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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岩先生集卷之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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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岩先生集卷之十一
 日记(删节○上经 筵日记别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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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万历二年我 宣庙八年)
初一日。天明。以 四殿问安。诣司钥房。尹校理卓然副修撰金宇宏宇颙来会。遂诣思政门外庭。请司谒入问安单子。 上答曰。知道。以避 殿减膳。不赐酒。历问安 恭懿,懿圣,中宫三殿而出。归舍。(正月)
初三日。蓐食。诣玉堂。只与入番校理尹卓然,副修撰金宇颙为一会上劄。大概相臣不可轻递。右相卢守慎请优给暇勿递。以尽终始重侍之意。又以台谏有小失。请递大司谏朴谨元,正言闵忠元,执义郑芝衍,掌令朴应福,持平赵廷机等。
初四日。早朝。诣玉堂再上劄。请递朴谨元等。而尹晛出仕。 上答曰。尹晛之斥论台谏。乃以不论内官之故也。内官既无所论。晛岂可独据其职乎。且言者。不可频数轻递。大抵迩者。群臣不顾大体。娓娓于小节。其何以致治。不允。○是日巳时。闻求言传旨。 上亲制以下政院。词义俱美。而只有二语未安云。朝廷之上。有专擅凌上之风欤。有虚伪喜事之习欤。希春与卓然,宇颙即上劄。以为往者权奸作坏国事之后。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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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进言者。欲扶纲振纪。兴滞补弊者。值 圣上政和清明而输忠也。虽有疏脱。其心则无他。不宜过虑。形之 王言。传示四方。使上下不交。情志疑阻也。上答曰。余非以今朝廷正有此等敝也。凡论以为无乃或有之耶云尔。何必改。劄意甚当。敢不留念。
初六日。早朝。以一会诣玉堂。与入番尹卓然,金宇颙完议。起劄子草云。朴谨元等所失。虽不至大段。既失言官之体。又被同僚之驳。不宜仍居言地。台谏数递之弊。上轸 圣虑。此固然矣。然不言者仍居。而进言者被递。则其流之弊。将至于循默成风。反有甚于数递。 上答曰。如启。○闻今朝参判金公启朝露溘至。惊怛悼惜。无以为怀。斯人也有文武长材。有好善恶恶之心。有慷慨信义之行。朝野方望以大用。遽至是乎。○日将暮。玉堂吏来告。上番校理尹卓然。今日为掌令。时无交代员。余即命驾而入。尹君辞去。余与金副修撰宇颙共议。以为求言传旨。有虚伪喜事。专擅凌上。疑于朝廷之上。使忠直疑阻。人心惶骇。今犹未播告四方。犹可及改。请廓天地之量。完日月之光。初更三点。金君诣政院纳之。
初十日。朝。招李精。缮写调护脾胃及食疗单子。又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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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汉。持所裹红袱前行。巳时。诣政院 启曰。臣忝侍经幄。伏审 上證。不胜仰虑。药饵之进。 御医已尽其术。固无馀蕴。第食疗固本之方。尚有可言者。臣于医家。未窥门户。何敢与议于其间。但臣自少羸弱。欲杜疾病之作。粗阅养生之书。今者区区犬马之诚。谨取调理脾胃五说。开列以进。伏乞留意采择。以调护 圣躬。不胜幸甚。移时午时也。 上以备忘记答曰。省卿书 启。益见忠诚。有补调治。良用嘉悦。 上之采纳嘉奖。至矣。不胜感激而退。
十二日。右副承旨李珥上万言疏。上自 圣学。下至时弊。备忘记曰。省观疏辞。可见尧舜君民之志。善哉论也。古之人无以加焉。有臣如此。何忧不治。深喜乃忠。敢不书绅。第缘事多更张。不可猝然尽变。此疏示诸大臣。其中选上军政之改。系于军民急务。议处。
十三日。朝。左相朴淳简示云。令公以甘及蜜皆有妨于脾胃。西瓜为害。不知何所据也。答曰。本草云。蜜和百药。除食饮不下。安养脾胃。西瓜。发霍乱冷病云云。然过食甘。则还伤脾。见于素问。西瓜。希春在北。食者几二十年。而卒无害。但霜后向冬。则冷不可吃。蜜虽云除食饮不下。安养脾胃。然性滞。脾胃证不可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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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日。诣仓洞。谒领议政李铎。岁拜退行也。李海寿出接。相公延接于房。设酒果。从容款曲。语及李承旨珥万言上疏。相与叹美。以为有经纶之才。当助成其策云。又议乡约难行。希春因陈金慕斋相公。大监识之乎。相公曰。虽以后生不得款待。气像标格。已惯识之。盖扶护斯文。尽心国事之钜人也。希春因白金尧选。慕斋之孙。以婚娶于父母既没之后。家甚贫窘。无以聊生。为人详谨。可为百执事之任。前判书朴永俊令公时。再入别坐望。不得受点。相公曰。其名选字。是善字乎。对曰。选择之选。相公曰。有加资六品乎。对曰。代其叔父在字之加。已为宣务矣。相公曰。慕斋之孙。当除初八仕可也。余感喜而退。
