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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战国异辞 卷二十八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戰國異辭巻二十八
         右春坊右諭德陳厚耀
 楚
  共王
公元前575年
共王十六年晉伐鄭鄭告急共王救鄭與晉戰鄢陵晉敗楚射中共王共王將軍子反子反嗜酒從者陽榖進酒醉王怒射殺子反罷兵歸(史楚世家)
共王與晉厲王戰於鄢陵(共王十六年)荆師共王臨戰司馬子反渴而求飲豎陽榖黍酒而進之(酒器三升)子反叱曰訾(一作嘻)退酒也豎陽榖對曰非酒也子反曰亟退却也豎陽榖又曰非酒也子反受而飲之子反之為人嗜酒甘而不能絶於口以醉戰既罷共王欲復戰而謀使召子反子反辭以心疾共王而徃視之幄中酒臭而還今日之戰不榖親傷所恃司馬也而司馬若此是亡荆國社稷不恤吾衆也不榖無與復戰矣於是罷師去之斬司馬子反以為戮(吕覽權勲榖作穀陽韓子十過陽又淮南子人間)
恭王戰於隂陵(恭王與晉厲戰於隂陵吕錡恭王中目因而擒之)潘尫養由基衰微公孫相與簒之恭王懼而失體(威儀不能常坐不能起也)黄衰㣲舉足蹵其體恭王乃覺怒其失禮奮體而起四大夫載而行(淮南子汛論)
安陵纒以顔色美壯得幸楚共王江乙徃見安陵纒曰子之先人豈有矢石之功於王乎曰無有江乙曰子之身豈亦有乎曰無有江乙曰子之貴何以至於此乎曰僕不知所以江乙曰吾聞之以財事人者財盡而交疎以色事人者華落而愛衰今子之華有時落子何以長幸無解於王乎安陵纒曰臣年少愚陋委質先生江乙曰獨從為殉可耳安陵纒曰敬聞命江乙去居期年安陵纒謂曰前日諭子者通之於王乎曰未可也居期年江乙復見安陵纒曰子豈諭王乎安陵纒曰臣未得王之間也江乙曰子出與王同車入與王同坐居三年言未得王之間乎以吾之説未可不悦而去其年共王江渚之野野火之起若雲蜺虎狼之嘷若雷霆有狂兕從南方來正觸王左驂王舉旌旄而使善射者射之一發兕死車下大喜拊手而笑顧謂安陵纒曰吾萬歳之後子將誰與斯樂乎安陵纒乃逡巡而却泣下沾衿抱王曰萬歳之後臣將從為殉安知樂此者誰於是共王乃封安陵纒於車下三百户故曰江乙善謀安陵知時(説苑權謀)
楚大夫江乙之母當共王時大夫入王宫盗者令尹以罪請於王而黜之處家無幾其母亡布八尋言令尹盗之王方小曲令尹侍焉王謂母曰令尹信盗也寡人不為富貴不行法也若不盗而誣之楚國有常法母曰令尹非身盗之也乃使人盗之王曰奈何對曰昔孫叔敖之為令尹道不拾遺民不閉戸盗賊自禁令尹法治耳目不明盗賊縱横是故盗妾之布是與使之何異王曰令尹在上冦盗在下令尹不知有何罪焉母曰昔者妾子為大夫人盗王宫中之物妾子坐而黜之妾子亦豈知之乎然終坐之令尹何以不坐是為過也王曰善非徒令尹又譏寡人令吏償母之布因賜金十鎰讓金布曰妾豈貪貨而干王哉王召江乙而用之(列女傳惡按江乙宣王時人即昭奚恤者)楚共王出獵而遺其弓左右請求共王曰止楚人遺弓楚人得之又何求焉仲尼聞之曰惜乎其不大亦曰人遺弓得之而已何必楚也(説苑至公)
