。动必行德。行德则兴。倍德则崩。弓之铭曰。屈伸之义。废兴之行。无忘自过。矛之铭曰。造矛造矛。少间不忍。终身之羞。予一人所闻。以戒后子孙。臣愚以为此武王之所以为武王也。呜呼。千载而今。夫孰知敬义二字。乃为周家八百年基业之所以然也。怠欲二字。乃为后世乱亡相寻之所以然也臣窃以为推此而前乎万世为君之道。唯此敬义二字。后乎。万世为君之道。亦唯此敬义二字。而宋子论人心之说曰。未发之前。太极之静而阴也。已发之后。太极之动而阳也。其未发也。敬为之主而义已具。其已发也。必主于义而敬行焉。然则太极阴阳。具于吾身。而动静体用。必以敬义。为天地之心。为五行之端。亦舍敬义。何以哉。仲虺之言以义制事。以礼制心。孔子之言敬以直内。义以方外。其规亦如是而已。愿 殿下试垂念闻焉。昔洚水儆予。克勤克俭。而地平天成。万世永赖。雊雉孚命格王正事。而不敢荒宁。嘉靖殷邦。古之圣人。遇灾修省。而天眷神休。乃如此。伏望 殿下主敬而提省身心之豫怠。行义而范围事物之情欲。蓦直向前。如臣所言。则德盛而馨香格天。道达而和气率神。 殿下今日之所难。寡德有亏。何以修之以下十四事。将不动而变。无为而成。尚何忧惧勤恤之有哉。呜呼。世远人亡。道学不明。自秦汉以降。为君为臣者。徒以智力持世。瞢不知为人之实。而纵欲败度。天人一理。其敢遑恤。唯我 国家累 圣承绪。学崇天人。道尊性命。建学设科。育才取人。无非性分固有。职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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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则其为知天地之性情。赞天地之功化。可为(海翁为恐谓字之失)尽矣。 殿下嗣服之初。懋昭 先王之绪。修明学校之政取人不必科第。惟贤是懋。任官不必资格。唯德是尚。大小承弼。咸怀忠良。允治永赖。庶几可致。陵夷于玆。教养失道。取科无规。所试者纂组对偶。所讲者句读训诰。其于成德达才。蕴畜体认之本意。未尝有分毫致力者云云。(旧注大概同上条目故不书)臣之所陈。至于数百言。而其施敬之端。致义之方。有未甚切于 圣躬实践之紧。繁言谬说之中。撮要纲。昧死以献曰。怠莫甚于支体燕安。其视听言动。非敬无以复其礼。欲莫大于饮食男女。其口腹情感。非义。无以正其节。愿 殿下自闲居以至纷华波动之中。常若无射。亦保其于成仪之摄。痛省矜持。不使少有顷刻之忽。自日间以(海翁恐脱至字)幽独得肆之地。常若上帝临之。其于气血之动。深察刚克。不使少有毫釐之滥。紧紧守着。每每照管。则其用功下手。初若断续而久与心得。始焉战争而积与性成。其符验之著。非但洗心涤肠而清明在躬。志气如神。至于德之藏于身者高厚。而与天地同其化。业之施于事者广博。而与五行同其运。自不逾于矩。而凡有血气。莫不尊且亲焉。亿万年无疆之休。实自 殿下发愤敬义之日而始。惟 圣明留神焉。臣草芧微贱。忤犯贵近。触冒 天威。无任震慑兢惶俯伏待罪之至。臣介清。昧死再拜上言。(万历十三年闰九日初六日)
戊子疏第四
宣教郎谷城县监臣郑介清顿首再拜。 上言于 主上殿下。伏以臣草野孤贱。猥忝 圣朝擢进之列。自念章句腐儒。才不逮人。学非成德。无馀术可以仰效 天地父母容载曲成之恩。虽当伏节死义之难。执杖指使之劳。尚不可以生厌巧避。况作宰全(海翁全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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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字误)城。分外安荣。其敢不竭驽钝。以尽职分乎。第惟臣有情所闷迫。无贵贱一例大事。自不忍泯默。以蓄平生之恨。敢冒浼开陈。伏冀 圣明惟恕之万一也。(海翁惟恐推字之错)臣父时年。直当九十。元气已衰。景迫朝夕。而臣守二百里之外。非但定省久旷。音闻亦疏。探候往返。动经六七日。其间忧虑。自不得不煎迫。而每家使或至。惊惶变色。迎问其如何。知其安否而后心气稍定。以此积累。自二月到任。以至于玆凡八朔。而今则精神恍惚。胸膈烦闷。以致水谷不化肢体怠倦。有以坠废职事。一境受弊。义不可一日在职。而情有不忍。伏望 圣慈。特垂仁明。降旨斥黜。使之供菽水之养。终父子之欢。则臣谨当退伏林下。涵天地之大化。泳尧舜之沛泽。奉老晨昏之馀。得以讲究圣贤之遗经。又以臣之所闻知。诱引朋类之相从。使亦自知其趋向之方。而各尽其为人之实。以作成人才。则其于圣主仁孝文教之治。亦或少补其万一。而微臣忧国养老之诚。其亦可以两全矣。眇末贱臣。敢将危恳。干冒 宸严。不胜兢惶屏息横僣俟罪之至。昧死再拜谨言。(万历十六年八月二十一日)
戊子疏第五
宣教郎前谷城县监臣郑介清。诚惶诚恐。顿首顿首。 上言于 主上殿下。臣以草莽眇末以效尺寸之力。(海翁以效上恐脱无字)顾惟愚 臣读圣贤书。稍知廉耻。既未忍冒名自售。以累圣朝举措之宜。又不敢辄渝素守。以辱名教后获之风。是以。臣跧伏穷荒。感 圣主容载覆冒之恩。尚友千古。乐遗经切磋琢磨之训。自任孤贱。心绝利禄。不意抵此迟暮。又被奖拔。贪荣干进。则身失安分之乐。守志必退。则朝有违命之诛。处此二难。未知所适。唯将平日读。书愚得。敢渎 天听而冀其或有万一之报也。且以为臣之进而欲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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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在此。 殿下幸赐观省。若以为是。则 臣身虽伏岩穴。而太平风日。照临必遍。其与一国群生。同沐尧舜之泽。而无所憾于死日矣。惟 殿下天地之量。恕其僣越而容受焉。千万至幸。臣窃以为国家之兴亡。系乎世道之污隆。世道之污隆。系乎人心之淑慝而其机不出乎义与利之间而已。夫义者处物各当之公也。利者。便已自占之私也。谓之公者。天地万物。通古今无彼此之称。谓之私者。一身万感。限人已隔内外之名也。故公则以天下之聪明。为一身之聪明。以天下之好恶。为一身之好恶。私则以一身之见闻。非天下之见闻。以一身之是非。非天下之是非。公好恶则所存所动。无非当然。而子之事父孝。父之教子慈。君之使臣礼。臣之事君忠。以至于夫妇别长幼序朋友信。而施于家而一家为一心。施于国而一国为一心。行于今而有合于古。行于此而有同于彼。物各得其所而上下和顺。仁贤辈出。世道以之而隆。国家以之而兴矣。私是非则所存所动。无非自占。而子之于父不知所以为孝。父之于子。不知所以为慈。君之于臣。不知所以为礼。臣之于君。不知所以为忠。以至于夫妇无别长幼无序朋友无信。一家离而亲戚各有其心。一国离而君臣各有其心。便于已而不便于人独于内而不通于外。感无不偏而上下争夺。盗贼并起。世道亦以之污。国家亦以之表矣。故人之死生荣辱。国之废兴存亡特在乎义利公私之间而已。虽自以为贤智者。迷于欲而莫觉其非。况俗流之滔滔者乎。此不必人人而责之只在于人君之一身。传曰。一家仁让。一国仁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此之谓也。商汤以义制事垂统六百周武以义胜欲。肇基八百。而后世之为人君者。事不由义。欲不胜义。此所以乱亡相寻而不知其所以为戒者也。观今世道。已自无可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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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小之人。未见有讲明义理修治身心者。而一以宠荣声利。泄泄沓沓。为一生得计。而唯何以利吾身。何以利吾家。何以报吾怨。何以施吾嫌而已。是以。纵败礼而五教不明。欲败度而六逆方兴。人心之慝。国家之亡。岂必智者而后知耶。孟子所谓上无礼下无学。贼民兴表无日矣者。正此之谓也。愿 殿下试以此深省 圣躬。吾之所以存于心者。义耶利耶。如其义则涵养以存之。勿使有以杂夫便已之私。如其利则痛抑以绝之。勿使有以害夫天理之公。吾之所以施于事者。义耶利耶。如其义则与臣邻共力而成就之。犹恐有利害之或挠。如其利则自一身深察而克遏之。犹恐有义理之或悖。至于动静语默。无不如是。则德蕴于内。而所操者约。业措于外。而所及者广矣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观感风动之间。歆艳勉慕之诚。自有所不能已者。孰有不义而后其君者也。今日之人心世道。 殿下以为如何。臣之拙讷。心之忧虑。言不能尽其形容。事之危惧。文不能详其曲折。只以义利二字。敢渎 天聪。无任激切屏营之至。昧死谨言。
己丑疏第六
宣教郎典牲署主簿臣郑介清。诚惶诚恐顿首顿首。 上言于 主上殿下。臣以为率土凡民。道非身有。尚无可称。而猥被 君恩。则礼所敬重。故臣每蒙除授。辄行进谢而去就。则惟义所安。常以退伏为得。今亦蒙恩除为本职。惊惶奔走。来伏 阙下。稽首祗谢。因以平日所抱愚衷。敢敬惧以献。臣生长山野。性成伉拙。虽欲与世谐偶。而矫揉不得。分甘遁晦而呆无能似。唯有志于讲究经训体验身心。而迟钝朴鲁。虽未得为有闻焉。然而见识稍异于全然无知。历稽前古兴亡之已事。拟验今日危乱之兆朕。天之灾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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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人之消物之残。莫此之酷。而虑其变生不虞。祸之不测。则自不觉其体寒毛耸而将如何矣。臣虽疏贱。叨冒 国恩。则亦幸与于陪隶之末矣。犬马爱恋之良心。自不其体寒毛耸而效忠无路。惟思所以格天弭灾之道。亦非在下者所能万一。必自 圣。上留心尽诚以致其效。然后庶可得以有望焉故臣以明道德立大本为。 圣主略陈其说。以效野人食芹灸背之诚。如 赐省览。千载一幸之甚也。臣尝窃谓孔子之言。天理之发而万世之法也。其于大传。推易之理。以至于圣人之道曰。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又曰。天地设位。圣人成能。臣愚以为此可以见人为天地之心。而天地万物之位育。亦不能无与于人也。臣请试论天地之化万物之生。而推言圣人成能之妙。以及乎君师治教之道。惟 圣明垂察焉。盖自太极动静之始。以至人消物尽之极。其间有以三百六十为时。以十二万九千六百为日。以一百六十七亿九千六百一十七万为月。以二万八千二百一十一兆九百九十万七千四百五十六亿为年。而元化通贯。阖辟生成无须臾或停。此天地之化。于穆不已于设位之间者也。自天高地下之判。阳变阴合之化。其继善成性。动息之全数三万七百二十。通数极于二万八千九百八十一万六千五百七十六。而声色气味。各保太和。通塞昏明。各循其禀。此万物之生。有以具其所赋之能也。然则设位之间品汇之象。莫不有天命之性。宜若自循其范。自能其能也。但以天地无心而化。不言而行。彼梏于形气之私者。昏而莫知其所化。迷而自失其所能。