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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溪先生文集卷之四十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四十 第 x 页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四十
 书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四十 第 387H 页
上四兄(瀣○乙巳○时四兄以 圣节使朝京)
成茂等自义州赍书。今月十二日入京。审得沿途起居。虽间有愆候。旋即差复。及一行子弟以下。俱无恙越江。又于十六日。辽东书状一时寄来书简。备悉体候万福。路次并无雨水声息等阻碍之弊。自彼发行。又得如期无滞。其于喜慰。曷以尽喻。但未审自辽以西行李如何。雨水如何。而炎热则极矣。前患脚膝。初间例以发痛矣。不知惯骑耐苦后如何。副使在辽东与滉书。谓兄主能骑非所及云。滉意患处如前。则安有此言。以此料或惯骑后差复也。在此两家大小。悉无病患。温溪洞内病疫。今并寝熄。太平桥家。亦皆无事。宁辈初与凭等来寓弘祚家。谓本宅无子弟虚疏。还归本宅云。此自行次来书中指挥然也。崔郎则宗元取去。以自检敕。此则幸矣。其馀子侄。各处散在。浪度灭裂。滉病不能作意劝督。寻常叹闷。而无如之何矣。滉别无他證。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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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伤倍甚于前。幸而投间。适值青凫之阙。恳求而不得。拟不意于今望日 政。复忝 侍从。旧职已非所堪。实录厅郎之役。尤非病人一日所可支也。柰何柰何。初意秋间。因归葬下去。因遂不来。庶得数年之延保。今则去就之间。非微官之比。实难轻处。尤不知措身之宜。闷闷。且下人等无奸滥违犯之现者。是固可喜。而发行后京中亦别无闻见之事。但奸滥之防。在馆所尤难。更须加意。使终始无猥滥之声。则尤为大幸焉耳。近年赴京之使。例因下人之故。并受不美之谤。岂非可虞之深乎。今次三宦之来。贪饕徵索。前后一轨。而后者尤甚。甚至内藏宝器。公然攘去。或匿占不还。无复人理。而唯华亭张公。翛然而来。洒然而去。不矫不污。颇得使体。始知儒士之可贵。东人钦慕多矣。汾川李令公。近因辞职上疏。兼陈己意。以及 国事。自 上特命授资宪。下有 旨矣。他处书简。并付此书状之行送去。伏惟照采。所祝遄驾珍福。千万千万。谨拜闻。
上四兄
秋序将半。未审旅馆体履安否何似。昕夕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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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恋之至。政丞虽未到京。若自辽东先报。则想近必闻 讣。攀号之痛。在远倍剧。柰何柰何。此中。京外门族皆无恙。嫂氏顷患风證。数三日服药旋差。今已复常。但滉因极伤之馀。得痢脾弱诸病。转剧甚殆。今则苟求不死。渐向苏复。然势不可冒处。再度呈辞。尚未蒙 允。深闷。当此变故。遑遑之际。长在告由。如人臣之义何。如物议何。三十六策中归田为上。计亦已决。顾以待见行次之还。且 山陵未毕。故迟迟矣。遥想昨日已行 贺礼。滞郁之馀。又闻 凶讣。行次料必促发倍道而来。故迎行奴等。今月念五间。发送于义州。第弘祚等奴。恐未及来。虑虑。未闻音信。已及四朔。万里情怀。如何可言。伏惟照谅。元士礼,郑德叟,姜大临赍书。节次当达。不备。惟冀慎护加飧。谨拜。
上四兄(丙午)
冬日始寒。剧仕繁务。未审体候安否何若。恋仰日深日深。滉一朔之内。两丧俱窆。妻母则仅已了葬。妻葬卜在念二。事事疏阙。其间例藉公力之事。多落落不办。恐不及所卜之日。痛闷痛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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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 朝事。滉之初意。亦岂欲必不往乎。每掣于事势之至难。而时情物议。则不肯少恕。柰何柰何。滉事寻常自怪。不知终有何事而至此多奇乎。去夏之病。今此之丧。皆天所以尼吾行也。身方困于病患。世方腾于谤议。忧挠万端。只增心恙。计不知所出也。初欲上去拜 命后。明春来葬。春间病患。亦不可保无。而延至秋冬。则儿辈脱衰之限过矣。脱衰未葬。所关甚重。不得已今年卜葬。而与丰山葬事。同月并举。所以事多艰窘。而逼此冻寒也。计了此葬后上去。则劳伤困悴。虚惫已极。冲冒盛寒。跋涉远道。如以槁叶置烈风中。而蕲勿陨。得乎。此身虽不足惜。然微物犹知自爱。细思之。诚亦难矣。以是昼夜忖度行止之谋。而卒不能决行也。伏想缘此不往。又激一番物情之怒。滉之一身。不暇顾恤。恐累及于兄侍下。深以愧闷。无地自容。如何如何。石物。先造不用。改造垂成。成则当立而拜奠矣。但前件望柱石。虽未尽善。似可竖于先妣墓前。孤山墓未立。而先立于此未安。故姑且停之为计。宰侄早占科名。以慰先兄。喜感极矣。及见试卷两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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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有窥牛之气。又大喜过望。念后当来奠兄墓。悲感如何如何。
