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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川先生遗集卷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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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川先生遗集卷之七
 附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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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臣 赠通政大夫。承政院左承旨兼 经筵参赞官,宣教郎,守工曹佐郎蟠溪公行状。(完山李敏叙。谨撰。)
梁之先。有异人降于瀛洲之汉山。开国掌治。实唐尧之时也。自耽罗而北也。动星象。得星主之号。遂改本姓良为梁氏。新罗时有讳洵。翰林学士。汉挐君。厥后世掌翰苑。暨丽。多显官。入我 朝。世以德行见称。历世而有讳彭孙。弘文校理。际遇 中庙文治之盛。与静庵赵先生。进退协赞。竟为壬人所构。同祸同祠享。号学圃。 赠吏曹参判。即公之大父也。考讳应鼎。成均馆大司成。文章德望伏一世。号松川。 赠礼曹参判。妣贞夫人竹山朴氏。判官仲允女。吏曹判书文正公元贞玄孙女。以 皇明世宗四十年辛酉某月日时。生公于罗州朴山里。即我 明庙十六年也。公讳山璹。字会元。生而形容端正。器宇宏深。其在髫龀。言语慎重。行步安舒。游戏有度。五岁时。松川公欲试其器局。指牛马问所取舍。公曰。必取马。松川公曰。何取马也。公复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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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为男儿之快宝。古之英雄横行天下者。无马不能也。松川甚奇之。及受学。爱书册。手不释而目不离。十岁前。学问天成。蔚然若老成人。名誉日盛。公之兄生员公山龙。资性文学亦超伦。比见之。莫不目之以双璧。年及志学。专心经传。潜究理义。辄自得而后已。不事公车之业。而文章高洁疏雅。同时学者。皆待以畏友焉。丙子。松川公出为义州牧。公随行至葛院。偶逢柳眉岩希春。眉岩见公气像之温粹。动止之慎重。大奇之。标以书诸日录曰。梁友。心平好善人也。率来男山璹年十六。亦端雅可爱。其所深许爱重。有如此。及到京师。经学之士。来松川者甚众。与公讲论。皆心悦诚服。公自是以经明行修之士。闻于远近。而学愈笃。若不及。讲学之暇。与兄生员公。讲论兵学及松川公所授阵图。穷其合变之道焉。平居所学。以正心诚意为本。知之未尝不行。行之未尝不尽。闻人之善。若已有之。见人之恶。如坐涂炭。每言忠孝是为己第一件事。辛巳。遭外艰。居丧以礼。事母夫人益殚其诚敬。日事讲礼。而未尝见齿。人皆难之。服阕后。益专意经传。博学不倦。常于性理之精微。气数之渊奥处。必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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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体认。若亲炙于圣门。而以学无尊师为病。是时牛溪成先生承洛建之渊源。倡明道学。教育英才。公遂负笈就正于坡门。先是。抠衣者甚众。而见公之辞气动静。自合规矩。莫不叹服。牛溪先生亦深悦其学识之精博。每称以有志之士。尝见时事之日非。遂绝意科宦。结精舍于蟠溪之上。自号蟠溪居士。以兄弟讲学为乐地。又善于推数。天文,地理及缩地之术。亦皆通解。于是卜居于州南三乡里。距故山为百有馀里。日觐偏堂。必徒步习劳。朝来暮还。人皆异之。或言其劳。则公辄曰。此非君之所知也。夜观象纬。昼察人事。常自歔欷。或登高望远。默然流涕。人莫知其故。癸未。北有胡变。栗谷李先生时以兵判。规画庶务。事遂得定。自甲申以来。人心大叛。当道者犹不觉悟。公曰。边警若此。人情如彼。而人无有知者。甚可忧也。及丁亥三月。倭犯兴阳。鹿岛万户李大源战死之。公益叹人心之无能为也。九月。倭之和使来。戊子春。倭又遣对马岛倭橘康光求和。公闻之而知祸在早晚。欲觇察倭情。驰往南原。谓清溪梁大朴曰。闻橘康光致关伯平秀吉书。要通好而来。请同往岭南。潜察贼情。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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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失也。清溪曰。诺。遂同往。踰八岭峙。托护行舆儓。以覗动静。又探于诸倭。始知日本王源义藤昏迷。国人咸贰。推平秀吉为关伯之事。盖源为平所亡。已十馀年。秘不泄。故不知也。康光初到东莱地。府使享康光。巡杯之际。康光辄必落杯破之。人莫知其有心。公与清溪耳语曰。彼虽求和。其实破盟也。遂追往探其情。康光见公及清溪于舆儓中。知其非常人。因曰。尔釰何短。答曰。汝鎗太长。康光及诸倭皆吪吪。而下马拜。劝公及清溪上马。因与问答。康光大惊。及到尚州也。牧使宋应泂以妓乐享。康光出。公问康光何言。应泂曰。康光言老夫积年干戈。须发种种。而使君处声妓中。何皓皓若是云。公顾谓清溪曰。橘虏之言。盖所以讽我也。彼以聘好。觇我虚实。我国南忧必不久。乃与之不胜忧愤而还。己丑春。倭使玄苏等又来请通信使。公闻之曰。倭虏欲试我兵力策应。年年来寇。岁岁求和。情状如是绽露。而 庙堂尚不知备。