十五日。巳时诣阙。请承传色 启曰。臣顷者所献调理脾胃之说。有未尽者。请 命下臣得修补更进。上答曰。知道。即出前日书 启单子以付之。臣退坐都承旨房。议更修。柳腆曰。宜招柳医枝蕃商确。余见其来。问之则曰。前日之览。固无馀蕴。余曰。淡菜添入。何如。枝蕃曰。甚善。希春遂添入申酉前饭及甘过而伤脾及西瓜无害而不可过多。霜后尤不可食。石花虽云无害。而性实冷滑。虽煮亦不可多食。蜜安五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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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条。令李精正书。历午未时至申时。乃以更定单子入 启。传曰。知道。
十九日。右相卢公三度呈辞。 上留内不下。
二十一日。余自季冬。久直总府。每于中日习射。坐北厅受风。以致容光之减。○余简通于入番赵廷机,金宇颙曰。今朝。因右副李公之言而有发焉。明川。乃塞外吉州之北。无事时则无武才文臣。亦可为也。有事则不可也。此意经席 启之。何如。两公答曰。明川事。朝已 启达此意详尽矣。明日。似无馀意之可陈。且此事。似不可日日陈达。必期得请也。如何如何。余亦以为然。
二十四日。与季真谈话。示我所作为金亨彦挽词长篇。季真叹美。因指一句之病。乃冷山泪为荧也。余即改以又悲北海棘。泪眦从双荧。
二十五日。早朝。朴参判大立入来。余往上房。与李季真鼎坐朝饭。李 启请尽仕。同诣成均馆。为终旬轮次也。先到泮水外东边依幕。待大提学金贵荣至。共议新岁谒 圣事。旧吏言旧例。遂入 大圣殿庭。行四拜礼。遂诣明伦堂。据坐交倚。出映雪赋。未申间牧卷。李参判入宫门先归。金公与余共科次。生员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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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二人。三中者三人。三下者十四人。是日。大提学率提学李公,副提学希春。考弘文录月课及别抄文臣之作。尹覃休以上之上为魁。
二十九日。与金修撰议。金慕斋好善忧国。维持斯文之美。当 启达天聪。两见相契。 大司成许太辉以所撰慕斋集跋文送来。且言吾所作序文。只一欲字可去云。此说良是。余亦报之曰。公文如川行地。川字当以水字易。此亦投桃报李之意也。
初一日。诣乡校下洞。访左相之疾。蒙延入。李珥先至矣。朴相热退而坐。但饮食难进云。余以为相公于文昭殿奉审。璿源录置簿。坐勤政殿时。皆不食公办。空脏终日。此其所以感冒风寒也。朴相曰。过数日则当出。余曰。当调理一月。俟气极完。乃可出也。相公然之。(二月)
初三日。为校册一会。诣玉堂。与入番赵校理廷机,金修撰宇颙。共校盘庚上篇。是日政。赵廷机为持平。无可入番者。故余不得已而仍为入番。都总府则户参尹公铉八代矣。
初四日。伏睹昨日 传旨。易称不远复。迁善改过。书称改过不吝。受责如流。律文亦有犯罪自减等之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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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君臣上下莫不以受责改过为善。而耻过作非为恶也。予当勖励此心。从善用中。内而百司。外而监兵水使守令堡将之类。多惮于受责。或耻其前言之失。或畏朝廷上官之谴责。凡有所失。明知其误。不肯自首。匿不以闻。此风日盛。始因小差。终成大谬。古今以此败事者。不可胜数。大抵人非尧舜。岂能尽善。苟于不至大错之时。自讼而亟改之。足以敕其前事之失是置。自今以后。中外臣工。凡有误错之事。无所隐讳。辄自数列。明报上司。以图改正。依律减罪。必于未及改正。亦得小减其罪。其掩弊欺罔。以误国事者。随其轻重。各别治罪。以革文过修非之习。以成光明正大之风。以此晓谕中外。下议政府。
初六日。乡约停否议。领相李铎议云。李珥既陈径行乡约未便之意。又于经席。以行之太早为 启。此盖有所见。其所谓缓急先后。自有其序者。此实帝王治教之道。领府事权辙议。人心不纯。反习纷然之论。中外蜂起。势所难行。 上以备忘记传曰。当初予不言乎。不有予言。敢为烦执。到今果何快耶。今之人心如此。何事可成。宁不取笑。停止之言。其意有在。依领相,领府事议停行。○上之执两端用中。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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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与李季真,李景质司饭。巳初。以校册诣玉堂。与宋校理应溉,成修撰洛,尹修撰晛。同校盘庚中三四张。○李承旨珥来寓此洞。遣人相问。
十六日。玉堂入番宋应溉,成洛通简云。国法不严。官爵太滥。而台谏不言。明日会议何如。余从之。○博士崔庆会来告明明以觐亲下去。
十七日。早食后。以有议事诣玉堂。与入番宋应溉成洛相对。直提学辛应时毕修读书堂上疏。稍晚入。修撰尹晛。亦以谢于出仕。 启下后乃来。完议上劄。略曰。台谏为人主耳目。当知无不言。振举纲纪。而近来委靡成习。循默成风。人伦渎乱之罪。显有端绪。而茫若不闻。兵政权要之地。粗庸武士。冒授非遽。而置而不论。请大司谏尹毅中,掌令朴应福外两司并命递差。 上即命递台谏。当日为政。夜二更为政。沈义谦为大司宪。郑琢为执义。慎喜男为司谏。崔兴源为掌令。郑芝衍为副应教。朴崇元,成浑为持平。闵忠元为献纳。赵漙,尹晛为正言。○是日大司宪望。尹毅中及希春。入首副望。
二十日。早朝。以盘松亭禁军等点考。都总府当往参。故早进。兵曹参知崔颙交代乃至。兵曹点阅内禁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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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总府点阅忠义,族亲,羽林等卫。又阅兼司仆。巳初。家供点心至。余退寓头目厅。食之而出。