楚共王有疾令尹常侍筦蘇與我處常忠我以道正我以義吾與不安不見不思雖然有得也其功不細必厚爵之申侯伯與處常縱恣吾吾所樂者勸吾為之吾所好者先吾服之吾與歡樂不見戚戚雖然吾終無得也其過不細必亟遣之令尹曰諾明日王薨令尹即拜蘇為上卿而逐申侯出之境(新序一事與前楚文王畧同)
恭王多寵子而世子之位不定屈建曰楚必多亂夫一兎走於街萬人追之一人得之萬人不復夫分未定萬人擾分已定則雖貪夫知止今楚多寵子而嫡位無主自是生矣夫世太子者國之基也而百姓之望也國既無基又使百姓失望絶其本矣本絶則撓亂兎走也恭王聞之立康王太子其後猶有令尹公子棄疾之亂(説苑建本)
公元前560年
三十一年共王卒子康王招立(史楚世家)
  康王
公元前559年
楚人與吳人將戰楚師寡吳師衆將軍子囊曰我與吳人必敗王師辱王名𢨘壤土忠臣不忍為也不復於王而遁至於郊使人復於王曰臣請死王曰將軍之遁也以其為利也今誠利將軍何死子囊曰遁者無罪後世之為王臣者將皆依不利之名而效臣遁若是楚國終為天下撓遂伏劒而死(據左傳子囊自伐吳還卒非自殺也在楚康王元年)王曰請成將軍義乃為桐棺三寸斧鑕其上(吕覽髙義節又説苑立)
公元前545年
十五年卒子立是郟敖(史楚世家)
  郟敖
公元前542年
康王寵弟公子圍子比子晢棄疾郟敖三年以其季父公子圍為令尹主兵事(史楚世家)
公元前541年
四年圍使鄭道聞王疾而還十二月圍入問王疾絞而弑之遂殺其子莫及平(史楚世家)
使使赴於鄭伍舉問曰誰為後對曰寡大夫伍舉更曰共王之子圍為長子比奔晉而圍立是靈王(史楚世家)
 韓子(姦刼)以其冠纓絞王而殺之遂自立
  靈王
公元前1082年
靈王三年六月楚使使告晉欲㑹諸侯諸侯皆㑹楚於申伍舉曰昔夏啓鈞臺之饗商湯有景亳之命周武王盟津之誓成王岐陽之蒐康王有豐宫之朝穆王塗山㑹齊桓有召陵之師晉文踐土之盟君其何用靈王曰用桓公時鄭子産在焉於是晉宋魯衛不徃靈王已盟有驕色伍舉曰桀為有仍之㑹有緡叛之黎山㑹東夷叛之幽王太室之盟戎翟叛之君其慎終七月楚以諸侯兵伐吳圍朱方八月克之慶封滅其族以狥曰無效齊慶封弑其君而弱其孤以盟諸大夫反曰莫如楚共王庶子圍弑其君兄之子員而代之立於是靈王使棄疾殺之(史楚世家)
公元前535年
楚靈王為申之㑹宋太子後至執而囚之狎徐君拘齊慶封中射士諌曰合諸侯不可無禮存亡之機也昔者桀為有戎之㑹而有緡叛之黎丘之蒐而戎狄叛之由無禮也君其圖之君不聽遂行其意居未期靈王南逰臣從而刼之靈王餓而死乾溪之上(韓子十過)靈王建章華之臺(靈王六年)與伍舉登焉王曰臺美夫曰臣聞國君服寵以為安民以為樂克聽以為致逺以為明不聞以土木崇髙蟲鏤刻畫金石清音絲竹凄淚以之為美前莊王為抱居之臺髙不過望國大不過宴豆不妨守備不煩官府民不敗時務官不易朝常今君為此七年國人怨焉財用盡焉年穀敗焉百姓煩焉諸侯忿怨卿士訕謗前王之所盛人君之美者耶臣誠愚不知所謂靈王即除工去飾不遊於臺由是伍氏三世為楚忠臣(吳越春秋國語更詳)
