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金而精(丙寅)
前日遣书后。未知公能晓吾意与否。心常不宁。今见来书。果似有未相悉者。益为未安。早知公欲因此而更无向礼之心。且欲相绝于平生。吾何用苦口谆谆累数百言而不止乎。鄙意正欲不相绝。而相戒励改度。庶几成己德而免世患。如斯而已。今若公言。是吾所为力陈于左右者。不足以相益。而适以沮公向善好礼之盛心。愧恨不已。然公毋疑我言之太峻切。而反躬深思其所以然之故。益用力于低平著实地。异日当知我意也。滉不幸今复不意奉　召命。进退维谷。近欲扶曳上道。病重冒寒。不胜忧悯。不知行止之终何定也。无聊之际。对客作书。不能一一。所不言者。当默会耳。
答金而精
示谕前书诸说。后来追思。觉其非是。果能觉得。甚善甚善。今来书辞。比之前书之病。何啻十去七八。虽其间往往犹未免有愤激迫切之馀證。

然诚能有味于所举鄙说数三条之意。而以晦庵洗五辛方法治疗之。积以岁月功夫。当有见效也。滉以无状。持身失当。盗窃虚名。正来书所谓伪儒者也。而遭时汹汹。致误　圣朝召命之下。不敢不应。正晦登途。百病遽剧。再辞不得。而反有升秩之　命。狼狈至此。虽无病。不可进。况老病如此。安敢冒耻以进乎。况既进之后。事势之难。有不可胜言如公所忧者乎。官舍淹久。最又非便。不得已今来安东地广兴寺。上三辞状。席稿俟　命。许否未测。郁郁度日。柰何柰何。读书程课。如示得之。但周易。未易读之书。而传疑书前日草本。去年。与禹景善诸人一再料理过。其间多所更定。各誊之本。亦或自有异同。未会于一。而诸人散去。今何可径以寄远耶。况吾不在家。谁当搜送耶。节要书等。无事来到。丧祭编。本寯儿令驿吏誊写。未知毕否。后日问之。馀略在别纸。大抵心事不好。言不究心。临纸忉忉。惟冀沈晦珍励。
　　别纸
父在为母期诸说。曾于答去年六月书。似颇详

悉。今复有此问。何耶。以愚所闻。周公有此典。后王益以申心丧之制。而朱子从之。未闻某代有不降者。惟有唐武照尝请于高宗。欲令天下母丧同父丧。至大明礼。遂有同父丧斩衰三年之制。宁可以乱圣典为世教耶。　国朝不用明制。最得无二尊不贰斩之义。不知今世何等人。乃违圣典与时王之制。出禫服而庐衰绖耶。此必乡里自好者径情直行之为耳。公号为知读书。好古礼。反不能无疑于此。常若有不足于圣典。而欲从彼人所为之意。不亦异乎。所谓过时不祭者。应指时祭而言耳。
　　别纸
父在为母降服。周公之制得矣。而后来又有心丧之制。以申孝子之情。可谓义之尽仁之至也。朱子岂不足于周公之制。而欲益之不得益乎。今公读圣贤书。粗窥义理之端矣。每不足于周公之制。似若欲效无知之人出入异服。以径情直行者之为者。何耶。此理前答已略及之。其未之思耶。
　为父降母服条。谨依诲喻行之。但团领玉色。

非徒于心未安。今当国恤。法用纯白。依此服白乎。重服在身。当服淡乎。
闻之古者。君服在身。不敢服私服。此礼今虽难行。既当改私服。而值国恤服白之时。虽不用家礼之黪。而从古禫用白之礼。恐不至异常也。如何如何。
　降服者。网巾或以淡黑布制之。今从否。
恐骇俗。
　遇四时祭日。几筵设享。朱子已行。今遵否。
恐无妨。
　
小祥。止朝夕哭。则庐墓者或于祥后。晨昏上冢哭临。此亦止乎。或云庐墓非礼。哭亦无据。然若上冢则情不自已。哭临何害。
晨昏哭冢。本为非礼。况辍乎此而犹为彼乎。此等事。君子不贵也。
　凡题神主。职衔字数多。则所馀字行书于神主左边。未知独于孝子旁题。书其右旁。何如。
职衔馀字。书神主左旁。懵未前闻。此必以神道尚右。以西为上。以东为下而然也。其为是者。得失亦未可知也。大抵此事。从前鄙意欲以人左

为是者。亦无的确證据可指为朱子所定。但目见家礼及大明会典等诸图。皆书人左。故恐人左为是耳。且假令以右为尊。以西为上。其初面下端。先书孝子名者。恐或与今人上　御前单子政院书状及诸尊处单状。皆于初面下端。先书职衔姓名之意同。然未知其必然。于公意若苦未信。亦当各从所见为定。难以强相同也。
　外继祖母，继外姑之服。或以国典不载不服。苟如是则曾祖伯叔父以下诸旁亲妻。皆只服其初。而不服其继乎。
此说甚善。能说出礼意。有补世教。
　大祥返魂。俗例门外迎奠。今以极寒远程。事多有碍。欲勿设郊祭。直到于家。且祥祭。姊妹妻皆当参。故欲前期一二日奉还。何如。此于就砺服除者。或无妨故敢禀。
古不庐墓。葬日反哭。故无迎奠之事。今人率不能免俗。留魂山野。过三年乃返。虽甚无谓。然久于外而今返。亲旧之出郊迎奠。亦人情所宜有也。且父在为母服期者。十三月而祥。则宜此日返魂。(返后居处饮食。一依丧礼。以终再期。而除