以通信为主。国事可知也。自是。遍游三南。察人情。相地势。人皆知流连光景。而不知公心内事。十二月。悯时事之渐误。持斧伏阙。言多剀切。规斥时宰。不避权贵。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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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赵公自吉州谪所放还。中路。亦抗章极言时宰之误国。公之兄生员公亦与丁岩寿等。先公抗疏极言。 传曰。此疏尽斥朝臣。而独赞右相郑澈以下数人。自以为直言。而反露其情状。可哂也。时党与成风。 上教如此。时人指公以迂阔。公曰。知者知而已。庚寅春。我使黄允吉金诚一,许筬等渡海。回报日本。辛卯。与倭使玄苏等偕来。而倭书极凶悖。公闻之。时时抚釰长歌而止。及壬辰。倭酋平秀吉大举入寇。四月十三日渡海。连陷釜山,东莱。于是。岭南一路。望风奔溃。无敢婴其锋者。公自三乡里。仗剑来朴山故居。与兄生员公山龙,弟处士公山轴。痛哭失声。入告母夫人朴氏曰。国危如此。子等将死于 王事。夫人曰。吾家世受 国恩。非他人比。且救国而死死。得其死所。于母之心。有可喜无可恨。汝等努力。公受母教。谓兄及弟曰。先君子十许年前。每说南忧。勉以报国。言犹在耳。其何敢忘。相对哽塞。不能成说。遂区画举义之策。往同州前府使金健斋千镒家。誓与同济。倡募乡兵。经办粮饷。传檄列邑。鼓动人义。莫不感兴。愚者服。懦者立。旬日之间。雾集云合。得精兵数百馀人。既而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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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镒败。申砬死。贼势长驱。京城受陷。 御驾播越公日夜痛哭。而治兵益急。又闻本道监司李洸率七万兵到锦江。闻都城失守。苍黄罢兵。人心汹汹。不可收拾。公益自愤励。欲与金公千镒驰檄声罪。问其罢兵之由。是时。高苔轩敬命与二子从厚,因厚。亦起义于光州。移书于金公曰。巡察不勤 王室。诚为有罪。如此处置。恐妨事体。且方将再举云云。遂止之。公与金公议曰。国事如此。勤 王之事。不可晷刻迟滞。于是收所募兵。合金公兵。兵势甚精锐。兵器又备具。即推金公为盟主。金公慷慨登坛。以公为副将。公之兄山龙为运粮将。其子金象乾为从事。应募日集。兵威大振。六月。出师罗州。留弟山轴曰。老母在堂。无人卫护。须归家将母。谋聚义谷。资助饷师。金公亦悯其老。勉使归养曰。不以军事任君者以此也。山轴感泣。酌酒拜诀于辕门。公与兄生员公。以书告诀于母夫人而行。六月。三路兵溃于龙仁。两湖益扰。而倚诸义兵为重。先是。与高苔轩约日同赴 行在。高公行。收兵在后。公与金公夙整兵务。直向北路。金公知公之习于兵事。军中节度。悉委咨决。公号令严明。赏罚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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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养士卒。同其甘苦。士卒仰戴。如赤子之于慈母。金公义气忠胆。感服三军。以此队伍之整。纪律之明。为诸义旅最。是时。贼阵棋布。其势鸱张。阃帅列阵。捧头鼠窜。莫与抗贼。而公以孤军。冲冒矢石。身先士卒。而士卒莫不推锋争死。遂转战入据江都。控引水陆。以镇民情。审察贼势。时高公军次湖西初面。以防贼之踰入湖南者。当是时。各道官军及义兵。四面受敌。且各守州县。不得任意勤 王。行朝命令。不通南方。不知 君父之所在。公益恨奔问无人。付兵务于生员公。斋主将蜡书。募士十馀人。乘木道从西沿出。徒步以行。昼伏夜行。出没死生。七月。抵龙湾 行在所。 宣庙闻梁山璹至。大喜。即召以入。山璹伏地痛哭。因奏达贼势之猖獗。官军之勤慢及诸臣起义等事甚悉。 宣庙为之流涕。若曰。久不闻南方消息。今见汝。始知旧物之犹保。不亦嘉乎。山璹对曰。臣以书生。只仗忠义而起。至于成败利钝。听于天。而但知一死报国。 上慰勉备至。特除工曹佐郎。拜金千镒倡义使。高敬命招讨使。授以思复 教旨于金千镒。其略曰。龙湾一域。天步艰难。塞雁南飞。边城早寒。地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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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尽。予将何往。聸彼长江。亦流于东。思归一念。如水滔滔。人心已激。理宜思复云。授以恢复 教旨于高敬命。其略曰。节制列邑。策应调度。恢复都城云。及还。上治安封事。 上嘉纳。以御手亲置药物于山璹掌中。 教谕曰。归语金千镒,高敬命。尔等及时恢复。俾予得见尔等面目有日也。山璹闻 命挥涕。拜稽以退。朝臣多有劝留同仕者。公固辞。因感而赋一绝诗曰。千里刳肝谒紫宸。密承酬酢玉音频。殊恩到骨终何补。一死方知报主辰。盖公之以死自誓也。还到江都。陈其兵马。宣读 教旨。大将以下诸义士。皆感泣抹血。益励效死。又飞传教旨于高公。高公已与其第二子因厚。同死于锦山之役。公闻之。泫然泪下。慷慨不已。公自龙湾归后。三都州郡。始知时 御所。由是。漕挽达于 行在。使命通于下道。人皆倚公一军于国家之长城。先是。 朝廷累遣李汉阴德馨等。求救于 天朝。癸巳 天朝遣将李如松等。帅百万兵渡辽来援。大破贼酋平清正于平壤城。乘胜复三京。未几天将乃与贼连和。诸贼退下岭南。蜂屯蚁聚。公与倡义使竭力追讨。