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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庵先生文集卷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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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庵先生文集卷之七
 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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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家记述
癸未。领相朴淳上劄辞职。 教曰。卿清慎雅操。爱人下士。正色朝端。允矣镇物之乔岳。忠干许国。展也济川之舟楫。方切倚任之志。岂容休退之告。速出治务。无庸固辞。(宣庙宝鉴)
癸未秋。领相朴淳上劄辞职。 传曰。辞章三上。予心瞿然。然卿之心事。奸臣之诬罔。予不必烦谕。今若许卿辞退。则是欲济川者。自折其楫耳。予虽愚暗。必不至此。卿速出仕。抚定众心。
丙戌。五月。前领议政朴淳。久在江村。托浴椒泉。往永平县。 上遣中使。宣酝于门外。淳即席赋诗一绝。答恩无术寸心违。收得残骸返野扉。一点终南看渐远。西风吹泪碧萝衣。 上见其诗。知已决归。乃下旨累召。皆辞。 上下谕曰。见卿辞疏。知卿敛迹不归。其于自处得矣。一时风气之象不好。前所以催卿上洛。不使颠仆于草莽之间者。非为卿也。有旨到日。即上道来居于京。淳又辞。
前领议政朴淳卒。淳自幼。以文行著闻。 明宗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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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第。属意甚重。在馆阁。忤权臣意。罢免末年。复被擢用。劾出两权臣。士论始伸。朝廷肃清。为善类宗主。与卢守慎并居相位十四年。二人皆重望而人病其无所建明。然淳自以才短于经济。专务荐贤让能。故力荐李珥,成浑。终始协济。及党论之分。淳以右珥,浑。重被弹劾。目之为奸邪。谓三人。貌异而心一。 上曰。善类相从。何伤于道。既退而犹眷念不衰。至是卒。
朴思庵。清介有志操。为善类宗主。惓惓以接引名士。挽回世道为己任。其文亦如其人。深疾近体之浮薄阴怪者。必欲力变陋习而澡雪之。文集多有可观处矣。(弘斋全书,日得录,直提学臣朴祐源乙巳录。)
今闻朴和叔得辞铨长。于其身甚幸。而时事可知。又未知文衡何以处之。自和叔言之。须并此辞去。方为究竟法。其果然乎。朝廷尽逐此等人。可惜。(退溪李文纯与奇高峰大升书)
宣庙元年。大提学朴淳启曰。大提学提学。虽同是馆阁之职。提学之任。不如大提学之重也。今臣为主文。而李滉为提学。高年硕儒反居小任。而后进初学之士。乃处重地。请递其任以授之。 命议于大臣。皆以淳言为然。于是相换。(朝野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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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言之失。不可一一追记。但其中指朴淳为有才无德云者。果出于臣口。则此言实非臣意也。语失伦序而然耳。今日。廷臣之学知向方者。莫如朴淳。才堪托重者。亦莫如朴淳。惓惓忧国者。亦莫如朴淳。而臣平日常以淳之才诚固兼。而德量不足为未尽。故有责备之意。而乃于筳中昏眩之际。胡乱启达。至谓之有才无德。则转失本意。比之于才胜德之小人矣。臣虽至极妄悖。安敢指士林领袖之大臣。为有才无德之小人乎。伏愿 圣明。觉其妄发。察其本情。勿以此轻待贤相焉。(李栗谷珥代制白休庵仁杰制疏)
嘉靖四十四年乙丑。 明宗二十年八月。削尹元衡官爵。放归田里。元衡。 文定王后之弟也。为人阴毒嗜利。 仁庙将大渐。语大臣曰。 中宗嫡子。只有吾与大君而已。吾殁。大君可以绍统。 仁庙宾天。 明庙即位。元衡等欲乘时搆祸。乃与李芑,郑顺朋,林百龄,许磁,金光准等。潜谋造语曰。柳灌,柳仁淑,尹任等。欲谋反逆。废 主上。将立桂林君琉。且惮凤城君岏之贤。亦指以为奸臣所推戴。遂告于 文定。下密旨。起大狱。一时士类鲜有脱其祸者。遂录卫社功。弄权射利。无所不至。秉生杀之柄者二十年。士林含愤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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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发。至是。大司谏朴淳。议于两司。合启请远贬。伏閤累日。乃 命削夺官爵。放归田里。(李文成栗谷经筳日记)
