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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x 页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书
书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7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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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书。有欲来之意。谓于远道难得如计而已。及闻士敬所传。始知公意欲俟滉可否之报。然后决为行止。滉前日云云者。苦于多言。欲与公两作避谤之计耳。公若不计他虞而来。则滉亦何有固拒之理耶。但滉在陶山。自春初至夏半。过此六七八三朔则否。又九十两朔复居之。若至,腊两朔。畏寒又不可居。公来。须趁滉在彼时乃可。溪上茅斋。有失牵补。殆不可居也。深衣,幅巾制度。不成模样。虽云末世失其制式。不至如此之异。恐彼市人惟知取利。不知而胡造故也。姑留置以待他日面论。如何。
答金而精
韩永叔用荐入仕。非竞得之比。又换得閒地。未知终如何处之耶。今年。与公无相见之期。每以悬驰。知公志尚甚佳。但于学问蹊径。殊未有正当发轫进步处。不审年来所得复如何。既有其志。须有其实。恐不当因循前却。卒无所成。而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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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金而精(癸亥)
见正月十九日书。知春来动止佳胜。良慰阻怀。拟尹事出于虑外。幸而得免。若使不免。则处之极难。执论之言。诚合理也。且闻闵祭酒警策之言。深荷见爱之厚。但吾以垂死老病。窃伏田里。寄空名于朝列。有何利益而不欲辞耶。只缘前在戊午。因陈疏请递。大致蹭蹬。不得已扶曳为入都之行。且前后恳乞。不止数十馀次。顿无从愿许罢之望。反有狼狈之事。以此惶恐。自去年因 召命陈辞后。更不敢出意乞辞。直欲待物论之激而劾罢之为幸耳。吾之势难如此。宜乎君之闻此说而未安也。春冰之言。何必云云。此已非晦默僻处之意。何用更求发轫处针病耶。故为君之计。不如先以其言也讱。为第一义。此刘元城所得于温公之法。如何如何。所谕金秀才说中方寸图。果如君所疑。仆答书内。亦有数十语说破其病矣。旋觉吾说自未免有病。故抹去之耳。非以金说为得也。
答金而精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7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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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金而精
京乡去就及赴举等事。谕意皆当。金龙仁处报书及别幅。同封以去。传致为幸。其所要坎斋记铭。病馀不得依副为愧。山野之云。虽使有之。自有真山野人当之。决非蹭蹬废弃之物所可指拟。公何过虑之如此。此亦受人讥笑之资。幸勿复云。郑右尹处赠诗。果有之。但滉之赠诗已晚。而郑公又不用吾言。今欲追徵其诗。复何用耶。呵呵。别纸录诗。可以传致。相与一笑也。
答金而精(甲子)
滉病馀心力益耗。于此一事。不得尽意。柰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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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金而精
听松志铭事。使滉有可作之手。无出分之碍。吾何敢托故强辞于斯人之事哉。滉自知甚明。重以病废穷乡。而妄欲担当此等事。则其终有甚难处者。向者。赵松冈之子。千里为来。犹不敢应副。今听松之子虽来。岂敢独应之乎。须以此意。为我善辞。至望至望。心性等说。恐犯他眼。以招时谤。久阙酬答。恨愧。
别纸
示喻主敬观理之功。互相妨碍。而心与事违。以是为未熟之故。甚善甚善。朱先生谓陈安卿曰。未熟时。顿放这里。又不稳帖。拈放那边。又不是然。终不成住了。也须从这里更著力。始得到那熟处。顿放这边也是。顿放那边也是。七颠八倒无不是。所谓居安资深。左右逢其原。譬如梨柿。生时酸涩吃不得。到熟后自是一般甘美。相去大远。只在熟与不熟之间。又谓曰。譬如耕田。须是种下种子。便去耘锄灌溉。然后到那熟处。而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7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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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先动性先动之说。窃恐未然。盖心具此理而能动静。故有性情之名。性情非与心相对而为二物也。既曰非二物。则心之动。即性之所以然也。性之动。即心之所能然也。然则何以不可分先后耶。心非性。无因而为动。故不可谓心先动也。性非心。不能以自动。故不可谓性先动也。故孟子论四端处。性情皆以心称之。张子云心统性情。朱先生亦云动处是心。动底是性。所谓动底者。即心之所以动之。故非外心而别有性之动也。至如理发气随。气发理乘之说。是就心中而分理气言。举一心字。而理气二者兼包在这里。与来喻心对性为言者。自不同也。
答金而精