几筵。所谓心丧者此也。)今人又复仍留。必至二十五月而后返。则失礼之中。又失礼焉。公虽好古礼。此等节目。皆未免俗而依行。独于郊迎之事。不循俗礼。如何如何。但再期之祭。以俗例则行于山。依古礼则行于堂。与其因循而遂遵俗失。宁从权宜而反用古礼。则前期一二日奉还以行。恐为得之。大槩如此。其间曲折可否之决。在公裁处。难以遥度也。(郊迎，堂祭两项节目。或贫家有难两全者。故云难遥度也。)
　题主祝文。读毕怀之之意。当哭泣哀遽。不即焚之。故姑以怀藏。俟奠毕椟主后焚之耳。
愚恐此处礼意精微。不可如此浅看了。盖当此时。死者神魂。飘忽无依泊。祝一人。身任招来怀附于木主之责。神依木主。则便有与人相际接之理。故读毕而怀之。以见招来怀附与人相际接之意。圣人制礼求神之道。孝子爱亲思成之义。其尽于是矣。
　　别纸
外继祖母，继外姑不可不服。来说甚当。昔有人为人后者。欲不服本生继母之服。吕子约移书

责之曰。子思曰。为伋也妻者。为白也母。不为伋也妻者。不为白也母。今某氏不为公所生父之妻乎。(本文不能详记。大意如此。)其人愧服而服之。公之说。似得子约之意。白。子思之子。其母被出而死。子思此言。明白之不当服出母。子约引之。明非被出。虽继无不服之理。以此推之。凡继者。恐皆然如来说也。
答金而精
示喻读书。甚善甚善。从前知公向道虽切。而读书之功甚草草。为学多窒碍。今能改之。加此工夫。岂不大益。所论诸条。比旧差明白。似已有其验。然此亦贵积久积功。期以终身之业。乃佳。正不可朝耕而暮穫也。但前二幅及今六幅。缘此病困。心绪茫茫。未及整理。而孙行已迫。一未修报。愧负不浅。然亦非独病故也。想应原谅。
答金而精
前后枉询诸说。皆非耗蚀心鉴所能烛裁。然若遂辍无报。则无以见相长之益。故敢以鄙意。逐段勘订报去。或就来藁尾批写。或留来藁。别纸写出。草乱不堪看。眼昏故也。大槩看书说理。比

旧稍进。更须勉力。以副所望。入都之后。亦须坚守在山之时静中加工之意。终始不渝。庶乎其不负平生之志也。四七理气之辩。尚不能无疑。何耶。明彦旧亦疑其说之误。力加排摈。近在湖南寄书来。自言子细参究。始知其非误。因著总说后说二篇来。其言粹然一出于正。乃知人眼目既高。不以先入为主。而能超然独得于昭旷之原如此。又其间指说出滉辨语有病处亦中理。皆可尚也。
　　别纸
朝议。非所敢指点也。其考證礼文。亦为详悉。但其解礼之意与去取之决。不无可疑。其实丘琼山别有冠别有衰之说。为合古礼。盖古人。自初丧以至虞，卒哭，练，祥，禫。皆有受服。递加升数。渐杀以至于阕。小祥。一期之周。为一大变杀之节。故于首去绖。而别以加一升练布为冠。于身去负版辟领衰。而别以加一升布为衰。又别以加一升练布。为中衣以承衰。以其练冠练中衣故。谓之练耳。非谓并练衰也。惟其衰不练。故檀弓注云。正服不可变耳。非谓仍旧衰不别制也。此

周极文时丧制如此。古今文质。因时损益。有难以尽从古制者。故温公书仪。无受服与练服。但以去首绖等为之节。斯为太俭。朱子家礼。因书仪。虽亦无别制衰服。其益之以练服为冠之文。正是顾名反古因时酌中之制。今五礼仪谓练布为冠。所以从文公之制也。而　成庙之丧。以浣衰为非礼。只改练冠。亦得文公之意。窃恐后之处此礼。一以文公为法。则庶乎其得宜耳。其他未敢悉云。来喻仍用旧冠。亦恐非也。
答金而精(丁卯)
李宏仲来。接得问札。审知外除平善。不任驰想。病汉诸苦。安道孙儿相见。必能举其挭槩。今虽减歇。病根盘错于胸膈。未得快去。往复多端。此际　严命又降。忧悯如何可言。若举国人情。并如别纸所云。则拙者之幸。为如何哉。但在此所闻诸说。与示意大异。且自家心中。亦极有未敢恝然者。以今次　召旨。与前日误加委重之意不同。辞之益难为说故也。玆以恐未免强作一行为说。然反复思之。一入都门。事之极难处者多。又虑往还之际。或值极热隆寒。如何如何。以

此计未时定。临事当筹度以处。惟照谅。此后未知公常在城中。或往来安山。曾知在庐时读书。颇有头绪。若如是不辍。久必有得。入城后。其能用功如彼时否。书不尽意。临纸惘惘。
与金而精别纸
闭门坚坐。温习旧业。日有新读。义理渐熟。如啖蔗佳境。其味无穷。乐亦无穷。身在韦布。多与名流往来。必有后患。慎之慎之。
答金而精
县人来。获睹两君书。细示使行等诸事曲折并奇明彦书。深荷念逮之勤且厚也。但所云正二月间惠书。俱已承见。大病馀生。心事更违。日夜忧惶。何暇料理他事。以此阙于修报。今亦未及。愧负愧负。滉初蒙例　召。犹之可也。至再　命下。益深恐惧。每辞自便。有非臣子所敢安者。不得不为扶曳登途计。将此绵喘。触热奔遑。已无得全之望。假而保入。厥后难处。正如所云。此间。真有羝羊触藩之势。不待揲蓍而知之。柰何柰何。韩傅，金正。何遽作古。金必以前病。韩以何病。令人惨怛无已。惨怛无已。时甫久卧漳滨。亦甚

向虑。李林川释负而去。甚好。闻明彦已发龙湾之行。姑不报书。馀不具。
答金而精
示事。是于君极难处之事。恨于京外报闻时。不及止之也。今欲陈疏自劾。若当报闻之初为之。则稍可。既不为矣。则或因有除官事而为之。亦似为可。今若无端当　国恤而陈疏云云。尤似不稳当。如何如何。且今定仪注。虽不可晓。岂谓士庶。今按朱子答余正甫书。论国丧云。朝廷州县皆三年。燕居。许服白绢巾，白凉衫。白带。选人小使臣。既祔。除衰而皀巾，白凉衫，青带以终丧。庶人吏卒。不服红紫三年。以此观之。今之仪注。似为过当。无降等皆行三年乎。又不可因此仪注之未稳。而陈疏自明也。量处之。
答金而精
都中相从四十馀日。如一梦中。广津追别。黯然至今。去夜。发热无端。得汗旋止。今午。腹中殊不平。且水上寒气甚可畏。然大槩无事而归。致仕之愿。虽不得遂。护军差合义分。自此可得潜深伏隩。以毕馀生。幸甚幸甚。馀惟闭门读书。简交