隆庆三年己巳。 宣庙二年。以朴淳为吏曹判书。淳清介有志操。少事徐敬德。深尊仰之。立朝。常以忧国为心。至是。为善类宗主。惓惓以接引名士为务。其于流俗。视之蔑如也。大臣颇不悦。及拜铨长。物情甚协。而淳嫌其以新间旧。累辞疾。不拜 命。李珥见淳曰。当今时势。当裒集清流。静以镇物。务积诚意。以感 圣心。铨衡之任。不可委之俗流。公若固辞。使小人操柄。则是误国也。会 上不许淳辞。淳乃供职。先是。金继辉谓李珥曰。今之时事。纪纲不立。百度废弛。无可下手处。珥曰。譬如千年巨屋。支倾补漏。仅仅度日。若遇风雨骤至。必不能保。当鸠群材。会众工。易而新之。继辉曰。非徒不新。又有儿童掘其柱根。则尤不可支持。虽欲改作。必待善手。若非善手。而遽撤旧屋。终不能新。则只成废基而已。当今朝臣可当大事者为谁。珥曰。朴和叔。为人表里洁白。忧国以诚。朝臣无化。只恨精神气魄禀得弱。恐不能当大事。白老(仁杰)。心事不凡。志切爱君。只恨气粗学荒。无以有为。若退溪先生。则学精德尊。上得 主上之眷注。下负士林之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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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有为。而终无担当大事意思。恐是自度才不足耳。继辉曰。奇明彦(大升)何如人。珥曰。明彦。气盖一世。亦奇士也。但自许太过。无温谦受善底意思。必不为士林所归。安能当太事乎。继辉曰。毕竟时望焉归。珥曰。无已则归于和叔。至是。淳果被大用。
隆庆五年辛未。 宣庙四年七月。 上特命以朴淳为右赞成。士林乃安。于时。朴淳为士林领袖。
隆庆六年壬申。 宣祖五年五月。以 特旨拜朴淳为左赞成。淳自春辞大提学。至夏不止。章累上。 上终不许。时淳以清望。为士林之首。而被 上眷顾如此。士林恃以为安。○七月。以朴淳为议政府右议政。守慎秉铨。而淳居相位。诚协物望。淳持身清约。虽在台司。门庭冷淡。如无位者。
万历元年癸酉。 宣祖六年二月。朴淳升为左议政。万历二年甲戌。 宣祖七年。是时。李珥务导 主上以治道。每于入侍之时。谆谆陈达。流俗多笑之。朴淳谓珥曰。当今最患无人。大官无可任事者。不须急迫求效。徐徐待时。贤才渐渐登庸。则可以夹辅为政矣。珥曰。 上心求治。则虽徐徐待时。可也。若 上心全不求治。则虽贤人多聚。末如之何。淳曰。贤人多聚。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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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可以格 君心矣。○三月。洪暹为领议政。李铎迁左议政。士林望朴淳复相。而暹乃相。皆失望。○。大司谏李珥谢病免。朴淳闻珥之退。以书勉留珥。于简尾书杜诗曰。安危大臣在。何必泪长流。
万历三年乙亥。 宣祖八年五月。司宪府持平闵纯上疏。请于卒哭(正月 懿圣王大妃薨)后。依宋孝宗例。以白衣冠视事。 上命议于大臣,礼官。领议政权辙,领府事洪暹。则以为卒哭后视事。用玄冠素衣乌带。载于五礼仪。不可轻变。左议政朴淳右议政卢守慎。以为白衣冠视事。正合礼意。而事涉更变。自下擅断为难。请断自 宸衷。传曰。欲从左右相之议。礼官与二公。更议以启。于是。弘文馆上劄。请从白衣冠之议。 上令博考古礼以启。盖 上欲居丧尽礼。故深纳闵纯之疏。流俗大臣。多不悦。淳,守慎请会二品以上及三司长官廷议。 上从之。二品以上。皆以为五礼仪。 祖宗时撰定。行之已久。非后 嗣王所当轻变。三司长官大司谏金继辉,副提学李珥。力言丧礼不古。久矣。因此几会。当变通从近古之礼。大司宪柳希春。以为当守 祖宗之典。 上见群臣之议。不快于意。乃传于左右相曰。群议皆以后嗣不可更变为言。予难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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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断。卿等其善处之。淳,守慎乃启曰。五礼仪。大概皆从素色。独玄冠乌带而已。今非大段更变。只改冠带玄色。从素而已。臣等之意。从白色冠带。允得其当。 上曰。卿等之议。甚合予心。乃从之。于时。卿大夫。皆是流俗。正论甚弱。而 上心坚欲从礼。且有左右相将顺。故俗论不能夺。○李后白。以特旨拜刑曹判书。后白清谨奉公。大臣荐之。故有是除。先是。 上问朴淳曰。刑曹长官每患不得其人。请卿勿论职次高下。荐其可堪者。虽在郎僚。亦可擢用。淳对曰。 上教如此。不胜感激。乃荐后白。故以特旨拜官。○赠故处士徐敬德为议政府右议政。 中庙朝。荐以孝行拜参奉。不就。 明庙朝。赠户曹佐郎。至是。廷议请加赠。而朴淳,许晔是其门人。故主论甚力。 上谓侍臣曰。敬德所著书多论气数。而不及于修身之事。无乃是数学耶。且其功夫多有可疑处。朴淳曰。敬德常曰。学者用功之方。已经四先生。无所不言。只理气之说。有所未尽。故不得不明辨云。淳因言敬德穷理用功之状。 上许赠。○六月。李珥见朴淳论时事。淳曰。忝居政府。目见民瘼。一无所救。诚所愧赧。宁避位而已。珥曰。公若不居是位。则时事尤不可为。虽不能称职。只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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偾事为职。亦可矣。 上心开发。稍异前日。协心纳约。庶有可望之理。国事当出于大臣。小臣只可论议而已。国事非更张。则不可为。而 上意甚以变通为难。大臣当积诚陈达。期以回 天。可也。○七月。载宁郡有奴杀主之变。而检尸差误。不能得其致命之由。鞫于禁府。三省交按。左议政朴淳为委官。狱久不成。知义禁府事洪昙。力辨其狱之冤。亦无明验。淳曰。纲常大狱。岂可轻释。昙语侵。淳必欲释之。淳不能折。乃请改检其尸。于是。检尸守令。承望禁府风旨。或不录致死之由。或录以病致死。纷纭不一。淳乃请广收廷议。廷议不一。 上曰。尸帐相违。断狱无据。乃命释之。于是。许晔拜大谏。晔与被杀之主为族党。常愤狱事不成。乃以按狱失体。启请推委官朴淳。罢禁府堂上。 上不从。○左议政朴淳辞以疾。大臣被劾故也。先是。沈义谦为舍人。以事到领相尹元衡家。元衡之婿李肇敏。与义谦相知。引人书室。书室多有寝具。义谦历问是何人所寝。肇敏随问以对。其一则金孝元卧具也。孝元时未第有文名。义谦心鄙之曰。安有文学之士。乃从权门。无识子弟同栖乎。决非介士也。厥后。孝元登科。才名日盛。律身清苦。当官尽职。