上四兄(己酉)
近日因便附上两书。未审以时得达否。李察访士彦氏曾见于荣川。云。浴椒未竟。患热动膳减。停浴还州。调数日已差复。闻之虽似偶然。亦深为虞。昨日丹郡。誊送呈辞草。始审前證非徒犹未永瘳。恐或至于深重。不胜忧煎万万。人言浴椒后多致此證。然调摄得宜则无患矣。但兄主自赴京以来。有积劳。仍有积热。去年来乡日。滉得侍寝傍。夜中觉甚烦热。睡卧不安。其后又有原隰驱驰之勤。心常奉虑。今此證候。非寻常例发之比。不可不万加治摄。乞解藩职。甚善为计。虽蒙例 赐由 命。即须更陈。期以速就閒地。静卧而治之。至祈至望。滉在此。劳惫转剧。日觉难当。从近决意辞去。今则兄主事势如此。不可兄弟一时并举。弟当耐苦停止。更冀毋难于累辞。毋勉于暂愈。扫万必去。以副恳恳之私。幸甚幸甚。馀惟慎药珍摄万万。
 涌泉穴在足心。百脉所萃。而主于心。凡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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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皆是心火炎上。肾水下沈故也。不问风热伤寒热气热湿热。但遇热动。即以自手磨摖两足心。或以两足相向相摖。如觉劳倦。则使健奴代摖亦可。须千磨万摖。必以遍体泚然汗出为度。则虽若燎原之势。忽觉一时平了。此法具在诸方。不啻治热。亦可治肿。百病皆可治。但人能笃信而用之者少耳。滉有积热在身。每发辄剧。辄用此法治之。知其有回天之力。取日之功。时与人言之。而不见信。惟自知其妙。大得其验。不可不悉陈于今日。乞须日间才觉有热。即令人或自作。期于取验。千万是望。所以能退热者。此法能令心火下降。肾水上腾。以水灭火。理势昭然。可以斡造化。可以詟鬼神矣。
答上四兄(庚戌)
书院事。反覆揆度。似无害理。实关风化。犹未敢直请。故禀于方伯。不意以为非也。至丽祖像。若作庙殿修享祠。则守土者不敢擅作。所云果当。此则不然。在前藏一小椟子。置之僧房。顽僧时取。为木枕枕之。诚不忍天人之表受此污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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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一间以藏之。未曾奠一杯酒。置一守隶。只令寺僧主之。此何与于兴灭继绝之事乎。若以为非真。则舆地志。自阳山寺避倭寇来藏。分明载之。何以谓非真乎。
上五兄(澄○丁卯)
伏问起居何似。弟入城三日。 国有大丧。与百僚昼夜奔走。攀号莫及。痛裂罔极。来时舟中得暑痢。不得调保。往复不绝。加有脾胃證。不思饮食。闷闷。初意八月望前下归。今则 国事如此。葬前似难下归。而 葬期未定。若在十月间。则归时日寒。闷虑亦深。 天使到嘉山闻 讣。留安州。先遣头目。行吊于 国。问知 嗣王既定。然后发行。十七日当入京云。 大行大王。当苦热躬行祔 庙祭。因以劳伤。生心热證。数三日内。奄至 大故。臣民之痛曷极。赖 储嗣之计。默定于前。故仓卒之际。一无他变。 宗社大定。是为天幸耳。
与宁㝯寘等(壬子)
县奴之来。得书具知。尔等守庐无他。远慰何喻。余水路抵京。并无事。但一味病惫加常。或因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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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劳动之馀。辄复峻发。又初到城中。凡所历之地。所见之物。所逢知旧。无非伤痛。怀抱甚恶。以此尤觉證势之重。几不能支。自近稍似向苏。然当此酷热。深虑他證之发而不能从仕也。大抵天拔眼中之丁。馀孽亦远。人心稍和。气象殊不如前。吾家祸故。皆知其冤。而或公发闷痛之言。然于地下之魂何益乎。已往之事何补乎。苦死苦死。无复可言也。况吾之所处。不可以此而自幸。言语形迹之间。尤以为难也。旱灾可虑。而因来人闻其处亦已得雨。是为幸也。怀麓事文等书。吾未归之前。汝等取来庐所而观之。可也。但吾家疫气未息云。不无所碍耳。馀望毋惰自弃。
答㝯侄(丁卯)