唯圣人独得其清明纯粹之精而能尽其性。与天地合其德。是以。能通天地之化。模范而围之使不过能顺万物之情。曲成而无遗阙。所谓财成辅相以左右民者。此圣人所以成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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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人亦得以与能者也。所谓范围者。以大则气化笼通。分而为四时十二月。地形广邈。界而为四方十二位。使之律天之时。袭土之宜。与夫纲纪人伦。叙秩典常也。以小则出作入息。三百三千之节文。制外养中。四勿九容之逐目。无非是圣人以范而围之者。而曲成成能。亦在其中矣。噫。皇王之世远而圣贤之生久矣。茫茫之大。林林之象。各有以私其形纵其欲。苟无其主。罔克胥匡。惟天生聪明治之而民协于中。教之而人归有极。使之全其性尽其职。是知君师之责重且大如此。而其所以尽之之道。惟在致其反之之功而已。求之古先而汤武是也。成汤受仲虺之戒。而以义制事。以礼制心。则事在外而义由内。心在内而礼由外。节内外交相养而日新之功至矣。顾諟之德著矣。是以。其身之修则曰。不迩声色。不殖货利。而检之若不及。其量之大则曰。从谏不咈。改过不吝。而与人不求备。此其所以懋昭大德而垂裕后昆者也。至于周武则访天道于箕子。而敬用五事。建用皇极。夫五事者。五行之才而一身之用也。致敬而作肃乂哲谋圣。则皇极建而庶徵休矣。是以。其心(海翁恐戒脱之字)惕若恐惧者则曰。安乐必敬。无行可悔。而思忿懥之易危。嗜欲之失道。其道之藏约而行远者则曰。随天之时动必行德。而身其康彊。子孙其逢吉。此其所以无竞维烈。而启周家百世之垂统也。是则汤武反之之功也。而其受命之前。无传可徵。而考其受命年末。而犹好问自得师如此。则其平日所从事。必若是而已古之人君。不以天下之富贵为乐。而必以一心之存亡为忧者。何也。盖心者。上天下地所由以参三者也。身与家国所由以存亡者也。虚灵洞彻。万理全具。而万感由出。本无不善惟其气禀有拘而物欲易污。其于视听言动之际。一有不察焉。则本心亡而人欲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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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理灭而万事堕矣。虽欲长保富贵。其可得乎。必也操而存之。敬而直之。则人欲消而天理明。好恶公而是非正矣。其于处已接物。无所往而不适。以之于家。则宫闱之治。有关睢之德。无盛色之讥而贿赂请谒。无所恃而行矣。以之于左右。则燕息之侍。惮不恶之严。谨戴戴盆之戒。而接(海翁接恐当作威字)权宠幸。无所假而窃矣。以之于朝廷。则振肃纪纲。黜陟幽明。而任贤则不贰。去邪则不疑。使之位称其德。职尽其分矣。至于万几庶事。无一不得其正。而富贵之享。子孙之保。其亦万世而无穷焉。此古之圣王所以必兢兢业业。以一心操舍为忧者也。降自人亡政息。威势之风。智力之习。懵不知心之为物为如何。唯其私意谬妄。一以欺天罔人。为日用当然。而其身与国家之存亡。有不暇顾也。夫天顺之则存。逆之则亡。人或可欺。天不可欺也。盖天即气也。充塞两间。无少欠阙。人之生通身内外作息呼吸。无非气。犹鱼之肚里肚外。含吐潜跃。无非水焉。其无所逃乎气。亦鱼之无所逃乎水也心之思虑。身之动静。浑与天地之气。相流通而无有彼此。故吾心所存。天地已知。鬼神已窥。其可欺乎。知其不可欺而无射亦保者。君子之所以事天也。掩其不善而欲诈为善者。小人之所以欺人也。故君子之道。始于戒惧慎独而其扩充之妙。至于赞天地育万物。大哉圣人之道。位乎两间者。其亦神矣。子思于传道学之书首言天人一理。而其用功地头。深切于不赌不闻之时。莫见莫显之地。天不可欺。亦可见矣。而其圣神功化之极。深契乎夫子范围曲成之意。此可以见千圣相传。只在存省一心。而其道在于为天地立心。为万世开太平者也。愿 殿下察此愚臣之言。矜其沥血之诚。戒衰世私意谬妄之迹。致汤武反身以诚之功。一如道学之传。则 宗社以安。国家以宁。而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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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神孙亿万年无彊之休矣。 殿下若有为。则成汤以义制事。以礼制心。周武敬用五事。建用皇极。合凑将来。担夯一身。唤做大事。紧紧约束。大假著力。又能求访有道。与之讲求日用。推明义理。以资策励。则 殿下忽焉自尔移身换步。而日新之德。无竞之烈。亦与三代并驾。而为国家万世中兴之圣主也。臣请更详之。夫义者。事之规矩。处物而得其当然之谓也。礼者。心之规矩。循理而合其节文之谓也。事则物之感于外者也。心则神之主于内者也感于外者。万端而易流于恶。故守义以制之。则事无不当。处父子而尽其慈孝。处君臣而尽其仁敬。处夫妇而尽其和顺。处兄第而尽其友恭。处朋友而尽其忠信矣。主于内者。无方而易化于物。故致礼以节之。则心无不存。色不能蔽其目而其内安。声不能淫其耳而其止定。其言则重舒而无躁妄之扰。其动则顺理而无从欲之危也。然则日用万变。无一不得其当为。而心之管摄无须臾流放。事是成汤之事。心是成汤之心。而 殿下之道。亦为成汤之道也。至若敬则操持涵养底道理。五事者。貌言视听思也。建则立于此而验于彼也。皇极者。君德至极而为民表准之名也。夫貌体之见也而易以暴慢。言。身之文也而易以诞肆视或眩于色。听或乱于声。而思之虑于内者。或有所不得其通也。故主敬以操持。则貌恭而肃。言从而则。视明而远听聪而达。思睿而通矣。人之五事。天之五行也。而天人无间。故在我者既如此。则在天者亦顺。而日月星辰。雨晹燠寒。无不时若。而其德容之盛。即表准之立矣。然则敬是周武之敬。身是周武之身。而 殿下之德。亦为周武之德也。夫汤武。心代天意。身代天事者也。其道与德。既是汤武之为则今日之国家。即亦汤武之国家也。 圣心所运。天且不违。况人物乎。仁政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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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四夷来王。况邦域乎。今日之危亡。不费智力而自尔归于安全矣。噫。历代之君。徒信汤武之为圣君。而不用汤武反之之功。徒知时有古今而不知心无古今。坐视其沦丧而委之无如何是无异于甘自饥渴。以至于死者也。其可谓智乎。世皆自当时而视前代。则无不感恨。而还使后之视当时。亦如当时之视前代而不觉其所以然。甚矣。欲之迷人也。使人自以为圣智而实不知其昏庸也惟 殿下英明神武。洞古今而冠百王。当此携贰之人心。怨隙之世道。苟非 圣躬体乾之健。用离之明。安能扶持危迫。至于今日孚。愿 圣明勿以臣之微贱疏远而并与其言而厌鄙之。奋大男决大策。勿狃滞于近规。勿迁惑于众口。期以致效。千万幸甚。臣既以天人之理。帝王之道。为 殿下陈说。而言有所未尽者。撮其紧要以尽之曰。人者。天地之心也。君者。亿兆之心也。故人而致中和则天地位矣。君而克明德。则万邦协矣。盖天地与人。一理而均气。君与亿兆。同赖而均心。何以为则。夫太极之在物。犹月影万川而天以天地以地。人亦以是而人。则知其为一理也。五行之成形。犹规矩之制器。而天以形地以形。人亦以是而形。则知其为均气也而人以眇然之身。处至大至广之中。见其形象之不类。以为彼此不相开。而不知此心之流通无间。至大至神者。非如躯壳之有定形。至小至眇者也。若君之与民。以治养则治出于君而民安。养本于民而君享。是则同赖也。以好恶则饱煖之乐。饥寒之厌。有是身者。未尝有异。是则均心也。而君以尊贵之势。处至高至严之位。见其居养之分。绝以为上下有等威。而不知此心之欣厌无以异于亿兆者。非如贵贱之有定分而不相僣也。故夫子之言曰。民以君为心。君以民为体。心庄则体舒。心肃则容敬。心好之身必安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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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之民必欲之。心以体全。亦以体伤。君以民存。亦以民亡。至。哉言乎万世之鉴也。臣愚以为体之卫心。犹民之卫君也。心之使体。犹君之使民也。是以。身之安危。在乎心。君之存亡。在乎民。有是身而为其君者。其可不慎乎。明此道而大其心。抚天下犹一身者。圣王所以得众也。昧此理而私其心。万性不属已者。暴君之所以失国也。试以验诸历代。则,唐虞三代。尽其心之道。而全其体享其有者也。而桀纣则失其心失其享者也。春秋战国。表心之德而奔其欲者也。暴秦虎狼。亡其身而不知心者也。汉尚黄老。则虽不知心与体之所以相须。而巧其术抑其欲。不使至于纵也。唐出夷狄。则不知身之有心。而唯济其欲以假公也。五季怀乱之极。则尚何足论。而宋之有天下。视汉唐虽似稍优。不知义理之所安而斥黜程朱。不用其道。则其心存亡。其政得失。概可想矣。不惟君天下者之治乱得表如此。自公卿以至士庶。其家与身之成败荣辱。莫不由是心之存不存如何。而颓波流俗。滔滔若逝水者。而其屹然特立。超然独觉。以达观自反者。千万世千万人之一二。而惟 殿下聪明首出。何有于达观。勇智天锡。何有(海翁恐脱于字)自反。而其德威德明。亦足以畏服臣民。滔天之波。可使之回。横奔之欲。可使之遏。愿 殿下天旋雷奋。运招摇于紫微。率群下而归仁。则天地之化。万物之生。无非殿下圣神之功用矣。岂但斯世。抑亦万世之幸也。身心之妙。君民之赖。既如此。而今日急务之最不可少缓者有四焉。臣请得以条陈之。夫 王子。国家之贵戚。贵戚之所尚。一国信向。则国之政教风化。亦有所系焉。当择其学成道猷者。使之辅导。以涵养德性。优游礼法。为有所矜式于士夫。今之为师傅者。既皆平日句读词章之类。则果可谓傅德义者乎。学校。人才之府库。府库蓄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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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所施广博。当得其有德业人所敬信者。使之训迪。以薰沐道义成就器业。为有所适用于废位。今之为司成提督者。例多闲慢无所猷为之人。则蓄积人才。其可责乎。牧守者。民生所赖以安。邦本所由以固者也。廉谨刚明者。足以当其责。而今之为司牧。(海翁恐脱者字)非贪残则必昏庸者。什八九矣。为其民者。力竭供输。身失产业。以至飘转南北。无复顾虑乡井之意者。十居其半。其或苟安者。亦不为子孙长久之虑。国势危弱。民生怨咨。将无以为收拾矣。边将者士卒所仰以司命。彊圉所恃以捍外者也智信仁勇严者。可以堪其寄。而今之为将者。非暴悍则必谲诡。而超乎其类者。盖几人。为其军者。苦其虐割。逋亡编伍。仳离妻子。以至绝户单丁者。比年尤甚。