游慎谈说。以副遐恳。
答金而精
广津别后。月再圆缺。秋怀憀戾。有深于恒。苍头远来寄信勤悉。又因得见诸友书多。甚慰且荷。滉在都病踬。濒危之状。公自知之。至广津终日对语之时。已觉有向苏之意。殊不比在都委笃之候。公亦得知之否。自后日渐有异。故半途以后。得以复礼。至今支保无他。赖禹景善平胃煎。实对證之良剂故也。为禹君荷意非常。而今又得此惠药精佳。可以继禹药而疗养病躯。铭佩何胜。铭佩何胜。示及欲来。固知公意非外作此语。实由中发。但时议如彼。必不暂时而止。公若又来相从。非但于滉有害。在公尤可怕。且凡为学问。只在潜心积功。久而不懈。自然有得。不必待合堂同席而后为益也。王守仁学术。尝略觑破。未知其行止如何。又未知其行止相似处的在何处耶。可惧可惧。吴公语。因他粗闻之。宋宰，闵判。有何等语。闵判最知滉病之深。亦以滉为非耶。然则他不知滉病者之纷纷。何足怪也。无头绪者。谓不待请而归耶。其言皆甚当。大抵滉

行止。皆未免落在不可之一边。或以为为我。或以为山禽。皆中滉病之语也。然岂知在滉愚病之分。虚名滥恩。前后踪迹之间。有不得不尔者千且万耶。其详在与奇明彦书。病惫倦甚。不得奉悉于君。自可默会也。知事得免。幸幸。朱子书。欲依送上。今以　廞卫未下玄宫。在家未安。来龙寿寺有日。书在溪上。儿辈皆不在家。未得搜付来人。恨恨。后当随便呈似。格物说亦在家。且此本为答郑子中而作。时未示郑。而先寄君亦未可。亦俟后日。馀在别幅。向寒珍爱万万。不具。
　　
别纸
时甫为我之说。亦何足怪。滉一生困于虚名。惟以退身为义。如水必东。又自以愚拙无经纶之具。未尝敢攘臂妄作于时事。其迹一似于为我。时甫见其迹若此。心实非之。心非而不言。是为相助匿非之党。安得而不言耶。但时甫所云劝留之际说。此滉未记得。而乃流闻于既归之后。似有相外之意。非所望平生执友之间耳。且当其劝留时。已不知病拙衷曲所在。又既云邪学。复欲劝留以进邪说于　君上。何其谋之不审

耶。去秋滉归后不十日。金世宪，安舜佐。以老病不职罢逐。时甫欲使我必留。与二人同逐。然后为正学为忠臣耶。异日若见时甫。当语此一笑而罢。今不能屑屑分疏于笔札间也。交游言论之间。昔人所戒。在公不无此虑。极愿知病痛改。但当闭户看书。潜心力行。何必纷纷。况在京城中。尤不可如此。且秋冬有欲来见之意。固所深愿。然此亦恐致人怪。请姑勿勇决。徐观时势。来以后年。未晚也。
答金而精
春。苍头来。获书。承悉近况佳胜。不任欣写。滉以冬来岭南寒暖异常。病躯将摄尤难。前惠八味元。畏其挟热。不敢长服。间间服之。虚劳痰热等證。伺隙往复。惴惴保持。方辞前下　召命。复蒙遣官赐教。误加奖宠。特异寻常。震越窘迫。势不得不出于触寒道毙之计。旋蒙　上恩。有停待日温之　旨。再生微喘。感极涕泣。第不知日温之后又当如何。忧惕深深。滉若少有分寸精力。可复进而从仕。去秋。何故不顾万事。颠倒退归耶。诸公非不知滉情事困迫如此。乃复拈出。大

为揄扬之辞。致令　圣朝有此误举。使侧席求贤之意。终于落虚。负罪滉身。已矣。其柰诸公亦不免欺天。何哉。滉常恨诸公见滉落井。不一引手救。意谓早晚能出我于井中者。奇明彦耳。今则大不然。非惟不救。更推而深入。他尚何望耶。此怀郁郁。无处告诉。聊发于君。幸勿播也。家兄抱冤九泉十有八年。始蒙昭雪。生人悲喜。两极无涯。未知地下如何。尤深痛伤感祝之至。细谕诸相语皆滉罪。所当甘受。惟增愧仄而已。然若思得滉归有甚不得已处。则亦可少恕其罪。顾不思耳。李二相遗藁。监司取去。想不久上送矣。南冥与李恒。处之如何。
　　别纸
称号。当时据程子论濮王称号而定。不知明彦舍此。当何取而定号耶。他有所据则善矣。不然。恐不可改也。致祭称号等事。非远外所敢与闻。但以皇字为皇帝之皇。未敢必其为是也。自他人称之。则可与皇子皇孙之类同义。此则皇帝自称其本生父母。何敢自举其尊号。而加于亲上耶。故疑只是美大之义。古人尚质。此等字。通

上下称之。无服之说。固无的确可据处。只因仪礼经传君为臣服图及天子诸侯绝旁期不服图内。推类依古嫂叔无服之礼而云也。然此则滉亦酌度之言。何敢必乎。略在答明彦书中。惟在明彦博考而定之耳。然岂有不止期年之理。
　朱子语类。有问喜怒哀惧爱恶欲是七情。论来亦自性发。只是怒自羞恶发出。如喜怒哀欲。(语类。是怒之怒。作恶。喜怒之怒。作爱。)恰都自恻隐上发。朱子曰。哀惧是那个发。看来也只是恻隐发。盖惧亦是怵惕之甚者。但七情不可分配四端。七情自于四端。横贯过了。今天命图。七情分配四端。恐为不可。
蒙示深荷。
　理有表里精粗云者。表与里精及粗处。皆有理云乎。理亦有表里精粗。如气之粹浊。物之皮骨之类而言乎。理本净洁。则表也粗也亦理之用。而所谓费乎。指诲。幸甚幸甚。
表里精粗。前说近是。只以双峰饶氏说。深思而得之可也。后说非是。
答金而精(戊辰)
春夏来。累承惠书。以心迹乖舛。无言说可答朋