都下物议。此中亦闻之。非徒闻之。当初作行。亦豫料其必如此也。虽然使我仍在枢閒。犹不可太濡滞。况当 新政之初。礼判 宠命。适以病剧。不得供一日之职。臣子之义扫地。试使古人当此事。其肯以为 山陵之故。而尸窃不去乎。以义则决去无疑。而不忍于 山陵不去。是所谓妇寺之忠。周任所谓不能者止。孟子所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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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则去。必不如是也。今人惯见不职而食禄者多多。乃不怪彼而独怪于我。不亦异乎。然假令我不作此行。闷默在京师。遇寒疾不汗而死。诸公又必以责周景游者责我。故吾宁为此。而不欲为彼耳。
答宁㝯寭侄
不意闻嫂丧。惊怛深矣。二十馀年守身穷苦。其节不易得也。可尚可尚。而汝等穷且远在。不能尽意于其丧。可恨。犹幸崔君在彼。力措如此。此则足为慰幸。遣人事。得及来朔亦可矣。古礼。妾亦有神主。今造主似无不可。然今此则不须造主。只用位版为可。若只书榜。太为忽略。尤易于废忘之势。故酌其中而为位版。可也。
答㝯侄问目(中庸)
 序。既曰人心。又曰人欲。所谓人心人欲。同乎异乎。孰为先后。
人心者。人欲之本。人欲者。人心之流。夫生于形气之心。圣人亦不能无。故只可谓人心。而未遽为人欲也。然而人欲之作。实由于此。故曰人欲之本。陷于物欲之心。众人遁天而然。故乃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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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欲。而变称于人心也。是知人心之初。本不如此。故曰人心之流。此则人心先而人欲后。一正一邪。不可以轻重言也。
 行远升高。注云。大学中不出性字。中庸中不出心字。不知是何义乎。
学者用工。莫切于身心。故大学言心。教者论道。莫先于性理。故中庸言性。朱子序大学而论性者。大学之正心。实为因性善而复性初故也。序中庸而论心者。中庸之说性。本以发心蕴而明心法故也。
 
健顺五常之德。在人则可。在物亦可。并言之否。
观万物之异体。则物之偏塞。固不具健顺五常之全。言一理之均赋。则物物之中。莫不有天然自在之性。盖气虽自隔于物而有异。理不为气所囿而终无。故曰。万物各具一太极。又曰。以理言之则无不全。以气言之则不能无偏。章句此处。说天命之性。故就统体之同处而言之耳。
 道之大原出于天。注云。大学。入德之书。学者事也。中庸明道之书。教者事也。然则学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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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于中庸之道。教者。不事于大学之道乎。表里果安在哉。
大学。修身之本。入德之门。故曰学者事。中庸。明道之书。传心之法。故曰教者事也。然非修身入德之学。无以施明道传心之教。非明道传心之教。无以究修身入德之学。此庸学之相为表里也。
 存养省察之功。亦有轻重之可言。而存养与涵养之义同否。
静之不可不养。犹动之不可不察。故存养省察。不可分轻重也。存养。专以静言。涵养。兼动静言。
 七情之中。只言喜怒哀乐者。省文否。喜乐二字不相叠乎。中庸言喜怒哀乐。大学言忿懥恐惧好乐忧患。其不同。何义。
孔子言仁义。而不备举四德。至孟子而始言之。子思言四情。而不备举七情。至礼记而始言之。非省文也。义理浑然于其中故也。喜对怒。而不可以对哀。乐对哀。而不可以对怒。则喜乐之不为重叠。可知矣。中庸之喜怒哀乐。大学之忿惧好忧。适然各举而言。非别有深意于其间。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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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其不同则凿矣。
 以仲尼曰称之。而下文例以子曰称之者。何义。
首称仲尼以表之。则其后例称子曰。亦非泛然矣。
 君子之中庸一节。蔡氏以为子思释孔子之言。然否。
君子之中庸以下。朱子亦以为孔子之言。故不云子思之言。蔡氏之说。特备一说。未必为是。
 中庸其至矣一节。子思增损者。何义。
论语以中庸之人言之。故曰为德。既称为德则可无能字。子思以中庸之道论之。故去三字。既无三字则须有能字。然于斯二者之间。未知其果孰增孰损。又安知其不出于偶然。而必欲强为之说。以求子思增损圣言之非乎。
 中庸大旨。诚也。而以知仁勇三达德言之。何义。
诚为中庸之道之大旨。三达德为入中庸之道之大旨也。
 于中庸曰入道。于大学曰入德。分道德者。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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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述以明道。故以道言。大学学以成德。故以德言。