朝士争推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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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吴健荐之尤力。义谦前日有扶护士林之力。故前辈士类多许之。由此。有当路之势。吴健欲荐孝元为铨郎。义谦嗛前事。辄沮遏。故孝元居郎僚六七年。乃为铨郎。临事直行。无所回挠。后辈士类。皆推重之。孝元心短义谦。常语人曰。沈也心戆而气粗。不可柄用。于是。义谦侪辈。皆疑孝元。衔怨有报复之志。或有指为小人者。而孝元侪辈。亦皆嫉义谦。以为害正之人。由是。士林前后辈不相协。有分党之渐。及孝元为司谏。许晔为大司谏。晔虽前辈。而推许孝元。故年少士类。尊之为主。朴淳有清名重望。而是前辈。故或指为义谦之党。晔欲以淳按狱失体。启请推考。孝元亦不违其议。请推之后。淳乃谢病。士林益疑孝元欲攻淳。以孤义谦之势。物情甚不韪之。辛应时谓李珥曰。谏院请推大臣。大失事体。玉堂何不劾递乎。珥曰。玉堂非主论劾之任也。必待两司避嫌。然后处置。乃其常规。随事论劾。恐是侵官。郑澈谓珥曰。请推大臣者。必是挟邪意。动摇贤相。使不安其位也。玉堂乌可无言。珥曰。此非金孝元之所为。乃许大谏之议过中也。澈曰。公以此谓止于过中乎。太辉(晔)与仁伯(孝元)同心。近日为邪论之主。此欲攻去贤相。非无意也。时吏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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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卢禛辞疾不来。以郑宗荣为吏曹判书。宗荣素非人望。且有附托孝元之诮。澈又谓珥曰。郑铨长。岂可存乎。珥曰。论驳。非玉堂之职。澈慨叹作诗曰。君子辞黄阁。小人秉东铨。贤邪进退际。副学心恬然。珥见诗。但微笑而已。○八月。正言赵瑗启曰。推考者。照以笞杖之律。乃所以治庶官也。不可以是施之大臣。谏院请推大臣。非也。同僚有失。而臣与之相容。亦非矣。请递臣职。于是。两司皆避嫌请递曰。请推大臣。未见其不可。臣等与赵瑗所见不同。不可在职云。独大司宪金继辉所见。与赵瑗同。而因论大司谏许晔。以尸亲切族。信听尸亲之言。持论过重。至于请推大臣。臣知其非而不劾。臣不可在职云。弘文馆将处置台谏。而于时。朴淳以贤相被劾谢病。公论甚不平。而年少士类。皆是孝元侪辈。故论议相符。不顾公论。而只欲自伸己见。以右孝元。郑澈愤甚。知赵瑗与孝元不相悦。谕以公论。瑗乃举事。副提学李珥。将会同僚。适见柳梦鹤曰。此事将何以处之。梦鹤曰。今日失一贤相。岂可不惜。珥曰。今者。若劾赵瑗。则是锁左相于重门也。虽欲出。其可得乎。珥会同僚。问曰。此事何如。同僚皆曰。若递两司。是防言路。珥曰。不然。当观其事之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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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谏官有失。玉堂纠正。则何妨言路乎。大臣有罪。则递之可也。罢之可也。虽流放窜殛。亦可也。言官随事论斥。有何回避。但不可请推也。所谓推考者。有司诘问照律。乃督察庶官之法。非所以待大臣也。昔者。汉臣有请使司隶校尉督察三公。而议者非之。以为不可使有司督察三公。事竟不行。今之请推大臣。乃有司督察三公之法也。谏院之启既非。而宪府雷同。皆可递。惟金大宪,赵正言。可出仕。僚议不同。珥力辨良久。乃归一。修撰洪进曰。许大谏一时所宗。而乃被论劾。此可慨叹。著作洪迪,李敬中等曰。许大谏。岂至于私于所亲。为过重之论乎。大宪之论过矣。亦不可不递。珥乃曰。此言亦是也。于是。上劄尽递两司。而只使赵瑗出仕。于是。公论皆以为得中。而惟孝元侪辈。不快于心。许晔尤不平。李诚中见许晔曰。令公请推左相。非也。晔厉声曰。吾初欲请罢。而同僚力止。止于请推。缘吾残弱也。且玉堂处置台谏甚误。何以递两司。而存赵瑗乎。如叔献年少不知事者。乃为玉堂长官。国事何以不误乎。左右默然。韩脩闻之曰。许太辉。必失性。殆将死乎。
万历四年丙子。 宣祖九年正月。 仁顺王后练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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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脱衰。自 上改练服。仍服白帽,白带以视事。流俗旧臣。咸以改五礼仪。怀不平。 上亦厌士类所为。颇悔轻变。礼官徇流俗之论。请更议大臣。 上命大臣献议。领府事权辙,领议政洪暹。以为当于练后从旧制。以玄冠视事。左议政朴淳右议政卢守慎。以为当依卒哭之例。 上以大臣之议不一。乃命二品以上廷议。于是。群臣争言五礼仪不可不从。盖位高者。皆流俗故也。愿仍白帽者。不过一二人。 上更命礼官商确以启。时礼曹缺长官。参判朴启贤。亦俗士也。乃启以当从五礼仪。 上乃从礼官之议。谏院,玉堂争之不得。宪府亦争。三司交章。累日不止。 上更问大臣。淳守慎力言以为卒哭后。毋改五礼仪。则犹之可也。今既变白。而练日变黑。既非古礼。又非 祖宗之制。进退无据矣。 上乃曰。予宁失之厚。命仍白帽。○二月。李珥弃官归乡。珥既递副提学。朴淳每于经席。荐其贤且才可用。 上曰。此人矫激。且渠不欲事予。予何为强留乎。自古。许退而俾遂其志者。亦多矣。○许晔见珥曰。近日之事。良可寒心。珥曰。何谓也。晔曰。百年以来。外戚常执国柄。时人耳恬目习。以为当然。一朝有年少之士。(指孝元)排抑外戚。