友。故多未奉报。今又获见四月二十一日书。辞意勤悉。兼寄山药丸一器。可扶救病身。无任感佩之至。滉初既有虚名上欺之罪。今未见积诚感天之效。误加除命。抵死辞避。俞音尚閟。近缘虚惫益甚。湿气侵袭。赴　召之计。末由勇决。复修一状遣上。日夕惕息。以俟还收之　命而已。示谕四五条事。真杜少陵所谓忧端齐终南。澒洞不可辍者也。柰何柰何。然滉之所难。不可谓缘此也。尤以一身分义。有极难堪者。故欲坚守区区本志。而天高莫攀。人不肯救。恐事势之极。终至披猖也。卢公言非吾志。此言亦似有不得不然者。吾亦已料之矣。就中不应举事。当禀严亲之命而处之。非他人所能与也。但公自不力做举业工夫。其就试与不就试。无甚关事。惟恐并与这边紧急工夫而废之。则最不可而大可忧耳。示欲来相访。虽愿一见洗郁。第时势有不便者。如何如何。不如姑勿远来。俟看时势稍可而后。图相见之为善也。
疏中所云事。非独公言。他亦有言。岂公之过耶。南君不须为未安。吾迹甚合其言。吾得其言。深

有警省处。为益不少。奇大司成屡寄书来。未得修报。今承传寄存问。甚愧甚愧。
　　别纸
从祀(寒暄，一蠹，静庵，晦斋)事。大槩如来喻。然莫大之事。儒生等轻易上请。已为不可。吾等轻易定取舍。判优劣。亦岂可易为乎。姑置勿论。可也。
答金而精
夜候如前。天高露冷。秋思难禁。小劄以客烦写迟。今刻始毕上院。未知今及入　启与否。得请与未。又安可预料。盆竹。鲜翠可爱。深荷。
与金而精
前云报闻事。竟作如何出场耶。此亦殊非好消息。不知君何以自处。凡人子之养生送死。欲极其情尽其道而已。率乃以是得名。岂所安乎。然国中以孝登名者。未必皆得官。是未可预定也。假使有除授。恐不当上章乞辞也。所以谓不当者。今世大官有辞免。只为文具。初非实辞。亦无有因辞听许之例。小官则并与例辞而无之。如独出众而为之。非徒无益于辞职。必有好名犯分之谤。有无限不好事。不如不为之为愈也。况

为亲当仕则其辞也非实。若不欲仕则微官之除。岂必辞而后不就耶。
答金而精(己巳)
四宿追随。别于大滩。所谓千里送人。终成一别。怅想之怀。不须云云。安道书云。八日未暮。下抵东湖。何其疾行如是耶。滉九日以后。风雨作患。湿浮之萌。甚可畏。不得已出陆于忠州。自是。无事得返陶舍。可谓粗幸。但溪庄疫气未殄。初到。一番人事烦挠。心神颇未安定。数日来。渐入佳境耳。劾论事。时情如此。亦出于平日相知相爱之人之口。不知此何等意思义理耶。殊为讶叹。所谓人或疑之者。不知以何为疑耶。愚言非可疑。但有所未尽处耳。殿事如此。犹为小幸。他不能云。明彦所咏盆梅绝句。和寄明彦。他日或可见也。既还。回思在彼时之事。正如一场春梦之烦。不知当日何以经过耶。惟冀深自韬嘿。勉暇看书。以义理浇灌心胸。庶不至大段作坏了也。
答金而精
拙踪已投山居。无复他念。省愆追咎。日以懔懔。朝事固不当与闻。然于领相求退一事。深有忧

叹。若终欲不出。柰国事何。殿事亦不可说也。柰何柰何。其他云云。岂有如此之言如此之事乎。公之所闻。或不端的而然也。皆为大悯。天变。今始闻之。甚骇愕。末如之何。朝报政目求送。甚荷甚荷。馀在儿行。不具。
山中春事已阑。众绿纷敷。景物无时不佳。但无与共之耳。宋郑同坐之言。似会人意。而病无之言。太不近实。为可怪也。大抵慎言晦藏。为公深祝。
答金而精
连得两书兼朝报。略闻一二。感荷忧惋。不可胜谕。滉粗遣中。不免小小疾恙之往复。亦衰喘者之常事。不足为怪。就中曾来十图中六图。校考还封送。审见。招授李明光。使依此修改为佳。如此校出同异。远以寄示。深幸深幸。未来者亦望如是为恳。但今更细看。图之长广似太大。其于作帖作册。披阅看玩。皆未稳便。追悔不小。然今已尽刻。势难及改。柰何柰何。
殿议凡事。近日如何而定。深以忧煎。
答金而精

去二十五二十八日两书踵至。承悉侍奉安庆。夙夜效职。深慰。寄示两劄及他事。尤以荷感。寯儿见困于主邻。不得不移以避之。复恐吾父子前后有失于彼辈而然。颇以为愧。滉衰惫日甚。只以反素安分。深有味于杜子美用拙存吾道。幽居近物情之语耳。许公如此。甚可惜。然不以人言而改图。乃其性也。君虽往见。何益。馀议如此。则他日之事固可虑。然亦无如之何。蔡君疏中云云。今亦已无及矣。不须问某意如何。而君亦不须轻以语人人也。示及心统中图智礼字位置。奇承旨之言果有理。但病昏忘记。不审下图位置作如何耶。草本不来于此。难以遥度。须以别纸所写。更禀于奇承旨。速以示及为望。小印札不合于作屏。人言亦当。并以告奇令公而刊去之。为佳。馀惟珍晦万重。不宣。
　　别纸
삽화 새창열기