至咸安觇贼进退时官军,义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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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集于咸安等地。而郑松江澈为体察使。公曰。郑公有清名雅操。而力量不足。是可忧也。诸贼俱会一道。兵势大炽。清正尝不利于晋州。恚甚欲雪。闻于秀吉。请攻晋州。因击湖南。秀吉许之。六月十四日。清正合诸酋兵数十万。自东莱直向晋州。天将刘总兵綎时在大邱。移书于清正。喻以利害。不听。沈游击惟敬方留贼酋平行长所。力说使止之。行长曰。今日之举。清正力主。吾不预焉。百端开喻。不如先自空城。以快其志云。倡义使金公闻之。谓诸将曰。贼谋难测。何足信其只攻晋州之言乎。晋州密迩湖南。互为唇齿。若不守晋州。祸必及于湖南。莫如并力坚守。诸将守令。多散去不应。巡边使李蘋,红衣将郭再祐自丹城径入山邑。左义兵将任启英自泗川直还湖南。全罗兵使宣居怡,助防将洪季男亦皆难之。公谓倡义使及诸将曰。弃我城资敌国。非义也。且贼若得志于晋州。则必长驱湖南。贼不御之于篱外。而反欲禁之于篱内。则如既决之狂澜。难可防也。不若固守以遏其势。然强弱不敌。众寡悬殊。无远虑而只自赴难。有如抱薪而救火。倡义使曰。计将安出。公曰。求救于天兵。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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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援。然后我军坚壁以御。乘势内攻。庶免误事。倡义使然其计。而事已急。遂向晋州。右义兵将庆尚右兵使崔庆会,忠清兵使黄进,巨济县令金俊民,海美县监郑名世,左义兵副将泗川县监张润,复雠义兵将高从厚及副将吴宥,熊义兵将李继琏,飞义兵将闵汝云,彪义兵副将姜希辅等。各领兵来会晋州。而金海府使李宗仁。先已来守。公以疾在后。翌日。倍道驰进。人谓公曰。贼必欲得其城。城且甚危。何必急急以往。公不听。驰入城。倡义使即遣公及洪涵等。乞师于天将刘綎。公之辞气慷慨。言泪俱发。感动于人。綎为之敛衽改容。叹服不已。犹不肯出兵。公知其必败。愤恨以还。入晋州境。贼已逼城。洪涵等数人。弃公还走。公泣曰。临危苟免。使主将独陷死地。可乎。单骑驰进。贼兵星罗。城不可入。自南江游泅入城。一军皆惊。公之未归。奋义兵将姜希悦自石柱驰来。敌忾义兵将边士贞遣其副将李潜领兵来会。守御方略已定。公遂与诸将。协谋戮力。捍御备至。二十一日。贼围城三匝。城中按兵不动。贼乃退。二十二日。贼又进薄城下。铁丸终日如雨。城中力拒。是夜。贼自东门。大喊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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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进等血战。贼乃退。时牧使徐礼元。颠倒失措。公言于倡义使。与崔公庆会相议。以张润权摄州事。城中甚喜。意气益振。时天大雨。城一隅颓圮。公仰天叹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俄而贼大喊阑入。金俊民力战死之。二十七日。姜希辅战死。二十八日。黄进中丸死。二十九日。张润又中丸死。公与诸将。日日协力共战。而每见诸将之死。必泫然流涕。如悲亲戚。由是。将士感激。莫不以死自誓。是日。城东隅又大崩。贼兵蚁附以入。李宗仁持短兵抟战。贼遂退。贼之精锐又从西北门。挥釰踊跃而至。徐礼元苍黄先走。诸军遂大溃。势若土崩。无复可御。诸义将知事之不济。皆登矗石楼。公与金象乾共扶倡义使。北向再拜。将赴南江。公素惯泅游。金公曰。君力可以免。努力更图。灭此仇贼。诸公亦皆勉公再举。公泣曰。既与同事。义不可独生。先投于江以终。享年三十三。金公父子,崔公及其幕下文弘献,高公从厚及其幕下吴玭,金麟浑,高敬元。一时赴江以死。姜希辅,吴宥,李潜等十馀人。奋剑斫贼。抵死乃已。李宗仁转斗至南江。左右挟贼。投江而死。公之兄生员公山龙以粮饷事。从咸安出湖南。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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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于城陷。及闻城陷。驰来晋州。痛恨不得与同死。日夜号哭于江上。求公之尸不得。招魂江上而返。晋人怜而悲之。莫不涕泣。是年八月。葬衣冠于罗州之北獐本村松川公墓下。呜呼。公禀天地正气。山河粹精。其性资纯直。其器宇英爽。早讲为己之学问。能尊王道贱霸术。穷格利义之源。摆脱名利之场。而其行已。惟孝事亲。悌事长。极尽诚敬之方。扩充仁义之本。气度忼慷。言语警饬。见者皆肃然起敬。及其求师请益。考槃田园也。道日益尊。名日益著。之才之学。可以黼黻皇猷。经纶斯世。而见时事之日非。甘心穷巷。乐道安贫。未尝一出脚于世路。惟秉彝之丹心。未果忘于世禄之 恩渥。北警之起。南使之来。独不胜漆室之忧。或匹马潜踪。察其机微。或徒步习劳。试其图略。知者则谓之以有志。不知者则指之以诞妄。而公独知之。不动其心。至于当道之恬嬉。纲纪之抗捏。忠爱溢于心中。而忧乐先以天下。布衣持斧。极言时政。公之言虽不容于当时。扶厦之志。贯日之诚。岂人人所能办者耶。壬辰岛夷之变。公已逆睹。而乱出之后。列邑防镇。土崩瓦解。人心汹扰。畏倭如虎如豺。肉食轻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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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类。尚不暇于自谋。公之兄弟奋起草野。先倡义声。