 鸢飞鱼跃。必理与气之使然也。而小注朱子曰。所以飞所以跃者。理也。然则气不与也否。
其飞其跃。固是气也。而所以飞所以跃者。乃是理也。然子思引此诗之意。本不在气上。只为就二物。而观此理本体呈露妙用显行之妙活泼泼地耳。故章句只曰。莫非此理之用。何可问气之与不与耶。
 
中庸之忠恕。与论语之忠恕似不同。而论语大小注。虽不一而足。然浩汗不能领会。将何以折衷。
朱子答南轩书曰。忠恕之说。窃意明道是就人分上。分别浅深而言。伊川是就理上。该贯上下而言。若就人分上说。则违道不远者。贤人推之之事也。一以贯之者。圣人之不待推也。若就理上平说。则忠只是尽己。恕只是推己。但其所以尽所以推。则圣贤之分不同。如明道之说耳。本注。圣人虽不待推。然由己及物。对忠而言。是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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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之也。
 行乎夷狄之行字之义
行与论语虽蛮貊之邦行矣之行同。又如子张闻达章注德孚于人而行无不得之行。
 鬼神天地上帝。名虽异而实则同欤。
程易传释乾字曰。夫天。专言之则道也。以形体言。谓之天。以性情谓之乾。以主宰谓之帝。以功用谓之鬼神。以妙用谓之神。今按只是天地造化。但所指而言有异耳。
 不可度思者。指何事而言之。
指其发见昭著。则洋洋如在。指其灵妙不测。则不可度思。
 不对尧舜之道。而只举文武之政者。何欤。
只问政而不问道。对不以道而以政。有何疑乎。况周政近且备欤。
 大学八条目。以格致为先。中庸九经。以修身为首者。何欤。
八条。为学之序。故先知后行而及推行。九经。为治之法。故只举修身以为本领。且修身之中。已兼格致。何为凌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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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学之小注。朱子曰。五者无先后。有缓急。何欤。
无先后。谓不可以五者次序分先后也。有缓急。如不知则四者急而笃行缓。既知则笃行急而四者缓之类。但以或问之说考之。五者之有先后。又甚分明。而此小注云云。未详。
 至诚之妙。不异于圣人。小注曰。曾子至答一贯之时则浑全。然否。
曾子闻一贯之时亦不浑全。则子思何以曰及其成功一也。
 
实理实心之所以异者。茫然不辨。请闻其旨。
实理实心之说。云峰说自无可疑。今云茫然不辨。此不能慎思明辨之故。吾虽更说。只益生疑。且须看或问二十章论诚处。反复玩味。自当豁然矣。
 以无为譬于无疆。何义乎。
无为而成。亦于本小注详之。盖上之无疆。博厚高明之无疆。此之无为。即不见不动之无为。故以无为贴无疆而言。惟其无为。故能无疆。若有所为有形迹。何能无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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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章。述孔子之道德。而辟如天地之无不持载注。不曰孔子。而例以圣人之德称之者。何义。
言孔子之德则语偏。言圣人之德则意圆活。
 既曰赞化育。又曰知化育。赞与知有浅深否乎。
赞化育。以行言。知化育。以知言。语各有指。无轻重浅深。
 相在尔室注。胡氏曰。上文引诗。但见学者有为己之心。此两引诗。方见学者有为己之学。所谓心与事。何以分之。
志于其学。谓之心。方为其学。谓之事。
寄子寯
蒙儿明年十五。不可每呼幼名。别纸书去。依此命之。并解释诗义而教之。且令谨藏。毋致遗失。大抵此道之于人伦日用。如饮食裘葛。既不可须臾无。亦莫非平常之理也。今人才说道字。便以为异事。惟致力于学问。而后知此意。故诗中云尔。小儿名阿淳。前书末细书之。似未分明。故再示之。汝来时到丹阳。招问船人明春到京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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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且约以回船乘去之意。丁宁勿违告之。如未及招见之势。令可信人传告是意。亦可。余欲二月望后念前发行。其可适相值耶。
寄子寯
蒙儿渐至长大。不可每呼儿名。今命以嘉名。字则当随后。但从此当渐有成人之责。不知稍可教以义方否。欲子孙之佳。人之至愿。而顾多徇情爱而忽训敕。是犹不耘苗而望禾熟。宁有是理。向见汝于儿子。爱愈于严。故及之。
答子寯(乙丑)
卒哭易服之节。礼文无之。吾亦不知其如何而可。若以意料之。当初成服时。既于 殿牌行之。今之除服。亦于初行处行之。为当。若然则早朝著衰服入庭跪。执事上香。俯伏哭。(不拜)出就次改服。入庭四拜而出。如此似为合礼。然若就府内。则只依上官所为。可也。吾则阻水不得出书堂。只于东厅行之。私家哭礼未安。只入庭俯伏而出。他皆如右为计。