삽화 새창열기
右凡图书之方位。皆以左为阳右为阴。是自北为主。而观者亦由北从主而观之。图与人无宾主之分。故前后左右东西南北。当如此。前心统性情图。仿此而作之。故仁左义右之位置。如是分之。以此言之。智当下而居北。礼当上而居南。今乃倒置。固当改矣。但更思之。河洛先后等图。主明消长循环之理而已。太极图。主言命物之道。在左阳右阴之交运。而无系于南北上下之如何。所以如是分方位。可也。此图。上面是心静未发之时。下面是性发为情之次。礼者。发用亨嘉之会。而反居未发之地。智者。敛藏机缄之妙。而顾处发用之次。无乃两失其当乎。故今欲变其位置向背。以图为主在北。而观者为宾在南。自宾而向主。自南而观北。则图之上面。为北为智。下面为南为礼。图之左即观者之右。为东为仁。图之右即观者之左。为西为义。此非仁义礼

智本位之有互易。由观者之向背有变。而四者位置亦随变耳。然则上智下礼仍前。而仁左义右。当互换矣。又不独仁义为然。虚灵知觉。亦当依此互易。而下图之有异于此者。一一勘此而依改之。乃为得之。试以是质之存斋。如无异辞。即当刊改。或有异同。即细报来。仍须勿迟。幸甚。此义曾于天命图说。已说破矣。当作此图时。昏不能致察而有此误。今改此图。则曾进入　御屏图本。不可不一体修改。惶恐惶恐。此亦在奇代言善处。曲折并图议以示。十图形制。太大太广。不便于作帖展玩。然今已尽刻。应难改作。虽恨柰何。况当此多言之际。尤为势难乎。
与金而精
心统性情中图改处之说。近修小简于君。令白奇承旨而改之矣。今更细思。若如前说。则仁义虚灵知觉六字皆改之。下图四字亦改之。殊为多事。非但此也。智虽敛藏机缄之妙。亦与仁礼义三者。更相发而为四端。虽居下而当性发为情之次。亦何不可乎。故今当依明彦之说。只改换中图智礼两字而已。其他皆不改为佳。前简。

修送于徐敬差崦之行。徐君受简后。久留安东。今来见访于陶山。其间。更觉前简之说不必为然。故改作此简。亦付敬差之行。谅照。其前简则不必示明彦。亦佳。
　　别纸
삽화 새창열기
삽화 새창열기
삽화 새창열기

삽화 새창열기
　心统性情中下二图改作说
河图，洛书，太极图。皆以人左右为图左右。人自北向南而看图。故图左为阳右为阴。理势宜然。旧图向背。依此而定。固无不可。但如此则人与图不分宾主。将图作己心看。其于性情上下之际。礼智向背之势。有少未稳。不若以图拟作一人心。此人为主。在北向南。观者为宾。在南向北而对看。宾之右即主之左。是为东为仁。宾之左即主之右。是为西为义。其上为北为智。其下为南为礼。虚灵知觉四字。亦视此而左右互易。占书下图四字及仁智清驳左右之易。仿此。盖其实非方位之易。由图与观者分主宾。而有此异耳。然所改止于圈内之方位向背而已。其他并无改动也。
答金而精

李观察伯春传到惠答书。审知近日佳信。慰释良多。但冰司情弊。浩剧如许。何以堪支。然换他之计。未必可遂。而徒召毁谤。或以成罪。未可知。不如忍而过了之为得也。滉与李生。山居累月。近因事入溪上。遂以年例有避留不出矣。但恒雨作灾。麦荒已甚。百谷皆告病。民生嗷嗷。病骨调养极难。羸惫太甚。可叹。儿子为主家所辱。其事情果若为然。至于惩治。固不可为也。十图。前来者已校送于安道矣。今来六张内。未校者二张毕校。并曾校重来者四张不再校。同封还寄去。领取施行。但劄子最末一张。今尚未来。何耶。如是续续往复。每至缓退。可恨。就中人之讥诋此图。亦何足怪。亦何足恨。但俟å者知之耳。惟是　圣意或未至于深味实验之前。訾诋之说先入。终归于无益补衮之万一。此甚慨恨而已。君若闻人诋毁。亦当闻若不闻。平心以过之。切勿与之争辨是非。以致益生纷纷也。别幅。极荷开聋。然不能一一奉答也。大抵今此事端。终必不止于此。于君亦甚可虑。千万慎嘿逊晦。
　　别纸

奇明彦勇决归计。甚喜甚喜。近因柳参判景深之来。寄来碣铭。谢状修送。即为传之。若已去国。须寻可信人归。寄送湖南。至望至望。此人之去。似无速返之期。拙者衰病日深。恐难于再见。思之至此。不觉陨涕。
答金而精
八月十四日书来。满纸缕缕具悉。甚慰。知以监刈草薍。代人受差入鸭岛。此大招人谤之本。不知终何如耶。计其日期。今似可还。都下毁谤虽多。我无指摘之事。则终自息矣。往者卢寡悔一绝。实药石之言。次韵呈纳。笑览何如。十图刊毕。即蒙印出。至妆帖寄惠。感幸不胜为喻。书院及赵，李处寄本中庸一册。并即传致。早晚必有谢书矣。其小样板私刻事。虽非大段害事。但当此爻象不好之日。急急作此事。尤恐惹起人指目怪怒。不如姑停。以待风色稍定。看如何处之之为善也。闻许太辉寄此图一件于李伯春监司。将刊行于此道。亦以欲改作小样图为辞。已嘱伯春而停之矣。况跋文。本非所急。而在滉则尤不可润色君文。以招人讥笑也。　文昭殿事。不

至大失。大礼已完。甚幸且庆。他尚何问耶。但未审尊奉事今如何议处。然　圣意必不至误入。恐下自无纷纭之患耳。陛辞日对辞。政院日记。虽非史草之比。然自滉而言。誊来入眼。殊为未安。又岂可改误云乎。大槩不甚疏漏。乃仓卒间善笔也。其册子恐犯人眼。故儿子去时付送为意。善为收藏。勿示人也。至如谤说岭海之云。更慎毋多谈。君在微官。我伏田野故也。示喻江楼对月见思。可知极有佳趣。近在山房。每夜起见。月色皎然。山川如玉。亦有望美人兮天一方之想。然此岂易为人道哉。惟冀珍爱。李生之还。草草不宣。
答金而精(庚午)
十图小样。蒙许草示。幸甚幸甚。默观时人意向。于此等事。顿异于前日。道内刊刻事。似无必成之意。然得新样小本而善藏之。岂无后世之扬子云耶。故欲得之耳。深衣。已制否。暮春间安道来时。付之为佳。官冗废学。固可虑。然乘其少暇。即寻书册。日以义理浇灌栽培。庶几胸中不至茅塞。为佳。闻陪赦欲来。虽有相见之愿。又恐不