二十四日。政院以昨日朝讲。诸经筵官所建白事无发落。取禀。臣希春所 启校书著作赵宪质正官改差。使监校朱子语类。郑汝昌儒先录所载行状。遣奉常寺议谥事。 上特从之。其馀诸臣所 启。皆不施行。伏念微臣猥以无似。遇知 圣主。凡所陈达。多蒙采施。诚千一之嘉会。奈衰老尪羸何。
二十七日。早朝。以终旬轮次。诣成均馆。与大司成许晔同坐西夹室。辰时。一同知兼轮次官李后白。自都总府来到。共会于明伦堂。出入虚如有人箴。至未时收卷。忽 命牌来。乃今日政事。招吏参李公也。李公赴阙。余与许太辉。科次诸生所制。至日暮毕考后。许公以子妇之病先归舍。余留饷入格诸生十三人。乃归舍。
初一日。闻右揆私发抑东扬西之论。被领左相不可。(三月)
初五日。夕。被入番简通。往玉堂。与尹晛,许篈。共草小劄。大略经席所 启之辞。出于风闻。官或有误错。若必宄问言根。于进言之路。大有所伤。成洛徒闻应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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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安馥之孽属。而不能详审寸数。率尔 启达。此则非矣。然成洛所指之人。既已出现。不必更问于洛。况洛之 启辞。本出疾恶之心而已。岂复有他意于其间哉。乞更三思。命勿拿问。
初七日。 上答两司,玉堂曰。洛既发言。必有其由。固当先即拿问此人。详推其根。四寸之有无。狱事之虚实。将暸然痛快。必使勿问。抑何意也。后弊无穷。不允。
初九日。领相李公于朝讲。 启请成洛事。未蒙允。两司面陈。退而三 启。本馆再劄。皆不允。
初十日。食后。以一会诣玉堂。与尹晛,许篈,金应南同议上劄。许君所草。正字特进政院。承旨以为有错语。改正缮写。方欲更呈之际。两司切谏。 上乃从之。玉堂劄不果上。未时。点心归舍。○上以昨朝经筵官郑芝衍 启请存问老退臣。命吏曹书 启。乃吴谦,郑大年,宋纯,白仁杰也。
十三日。朝。以别侍卫甲士试才。诣慕华馆。与兵判姜士尚同参。余写呈姜书云。令监既知应基之为人。想留意于阶梯。仰慰云云。姜公答云。余亦已念之矣。
十五日。府 启。庆尚道军籍敬差官郑以周。其所施措。事多颠倒。儒生自有曾时读之法。而必抽罕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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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讲穾奥之义。故使失对。除下者居四分之一。且带庶弟之无赖者。任以簿书句检之权。因缘操纵。取赂百端。或以匿名书。恐动士族。纳赂者免祸。无物而受枉。山县海郡。随其所有。徵索多般。驮载连络。亦未尽输运。聚会京商。贩贸如市。一道骚然。如经丧乱。而以周昏不之察。其受人讥侮。忝辱甚矣。 命请郑以周亟命罢职。择送新敬差官。 上答曰。以周处下书戒敕而已。
二十日。昨谏院启以 上特命入黄蜡五百斤。敢问此物。何所用之。以滥用为谏。 上答之曰。昔梁武帝口苦。索蜜不得。时事如此。不胜痛心。今日。大司谏李珥等 启。昨日。伏承 圣教。辞气太厉。至以侯景比臣等。臣等不胜骇愕战慄之至。近者。外间喧播之说。或以为将造佛像。或以为将兴佛事。水银黄蜡内用之命。适下于此日。人心汹汹。皆有疑言。臣等以为圣学高明。似不惑于异教。故敢以仰问。将以昭 圣明之无惑。以绝群疑耳。 殿下以一言之不敢承顺。辄加震怒。至于痛心。梁武之事。何足取譬。 圣教不度是非。不揣异同。惟引古语。以折群臣。则 殿下读书之功。只为拒谏之资而已。 上答曰。今见启辞。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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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以满一笑。假予崇奉佛教。自古来胡像。亦多矣。新造何为焉。况未闻崇异教而获异福者也。奉佛何为焉。且以水银黄蜡。为造佛而奉之。若小有知识者。必不为此言。此不过求其说而不得。敢自做出耳。未知闻于某人乎。予欲拿而卞之也。夫以孔子之圣而见武叔之毁。以曾参之贤而被杀人之名。今虽有崇佛之言。其何伤于予乎。秪见其不知义也。抑因此而尤可见人心嚣薄。益起予憾。予所以无心于斯世。绝意于有为也。○谏院再 启。今承 圣批。尤不胜惶惑之至。传播之说。非出于一人之口。若如一一拿鞫。则何异于卫巫之监谤哉。 圣学高明。臣等固以为不惑异教。今承 圣教。若是其丁宁。则足见传播之不实也。第以不正之用。不止奉佛一事而已。稍涉非礼。则莫非不正。 殿下何不洞示。以解群下之惑乎。 殿下痛心于臣等之无状。至以无意于有为为教。臣等势不可在职。请 命斥罢臣等。答曰。予岂敢答仰问。以取轻于下而肇后弊哉。谏官必有所闻之人。君父之前敢隐乎。直启勿辞。政院 启曰。伏睹答谏院之辞。有曰。未闻崇异教而获异福者也。 圣学高明。不为邪说所惑。臣等不胜感激之至。但尤不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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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一笑。敢自做出。拿鞫等教。至为未安。不敢以此传于谏官。 传曰。知道。○入番议。欲劄论索蜜不得之语。希春恐或怪异传说。姑止之。
二十一日。朝食后。以上劄一会诣玉堂。与校理宋应溉修撰尹晛,许篈,正字金应南完议。以 上峻折谏臣。至欲穷问言根为大错。与许君起草。至申时。修润正书。日暮。纳于政院。归舍。大司谏李珥叔献过访。暂话而去。
二十三日。军威县监柳梦井来访谈话。具言领相李铎脾胃證。不思食物。證势向危云。○闻户曹佐郎尹自新详敏于国计。合久任版曹云。
