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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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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五
 书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五 第 85H 页
答郑子中(戊午)
近书率易倾倒。方深悚惕。今奉报示。不但不却。乃大有悔责之意。鄙言岂足以激发。高明自是乐于迁善。勇于徙义。故能如此。不胜敬叹。但文武兼治。方是全材。今欲勿事射艺。无乃以仆之无他技。误左右之多能耶。是则不能无怵然于来谕也。有志中废之叹。诚是可畏之甚。近见理学录所载诸公。其美质邃学。若无瑕玷。而揆以前后踪迹及裒谈所记。其不能满人意者多矣。信乎此学之难明。此志之易渝。能自树立于颓波激浪之中者。益难得矣。滉自劾疏 批教别纸写上。 天意峻严如是。物情时议。又从而激发。汹汹方剧。其中稍见爱者。皆以为不可不上来。滉反复思忖。诚有未安者。月望念间。不得已为扶病西行之计。身遭不幸。一至于此树耶。足迹一入城中。所难处者。不啻九折百盘。此后事何能预料其如何耶。彼时。若知两拟皆免。则岂有蕲免之疏耶。惟其以前承传之意。有 旨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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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则进退狼狈。不容言矣。故为是不得已之举。乃反因是而自纳于畏涂。可谓噬脐莫及。柰何。节要书得一看过。何幸如之。两草皆来。与龙岩书。儿子未及誊。欲付后便云。知欲读性理,纲目等书。甚善甚善。用工于此。其益殆不胜道。但滉虽在城中过了一冬。病中怯寒牢关。何可屡接清眄。是固一挠。而势不得不然也。
答郑子中(己未)
自入秋来。每遇亲旧外至。辄问公下乡与否。颇以迟迟为讶。今忽擎手翰。披读之馀。恍接謦欬。且慰且幸。不以言喻。滉去夏一病。几死仅苏。病人难进。虽曰素定。亦缘增病太剧。所以不果西还。非徒未谢 恩命。又至累烦有 旨。极有未敢承当者。罔攸措躬。兢惧日积。柰何。况闻时论不恕。纷纷如此耶。然以焚黄不可不谢者。此固至当不易之论也。而责之平人则可矣。若执此论。并不恕病人。则如何如何。一病长年。坐是不尽于臣子之分者甚多。沈痛罔诉而已。所喻涉世情致。向学心悃。读之令人感叹无已。因自念弱冠。已有此志。而遽为病祟。既失所学。而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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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路。展转没蚀。至于衰病之极而后。始乃回头著脚。有所进就。乌能有望。若如贤契。青年盛气。所见之超诣。所志之笃实。已如此。若能不受变于俗。而继之以无倦。其所至何可量耶。但人之所患。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滉虽愚鄙。生世日久。见人亦多。始者粗有可观。而能终不染俗者。极不易得也。公与奇明彦。皆于涉世第一路头。厉志若此。诚为可贵。所望。能勉以终之。勿似老拙枉度光阴而有难追之叹也。明彦书中所云及性情说。极荷不鄙。书当俟后修报。说则静而曾以草本见寄。閒中略草拟报。无便未寄。今以奉浼。蒙许晦间来访。其时持以见还。且指示病处。庶得窜改以送也。
答郑子中