乐者指作非议。事适不遂。柰何柰何。题画及武夷叙诗，感兴诗等送呈。其中有要写铭箴者。然铭箴多少不齐。以为屏书。必参差不一。此诗八首。皆取六韵者书之。既得整齐。其言之渊妙警切。又有甚于诸箴铭。不知于意云何。成君先德文字。极不敢当。而彼恳难拒。又不可终匿。乃以寄去。但近辞朝贵碣文四五家闻此。则必大怒。深深恐恐。姑慎勿播。君须曲嘱。幸甚幸甚。
答金而精
今见安道书。知君好在。深喜。就中小样十图。禹景善遭丧。必不得成。今因金士纯书。知君欲作之。其能然耶。其中心学图第七。仁说图第八。后来细思。仁说图当次于心统性情图。居第七。心学图又次之为第八。乃为稳当。李校理叔献书来。亦欲如此相换。其言适合吾意。今于小样图。依此换作。但改换七八两字而已。固不难也。奇明彦书问深衣制造与否。素所愿也。制造事。传白为望。归人立俟。不能一一。
第七心学图为八。
第八仁说图为七。

细札之存。何以有妨于作屏看耶。此独君之意耶。抑诸公皆以为然耶。若皆以为然。则去之恐无难也。
答金而精
李咸亨奴来。得书。今又安道等来。承书及深衣，幅巾，大带，梅竹盆等。且见别纸所云。山居岑寂之中。殊极慰豁。但安道才到奉化。今朝。始送书封等物。深衣时未试著。亦未详其制之如何耳。滉衰惫日甚。每夜口舌焦乾。或少饮酒则尤甚。似是胃热所致。虑虑。近复上笺乞休致。伏想今已　上达。未知厥终如何。当此多衅之时。频烦请乞。极知未安。然此非他事之比。不容中止。要以得请为期。故如是为之。物论必以为非矣。柰何。明彦家属。不知已下南否。明彦归后。能自适读书云。可喜。馀在别幅。惟珍毖晦嘿。倍万倍万。
　　别纸
十图取怪于人。势亦宜然。更不挂人口。则为幸大矣。小样图既已作之。毕写。送来不妨。但韩准氏无乃不肯写与耶。观其意不乐。则千万勿强嘱之为可。星州开刊事。吾意不欲为之。今闻金

明一有不好消息。不胜惊怛。但传闻未可必信。故金士纯处不修吊耳。如见。为告之。两相呈辞首末。略知之。然白公之言。未知何意耳。新奇果如所示。但时事如此。后生不度时宜。远来相寻。此最害事。顷者。京生四五人。相继而至。不得已牢拒。其四人则已去。其中一人。无奴马。姑未推送。悯悯之际。又闻柳生之来。尤悯。彼虽妄意欲来。公何不力沮止之。乃反指导而送之。以增我忧罪耶。其来。必欲拒之。但前拒之人。皆怀大怨而去云。此尤深不好。柰何柰何。禹景善又遭生母丧云。其然耶。赵穆事。吾之初意。彼以为老亲故。辞远处实职。而求近地假职。正与程林隐为亲老辞朝职。而请其郡博士以归之意同。非如冗贱之人求校官糊口之类。故言之。岂料铨曹意反比于彼类。而斥之不听耶。甚悔发言之轻也。今对梅竹。宛若见君。古云睹物思人。其此之谓欤。
答金而精
滉再承　下旨。惊惧逾前。罔措柰何。他无可为。但于祇受书状内。陈乞休致而去。不知如何。从

当又上笺。恐或因发他虞。然舍此无他策也。燥烦治药。欲惠二黄元。感荷则深。但李生国弼。又必欲来。他人容有不知我事。君与李生。最先知我有此悯也。何故。彼欲来而君不禁。又劝使来耶。来则峻辞。还去者已七八人。君等岂不闻之。乃更如是。欲载祸相饷。何耶。不胜忧怪。旱灾。此中亦然。民多流殍。惨不忍闻。亦恐自家同受害也。胡衅果信则国将如何。悯悯。奇君取家眷下去。为久退计。事当如此。而大司成之除可虑。然不来。必无他虑。况在其任时。显被大臣论启。而复来就职。岂可乎哉。得见其书。深深慰慰。随后答书为意。
答金而精
李棐彦奴来。得奉惠书。缕缕具悉。因知近有移告之由。然此乃宦途之常事。况其司故风。必以陵折人为尚。虽文官三四品人。犹为不饶。其肯饶各司微官乎。吾尝观可依之为人。似非妄肆粗暴人也。但曾闻贵司下人推还时。已与彼司相忤。无乃彼司胥吏辈。因事图报。惹起衅端。可依则循故风而为之。慎勿见于外。为佳。滉狼狈

至此。然乞致一事。不可中止。拟欲更上笺。草本已具。欲少闻见时论而上之。迟迟之际。伏承　下旨。有调理二字。姑以目前缓退为幸。而上笺亦姑停止耳。但白公疏言太无意。使人骇惑丧神。无地容措。柰何柰何。大抵今之欲援进我者。无异于落井下石。纳之罪网之中矣。然则郑子精救我之力。感幸何极。来书谓于我安有如所忧之事乎。此乃不能远虑之言。吾不信也。焦乾證依旧。今蒙力图剂惠对證之药。佩荷万万。棐彦欲来已久。加以君意如此。吾岂不知两君之意。但时事如彼。物论多端。其间不相乐者。竞伺间隙。不知骇机之发在何日何事。故每欲闭门自守。以息毁谤。后生远来者。率皆恳谕还送。何独于棐彦不然。故前日云云。今幸有故。且知我意而停来。然如此远路。裹粮送奴。亦岂易事。此亦君所当劝止而不止者也。具，吴，郑三书。极荷留意取送之勤也。子精处谢简为致。望望。具吴二君。随后奉答。如见。为传之。小图。韩公欲书。甚幸。其心统图中下图改处。曾已奉告。及见印本。尚未改。故金诚一正字如京时。改作图样及小