而其幸存者。亦皆贪残老弱。设有缓急。必不得振其队旅也。然则世道之污。国步之屯。其将如之何哉。殿下之刚果弘毅。壁立流俗。拟古无伦。宜乎总摄纲维。整顿风教以复至治。而近年以来。又有饥馑疠疫。流离死亡。而盗贼窃发。胡夷侵陵。将不可以为国矣。原其失而求其故。则正以圣学不进而大本不立。学校不修而 储养失道。敦本尚德之风息而逐末玩华之习胜。遂至人才无由蓄。任官不得其器。以致政荒岁恶也。大抵国朝用人。不由道义经训。专在记诵词章之巧。犹汉专章句。唐宗声律。其于治道。有何补焉。臣愚以为 殿下先以汤武反之之功。期致实效。而又擢拔朝列及遗逸中。其学识通明有器量。其处(海翁恐脱心字)公正无私累。可与论道。可与有为者。置诸侍从之列。而 殿下日与之讲究义理。必于庸学语孟。以修明治道。必于诗书礼乐。以兴起敬劝。又使之各举所知贤能。不限朝野。不拘资格。试以职事。必先 王子师傅。学校司训。次列庶位。效绩者。随器进叙以奖之。其不谨者。退斥以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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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举得其人者论其功。不得其人者责其失。则人人自效其能。自尽其职。而庶事无隳矌之患。然则 王子进德而学校所养。无非适用。牧守边将。亦以次得其人。而民富兵强。本固邦宁矣。此皆在 殿下之一心。而不诚则难于累卯诚则易于反掌。 殿下何惮而莫之为也孔子曰。人道敏政。地道敏树。夫政也者。蒲芦也。又曰。德之流行。速于置邮而传命。朱子之言曰。民虽象。毕竟是一个心。甚易感也。臣愚以为天下之至广。尚尔易感。况此关方不满数千里之地乎。 殿下苟能有志于道而反身以诚。则观感歆艳之化风动响应之神。有莫知其所以然。而不行而至。不疾而速矣。 殿下近年以来。虽屡下询民瘼访人材之 旨。只是守古礼循常规而已。必无益于补阙。惟 圣学缉熙而大本既立。则体信达顺而动应徯志矣。伏望 殿下。勿以为迂远难行。勿以为事已无及。勿以为时有古今。而试以下手脚。千万至幸。臣孤寂山林。身闲心静。读古书验时事。观一乡占一国。则闾里艰难。军民怨咨。未有甚于此时。而危亡日迫。惟 殿下留心焉。臣以绝域疏贱。生乎圣王既没数千百载之下。将圣王之道于人心蠹坏之中。以效 殿下之圣明。而欲复明于 殿下之朝廷。其愚亦可见矣。而迂愚左见。分外之虑。漆室嫠妇过计之忧。诚不忍泯默。敢尽心腹。干渎 宸严。至于再三。其于狂僣不自量之诛。无所辞说。不胜兢惶屏息战汗待罪之至。臣谨昧死以 闻(万历十七年九月日)
 戊子正月初四日。下 备忘记答曰。观此疏章。得闻至论。良用嘉焉。前日亦曾疏陈。前后惓惓之忠。尤为可嘉。予虽不敏。当加体察。郑介清可升叙。曾闻有老亲以此不得供职云。邻近之邑守令除授。(海翁 备忘记下。即书 批答。而无备忘记辞缘观其文势则郑某可升叙以下。必是 备忘记而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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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误合于批答也。)
康寅狱中疏第七
囚人前典牲署主簿臣郑介清。诚惶诚恐。顿首顿首。 上言于主上殿下。臣伏以逆贼在当时。博洽多闻鸣世。而官至弘文修撰。虽智者。未能逆料为逆贼。况臣之昏庸。岂知其包藏凶恶。伪情饰冒。以厚诬一世哉。凡书辞。亲密则辞烦而无敬谨之意。相疏则辞敬而多称道。古今格例也。故陆子静禅学而万世圣门之罪人。陈亮杂王霸之学而非有可取。朱子初通书信。极尊敬称道。有若师友。至以老兄称之。薛士龙,何叔京。朱子之门人也。而朱子之初度书问。其称道责望。若将为从事焉。臣与逆贼书。不知其奸而称道过当。则罪在罔赦。而不相亲密。则见于书辞。而只其二度。则非交结往来。据此可见。而至于节义清谈之说。则臣读朱子语类三十四卷。子谓颜渊章解有曰。晋宋间人物。个个要官职。这边一面清谈。那边一面。实未免招权纳货。或引伊川之言。晋宋清谈。因东汉节义一激而至此者。朱子曰。公且说节义。何如能激而为清谈。或曰。节义之祸。在下者不知其所以然。而思欲反之。所以至此。朱子曰。反之。固是一说。然东汉崇尚节义之时。便自有这个意思了。盖当时节义底人。傲睨一世。污浊朝廷。少间便自有高视天下之心。其弊必至于虚浮入老庄去云。他卷又曰。后汉名节。至于末年。有贵已贱人之弊。又曰。节义之士。非其位之所当言。宜足以致祸。又曰。建安以后中州士大夫。只知有曹氏。不知有汉室。而考其本传。则太学诸生三万馀人。竞以臧否人物。非讦朝政相尚而自公卿以下。莫不畏其评议。屣履到门云云。故臣有所感而为之说。而非有他意于其间也。臣意以为节义根于人心之固有。而扶持纲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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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栋梁。臣虽无识。岂不知节义之有关于世教也。臣前日所著。读朱子之书。见朱子之论。因有所感。以著其东汉节义。晋宋清谈之弊而已。盖节义云者。明于义理而不蔽于利害之私。故其在平昔行于身者。既足以君明臣有。潜消祸本。逆折奸萌。而不幸遇患难。则不顾利害而能伏节死义者也。若夫东汉之士。其大义根于心。死生不变。则诚可尚也。而考诸本传而究其朱子之意。则不修职分。不务义理而污浊朝廷。高视天下。常以臧否人物。非讦朝政。竞为相尚。而自公卿以下。莫不畏其评议。屣履到门。则是乃学生而执国命也。陪臣执国命。尚可以亡人之国。况学生而执国命。其可以长保其国乎。正朱子所论节义之士。固是非其位之所当言。宜以是致祸者也。故臣窃取朱子之意而谓徒知节义之名。不知节义之实。则其弊或至于骄虚浮诞。卒陷于利害之私。而政不得其道。位不得其人。失措于几微之际。而将使小人。乘其隙而无以为国矣。故梁冀之弑质帝也。李固为相。而非但不能声罪显戮。反听命受制而隐忍焉。宦者之盘错也。窦武谋诛而自失先后轻重之序。卒为士类歼灭。国随以亡。此不务节义之实而然也。必也学至于明德。格致而知其节义之本。诚正而行其节义之实。则人道正纲纪立。虽欲伏节死义。自无伏节死义之患矣。臣之前日所论节义清谈。语意虽有未莹。其实有意于培壅节义之根本。而反以谓排节义。非臣之本心。而抱冤无所发明者也。臣今五月初二日供招时。遑遽未能详尽所著本意。故将死追达。渎冒天听。不胜惶恐俟罪之至。谨昧死以 闻。(此疏载于岭儒疏册中。而逸于本家文字。想必自在狱时流传叹。)
困斋先生愚得录卷之三
 祭文
  
大成殿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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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 万历十六年岁舍戊子二月甲寅朔二十二日乙亥。宣务郎谷城县监。后学郑介清。敢敬告于 先圣先师之灵。介清以千载后学。惟癖山野。计拙荣利。伏读 先圣先师之遗言。虽未得力。不敢以愚昧自弃。以至于白首矣。今者误蒙 圣恩。假守玆县。大惧不称。以辱 君 师。祗事之初。敢以诚告。惟 先圣先师之灵。昭临恳衷。使不获罪于民则不胜幸甚。谨告。
天德山祈雨祭文
维 万历十六年岁舍戊子闰六月壬午朔越十有一日壬辰。宣务郎各城县监郑介清。敢昭告于天德山之灵。湫吏既政不以德。无以媚于上下。以召和气。以致休徵。而当此方农。旱暵太甚。禾谷焦伤。百里疲羸。命将危迫。惟龙潜跃。亦安玆土。兴云降泽。白在之能。今乃斋被。敢叩湫坛。奠牲献币。祗荐微诚。顿颡屏息。恭俊嘉应。谨告
困斋先生愚得录卷之三
 书
  
与罗上舍以健(德元)(癸酉八月初二日)
某谨再拜书上。比蒙辱枉。稳叙心肺。细论今古。既慰瞻慕之诚。又深不鄙之惠。但鄙生其日言论。皆不得与寻常之类共说破。而其所以然者。只缘心服足下忠厚懿实。而诚有志于士君子之事业尔。伏惟足下默察是非而自取舍之。勿与人指点之。且入各有所受于天之正理。以为人则必也听天命循天理而后。可以得为人之实。听天命之道无他。只在读圣贤之书。行圣贤之行而已。岂可以无道理无学识。重爵禄轻名义之人言。而自背坏其所向守之志乎。不审足下以为如何。今因雨势。采得躬谢。罪恨罪恨。明日定启行(海翁恐■如字)前所云乎。再奉非便。怅仰怅仰。伏惟学业珍重。祗此不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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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罗君以健(甲戌三月日▣旧注此进访后致谢书)
访道求师。俗尚所耻。比者尊侍辱屈。以徒行于数十里之弊居。正所谓世俗所羞而君子所贲者也。非诚心好学之笃。虽父兄强之。尚不肯为。何能自决乎。介清之庸陋。非有道可师之类。而尚能如此。况于真有道可师之贤乎。于此足以占足下将为圣贤之归矣。不胜钦贺。夫圣贤之所以为圣贤者。以爵位乎。以道德乎。古今所谓学者。莫不知圣贤之所以为贵。爵位之所以为外。而终不免于浮华之习。利达之求者。只是于格致之功。到犹未尽。而义理之分。见不真的也。若能博经传而质师交。穷义理之源而知好恶之实。不啻如黑白之彼此。则其于日用之间。应接之际。为是而为之。为非而不为之。能如吾心之所欲而耳目口鼻之官。一皆听命于心之官矣。如是而非圣贤而何。呜呼。世之学者。有几人能如此乎。介清于足下勉之。不审足下以为如何。言不尽意。祗此不备。
简罗君以健(乙亥正月十五日)
千万虑外。得承手缄。奉阅再三。感慰良深。惠来物味。义不可挥却。拜受谢焉。所示 国忧。足探尊侍之所蕴。钦叹不已。来喻所谓近悟进学之始。专在收放心。可知高明之学。将大有为。慰幸慰幸。为学之道。惟在将敬以直其内。行义以方其外。若内面虽直。而外不方。则或流于清浊无所失之弊。外面似方。而内若不直。则其为用心。专在利害之间。不足言为学矣。须是内外挟持。念起于私。则以敬攻之。事流于过。则以义正之。循循念念。日复一日。照管身心之所念为。是敬是义。否则自然得到资深居安之地。而欲罢不能之乐。终归吾身矣。不审足下以为如何。不知何日奉拜细论乎。临纸增怀介清亡妻葬在二十日心事纷扰祗此不备。
简罗君以健(丙子四月▣旧注正月。以会读謮书在山。以此戒之。)
凡坐穷庐。感时思苦。方兴叹而郁纡。恨诉心其无与适情。于时奄阅垂示。宛若对仪范而写鄙怀。十分苏慰之至。人生天地。所参者心。尊肯念诸乎。于万企祝。
简罗君以健(丙子八月初四日▣旧注有以僧达山木庵空虚。欲为书堂者。故先生有是书。)