权君昆仲。惠然来访。又传辱书。承悉欢侍外学履珍茂。所以慰释病惫者深矣。示喻有好学之名。而无为学之实。有愧一身。取讥众人。及昔以为戒者。今先犯之等语。此皆吾辈之大患。读之令人惕然汗出也。真当相与十分策励。庶不至颓堕。幸甚。景锡诚不可晓。观其趣操。一一皆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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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样。何能为渠深说耶。明彦直是奇士。但其为学。初从驳杂处转身来。犹有转未得底。而遽自主张太过。略无虚心逊志却步求进之意。深恐难于造道之极致也。大抵这边人。一或为世所知。为时所用。便是不好消息。公与明彦既皆出身世路。不患无嘐嘐志愿。诚恐仕宦夺志。进退掣肘。学不能专。而志不能守也。如明彦之不就翰试。去不欲来。岂不是甚好。果能如钱若水,文文山。尤可尚矣。如不听其为钱为文。何。此说甚长。未易究也。惟公欲速一念。亦是大病。切不可以为亲为辞而不痛断其根株也。如滉迷涂既远。方始回头。庶做晚功。追补往愆。而病踪才敛。谤议如山。每得京书。身不帖床。以病拙之难处。亦忧公等之难处也。如之何如之何。所喻辨论数说。权君别后。灯下报书。疲倦不及究言。徐俟后便。或可面论。未间更冀珍勉。不宣。
郑子中与奇明彦论学。有不合。以书来问。考订前言。以答如左。(庚申)
    论冲漠无眹。万象森然已具。
程子曰。冲漠无眹。万象森然已具云云。(语见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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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录一卷)朱子曰。此言未有这事。先有这理。如未有君臣。已先有君臣之理。未有父子。已先有父子之理。不成。元无此理。直待有君臣父子。却旋将道理入在里面。又曰。今人只见前面一段事无形无兆。将谓是空荡荡。却不知道冲漠无眹。万象森然已具。又曰。未有事物之时。此理已具。少间应处。只是此理。
太极图说解曰。自其著者而观之。则动静不同时。阴阳不同位。而太极无不在焉。自其微者而观之。则冲漠无眹。而动静阴阳之理。已悉具于其中矣。
易序体用一源。显微无间注。朱子曰。自理而言。则即体而用在其中。所谓一源也。自象而言。则即显而微不能外。所谓无间也。又曰。言理则先体而后用。盖举体而用之理已具。所以为一源也。言事则先显而后微。盖即事而理之体可见。所以为无间也。
朱子答吕子约书曰。道之得名。只是事物当然之理。元德直以训行。则固不可。当时。若但以当行之路答之。则因彼之说。发吾之意。而冲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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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亦自通贯矣。今且以来示所引一阴一阳。君臣父子。形而上下。冲漠气象等说。合而析之。则阴阳也。君臣父子也。皆事物也。人之所行也。形而下者也。万象纷罗者也。是数者。皆各有当然之理。即所谓道也。当行之路也。形而上者也。冲漠之无眹者也。若以形而上者言之。则冲漠者固为体。而其发于事物之间者为之用。若以形而下者言之。则事物又为体。而其理之发见者为之用。不可槩谓形而上者为道之体。而天下达道为道之用也。又答曰。谓当行之路为达道。冲漠无眹为道之本原。此直是不成说话。不谓子约见处乃只如此。须看得只此当然之理冲漠无眹。非此理之外别有一物冲漠无眹也。至于形而上下。却有分别。须分得此是体彼是用。方说得一源。分得此是象彼是理。方说得无间。若只是一物。却不须更说一源无间也。
 滉按。冲漠无眹。而万象森然已具。向来愚见。亦与明彦同。及得来示。因检出朱先生说六七条。子细参详。而会其微旨。乃知前见之差。其答吕子约两条。义尤明白。盖眹字虽训萌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五 第 88H 页
兆。无眹。不可专作无萌兆看。只是言无声臭无形影云尔。则明彦所谓无萌兆之意。已包在其中矣。而所谓若天地既判。万物既生之后。则不可著无眹字者。误矣。子中因前儒旧说而为言。故别无病痛。但其曰。此理无形无影。而万事万物之理。此上下两理字相带累。当去上理字。不然。下理字代以象字。可也。
 体用。当随处活看。不可硬定说。