七年章華臺下令亡人實之(史楚世家)
楚靈王章華之臺侍御數百隋珠照日羅從風孫叔敖入諌曰(孫叔敖楚靈王時人)昔桀紂行此而亡今四境内諸侯加兵土地日削百姓乖離今君内寵母乃太盛歟靈王再拜寡人過矣㣲子之言社稷幾傾於是宫女之不進者數百人百姓大悦(王孫新書)
成章華之臺酌諸侯酒魯君先至楚王悦之與大曲之弓不琢之璧已而悔之逺啓疆聞之見魯君曰夫此大曲之弓不琢之璧楚之上寶也齊與晉越欲此久矣寡君不與也而獨與君君其備禦三隣慎守寶矣公懼反之(魯連小與左昭七年異)
 述異記中有宫人草狀如金䔲而甚氛氲花色紅翠可説楚靈王時宫人數千皆多愁曠有囚死於宫中者葬之後墓上悉生此花
 墨子楚靈王好士細腰靈王之臣皆以一飯為節肱息然後扶牆然後比期年朝黧黒之色
翟王使使至王誇使者章華之臺(地志章華臺在今湖廣華容縣)臺甚髙三休乃至楚王國亦有此臺乎使者曰否窶國也惡見此臺也翟王自為室也堂髙三尺壤陛三絫茆茨弗剪采椽弗刮且翟王猶以作之者太苦居之者太佚國惡見此臺也楚王媿(新書巻七)
子發西伐蔡(子發令尹)克蔡獲蔡侯(史記蔡侯為楚惠王所滅戰國策莊辛楚襄王云子靈王史記不同)歸致命曰蔡侯奉其社稷而歸之楚舍屬二三子而理其地(舍子發名)既而楚發其賞子發辭曰發誠布令而敵退是主威也徙舉相攻而敵退是將威也合衆用力而敵退是衆威也臣舍不宜以衆威受賞(荀子强國篇)
荆君熊圉問水旱理亂亢倉子水旱天理由人若人和理雖有水旱無能為害堯湯是也故周之秩官人强勝天若人壊亂縱無水旱日益崩離桀紂之滅豈惟水旱荆君北面遵循稽首曰天不棄不榖及此言也乃以弘璧十朋亢倉子壽拜為亞尹曰庶吾國有瘳乎亢倉子不得已中宿㣲服違之他邦(亢倉子政道)
楚靈王問范無宇曰我欲大城陳蔡葉與不羮賦車各千乗焉亦足以當晉矣又加之以諸侯來朝乎范無宇曰不可臣聞大都國大臣疑主亂之謀也都疑則交爭臣疑則並令禍之深者也今大城陳蔡葉與不羮或不充不足以威晉若充之資財實之以重禄之臣是輕本而重末也臣聞尾大不掉末大不折此豈不施威諸侯之心哉然終為國大患者必此四城靈王弗聽果城陳蔡葉與不羮實之以兵革充之大臣是歳也諸侯果朝居數年陳蔡葉與不羮或奉公棄疾内作國雲亂王遂死於乾溪(新書一與國語别)
工尹商陽與陳棄疾(楚公子)追吳師及之陳棄疾工尹商陽王事也子手弓而可(句)手弓(句)子射諸射之斃一人韔弓又及謂之又斃二人毎斃一人揜其目止其御曰朝不坐不與三人足以反命孔子殺人之中又有禮焉(檀弓下)
八年使公子棄疾將兵滅陳(史世家)