前所论以僧舍为讲堂。初若稳便。再思之则其意思气象。殊不好者非一。虽曰僧舍。彼不肯而我有之。强占便利之气象。集众施而勤搆。无一功而晏处。腼无廉耻之意思。况其移置佛像。大为主张之气象。将为养家以正之地。而先示不正可乎。想君子之行事。必不如是之苟也。不审尊意以为如何。前日垂问。率易妄对。故追及之。若此之论。人必迂之。幸勿挂人眼。(海翁此书重出而少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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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罗君以健(丁丑十二月十六日)
论怀讲学。至于连日。而瞻想春恋之怀。反有甚于思而未见之日。是知相爱之深而自不厌其并游之乐也。于焉擎书。示意亦同。感荷不鄙。某到家依旧耳。别告以恭。气力今如何。十分调护。以慰友朋之怀。千万幸甚。
简罗君以健(戊寅二月二十七日)
雨霁气清。花柳风和。此正一二同志。游赏时光之峕也。而势相分离。人事可伤。士生天地。任重道远。而充其责。只在弘毅。似不可以謏闻优游。以至暴弃。伏望尊侍发愤勇进。实用其功。为他日盛德大业之君子。千万幸甚。
简罗君以健(戊寅三月初三日)
踏青佳节。正好一二同志。论心讨怀于花山柳堤。以发其浴风咏归之气象。而无便适情。各自伤叹于一方。良可惜也。人生天地。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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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者仁义。伏望尊侍。坚其所操。以全天与。千万幸甚。
简罗君以健(戊寅三月初九日)
敬奉手翰。仰认尊侍为人谋之忠。尤笃于鄙人。不胜感戴之至。而昨日指挥警拔之力。自夜达朝。欣感叹服。不能自己。因仰来旬。欲游赏淑气于燕川。尊若许可而无他故。幸与之偕何如。祗此不备。
简罗君以健(戊寅三月二十三日)
向也得幸。同赏春山。窃伺其尊侍好学亲友之意。每发于色辞之间。退而静思。不胜敬叹之至。今承贶书。谆恳益深。不遐愚鄙。感荷十分。莺啭清和。随便且往乎前赏之地何如。伏惟尊照。谨此不备。
简罗君以健(戊寅三月二十八日)
言念方剧。手问忽到。开缄审阅。感荷难喻。嘤鸣求友。春服亦成。聊与一二同志。傍花随柳。玩物适情。其乐如何。鄙人之愿。高明之契。幸莫大焉。定发初四。乐哉偕行。
简罗君以健(戊寅七月二十七日)
孟秋阴湿。伏惟尊候佳摄。考阅精密。鄙生碌碌如昨。无复可言者。而窃念尊侍迩来看朱子之书。优游富言盛德之场。而得处心修己之方。以自做真实工夫。勤慰勤慰。向闻天威激薄于原庙乔木。山野之人。亦未免有过计之忧。而怵惕于怀也。欲上应 旨之疏。而幸赖诸君子之力。获离妄作之罪。深谢厚恤。向晦天末。瞻仰斗极。招摇指酉。讲学惟宜。谨此不备。
简罗君以健(戊寅八月初五日○恐公为都掌议时书也)
伏承示喻。玩阅再三。足见尊侍高识远见。深得事情之当。不任叹服慰喜之至。然于鄙意以为好善恶恶。天下古今人人所固有。因其公论而斥恶惩后。责在于一乡之执纲。岂可以无知之怨而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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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公论乎。但未知其罪之轻重当否如何耳。七日之会。介清之意有所在。而尊侍之意。正而且严。愚安敢容喙于其间哉。但为(海翁为字恐衍)介清为尊侍所辱知久矣。心非木石。岂无爱服祈望之诚哉。当俟后日。仰吐万一。谨此不备。
简罗君以健(己卯十一月初四日○旧注此问书答札)
仲冬风威此极。窃惟念侍候若何。深以为恋。忽奉手示。仰认动息佳福。眷恤愚鄙。慰感双至。城南书舍之行。介清非厌恶其取舍。以致毁誉。但顾吾身。非司马非教授。偃然到试官之次。殊无义意。玆所以辞避者也。至其取人之方。则愚亦不知其如何而善择。但谓幼稚之童。其于容貌辞气之间。不习其文饰而殆出于中情。此一可取之验也。而讲读之际。语音开朗。问对之时。神气英明者。亦不可弃也。大抵僻乡风习。将驯致可观。专是尊侍扶护奖掖之力也。千万强策。幸甚。介清亦时往教诲。以广尊侍惓惓之美意也。
简罗君以健(己卯十二月初八日)
某谨再拜上覆。瞻跂方苦。忽披手示。仰审不许一枉。惘然如失。无以为怀。惟羡稳处山房。所造日深而已。应科之业。不外孚理明辞贲。何须两用其功。至如得失。则虽高才明智。犹付之气数尔。非可以力求也。伏惟尊誉。
简罗君以健(庚辰闰四月十一日)
介清再拜言。夏律属闰。清和面热。伏惟乐群庠舍。论学就益。日进万福。介清孤寂遐荒。奉亲粗安。外他无足可称者尔。前此贵使之还。得奉手牍。仰探馆候宁福。能无漾于得失。叹服学力之优如也。此中诸友。欲讲性理大全而待尊侍共之也。不审意谓如何。日企车音。窃惟念群君与处。从违是非。取舍利害之介。(海翁介恐分字之误)虽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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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智。苟且因循。自不觉其骎骎然怀心术误知见。以自表其所立之志。而化其流俗之。靡靡矣。愿高明更加深省。壁立屹然。以为他日行道之基本也。千万切恳之至。馀不备。伏惟下照。
简罗君以健(庚辰八月初五日)
敬承手简。仰认眷存愚鄙而兼审好古不倦之意既感且慰秋序属仲。天宇清廊。伏惟熟讲圣贤书稍察天人理。完养其道义之公。痛克其利害之私。日用应接之间心无趋避。事无低昂。而直前当当之中。勇进巍巍之德。以期望圣贤之事业。千万幸甚。伏惟尊照。
简罗君以健(庚辰八月十一日)
再拜言。夜来息养。所得几何。鄙人静卧。自数八日至十日。应接言语。无一不非。而厥终为人所劫。则非人劫之。乃自取劫也。深欲始今日奋惕改度。求所以为人之实功。本禀甚䮕恐未得也。叹羡尊侍元禀善良。学力有进。少无激愤之思。而自多含容之度也。切望点规鄙人所作过恶。使之痛省而迁改。则平生之恩。其可量乎。伏惟下照。
简罗君以健(辛巳正月二十五日)
某再拜言。春令属孟。风日尚寒。伏惟尊履动息佳福。学问有相。鄙人衰飒如昨。无足可言者。烦恐昨郑上舍克清。历屈陋居。论及乡约居接事云。前日之择偏狭。不如广取有将来群居薰养。某亦自思之则广取诲养使之将就。乃其公共之心。又闻直月金君逢侍之言。则亦符右计此等评料。不知于尊意如何。尊侍自度。若无甚害。从初择数分左右居接。使之相观较进。以养不才而才之。其于德业相劝之意如何。且以为计料其分数之多少。供支之难易。而失其物情于一人之主张。莫若精察其义理之当否念虑之公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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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得其便宜于合口之公论之为愈也。切望熟察见喻。幸甚。吾辈将解约正。不须致念。然已迫之事。不可不处置。敢烦达。伏惟尊照。
简罗君以健(辛巳九月初三日)
介清谨拜言。秋令属季。霜露气。清伏惟寻履起处佳福。仕进。有相鄙人碌碌林不。奉亲粗安尔。八九月。再得手翰。仰认不遗。感极感极。示喻求教。愚亦昏庸。与年俱深岂有所得。可指引高明。但以遇事接物。每每着精神照管。不随物流去十六字。为尊侍诵言。若涵养未全纯。则事已后悔常多。惟千万猛省紧着。幸甚幸甚。常常照管则庶乎有望尔。伏惟尊照。谨此不备。
简罗君以健(辛巳九月二十二日)
介清谨拜言。维暮之秋。时候肃爽。伏惟动息佳福。仕进有相。鄙人疏庸如昨。奉亲粗遣尔。前此凡三次奉阅手翰。知所眷恤深厚。感荷十分。向一修答附便。未知领过否。所仰恳。常以任重道远为忧。而勿以外境会心为乐。章甚。然读书未能精察所蕴。则亦未知其所忧乐之实。而终归于依违是非。无可据守之地矣。不审尊侍近日所见如何。伏乞慎重。以慰友朋之望伏惟尊照。谨此不备。
简罗君以健(辛巳十月十一日)
介清谨拜言。维冬孟令。时候寒肃。伏惟馆履动息佳福。仕进有相。鄙人迂愚傝飒。唯奉亲粗遣耳。窃想。尊侍事贤友仁。见识日富。区区慰幸。盖不胜喻。所恨尊侍涵养浸灌之力未完。遽作游宦之身。其于讲学明理。必不能专力。伏乞深察痛省于日用酬酢之间。知其为天理而力行之。知其为人欲而勇绝之。不忘滴冻壁之志。且勉其仕优之学。以滋其方物出谋之智。期以大成。幸甚幸甚。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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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凡四次承翰。所答只二者。性甚疏懒。且未易归便之逢。通解意马图。感领。伏惟尊照。谨此不备。
与罗教官(德元)(辛巳十二月初八日)
某谨拜启。季冬寒冱。伏惟讲说气力健富。兼修饬仕进。俱得吉庆。鄙人守拙林丘。奉亲粗保尔。想惟高明并游群英。所得日富。歆叹歆叹。归觐之计。定于何月日。一对清仪。深有企焉。近日洛中风习。所尚何样。窃惟尊侍警拔特立。不与滔滔。幸甚幸甚。大抵虽善其所为而心有计度。则苟且从违之际。自不觉其渐流于济私之弊矣。不审高明之见谓如何。伏惟尊照。不备。
与罗教官书(壬午元月初十日)
某谨拜复启。瞻恋之极。敬奉手翰。备审尊履动息万福。供职无愆。区区慰幸。自不胜喻。且其来喻之云。皆自实做中知其难易生熟之调而发也。深慰所大望也。谢遣闲宾客。穷讨古圣书。以偿远大之志。千万幸甚。惠贶黄笔。足见眷念之厚。殊重殊重。馀在奉讨。不备。
与罗教官书(癸未二月初四日)
某谨拜上启。比来问闻两阻。深用叹恨。得拜贻翰仰认尊履祥福。仕进有相。又不遗愚鄙。眷恤勤至个中慰感。无以为喻。鄙人疏庸如昨。冒谤在校尔。来喻谓解官来归。于儒者任重道远之责。诚所当然。若来归而不能着实做工。悠悠度日。泛泛下手。卒归于半上落下之域。则反不如许身奉职以少试平生之志。似亦无妨。惟尊审处之。第虑诸贤知旧。稍稍夺志于利诱之场。而某亦未免。深可惜也。春末脱归林下是计。而孤独无相从。可笑此生之无与也。伏惟尊照。不备。
与罗教官书(甲申三月初八日)
某谨拜言洛城暮春。风物繁华。伏惟。尊侍薄宦侨寓。千里乡思何以自堪。惟望笃实所业。得售别围。将以大展蕴畜。致力世道。区区至祝。财匮民贫。兵食俱耗。不知斯世将如何。鄙人碌碌如昨。奉老粗安尔。尊再从弟罗君德用。父母俱表。而月初一日。身又化去。行路闻之。尚且悲恸。况吾尊敦睦。何忍痛哭。炽。染方酷。谁敢敛袭。唯宋君济民收殡无畏难。敬服敬服。伏惟尊。照不宣只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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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罗教官书(甲申三月二十四日)