 卒哭除服节次。虽五礼仪无之。其外官成服条下。有云其卒哭后改服及练祥禫改服节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四十 第 395L 页
次。与京官同。 又家礼小祥变服节次。厥明夙兴。主人以下。各服其服。入哭乃出。就次。易服复入云云。以此推之。似当如此耳。
寄子寯
卒哭除服事。礼安城主亦遣吏来问。并送五礼仪来。因考仪而更思之。则卒哭后百官虽乌纱帽,黑角带。丧服则非除于此日也。故凡干丧事则著衰服云。外官虽无著衰服之处。若以事入京。或小祥前。递外官为京官。则凡干丧事。著衰服无疑矣。今岂可为除服节次乎。自明日后只当藏衰服。而用乌帽,黑带而已。可也。今午所通。大失礼也。故请人于礼安。驰往通报。急须通于府中。为可。
与安道孙(庚申)
昨日凡礼。何以为之。敬迎尔相。承我宗事。勖率以敬。先妣之嗣。若则有常。对曰。唯恐不堪。不敢忘命。右醮礼之辞。汝所闻知。千万戒之。大抵夫妇。人伦之始。万福之原。虽至亲至密。而亦至正至谨之地。故曰。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世人都忘礼敬。遽相狎昵。遂致侮慢凌蔑。无所不至者。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四十 第 396H 页
皆生于不相宾敬之故。是以。欲正其家。当谨其始。千万戒之。
与安道孙
因来人。知来寓山寺。但岁月如流。千万勉旃。汝近日如许悠悠。恐业之不进。倍于曩时。忧心不弛。京中金就砺。汝所曾见。今与一后生。远来求学。无辞可拒。时寓溪斋。人能笃志如此。于汝独无愧乎。深欲与汝相见。然汝不可频数往来。岁时来见。未晚也。今见汝妇以余生日。送献巾袜。诚意则然矣。但时未来见。故如此之事。未安于心。汝须谕以此意。至可至可。论语吐及订说。金君求见甚切。不知何在。通示为可。
与安道孙(辛酉)
汝父来。知汝还府。又向尚州。此亦势不可不往也。回来十五日。忌祭临近。又不可不来参行也。就中汝于今行及凡赴同年筵席。十分操持。慎勿乘喜多作狂妄事。凡先生所令戏事。虽不可不从。聊暂为之。仅以免责而已。不可极为淫媟鄙慢之态。以供人笑乐。如倡优辈所为也。汝常时不善饮酒。此则可喜。然吾见后生辈得小小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四十 第 396L 页
名字。自以为平生一大事。多失常性。如狂如醉。甚可闷笑。千万戒之。况汝侍尊长以行。尤非他比耶。
答安道孙(乙丑)
僧来得书。深慰系念。在此大小悉佳。商山诸人。移文道内。大意谓当请诛罪僧时。 上教每诿以 殡殿方临。不可戮人。今 虞哭过讫。正当讨罪之时。故倡作合道伏 阙之计。此意甚壮。此邑人亦有闻之投袂而起者。然而余意有甚不可者。故既劝令会议。而又力谕止之。其中如彦遇,士敬辈。殊不以止之为当。中怀愤郁。而姑且强止云。然余之老孱。亦岂无所见。而妄沮人忠愤之发耶。此等事。当以义理断之。一毫客气著不得处。后日当知之。今难以片言尽也。昨见朝报。 王大妃未宁已久。避寓桂山君房。 上体未宁。亦非偶然。虽屏伏遐外。忧闷罔极罔极。 新陵。十五日已毕。今二十八日为卒哭云。卒哭后黑笠黑带。已知之乎。
与安道孙
郑士诚过此。见书知悉。就中金士纯,禹景善。今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四十 第 397H 页
欲读启蒙。汝既读易。启蒙不可不读。此时不可失也。易虽未毕。且当置之。即须下来同读。至可至可。但向来观汝之志。专不在学问。吾意恐汝未读程朱书故如此。及去冬读晦庵书。犹未见有感发兴起愤悱求益之意。吾心大失所望。顷者。又与书言汝读易而不知图书卦画之原。洁静精微之义为可恨云云。汝得书后无一语报答。则其无意求知所未知者。可知。一向驰心于外慕得失之际。立志凡近如此。今虽强汝以读此书。何异于使不乐者强歌耶。虽然。在吾则不可缘此而终不导汝可知之路。故为遣奴马。汝独不能奋发而思改乎。汝既下来。则埙之似不可独在。故因子厚之归。已通于夹之处。想亦必遣人马。未可知耳。
 读易。亦是一项大工夫。汝今年入山坚坐。办此一事。甚善。吾非以汝读易为非。只是顿无向学愤悱之意。苟用心如此。虽尽诵诸经。不错一字。何益于事。真晦庵所谓弃却甜桃树。巡山摘醋梨者也。近看金,禹两友志趣甚好。能专意此事。立心之诚切如此。何求不得。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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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无成。有友如此。见在斋舍。汝顾不肯求彊辅之资。一向胡走乱走。终不免程先生游骑出太远而无所归之戒。其可乎。今有一绝道不尽之意。汝其思之。
与安道孙