十年召蔡侯醉而殺之使棄疾定蔡因為陳蔡公(史世家)十一年伐徐以恐吳靈王次於乾谿待之王曰齊晉魯衛其封皆受寶器我獨不今吾使使周求以為分其予我乎析父對曰其予君王哉昔我先王熊繹辟在荆山蓽路藍蔞以處草莽跋涉山林事天子惟是桃弧棘矢共王事齊王舅也晉及魯衛王母弟也是以無分而彼皆有周今與四國服事君王惟命是從豈敢愛鼎靈王曰昔我皇祖伯父昆吾許是宅今鄭人貪其田不我予今我求之其予我乎對曰周不愛鼎鄭安愛田靈王曰昔諸侯逺我而畏晉今吾大城陳蔡不羮賦皆千乗諸侯畏我乎對曰畏哉靈王喜曰析父善言古事焉(史世家)
公元前529年
楚靈王十二年乾谿不能去也(陸賈新語靈王乾谿之臺五百仞之髙欲登浮雲天文)國人苦役靈王㑹兵於申僇越大夫常壽過殺蔡大夫觀起起子從亡在吳(與左傳稍别)乃勸吳王為間越大夫常壽過而作亂為吳間使公子棄疾命召公子比於晉至蔡與吳越兵欲襲蔡令公子比棄疾與盟於鄧遂入殺靈王太子禄立子比王公子子晢為令尹棄疾司馬先除王宫觀從從師於乾谿衆曰國有王矣先歸爵邑田室後者遷之衆皆潰去靈王而歸王聞太子之死自投車下而曰人之愛子如是侍者甚是王曰人之子多矣能無及此右尹曰(右尹子革)請待於郊以聽國人王曰衆怒不可犯曰且入大縣乞師諸侯王曰皆叛矣又曰且奔諸侯以聽大國之慮王曰大福不再祇取辱耳於是王乗將欲入鄢右尹度王不用其計懼俱死亦去王亡王於是獨徬徨山中野人莫敢入王王行遇其故鋗人(鋗當作涓)謂曰為我求食我已不食三日鋗人曰新王下法有敢饟王從王者罪及三族且又無得食王因枕其股而卧鋗人又以土自代逃去王覺而弗見遂饑弗能起芉尹申無宇子申亥曰吾父再犯王命王弗誅恩孰大焉乃求王遇王饑於釐澤奉之以歸夏五月癸丑王死申亥家(左氏自縊)申亥二女死并葬之是時楚國雖已立比為王畏靈王復來又不聞其死故觀從謂初王比不殺棄疾得國受禍王曰余不忍曰人將忍王王不聽乃去棄疾歸國每夜驚曰靈王入矣乙卯夜棄疾使船人江上走呼曰靈王至矣國人愈驚又使蔓成然告初王比令尹子晢曰王至矣國人將殺君司馬將至矣(司馬棄疾)君早自圖無取辱焉衆怒如水火不可救也初王及子晢遂自殺丙辰棄疾即位王改熊居是為平王平王以詐弑兩王自立國人諸侯叛之乃施惠百姓復陳蔡之地而立其後如故歸鄭之侵地存恤國中修政教吳以亂故獲五率以歸平王觀從恣爾所欲欲為卜尹王許之共王寵子五人無適立乃望祭羣神請神決之使主社稷而隂與巴姬埋璧於室内五公子齋而入康王跨之靈王肘加之子比子晢皆逺之平王幼抱而入再拜壓紐康王長立至其子失之圍為靈王及身而弑子比為王十餘日子不得立又俱誅四子絶無後惟棄疾後立為平王竟續如其神符(史世家)
 桓子新論楚靈王驕逸輕下簡賢鬼信巫祝道齋潔鮮以祀上帝羣神躬執羽紱起舞壇前吳人來攻其國人告急(左傳無此)而靈王鼓舞自若顧應之曰寡人方祭上帝明神當䝉福祐不赴救而吳兵遂至俘獲太子后姬以下
 春秋繁露楚靈王行强乎陳蔡意廣以武不顧其行慮所美内罷其衆乾谿有物女水盡則女見水滿則不見靈國舉發其國而役三年不罷楚國大怒有行暴意殺無罪成然楚國大懣公子棄疾卒令靈王父子自殺而取其國虞不離津澤不去疇土而民相愛也此非盈意之過耶
公元前528年