鼓动向国必死之事。十室忠义之士。蔚然而作。缙绅之家食者。投袂而起。章甫之挟册者。裂裳而赴。当其时。士卒不闻将帅之令。仆隶不从主家之使。子不救其父。弟不顾其兄。人纪无统。国纲不张。自公之倡明大义。全家保妻子之计者。亦能忘身殉国。而草莱蠢愚。始知君臣父子之分。天彝复明于板荡之中。其所以励世道振颓纲之功。讵不伟哉。羽檄星驰。应募日聚。则遂推同志。歃血同盟。而七万精卒。退于锦江。三路强兵。溃于龙仁之后。民无定志。兵无生气。公自南服。并力北首。向敌争死。人心稍知依归。悍恶者犹能禁戢。诸将借成部伍。列郡藉令方曲。当此之际。 銮舆西迁。国脉中绝。湖岭消息。 行朝命令。隔绝不通。及公之进兵江都。奔问龙湾也。臣民始知 君父之所在。 君父始知臣民之何状。高公招讨之命。金公倡义之号。亦出于公之力。不可诬也。至若二载孤岛。控水陆之要害。扼南北之咽喉。使命由此相通。而三辅遗民。去逆就顺。两京饿殍。开口得哺。十世 陵寝。免于发掘者。罔非倡义使与公之力。而倡义使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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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亦莫非公之协赞指画也。卒乃收疲残之卒。追骄贼下岭海。周旋兵谟。捍御凶锋。而欲以一片孤城。蔽遮全湖。乞师天将。而天将亦敛衽改容。则公之义气。不但国人之聸仰。抑亦华人之钦慕也。惜乎其不借一技之兵。以成其不世之功也。虽不幸不守。而数十万豕突之精锐。摧尽于晋阳。五十州鱼骇之生灵。保全其首领。则中兴第一之功。非是役而何。且受围一旬。外无蜉蝣蚁子之援。力尽而陷。城陷而死。金公之功烈也。知其必败而入城。既败而先死。惟公之智义也。夫岂仓卒杀身者为比哉。拯济一世之志。可见于治安之万言。视死如归之义。可验于自誓之一律。其忠其烈。可与日月争光。秋色并高。而世之称晋阳役三壮士者。公其一也。白沙李公恒福尝论同时倡义诸公曰。从容就义。不失所操。金千镒,梁山璹二人而已。山璹则布衣投袂。从死可也。不从死。亦可也。城陷之日。千镒劝其出城。以勉更图。则山璹泣曰。既与同事。义不可独生。先赴南江而死。非素履笃实者。能如是乎。真可谓的确论也。事 闻。与倡义使并啜享于晋罗二州。 崇祯四年。 赠左承宣。八年。以忠棹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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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闾。配淑夫人光山李氏。教授义贞女。大司成椒之后。端庄中正。妇道极备。公殁三年。丧祭亲自检察。哭哀有节。而未尝有怨恨之色。孝顺于亲。敦睦于家。不失公刑家之道。及丁酉再难。生员公山龙与弟处士山轴。奉母夫人全家避贼于海。至州南三乡浦。船未及出洋。贼船猝至。母夫人知不免祸。急呼二子曰。吾为大夫妻。义不可辱。耸身入海。一家遑遑拯救。母夫人怒曰。吾计决矣。拯之何为。旋入于海。二公共扶母夫人赴海。是日。引节者凡七人。李氏又从而入海。幸为婢子援出。遂登岸。索婢子所佩刀以佩之曰。吾不即死。苟延残命者。吾姑氏及兄弟姊妹皆入于海。将俟潮退。庶收诸尸。贼若迫至。我当自裁。不可无备。匿于浦前僧达山。贼又搜山。直前而来。夫人以刀刎颈而死。贼却立嗟叹而去。山轴妻高氏。则为婢子尽忠救护。免祸得全。贼去潮退后。并收诸尸。及收李氏之尸。刀犹在颈。公之木主在其背。人益悲之曰。李氏之事。尤人所难也。附公之墓。 崇祯八年。以烈旌闾。公之纯刚之德。正大之义。仰不愧俯不怍。而发于言语行事者。可以栋梁乎宇宙。矜式乎今古。屹然作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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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之砥柱。则显职之 赠。嘉谥之典。当不后于同队诸烈士。独惜乎主鬯无人。公议未遑。虽不朽者存。百世志士之感。庸讵已乎。公之没。去今百年。而国人之好古者。莫不钦仰其遗风馀烈。则不待揄扬而知公。然世代骎远。恐遂至于吹竽混真。而且丁酉之乱。遗籍荡然。不得其万一。噫。举义文治安疏。足使后人。字字酿涕。片片兴感。自励其名节。而是亦无传。余尝嗟咄者久矣。戊午。余适南游。公之从孙世南略采古贤传记及其世藏家帖。属余撰状。余拙于文。不敢有一辞之赞。谨叙如右。以俟君子之裁择焉。
 公结精舍于蟠溪之上。自号蟠溪。姜睡隐沆题诗曰。人贤忘巷陋。地窄得天多。为报蟠溪老。河清寿几何云。
神道碑铭(并序○丰山洪良浩。谨撰。)
公讳山璹。字会元。耽罗星主良氏之后也。新罗赐姓梁。仕高丽。多闻人。暨我 朝。有弘文校理彭孙。与静庵赵先生共赞至治。同遘士祸。世称学圃先生。即公大父也。考讳应鼎。以文章德望重一世。官大司成。号松川。妣贞夫人竹山朴氏。判官仲允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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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 皇明世宗四十年辛酉。生公。即我 明宗十六年也。公仪容端粹。聪颖好学。及长。专心经典。不屑公车业。文辞亦高雅。松川公甚器异之。博涉群书。傍通天文地理。且究兵学。松川授以阵图。穷其合变之术。辛巳。遭松川公忧。率礼无愆。是时。牛溪成先生讲道于坡山。公负笈千里而就质焉。先生深许其精诣。公夜观乾象。昼察人事。知大乱将作。每登高望远。歔欷流涕。乃卜居于罗州南三乡里。距家百馀里。日觐偏亲。步行习劳。人皆怪之。丁亥三月。倭犯兴阳。