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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八大家文钞 卷二十八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唐宋八大家文鈔巻二十八
             明茅坤
柳州文鈔十二
 墓版碣誄表狀祭文
  故叔父殿中侍御史府君墓版文
   叙事處整則叙情處悲弔
公元796年
栁氏先自黄帝及周魯其著者無駭以字為展氏禽以食采栁姓厥後昌大世家河東嗚呼公諱某字某曾王父朝請大夫徐州長史子夏貞白之操表儀宗門王父朝請大夫滄州清池諱從裕垂博裕之道啓佑後胤皇考湖州徳清諱察躬弘孝悌之徳振揚家聲惟公端莊無謟徽柔有裕峻而能容介而能羣其在閨門動合大和皆由順正愷悌雍睦有間言故宗黨歌之其在公門也釋回措枉造次秉直不失當舉無秕政故官府誦之用冲退盡之志以弘正友道信稱於外焉用柔和博愛之道以視遇孤弱仁著於内焉此公修己大經自進士登高第調授河南府文學秩滿渭北節度使論惟明辟為從事太常寺協律郎元戎即世罷職家食無何方節度使張獻甫辟署叅謀大理評事緋魚袋度支判官大理司直殿中侍御史度支營田副使此公從政大畧也既佐從事司中匪頒有制㑹計明白嗚呼分閫委政繄公而成務朝右虚位待公而周事宗門期公而光大姻黨仰公而振耀貞元十二年嵗在丙子正月九日壬寅暴疾終於私舘享年五十痛矣夫人吳郡陸氏洎仲弟季弟續冢姪某等抱孤即位牽率備禮祇奉裳帷歸於京師以某年二月二十八日庚寅安厝於萬年縣之少陵原禮公有一人六年矣在髫知孝呱呱涕洟凡我宗戚撫視増慟嗚呼哀哉公元兄以純深之行端直之名聞天下官至侍御史持斧朝憲肅清以先公之神未克遷祔不正不甘味及撰日定期昊天不弔奪禮公實敬承遺志有日矣而閔凶薦及不克終事則我宗族痛恨其有既乎惟公盡敬孝養致毁於居憂表正宗姓觀示他族故宗人咸曰孝如方輿修詞藻徳振文導志以為理化之始莫尊乎堯作堯祠以為述徳之不忘於祖作始祖以為大之志叙正直之節不嫌於親作元兄侍御史府君墓誌其餘諷咏比興合於古故宗人咸曰文如吳興守當官貞固確乎不拔持議方直而不苛故宗人咸曰正如衛太史率性廉介懷貞抱潔嗣家風清白遺訓儒素宗人咸曰清如魯士師兼備四徳具體而微公之謂矣小子以無兄弟移其睦於朋友少孤移其孝於叔父天將窮我而奪其志故罔極痛仍集焉朴魯甚騃不能文字敢用書宗人之辭以致故質而俚輟哭紀事不能文故序而終焉
  國子司業陽城遺愛
   情文經緯
公元788年