子比自晉歸韓宣子叔向子比其濟乎對曰不就宣子同惡相求市賈何為不就對曰無與同好誰與同惡國有五難有寵無人一也有人無主二也有主無謀三也有謀而無民四也有民而無徳五也子比晉十三年矣晉楚之從不聞通可謂無人矣族盡親叛可謂無主矣無釁而動可謂無謀矣為羇終世可謂無民矣亡無愛徴可謂無德矣王虐而不忌子比五難弑君誰能濟之有楚國者其棄疾君陳方城外屬苛慝不作盗賊伏隠私欲不逞民無怨心先神之國民信之芉姓有亂必季實立楚之常也子比之官右尹也數其貴寵庶子也以神所命則又逺之民無懐焉將何以宣子曰齊桓晉文不亦是乎對曰齊桓衛姬之子也有寵於釐公鮑叔牙賓須無隰朋為輔莒衛以為外主髙國以為内主從善如流施惠不倦有國不亦宜乎昔我文公狐季之子也有寵於獻公好學不倦生十七年有士五人先大夫子餘子犯以為腹心魏犫賈佗以為股肱有齊宋秦楚以為外主有欒郤狐先以為内主亡十九年守志彌篤惠懐棄民從而與之故文公有不亦宜乎子比無施於民無援於外去晉晉不送歸楚楚不迎何以有國子比不終焉卒立者棄疾叔向言也(史楚世家)
  平王
公元前527年
楚平王太子名曰建使伍奢太傅費無忌少傅無忌不忠太子故無寵平王二年使費無忌太子取婦於秦秦女無忌先歸平王秦女絶美王可自取太子更求平王聽之卒自娶秦女絶愛幸之生子珍(一作熊珍)更為太子娶婦(齊女)無忌既以秦女自媚平王因去太子而事平王一旦平王卒而太子立殺已乃因䜛太子建時年十五矣其母蔡女也無寵於平王王稍益疎建六年使建守城父備邊無忌日夜言太子於王太子秦女之故不能怨望願王自備也自太子城父將兵外交諸侯且欲入為亂平王召其傅伍奢責之伍奢無忌䜛乃曰王奈何䜛賊小臣骨肉無忌曰王今不制其事成矣王且見於是平王怒囚伍奢而使城父司馬奮揚徃殺太子行未至奮揚使人先告太子太子急去不然將誅太子建亡奔宋無忌言於平王伍奢二子皆賢不誅且為楚患以免其父召之必至王乃使人曰能致汝二子則生不能則死曰尚至員不至王曰何也曰尚為人死節慈孝仁聞召而免父必至不顧其死員為人智而好謀勇而矜功知來必死必不來然為楚國憂者必此子王使人召二子曰來吾生爾父不來今殺伍尚欲徃員曰楚之召我兄弟欲以生我父也恐有脱者後生故以為質詐召二子二子到則父子俱死何益父之死徃而令讎不得報耳不如他國借力以雪父之恥俱滅無為伍尚曰我知徃終不能全父命然恨父召我以求生而不徃後不能雪恥終為天下耳子其行矣子能報殺父之仇我其歸死既就執使者伍員伍員彎弓屬矢出見使者曰父有罪何以召其子為將射使者還走伍員出奔太子建之在宋徃從之亡也曰楚國君臣苦兵乎楚人遂殺伍員伍尚(平王七年伍子胥傳史楚世家伍奢之先曰伍舉以直諌事楚莊王其後有名於楚子員子胥員兄曰伍尚地志伍尚為棠邑宰惠政民稱棠君江浦縣無事見左昭二十年詳畧各異費忌作費無極)
 吕覽(慎行)楚平王有臣曰費無極太子建欲去之
公元前528年