 形器已具。其理无眹。此无眹即冲漠无眹。岂有异耶。
    
论所当然所以然。是事是理。
大学或问格物传注。问所以然而不可易。是指理而言。所当然而不可已。是指人心而言。(此辅汉卿问也)朱子曰。下句只是指事而言。凡事固有所当然而不容已者。然又当求其所以然者何故。所以然者。理也。
八条目。论格物曰。天下之物。必各有所以然之故与其所当然之则。所谓理也。注。朱子曰。所当然之则。如君之仁。臣之敬。所以然之故。如君何故用仁。臣何故用敬云云。皆天理使之然。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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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曰。所当然之则。理之实处。所以然之故。乃其上一层理之源头也。
格物传曰。自其一物之中。莫不有以见其所当然而不容已。与其所以然而不可易者。注。西山真氏曰。如为君当仁。臣当敬之类。乃道理合当如此。不如此则不可。故曰所当然。然仁敬等。非人力强为。有生之初。即禀此理。是乃天之所与也。故曰所以然。知所当然。是知性。知所以然。是知天。谓知其理所从来也。
大全书陈安卿问。理有能然。有必然。有当然。有自然处。皆须兼之。方于理字训义为备云云。凡事皆然。能然必然者。理在事先。当然者。正就事而直言其理。自然者。贯事理直言之也云云。先生曰。此意甚备。
 滉按。明彦以当然为事。所以然为理。即朱子与辅汉卿答问之意也。然以朱子后两说及新安陈氏,西山真氏,北溪陈氏诸说考之。当然者。亦固是理也。子中,明彦两说。可以通看。不相为碍。而究极论之。当然者为理之说。为长。盖君仁臣敬之类。皆天命所当然之理。实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五 第 89H 页
精微之极致也。非外此而事别有所当然也。
    子中疑蔡节斋说自阴阳未生之时而言。则所谓太极者。即在乎阴阳之中。(说见性理大全论道门)
 滉按。蔡氏此语。亦见太极图说注。详其文则所谓太极者之下。有其理已具。自阴阳既生之时而言则所谓太极者十九字。则其语意圆足无病。其见于论道门者。阙此十九字。所以文义差舛如此。子中看得出。甚不易也。
与郑子中
溪上别后。阙于追问。未知何日入都。槐院权仕。世称其苦。亦当随地随时。尽其义而已。正不当有所厌薄。向云为亲之切。不免时有他望。此莫大之病根。不早刬拔。恐无由入道。非唯不入道。亦无由立节为吉人君子也。病人。从近眼疾尤剧。心恙亦甚。离索之中。加以此挠。思得如左右晤遣此怀。何可遂耶。所纂录亦缘无精力。久未就绪。又无宋,元以来诸儒杂著可以旁采。可恨。所诺诸书中。抄得朱门以后诸人事迹。随所获辄相录寄。千万之幸。仍须以早为上。明彦处鄙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五 第 89L 页
书。不迟转送。为佳。滞报匝期。恐得逋慢之诮于君子人也。闻郑静而下去丰德欲过夏云。恐非所宜。幸与书晓之。令其速返。如何。馀惟知务植立。莫自卤莽。
答郑子中
别后。徒增倾想。忽辱惠问。承知入都来。学履清茂。且移近旧寓之坊。深有燕鸿相违之叹也。滉且尔愦愦。沈顿衰懒。时复䌷玩。不无无味中之寯永。以此消遣。其实孤陋离索。难望进步处。为可叹耳。郑君心地。殊有好处。与之游可乐。但此翁少不屑于读书。老复耽酒。此其所阙。仆每进苦口。虽不见怒。亦不见改。近亦有一书。尝痛责其失。今得其书。则乃出于中间所传之误也。吾虽误闻而妄发。然其言有益于此翁。不知能堪之否。易。乃理数渊源之书。诚不可不读。但不如语孟庸学之切于学者日用工夫。故先正或以为非学之急。其实莫急于穷理尽性之学也。所喻学不践履。虽有所知。奚贵。此真切至之言。读易时。苟忽此意。寖与义理不相交涉而日远矣。甚可惧也。左相笃行清德。可镇浮俗。何忽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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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音以还。数日惘惘。示及续伊洛录。果有之。金君前日。何不相示。今承相为求得寄示。甚甚幸幸。其详略与辍功与否。当待见书而后决。今不可悬断也。郑书得见慰意。复书传示为望。明彦书得留意。深荷。此间时事。了不闻知。虽无所妨。古人亦不如此。其有不害文字间者。时以略及。何如。馀冀勉勉加意。不宣。