二十六日。前佥使金世绩来访。乃辛酉壬戌年间为黄钱佥使时。余在钟城。而有濡沫之厚者也。为人开爽。余思之久矣。今来请奉简于海南。余修简于张奉事以昌。令诠达焉。
二十七日。呈辞状云。臣矣段。今月二十五日夜半。始感冒风冷。同日朝讲入侍时。咳嗽无数。已极未安。而连日头痛气喘。旬日之内。未易差复。经筵重地。不可久旷。臣矣职本差。诠次以善 启云云。○右相卢公诣阙 启曰。左议政朴淳。问学有源。操履无玷。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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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之望。乞勿以微痾许递。仍任前职。 上答曰。已递。玆不允。卢公再启。 上答曰。予见其病非轻。就閒调理可矣。三启。 答曰。待差复用。今不可仍任。●昨日始见荆芽蕨一介。今日始见园中樱杏。花皆烂熳。○佔毕斋金宗直判书长曾孙天瑞。癸巳年军籍时。方代曾祖母丧。未就讲书。敬差官遽定军役。监司守令怜之。私自代替。至是。庆尚监司金继辉 启问请除东西班职事下吏曹。吏曹以宗直学问行义诚可褒崇。曾官其一孙。请长曾孙又授初入仕。 上从之。此亦好贤之美意。
二十八日。湖南蛇梁倭船一只。来犯相战。朝倭各有死者一人。被伤不死者。我国有数人云。
二十九日。窃思丁酉之夏。梦见迁岐图诗题。到明年乙亥。则恰是四十年。又昌平之号鸣阳。与余在钟城。送四皓还商山诗。末云。凤凰览德閒来去。怅望高踪不可攀之句相符。此余深有志于水菊之筑室也。
初一日。昨日。谏院上劄子。略曰。伏以为学。在于涵养本原。变化气质。为政。在于虚己推诚。倚任贤臣。 殿下学问。庶臻高明之域。而涵养变化之功。则未之闻也。逆耳之说才进。则訑訑之色辄发。涉内之事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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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遮障之辞转严。争辩之语稍激。则理夺之言不从。三者为 殿下气质之病。必须涵养而守之于静。克己而治之于动。然后可以变化矣。 殿下好善爱士。固出于天性。而推诚委任者。未之见也。群臣之小可倚信者。固所自取。虽然。临御八年。俯察已熟。贤愚邪正。想不逃于 圣鉴。岂无一人之可作腹心者哉。殿下恬于守故之习。不发必治之志。故其待群臣。茫无取舍。以之爱贤不切。疾恶不深。人心之靡定。纲纪之不立。职此之由。近者。经席接见之际。亦无虚己咨询之益。凡有启沃。邈然若不闻。大臣之言。亦不酬答。顷日。朴淳之递。 上意固出于悯其沈绵。欲使将息。而第于允许之辞。不示留难顾惜之意。若庶官得辞则免。失敬大臣之体貌矣。伏愿 殿下勿以人废言。试垂 睿察焉。 上答曰。予当留念焉。(四月)
初二日。呈辞再度云。受由调理。头痛喉喘。有添无减云云。
初四日。朝。招书写官李精。书三度呈辞曰。臣矣段。再度受由调理。非一时偶然感冒之證。本以尪羸残疾之人。感激 上恩。黾勉从仕。去年冬今年春之间。适音日候倍寒。积受风冷。节寒疾发作。沈痛咳嗽。四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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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极。今至十日。有添无减云云。
初五日。湖南倭船一只。来到乐安。郡守朴世贤力战克之。全船捕获。斩得倭头十三级。顺天代将军官金寿亿。并力射中。斩头八级。倭铳筒倭箭铁丸。监封上送。 上命议军功行赏。
初六日。金僩持鸭绿江近二十里。中国设镇。谏院请奏闻俾勿为。诸承文院提调以为上国。为防橽子而设镇。我国请止无理。或以为只请设镇之后。严敕军民。勿得往来。希春所见。亦与或说。不谋而同。以此语送。
初七日。金尧选来自木川。其言金汝孚见希春所作文敬公文集序。不胜叹伏。以为知我先君心事。未有若是之尽者。又谢余简云。令制先人文集序。伏读再三。文意俱足。无有馀蕴。自非令公知之深好之笃。何以至此。诵咏之馀。继之以涕。谨当传送许荣川云。
初九日。经筵。请追赠前朝忠臣徐甄。 上命议于大臣。又 启请李养中追赠官职。 上答以似难。
十六日。以今日庆会楼下。 上亲试文武二品以上。试官十员。希春亦参。罢漏而起。昧爽诣阙。从西门而入。至报漏门依幕。寻诣李参判后白依幕。卯正。 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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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右相卢守慎以下。初坐庆会门内。至是。以次入侍。文臣通政以下试文。武臣二品以下试贯革五巡。右相卢公招大提学,提学,副提学希春议出题。以几善恶,灵沼,游艺三题取禀。 上落点于游艺。金贵荣所出也。余初未入时。食馆饭。巳时。退食圆米粥。未时入。退食点心。草草而入。 上以昼点还宫。赐入侍宗宰饭。臣等又食。自午正收卷者。分三处考之。余陪右相考定。尹覃休以二下为魁。金玄成以三上为次。其实玄成之作。词气宜为第一。酉时。武臣毕射。乃罢而退。
十七日。拜状于李海寿。探问厥尊府政承(即铎善鸣)公證候。答曰。前日蒙临问父病。今又垂问。即告病父。父即起坐称感。但證日渐危。饮食愈不进。闷极云云。
十九日。正字金应南。坦率好善人也。屡问经训疑晦处。今朝。问说命官不及私昵。爵罔及恶德一段。官与爵之别。余答曰。官以布列。言横说也。爵以高下。言竖说也。金君欣喜。尹修撰晛。亦勤勤质问文字者也。