来喻曰。心性虽曰俱动。而动之端倪。似有先后。又引鄙说云云而曰。此两条之意。动则心性俱动云耶。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73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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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谕曰。若以为俱动云。则两条间。诲曰。然则何以不可分先后耶。与两条之意。大不相合。
此条。愚之本语。记不得。然其本意。实谓然则何以云不可分先后耶。乃自为设问之辞耳。公则认作何可以不可分先后耶之意看。无乃误乎。
来谕又云。诲曰。理发气随。气发理乘之说。是就心中而分理气言。举一心字。而理气二者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7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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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而已。心中之心字与一心字之心。心先动之心。安有两个三个心耶。且凡言心。固皆主方寸而言。然其体其用。满腔子而弥六合。真西山所谓敛之方寸。太极在躬。散之万事。其用无穷。当如此活看。不可只认一块血肉之心为心也。故朱子之答黄义刚心不是这一块之问曰。此非心也。乃心之神明升降之舍。
来谕云。就心中而分理气云。则心者理气之合名耶。朱先生曰。心者。气之精爽。精爽云者。指兼包在这里云耶。
心者理气之合。此非滉说。先儒已言之。所谓气之精爽。先生就兼包中而指出知觉运用之妙言。故独以为气之精爽耳。
来谕云。朱先生言动处是心。动底是性。动则心性俱动云耶。以二句观之。动之端重在下句。而诲曰。动底者。即心之所以动之故也。如此则动之时。心专主动耶。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74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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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谕云。且以性先动之性。指理而言。心先动之心字。指气而言。则理发气随。气发理乘之说。犹是同耶。念虑思意。皆心之动云。则动时性亦俱动耶。心专主发耶。
心性既不可分前后矣。心先动之心字。又岂专指气而言乎。理发气随。气发理乘之说。与今所论心性先后之说。所指不同。前书已言之。不须更辨其异同矣。念虑思意以下所论之误。亦与论心性先后之说。同一误也。能于心性之说得之。则此不待辨。而洞然无疑矣。
大抵来谕辨诘诸说。本欲极致其详。而意绪丛杂。似不曾深思熟玩。以造夫融解自得之处。而一看有疑。遽设问端。又多旁引他说。以较同异。古人所谓如谷腾雾。反以自晦者。颇近之矣。滉前书内。大意已似说著。而所疑如此。今虽再告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7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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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7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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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谓滉凝定不如穷格。此语极令人警省。深荷示及之意。但晚学卤莽。非独凝定不得力。穷格亦未到十分。而衰病如此。将两无所成。是为叹恨耳。
答金而精
所示幅纸。自叙向来学未得门。多过多病。深自镌责。欲相救治。此意甚切。但往年已来。求而不得。非公之志不笃而然。乃滉自无所得。无以发公之志而就有成耳。今不知转而他求。复为此无益之行。岂非古人所谓身勤而事左。非计之得者耶。然若以不敢当而无答。则非朋友切磨之道。故僭言之。
观公自诵其过曰。学术粗陋。心虑躁杂。行己颠倒。处事浮妄。接物泛忽。此五病者。正滉平昔所深患而欲矫之者。而今乃为公之先发耳。公亦尝闻朱先生白鹿洞规乎。滉以为欲治五病。在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7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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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云动辄有过。言必有悔。亦只在洞规修身目中。前所言处。顾吾能力行如何耳。抑又闻之。何叔京问于朱先生。自谓有躁妄之病曰。一言未终。已觉其有过言。一事未终。已觉其有过行云云。先生答曰。所以有此病者。殆居敬之功未至。故心不能宰物。气有以动志而然耳。若使主一不二。临事接物之际。真心现前。卓然而不可乱。则又安有此患哉。此则尤对病之药。今当相与十分策励也。