四年五月皇帝銀印赤紱即隠所起陽公諫議大夫後七年廷諍懇至累日不解尤嘉異遷為國子司業旌直優賢道光師儒又四年九月己巳出拜道州刺史太學生魯郡季償廬江何蕃百六十人投業奔走稽首闕下叫閽籲天願乞復舊朝廷更其事如巳巳詔翼日㑹徒北嚮如初行至延喜門公使追奪其章遮道願罷遂不果生徒嗷嗷顧盻徘徊昔公之來仁風扇揚暴慠革靣柔輭有立聞喜樂甚鐘鼓瞻仰徳宇高逾嵩岱公當施政示人凖程良士勇善偽夫去飾惰者益勤誕者益恭沉酗腆酒斥逐郊遂違親三嵗罷退鄉黨未及乞歸就養二十餘人禮順克彰孝悌以興則又講貫經籍俾達奥義簡習孝秀俾極儒業冠屨裳衣由公而嚴進退揖讓由公而儀公征甚遐吾黨誰師遂相與咨度署吏布吿諸儒願立貞珉侔高狀明乃訪於學古之士紀公名字垂憲於後公名城字亢宗家於北平隠於條山惟公端粹冲和高嶷懿醇道徳仁明孝愛友悌薰襲里閈布聞天下守節貞固患難不能遷其心怡性坦厚榮位不足動其神為司諫義震於周行為司業愛加於生徒宜乎立石俾後是憲其辭曰
惟兹陽公履道葆醇爰初隠聲覆簣仁徳充而形乃作諫臣抗志勵義直道是陳帝求師儒貳我成均開朗䝉滯宣明徳教太和濳布玄機密羣生聞禮後學知孝進退作則動言是傚匪公之軌人用奚蹈麤厲貪凌待公順之欺偽譎詐公信少年申咸適其宜榎楚廢弛尊嚴威公褒其良俾升於堂癯者既肥榮如衮衣公棄不用懲咎内訟既訟於内猶公之誨匪仁孰親匪徳孰尊今公于征孰表儒門生徒上言稽首帝閽天蓋高曾莫我聞青衿涕濡塡街盈衢逺送於南望踟蹰立石徳用懿則嗚呼斯文遺愛罔極
  亡友秘書省校書郎獨孤墓碣
   别調
公元802年
嗚呼唐仁人獨孤君之墓祔於其父太子舎人諱助之墓之後自其祖贈太子少保諱問而上其墓皆在灞水之左今王營陵於其側故再世在此嗚呼獨孤君之道和而純其用端而明内之為孝外之為仁默而智言而信其窮也不憂其樂也不淫讀書孔子之道必求諸其中其為文深而厚尤慕古雅善賦頌其要咸歸於道昔孔子之世有顔回者能得於孔子後之仰其賢者譬之如日月而莫有議者焉嗚呼獨孤君之明且仁如遭孔子是有兩顔氏也今之世有知其然乎知之者其信於天下乎使夫人也夭而不嗣世之惑者猶曰尚有天道噫乎甚邪君諱申叔字子重年二十二舉進士二年博學宏詞為挍書郎三年父喪未練而没蓋貞元十八年四月五日是年七月十日而塟鄉曰某鄉原曰某原嗚呼短命行道之日未久故其道信於其友而未信於天下今記其知君者於墓韓泰安平南陽李行元固其弟行敏趙郡賛皇柳宗元河東解崔廣略清河韓愈退之昌黎王涯廣津太原吕溫和叔東平崔羣敦詩清河劉禹錫夢得中山李景儉致用隴西嚴休復玄錫馮翊人韋詞致用京兆杜陵人
   子厚誌文所取者甚少蓋以子厚御史禮部員外時所作大都未免為唐以來四六綺麗之遺而謫永州司馬以後則文近於西漢矣故其所為遊山記與士大夫書并他雜著皆與韓昌黎頡頏者也姪輩讀書深思而識之
  故御史周君碣
   調不入史漢氣韻亦勁
公元795年
唐貞臣汝南周氏諱某字某以諫死葬於某貞元十一年栁宗元立碣於其墓左在天寶有以謟諛至相位賢臣放退公為御史抗言以白其事得死於墀下史臣書之公死而佞者始畏公議於虖古之不得其死
者多矣若公之死匡王國氣震姦佞動獲其所斯蓋得其死者歟公之徳之才洽於傳聞以不試而獨申其節猶能奮百代之上以為世軌第令生於定哀之間則孔子不曰未見剛者出於秦楚之後漢祖不曰安得猛士而存不及興王之用没不遭聖人之歎誠立志者之所悼也故為之銘銘曰