二十日。自三更末。不寐而起。以今日 泰,康陵拜陵。当以都总府侍卫故也。四更。以笠饰著蓝段帖里。入都总府。户书尹铉以守宫已来会。坐于中堂。入番姜知事暹,李参判后白与希春。罢漏后闻二严。进于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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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殿庭。寅正。 上乘小舆。至勤政门外。更乘辇。乃远游冠衮龙袍也。都总府官员多故。希春等三人扈驾。至东大门而天始明。卯时。到三岐里。 上小憩。为昼停。玉堂公办于阙内外。故惠饷我。辰时。到 泰陵。 上祭于丁字阁。诸将只立于红门外。 上躬上陵奉审。领相洪暹,右相卢守慎。以日热恐劳伤 玉体。请勿为之。 上以前头有事从之。巳时。到 康陵。 上率百官。祭于丁字阁。又亲上陵奉审。余又食弘文馆点心。 上返旆。回至 泰陵前。 上下皆步。洪昙以赞礼预差还。行都总管任。未末。到三岐里。赐酒于诸臣。申时。行还宫。日已酉矣。是日。奔走行步之劳。不可形言。但借郑彦礼良马。得好行。
二十三日。夕。今日朝报来。以余欲速见金尧选事故也。政院 启。经筵官所启金宏弼郑汝昌谥号。令校理一人。备东壁不足之员。弘文馆南床。位虽不满。三员拟望事。金安国子孙百执事可当之人除官事。山陵守护军。尽数充定。并依数给位田事。前朝各 陵禁其樵牧事。鲁山君坟墓。禁其樵牧修补事。并无发落。取 禀。传曰。谥号事。为玉堂则为之。何必东壁而往乎。 陵寝守护军充给事。言于各该曹。金安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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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相当职除授事。言于吏曹。弘文馆南床位事。临时为之。 上之从善至矣。如鲁山君护墓事。最为希世之义举。尤为叹服。
二十四日。坡州白同知仁杰。气疟发热。送马来。迎医沈安信。其婿任穑来言于余。余即简请于入番都总管沈判尹守庆。请特出间直而送沈医。
二十七日。弘文正字金应南来访。深有质问文字之志。李大谏汝受之妹夫也。
初一日。顷日。校正尚书若作酒醴。尔惟曲蘖。传曰。酒曲多则苦。蘖多则甘。馆中未详蘖之为物。昨日。余以问夫人。答曰。蘖乃大小麦浸水。裹藁石。置之热处。自然生芽。取以曝乾。或火乾。捣为末。入酒则甘。暂和曲末为佳。○医沈安信还自坡州白仁杰处。病赖救而差云。深喜深喜。(五月)
初二日。罢漏后。以试官诣阙。入自迎秋门。至庆会南门前依幕食饭。卯初二刻。 殿坐。臣等入侍。赐酒果。庭试儒生入者。一千五百数十人。至巳时。又别 宣酝。出题时。领相洪公,右相卢公招希春同议。余言提学连坐。政承即并招李后白。四员拟赋题夫子墙,相观而善,忧国愿年丰,止辇受言。而 上落点于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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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即洪相所拟也。止辇受言。希春所发。卢公亦称其善。限午正收卷。数百道。分九处初考。每二人为一考也。是场。十九人入等。而李觉胥首。文臣二品以下并试射。而崔庆会以二十五分为魁。未时。 上还宫。命馈入侍诸臣。寻还出。至申时。风甚冷紧。承旨 启久坐未安。 上乃还宫。至酉时。毕等第。并试卷入启。上开封而出降。试官复书单子以入。遂退。
初四日。诣全州府尹李忠绰宅。谈话及郑道传谓王祦为辛之奸。李公好善恶恶。诚可叹服。
初六日。未时。赐送胡椒四升来。乃端午节赐也。
初八日。户书尹铉以槐院文书早来。余亦食后。诣槐院。以看审辽东别咨也。不多顷。与户判及洪参议天民看详。而归总府。○校书馆朱香柏。持经济六典十八册来。乃颁 赐件也。
初十日。以南轩文集节要四册。见假于杨牧南彦经。仍乞十四日祭肉。
十一日。玉石还自杨州。牧使南彦经时甫简云。蒙示先贤遗训。受读数篇。不觉神身具爽。为赐大矣。感佩何可胜言。令教祭需。当极力图呈云。
十二日。八岁孙女恩遇言曰。一家之生活。专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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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之给禄。愿 主上寿千年。其忠诚笃厚。非髫龀儿所能为也。恩遇又言及海成丧夫事曰。人之夫。一也。既为婚姻。岂有二夫之理。其言亦凛凛。信乎奇异之女。光耀门户者也。○海运判官崔滉。毕载田税而上来。遂来访。具言漕军之苦。自罢加设船后小减。今年加设船格军船军。以盐税灾伤赎布等为给。明年将无以为支。计无所出。或以为兵船可以助载。水军方困。不可移东弊以就西。或以为给价于私船而借载。其实私船之载公税。受苦多端。况又许多之税。决不能堪。海边居民。必至流亡。窃计得二策。一则湖南列邑。今括得閒五六百者亦多。若以此数百之民。勿定旅外。而定漕军。则可救一半。又忠清道唐津一浦。在防御辽阔之地。他浦及湖南诸镇戍卒。皆不过二百馀名。独唐津不关之镇。每一番赴防军。至于三百九十名。若除出每番一百九十名。以充漕军。留二百名以为防御。则防御不至虚疏。而漕军一名每统三丁。盖为七百六十名。每船格军二十名。则为三十馀只之格军矣。如此则不必侵旅外之卒。而亦可补足漕军矣。唐津万户防御既歇。常私放军卒。捧木绵载送其家。湖南防御。紧关之地。一镇不过二百者多。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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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舛也。余曰。更欲见 启本草。将于经席启之。
十五日。卢守慎于经筵。累请遣监军御史于两界两南。 上命收议于三公六卿。于是。朴永俊,尹铉,姜士尚,成世章,郑惟吉等。皆以为侵主将之权。起官民支待迎候之弊。且未必久而得人。请勿为。而时遣御史掷奸。