杀鹿岛万户李大源。公叹曰。边警若此。而人无忧者。奈何。戊子春。倭人遣对马岛橘康光求和。公曰。祸在不远矣。欲觇倭情。驰往南原。见宗人梁大朴。请与俱踰八良峙入岭南。托护行卒。密探于诸倭。始知日本王源义藤。为平秀吉所灭已十馀年。而我国不知也。康光初到东莱。府使享之。酒行。康光辄落杯破之。公与大朴耳语曰。彼虽求和。实欲破盟也。及到尚州。牧使宋应泂以妓乐享之。既出。公问其何言。应泂曰。康光言。老夫积年干戈。须发种种。而使君处声妓中。何若是皓白云。公谓大朴曰。彼言讽我也。托以聘好觇我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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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己丑春。倭使玄苏等。又来请通信使。公曰倭欲试我兵力。比年来寇。每岁求和。而 庙堂尚不知备。国事可知。自是遍游三南。察人情。相地势。至十二月。持斧伏阙上疏。语多激切。不避权贵。且言赵宪预知汝立必叛。可谓先见。而尚在远谪。 上特命放还。赵公归到吉州。又抗章极言时宰之误国。公兄山龙亦上疏言事。时人皆斥以狂妄。庚寅春。我使黄允吉等。以回答使赴日本。辛卯。与彼使玄苏等偕来。而倭书极凶悖。公闻之。抚釰长歌而已。及翌年壬辰。倭大举入寇。声言五十万。四月十三日渡海。连陷釜山,东莱。于是。岭南一路。望风奔溃。无敢婴其锋者。公闻变自三乡里。仗剑来朴山故居。与兄山龙,弟山轴。痛哭失声。入告母夫人曰。国危如此。子等将死于 王事。夫人曰。吾家世受国恩。救国而死。得其所矣。若等其努力。公哭谓兄弟曰。先君子十年前。每说南忧。勉我曹以报国。言犹在耳。其何敢忘。遂区划举义之策。驰往同州前府使金公千镒家。誓与共济艰危。倡募乡兵。经办粮饷。传檄列邑。旬日之间。得精兵数百。既而闻李镒败。申砬死。贼长驱逼京城。 车驾播迁。公日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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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治兵益急。本道监司李洸领七万兵到锦江。闻都城失守。苍黄罢兵。人心汹汹。公愤惋甚。欲与金公驰檄声罪。问罢兵之由。时高苔轩敬命与二子从厚,因厚。亦起义于光州。移书金公曰。巡察不勤 王。诚有罪。然擅自处置。恐伤事体。遂止。与金公议曰。国事至此。勤 王不可少缓。期会义兵。即推金公为盟主。金公慷慨登坛。以公为副将。公兄山龙为运粮将。以其子象乾为从事。传檄道内。应都坌集。兵威大振。以六月。出师于罗州。留弟山轴曰。老母在堂。汝则归养。募聚义谷。资助饷师。遂酌酒相别。修书告诀于母。是月。三路兵溃于龙仁。两湖益无固志。而倚诸义兵为重。先是。与高公约日同赴行在。高公行收兵在后。与金公直向北路。金公雅知公习于兵。军中事悉以委公。公号令明肃。与士卒同甘苦。一军感戴。由是队伍之整。纪律之严。为诸义旅最。是时。贼阵四布。势甚鸱张。列阃畏缩鼠窜。无敢出兵抗贼者。官军及义兵。惟各守州县而已。 朝廷命令。不通于南方。不知 君父所在。公慷慨将奔问。谓金公曰。江都。南北要冲。水陆关防。恐为贼窟。宜急先据守。 朝命可通。国脉可保。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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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军深入。无以独立。宜遣智略士。募湖西义兵。沮遏贼锋。与两南缓急相救。则声势可以相倚矣。金公从之。遂由木道。沿海移阵江华。公即赍蜡书。徒步昼伏夜行。七月。始抵龙湾。 宣庙闻之。大喜。即召入。山璹伏地痛哭。前奏贼势及诸臣起义事甚悉。 上为之流涕曰。久不闻南方消息。今见汝。始知旧疆之犹保矣。山璹对曰。臣以白面书生。但思一死报国。至于成败利钝。一听于天矣。因书进兴复之策。 上慰奖备至。特除工曹佐郎。即拜千镒倡义使。高敬命招讨使。授以教书。其略曰。龙湾一隅。天步艰难。地维已尽。予将何归。人情已穷。理宜思复。秋凉乍动。边地早寒。聸彼长江。亦流于东。思归一念。如水滔滔。又授高敬命恢复教旨曰。节制列邑。收复都城。以 御手亲赐药物于山璹掌中。谕曰。归语金千镒高敬命。尔等及时恢复。俾见予有日也。山璹承 命。挥涕拜稽以退。朝臣多劝留同仕者。公固辞。感而赋诗曰。千里刳肝谒 紫宸。密承酬酢 玉音频。殊恩到骨终何补。一死方知报主辰。盖以死自矢也。还到江都。陈列兵马。宣读教书。将士莫不挥涕效死。又飞传教旨于高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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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公与其子因厚。已死锦山之役矣。公归自龙湾。三南州郡。始知 銮跸所驻。由是。漕运达于 行朝。使命通于下道。人心倚之如长城。先是。朝廷遣使求救于 天朝。癸巳正月。 天将李如松等帅师渡辽。大破贼于平壤城。乘胜收复三京。未几。天将与贼连和。诸贼退下岭南。设栅分屯于沿海。公与倡义使竭力追蹑。至咸安觇贼进退。时官军义兵。皆集于咸安等地。而郑松江澈为体察使。公曰郑公虽有清名雅操。而不知兵。甚可忧也。清正尝不利于晋州。因击湖南。六月十四日。合诸酋兵数十万。自东莱直向晋州。刘总兵綎时在大丘。移书清正。喻以利害。不听。沈游击惟敬方留平行长所。力说劝挽之。行长曰。今日之举。清正主之。吾不预焉。开说百端无益。不如先自空城。以快其心也。倡义使闻之。谓诸将曰。贼谋难测。奚信只攻晋州之言乎。况晋密迩湖南。互为唇齿。