所云其于视听言动。辞气容貌上。患不能以规矩绳墨守之。而仍指无形影。出入无时者。欲闻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76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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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静安虑。以李继善问答观之。诸公说不无小差。盖缘诸公偶未及见此说。而从己意说出。故如此。然以此自警。而不敢轻说义理。可也。因此而遽少诸公。则不可也。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7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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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一之一。乃不二不杂之一。亦专一之一。非指诚而言。但能一则诚矣。故中庸以一言诚耳。诚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7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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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性与四端七情。所论大槩得之。但性即理也。而理与气合为心。故心性不可分先后说。若四端七情。则一主理一主气。相对互说。与心性说自不同。不可相合为说。前书已辨之。今复合说。此则似未喻鄙意所在耳。
念虑思志意之辨。性理大全诸儒说中详之。惟在沈潜玩味。久自见得。就其中而约言之。陈安卿曰。思虑念虑之类。皆意之属。此说通矣。今若参他书细分之。念字。韵会。训常思也。古字作念。盖逐顷逐刻。此心所在。谓之念。念者以今心为义也。故曰一念俄顷之间。曰念念不忘云。虑。韵会。思有所图曰虑。此与对同磨勘之说可通看。但思有所图。正训字义。对同磨勘。乃就临事用虑处说。亦不可混耳。思。韵会。念也。然念不足以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7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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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心上加人字道字看者。只以一个心言。动底动处等说。以心性二字言。其所指有一字二字之不同。故其指所发而为言者。亦各有不同。又何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7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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忿疾之意。发于羞恶之端。固有不可已者。然至于加一忿字。便和自家这里有病了。(答潘叔度书)循物无违。非谓循物之理。但言此物则循于此物之实而无所违耳。
别纸
朱子以勿忘勿助之间为敬。非以有事之事字为敬。只谓有事于敬者。当勿忘而勿助耳。所疑勿忘勿助。未免用力。未尝致纤毫之力。则是不用力之极致。此虽似然而实不然。盖虽工夫未熟底人。当其真得勿忘勿助。而此心洒然呈露。此理自然流行时。更有甚纤毫着力处耶。况在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7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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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金而精
横城李生。不讳地分。甚善甚善。但既云如此。则原州李君。何故却在下耶。必是相从问业之故。是则然矣。今于此。当如何而可。学者相聚。固不当屑屑争校。然国俗成习。亦不可自我辈而专废。不知两李意欲如何。须先议定而后。乃可相从。若必欲序齿。其间恐有难处者。故告之。去秋朴公来时。不先定。不无见怪于人。
许草堂问性先动心先动。一斋翁答曰。心性与理气浑是一物。而古人为学者。或分而言之。或先后言之。盖自本体以论之。理先于气。自用工以论之。气先于理。夫宋(麟寿)李(彦迪)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7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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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8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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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说正是如所论。一斋此说。比他说稍细。然其不可分先后处。他未能见破耳。
圭庵云性先发。晦斋云性或先发或后发。
二公亦恐未见朱子处底两字之说。故欲强分先后也。
自读大学。知规模节目之大且详。但尝窃疑之。一书之规。必有一定之路。而曰定静安虑。曰格致诚正修。似有两段之程。未知归宿之地。顷承诲谕李孝述朱子问答之简而详之。李之问目曰。谨按章句。以物格知至为知止。意诚以下为得所止。又或问。以定静安为知之所以得之。故孝述窃疑定静安。在物格知至之后意诚以下六事未然之前。虑则在意诚以下六事将然之际。如此言之。则定静安虑。在知止得止之间。似皆有可实之处。未知可否。朱子答曰。解中。似已有此意矣。定静安。是未有事时。胸次洒然。虑是正与事接处对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8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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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是。甚善甚善。