答郑子中
近得流闻。知公来乡。方欲伻问而未果。忽此枉书。专人存讯。且示卢,奇,李,郑论学与尺牍。披阅以还。若与诸人。面相晤语。何幸如之。不任欣沃。仆凡百不异于曩日。惟觉老病与日俱进。而学力则进寸退尺。不但退尺。或至于一落千丈强。以是懔然。日以为惧耳。如来喻所云驳懒之病。自家正在里许。因示更有省发处。然如公盛年。只在勉力向前。在暮境。忧非浅浅也。承欲枉顾。甚荷。但秋热尚炽。不须急急。请姑停。以俟来月望后秋清神爽。老生暑病可歇。且前此屡枉。每苦匆匆。未尽所怀。今当期会中间山寺。联榻夜话为佳。会处则龙寿寺甚好。临时更相报。来会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五 第 90L 页
庶无相违也。鲁斋集。深荷发蒙。考亭渊源录。正欲速得。而事适如此。柰何。诸君议论不一如此。非独今日。自古而然。然自家所见。亦岂遽断为无可改之定论乎。略一过目。从当更详。会日更禀耳。明彦岂能千里遣人乎。时未见来人矣。
答郑子中
伻至接书。得审侍奉气味清福。甚慰悬跂。病人一向衰懒。眼隔昏雾。几不辨细字。日间。虽时有见得到处。体得真处。气象意思。一齐恰好。只是神疲气损。担得此事不著。俄顷顾眄之际。不觉失去。则依然又只是旧样人矣。详味来喻。似亦不能无患于此。此固古今之通患。然在贤者。年富力强。只在勉勉不已。久熟后自有所至。若如老拙。前去光阴几何。而尚如此悠悠。其何能有所至耶。既望之约。退指廿二。谨已承悉。颙俟颙俟。但初所以欲会龙寿者。为此寺幽静有净室。最宜款话。且篮舆来返稍近。可少减涉险之劳故耳。今知自此仍作丰山之行。然则不如直来于此。对榻溪斋。或来温溪斋舍所谓树谷者之为好也。若孤山则室不甚净。有妨雅致矣。惠示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五 第 91H 页
与秋峦书。精深细密。三复嘉叹。前日寄来诸人议论。才阅视领略后。适有理会他文字。未暇深致思焉。近方看得卢解。有少论辨。随手注其下。至如明彦书。姑俟别日再绎。惟于鄙论中。觉得善恶未定一句有所未安。甚赖明彦指出之力。思欲改下一转语。郑重而未果。今见来示。段段破的。而此一段。尤觉发人意思。得此助以改其谬。当不至大段乖戾也。幸幸甚甚。滉甚重明彦之为人。其既得了。又退加工。只此一事。人所不及处。但其豪气未除。于义理之学。尚未见细意研精。才见人说话。有不合己见处。便奋笔作势。一向攻他胡说将去。似有立己求胜之意。恐此不是小病。从古许多志学之士。所以不至于大段成就者。其患尽在这里。滉自度前所与渠书。颇竭底蕴。乃略不虚心思绎。力主本说如此。此难以口舌争也。且当俟后日报书之来看如何。幸公将公此说。先寄扣之为佳。多多心事。留俟。面披。未间惟珍勉。
答郑子中别纸
星山前牧卢仁甫。作书院于迎凤山。请记于滉。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五 第 91L 页
滉初不肯。再三往复。滉赏其诚恳。聊应之。其祠庙所祭。初以李兆年,李仁复。稍未恰人意。久而未定。最后。乃以金先生宏弼同祠。而其位次之定。尽有曲折。虽定而似不无后议耳。今闻时议大以仁甫为妄作。并与周景游为不当创建书院以开流弊。几发弹章云。若发则次第当共之矣。三两年前。犹无此等议论。今忽有之。虽时称向善识理之人。亦同然一辞。此又别是一等时节。可怪可叹。盖论仁甫者。非议其所祠之不合。实以立书院为罪。然则绍修等诸书院。 赐额颁书。以奖育材之意何在。皆不可晓也。虽然。此为子中言耳。未易与人人开口也。
答郑子中
顷日僧还。得书具悉。玆复伻来辱笺。兼示讲目。足见留意非泛。甚慰所望。前书所云渊源录,一统志。得如示诺。使穷山老境。得见所未见书。何幸如之。閒居盛什。妄有评赏。追思汗缩。病中本不合效颦。只爱高情雅致。有以唤起滞思。不能自已。前书虽有所诿。实不欲示人。故云云。今再徵取。不敢终隐。但不及誊写。直呈元藁。览后早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五 第 92H 页