说言所以不可不改之意者。并一书封付寄呈。金行近当入京。须留心依改为佳。然谓当改于小样图及君所藏本而已。若馆本之改。已不及于前日大学图改之之时。今岂可烦数　启请追改乎。此则今日事势不可之最大者也。既改小图内。则后日。岂无随宜请改之时乎。今则切不可为也。
　　别纸
从祀事。儒生等前日轻发而不得。已为不当。如崔聃龄辈。似已知其不可轻举。何故今复如此。此事最不可轻者。何也。一举而后人若有他议。则于其人所关非轻故也。近看东文选。崔孤云乃全身是佞佛之人。滥厕祀列。彼其神岂敢受享乎。如此则不如初不入之为有光也。今四贤非有如此之累。然一时四人从祀。恐不免有后议。议得之得失。不暇云云也。晦斋胜静庵之言。亦毋出也。其学固优于赵。但论其倡道当时。树风后世。则静庵为优。若以李为优。人心不服。
与金而精
酷热。冰役正烦。官况如何。滉虽得调理之　命。

未释担负。日夕忧惶。来月间复有祈恳。恐不得免也。就中十图当改处。金诚一持去书及李国弼奴持书已言之。今复审见则进图劄子之子。细大皆作字字。此虽今俗例作字字。其实作子为是。今不可不改也。初未详细。以至多有追改。至为未安。柰何柰何。
答金而精
乞致事。所示甚当。滉亦虑及于此。故笺已具草。迟疑不敢上矣。然何可遂罢。来月间。又欲上送。未知何如。忧郁万端。于公于私。所言各异云。此尤可畏之机。不知吾之事终何所定乎。可怪可叹。近日。眼疾屡发。作书甚艰。奇大司成书。未及答报。李叔献书亦然。皆俟后便。
　　别纸
　幅巾
　从朱子大全本传而制出。当额㡇子。奇明彦使反向里。而今考本文。㡇子向外。
制度吾所未解。今未敢有议于其间。且其制殊似骇俗。不可戴。且以所云程子冠代之。但未知程冠合制否耳。
　

深衣
　依下送画寸纸样。而造指尺以制之。若裳不及踝。即衣裳合缝改缀。令裳稍长何如。幅广不准尺。故袂加一幅以为袪。而反屈及肘为准。
试著数日。其长恰然及踝。不待改缀而称身。可知指尺为不虚也。
　方领
　或疑方领无其制。魏氏曰。衣必有领而后缘可施。信如其说。则是有缘而无领矣。玉藻所谓袷二寸者。果何物也。况家礼本文。既有方领。又有黑缘。其为二物明矣。家礼。领缘用二寸。袂口裳边用一寸半。今不然者。考礼记玉藻。袷二寸。缘广一寸半。不分领与裳。袂则皆寸半矣。今拟领亦用寸半。与裳袂同。俾少露领也。否则是袷为虚设矣云云。奇明彦于深衣领缘。专以魏说而制之。又裳下际里面。不为缘。此得其本义乎。家礼本文。黑缘领表里各二寸。袂口裳边表里各一寸半云者。衣裳上下缘用分别之制。似乎明白。而魏氏谓领

亦用寸半。与裳袂同。此恐非朱子制法服之本意。而少露领之文。礼书不出。故今制深衣。专用家礼。而裳下际里面。并为缘耳。未知合规与否。
魏氏引礼文。领亦用寸半。俾少露领。今详玉藻。果不分领与裳袂。则虽用魏说。未为不可。然今所制。乃家礼本文。虽不露领。固亦无妨矣。魏氏所斥或人衣领裁入三寸以为领之说。实为无稽。别用布一条作领。斯为得之。裳下际里面并缘。如家礼亦然。但家礼。大带下。复以五采绦。约其相结之处。长与绅齐。今欲为此。不知绦制当何如。奇明彦不言其制耶。
今考向留诗山正深衣别集。用丘氏仪节。衣六幅裳六幅。故左右有襟。其缀裳之法。全与家礼不同矣。滉常疑家礼及大全书深衣图。裳前后各六幅。前则以左掩右。叠六为三。以当后仍六幅之广。其形制相舛不相应。故丘氏之法。宜若可用。今所裁制。不用丘说。只依家礼衣身四幅裳十二幅之制。其前后广狭。亦不相舛。便于著用。所以然者。其前六幅。自分左右在两旁。不以

相掩故也。然则衣四裳十二非误。乃作图者。误为相掩。以应曲袷之说耳。
用丘制则宜于曲袷。而似嫌于太凿为新制。今依家礼。自为得体。但于曲袷。微有未恰耳。
　　别纸
前示欲辞官事。鄙意不必辞云云者。以上有老亲。一也。微官禄隐。古人亦为之。二也。所云受辱。本其司故风。非于公特发之事。三也。但公只知当官尽职之为善。不顾微官之体难得事事如意。刚锐太甚。内自诸供。外及位田人口等事。减削推夺。动辄触犯。其为众怒群猜。积毁销骨。衔锋发毒。亦何足怪乎。公若虑此而必欲辞退。老亲亦知如此而不至坚禁。则辞退何害。贫不为亲仕。古固多有之。然其间事势之当否。非他人远处所能遥度。须十分审处。毋轻为后悔也。
举朝论请事。曾知诸公有此议久矣。固至美极好之意。若　圣意洞照而快从。何庆如斯。但未知其终如何结末耳。公为微官。我在远外。何敢有议于其间。徒增悚仰。乙巳忠贤。玉石俱焚。固为冤痛之甚。但尹任凶谋虚实。实未分明知之。