大学定静安格致诚正之说。顷承批诲曰。看得是。甚善。而草堂则曰。定静安。诚正修。是两件。
以定静安。为诚正修之效。东人旧说亦有之。非也。
章句曰。格物者。穷至事物之理。致知者。推极吾之知识也。曰。物格者。物理之极处无不到。知至者。吾心之所知无不尽也。无不到无不尽处。是至善之所在。理之十分尽头。而所谓定静安地分。知止后节次也。知既如是。则意可得以实。心可得以正。身可得以修也。矧章句又曰。物格知至则知所止矣。意诚以下则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8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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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静安。是知止能得之间功效次第相因而见者。在诚意则知诚意之所止而得意诚。三者在中间。在正心则知正心之所止而得心正。三者又在其中间。其在修齐治平。每件皆在其中间。非别有占地分做件事著。安可与诚修对举而为其效耶。所谓节次阶梯之分。恐皆剩语也。
闻道之闻字。潜室陈氏以为非谓耳闻。乃心悟也。即程子所谓一日融会贯通处。私窃妄料。悟道云者。乃悟其人伦日用至善之理而止之乎。此物格知至而定静安之界分意诚以下将然之际乎。伏祝辩诲。
所谓闻道。当兼知行之功。贯天人之理而言。来说堕一边。而陈说亦恐有未尽也。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8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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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凶虽类应于善恶。然引此以證善恶皆天理之说。殊不贴近。不可晓。
前禀程子论鸢飞鱼跃处曰。与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之意。同活泼泼地。今窃臆料。必有事焉而勿正者。乃指心之存主处。鸢飞鱼跃。方是形容天理流行之妙也。而程子所引。皆指其实体。而形容其流行发见无所滞碍倚着之意。恐违孟子之旨也。盖道之在人而见诸日用者。初不外于此心。故必此心之存。然后方见得其全体呈露。妙用显行。活泼泼地。略无滞碍云乎。若有所事而不为所累。则此理流行云乎。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8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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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者。诲谕以活水来来不穷。形容心之生生不穷之说。夜来思之。方塘之中。活水源源不息。是心之生生不穷云乎。天命之流行如此。而濂溪先生看庭草意思亦同一般乎。伏祝辩诲。
示意大槩得之。而未尽此诗之意。盖谓方塘一鉴虚明。能应光影徘徊。万象无逃。以谕人心虚灵不昧。寂感无边。应用不穷也。因叹其妙而问方塘何以能如许清澈乎。以有从头活水源源而来故耳。以谕人心何以能如许神明乎。以有降衷至理源源不已故耳。若以濂溪庭草意思并言。则有不同者。濂溪意思。自是仁体。晦庵此诗。兼智之体用。
大学大旨。人皆言敬字。而于经传无一处著露者。何如。首章明明德一句。为作大旨看。何如。
大学传止至善处。引文王敬止之说。而推言五止之道。继之以切磋琢磨之功。岂可谓不言敬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82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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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李仲虎碣文。示金而精。
吾未见李风后之为人。但以得于传闻者。想见其人能笃学力行。往往有绝异惊人之事。故其倡率学徒。亦能有耸动振作之效。衰世岂易得此人哉。及后得见其作心性情图并说诗等。其于道学精微处。恐未可轻拟也。今诸君为亡师。既经纪其丧事。又述其行迹。欲垂示后世。义甚盛也。而欲令滉有所去取于其间。滉既未见其人。安知其当否而去取之。故姑以所疑处贴标而还之。诗名大振。语誇。斩人一支。语刻害。认得为己。何所不至。所以晓人仁体之语。于此不合。蝇蚊语。与上毁言塞耳意叠。自得之趣。神化之妙。以语学者。不亲切。反开淩躐之弊。其为学也至一主于敬。乃朱门人述其师学之语。今取以称之于此。李风后有灵。其敢当之乎。深悼绝学。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8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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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神字所问。太支离汗漫。丛杂肯綮。令人不可爬梳。试就其中略言之。大抵神之别有三。有在天之神。在人之神。祭祀之神。三者虽异。其所以为神则同。知其异。又知其同。斯可以语神之道矣。然则来谕所说周子动无动静无静之神。晦庵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83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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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8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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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金而精(乙丑)