 王為建取妻於秦而美無極勸王奪之王奪之而太子無極説王曰晉之霸也近於諸夏而楚僻也故不能爭不大城城父而置太子焉以求北方(城父北境邑)王收南方是得天下王説使太子居於城父一年乃惡之曰建與連尹(連尹伍奢子胥之父)將以方城外反王已為我子矣又尚奚求對曰以妻事怨且自以為猶宋也齊晉又輔之將以害楚其事已集矣王信之使執連尹太子建出奔左尹郄宛國人説之無極又欲殺之謂令尹子常郄宛欲飲令尹酒又謂郄宛令尹飲酒於子之家郄宛我賤人也不足以辱令尹令尹必來辱我且何以給待無極令尹甲兵子出而寘之令尹至必觀之已因以為酧及饗曰帷門左右而寘甲兵無極因謂令尹曰吾幾禍令尹郄宛將殺令尹甲在門矣令尹使人覘之信遂攻郄宛之國人大動作者莫不非令尹沈尹戍謂令尹曰夫無極楚之䜛人也亡夫太子建連尹屏王耳目令尹又用之殺衆不辜以興大謗幾及尹令尹子常曰是吾罪也敢不良圖乃殺費無極(在昭公元年)盡滅其族以於國
 説苑(辨物)王子建出守城父與成公乾遇於疇中
 問曰是何也成公乾曰疇也疇也者何也所以為麻也麻也者何也曰所以為衣成公乾曰昔者莊王伐陳舍於有蕭氏路室之人曰巷其不善乎何溝之不浚也莊王猶知巷之不善溝之不浚今吾子不知疇之為麻麻為衣吾子其不主社稷乎王子不立
 淮南子(人間)楚平王使太子建城父伍子奢
 之居一年伍子奢遊人於王側(遣人説王)言太子甚仁且勇能得民心王以告費無忌無忌曰臣固聞之太子内撫百姓外約諸侯齊晉又輔之將以害楚其事已構矣王曰為我太子又尚何求曰以秦女之事怨王王因殺太子建而誅伍子奢
公元前526年
 吳越春秋平王使者駟馬封凾印綬徃召子尚子胥令曰賀二子以忠慈仁去難就免王内囚繫忠臣外愧諸侯之恥反以為國封二子為侯尚賜鴻都盖侯相去不逺三百餘里囚繫憂思二子故遣臣來奉進印綬尚曰父繫三年中心忉怛食不甘味苦饑晝夜感思憂父不活惟父獲免何敢印綬使者曰父囚三年王今幸赦無以賞賜封二子為侯一言當至何所辭哉尚乃入報子胥曰父幸免二子為侯使者在門兼封印綬汝可見使子胥曰兄且安坐為兄卦之今日甲子時加於已支傷日下不相受君欺其臣父欺其子今徃方死何侯之有尚曰豈貪於侯思見父耳一面而别雖死而生子胥曰兄且無徃父當我活楚畏我勇勢不敢殺若誤徃必死尚曰父子愛恩從中出徼倖相見自濟子胥嘆曰與父俱誅何明於世寃仇不除恥辱大兄從是徃我從是決尚泣曰吾之生也為世所笑終老地上而亦何之不能報仇畢為廢物汝懐武勇策謀父兄之仇汝可復也倘吾得反是天佑之其遂沉埋亦吾所喜曰兄且行矣吾去不顧旋泣辭行與使俱徃楚得子尚執而囚之復遣追捕子胥貫弓執矢楚楚追之見其妻曰亡矣去三百里使者追及無人之野張弓布矢欲害使者(子胥一丈睂間一尺)使者俯伏走胥曰報汝平王欲國不滅釋吾父兄若不爾者楚為墟矣使返報平王平王聞之即發大軍子胥至江其所不獲而返
 越絶書伍子奢得罪平王且殺之其二子出走子尚奔吳子胥鄭王使使者子尚於吳子胥聞之使人告子尚母入子尚愛身之死絶父之望賢不為也子其居尚請入平王復使使召子胥於鄭子胥介胄彀弓出見使者介胄之士固不拜矣請有道於使者王無罪赦而蓄之其子又何適使者還報王知子胥不入也殺子奢并殺子尚子胥聞之從横嶺上泰山北望齊晉謂其舍人曰去此邦堂堂被山帶河其民重移南奔