前书云云者。乃闻谤自省自修之道当然耳。其实无可惊动之事。所云礼安人止之者。吾实止之。吾何避其言乎。且诸君。亦何必怪我。人各有所见。诸君自以所见抗疏。老夫自以所见止乡人。其是非得失。自有后世之公论。今岂可各据一边。而争是非较得失耶。如有问者。汝当以其实告之曰。礼安人事有相关。故不得已止之矣。安东人则自以曾上疏。故不往耳。非大父所得禁之者也云云。可也。其后此中所闻。皆同汝所闻。然则郑子精所云。必是别有一人之谤。汝到京。虽似无暇。然不远处。须一往问子精。密以报来也。此谤则两不足挂怀。但接后生播诗文等语。虽非我本意。然在我所当作戒。故前日所以语高叔明者如彼。又于寄汝书中。亦言云云。一以防意外纷来之人。一以警景善辈。使勿浪播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四十 第 398H 页
诗文之类于不相悦之人耳。固非因此而欲令汝辈及此边人。遂沮丧素志。废学问而从时俗也。朴生传疑以其人在都下。恐有不当见而见者。故不欲速还。然岂可终不还乎。今姑以未尽修改。俟他日毕修而后还之。告之可也。
答安道孙(丁卯)
前闻十月廿五日发行。而至十一月望念间。犹未到京云。意或今冬不能出来。浑家忧虑之至。今得书。知已无事入京。深喜深喜。汝之濡滞关北已久。此间如赵,琴诸人。谓汝不当如此。颇有齿舌。余答以事势如此。不得已而然耳云云。余归后毁谤藉藉。虽为未安。在我老病愚拙之分。庶得因此永弃。未必非幸。不意反有欺 天罔圣之事。叠下累至。不胜震越。无地措身。势将为冻死中路之计。适蒙日温上来之 旨。姑纾目前之窘。不知到日温后当如何也。余平昔。每望奇明彦能不拘世习。直陈吾愚病不可用之实。并及进退辞受之间。不可不从其请之意。以解我倒悬也。今乃手自推入于百尺之井。极知吾素行不足取信于朋友。以至此极。徒自愧痛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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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柰何柰何。家门雪冤之事。喜庆悲痛。幽明两极。感祝无已。汝则非徒居泮。亦有别举。所当留彼。但恐身处波荡中。不得专意做工。更须勉励十分。奇君处答简。今不须问其看如何。若小有相知。岂至于此耶。
答安道孙(戊辰)
禹景善前后书。亦皆奉悉。今亦以忧挠之故。未暇答报。所询休字罢止之义。承上机务。明习纲条。总摩而言故耳。(先生所制 康陵挽词中。有 母临休护摄之句。所谓休字。乃指此休字也。)命图。时未更定。盖亦未可轻易。故久未奉还。此意为致之。格物说。亦以畏众议。未敢送入都耳。
与安道孙
许承旨公。为寄煎药。感愧厚意。但有鄙恳。欲凭景善以达。古人固以蔽贤为罪。荐贤为忠。然以不贤为贤。而滥有论荐。其人与被荐者。交受其讥。受讥小事。因致颠沛病国者。古来岂少哉。以许公之知而不虑此。何耶。滉与许公。相与周旋。亦云久矣。若可以相知矣。况去秋以来。滉方在谤海波翻中。非唯他人。许公亦未必不为谯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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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反忽然无端出此荐言。大为揄扬。致令病踬垂死微踪。复见颠沛。将入罪罟。其可谓相知乎。古人有白头如新之语。许公尝令滉作其新斋记。郑重而久未果。如或作之。当以此语为主意。乃可乎。昔嵇康作绝交书。以绝山涛。吾尝疑其过激。自今观之。亦不可以绝者为全非。而见绝者固自有以召之也。
与安道孙(己巳)
吾行自骊江以后。风雨连日。气亦不平。不可久行于水上。到忠州陆行。昨宿丹阳。今日踰岭。明当无事入山矣。溪上疫气向熄。而青云及下数儿未行云。故姑向陶山。就中 文昭殿事。两司所 启。竟何如结末耶。后书须细报为可。且十图。毕刊后当印 上数件于 御前云。其 进上时。如西铭等图追改与元本不同处。须一一付标。具 启所以追改不同之故为可。此意汝须细白大司成前。令通于政院及书堂。不可忽也。然其不同处。大司成亦未详知。汝与而精。须细考付标。以告于大司成。为当。
与安道孙(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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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于诸丈前。当虚心下气。参听众论之不一。徐究而细察之。以庶几从其长而得其益。可也。今乃先以粗疏之见。偏主己意。信口腾说。高声大叫。以陵驾诸丈说。假使汝说不违理。已是咆哮无礼。非学者求益之道。况妄见误入而如此。其可乎。其速改之。
答完侄(己酉)