晋若不守。祸必及湖。宜并力坚守。诸将守令多不应。巡边使李蘋,红衣将郭再祐自丹城。径入山郡。左义兵将任启英自泗川。直还湖南。全罗兵使宣居怡,助防将洪季男亦皆避去。公谓倡义使曰。弃城资贼。非义也。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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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若得志于晋州。必长驱湖南。今御贼不于篱外。而纵之入。如狂澜之决。不可防也。莫如固守以遏其锋。然强弱不敌。众寡悬殊。我无制胜之策。而只自赴难。譬如抱薪而救火。请熟虑之。倡义使曰。计将安出。公曰。求救于天兵。以为外援。然后我军坚壁以御。表里夹攻。庶可济事。金公然其计。而事已急。遂向晋州。庆尚兵使崔庆会,忠清兵使黄进,巨济县令金俊民,海美县监郑名世,泗川县监张润,复雠将高从厚,副将吴宥,义兵将李继琏,闵汝云,姜希辅等。各领兵来赴。金海府使李宗仁先已八守。公以疾在后。翼日。倍道驼进。人谓公曰。贼必欲得城。何乃轻身赴危地。公不听。驰入城。倡义使即遣公及洪涵等。乞师于刘总兵綎。公辞气慷慨。言泪俱发。綎改容嗟叹。犹不肯出兵。公愤恨以还。入晋境。贼已逼城。洪涵等弃走。公泣曰。临危苟免。使主将独陷死地。可乎。单骑驰进。贼兵环围。城不可入。乃自南江。游泅以达岸。一军皆惊。公之未归。奋义将姜希悦亦驰来。敌忾副将李潜领兵来会。婴城方略已定。公与诸将。戮力捍御。二十一日。贼绕三匝。城中按兵不动。贼乃退。翌日。又进薄城。飞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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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日如雨。城中力拒。是夜。贼自东门大喊登城。黄进等奋身血战。时牧使徐礼元颠倒失措。公言于倡义使。以张润摄州事。兵气稍振。会天大雨。城一隅坏。公仰天叹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俄而贼大喊阑入。金俊民力战死之。二十七日。姜希辅死之。又翌日。黄进,张润等相继中丸死。公哭之恸。如悲亲戚。将士由是感激。皆愿效死。是日。城东隅又大崩。贼蚁附以入。李宗仁持短兵抟战。贼又从西北门。挥剑踊跃以至。徐礼元望见先走。诸军遂大溃。势若土崩。诸将知事无可为。皆登矗石楼。公与金象乾共扶倡义使。北向再拜。将赴南江。公素惯于泅水。金公曰。君可以免。努力更图。灭此仇贼。诸义将亦皆劝公出。公泣曰。既与同事。何忍独生。遂先投江以没。时年三十三。倡义使金公其子象乾,高公从厚,幕下吴玭,金麟浑,高敬元,兵使崔公庆会,幕下文弘献。一时赴江死。姜希悦,吴宥李潜等十馀人。奋釰斫贼。抵死乃已。李宗仁转斗至南江。左右挟贼投水死。公兄山龙以运粮出湖南。闻城陷驰来。恨不得同死。号哭上下。求尸不得。招魂于江上而返。晋人莫不流涕。以是年八月。葬衣冠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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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之北松川公墓下。事闻。与倡义使并啜享于晋州之彰烈祠。罗州之旌烈祠。 崇祯四年。 赠左承旨。旌其门。配淑夫人光山李氏。教授义贞女。公没。亲检丧祭。哭哀有节。未尝有怨恨之色。及丁酉再乱。公兄弟奉母全家避贼于三乡浦。船未出洋。贼船猝至。母夫人知不免。急呼二子曰。义不可辱。耸身赴海。一家遑遑拯救。夫人怒曰。吾计决矣。竟投于海。二子共扶母入水。生员公配柳氏,妹进士金光运妻,族女金斗南妻,生员公庶女县令林欢妾。同日赴水死。夫人李氏与公弟配高氏。共投海。为婢所援出。夫人索刀佩之曰。吾不即死者。以姑及兄弟姊妹皆入于海。将俟潮退。收诸尸。贼若迫当自裁也。匿于浦前山。贼望见之。直前而来。夫人拔刀自刎。贼嗟叹而去。高氏并收诸尸。夫人刀犹在颈。公之木主在其背。人皆悲之曰。李氏事尤难。后附葬于公。亦旌其闾。公之后遂绝。哀哉。呜呼。壬辰之难。忠臣烈士视死如归。可见 国朝培养之厚也。若夫晋州之役。其节尤卓然。而其功有不可诬者。盖贼以愤兵。虽快于一逞。而精甲锐卒。挫于坚城之下。故遂不能转捣湖南。正犹唐之睢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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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江淮之力也。如公则逆睹乱兆。终以身殉。一似赵文烈。何其伟哉。李相国恒福尝论当时倡义之人曰。从容就义者。金千镒,梁山璹而已。若山璹则一布衣也。可死。可以无死。城陷之日。千镒劝其出城更图。山璹奋曰。义不可独生。先投江以死。非素操之确。能如是乎。斯可谓知公也。铭曰。
粤岁壬辰。时维百六。炎海喷浪。长鲸厉腭。三京土崩。列阃褫魄。 乘舆远播。国步西蹙。毒丸利剑。我鱼我肉。一介布衣。叫天大哭。裂裳奋梃。洒血飞檄。义声一倡。士气咸激。名儒尸盟。谋夫献策。屹然南方。有民有国。方岳失律。投戈河曲。贼势跳梁。人心荡柝。有谁奔问。手扶国脉。眄彼江都。横遮水陆。孤军击楫。沧海一踔。右控湖甸。左连关朔。蜡纸在怀。宵征昼伏。卫士飞奏。 行殿晓辟。嗟我南土。声息杳邈。豹虎满野。尚保疆域。一隅锦城。有臣山璹。不闻其名。今茧其足。义旅蜂起。 祖宗遗泽。授官锡药。勉尔兴复。倡义招讨。金高是勖。拜辞还镇。陈兵宣读。三军挥血。誓心殚力。天兵东下。千里捲席。残甲南遁。困兽思毒。嶪嶪晋阳。湖岭之脊。昔彼将噬。如喉有腊。其众六万。刬山夷壑。贺兰坐视。睢阳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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亟。壮士力尽。凶锋肉薄。胡天霪雨。孤堞中坼。前临大江。有楼矗石。男儿死耳。我所爰得。西望报 君。奋身先掷。群忠骈命。天日变色。阖门填海。抗义弗辱。比古颜卞。千载并焯。公骨浮水。蛟龙不食。公衣埋地。光气上烛。名兮不灭。何石之斸。双祠并峙。镇我南服。