某谨拜启。春令已谢。清和序续。伏惟尊履。节宣佳福。仕进有相。鄙人保顽如昨。奉老粗安尔。前此承书。备认近来着实向里工夫。读至近思。所造所得。想惟曰新。不胜欣慰倍常之至。更愿笃实刚毅。壁立万仞。不为利害所摇。幸甚。第惟抵此地位。非言语所能勉要。在敬五事慎九容。而讲学以明理。守天理去人欲。毋有或欺。不审高明以为如何。鄙生近亦以此策紧。而衰飒已深。未见少效。穷庐叹惜。不能自下。贶来药物业柄。多感厚恤。伏惟尊察不宣只此。
与罗教官书(甲申十一月七日)
某谨拜言。仲冬寒冱。伏惟尊履动正时宜。仕进有相。至祝至祝。读书明理。得古人心。循古人迹。惟千万策励。勿为滔滔者流。吾辈多以习非容世为时中。而好古守义为怪底事。日失规矩而无人当得大事业。忧悯奈何。鄙人近读论语。深究古人为学之大义。方知此生未免为半生半死之虫。俯仰天地。心胆堕地。花川资禀。世不易得。而亦未免有染习之害。愿相观相戒。期必得夫古人为已之学。而用扶护世教。区区之望也。书不尽言。只此。伏惟尊誉。
与罗教官书(乙酉二月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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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读书以求古人心。知天理人欲之所在。笃实守着。勿为外诱所引动。千万幸甚。某向日在 朝十五馀日。自不觉其心之放舍。近坐为上。追思所失。愧惕寒心。无以为怀。益知读书不可不急急也。夫读书须是熟玩。与心口相副。乃为有益。路中忙迫。草草不备。
答崔监司(应龙)(丙子五月二十八日)
即日伏蒙赐书。谨审相公患肿。仰虑无任。前此承辱答。仰认相公坦怀虚受。不以为忤。乃是相公之犬度。能包蒐纳妇。而好察迩言之德也。不胜景仰之至。下惠鍊纸。捧领感荷。但虚受非分之货。至于再三。益愧无效。唯望相公为一道民生所瞻仰。施措千万慎重。瞻拜无便。后切私仰。
答崔监司书(丙子六月二十日)
向蒙示喻。拒以衰颓不能承当之托。窃意寸▣撞钟。理宜无感。反以求之。愧悔煎迫。千思万虑。策无可追。然犹爱有为之诚。仰高明之切。未尝不往来于心也。今承望外之书。仰审眷虑。始知前日之拒。非实拒之。乃贤而自不贤。能而自不能之谦也。不胜喜慰叹服之至。志气固无时而衰。深为相公勉之。
答朴思庵书(丁丑二月初一日)
前此伏窃念丞相国公强勉心颜。权度艰危。夙夜精力如何。瞻想悯慕之至。而即日伏蒙赐书。仰认眷存。兼受臈剂。区区感戴盖不胜喻。又因李公某之称道。谨审先生处静观动。精义豫外之意。足以占吾道之亨也。自不觉其惊叹摧缩之至。后生某浴乎德波。风乎下风。优游山野。时与一二学子。穷讨典训。以粗遣岁月尔。千里瞻仰。末由披承。徒切下诚。伏乞以时深为世道千万自受。
上李鹅溪(山海)(当是戊子年书也)
困斋先生愚得录卷之三 第 409L 页
贱生郑介清。谨再拜言。窃以季夏之令郁炎方酷。伏惟吏判相公。宜时起处。神眷万福。以至履正布公。茂对 明恩。弘济艰危。使和气方畅。体徵备至。区区祝仰之私。自不胜喻。介清孤贱馀生。误蒙相国陶镕奖拔。超授非据虽极愚庸。心非木石。岂不感激有动于中。而尽心供职。以效恩顾之万一。第惟疏迂蹇劣。守此残弊。军民困瘁。官库板荡。自念无少庇补。而徒费公廪。且老父时年九十。未忍远离旷省。彼此相恋。将欲罢归林下。供菽水之养。读古人之书。是贱生不容已之衷曲。而向以此干渎左右。自念僣踰。深惧黜斥。惟相公优容赐答。谆恳纵臾。若将可与语者。贱生何人。有此遭遇。自不知所以称效。而惟感惧益深尔。介清又有贱恳。敢干公听。冀有以垂察焉。近来人心淑慝。𠰧步享也。相公以为如何。窃惟以相公之公明坦怀。当 圣主之恩眷隆重。其于斤两取舍。一以人之贤否。不拘时之彼此。则 圣代贤能皆。容于地负海涵之中。而程明道并用熙礼之心。得试于吾相公之手。洪造覆冒。舆情欢洽岂但一时之幸。抑亦万世之休也。猥蒙知遇。敢此布达。不胜屏息俟罪之至。
上李鹅溪书(己丑三月十七日)
窃以季春之令。淑气和畅。伏惟左相国公。宜时动静。荣膺 圣眷。弘济艰危。神人协相。鼎茵万福。贱生日夜之祝。只如此。无他望尔。伏念。相公以育德重望。进位台躔。此正纳约启心之秋。亨也致泰之兆。遐陬贱生。尚亦拭目竦耳。将观听太平之风色。况 圣上惕励之诚。有识。伤时之怀。其有望于左右。为如何哉。第惟人心不如我心。做时不如说时。而时势之危。正如尽载之船。遭逆风于苦海涌涛之中。未知相国将何以善为后耶。人才。国家之元气。而储养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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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民生。君相之命脉。而愁怨迫天。由今日此样规模而济今日此样艰危。犹推波而贴澜。纵风而止燎。终必陷于水火之中而自毙其身而已。以贱生疏谬之见。则振作士气。以整顿纲纪。爱养军民。以固植邦本。此诚今日第一良图急务。而其道只在讲明义理。作成人材。以之淑人心。扶世教。而正朝廷治郡县已其施措。则捀公卿中有道义可信服。有才德能管干者一人。以掌其学校之政。而延访中外有学行器量者。聚于国学。使相与刮劘切磋。明道学体身心。修德行验日用。而举其学成德尊者。师于国中之学。以导国子。次以分教四方之学。以率乡士。则观感之间。自不得不与之化。而亦有不必待文王而犹兴者。然则人才蔚起。而格其非心。有其人矣。燮理阴阳。有其人矣。宣力股肱。有其人矣。而 国家之元气以壮而外侮不得以侵。命脉以厚而历年长远矣。愿相国幸于经席都俞之际。有能以至诚。感动 圣心。逐件试施。则 明良际会。同享太平之乐。而相国之风声功烈。亦永万世而有馀庆矣。不审台意以为如何。贱生虽至愚。岂不知以相国之深识远见。已熟誉当时之弊。而其所以处之之道。若观火然哉。感蒙知遇。念无所效。敢因修庆。干冒左右。不胜屏营待罪之至。
答罗大之书(丙子六月初八日)
引领之至。谨擎示喻。远审贤侍诚切学问。何慰如斯。但其执不固悔日积。只是明善未透。而持守不固。只管读书讲明。深知天理人欲之分。如水火之不能相容。则自无此病矣。不审贤侍以为如何。伏惟尊照。不宣。
答罗大之书(丙子九月初八日)
难看近思之喻。足以见用意之笃。钦慰钦慰。但其义理精微。不可
困斋先生愚得录卷之三 第 410L 页
突破。潜玩日久。讲磨功深。则自有见得。先儒之言曰。近思。四子之阶杼。则读在四子之前固也。但其言出于四子传注未备之时。今既传注简切明备。贤侍之意。亦可谓得矣。但功已半矣。更勉如何。工夫已熟。则危坐不难。生则不免强持。最妨羸惫。长者之禁。亦未为失。然心好之。身必安之之意。亦不可不知。
深入山林。在他人则甚未安。而在贤侍亦可。
贵贱贪富。死生寿夭。犹春夏秋冬之不易。清浊偏正。智愚贤不肖。犹阴晴风雨之无常。孔孟之贫贱。桀纣之富贵。颜子之夭。盗蹠之寿。是不易之命也。汤武之反之。太甲之克终允德之类。是无常之气。不易之命。不可变也。无常之气。可以变也。故经曰。富贵在天。死生有命。又曰。惟狂克念作圣。盖清浊之气粗。厚薄之命精。亦如水之浊者。可以澄治。而其味则不可变也。清浊有形而味则无形。有形可变。而无形何可变也。(海翁此论已现第一卷命数说。于此重出而少有增减。)
答罗大之书(丁丑三月二十二日)
浴沂暮春。傍花午天。思与佥尊同赏时光。共讨经义。非不夙切彼此无便。末由遂愿。而松斋坐寂。徒增瞻慕。忽有手翰。记念恳笃既感不鄙。又慰驰跂。来喻妖变。闻其公论孔彰。是非归实。岂有混疑之理耶。书斋之役。讫在何时。愿一趋拜。稳吐阻怀。兼看佥尊规董之制。深切深切。惠贶石鱼。感领厚意。
答罗大之书(丁丑四月二十二日)
景慕佥尊笃学力行之志。思与相观。未尝少弛。日月云迈。竟不得遂。人事可伤。少壮无几。伏愿佥尊。更加若不及之功。参三此身。任重道远。恐不可拘细务而弛大志也。不审佥尊以为如何。馀祝顺时加爱。伏惟佥照。
答罗大之书(丁丑八月初九日)
某再拜覆。瞻仰之际。获奉贻帖。备审迩来侍。欢庆福兼全深慰且感。示来时文。华若天葩。而理亦载焉。何患不售。居今之世虽富道义。非由科第。无以试于行。贤侍之计得矣。但道义非身有而径出捷焉。则满腔子浑是荣利。其不为为已之仕者几希是则可忧也学颜学志尹志。世谁其人。责人则明。反求则暗。此所以为学者言行不相副之通患也。贤须痛省。不以已之鄙于人者反为人之鄙于已也。千万幸甚。
答罗大之书(丁丑十二月二十二日)
伏闻尊慈闱失摄伤和。以致忧勤。无任惊虑之至。岁律向元玄威尚负。伏惟尊体顺时万福。向学志笃。将与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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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罗大之书(戊寅正月初四日)
某谨拜手言。呈度既周。气序属元。伏惟尊侍茂膺福庆。门庭上下。以次顺吉。某疏陋依昨。只添贱㱓尔。和气渐畅。想应枉屈在迩。瞻企斯切。只此不宣。
答罗大之书(戊寅正月初四日)
某谨拜言。引领瞻企。忽奉手翰。仰审不遗。感荷无津。但其会期似阻。叹悯良深。春令向和。可于读书。切望留念。士君子所大欲。莫如成德。千万努力。贶来美味。甚合亲口。深谢闪极。
答罗大之书(戊寅正月十日)
伏蒙赐书。仰认尊侍欲以豪健之气。变为真积之志。将见其勇进奋往。直超圣域。不胜慰贺之至。春和倘得一侍左右。何幸如之。瞻企瞻企。
答罗大之书(戊寅二月初吉)
困斋先生愚得录卷之三 第 411L 页
窃以春和渐畅。伏惟动息万福。荣缮顺吉。向得枉临。讨论未洽。日夜之念。自不能舍。所议刊经。势甚不易。与进弟更商以定。俟他日传达方伯是计。伏惟下照。
答罗大之书(戊寅三月二十五日)
春令迫暮。物华畅繁。伏惟侍候万福。学履有相。鄙人跧伏穷山。疏庸如昨。而时与一二学徒讲讨古经。以度遣日月尔。不知何日。更对风仪。细论心怀。郁陶斯极。近再奉手示。仰认尊侍志笃圣贤。功专进修。沈玩经籍。着实日用。以求必得。夫性命之全。是乃所谓古人为已之学。不胜敬叹慰悦之至。所谓关户端坐云云。深得为学之方。甚善甚善。但其审问明辨。非朋友讲磨。不得。时就有道正焉亦未为不可。先经后注。先师之训已明。更何疑焉。大抵贤侍之资禀刚明。所见日进。畏慰俱极某。贱丈夫也。心中所存。身上所行。无非求闻计获之私。潜思默虑。未尝不敛然愧怍。少无类人之心。是以稍见贤于己者。不觉其柳心下首而敬貌之。况如贤侍之高明可畏。其敢自大而妄尊。以待后生之礼待之乎。此所以礼欲勤辞欲恭也。幸勿怪焉。馀怀难尽。只此。
答罗大之书(戊寅四月十三日)
莺啭清和。伏惟尊履佳福。营造有相。向蒙赐问。在外未酬。私恨焉穷。奉阅垂示。悉审尊侍容耐烦苦。对卷无暇。衰朽之望。似有缺焉。愿善措速啚就学。佳甚佳甚。惠来生鳆。感领厚恤。
答罗大之书(戊寅六月十二日)
老火候浊。阴湿亦剧。伏惟学履佳胜。动息休吉。营造功役。今如何措为。想已(海翁已恐以字之误)心烦气耗。不专做业为忧闷。深用虑仰潦甚路险。披叙无便。徒增驰恋之至。所望秋凉尚迩。当以读书
困斋先生愚得录卷之三 第 412H 页
为急务。千万幸甚。耳目聪明男子身。何曾甘与草木腐。惟贤侍深省焉。馀不敢烦。
答罗大之书(戊寅七月十九日兼通示罗以健)