近闻汝公然道之曰。吾不能居于温溪云云。不知此言信乎。我等虽老悖。岂不知汝居温溪之势之难。而强之使居乎。顾以子孙诜诜见在。而宗舍祠庙。荒废芜没。人生痛心。复有愈于此者乎。故虽知势难。而犹望汝万一来护。而意谓汝亦必恒自不安于彼。日复日年复年。为庶几来居之计。今闻此言。则汝不复来矣。汝已安于彼矣。然则我等何望。祖先何依。我不意汝识字而自处如是也。然前者我虽望汝之切。而不责汝以今岁来明岁来者。知汝势难。而望汝之心犹在故也。今忽加汝以峻辞者。亦岂不计其难而云乎。以汝果于自谋。而不以弃世业为难。反以父兄之戒谕为不当。切恐汝心自此终不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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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呼嗟呼。此非独汝之过也。天之于吾门。何不吊至此。使百年基业。漂坏略尽。无可食之地。尔之势诚亦难矣。岂独汝之过也。古人云。知我如此。不如无生。我等之谓也。然汝之处心。不可如许其果断也。思之思之。汝欲令宗道来西村。岂不以西村谋生之资可优于温溪耶。然汝多子女。岂能今日优给宗道。使不待加营而足活。他日他子女又有无归者。又能各各优给。使不待加营而足活耶。若不能尽然。则将给宗道西村田舍。而给他子女温溪田舍耶。如前则势所不周。如后则义所甚乖。故莫如顺理而处之。速宗道于温溪。给以见存之田。以居以守。或为措补。或令自营。庶几渐渐就绪。一边修缮敝舍。则其材木人力等事。门中皆有愿助之意。岂不稍异于他成造乎。凡此皆在汝意之决断。汝意既决。则宗道何敢不来耶。一举而可以上慰先灵。下答门望。补汝前过。而衍宗道后福。何苦而不为耶。
答完侄
僧来得诗。虽足慰岑寂。然所言狂率。非老病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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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之叔所宜闻。亦不可使闻于当世之人。千万千万。汝何所见之迂而不思之甚耶。余之此来。岂有高退独往如古人之为乎。顾自知疏拙无所轻重于世。而大病缠身。尤不能效犬马之力。徒趋世食禄。以为深耻。故欲及未死之前而偷生田亩耳。其迹止此。本无可疑。而犹且不胜人情之疑怪。指目怒骂者滔滔。未有一人以为可者。余心日以忧愧。以俟罪责而已。今乃妄引古人。高立标榜。作为歌咏。不出于他人。而出于吾子弟之手。若使世之雠嫌者闻之。其召笑闹取祸败。不旋踵而至矣。可为寒心。余质愚而心慕古。于诗篇中屡有狂妄嘐嘐之言。然不至如汝之大言也。余今年近知非。稍见古人行己处心之大方。其无实而妄自高者。最为心术之害。方欲革此习务本实。庶为寡过之人。今因(因。恐误。或衍。)汝大言。恐余嘐嘐之所使然也。深自惧焉。心欲次韵道意。所不敢当。故不为也。勿怪勿怪。 陵志送去。但彼时余笔意尤生。顾受 命不敢辞。自今观之。可愧可愧。
答完侄(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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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州奴来。见书知好。深慰深慰。余證往复如前。又添一算。近与黄仲举相过从。稍以慰怀耳。写来晦庵书。不滞时月。深喜其敏且勤也。因岁时多事。未及对校。所云误处。想不难改也。但汝看此书何如。程子尝言人读论语。有全然无事者。有得一两句喜者。有知好之者。有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者。盖不独论语为然也。闻临皋已落成。遥贺。但其宴太侈。至用油蜜果。此甚不宜于学中。卢,郑两君。何不思之甚耶。如见两君。须密规之。凡事务从简约。图为久远可行之计。至幸至幸。树谷三祭。合物共办而分行。孤山祭。势不得共办于树谷。故别为轮行。自今岁末为始。佥议已定矣。送来两物。既来故留之。但校官寒冷。自古流传。记云。居山者不以鱼鳖为礼。处泽者不以麋鹿为礼。然则校官不可以此等为礼也决矣。今后千万勿再勿再。吾言非偶发。念听之。宗道寓树谷。读通鉴毕。今归西村。但其意务欲历览诸书。匆匆涉猎。既过不能记忆。殆与不读无异。此最读书之病。每镌戒之而不听。可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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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完侄(甲子)