(指议谦)故时人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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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耳。珥曰。公言似正而实误。今日之非仁伯者。岂为方叔(义谦)地哉。公言误矣。晔曰。和叔,季真,(李后白)重晦(金继辉)虽有时望。识者论之。则必以为方叔门客矣。珥曰。公言大误。斯三人。皆士林之望。岂是依方叔而发身者乎。晔之意。盖以义谦为外戚权奸。而朴淳辈。皆依外戚致大位。孝元排抑外戚。故时论裁制云矣。○李珥见朴淳曰。时事无可进步处。苟免祸败。足矣。朝廷不和。是可深忧。年少士类。疑惧太甚。须使安定。可也。淳曰。计将安出。珥曰。柳成龙,金诚一辈。归乡不来。想必为间言所动也。须白 上特召。而金宇颙近被 主上疏待。亦白 上引入经幄。与李泼辈持时论。而季涵亦不来。亦请特召。裒合人材。而用人之际。权衡平正。使人不得横议。务在调和镇定。如此一二年。则朝廷靖矣。不然则俗论胜而清议衰。将至朝廷昏浊。而清名悉归于孝元辈。则前辈大失人心。而终不见调剂之日矣。淳曰。此语诚然。恨无任此者。因劝珥留甚切。珥叹曰。在京一年。不能读一卷书。如此乾没。恐误一生。淳曰。君所读书。亦已多矣。犹欲退而读书。则如我元不读书者。将何以自处。珥曰。公为大臣。已受命担当国事。不可有退志。非珥比也。○十一月。左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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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朴淳谢病免。淳少时。与许晔为同门友。相善甚笃。至是。晔为年少士类宗主。论议颇僻。淳甚不韪之。交道遂疏。晔翕翕张议。其势甚盛。淳见士类乖张。力不能定。遂解相位。
万历七年己卯。 宣祖十二年二月。以朴淳为领议政。士林望淳复相。久矣。今始入相。○七月。两司请治李珥之罪。不果。去年冬。李珥在坡州。白仁杰在京。欲上疏极论时事。兼进保合东西之策。而恐其辞不达意。通于珥。使修润之。珥虽知仁杰衰髦。而怜其忧国之诚。临死不渝。乃依其言。略为一段文字以送之。至是年夏。仁杰始上疏。其论东西一款。颇用珥文字。而仁杰疏脱。向人不讳。许晔与李文馨。往见仁杰曰。论东西一款。何以与李珥之疏意思相合耶。仁杰曰。此议论出于珥手矣。于是。士类喧传不已。珥负时望。东人意珥必扶东人之势。而及上疏讥诮东人。东人甚怒。至如柳成龙,李泼辈。亦不能平。正言宋应泂。唱说劾珥。后于经席。朴淳及守慎。皆极陈珥之为人。决是君子也。虽或有疏脱之失。出于忧国之诚。不可疵议也。 上曰。人言教仁杰上疏。故予亦非之。今闻其实。只是相通而已。此有何过乎。是时。东人之浮薄者。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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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害珥。怪论百出。而赖淳守慎正色折之。故竟不能害。自是。公论咎东人。至于韦布之议。多目以小人。 万历八年庚辰。 宣祖十三年十二月。李珥承召入京。见士论溃裂。欲留调剂。其朋友多以为忧。朴淳独曰。叔献赴朝。吾喜而不寐矣。
万历九年辛巳。 宣祖十四年正月。白虹贯日。三公以灾异辞职。时朴淳,卢守慎。以清名居相位。独朴淳忧国爱士。○五月。吏曹以金孝元拟司谏望。 上曰。致朝廷不靖者。皆非也。金孝元只可备庶官郎僚。足矣。何可拟于司谏望乎。于是。士类多不安。珥见朴淳曰。当今士类不能协和者。以东西之说。尚未消释故也。今当洗涤东西。但观才器之如何而用之。可也。金孝元才气可用。而 上意不欲拟于清职之望。苟如是则东西尚有形迹。非计之得也。大臣当有所言。后数日。经席。淳进启曰。东西之说。乃闾巷杂谈。朝廷当不置齿牙间也。岂可以此废弃可用之人乎。金孝元才气可用。弃之可惜。近日东西之说。尚未尽消。故被驳者及置散者。皆以东西为口实。今若不用孝元。则藉口者尤众矣。 上曰。虽不用孝元。岂无可用之人乎。○七月。大臣会议。以改贡案,并州县,久任监司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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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启请施行。 上答曰。 祖宗之法。不可轻改。姑置勿举。时人方望此举。而竟未蒙允。皆大失望。翌日。朴淳更以此事启达请行。 上命户曹。纳前朝贡案。时人犹有庶几之望矣。○八月。大司宪李珥以言事。见忤时辈。被劾而递。朴淳叹曰。年少辈识见不高。如叔献。可作儒林宗匠。时辈当听命。而乃以不关之事。争辨至此。置国事于度外。可谓逐鹿而不见泰山也。淳欲劝安敏学。使止郑仁弘。不更论启。敏学曰。吾以德远为山林学者。以今观之。乃怪鬼辈也。遂不往见矣。○一日。 上谓侍臣曰。郑澈。予不知其为人。但曾为承旨时。略观其所为。乃介洁之人。而尽心国事者也。且顾朴淳曰。予以澈有才气。领相知之耶。淳曰。澈果有才气矣。 上曰。予观其狭隘。以为必与人多不合。果然矣。若以澈为小人。则渠必不服矣。淳曰。 殿下知澈深矣。知人每如此。则一时士类。孰不心服乎。○十一月。领相朴淳将归扫坟。 上曰。岂可使右相独在朝乎。其速卜相。淳与金贵荣佥卜。而以郑芝衍,李珥及郑惟吉欲应命。而贵荣固执。以为惟吉新被重驳。不可卜。其意欲卜朴大立,李文馨。相争良久不决。淳曰。大立,文馨不可卜。乃以朴素立,郑芝衍二人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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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于是。以郑芝衍为右议政。