前此承书。具悉厚眷深荷荷荷。窃惟。居敬以涵养。读书以讲义。穷物誉理。克己践形。循循有序。进进不已。极在我之德而蕴可行之业。达则赞化育物。穷则乐天知命。此非所谓大丈夫之事业乎。身既丈夫。心亦丈夫。深有望于吾二三君子也。若夫流想于求闻计获之私。而外示威仪。则人或可欺。天不可欺。深可戒也。固知贤者之必无是患。明友相戒之道。宜若是也。伏惟垂察。幸甚。
答罗大之书(戊寅八月初五日)
秋雨阴湿。伏惟尊履佳福。日者之进。得蒙容接。少露愚衷。而坦怀虚受。略无自贤之意。归来静思。不胜敬服之至。天渐气高月清。会契讲义。不其时乎。迨深颙企。只此不备。
答罗大之书(戊寅十一月初四日)
阳复于泉。气肃于上。伏惟尊履佳福。志气日厉。鄙人疏庸依旧。他无足道。常拟一进。披写下怀。而迁就迄今。徒自悯郁。
答罗大之书(戊寅十二月十七日○自此以下。间有兼抵第德润公者。看本书可知。)
驰恋之极。忽展手缄。具悉稳做所业。休处山房深慰所望。来喻之云读易太早。固是。初谓大之贤侍。沈静有馀而格致功欠。故使之讲明。以救其偏。而后当有所指引也。今二贤之读。只费力于文句之末。无复有涵泳义理之实。如此而读书。门虽小大书。亦无所益。况易乎。此皆鄙人谬误之见所致也。开春 会。当讲中庸为计。高明之意以为如何。所论未子圣与贤。则固非后学所当妄议。然有一言。朱子尝论孔子曰。天地间甚事不理会过。若非许大精神。亦
困斋先生愚得录卷之三 第 412L 页
吞许多不得。愚谓朱子之绍道传统。继圣开后。亦非许大精神。不得也。大抵四书章句。论圣贤心术之妙。可见其朱子之为圣人也。非圣人。其何以知圣人之心如此其明且尽也。日暮人忙。不备只此。
答罗大之书(己卯正月初四日)
招摇指寅。气序属泰。伏惟第二第三两贤侍神相孝悌。百福俱臻。进德修业。与阳偕升。某伏庇无𧏮到家。而老父以官爵为荣美。若劝从仕。固陈不遂。是乃为子者。未能谕父母于道。自罪自恨。不胜悯极。夫从仕之不可。思已烂熟。决不能从令。唯谢 恩一事。上而重 君之赐。下而慰父之望。其于情义。似无大害。姑欲曲从。如何。曰便见教。幸甚。若往则计还家应在二月旬后。其间三四旬。不得与两贤讲究经传。进益工夫。年迫桑榆。枉费光阴。岂其美事。心怀不平。只为知已诉。难与别人道。别纸所录。但谓所见如是。非欲取必也。区区不尽。伏惟下照。不宣。
答罗大之书(己卯正月十二日)
谨拜上覆。敬奉垂复。仰审厚眷。感荷感荷谢 恩事。愚亦时未定。洛中故旧书有劝谢者。有任处云者此亦贤止之。罗进士以健谢似合礼云。未知其谁可。往来于思。心甚烦冗。大抵不谢近于方外之士。谢近于好名之人。玆不决矣。无由面讨。何恨如斯。罗进士今日自灵嵓来矣。不备草草。
答罗大之书(己卯三月二十一日)
春霁松斋。凡坐看易。寻讨天人之理。而窃叹其无与语意。忽。奉手缄。却审见辱于不虑之地。益恨其官至大夫。昧于天人之理。而甚无知识。待士以威也。世降时已。吾徒之生。无甚乐也。处之之术。别无奇计。但以远从师友拖延。而势不得已。则入见曰。民实疏昧。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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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其责。而从师友于远方。以至违命。不胜惶恐。观其辞色。又恳请不得。则试弛张。以观成否如何。幸而得成。则亦学校之一助也。不审贤侍以为如何。县亦以罗以健为都掌议。以家弟大清为堂首。亦可恨也。将不得已而少弛张。则虑或有可观也。某清和旬前。当与罗以健同往。而罗贤时在朗山。不知意谓也。序属浴沂。不得与同志同。何恨如斯。临纸惘然。辞不能悉。
答罗大之书(己卯三月二十八日)
序迫清和。嘤鸣求友。况我同志。地迩人远。悠悠阻怀。其敢胜喻。幸承信札。仰认起处佳福。稍慰悬想。而自多魔障。势不得披对。深用慨憾。斯今儒者急务。只在读书以讲明义理。涵养德性使吾身心。勿荡眩于流俗。勿效慕于外诱也。而謮之所切。莫若小学四书。以知趋向。然后可及经书。今以所择。适月分番。约以读书。责以进修。期于必成。千万幸甚。此外节目。各,随其乡之弊而立定模范。此亦未暇议昼。馀在旬时进布。不一。
答罗大之书(己卯四月初三日)
清和时雨。伏惟佥贤动息康胜。应接顺裕。罗贤履仁之来。悉审仲贤侍多见外辱。无任惊怪之至。但横逆之来。直受不报。而处之裕馀者。乃君子之事也。吾贤须以弘毅担当。毋为退转。幸甚。若行之三四个月。而无有小试之势。则处以自好。亦未晚也。
答罗大之书(己卯六月十九日)
夏令属季。老热壮酷。伏惟神相侍候。学履万福。动息休宁。鄙人疏庸依旧。无所向进。深思前日切磋之益。而末由相从。何恨如斯。向也获承远示。辞甚眷厚。良荷不遗。不审今看何书。须以开心明目为急。以泛观博取为戒。幸甚。愚谓圣贤事业。非守着一行一德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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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尽。必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可以为人。以眇然而参天地。其责可不重欤。千万努力。以慰衰圬之望。不胜幸甚甚甚。
答罗大之书(己卯七月十八日)
某谨拜言。孟秋老火。伏惟神眷孝思奉侍万福。学力日进。鄙人疏庸如昨。衰圬日迫。恐终止此而腐尔。夏间三奉远书。眷恤之恳。形于文墨。自量愚鄙。深荷不外。来谕之云与或问答。大概彼非而贤得之。但其所论述不甚分明。所谓以良心不眛。为本领。似非不是。其下云本领既立。自然下学上达。凡曰自然者。无待于着力之谓也。语意一似专务尊德性。则不待讲学。而知自至理自达云尔。禅家所谓相心澄成国土之遗意也。朱子此书。在延平既没之后。而盖其论深悔前日偏主致知而欠却涵养之功也。亦未免有倚着一边之患也。抑亦叔京之为人。以多识前言往行为急。而不察此心之存否。故救其所偏而中其药也。盖其朱子之答门人。各药其病。不可以此专指为早年未定之论也。大抵朱子早年喜于觅心。中年偏于致知。至其末年定论。则有曰涵养致知力行三者。便是以涵养做头。致知次之。不涵养则无主宰。如做事须用人。才放下或困睡。这事便无人做主。(海翁二字恐当上下)都由别人。不由自家。既涵养。又须致知。既致知。又须力行。若致知而不力行。与不知同。亦须一时并了。非谓今日涵养。明日致知。后日力行也。要当皆以敬为本。敬却不是将来做一个事。今人多先安排一个敬字在这里。如何做得敬。敬只是提起这心。莫教放散云云。愚以为学者之功程科级。莫备于此。非若他书之各因其资质之偏工夫之失而发也。贤侍亦须以此为平生用功之准的而勉进之。千万幸甚。伏惟尊照不宣。
答罗大之书(己卯八月初五日)
仲秋清凉。伏惟侍奉万福。进修深造。鄙人学不加进。衰朽日迫。良可惜也。贤侍之读孟子。今到第几篇。而所得亦几何。有益友可与讲究者乎。须熟读精思深察天理人欲之判。如水火薰莸之不相容。以体验自家身心上。所行所言。是天理乎。是人欲乎。果天理也。则敬以存之扩之。若是人欲。则便勇决克治。使不复萌于心。则天理分数。自然日进日长。而任重道远之责。庶可塞矣。若泛然读泛然思。其于天理人欲之分。依俙像想。自以为有得。则其所谓得者。非真己有。而其为处心行事。亦未免为半门半界底人。而卒归于好名徇利之徒矣。伏惟贤侍思所以参三并立之道。千万张筋强力。以慰衰朽之望。不胜幸甚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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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罗大之书(己卯十月十九日)
意谓贤侍之还在近。引领待音已多日。而今始得承平安还字。喜慰若狂。深欲即驰披怀。适有不获已之故。未副下情。何恨如斯。二贤侍被诬枉。人虽欲陷人。而反自陷。且助困心横虑之益。岂不快然。
答罗大之书(己卯十二月初五日)
岁尽阴穷。伏惟佥贤学履有相。动息万福。鄙人守拙如昨。无可言者。此中诸友。来初九日。行乡饮酒礼。切望佥贤枉临观礼何如。馀不一。
答罗大之书
仲冬威寒。伏惟两贤侍气力轻健。德业有相。以至门眷远近上下。次次宁休。某碌碌依旧。瞻企来讲之日矣。三冬论学之计。想不少弛。而何足音之未闻耶。无乃拘于门讼。越至迁拖乎。千万系虑之至。昨者家弟之进。欲修信书而无纸未果。今得片楮。达此鄙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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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问前日卞族之讼。今其势如何终也。讲究易学之计。甚为缓歇。幸望垂念。馀不宣。
答罗大之书(庚辰正月初六日)
意谓两贤得纡新岁之吉。进修有相。寿禄俱臻。今奉手牍。却认忧虑病患。以至奔避。未遑人死。(海翁死恐事字之误)病染澡可惊惧。伏愿佥尊。速来于此。以避蔓延之染。千万幸甚。若住近而通人物往来。势甚危迫。更望明间以单骑驰枉不胜恳祈之至。一身外无他甚重。不审佥意如何。更乞思之。
答罗大之书(庚辰八月初五日)
倾慕仪范。秋来益切。无便拜叙。徒自郁纡。惠问过臻。披阅再三。苏慰十分。何时得便。稳叙阻怀。不胜瞻企。心气之疾。不可以医术治之。但以清心经之火而慎起居。节饮食而已。博览医书。张遑目力。烦费心气。无乃有似推波助澜之类乎。愚以为玩味圣贤文字。随气力一日或一两句一两殿。久之自然心不流注。气不牵动。而日有进益。虚及为明。(海翁虚恐昏字之误)弱反为刚矣。大抵学者。切宜戒强探力取。
答罗大之书
某再拜言。秋凉属仲。万生咸遂。景象时味。足可养口目。伏惟气力轻健。动息休福。进德修业。日益得力。鄙人保拙如昨。他无足可语人者。时乃秋熟物成。天清月白。正好与一二同志。随喜游赏。以畅其絷幽之郁。玩物适情。以写其伤时之叹。吐心诉胆。以固其讲义之契。而适值释奠献官之縻。且身有小𧏮。虽未酬志愿。于近日徐与罗上合以健谋议。携舍弟同进。私讣跃如。但大安则最便于佥尊而最若于吾辈。若普光寺之两便。不审尊意如何。
困斋先生愚得录卷之三 第 415H 页
答罗大之书
某再拜覆言。比来深虑佥贤侍劬劳襄事。而不惟不自进以慰。又不能伻候动息义缺情亏。殊极惭负。忽擎手字。知二贤气力犹康。而三贤身不宁健。且忧贤閤令子之违豫。不胜惊悯之至。而未能即进以慰。何恨如斯。旬后随便约日。好会于普光寺。一两日论学何如。大安则某进最苦。奈何奈何。第惟佥贤神气劳耗心放已久。今所上语类一节。甚合操检。仰须口诵心思。念念不忘。以助进修之力。幸甚。不尽忽忽。(海翁四字恐当上下)