忠為美道是履諫而死佞者止史之志石以紀為臣軌兮
  衡州刺史東平吕君誄
   魏晉以下誄並藻麗子厚自為機杼亦有可觀
公元811年
維唐元和六年八月衡州刺史東平吕君卒爰用十月二十四日藁塟江陵之野嗚呼君有智勇孝仁惟其能可用康天下惟其志可用經百世不克而死世亦無由知焉君由道州以陟為衡州君之卒二州之人哭者逾月湖南重社鄉飲酒是月上戊不酒去樂㑹哭於神所而歸余永州二州中間哀聲交於北南舟船下上呱呱然蓋嘗聞於古而觀於今也君之志與能不施生人之者不過十人世徒讀君之文章歌君之理行不知二者之於君其末也嗚呼君之文章宜傳於百世今其存者非君之極言也獨其詞耳君之理行宜及於天下今其聞者非君之盡力也獨其跡耳萬不試一出焉猶為當世甚重若使幸得出其什二三則巍然偉人與世無窮其可涯也君所居官第三品宜得諡於太常余懼州吏之逸其辭也私為之誄以志其行其詞曰
公元806年
麟死魯郊其靈不施濯濯夫子故潔其儀冠仁服義干櫓書詩忠貞繼佩智勇承綦跨騰商周堯舜師道不勝天固余欺鬼神齊怒妖孽咸疑何付之徳而奪其時嗚呼哀哉命姓吕勤唐以力輔寧萬邦受胙爾國維師元聖以降徳世征五侯伊祖之則嗣濟厥武前書是式至於化光爰耀其特春秋之元儒者咸惑君達其道卓焉孔直聖人有心由我而得敷施變化無不推理惟公舒文以翼宣事業與古同極道不苟用資仕乃揚進於禮司奮藻含章決科中休問用張署百氏錯綜逾光超都諫列屢皂其囊帝殊爾能人服其智戎悔厥禍欵邊求侍盛選邦良難乎始使君登御史贊承事風動海壖皇威以致來總征賦甲兹郎吏制用經邦時推重器諸臣之復周官匪易漢課牋奏鮮云能備君自他曹載出其技筆削自任羣儒革議正郎司刑邦憲為貳糺逖伊肅謟諛具畏遷理於道民服休嘉恩疎若昵惕邇如遐實閉其閣而撫於家載其愉樂申以舞歌賦無吏迫威不刑加浩然順風從令無譁絲蠶外邑我繭盈車雜耕鄰邦之華既字其畜亦藝其麻鼛鼔屏人喜其多始富中教興良廢邪考績既成王用興嗟陟於嶽濱言進其律號呼南竭謳謠北溢欺吏悍民先聲如失逋租匿役歸誠自出兼并既息罷羸乃逸惟昔舉善盗奔於鄰今我興仁化齊人惟昔富人或賑之今我厚生不竭而足邦思其弼人戴惟父善胡召災仁胡罹咎俾民伊祜而君不夀矯矯貪陵乃康乃茂嗚呼哀哉廪不餘食藏無積帛内厚族姻外賙賓客恒是懸磬逮兹易簀僮無凶服塟非舊陌嗚呼哀哉君昔與余講徳討儒時中之奥希聖為徒志存致君笑詠唐虞揭兹日月以耀羣愚疑生所怪怒起特殊齒舌嗷嗷雷動風驅良辰不偶卒與禍俱直道莫試嘉言罔敷佐王之器窮以郡符在三品宜諡王都諸生羣吏尚擁良圖故友咨懐累行陳謩是旌是吿永永不渝嗚呼哀哉
  唐故給事中皇太子侍讀陸文通先生墓表
公元804年