林百龄恶谥之加。几灭儒林斩伐之威。气象何如。而中学一会之际。合坐畏缩。不敢秉笔。奇大恒,李铎,朴淳。视性命犹鸿毛。惟以安国家定社稷为事。抗章排云。而不爱其死。盖大恒。悼其父遵非命。朴淳则父兄师友。皆亲见士祸者。故慨愤有素。戮力除奸。是岂欲托于沈义谦者乎。淳之叔祥。力护善人。而终身被斥。其师友徐敬德,林亿龄,郑之云。皆以伤弓之鸟。见曲木而知避者也。劲直之气。夙有家风。慷慨之志。植立已久矣。(赵重峰宪丙戌封事)
朴淳之举珥荐澈。乃是相职之当务也。珥则以为启沃之际。不可无严惮自重之士。故力拔其友一人。求以置 王左右。乃成守琛之子浑也。学得于家传。而又闻李滉馀韵。笃信古道。闭户穷经。源深发茂。养心寡欲。是可以起人主之敬。而支大厦之倾者。故淳亦爱之重之。厥为持平之日。枉驾先之。一揖而勉留。以绍黄喜之风。经席断断之启。终以致斯人为急务。是非淳之所独善也。举朝好名之士。孰不以用珥,浑为言哉。
淳清德。乃是朝野士民所倚重。而为东国之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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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菡有言曰。东民幸有生理。 主上好生。相淳清白。阿大夫求誉之赂。不敢到京师。仕途之清。是盖民苏之日也。及乎浮议峥嵘。台躔屡摇。之菡又叹曰。东国荩臣。只有朴淳。而亦不使安于朝廷。淳若去国。则朝廷危矣。至于今日。其言大验。或以夺人臧获。病其晚节。是则决无之事也。当淳兵判之日。曹人有负木投门者曰。军士赎木。例分于司员之宅。故来纳也。淳即呵使去之。厥后。李珥为判书。言于同僚曰。国家深忧战士衣寒。司赡之木。亦既毕输。而犹多未颁处。若此曹所分之木。合输于北边。则可衣一阵寒卒。同僚敬而从之。曹人称之曰。朴相,李相。不取则一揆云。是淳不污。而珥不迂处也。
李铎能听朴淳之言。不爱其死。击逐当道豺狼。当此之时。李山海为人。则惶惑股慄。不敢秉笔。若使李铎。又如山海懦怯。则淳之说不可独行。而朝鲜一方。岌岌乎殆哉。 先王睿断。何地可施乎。据其迹而论其心。则虽涂人走卒。昭知朴淳之不为身谋。不为家计。而乃云。欲托于戚里。并其一生求贤偶王之忠。务欲埋掩。而身据其右。并其一队赤心奉公之人。务欲丑诋。而手掩万目。谓淳专政。则兄溉。不过典一郡。表(表弟疑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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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德符。号为廉勤。而不过为监务。谓淳植党。则其所荐进者。尚气概有廉耻。居于东西南北者。而非如今兄弟姻娅并显者也。(重峰丁亥封事)
朴淳,白仁杰,金继辉,李珥。方主清论之日。宋麒寿为冢宰。而不敢供职。世积其忿。厥子尤恶。最以清议为仇雠。外与许篈,金瞻连姻。敢为诬珥之疏。并及于淳澈,仁杰,继辉之徒。而每每追陷。
论边患。则天威人力。俱直累卵之危。不啻爪牙之乏。而实无腹心之倚。必如淳,珥之明烛整冠以待边报。然后仓卒应变。庶可措画。
今夫 圣主之用淳。政如宋朝之必用张浚。浚虽有病痛。而许国之心。白首不渝。无浚则宋朝不可以自立也。故浚起则王十朋,陈良翰之徒。次第收召。而万俟卨,汤思退。自惧屏黜。主张桧议。百谋却浚。桧贼虽被天诛。馀孽致宋不竞。 圣主亦必慨叹于宋史矣。淳之相业。虽可谓不弘。而忘身忧国之诚。臣知其炳明于天曰。爱善好义之志。臣保其颠沛而不谖。要其终始不贰之操。殊非守慎,惟吉之徒所可企及也。故力荐匪人。要以沮淳之进。万汤心术。已露而难掩。呜呼。鲁缪公无人乎子思之侧。则不能安子思。泄柳,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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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无人乎缪公之侧。则不能安其身。臣故以为脩(韩),纯,浑,澈。不在 王之左右。则淳之迹。恐不能一日安于朝廷也。淳不在位。则脩,纯,浑,澈。亦无可进之日矣。社稷之臣。何可易得乎。
人谓朴淳为相。无一所事。而正色朝端。人多畏慎。乡邑之中。未闻有馁死者。南尘北警。皆欲区处有方。而他人为相。惟以徇货色训于百僚。民愁兵怨。饥馑荐臻。(重峰丁亥请绝倭使疏)
古人有言曰。以天下安危。视宰相贤否。元衡为相。堂参之毙。青及万姓。诛求之患。闾里为墟。朴淳为相。一去堂参之毙。而吏民稍安。次绝诛求之患。而公议稍行。(重峰己丑封事)
时朴淳为相。引进清流。先生在台阁。主张论议。牛溪先生赴召。一时士类。多聚于朝。士气益励。人皆想望有为。(栗谷年谱)
朴思庵淳。生而颖异。色夷气清。魁科领议政。为士林领袖。癸未祸起。筵斥三奸。两司劾公。 上曰。朴某。松筠节操。水月精神。退处白云溪上。寿六十七而卒。谥文忠。受学于花潭。中年。事退溪先生。晚与牛,栗两先生。定为莫逆友。(成牛溪浑师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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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介清尝师朴思庵。后乃背之。及推问排节义论也。介清曰。此朱子之说也。松江厉声曰。汝何知朱子。朱子亦有背师之说耶。松江尝曰。介清。未叛之汝立。汝立。已叛之介清云。(牛溪年谱后说)