十八日。夕。李参判季真又上来对饭。共观佔毕斋,濯缨子头流二录。叹其师之文。谨严精密。弟子之文。奇壮奔放。然记之体。佔毕得之多也。
二十二日。午后。往访尹同知致远。以病中为孽弟变食。不能调摄。故持脯肉往。劝开素谈话。致远以糊付先友诗赋书简帖示我。其中先伯氏庚辰年送橘亭质正官赴京时诗赋。及坐申政承用溉临殁卜相之语。注书时不以实 启。系诏狱时。奔走力救。而通于大生员讳孝贞之书。希春见而感怆。对点心后。为李士温迎婿围绕。往莲池洞家。洪知事昙,郑正郎彦信亦来会谈话。至酉时。新即自社稷洞来。入围绕后。归舍。
二十四日。朝见通报。昨日礼曹 启目。经筵宫枊希春所 启乡约全规。固当待时而行。然其中有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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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便无弊。可以化民成俗之事。故乃敢达之矣。谨按。乡约之仪。同类相接。有五等焉。一曰尊者。长于己二十岁者是也。二曰长者。长于己十岁者是也。三曰敌者。与己年相上下不至十岁者是也。四曰少者。下于己十岁者是也。五曰幼者。下于己二十岁者是也。乡约之会。幼者少者。于尊者长者皆再拜。盖以长幼之序为重也。又曰。凡坐者。皆以齿。若有异爵。虽乡人。亦不以齿。此以朝廷之爵为重也。乃长长贵贵。并行不悖之义也。国俗于公厅公礼。行再拜。私礼只揖。私处相见。当是并用两义。常时于同类尊长。行单拜礼。单拜虽非华礼。然亦有致敬之意。与相抗而揖不同。自 中庙朝以前。士人私处相见。非但拜于尊者。于长者拜者亦多。长幼有序。恭顺成俗。二三十年来。人心不古。士习日趋于简慢。乡党闾里之间。不特见兄长而不拜。虽遇父行尊者。相与抗揖者往往有之。盖见朝官私礼之揖。而未知公礼之恭。徒见道路地上之不可拜。而不知堂室之上不可不拜。因循浸渍。渐成骄倨之风。朱子设论语恭近于礼曰。见尊长而拜。礼也。又作童蒙须知。训小子曰。道路见长者。疾趍而揖。今若申明此礼。凡同类士人于尊者。非陋地必拜。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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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者。或拜或揖。各随其宜。同为朝官之人。于齿爵俱高之尊者。私处必拜。于长者只揖。或少者有官。长者无官。则相敬而揖。以通行长幼爵位之义。凡遇尊长于道。皆乘马则于尊者。或避或下。于长者。立马道侧揖之。已乘马而尊者徒行。则望见而下马趋揖。过既远。乃上马。此是教民以礼。事体非轻。乞 命该曹议诸大臣。详定施行。以革苟简傲慢之习。以成恭逊和顺之风。不胜幸甚。 上曰。如此为之可也事。 传教是白置有亦。议于大臣为白乎矣。近来。礼教不行。闾巷之间。傲慢成习。果如 启辞内事意。通谕中外。宜当是如为白昆。乡约中诸条。无非化民善俗之事。广布中外。使自讲习。目染耳熟。知所劝戒为白在如中。长幼礼节。自是应行中一事是白在果。闾巷之间。僻远之村。不识礼貌。径情妄行者。一闻通谕。惕然觉悟。牖民之道。在尽其方是白昆。五部及外方各邑良中。誊书知委事。汉城府,开城府,八道监司处。行移何如。 启依允。
初一日。卯时。到龙山祈雨依幕。正字金僩以大祝适至。相见甚喜(六月)
初二日。四更末。起寝梳洗。食早饭。以五更初。行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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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于龙神。凡三奠爵。每奠再拜。饮福再拜。又首尾再拜而出。退于依幕。与金僩对谈而出。秉炬而行。近南大门。天始明。卯时归舍。○自巳时雨大下。舆喜何极。
初四日。朝讲。右相卢守慎 启请久废之人。廷议录用。 上命判书以上会议。○久废。指金汝孚,李铭,金镒等也。
初五日。入番尹晛,金应南通简云。亢旱至此。伸冤之举。不可不急。馆中请会议上劄。何如。余答曰。此是所当急急为之之事。希春以大忌未参。诸君为之。何如。吏复来禀。明日会议上劄。何如。余曰。余六日大忌。七日亦祖上忌。皆未往参。他员为之。可也。
初六日。今日议得罢职不叙门外黜送之人。乃李铭,高景命,尹仁涵,林复,郑慎,金汝孚,金镇,黄以琼,李成宪,李彦忠,尹仁恕,沈镭,沈铨,赵德源,黄三省,郑惕,姜克诚等也。
初七日。两司 启请金汝孚等疏通之议。勿为举行。
初八日。卯未。诣玉堂。与修撰尹睍,著作洪进,正字金应南四员。完议上劄。大概以为金汝孚,李铭,金镇,林复,姜克诚。皆阴邪倾险。构害士类。不可复用。而忠贤之当伸雪褒奖。不可不亟行。以回天意。送纳于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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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心而出。天微雨。不胜悦喜。○劄子略云。小人之心。一失势利。衔忿蓄毒。久而益甚。若复见用于时。则奸谋凶计。无所不至。故仁人必深恶而痛绝之。如或辨之不早。一开宽纵之路。则奸邪之辈。弹冠竞进。他日无穷之祸。有不可胜言者矣。伏见昨日疏通之议。不胜寒心焉。但以 圣明在上。其于小人情状。必洞烛已尽而去之勿疑。此臣等今日之所恃以无恐者也。金汝孚。本以倾险之人。阿附元衡之门。阴怀私愤。构害士类。金镇,李铭。相为腹心。助成气势。当日三竖缔结。嫁祸朝廷之状。惨不忍言。林复。阴猾反侧。倾陷善良。姜克诚。朋比李梁。纵臾其恶。负此罪状。得免御魅。亦云幸矣。其可谓无关于国家。而乃欲疏通乎。此而疏通。则小人复用之祸。将及于邦家而莫之救也。可不惧哉。当今之事。凡可以致灾变者。不可一二计。而反欲收用阴邪虺蝎之类。以应天谴。臣等窃恐人心愈郁。而天怒终不可回也。呜呼。伸冤褒善。今日之所急。而 殿下尚此留难。容奸进邪。王政之大戒。而大臣欲为宽纵。今此举措。不亦颠甚乎。伏愿 殿下虑小人之复恶而退之益严。悯忠贤之抱冤而亟行伸奖。则人心自和而天变庶可弭矣。伏愿 殿下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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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