晚投还。何如。陶山诗。作之太早。真庄周所谓见卵而求时夜。盖其屋舍皆未成。其言皆预拟者耳。近于非实。虽古人亦有如此。然尚不以示子弟者。以此故也。而前见閒居佳咏。不觉心喜。欲以平生心事所寓者。奉酬以相珍勉。所以遽出。继而思得与前日自戒者相反。欲少俟妆成屋子。往来栖息之日。出示朋友。相与一笑而罢。庶免虚作之诮。故今亦不敢依索。想容恕察也。明彦书二纸。辩说一册送呈。其人辨博如此。志气又如此。将来未可量也。可尚可尚。但患面前著实工夫。端的田地。全未下手脚。只恃超诣之见。绝伦之才。一向胡说将去。非但不许令人容一喙。并与前贤与己异处。辄加非议。深恐下梢弄得来无收杀。未能大有成就也。然谬说有小偏重处。赖其言而修改。甚得益力。且于鄙意。有难苟同者。见已条析。以拟相质。然而观其自处自信。恐终不能虚己以听人也。正如被攻之说。拟之失伦。如此之言。岂不为人笑疾。千万戒之。所谓向善识理。谓金邦宝也。今书悠悠之叹。何异彼此。病根未除之叹。此甚可畏。滉最下庸质。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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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处。分数大减。所以用力不甚难耳。若终不能除而行于世。其病不但不近于道而已。不可不早刬涤也。乙卯秋拙句。全未记得。亦无本藁。柰何。策题曲折。此中亦略有闻。前闻仁甫之谤。今又闻此。漆室之忧。身不帖席。深恐此事不但如此而已。如之何如之何。别纸不敢率尔。当俟更详。馀惟履寒卫啬。益励冲尚。不宣。
答郑子中别纸
奇明彦伻书来。极有议论。其四七之辩。别作册子。将鄙说逐条论说。援引指摘。铺张罗络。浩汗汪洋。骋辩驰辞。如悬河荡海。不可测度。真奇才也。真益友也。其大意则只如与静而书。而加敷衍搜猎。卓荦恢宏耳。浅识管窥。未易得其要领。故姑答其书大槩。而辩说随后奉报报之矣。今欲呈其书辩。知公西行已迫。势未致详。又观明彦之意。所以不托都中士友。而直送于此。似不欲其播于都下。虽鄙意亦然。故欲俟明春下觐日奉呈。公无乃以为迟耶。大抵鄙说病处。因自省及公与静而书。已觉其一二。今又因明彦说。又觉其一二处。谨已改下语。似颇平稳无病。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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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大旨小段。虽未能精深。若无大谬。而明彦段段攻驳。无一语得完。而自家病处。专不自反。此则大为朋友之忧矣。柰何。
答郑子中(辛酉)
县吏来传都下书。喜得具悉。且知彼时已临发行。伫闻税驾之日。获擎垂翰。承已趋庭多庆。欣贺无涯。滉老病昏惫。与年增剧。垂尽之命。无复他虑。不意又有此颠沛之势。忧窘罔措。昨又闻寡嫂之丧。急往温溪。马跌溪冰。落水中。因而气甚不平。彻夜呻吟。谚所谓雪上加霜者耶。朽贱一物。何预时用。而既有 召旨。时论又如此。触藩进退。两无所宜。如之何如之何。两难之中。必不得已者。不过如来喻而已。古人云。出处当自决。不可谋之于人。然人言与我吻合者。岂当避之而他图耶。然千万勿露此意云云事。此中略有所闻。而未知端倪。但仰屋浩叹。柰何柰何。公与和叔所教如此。可谓爱人以德。吾辈立脚得定处。正在此等处。祸福非所计也。渊源续录。已蒙洪佐郎送到。但亦太疏略耳。今来三册。甚荷留意。但贱迹如此。顿无意绪可及于此等事。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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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待事定。然后可下手耳。尹子固颖脱不凡。可望之人。而仕宦太早。果为可忧。送册及笔。领得。后当修谢。今则不暇。静存书。如见其人。深慰病怀。许欲来枉。感跂深矣。但病中加病。一切谢客。不欲独有还往。请姑停以俟迹定之日。庶得从容款洽也。前示讲目。皆所自得。少有可论处。粗草愚见。今欲写呈。落时。右臂伤戾。执笔甚艰。儿辈以丧事奔走。未果。当俟后日。殊愧稽缓也。明彦处答。去后无来报。馀冀学履珍厉。不宣。