朴思庵仪容。美晢如冰玉。诗亦清峭近唐。为远接使。年仅四十五。举止端雅。天使亟称之。既免相退居永平。绝意世事。清苦一节。老而弥邵。近世大臣。进退终始如公者。鲜矣。(李晬光芝峰类说)
判中枢府事黄廷彧上劄曰。逆贼郑汝立。生出从班。人情莫不愤郁。且如朴淳曾为首辅。在 上前面斥汝立。以此不容。遁于荒野。屡空而卒。极可矜悯。请依张曲江故事。赐祭而慰之。 上嘉纳焉。(安牛山邦俊己丑封事)
郑介清受学于淳。淳爱之如子弟。几为十馀年。荐为斋郎。介清之于淳。义则师生。恩犹父子。及淳失势后。介清反附时人。欲掩其迹。时往淳家。致其款意。人无不痛愤。淳犹不疑。待之如一。介清往谒淳于永平白云山下。淳问曰。汝自何而来。介清对曰。自务安本家来矣。女奴问介清去就于其仆。其仆曰。京留廿馀日。今始来此矣。女奴曰。以何事而久留京中。仆曰。侧闻谷城有关。吏曹判书。约以除授。判书。即李山海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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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介清果除谷城。淳闻之曰。介清本微贱。若不乘时附势。难以立身。何足怪乎。(牛山混定录)
思庵乘化已百年。而身后状德文字。只有沙相所为状。至于墓道。尚无系牲之文。诚为士林之欠事。久欲以此仰禀于门下。祈得先生一语。以贲其窀穸。而惟是沙状有疏漏处。盖沙状不过据其家状。而家状亦不过据思庵之女李氏妇之所谚录者。则无怪其如此也。必须备录其历官行事。以补状文之阙。然后始可为结撰时笔削之资。故尝搜访事实。草成年谱。而未为定本。姑寘之箱箧矣。今者。堂侄遇辉。与思庵外孙辈见。谓已以此事。仰渎匀听。幸得印可。宜即速图。不得已玆敢以谱书及沙相行状。谨此呈纳。倘蒙一二。以垂不朽。则斯文幸甚。(李芝湖选上尤庵宋文正书)
思庵文字。事体甚大。诚难下笔。然敢不策驽以副。日者。见问回禄之传。谓是今年事。故报以无是矣。既而思之。乙,丁两年。再遭此患。其一则发于寝房。幸而得灭。岂因此而传者趱那耶。年谱乍看。庚子中进士。时未娶云。癸丑正月。女生。后归李希干云。而中间无娶妻之文。须考而补之。如何。(尤庵答芝湖书)
思庵文字。奉诺已久。何敢一日忘也。第此老晚年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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躅。多在苍玉。而流寓其间者。恐不能无言。以是。不能无次且也。此间亦有此老轨躅甚分明。曾因景和奉白矣。同春每说。思庵实此间人。而未得真迹。故不能遽议院享。此汉寻常慨然。顷者。使诸少穷探而始得之。何幸如之。第院享叠设之禁方申。似不敢生意矣。凡此曲折。须商量见教也。
三君入党籍。俊及便有光矣。自闻群贤过岭。每诵朱先生老年光华奸党籍及朴思庵何乃光华萃一身之句。未尝不抚躬而自詑也。
思庵文字。并受翻阅矣。数日前。此老傍孙。寻得此老先坟于此县而去。思庵遗迹。实在此地。然则合享于崇院。正不可已。而朝家以叠享为禁。此为难耳。
思庵文字。不但台教如是。南士亦更来言。诚不欲迁就。而适值事故如许。倘趁春前则幸矣。且念无状之身。复八此是非丛中。则亦不知如何出场也。
思庵文字。何尝不留意也。只是大是非所在。不敢容易下笔。去岁。得见或人与朴和叔(玄石)书。则以何言可信见斥。尤何敢自谓可信于来世。而敢为此大文字。以是益复次且矣。今见委速。益不知所以为对也。 窃以思庵先生朴文忠公。其资禀德业。非但于国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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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贤不数人。其出处流坎。实关阴阳之消长。不可不详书而备录。以与夫牛,栗,松江年谱。并垂不朽。而顾先生身后零替。未有编辑成书者。白沙公所为行状。既甚疏漏。又多失实。终始如此而已。则殆无以考證其本末。岂非斯文之所共恨者乎。不佞。窃不自揆。有意于此。将以备立言君子采取之地。而迄今百年之间。兵燹累经。文籍尽散。则其何从得其遗事也。曩在史局。略见数事于曝晒时。初欲誊出。更意虽不誊。可以领略。故遂止不为也。追而思之。无一在者。可笑精神之茫昧也。窃思吾美叔。其尊慕先正。亦必不在人后。而不佞之所与共谋此者。又非吾美叔而谁。国家史记之秘。盖缘有惩而然也。若中朝则不然。昔王元驭在内阁。时令弇州。饱看金匮所藏。至于朱未子所撰伊川年谱。则又多摭实。故其曰。见实录云者。错落一篇之中。若此则古之大贤。亦不以为嫌矣。美叔其以为如何。前头阅史之行。必一当之。如不以为不可。则幸愿留之意。使斯文不朽之举。得有所赖也。所欲考者。录在别幅。统惟八照而进退之。(芝湖与李聋溪秀彦书)
辛巳。先生于经席。以北道比年失稔。民不聊生。须及时救恤。乃进数策。廷议以为迂阔。及癸未尼汤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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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军无资粮。发南军移粟。始谓公有远算矣。(许九渊所撰行状草藁)
甲申。侍讲经筵时。郑汝立亦以筵官从班。言不能开导。而心甚不正。先生以义理责之。斥之甚力。出语人曰。误国者。必此人也。其言果验。
司仆诸员之供。甚多提调私用之物也。先生为提调。一不用之。人莫知其所以。及癸未尼汤介之乱。出留弓箭。以备军用。
朴相国淳。清修苦节。人莫能及。作相十年。无阙失。退居于永平。其閒适自在之意。孤苦拔俗之标。可谓两备。(李济臣清江琐语)
奉别朴吏曹(欧天使希稷)
   
(鸭绿江留别三首。从通事二子来说也。自知潦草不文。附此聊见区区之意耳。)