纯庙丙子。绣衣赵公万永题道内儒状曰。梁氏之门。忠贤世济。云仍著孝。所以为湖南望族。岂胜钦叹。白马之祸。龙蛇之乱。涒滩之变。皆有如彼卓然。百世风声。尚今不泯。则节惠之典。岂容多言。原本誊去。当商量向事。
同年六月日。绣衣臣赵万永 启曰。道内节义孝烈彰著者。不止一二。而只以世所彰著。公论久菀者登 闻是白卧乎所。倭寇时殉节湖南为最。而若罗州 赠承旨臣梁山璹。即世所称三壮士之一也。梁山璹受业于先正臣成浑之门。首倡义旅。躬谒 行在。我
宣庙即为召见。特除二郎。且付 教书。归谕湖岭。及晋阳城陷。与金千镒,高从厚北向再拜。赴南江而死。故相臣李恒福亦称其从容就义。不失所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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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金千镒,梁山璹二人。其后啜享于晋州罗州等邑是白乎所。当时节死之人。举皆易名是白如乎。山璹之精忠大节。合蒙一体之典。
批曰。令庙堂禀处事。
筹司(臣)回 启曰。其一罗州人 赠承旨梁山璹易名及长兴故学生郑光露褒异事也。两人之一忠一孝。俱合崇奖。并令该曹禀处何如。
传曰允。
礼曹判书臣赵德润 启曰。梁山璹以贤师之高弟。临乱倡义。竟以身殉。危忠姱节。至今炳烺。 朝家崇报。宜无馀憾。至于易名之典。同时死事诸臣。俱以蒙 恩。共合一时之政。而时 赠爵秩。未准谥法。揆以格例。不可遽议。正二品加 赠一款。令吏曹禀处何如。
传曰允。
赠资宪大夫。吏曹判书兼知义禁府事五卫都总府都总管。(己卯五月一十九日)
孝子处士公行状(锦城林泳。谨撰。)
公讳山轴。字维石。姓梁氏。耽罗人。上古。神人降于瀛洲汉山趾。开国掌治。盖唐尧时也。后世。渡海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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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动乾象。世有星主号。始姓良改以梁。新罗时。有讳洵。始登文科。为翰林学士。世称十二世翰林之门。始此。暨丽。多显官。我 朝。有讳彭孙。弘文校理。与静庵赵先生道义相孚。己卯。为壬人所构。坎坷田园。号学圃。 赠吏曹参判。有讳应鼎。成均馆大司成。亦忤权奸。位不满德。号松川。 赠礼曹参判。即公之祖与父也。妣贞夫人竹山朴氏。判官仲允女。幽闲贞静。妇德全备。以 皇明穆宗隆庆五年辛未十一月初八日。生公于罗州朴山里。即我 宣庙四年也。公自幼。性质聪明。度量深沈。游不喜戏。言必慎重。及受学。晓达文义。读有规程。松川先生甚器之。稍长。好学不倦。公之二仲氏生员公山龙,佐郎公山璹。文行极备。大为诸贤之所推重。而公未十岁。才器夙成。人皆称之以梁门三难。公每从二兄。潜心诵读。松川先生纯训。亦为孜孜。辄危坐受教。服膺不怠。辛巳。遭松川先生忧。居丧之制。一如老成人。三年不懈。服阕后。以松川先生遗命。受大学于栗谷李先生门。期年而还。及成童。高苔轩敬命与之论学曰。真天才也。以其孙妻之。公志气严正明爽。见世道之浇漓。不事著述。绝意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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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称处士。留心为己之学。每于经传。精思妙契。博学力行。而必敬以检束。诚以修饬。充养渐久。望之俨然。可知为有德君子。以六行称于乡党。至壬辰。倭虏大举入寇。变起仓卒。举国靡溃。人莫敢抗其锋。而搢绅以下。捧头鼠窜。争为全家保妻子之计。公之兄弟三人。痛恨国势之岌嶪。纲纪之板荡。与兄生员公,佐郎公。痛哭失声。入告母夫人朴氏曰。国危如此。子等将死 王事。夫人曰。吾家世受 国恩。非他人比。且救国而死。死得死所。于母之心。可喜无可恨。汝等努力。公既受母教。从二兄谋举义勤 王之策。遂同往前府使金公千镒家。协赞敌忾方略。义气动人。指画纤悉。金公嘉叹其才局。及募聚兵粮。颇得众心。虽顽钝愚悍之类。亦莫不闻风响应。而生员公忠义孚人。佐郎公节度服众。故精兵日集。公又奉承先训于二兄。而誓死赴难。未几。贼势鸱张豕突。周驭去邠。益相愤恨。即议定北赴。各收所募兵。推金公主盟。金公慨然登坛。以佐郎公为副将。生员公为运粮将。传檄道内。不时治兵。六月。出师于罗州。公之二兄留公曰。老母在堂。无他保护之人。君则归家将母。谋聚义谷。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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饷士。公饮泣曰。为人臣为人子者。各自尽在我之道。临难取义。庶无苟也。二兄曰。君亲一体。于国于家。曲尽恩义。并行不悖。金公亦悯其亲老。勉使归护曰。不以军事任君者以此也。公泣受兄教。而金公之言。亦出于中心。以是感激。酌酒拜诀于辕门之下。二兄各执左右手曰。宁亲惟君在。吾无忧也。三军亦皆感泣。公还家侍母。备经艰险。卫养尽节。且收聚义谷。夙夜无怠。及金公之入据江都也。生员公出入两湖。转漕军饷。公辄募运义谷。以助经费。