家门不幸。祠庙不守。已过三十年矣。汝于奉先承家之道。罪责不可胜言。当初汝欲离居之际。不严禁止。吾等亦有罪焉。自顷年以来。宗道欲来居守。如此则与汝来居何异。故深为喜幸。虽图措买田之计。竟夺于饕利者之手。然其望来之心。日复一日。今春不来则望来秋。今年不来则望来年。岂谓宗道又萌此不善不吉之念。乃欲为忘亲背义逐利营生之谋乎。且欲宗道来此。非徒吾兄弟及家门诸族之愿。想汝心尤切。而命之来丁宁矣。今宗道也但知有妻孥之私。不顾父兄宗族之愿。不患家长前禀令之有无。乃汲汲然买田筑室于远外之地。为潜隐投迹之计。此岂家门子弟冠儒冠识礼义者所为哉。汝虽离居。犹在同乡十数里之近。可往来检护祭祀。容有可诿者。若宗道此计得遂。而久远因循。得以成家于彼。则其视温溪与西村两处。落落然疏外之。事势悬碍。虽欲如汝之往来检护祭祀。亦不可得。将至于提挈神主。迁以自随其便矣。此则于汝。亦岂为小小之忧哉。吾等今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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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致宗道。责问此故。只以其赴试日迫。故姑停而先晓此意于汝。以示不禁之端。汝须速谕宗道。决罢其乖谬妄作终归无益之事。至可至可。如此而不听。则家门会议。损黜其身。必以来居之日为限。不但已也。
答完侄
性理大全故帙五新帙六。裹袱送去。濂洛以后诸儒论述。皆在此书。真性理之渊海。学者不可不熟。余少时得不帙之卷于大年处。心窃嗜著。以不得全书为恨。今始得全。而心力衰惫。无以为学。是可叹也。
与完侄
昨见祠堂窗户纸多穿蠹。糊纸十张送上。改糊为可。就中宏处伻问否。昨不欲径播不美事。故不问而来。为恨。且开窗事。汝何听之藐藐。凡为子孙。当谨守家法。汝初虽不思。及我言之。当即改。犹不改。何耶。先世或全无开。或置开则小且高。不与外通望。三世各家皆然。大抵闺门之间。日用周旋。饮食言笑。岂可与裸股肱不裹头奴人。相对无障蔽耶。今全为牧牛马检奴辈等事。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四十 第 402L 页
而不顾礼法之为重。此岂士大夫家道家格相传之美意乎。况小开一窗而其馀不开。亦不废牧牛马检奴辈乎。今汝改作宗家。甚为美事。而率意忘礼。废三世家格。所关非轻。归来夜枕不安。柰何柰何。
与宰侄(丁卯)
凤停寺前泉石。吾自少爱之。去年。偶得重到其寺。苦无心兴。不得游玩。临去。乃始少坐其上。馀恋不能已也。汝幸居住其近。筑台游赏。与朋友共之。殊非恶事。但似闻其名云云。此则大非所称。闻之不觉瑟缩忸怩。况又不出于他人而出于汝。汝观乃叔平生曾有若此等誇张事乎。汝以愚侄。指愚叔云云。人岂有不笑且怒耶。口称犹不可。况刻之涧石。以为清境累耶。即速凿去之。千万毋迟缓。不然。他日汝不得来见我也。去之后。若欲求得佳名。尝见朱先生云谷记。其山中得一泉石佳处欲筑台。取陆士衡招隐诗飞泉漱鸣玉之语。名以鸣玉而未果也。今以此名其台。则泉石增价。而人不笑怒。可传之永久。为山中一胜迹也。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四十 第 403H 页
与宗道(己未)
金上舍代丧之服。竟何所定。前日所以难决汝问者。于古既无考据。又古者过时闻丧者。或奔丧或未奔丧。其成服。必为始死以后节次。而后乃成服。又少未行父母丧者。或有既壮而追服。先正以为非礼。今父死服中而子代丧者。若依过时成服之例。为始死后节次而后成服。则有似于追服者之非礼。余以是为疑。故只以不知答汝矣。近权起文之子。亦遭此事。因人来问。余意每以不知答之。亦非为人忠谋之道。更细思之。方知余前见未尽也。盖此事与过时闻丧而成服。与少未行壮追服者不同。彼所以必为始死后节次者。皆已所当行之礼而未行。故追行之也。今此代丧之事。则其始死后诸礼。父皆已行之。但未毕丧而死耳。故其子则只当代父而行其未毕之礼而已。不当再行其父已行之礼。此必然之理也。然则其成服之节。但于朔望或朝奠。告于两殡所以代丧之意。仍受而服之。乃行奠。似为当也。故以此答权之问。若金上舍。必已有定行礼。但事同而答异。恐致汝疑。故聊告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四十 第 403L 页
以释汝疑耳。
答温溪洞内(庚申)
示来洞令未尽处。补书送还。照量。大抵此事有少未安之意者。 国法不许私门决人之罪故也。而此洞之人。则皆一家奴婢。故可以行此令耳。若犯者不干奴婢。而强行此事。或值不幸。则其患有不可胜言者。故补入此意。洞中须佥慎万万。为佳。所云拔剑放火等事。其罪不小。亦难入条内。若有如此事。只以不应为事理重处之。其不可治者。告官为可耳。
与温溪洞内
恐白。凡金伊,于孙伊。一则班行。一则邻里。一则侪伴。自其生时。公然淫盗其妻。孙妻亦凌蔑本夫。恣行淫奸。及孙伊身死。两情快幸。今始适愿。凡金伊本妻。无罪黜送。经营投合。遂成奸谋。渎乱彝伦。败坏风俗。罪一也。亡奴家物。不忍即时收入。全付其妻者。为亡奴存厚意也。孙妻因此。恣为奸滥。布谷杂物等数多隐匿移置。忍以亡夫已物。转作奸夫饱煖之计。背恩灭义。并作淫盗。罪二也。于孙伊上典。深怀怨望。移怒于中间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四十 第 404H 页
往来之人。极口骂詈。语逼上典。罪三也。与其族类。通同作谋。为出亡之状。使数人前托招引而去。凡金伊则挟棒追后。以示众人。而其夜即还。藏匿观变。欺瞒洞内。愚弄故主。罪四也。洞内同议治罪后。蔑视洞令。顽梗抗逆。略无畏惮。恣行益甚。罪五也。右人等罪状如此。关系纲常。赦所不原。怙终贼刑。古亦有典。非出私忿。义所当治。今若不问。自此洞令遂废。无以正风俗而行号令。恐不可不痛治。故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