丈人标格清如玉。我一见之真琼树。万斛珠玑未可量。凌云志气窥玄度。五色当年梦彩毫。纵横变幻称人豪。蓬莱阆苑久知名。曳裾王门冠诸曹。岂其夙盟结海表。我来歌骊同趋走。褰裳从之不惮劳。挂我胸臆无时了。王孙恨别怨芳尘。多情别我留河津。何当分被解臂去。两两无言空怆神。海山使者争来送。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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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负弩前驱众。痛别尊前酒一杯。长风万里谁堪共。客子谩歌行路难。故人犹唱出阳关。浮踪去住终何定。莫靳方书驻客颜。潮头水缺塞上云。洞庭海国从此分。人生多少不称意。胶漆于今叹离群。
奉别远接使朴大宰大人(二首)成天使宪
久识高名翰墨林。相逢海外喜知音。谈天咳唾皆成玉。掷地文章可当金。鹤野秋风千里道。鸭江夕照百年心。无穷别后相思意。独把清诗尽日吟。
江浸云根树影秋。生离不忍向汀洲。三旬车马同来往。几度篇章共唱酬。情为病躯真灼艾。别从临水更登楼。此心应与兰丹系。岁岁年年绿水头。
奉别远接使朴大宰(王天使玺)
   
(余奉使东国。东国以朴大宰。充远接使。逆于鸭绿江。归复送之江之浒而别焉。大宰自号思庵。行间。以思庵请记。余时方驰驱西归弗暇。聊述短句。用发一笑。以慰别怀云。)
朴氏东之彦。清标迥出尘。铨衡明藻鉴。文馆重儒绅。跋涉忘脩道。忠勤效远臣。相逢又相别。遥忆在江蘋。
平远亭十咏。为朴议政赋。(亭在罗州○黄天使洪宪。)
锦水春风长鳜鲈。西江落月浸蘼芜。扁舟一曲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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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灿灿繁灯映白榆。(右西江渔火)
天空木落万峰秋。伐木丁丁涧道幽。几处樵歌清啸发。还疑鼓吹下山头。(右北山樵唱)
千顷澄湖一鉴光。曲栏徙倚赋沧浪。蒹葭两岸西风急。无数飞帆乱夕阳。(右孤浦飞帆)
芙蓉万仞插天青。月出晴光拥翠屏。十二栏干花影乱。晓来清露满空庭。(右月山晴霭)
碧月双池菡萏芳。清风吹入酒卮香。佳人雪藕丝牵袖。露冷荷衣枕簟凉。(右双池菡萏)
芦花飞雪满汀洲。风叶萧萧苇荻秋。坐对月明双渚白。一声渔笛起沙鸥。(右双渚芦花)
明月罗浮晓色新。暗香疏影水潾潾。谁家玉笛横江弄。无数梅花落早春。(右梅园晓月)
露叶烟梢翠欲迷。清风时度尽栏西。年来已结,琅玕实。为待丹山彩凤栖。(右竹径清风)
石磴云林鸟道盘。西出日落万松寒。虬枝乱影穿明月。閒倚孤亭拄杖看。(右松峦落照)
杨柳春风拂岸,斜。晴空飞絮乱梨花。灞桥几处看离别。无限人间感岁华。(右柳巷飞絮)
平远亭十咏(王天使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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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既已宣 诏成礼。偶览胜泛舟汉江。乃领议政朴君。持其家平远亭十景名义示余。冀题以诗。顾方为旋计。何诗为。重违朴君之请。遂据其景。各赋一首。即格调不形。勿恤也。)
江流西去浩无边。渺渺波纹锦屏妍。烟火渔人依岸迥。夜深倒映水中天。(右西江渔火)
绵亘青山十里馀。亭边一望迥幽虚。乾坤寥廓堪长啸。直北樵歌重启予。(右北山樵唱)
缥渺灵区傍海东。苍茫江水入湖中。帆动波间船并进。阻行岂是石尤风。(右孤浦飞帆)
雨霁危峰欲插天。遥空晴霭共澄鲜。日落东看山乍白。隔林明月已高悬。(右月山晴霭)
双池亭外曲相连。长日澄波映碧天。况有芙蕖时烂漫。云光水色共争妍。(右双池菡萏)
西风江上莽萧萧。别渚晴分二水遥。秋日芦花十馀里。居人错疑六霙飘。(右两渚芦花)
往日曾吟东阁梅。不期亦向北国栽。疏影暗香堪索笑。月明疑是美人来。(右梅园晓月)
江上名园迥不群。孤亭阒寂昼氤氲。傍檐绿竹千竿在。只为王猷爱此君。(右竹径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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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倚层峦天畔悬。长松凝翠晚逾鲜。双双玄鹤时来集。中有童颜驻世仙。(右松峦落照)
绕亭夹路柳依依。风絮飘时似雪飞。堪拟当年陶靖节。端居长日掩柴扉。(右柳巷飞絮)
寄朴和叔(金河西麟厚)
和叔分携久。高明想日新。裁诗聊有寄。吟须怕寒春。
同朴进士和叔夜咏(三首○林石川亿龄)
偶识神仙骨。频临小洞天。心肺照冰玉。山影暮侵筵。方寸介于石。浮影焉得侵。松根坐超忽。明月是知心。白璧元无颣。苍蝇苦见侵。君看和氏刖。千载使伤心。
次思庵韵(李栗谷珥)
江海晴光浩无垠。数间茅屋返沈沦。迩来转觉 君恩大。城市山林一样春。
奉别思庵相公(白玉峰光勋)
是非当日谩峥嵘。信史如今笔法成。金匮副藏王迹地。堵观仪成相君行。恩兼许暇乡关是。宠及追先草木荣。身致太平期晓夕。百祥天为拥归程。
上思庵先生(李体素春英)
先生勋业在黄扉。晚岁林泉返钓矶。身老箪瓢犹乐道。兴随鱼鸟已忘机。当时北阙虚前席。此日东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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衮衣。何幸吾生陪杖屦。舞宇风月咏言归。
题晚节亭(在光州南门外○辛白麓应时)
一曲溪山万胜专。绕亭松树政堪怜。千章拥翠层云合。十里闻声爽籁传。不独大材栋梁用。须看正色雪霜前。相公佳篇宁无意。取比他年晚节全。