 吳越春秋子胥行至大江仰天行哭林澤之中言楚王無道殺吾父兄願吾因於諸侯以報仇太子建在宋奔之道遇申包胥謂曰楚王殺吾父兄為之奈何申包胥嗚呼吾欲教子報楚則為不忠教子不報則為無親友也子其行矣吾不容子胥曰吾聞父母之仇不與戴天履地兄弟之仇不與同域接壤朋友之仇不與鄰鄉共里今吾將復楚辜以雪父兄之恥申包胥曰子能亡之吾能存之子能危之吾能安之遂奔宋宋元公無信於國國人惡之大夫華氏謀殺元公國人華氏作大亂(見左昭二十年)子胥乃與太子建俱奔鄭鄭人甚禮之
伍胥既至宋宋有華氏之亂乃與太子建俱奔於鄭鄭甚善之太子建又適晉晉頃公太子既善鄭鄭信太子太子能為内應而我攻其外滅鄭必矣滅鄭而封太子太子乃還鄭事未㑹㑹自私欲殺其從者從者知其謀乃告之於鄭鄭定公子産誅殺太子建建有子名勝伍胥懼乃與勝俱奔吳昭闗昭闗欲執之(韓子林云子胥出走邊侯得之子胥曰上索我者以我有美也今我已亡之矣我且曰子取吞之侯因釋之)伍胥遂與勝獨身步走不得脱追者在後至江江上有一漁父乗船伍胥之急乃渡伍胥伍胥既渡解其劒曰此劒直百金以與父父曰楚國之法若得伍胥賜粟五萬石爵執珪豈徒百金劒耶不受(史伍子胥傳)
伍員亡荆急求之登太行而望鄭曰是國也地險而民多知其主俗主不足與舉去鄭而之許見許公而問所之許公不應東南向而唾伍員載拜受賜曰知所之矣因如吳過於至江上欲涉見一丈人刺小船方將從而請焉丈人渡之絶江問其名族則不告解其劒以與丈人曰此千金之劒也願獻之丈人丈人不受荆國之法得伍員者爵執圭禄萬擔金千鎰昔者子胥過吾猶不取今我何以子之千金劒為乎伍員至於使人之江上則不能得也每食必祭之祝曰江上丈人(吕覽異寶輙髙士至吳為相求丈人不能得毎食祭之曰名可得聞而不可得見其惟江上丈人乎)
 吳越春秋鄭定公子産誅殺太子建建有子名勝伍員與勝奔吳昭闗闗吏欲執之伍員因詐曰上所以索我者美珠也今我已亡矣將去取闗吏因舍之與勝行去追者在後不能脱至吳江上漁父乗船下方泝水而上子胥呼之謂曰漁父渡我如是者再漁父欲渡之㑹旁有人窺之因而歌曰日月昭昭乎侵已馳與子期乎蘆之漪子胥即止蘆之漪漁父又歌曰日已夕兮予心憂悲月已馳兮何不為事寖急當奈子胥入船漁父知其意也乃渡之千潯之津子胥既渡漁父視之饑色乃謂曰子俟我此樹下為子取餉魚去子胥疑之乃潛身於深葦之中有頃父來持麥飯鮑魚羮盎漿求之樹下不見因歌而呼之蘆中人蘆中人豈非窮士如是至再子胥乃出蘆中而應漁父曰吾見子饑色為子取餉子何嫌哉子胥性命屬天今屬丈人豈敢有嫌哉二人飲食畢欲去乃解百金之劒以與漁者曰此吾先君之劒中有七星價值百金以此漁父曰吾聞楚之法令伍胥賜粟五萬石爵執圭豈圖百金之劒乎遂辭不受子胥曰子急去勿留且為楚所得子胥曰請丈人姓字漁父今日凶凶兩賊相逢所謂渡楚賊也兩賊得得形於黙何用姓字為子為蘆中人吾為漁丈人富貴相忘子胥曰諾既去誡漁父曰掩子之盎漿無令其露漁