孔子春秋千五百年以名為傳者五家今用其三焉秉觚牘焦思以為注疏説者百千人攻訐狠怒以辭氣擊排冐沒者其為書處則充棟宇出則汗牛馬或合而隠或乖而顯後之學者窮老盡氣左視右顧莫得本則其所學以訾其所異黨枯竹䕶朽以至於父子傷夷君臣詆悖前世多有之甚矣聖人之難知也有吳郡陸先生質以其師友天水啖助趙匡能知聖人之㫖故春秋之言及是而光明使庸人小童皆可積學入聖人之道傳聖人之教是其徳豈不侈大矣哉先生字某既讀書制作之本而獲其師友於是合古今散同異聯之以言累之以文蓋講道者二十年書而志之者又十餘年其事大備為春秋集註十篇辯疑七篇微指二篇明章大中發露公器其道以聖人為主堯舜為的苞羅旁魄膠轕下上不出於正其法以文武為首周公為翼揖讓升䧏好惡喜怒不過乎物既成以授世之聰明之士使陳而明之故其書出焉而先生巨儒用是天子爭臣尚書郎國子博士給事中皇太子侍讀皆得其道刺二州守人知仁永貞侍東宫其所學為古君臣圖以獻而道達乎上是嵗嗣天子踐祚而理尊優師儒先生以疾聞臨問加禮月日終於京師月日葬於某郡某里嗚呼先生道之存也以書不及施於政道之行也以言不及覩其理門人世儒是以増慟將塟以先生能文聖人之書通於後世相與諡曰文通先生若干祀有學其書者過其墓哀其道之所由乃作石以表碣
  段太尉逸事狀
   鑱刻情事
太尉始為涇州刺史汾陽王副元帥居蒲王子晞為尚書行營節度使寓軍邠州士卒無頼邠人偷嗜暴惡者卒以貨竄名軍伍中則肆志不得問日羣行丐取於市不嗛輒奮擊人手足椎釡鬲甕盎道上把臂徐去至撞殺孕婦邠寧節度使白孝徳以王故戚不敢言太尉自州以狀白府願計事至則曰天子生人公理公見人暴害恬然大亂若何孝徳曰願奉教太尉曰某為涇州甚適少事今不忍人無宼暴死以亂天子邊事公誠都虞候某者能為公已亂使公之人不得孝徳幸甚太尉請既署一月軍士十七人入市取酒又以刃刺酒翁釀器酒留溝中太尉列卒十七人斷頭注槊上植市門外晞一營大譟盡甲孝徳震恐太尉曰將奈何太尉無傷請辭於軍孝徳使數十人太尉太尉盡辭解佩刃選老躄一人持馬至晞門下甲者太尉笑且入曰殺一老卒何甲也吾戴吾頭來矣甲者愕因諭曰尚書固負若屬副元帥固負若屬奈何欲以亂敗郭氏為白尚書聽我言晞出見太尉太尉副元帥勲塞天地當務始終尚書恣卒為暴暴且亂亂天子邊欲誰歸罪罪且及副元帥今邠人惡子弟以貨竄名軍籍中殺害人如是不止幾日不大大亂尚書出人皆曰尚書副元帥不戢然則郭氏功名其與存者幾何言未畢晞再拜曰公幸教晞以道恩甚大願奉軍以從顧叱左右曰皆解甲散還火伍中敢譁者死太尉曰吾未晡食請假草具既食曰吾疾作留宿門下命持馬者去旦日來遂臥軍中不解衣候卒擊柝衛太尉且俱至孝徳所謝不能改過邠州由是無禍先是太尉涇州營田官涇大將焦令諶取人自占數十給與農曰且熟歸我半是大旱野無草農以吿諶諶曰我知入數而已不知旱也督責急且饑死無以償即告太尉太尉判狀辭甚巽使人求諭諶諶盛怒農者曰吾畏段某耶何敢言我取判鋪背上以大杖擊二十垂死輿來庭太尉大泣曰乃我困汝即自取水洗去血裂裳衣瘡手注善藥旦夕自哺農者然後食取騎馬賣市代償使勿知淮西軍帥少榮剛直士也入見大罵曰汝誠人耶涇州野如赭人且飢死而必得榖又用大杖擊無罪者段公仁信大人也而汝不知今段唯一賤賣榖入汝汝又取不耻為人天災大人無罪者又取仁者使主人出無馬汝將何以天地不愧奴𨽻耶諶雖暴抗然聞言則大愧流汗不能食曰吾終不可以見段公一夕自恨死及太尉涇州司農徵戒其族過岐朱泚幸致貨幣愼勿納及過固致大綾三百疋太尉壻韋晤堅拒不得命至都太尉怒曰果不用言晤謝曰處賤無以拒也太尉曰然終不可以在吾第以如司農治事堂棲之梁木上太尉終吏以吿取視其故封具存