滉顿首。不意凶变。先夫人奄违色养。承讣惊怛。剧深无比。缅惟纯孝当初误作远游。不及终天。摧慕号绝。倍万何堪。别后。惟苦念行途艰险之虞。及赵生员,李国弼等书告讣。继得金君书崔德秀书。始知奔赴得达。免有他患。其间奉切忧煎。不以言喻。日月流迈。忽踰岁时。哀痛柰何。罔极柰何。不审信后气力何如。惟冀强加餰粥。俯从礼制。滉疾病所縻。末由奔慰。悲恋增深。谨奉状。伏惟鉴察。不备谨状。
与金而精
滉数十年进退维谷。公所知也。冒控辞状。计自春初。而时适多故。亦多私掣。至四月初六日。乃遣状封。而十二日。承闻 国恤之变出于初七。(七下。一本有日字。)惊恫之馀。无望得达。幸赖政院与诸相皆谓在外不知。而为之入 启无妨。因此竟蒙 恩命。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84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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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8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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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国有大丧。三迁 陵所。畿民之困竭可想。而所大可忧者。又未暇一二数。徒为于悒。柰何柰何。儒生等疏争空馆。固非其时。其间有至未安处。 九重如天。传闻未可尽信。今执传闻之说而争。莫大之罪。此吾所谓未安者也。然季文子之言曰。见有无礼于其君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诸生之于普雨。亦如此。故不暇计他而叫呼如彼。又何可深非之耶。畿甸旱灾极甚。未知今得雨否。深虑深虑。
今居山庐。朋友及邻里相知赙赠之外。或有曾不相见者。以财遗之。或有临访致赙者。乡邻无贵贱以菜束物馔。或以财见遗者。此间辞受。实有难处。贱者之遗。以价偿之。财则还给。尊且丈之遗。菜束物馔则用之。财则姑受而分诸穷族。是否。
恐当如是。
就砺曾祖始立家法。忌墓祭。并不得轮行支子孙。而宗嫡奉祀者。专主设行。至父身。自曾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8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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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主设行。近于古礼。甚善。然朱子亦有支子所得自主之祭之言。疑支子所得祭之祭。即今忌日墓祭之类。然则此等祭轮行。亦恐无大害义也。如何如何。同原许多墓各行祭之弊。世多有此。愚意不如扫视墓域后。以纸榜合祭于斋舍。无舍。即设坛以行之。可免渎弊而神庶享也。名日祭前期而行。虽非在官者。当日不免有礼俗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8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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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父在为母。期而除。除后冠服所宜。前者。韩永叔为申启叔问此事。略以鄙意答之。公所见知也。然此只据家礼及今士大夫见行之制而言耳。今来示。乃引五礼仪士大夫丧制条大祥后白衣白笠白带之说。因以推之。于为母期除后心丧之服。亦欲以白衣冠带行之。此实近于古礼而可行者。然于鄙意恐不当然也。按礼。缟冠素纰。既祥之冠。诗人亦叹素冠素衣素韠之难见。可知是古之禫服。冠衣带皆用白。此五礼仪用白之所从出也。文公家礼。禫服皆用黪。虽未知何所祖述。然今人禫服。依此行之。已成习俗。(黑笠虽非黪。亦其类也。)其他丧制。亦率遵文公礼。何独于此。必舍举世遵用之家礼。而从试古中废之时制乎。然此则以三年之禫言之矣。若以是移用于为母期丧之禫。恐尤有所未安者。杂记曰。期之丧。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十五月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86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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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8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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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朝夕上食。无燃烛之文。未知如何。然废之未安。而贫家蜡烛实难常继。或曰。油灯代用无妨也。