父子胥行數步顧視漁者已覆船自沉於江水之中矣子胥黙然遂行至吳疾於中道乞食溧陽女子擊綿瀨水之上筥中有子胥遇之謂曰夫人得一餐乎女子曰妾獨與母居三十未嫁飯不可得子胥夫人賑窮途少飯亦何嫌哉女子知非恒人許之發其簞筥飯其盎漿長跪而與之子胥再餐而止女子曰君有逺行何不飽而餐之子胥餐而去謂其女子曰掩夫人壺漿毋令其露女子嘆曰嗟乎妾獨與母居三十年自守貞明不願從適何宜饋飯而與丈夫越虧禮儀不忍子行子胥反顧女子已自投於瀨水子胥歎曰嗚呼貞明執操丈夫女哉(末三句烈女傳)
 越絶書子胥奔吳至江上見漁者曰來渡我漁者知其非常人也欲徃渡之恐人知之歌而徃過之日月昭昭乎侵以施與子期乎蘆之漪子胥即從漁者之蘆漪日入漁者復歌徃曰心中目施子可渡河何為不出船到即載入船而伏半江而仰謂漁者曰子之姓為誰還得報子之厚徳漁者曰縱荆邦之賊者我也報荆邦之仇者子也兩而不仁何相姓名子胥即解其劒以與漁者曰吾先人之劒直百金請以與子漁者曰吾聞荆平王有令曰得伍子胥者購千金吾奈何百金之劒為渡子於斧之津乃發其簞飯清其壺漿而食曰亟食而去毋令追者及子也子胥曰諾食已而去顧謂漁者曰掩爾壺漿無令之露漁者曰諾子胥行即覆船挾匕首自刎而死於江明無洩也子胥遂行溧陽中見一女擊絮瀨水之中(地志女子史氏溧陽人)子胥曰可託食女子曰諾即發簞飯清其壺漿而食之子胥食而去謂女子曰掩爾壺漿令之女子曰諾子胥行五步還女子自縱瀬水之中而死子胥遂行
 地志(揚州府)胥浦儀真縣相傳子胥解劒渡江浣紗女亦在儀真馬氏子胥亡楚見女浣
 紗囑曰追兵勿言投江
公元前519年
平王十年太子建母在居巢開吳吳使公子光伐楚遂敗陳蔡取太子建母而去楚恐城初吳之邊邑卑梁與楚邊邑鍾離小童爭桑兩家交怒相攻滅卑梁人卑梁大夫怒𤼵邑兵攻鍾離王聞怒發國兵滅卑梁吳王聞之大怒亦發兵使公子光因建母家攻楚遂滅鍾離居巢楚乃恐而城(史楚世家)按左傳在吳滅巢之前年史誤
公元前517年
 楚之邊邑卑梁處女與吳之邊邑處女於境上戯而傷卑梁氏之處女卑梁人操其傷子以譲吳人吳人應之不恭怒殺而去之吳人徃報之盡屠其家卑梁公怒(公卑梁大夫楚邑大夫僭稱公)曰吳人焉敢攻吾邑舉兵反攻老弱盡殺之矣吳王夷昧聞之怒(夷昧當作王僚)使人舉兵侵楚之邊邑克夷而後去之吳楚以此大隆(隆當作格鬭也)吳公子光又率師與楚人戰於雞父(平王十二年)大敗楚人獲其師潘子臣小帷子夏齧又反伐得荆平王夫人以歸實為雞父之戰(吕覽察㣲)
公元前516年
十三年平王將軍子常太子珍少且其母乃前太子建所當娶也欲立令尹子西子西平王庶弟也有義子西國有常法更立亂言之則致誅乃立太子珍是為昭王(史楚世家)
 
 
 
 
 春秋戰國異辭卷二十八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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