次松崖上思庵领相韵(赵重峰宪)
冬温南国见梅嚬。此日难堪望北辰。多士幸瞻河海量。 圣君方倚股肱人。十年宵旰求治切。一代仁贤问孰亲。无限民咨言不尽。还朝须致太平春。
次松崖韵上思庵台座(二首)
南士欣欣绕竹林。 两朝元老幸逢临。牵衣共说军民苦。愿致仁贤共盍簪。
经纶十载隔云丘。魂梦依依两地悠。非不愿公留信宿。要看东国万年休。
西台寺。遇朴习读成坚。夜道退溪,思庵事甚详。(三首)
二老先凋灸未亲。逢公恍若见元宾。喜闻中国钦风雅。乐见东方领搢绅。可静南夷威北狄。庶容贤士慰愁民。九原可作悲无策。恨乏嘉谟为主陈。
盘桓高寺感秋蓬。闻得先贤二老风。箕范茫茫人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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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伤时忧国自忡忡。
退谷先生难进时。思庵大老独贤之。高山仰止人多语。平仲如何不忸怩。
挽思庵(成牛溪浑)
世外云山深复深。溪边草屋已难寻。拜鹃窝上三更月。应照先生一片心。
湖亭忆朴思庵(郑松江澈)
江上高台春草深。仙游往迹杳难寻。若非跨鹤清都去。正是骑星故国临。
闻思庵相公讣音。有作。(三首。○尹月汀根寿)
玉立鹓班映搢绅。襟怀水月净无尘。人间上相调元日。物外幽栖脱鞅辰。身历畏途兼宠辱。诗鸣大雅尽清新。居然一疾成千古。留得高名满海垠。
状元文彩早飞英。直节清风世尽倾。黄阁几年调鼎地。青山晚岁恋 君情。渔竿自是经纶手。萝月非关隐遁名。幽闻远传还讶梦。异乡东望更吞声。
归程燕蓟渺长途。消息惊闻爽气徂。袖里篇章犹宿昔。世间存没更呜呼。牛头滩上文星暗。山海关前塞月孤。旧兆新居千里隔。不知何地奠生刍。
会葬思庵先生。次绝笔韵。(成沧浪文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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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肝胆清溪水。千古声名太史书。惆怅青山埋王罢。晚林归骑踏寒淤。
哭思庵先生(二首○安枫崖敏学)
雨雪正凄飒。俄闻天柱摧。 两朝勋业著。一代位名巍。世事云兴灭。升沈鸟去来。白云馀旧隐。门掩长秋苔。
痛哭思庵老。风流一代英。文章驾班马。学业慕朱程。节操松筠苦。精神水月明。丁宁 天语切。千载想仪形。
有感思庵先生(李东岳安讷)
相公风裁动朝绅。隔代无因奉面亲。闻说拜鹃窝下路。古坟寥落卧麒麟。
题思庵先生诗集后(李溪隐廷立)
人已上天归玉清。诗从掷地响金声。白头门下侬犹在。开卷那堪泪眼明。
次思庵集韵。赠杨万世。(李月沙廷龟)
高人仙业白云阿。人去山空但有家。谁把遗篇传出世。定随流水与桃花。
次韵(金南窗玄成)
荆扉竹屋傍山阿。曾到思庵仙老家。仙老如今蓬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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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涧边惟有手裁花。
次韵(车五山天辂)
硕人遗迹只嵓阿。过客何曾识旧家。流水出山云万叠。春来还恐失桃花。
有感(权石洲韠)
君不见思庵朴政丞。家居冷落如山僧。君不见松江郑相国。百年行已能清直。岂但寒饿困一生。复令子孙无地耕。环碧堂虚成草莱。拜鹃窝破空苍苔。洛阳车马何喧喧。纡青拖紫皆贤才。争将毁郑作阶梯。谁肯誉朴生祸胎。朱门峨峨临九衢。一夫顾眄千夫趋。斲来宝玉山岳崩。漉出明珠沧海枯。虽传仍云亿万世。金帛烂用无时无。
思庵先生延谥宴会韵(李白轩景奭)
气概平生梦想中。至今门巷见清风。庭阶未托青毡业。宅相犹存白发翁。锡号总缘逢 圣代。传神宛似接明公。窗前华岳千寻耸。不觉高堂亦舄空。
拜思庵先生遗像(李青湖一相)
斜阳驻节峡江滨。再拜来参院宇新。缥缈玉屏瞻气像。依俙水月想精神。斯文不坠天何丧。末俗犹乖道必伸。怅望千秋因起感。重吟 圣主得贤臣。
苍玉屏(二首○金农岩昌协)
牛头渊下相公村。松岸维舟是庙门。苍藓蚀题馀古壁。绿波如酒涨洼樽。神传蜀像宗臣迥。屏耸闽山大隐存。旷世心期余不隔。幽栖况共一溪源。
丘壑岩廊道孰该。风标应少汉唐来。急流身已轻台鼎。穷谷名犹列斗魁。春暮哀鹃还哭庙。天空白鹤不归台。秖今尚忆风雩兴。恨未曾随浴咏回。(鹃窝鹤台皆古迹)
玉屏拜思庵先生真帧(李寒圃斋健命)
凤逝龙亡已百年。至今遗像尚依然。清风后代人无继。万壑千岩锁夕烟。
访苍玉屏(李陶庵縡)
夜宿杨门驿。朝寻苍玉屏。窝空山寂寂。峡转雾冥冥。溪水侵樽石。岩枫落庙庭。精神千载后。寒月照虚汀。
玉屏书院(闵贞庵遇洙)
高秋霜露洗前林。远客来时日欲况。古庙肃瞻遗像俨。危楼徙倚暮山深。百年道学无前后。数曲溪流自古今。世事益艰人已远。悲吟中夜独沾襟。
苍玉屏(南雷渊有容)
芳树千章覆石澜。飞英散入褐袍宽。蓬莱石上初回席。丞相祠前为正冠。草色遥连金水碧。松声高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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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寒。平生喜道鯈鱼乐。莫向苔矶下钓竿。
拜鹃窝旧墟志感(俞松湖彦述)
先生不是爱林岩。投老归来此结庵。炯炯一心千载下。树头初日照澄潭。
玉屏书院(金石堂相定)
锦里仍祠屋。苍屏是洞门。风霜一气浩。山斗七分尊。逝水情何极。深林路不昏。悬知千载下。松月照洼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