人皆服公之忠孝干局之俱全。是时。浐水以南。尽为贼薮。臣民不知君父之所在。佐郎公自江都出没死生。奔问龙湾 行在所。自是。行朝命令。始通南方。公及闻 行宫消息。独自慰安曰。吾 君庶几无疾病与。何以能经险。悲歌击节不已。同时高苔轩与其二子从厚,因厚。协谋起义。至是。高公死于锦山之役。公以出师未捷身先死。不胜悲愤。癸巳。天兵渡辽。亟复三京。诸贼退屯岭南。佐郎公与倡义使金公。戮力追讨。至晋州。诸义将皆来会。而复雠将高公。即公之外翁也。亦自河东入晋阳。同守一旬。外无蚁援。六月二十九日。城遂陷。佐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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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与倡义使及诸义将。同日殉节于南江。讣闻。公入告母夫人。叫号痛哭曰。吾兄既受母教。死于可死。是死而不死。每以宽譬母夫人为道。不能常常泄悲。独于枕上。泪痕不乾。时生员公以运粮将出湖南。及闻城陷。直赴晋州。号哭于南江。尤恨其独生。求佐郎公尸不得。招魂以返。自此与生员公卫护母夫人。靡不用极。生员公积伤干戈。疾病连仍。须臾不离。亦尽心保护。及丁酉之乱。倭贼直捣湖南。祸如烈火。变在仓卒。不遑御寇之策。遂与生员公奉母夫人。全家避乱于海中。至州南三乡浦。船未及出洋。贼船猝至。母夫人知不免祸。急呼二子曰。吾为大夫妻。义不可辱。耸身入海。一家遑遑拯救。夫人怒曰。吾计决矣。拯之何为。旋入于海。公与生员公共扶母夫人。赴于海以终。即是年九月十七日也。享年二十七。其翌日。兄弟共抱母夫人尸浮于海。人皆嗟惜曰。平生纯孝。可验于此日矣。生员公配柳氏及其妹进士金光运妻,族女金斗南妻。又从以投海。佐郎公夫人李氏及公之配高氏。为婢子援出登岸。李氏佩刀匿于山。高氏匿于芦中。贼又搜山。李氏以刀自刎而死。高氏幸免锋镝。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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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退后。收公遗体。葬于同福大元山丁向之原。呜呼。公以出类之姿。拔萃之才。既承庭训。早游师门。其本立矣。其学正矣。尝曰。释朱我师也。圣贤岂欺我哉。沈潜乎格致之工。反覆乎义理之源。以为修己治人之本。至于名利科宦。截然摆脱。而优游林泉。养性守拙。德器之妙龄卓成者。不可诬也。粤在龙蛇之变。布衣投袂。协赞二兄。振邦纪于既颓。张人纲于方紊。义声一唱。共筹三师。奔萉者,慷慨者。从风以应。及至兵力渐振。则推其盟主。愿与效忠。其义坚铁而刚玉也。其功弥古而亘今也。出师之日。二兄勉使归养。则竭力殚诚。而忧爱一念。犹不忘于寝食。资助兵饷。二载惟一。其忠其孝。亦可谓各尽其道。赤鸡再氛。遭贼不仁。兄弟翼母。蹈海如土。非信道笃而自知明。从容义。能如是乎。事闻于 朝。崇祯八年。以孝旌闾。配长兴高氏。复雠将从厚之女。贞静端懿。早服家训。孝顺父母。友爱笃至。能通书史。有古女士风。及归于公。承顺无违。虔执妇道。未尝有怠容。逮閤门殉节之日。高氏从公投海。二婢介德介礼。能游泅拯救。既登于岸。乃曰。当须臾无死。收吾姑氏及兄弟姊妹之诸尸。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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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潜匿于芦苇中。待贼去。遂与二婢子。收诸尸体以殡。时梁氏无孑遗。夫人只有遗腹四朔。而矢死自尽。无独全之意。二婢尽忠泣谏。愿弥月生男。以存后嗣。夫人强义大体。忍得延喘。越翌年戊戌。果生应教曼容。以是慰后死之恨。非素性纯正。临危制义。何能乃尔。应教公生而天姿卓伦。夫人亲教书史。稍长使受业于睡隐姜公沆之门。及学成。又使就正于南郭朴公东说之门。大有成就。人皆叹服曰。古史。有死易立孤难之语。高氏之事其庶几。而又能教以义方。真义母也。是故。湖南有三义母传。夫人其一也。及至甲子逆适之变。丁卯虏贼之乱。应教公以布衣谋举义。夫人曰。尔能继家遗风。我心慰悦勉诲不已。丙子冬。胡骑大至。 御驾播越。应教公以前翰林。即倡义勤 王。拜诀于夫人。夫人曰。忠孝乃家事。尔以世禄之后。又受 国恩。须竭股肱之力。无以老母为念。又曰。吾闻战阵无勇非孝也。勉旃勉旃。闻者莫不义之曰。遗腹一子。割慈赴难。子别母。母别子。难且难矣。而高氏之事。丈夫所难办。与古之哲母。匹休无愧。辛巳。以天年终。附公之墓。一男曼容。生进文科。官应教。曼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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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子四女。男长华南。有美质。早卒。次世南。参奉。有孝行。女长宋之河。通德郎。次崔举翁。通德郎。次李廷龙。郡守。次林治。进士。内外曾玄。不尽记。噫。公之忠孝纯至。高氏之大义中正。使几绝之宗祀。免于若敖之无祀。而硕果之理不舛。孰谓天道之无知。诗曰。孝孙不匮。永锡尔类。信矣。惜乎人孰无君亲。年未及壮。树立如彼。宜有厚报。而 恩褒止于旌孝。此则有待而然欤。兵燹之馀。公之生平言行文章。无稽传后。而若其大节令名涂人耳目者。则岂待余一言而轻重乎。庚戌春。余拜晦谷曹公于江阁。曹公言。梁处士状德之文。余病未能。君其识之。小子于梁氏事。敬闻矣稔知。故不敢辞。谨叙如右。倘以此模彷其忠孝卓行。则诚浅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