故削勋之事。或称重难则果有之矣。当速削勋之言。未尝出口。彼何以云云耶。然此亦但告于君耳。不可传播于时人也。宗亲疏触讳事。竟霁雷霆之威。此则　圣德如天。可为大平万岁之贺矣。成听松碣铭。用不用间。今当送之。人忙。成浑处未及修书。后有便人。当送之耳。灯下眼昏。书不成字。可笑。
答金而精
滉未遂休致。一日不自安。欲复控乞。笺文已具。欲付此人。而朝中方有大论。冒呈极为非便。故姑停。悯悯柰何。率百官事。不知竟如何。虽在山野。不胜忧惶之至。明彦祭酒之除。虽久阙员。固不可上来。日久则自有朝廷处置。但赴　京之命。非他泛除之比。请辞似难。果若人言。不知明彦何以处之。滉亦难为之谋也。今送答书付其家。传致为望。然书中。亦不能决言其上来当否矣。成君先公碣文序末云云处。已依其所示改之。今欲送之。及观今来渠书。又力言其先志本无明哲保身之意。其不仕也只为多病不出。与世无关。而祸患自不及尔云云。于是。又就铭文

内。改凤飞不下等数句。既而反复看读。铭中犹多带此一个意思。如所云往在前朝。多士生国一节。及一网冥鸿。浊清渊袭等语。皆为成君大厌之语。在所当改。而时未得可改之意。且愚意自古高隐之士。意思本皆如此。若只因病不出。与世无关。而可得高隐之名。则世之高隐之士。岂鲜得而可贵乎。若尽去此等语。为平平病不出之意。则又恐先生之蕴。不止于是。以此两端。疑惑不定。姑且收藏箧中。徐更思之。终不能可改。则当请成君更求于他人而用之为计。惟照。眼疾艰草。不复缕缕。
　性情图信无端追书处。前所呈太草草。故改书而送。请勿用前送。而用此书之为望。心图信之端疑说。柳根不传。今始闻之。果似未稳。当更思之。李咸亨上来乎。所云程子说。何说耶。咸亨时未报来耳。多改固无妨。但此图则以已进　御。屡请改为难。故前日云云耳。
　　别纸
鄙人所忧。亦岂有辞不得而强起。如戊辰之妄出而忧之乎。只是为人臣而被受　王命沓下

荜门。一纸辞谢。偃仰不赴。一度再度犹不可。况于往复纷然。无有了期。天下之未安。更有如此者乎。君之以过忧责我。虽似为当。亦出于不思之故也。
与金而精
县邸人赍去书。领见否。前来书。有因公欲来南之意。虽甚企望。又恐必有去年防　启之事。其必以是未遂所愿耶。可恨柰何。近间无来人。未闻京信。虽间得朝报数幅。率皆疏略。未知乙巳之争竟如何耶。似闻尚无　允许之望。而朝论略无回意。其然耶。其不然耶。虑万不已。奇明彦上疏辞职。显言其事云。此亦似出于不得已也。然自此其势益分。竟作如何结末。可忧千端。其疏可得见耶。滉寄彼书。邸人赍去。未知传否如何。若未也。须速图传。是望。滉以朝有大争论。上笺乞休。似为非便。笺不得上。郁郁度日。日望事毕而上之为计。此中大雨连朔。焦馀残谷。腐损殆尽。凶甚于去岁。举有填壑之忧。号怨嗷嗷。不忍睹闻。柰何。流闻　靖陵寝园。水入太近。其然否。不知何以处之。安道奴。以亡儿挈归事进去。

安道缘势难。不得自往。想又不得无烦于左右之指挥。悲恐填膺。无以为喻。权德原失禄久于京。艰窘极多。于此等小事。亦似难了。尤深未安。馀怀未悉。惟珍重。
答金而精
顷又得具直讲赍来书。备审好在。向深欣慰。滉虽无别恙。一向衰耗虚劣。秋末骤寒。调摄甚难。江舍高凛不可居。近将龟缩溪庄。以为过冬之计。因示喻。知获免重地。　天恩罔极罔极。闻之。率百官停退后。两司辞职云。不知其末如何。遥想今已有了毕之　命。假使未毕。滉之请休。不可不为。故乞致仕笺一道。又书状一道。托裴学正上送。其中力陈兼职提调等事。不知能上格　天听与否。不胜忧郁之至。所云某与某独无争疏。人言固当。但彼与我非同议而如此。所处之地。时义适然。所谓不谋而同也。柰何。
答金而精
近奉县人奉来书。得审履度康胜。深用慰释。朝争凡事。示及详悉。感荷感荷。其势之难。至于此极。忧恐万端。不知拜表时。台谏何以处之。无乃

赖此而有结末耶。滉上送笺状。今已二十二日。尚未承　命。未知何故。亦甚虑仰。非不知无一言之未安。当时变故罪状。多所未详。身在远外。未知朝议而妄言上达。或与时议不同。则反有所害。故不得强为之。物论归咎云。柰何柰何。诠闻吴二相归后乞致仕。已蒙　允许。然则滉亦同此例蒙　允。而铨曹不坐。不以时奉行。故致此迟迟也。儿妇患肿。久未脓熟。尚未针治。又闻孙妇病甚。彼此忧念。不可胜云。衰极昏耗。不能自强于素业。金子昂目见而去耳。物格无极等改说草本。子昂持去。示禹景善。于彼取观。则庶知滉不至终迷也。明彦处。附乡人归务安者。已寄改草矣。　赐书及耳掩。惶感无已。听松碣文事。详别纸。须曲照善图。恳望。滉非以不用己意。屡欲改之为嫌而请还也。为百世名贤而作传后之文。不得其实而妄为浮诞之语。恐得罪于后之秉笔人。是惧。千万毋忽。
　物格之释
今因明彦引證理到诸说。参考大学或问。理虽散在万物。而实不外一人之心一段。(见补亡章

或问。)小注朱子说而细思之。始悟理到之言。未为不可。今当从明彦说。
　无极之释
此亦鄙释有见未尽处。亦因所示明彦说。遍考诸儒说。如黄勉斋，饶双峰已说破分明。始知滉不深考而费妄说之非。近又得李养中书。论此段十分明快。当从其说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