初九日。以一会诣玉堂。与尹晛,洪进,金应南西员。同议上劄。至申时乃毕。而纳于政院。
初十日。诣玉堂议劄。正字金应南草劄。甚可观。辰末看详。巳时正书入 启。
十一日。以成均馆褒贬。坐起一会。罢漏而起。早饭。秉炬而行。早朝。至太东之前。以大司成许晔未至。姑入路傍依幕。许徐至。余随入西夹室暂话。余以金濯缨正统策正书来事。教东西斋色掌儒生。知馆事金贵荣来。直入于明伦堂。吾二人相继就揖。相举手据交倚。受司成以下公私礼。又诸生将揖。色掌先来。告以旱灾。不用皮鼓。只斋直呼唱。诸生出揖于庭。受揖后。月令医书吏等。以次行礼。乃就平坐。完议褒贬。以养贤库奉事二员当贻。为议定而罢。归路。直诣玉堂。时已辰矣。直提学郑芝衍及尹晛,洪进,金应南凡五员完议。别无他言。只令金正字制来。巳初。金君制来。又令正书。巳时。毕书而纳于政院。郑衍之之于金汝孚。乃姑母夫也。而不能相避。可见其公正。而已定之议。亦无所容意于其间故也。衍之言。见余所 启行长幼尊卑之礼。极嘉云。尝见洞内儒生。值一宰相于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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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而抗揖不拜。余切责之。其儒生怒而绝来往。骄慢之风。常患无以检制。今此谕齐。极为稳当云。
十二日。卯时。促饭。以褒贬坐起。诣奉常寺。
十三日。午时。点心而出。以春秋馆褒贬议定事。诣仓洞左议政李铎宅。见李海寿代接。李公自昨日见我。敬揖几若拜然。以方通谕长幼之礼故也。出门。以春秋馆,弘文馆褒贬。诣好贤坊李参判后白宅。李公出中门而迎。暂话而出。寻领相。欲诣明礼坊。闻领相洪公以省大夫人。诣于乙依洞。远寻而至。洪公时尚未到。余姑诣其傍刑书郑宗荣宅。仁吉公欢迎。相对水浇饭。闻领相到大宅。遂往谒。洪公降阶迎入。语及一会事。洪公曰。公论安可抑也。余与翰林金晬。呈仕日单子而退。闻右相卢公不诣阙而退于第。复至乾川洞议褒贬。卢公曰。余为妄发疏通久废之人。至于三司一日并举。吾实大错。将呈病而避云。
十四日。早食后。以一会诣玉堂。与应教郑琢,校理赵廷机,著作洪进,正字金应南。完议上劄。其中。其时士类。或下狱刑讯。或投窜远裔。皆汝孚等交构元衡而成之者也。○余上劄后。以午末诣礼曹。与判书金贵荣,参判李希俭,参议任调元同定褒贬。弘文馆,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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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常寺,校书官员皆无事。成均馆,承文院褒贬。大司成许晔。称病不来。余不得已而代行。养贤库奉事元士容,承文权知沈喜寿。遭下等。○卢右相独任私意。擅启邪进之路。人咸怪叹。盖有王半山之證。而私于其弟姻家。
十五日。右相朝诣阙为待罪。而以久远废弃收叙无妨为辞。而致生物议云云。 上答曰。卿何有失。只是台谏骚扰尔。人咸谓卢公此 启。深坚遂前非。至为可怪云。○上之拒谏容奸。实卢公导之。然 圣鉴岂终昏乎。
十六日。朝饭后。冒雨诣玉堂上劄。正字金应南所制。词甚切直。郑应教琢,赵校理廷机。竞问文字疑晦处。
十七日。食后。以一会诣玉堂。与郑琢,赵廷机,洪进,金应南议上劄。 上答曰。过越故不允。
十八日。以中暑为辞。不能赴一会。盖以为副学已至入朔。今月来。因褒贬及本馆一会。积劳成困故也。
十九日。招书写官郑致。令书辞状。其辞曰。臣矣段。本以尪残之质。黾勉供职为白良置。小有暑證。节数日来。宿證大发。腹中冷痛。四支困惫。元气甚弱。旬日之间。未易差复。经筵重地。不可久旷叱分不喻。当此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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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劄论之时。长官尤不可暂阙。臣矣职。本差为白只为。诠次以善启云云。
二十一日。领相洪暹,右相卢守慎诣阙 启曰。顷因亢旱。思所以弭灾之方。缘臣等计虑昏错。议许疏通罢散之人。多出朝廷意望之外。岂知触犯众论。大拂人情。至于此极乎。臣等伏料。自 上以为大臣献议。难于弃置。然耳目之官。论思之臣。至于职在喉舌者。交章执奏。愈久愈甚。当朝著宁谧无事之日。忽起此骚扰不靖之端。此岂为国者之所可愿乎。当初献议之人。自觉其谬误。相继待罪。则自 上岂不知是非之所在乎。公论不可抑遏。骚扰不得不靖。请速从公论。以靖朝廷。 上以成命已下不从。领右相再启。上答曰。曾已参酌。成命已下。不可还收。玆不得从。领右相遂出。○领右相有改过从善之意。可喜。
二十二日。夕。金尧选来谢。虽谢 恩肃拜之前。不胜感恩之情。来谢千万。余贺以酒。以笠帽扇子赠之。又为觅 肃拜黑靴于辛应基以假矣。