今之稱太尉大節出入以為武人一時奮不慮死以取名天下不知太尉之所立如是宗元出入周邠斄間過眞定上馬歴亭鄣堡戍竊好問老挍退卒能言其事太尉為人姁姁低首拱手行步言氣卑弱未嘗以色待物視之儒者也遇不可必達其志決非偶然者㑹州刺史崔公言信行直備得太尉遺事覆校無疑或恐尚逸墜未集太史氏敢以狀私於執事
  祭吕衡州溫文
維年月日友人永州司馬員外置同正員柳宗元謹遣書吏同曹家人襄兒奉清酌庶羞奠敬祭於吕八兄化光之靈嗚呼天乎君子何厲天實仇之生人何罪天實讎之聰明正直行為君子天則必速其死道徳仁義存生人天則必夭其身吾固知蒼蒼之無莫莫之無神今於化光之殁怨逾深而毒逾甚故復呼天云云天乎痛哉堯舜之道至大以簡仲尼之文至幽以黙千載紛爭或失或得倬乎吾兄獨取其直貫於化始與道咸極推而下法度不忒旁而肆之中和允塞大藝備斯為全徳而官止刺一州年不逾四十佐王之志没而不立豈非修正直以召災好仁義以速咎者耶宗元幼雖好學晚未聞道洎乎獲友君子乃知適於中庸去邪雜顯陳直正而為道不謬兄實使然嗚呼積乎中不必施於外裕乎古不必於今二事相勘從古至少至於化光最為大甚理行第一非所文章過人略而不有夙志所蓄巍然可知貪愚皆貴險狠皆老則化光之夭厄反不榮歟所慟者志不得行功不得蚩蚩之民不被化光德庸庸之不知化光之心斯言一出若焚海内甚廣知音幾人自友朋喪志業殆絶唯望化光伸其宏略震耀昌大興行於時使斯人知我所立今復往矣吾道息矣雖其存者志亦死矣臨江大哭萬事已矣窮天之英貫古之識一朝去此終復何適嗚呼化光今復何為乎止乎行乎昧乎明乎豈蕩而為太空與化無窮乎將結而為光耀以助臨照乎豈為雨為露以澤下土將為雷為霆以泄怨怒乎豈為鳳為麟為景星卿雲以寓其神乎將為金為錫為圭為璧以栖其魄乎豈復為賢人以續其志乎將奮為明神以遂其義乎不然昭昭者其得已乎其不得已乎抑有知乎其無知乎彼且有知其可使吾知之乎幽明茫然一慟腸絶嗚呼化光庶或聽之
  又祭崔簡神柩上都
   讀之輒涕洟
嘻乎崔公之柩嘻乎崔公楚之南其土不可以室或坋而頹或确而崒隂流泄漏瀐没渝溢碩鼠大蟻傍穿側出虧疎脆薄久乃自窒不如君之鄉式堅且宻嘻乎崔公楚之南其鬼不可與友躁戾佻險睒眒欺苟脞賤暗𦙑輕嚚妄走不思已類好是羣醜不如君之鄉式和且偶日月良子姓甚勤具是舟舉寧君之神去爾夷方返爾故鄰奕奕其歸宜樂且欣君死而還我生而留逺矣殊世曷從之逰酹觴於座與涕俱流
 
 
 
 
 
 
 
 
 
 
 
 唐宋八大家文鈔巻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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