 语类。见说毋不敬。便定定着毋不敬始得。见说思无邪。便定定着思无邪始得。礼上说毋不敬。自家曰读毋不敬。身心自恁地怠慢放肆。诗上说思无邪。自家口读思无邪。心里却胡思乱想。这不是读书。口即是心。心即是口。又如说足容重。须着重。是天理合下付与自家便当重。自家若不重。便自坏了天理。手容恭。是天理合下付与自家便当恭。自家若不恭。便自坏了天理。目容端。口容止。声容静。头容直。气容肃。立容德。色容庄云云。把圣贤说话将来学。便是要补填得元初底教好。又如说非礼勿视。自是天理付与自家双眼。不曾教自家视非礼。才视非礼。便不是天理。非礼勿听。自是天理付与自家双耳。不曾教自家听非礼。才听非礼。便不是天理。非礼勿言。自是天理付与自家一个口。不曾教自家言非礼。才言非礼。便不是天理。非礼勿动。自是天理付与自家一个身心。不曾教自家动非礼。才动非礼。便不是天理。问存心。曰非是别将事物存心。孔子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便是存心之法。如说话觉得不是。便莫说做事觉得不是。便莫做亦是存心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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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罗大之书(幸巳正月二十一日)
某谨拜言。春令向暄。风日惟新。伏惟侍奉万福。学问有相。某归来亲侧。粗安日夕。外他无可道者。前此敬承惠书。得审关门静处。笃志修业。深慰远望。示喻思虑流注。今古学者之通患。盖其见理未明。持养未熟之病也。除非矜庄持养。以进敬怠操舍之功。读书讲理。以明义欲内外之分。日用动静之间。常着力加察使气不逐物。事必循理。将自进于本然至静之地。而寂感之体用。各有其当。所欲自不踰其规矣。然此非岁月工夫。须积渐根基。以至深厚。乃有得也。若两用其心。志此又慕彼。处下又窥高。则志摇心逸。不自知其渐流于自欺欺人之地也。贤须千万轸念。幸幸甚甚。鄙人气力日耗。工夫日生。悲叹穷庐。奈何奈何。然未忍自弃也。今将读仪礼经传。而谁其从我顾叹无人。花川未知相观相善否。交游之中。如其人者少。贤侍亦念乎。柳定彦惜其为人。迫于伯父。不能为大进之功。何慨如斯。幸时策勉。幸甚。宋君同闬。想源源相见。其为禀赋超伦。操志迈凡。深欲相从。道里极阔。如何如何。
答罗大之书(辛巳三月二十六日)
某谨再拜言。春令迫暮。嘉卉并诞。正与二三同志。游赏时光。深拟一出。吐心披胆。以写幽怀。庶从子之葬。在月念二。而卒哭在明日。以故不遑他及。徒费瞻想。忽奉惠牍。仰认尊侍静处精舍。日有向里工夫。深慰鄙望。某守拙林丘。奉亲粗安。外至于儒家事业。则日益退转。盖其血气衰耗。精神昏愦。虽少有得。旋即抛脱验诸日用。酬酢运措。无非是颠倒诞妄。以此自觉为人之难。益有甚于前日。自不实下工夫。而妄以为圣贤可做之日。深切叹闷。如失心魂。来喻之称道贵望太重浮实内省自顾。宁不愧焉鄙人以为尊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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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刚决。殆非世出。以之用力于作圣功程。则其进为将什百千万于寻常等夷。奉劝之切。不啻如渴。今高明自拔流俗。步向进修之地。健谁追及。慰贺壮勇。然而坚耐精密无少放过。非敬无由。而整肃衣冠。端毅居处以静专其思虑。涵养其德性。乃其致敬之本也。惟高明千万轸念焉。无此根基徒能博达者。鲜不至于虚诞诬妄。无事可观之类深可惧也。所谓练服。非但练中衣。亦练其衰裳。论礼者。以为衰裳不变而惟练其承衰。此不深誉礼文之过也。礼始成服。衰裳斩衰则三升。卒哭则改为六升。练则七升。此则改衰之明文也。又礼云练而功衰。功衰者。煅练大功之布以为衣。此则练衰之明文也。于续仪礼经传详矣。不审所欲讲者果此耶。
答罗大之书
某再拜言。老炎方酷。伏惟气力健福。着功有相。鄙人自昨昨旧痢复发。精神耗甚。奉阅手缄。备审佥君好古勤礼。勇往特立。不与时俗低仰之盛意。正是寒冱阳复。倾否致泰之先锋。区区悦服。自不以言语形容。夫与窥末俗之毁誉。占吾身之荣辱者。相去奚啻什百哉。第窃惟鄙人五十年前。以空壳空肚。不着紧自家身心上切实功程。徒能慕外谋利。以斲伐天赋之良贵。而将与草木同春秋。脱觉愧悔。深戒日前闲追逐漏日子。始下回头之功。玆所以不愿进者也。况孤危贱踪。强颜供偕于荣显士夫之侧。有甚心情。值此辞避。事势亦非便。奈何奈何。家弟辈亦不愿进而强劝送是计。旨酒嘉肴。感领厚贶。此馀早晚奉叙。
答罗大之书(癸未十一月二十一日夜)
某谨诱拜启。一阳来复。生理完足。伏惟体天乾乾。静养动察。勿为外所引。以全夫天与之惟。区区千万之望。鄙人名虽学儒。而行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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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利。今行年五十有五。惕然始觉汲汲焉改辕易辙。迟暮已迫。悲叹奈何。更愿以此为戒。深惧内外轻重之分。义利取舍之当。着实下手。以求必得夫固有之良贵。而不以世俗之荣贵为慕。幸幸甚甚。但此事须真知实有而后为。可得。非强。探力取之所可必也。居敬穷理。乃其切要。而吾贤处静讲究之时。一年才十之一。而八九长为俗务冗故所动深可忧惧。吾辈志向在孔颜而顾其身心。则未兑管商之归。痛惜痛惜。更乞发愤自处。日日起步进进无退。吾亦将次追步以进。千万馀怀气困不备。
答罗大之书(甲申正月初四日)
某谨拜启。斗柄次寅。天度改周伏惟两贤涤旧迎新。想茂膺绥福。遥贺遥贺。鄙人年㱓衰换日益。自分与草木同无知也尔。唯冀两贤惕念改辙。以起健步。幸甚。
答罗大之书(甲申正月九日)
某谨拜覆启。瞻想得奉贻翰。仰认迩来起处平康。能干蛊于远奉禀禀(海翁下禀恐亲字之误)庭。行周家大昏之礼。深喜吾贤得力于问学而先倡于流俗也。鄙人亦观衰季之古礼。近因看书。气力大困。无意起动。身亦在服。顾安忍趋宾客之后。间笾豆之席而得以言笑晏如耶。此所以不副辱速嘉命也。
答罗大之书(甲申正月十七日)
某谨拜启。孟春尚寒。伏惟两贤日夜动静。慎摄佳福。向者暴风虐雪。触冒来返。虽荷存恤。亦忧伤和。窃观两贤容止之间。飞扬浮泛底气象有馀。而沈静细腻底意思不足。似违前日之规。此盖近日应务接俗。快活施措之气。有以害其浸灌义理之功而然也。若此不返。空腹高谈张浮驾诞。义理精深。终无可见。而未免为滔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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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愿乞思之。日用间遇事接物。每每着精神照管。不为外诱引动。紧紧唤醒。以养德性。千万祈祝。鄙人于两贤有分。敢以烦渎两贤高明。想已烛愚鄙之病痛。必不止此恳乞镌教至仰。且仪礼集传中礼乐记一篇。最有关于学者而张数只七。工夫不过一两日。未京行前。一枉讲讨。往与都下诸君子。论难微奥。以益高明超脱流俗之见如何。所见高明。所得安固则虽其轩冕之荣。安逸之乐。亦不足以动吾之所守。而常伸乎万物之上。尚友乎千古之往。晴朝则着鞋。雨下则赤足。世间何乐。可以代此耶。鄙人之大欲。亦只在此。而衰圬难成切为两贤期望。不审以谓如何。
答罗大之书(甲申三月二日)
某言春令属季。花柳淑畅伏惟侍奉动息。神相佳福。鄙人疏庸如昨。奉老粗安。但衰飒日益。见识不进。亦以此枉了一生。深可叹息贤侍近作何工夫。无乃悠悠架漏。自谓只如此亦不妨乎。如居焚屋如在漏船之戒。更须勿忘。紧紧着力。幸甚。道里遥阻。吐胆无期。怅恨怅恨。馀怀不宣。
答罗大之书(甲申三月八日○此书则恐是专抵公弟德润公书者也)
某谨拜状。日夜之间。节宣动息何样。深以为恋。尼山之行。定发明日否。向虽得一饷之话。事甚忽迫。未吐情怀。恨悔焉穷。惟冀好去读书。着实向理。千万至恳。吾辈不肯大作工夫。而径为高论。急于自明。取人讥谤者。鄙人为最。其次贤仲氏大之。昨因光山友人。细闻娟嫉者之言。则其猜嫌含毒。有口不忍言者。不知此人终作如何。可以快于其心。愚谓彼虽极诋。吾当括囊泯默。以尽吾自修之道而已。不可轻犯其锋对发回应。以益其激。贤须持此切戒大之。以惕厉其心。增益其知。幸甚幸甚。衰季为是者为客。为非者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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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不可不知
答罗大之书(甲申三月二十二日)
某谨拜覆。春令迫暮。风日和淑。缅惟思吾贤省侍衙庭。奉养备具。会心适情。无有拂违。人间何乐。可以如之。鄙人疏顽如昨。他无可言者。所可忧者。衰迈日臻。志业目倦。触情从欲。自知而不克。气质之累。终无脱洒之期。而至荣利之享。则心虽企慕。而命不可力。奈如之何。事亲之道。唯在乐心顺志。而某实不能焉。人之谤斥。自当甘受。敢欲巧避。以图外利乎。伹内省愈深。为益不少。亲侧作小家之示。深慰高明爱护道引之厚意也。敬服敬服。京行。家弟止之。而来教亦如之。敢不敬从。边山之行。与柳定彦已约。人事好乖。亦不可必也。此生之枉了。已矣无奈何。所望者。朋友之中。唯吾两贤禀赋通敏。奉养赡足。志定业专。不为外诱所摇尔。愿深加留意于古人为已之学。先以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为实下手。而博约以进。深察敬怠义欲之胜负。专意于视听言动之际。不为末俗义利双行。王霸并用之流。常伸乎落落万仞之上。尚友乎孑孑千载之前。不以闻达较量心虑。幸甚幸甚。孤踪亦以此策勉。赋质顽愚。不能少变。可惜可惜。
答罗大之书
甲申十月哉生明。损友郑某。谨拜答。昨者不自揆自治之不力。妄以固陋之见。渎冒达观之明。自念饰外之肺肝。败露于务本之见识。将自取鄙外于强辅。而无所取益。今承批诲。若以为可与语而优容嘉奖。深喜共学之有日。而其坦怀虚受之量。诚足以警发老生之不喜人规也。叹羡之至。来喻所谓先求之性情之切。而姑舍其礼数之末。药之于内荏饰外之病。则似亦可矣。鄙意犹有所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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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㥩。盖心性本无巴鼻之可提策。欲存养者。不于其视听言动之中而求功于眇冥恍惚之地。则恍然若捕风捉影之无可据依。决无收效之理。是以。先圣教人。无非涵养德性。而必先以居处恭执事敬。正衣冠尊瞻视。为最初下功。而视听言动之以礼。亦在其中。其设教亲切盖如此。若曰存心养性。而外面工夫。有所未致。则所谓心性。有何形迹而可整顿耶。所以朱子言。孟子存心养性。知性知天。是他自知得。馀人未到他田地。如何知得他滋味。卒欲行之。未有入头处。又言。孟子说存其心。虽是紧切。却似添事又言。孟子求放心之教。不及于孔子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之类。又言。礼为心之规矩。其旨深矣。今所论白名辱拜。奠爵拜堂之类。虽若度数之末。而亦自是动以礼。制乎外之一端。视诸流俗呼尔汝慢交际之悖伦。献酬纵饮。礼数径行之失仪。则其不犹愈矣。而从容仪注之间。涵养德性之功。岂无其助耶。只观其行之者之心如何尔。若其心实有所为。则虽事亲孝事兄悌。犹为欺人。况此云乎哉。幸而为已者。以高明若此之论。得罪于流俗。而自不得尽其力。则不美之甚也。且夫九容九思之类。无非是存心养性之实。圣贤亦何尝虑有饰外之弊。而不汲汲以勉人乎。今冠之加于首。无甚切于治心。而有违于袭水土之宜。人争效而不之怪。况再拜之类。行之于世。其气象之雍容。不几近于揖逊之世乎。大抵高明近年来。枉费心力于世习久矣。读书无涵泳自得之力。处事有劳攘疏脱之病。而歆叹贵达之心。常胜乎沈潜义理之乐。甚可忧惧。窃谓三千之中。惟颜子陋巷箪食。自信自乐而从事四勿。曾子弊衣耕稼。不受鲁田而笃实二省。圣人之教。岂独厚于二子而薄于诸子耶。学之诚与不诚而已。诚在于知之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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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笃。而不求知于人。则后世之无其人。不多怪也。世将以仪秦为大丈夫而争慕效之。礼乐之教。仁义之道。未必有可振之期。吁如之何。愿高明发愤忘食。以慰朋友之望。此生光矣。无及奈何。则不卜(海翁三字。恐有阙。或衍也)向读礼运礼器。今方读易大传。而将读论语为之计。惠恤三种。深愧受施之无效。而多感眷存之厚意也。馀楮短不尽。伏惟佥察。