二十三日。早朝诣阙。以方有劄论大事。不敢久退也。以差病 肃拜。呈单子于通礼院。自报漏门依幕。闻李同知俊民来近处。余就见。兼值李彦憬,黄博,朴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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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辰时。 肃拜于庆会门南之东阶檐下。遂诣玉堂。食朝饭。与应教郑琢,校理赵廷机,修撰尹晛,副应教宋应溉,著作洪进六员完议。因赵君草劄而修润之。纳于政院。日昳。 上答三司曰。此人等所为。不至大端。疏通收叙。未为不可。而论之如此。玆依所 启。姜克诚则尤为不关。其情可恕。此则断不可从。 上之从善纳谏。权衡轻重。明恕之道。至矣尽矣。孰不叹服日月之光。
二十九日。右相卢公自为吏判。因厥弟克慎之请。多得不廉之名。输货求官者。辐溱厥弟之门。及为台鼎。略无意于荐贤伸冤。反以邪险奸谲。倾陷士林者四五人。为汲汲引进之首。又武堂上李义。谄附李梁。多行不义乱伦之事。卢相亦于经席。请叙用。顷日弘文录。本馆所荐九人。只用二人。不用其七。吏郎之录。三人尽不用。有执拗徇私之僻。无公平好善恶恶之意。士林大失望云。李叔献,郑衍之。皆叹前日士林之见欺。误以为可恃也。
初二日。希春再度呈辞。及吏,兵二书再病俱入 启。○余家移来。此舍无炊饭之鼎。借乞于人。顷日。吾家婢以洗踏诣井。里女咸曰。是无炊鼎乞于人之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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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婢耶。可供一笑。○以新米二斗。柏子四升。送故徐佥知伟宅。且议借册事。其夫人泣曰。余岂卖书册者耶。若令公求观之书。当见借云。(七月)
初四日。朝。招宋忠禄。书三度呈辞状曰。臣矣段。去六月十八日。始叱中暑。十九日。呈辞受由。二十三日。劄会事急。力疾出仕为白如乎。前證还重。二十五日。更良呈辞。前后十五六日间。三度受由。调理为白良置。有添无减。不能运身。经筵重地。不可久旷。极为闷虑为白良尔。臣矣职乙。递差云云。
初五日。闻工曹参判李友闵卒。惊悼不已。去年。始娶后室而奄忽至此。其夫人尤可哀。
初六日。传。自古小人祸人国家。惨莫甚焉。人君所当深恶而痛绝之。若以废弃之久。或开宽纵之路。奸人无所惩畏。他日国家之患。有不可胜言者。前典翰金汝孚。主张邪议。倾陷士类。以酬私怨。前郡守李铭,前都事金镇。缔结朋比。助成气势。惟此三竖。党附尹元衡。作为根株。其阴谋狡计。嫁祸朝廷之事。莫不随其颐指而为之。使人心危惧。莫保朝夕。及第林复段。凶猾阴鸷。乐祸构衅。屡起大狱。戕害士林。非但构许晔,金禧年而已。至于尹洁之狱。实是阴嗾陈复昌以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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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辈原其情状。有同鬼蜮。此实国家罔赦之罪。流放窜殛。小无足惜。薄示谴斥。使偃息自便。于其身未为坎坷。而国家之失刑。甚矣。大抵小人之性。阴邪躁暴。隐忍回互。得志则朋奸党恶。终败人国。不得志则积怨怀怼。阴伺间隙。若卞之不早。退之不远。则挟憾售毒者。反有甚于前日。况望其引过自责。革面湔恶。回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哉。秪长猜忍之心。万无惩艾之理。惠卿在贬。常怀乐祸之心。章惇复用。益肆误国之奸。往辙若此。宁不可畏。固不可轻为开释。滥弛宽典。小人进退。其机至重。荓蜂金柅之戒。不得不严是 为昆。疏通之议。勿为举行为只为。下吏曹。
十二日。余诲外馆掌务官郑彦洪曰。诗传序。尤非后世能言之士所能及之。尤本犹字。因字相似而讹。审之言行。枢机之始。审。纸头当作慎。又书泰誓篇题下。尤为无艺。纸头艺义通。又诗书。底。致也。字上无点。俗误作底字。其改正。
十三日。金从虎为南部参奉。判书郑惟吉记忆厚之故也。
十四日。在勤政殿阶上。时余饮熟水。适冰片亦和。余饮后。郑仁吉取饮。而不以为陋。亦世所罕有之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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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日。郑应教琢以书问退溪,寒暄,一蠹三先生及安相瑭,李相蓂所拟之谥当否。余复之。三先生所拟之谥。无间然矣。但李相蓂。当戌申虐焰之极。劾当途之狼。(李芑)雪人神之愤。似当得直道不挠之贞云。○是日有政。郑宗荣为兵曹判书。姜士尚为刑曹判书。大司宪望。尹毅中,沈义谦及希春入望。希春受点。○余之大宪。今乃第五度也。
十八日。 肃拜于四殿。回到东门之宾厅。改服团领。至台谏厅。具 启草辞免曰。宪长之任。非但上匡下纠。为台谏之倡率。实亦提纲振纪。整一代之政俗。苟非刚明骨鲠。晓达治体之士。莫能当之。臣在群臣中。最为迂疏暗劣。前日累经此职。皆以不能修举见递。今者。又蒙 命授。若蚊负山。夙夜惶悚。不可重添名器。伏乞 圣明谅臣自知。亟 命递差。更授合当之人。 上答曰。卿可合。勿辞。
二十一日。朝。金璧昌平宰奇嶷来去。余以大宪不敢属称念。令宽中书亲戚故旧之名以付之。○钟城姜信,韩士温来赴别试也。许应世送诗云。恩同父子义为师。断断诚心岂是微。玄晏一生长抱病。舒邻千里未抠衣。每思雅德瞻山卓。更想清仪看月辉。安得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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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风驾腋。暂时飞去洛江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