国恤卒哭前。士大夫于其私家。时祭不可行。忌祭墓祭等可行。所喻皆合于鄙意。来喻又云。服齐衰者。忌祭等使轻服者摄行。此意亦当。但尝考古礼。国之内丧。与国君丧亦有间矣。故今玆服内。遇右等祭。仿家礼墨缞行奠之例。暂借白衣冠。躬自行之。才讫。返初服。第未知知礼者以为如何耳。(墓祭。不上墓所。只于斋舍内行之。)
居丧。始食盐酱。家礼。不食。杂记曰。功衰。食菜果。饮水浆。无盐酪不能食。食盐酪可也。注。功衰。斩衰齐衰之末服也。小注蓝田吕氏曰。功衰。亦卒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8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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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8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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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金而精
滉今年。旧疾幸不重发。又得脱去世縻。足以优游毕命。只是一向衰耗。小小杂病。无时不在身。比之年前。又别是一般昏眩老翁。回首平生所学。茫然如捕风系影之无得。时复慨念。生质本下品。于学又不得力如此。将无以比数于世俗庸琐之流也。而今见来书所言。过越不中。至此尤甚。读之未了。惭惧交集。靡所措躬。礼记曰。拟人必于其伦。公之拟人。何其不伦耶。纰缪诗文。为不知者谩相传播。辄为具眼人识破。小则讥骂溢世。大则祸患及身。如公少有相爱之心。见必戒其人而收毁之。又当早加镌责于我。俾庶几图免于末路。今既不然。而方且大为推重之辞。云云不足。又复云云。此盛德者之所不敢当。宜乎滉之欲掩耳却走而不闻也。因此一事。可见公之为学尚疏。见理尚闇。处心未中正。行己多矫越。不独于滉有患。在公亦甚有可忧者。来谕。庐居无外事。读朱子书为业。此则甚善甚善。然既读其书。当学其道。何尝见先生所以处人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8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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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8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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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8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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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前年公来此日。问家礼所疑及今所宜行。此非浅陋所及。而辄答云云。实有未安。今复蒙寄疑问一册。则又非前问之比。将家礼丧祭两门。本朱子之仪。参诸儒之说。准时制。明俗失。附以己意。考订辩论。欲得从违可否之宜。以至矫弊处变之道。靡不致详。欲令滉一一商酌裁定。以成一部礼书。意若以是率一世而传后来。呜呼。此何等重事。而吾二人敢为之哉。滉固知公之孝谨诚笃。尽心于慎终追远之事。乃以馈奠馀力。读礼功深。有所感发而出此计也。其为计非不善也。而在吾二人分上。真庄子所谓太早计者耳。何者。自公而言。则学未成而名未显。自滉而言。则德愈下而识愈懵。古所谓大礼与天地同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9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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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9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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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俗失反古道。固君子之事。然亦有未可率意轻作者。非但避祸。道理有所当然者。子曰。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灾及其身者也。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夫圣贤在下而议礼制度考文亦多矣。而圣人之言若此。何也。虽议制且考。其间有不可一一专辄底道理。故云云。又有吾从周之语。邵康节曰。我为今人。当服今人之服。程子深叹其言之有理。圣贤尚如彼。愚且贱者当如何耶。且吾闻之。大程子曰。事之无害于义者。从俗可也。害于义则不可从也。此则又为两当切至之论也。今公等事事必欲求其反古之道。故凡今俗所为。虽无害于义者。必欲异众而效古。如棐彦忌日行素。欲只行当日。石灰不用榆水之类是也。在公此病。前后亦多有之。细思当自知之。今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九 第 19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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