答罗大之书
某谨再拜言。昨者承书。备审高明不以今所得为荣足。而有将大进修之志。敬叹慰悦之馀。敢以一言为左右诵。幸试垂察。夫人既是受天命以生。则当畏天命。所谓天命者。仁义礼智而已。修仁之德而尽仁之道。修义之德而尽义之道。修礼之德而尽礼之道。修智之德而尽智之道。所谓敬天命而能畏者也。而修尽之要。在乎日用彝伦之常。如为父慈为子孝。为君仁为臣敬。为夫义为妇听。为兄友为弟恭。为长惠为幼顺。以至饮食男女之节。语默出处之慎。无非是也。其道至大而其所致。不外乎一身之用。盖天赋与以手。执所当执。则便是畏天命。非所当执则逆天命。赋与以足。蹈所当蹈。则便是畏天命。非所当蹈则逆天命。赋与以目。视所当视。则便是畏天命。非所当视则逆天命。赋与以耳。听所当听。则便是畏天命。非所当听则逆天命。馀皆类推。而凡天下万事万物。莫不皆然。学者学此而已。了此则修德尽道而为圣为贤。反此则悖德乱道而为愚为不肖。人人孰不欲为圣为贤。迷欲而不知天命之可畏。深可叹也。愿高明洞察深省。千万幸甚。伏惟尊照。不宣。
答罗大之书
某孤处寂寞之滨奉展眷抚之书。深感不遗之惠。但以某有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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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枉求见教。内省自愧。第念为学。只在明其善行其善。知其恶去其恶。如好好色。如恶恶臭而已。若以言语文字。形容道义于形似影响之间。而自以为儒者。徒自欺以欺人。何足与议哉。愿高明策励发愤。益尽所未至。千万祝仰鄙人衰飒日益。振拔无由。自分枉了一生。而与草木同无知尔。伏惟尊照。
答罗大之书
某谨拜言老炎比剧。伏惟尊体万安。进修日富。前承手示。仰认患暑呻吟。义可以专致候问。施延至此。不敏之罪。无以为赎。节序向凉。披对有日。私切喜跂。馀怀不一。
与罗诚之(德润)(即手本中有之是已)
向所论赴举一事。鄙人平日之见。以为贤待才高文健。可以俯掇科第。故当其承问。不察其义理之如何。随问以答。且以勉之。数日来。反覄深思。乃悟以鄙人急功利之心。坏贤者致远大之志也。殊觉竦惕。盖人者。禀天地生物之心以为心者也。故仁人君子。处心行事。必顺天地自然之教。而无少苟作。夫天之生物。必先有质而驯致其文。先有根而渐成花实。此目前甚著明之教也。唯人有欲。故不能循天命之性。而先圣有言曰。克己复礼为仁。此万古不可易之定诀。后之因学而希圣希天者。其可不汲汲于去私循理之功。而反从欲以悖义乎。今论贤侍之学。谓其才高识明。作之不已则不难进于圣贤之地位则可也。谓已到其地。则贤必让而不敢当。人亦疑而未必信。今若遽有科第之计。则是犹质未具而先文。根未立而见实。其不为已私所胜者几希。况士之科第。为行道也道非已有。虽登高第。尚可深耻。况此徒名之司马。于已分有何益。若夫世间寻常之类。则不可以此责勉。且任之可也。如贤侍资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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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智。可谓间世之人物。果能专用心于吾家事业。则异日进就。必卓然于千载之中。其为致君显亲。万世不没之忠孝。比一名悦亲之孝。其大小轻重。奚啻天壤之不侔乎。然则为贤侍计。莫若沈潜乎涵养之功。讲明乎义理之益。使吾心知天理人欲之分。如水湿火燥之不能相容。则虽偿(海翁偿恐赏字之误)万钟而导欲。自不忍为。威鼎镬而沮善。自不忍舍。以之诚意则意诚。正心则心正。修身则身修。而齐家治国平天下。皆举此而措之耳。此所谓克己复礼之学世。明德新民之学也。成己成物之学也。修天爵人爵至之学也。只作当世之人物而区区于事功。则贤侍之已学。犹之可也。如欲奋(海翁奋恐愤字之误)百世之无人。尚千古而为友。循程朱之正路。游孔颜之门墙。参天地而中立。极经纶之事业。则今日欲速之心。必害于他日顺天地之教。而程子之言曰。少年登科。一不幸。以贤侍之高明。其忍为不幸之事乎。孔子之言曰。贼夫人之子。鄙人虽甚庸陋。其敢有害人之心乎。前日率尔之对。驷不及舌。今日忠告之言。犹或追正。论此固知迂儒之阔计。而顾其讲义之名。则不可不以此告戒也。敢冒以烦。伏惟姑待四五年。学成德尊。而从容赴举。以成大业如何。大抵所论。只恐贤侍因此举动。遂骎骎然入于声利之场。不能遏揆其英豪敢进之才。以丧其作圣希天之志也。愿以此书。进禀于尊椿堂前而听其许否。
与韩都事颙书
某再拜。首夏清和。景物佳赏。伏惟副巡庆祥。贰察审明。鄙人衰飒日益。他无足道者。闲忙殊迹。奉讨无便。斯用怅恨。恐渎向者弊邑狱事。不审閤下从谁问知。此必因乡俗之薄而莫的所自。伏乞垂示。谨不备。
[后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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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上通疏章。俱不载于手本草。或虑本草有阙失。第伏念愚得云者。 先生有所自得而谦之之辞。必不将汗漫文字等谓之愚得。况门弟子受不倦之诲者甚众。其平生所与往复。想不趐篇中所载。而今其书或全无或偏多。以此知此非 先生所手录明矣。无乃后人裒取若而家私藏并疏草若祭文。附之本录之后也欤。戊长之七夕前一日。后生罗晚成。谨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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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五月初二日狱中供辞(此辞卞释先生冤状。而杂以吏读。故别录于本录下。)
矣身。本以寒微绪馀。发愤读书。妄谓古人可学习。俗可变。前后三度上疏。皆以明道学淑人心为本。壬午年间。本州牧使误闻矣身虚名。因本道之荐启。禀为本州训导。矣身以本州之人。不能镇教多士。又知州人忌嫉者亦多。固辞不就。至于再除。不得不供职。矣身赋性抗拙。不能随时低仰。以为时虽有舌今。而人性本无古今。以小学,四书,近思录等书。勤勤教诲。逐日整其巾服。揖让进退。一遵古礼。时或有怠慢者。则罚之以楚。信而行之者。亦多有之。其中尤甚骄虚。不乐检束者。嫉之如雠。见于辞色。如校生洪千璟则至于面辱。矣身自度诚意不足以感人。人亦不可与为善。即为罢归。领议政朴淳贻书曰。侮辱之来。孔孟所不免。况今末世乎。勿为介怀。勤教成就云云。其后牧使又以矣身为本州书院院长。曾为含怨者一二人。倡率同类。不告土主。擅削院长。其意不难知也。终必欲杀之。自变逆之后。簧鼓诪张。罗织搆陷。无所不至。丁岩寿等上疏。矣身所著东汉节义晋宋清谈一说。指为排节义是如为白乎于。又出通文于道内。谓矣身托身于尹元衡沈通源家。创出无形之言。犹恐以此不得致死。今者又以矣身与儒生赵凤瑞偕往汝立观基之地是如为白有卧乎所。罗州之人。任意增加矣身罪目。至于三度。其诬陷必杀之状。昭不可掩。矣身与汝立。虽在同道。一不见面。乙酉年分。以校正郎。始得见面。而公厅讲校。才十馀日。有何亲密之事乎。赵凤瑞则尤不知汝立面目是白齐。本道监司以逆党脱漏人摘发事。移文本州。儒生九十馀人齐会。逆贼相切人专无是如。告状为白有如乎节。乡所数人。校生六七人同谋。有此诬告。极为无据。赵凤瑞假。受学于矣身。故偕往云云。加于冤痛。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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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实为观基往来。则逆薰何无一人发告乎。矣身与赵凤瑞同往观基是如为白在。罗州乡所乡校有司堂长等一处面质。言根出处十分穷覈。昭雪冤枉事云云。
追供。节义相于人心之固有。而扶持纲纪之栋梁。矣身虽甚无识。岂不知节义之有关于世教也。矣身前日之所著者。读朱子之书。见朱子之论。因有所感。以著东汉节义之弊而已。盖节义云者。明于义理而不蔽于利害之私。其在平昔。行于身者。既足以君明臣直。而潜消祸本。逆折奸萌。不幸遇患难。则不顾利害而能伏节死义者也。若夫东汉之士。其大义根于心。死生不变。则诚可尚也。而考诸本传。而究其朱子之意。则不修职分。不务义理。而污浊朝廷。高视天下。常以臧否人物。非讦朝政。竞为相尚。而自公卿以下。莫不畏其评议。屣履到门。则是乃学生而执国命。陪臣执国命。尚可以亡人之国。况学生而执国命。其可以长保其国乎。正朱子所论节义之士。固是非其位之所当言。宜以是致祸者也。故矣身窃取朱子之意。而谓徒知节义之名。而不知节义之实。则其弊或至于骄虚浮诞。卒陷于利害之私。而政不得其道。位不得其人。失措于机微之际。而将使小人乘其隙而无以为国矣。故梁冀之弑质帝也。李固为相。而非但不能声罪显戮。反听命受制而隐忍焉。宦者之盘错也。窦武谋诛。而自失其先后轻重之序。卒为士类歼灭。国随以亡之祸。此皆不务节义之实而然也。必也学至于明其明德。而格致而知其节义之本。诚正而行其节义之实。则人道正纪纲立。虽欲伏节死义。自无伏节死义之患矣。矣身之前日所论节义清谈。语虽有未莹。其实有意于培壅节义之根本。而反以谓排节义。此非矣身之本心。而抱冤无所发明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