答郑子中
便中接得惠书。具悉侍庆多福。欣慰无量。滉落马冰澌中。因致寒證。且伤右肱。顿觉雪上之霜。初欲力疾登途看如何。魔戏至此。又不得如料。止在家具由上状。乞寝前 命。兼镌枢职。于臣子之义。甚有阙然。然阽危之病。所处只得如此。他无方便之路。席稿以俟。不知如何结末也。柰何柰何。所示为亲禄仕。古人所不免。然尚有不以禄养为孝者。况因有欲速之心乎。此今人莫大之病。公能渐轻。何善如之。须勿令春风吹又生。则尤善也。前来讲目。久未奉报。殊愧不敏。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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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条析以往。其不中处。却望垂诲反覆之。幸甚。尹注空册。当如戒。但臂伤未差。亦未免稽迟耳。江舍鸠拙。尚未成形。要俟暮春间。可有栖宿处。欲要公作第一客。幸勿违也。
答郑子中讲目
志意之辨。晦庵诸先生说已详。而来辩亦得之。但志公意私。此公私字。非分善恶而言。只如今人言公事私事之类。公事非必皆善。私事非必皆恶。但以官家事属公共。故谓之公事。民间事属私独。故谓之私事耳。亦如人心发于形气之私。形气非尽私邪也。但言属一己所独云尔。
情之有善无恶。四端是也。若七情不可言无恶者。以其气未必纯善故也。恻隐之发。而有纳交要誉之失者。意为之。来喻是也。
仁义礼智。性也。义者。心之制。两条所论甚善。而论义处尤精。
惩窒似正心。迁改似修身。然亦可以通言之。故益(益。恐损。)之象。程朱皆以修身为言。则损(损。恐益。)之象。可以正心为言。可知矣。
合虚与气。有性之名。所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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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性感动云云。大槩得之。盖合理气。统性情者心也。故感动者虽是五性。而其发也。理显而气顺则善。气掩而理隐则恶耳。
无知觉。与阳主发散。两条亦是。
屯卦初爻。在三画卦。一阳动于二阴之下。固当为主。在六画卦。方屯难之时。阳刚居初。以贵下贱。乃得时亨屯之人。故为成卦之主。
朱子论诗。取西晋以前。论杜诗。取夔州以前。自今观之。江左诸人诗。固不如西晋以前。夔州以后诗。亦太横肆郎当。大槩则然矣。然如建安诸子诗。好者极好。而不好者亦多。子美晚年诗。横者太横。亦间有整帖平稳者。而朱子云然。此等处吾辈见未到。不可以臆断。且守见定言语。俟吾义理熟眼目高。然后徐议之耳。
花潭所见。殊未精密。观其所著诸说。无一篇无病痛。不但如来喻所举者为然也。而其诸门人推尊。太不近情。去年。得南时甫书云。许太辉谓花潭可比白沙。此言何如。滉所答。今不记其详。大槩谓白沙虽溺禅。其人品实高。花潭之学。诞而杂。恐不及白沙云云。时甫得书。以示太辉。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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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有一书来相诘。反讳其向日比白沙之说。而盛言其学。其末。有与横渠何异之云。又太辉所识宗室有钟城令者。亦尝学于徐。亦极推其师晚年造诣之高。以斥滉说。滉度此二人。难以口舌争。姑答之曰。花潭。公所亲炙。滉则得于传闻。似当以传闻者为妄。然花潭著述。滉皆得见之。不知其可比西铭者何书。可比正蒙者何书云云。未知渠后日用何说见报来也。末世。向学者鲜矣。其间仅得一二。而见识议论。疏而且诳如此。安得不为世俗骇怪笑骂耶。太辉虽好人。固多有病痛。不谓和叔之论亦如此也。他日。若与和叔论及此。亦须以滉所问于太辉者问之。而采其说以见谕。幸甚。至如公之所辨诸条。以滉所见言之。多得其理。而往往有操戈入室处。可喜。但以徐所谓有聚散而无有无者。为甚精。又自云。其气却散。而与天地之气混合无间。此数处为可疑。盖理本无有无。而犹有以有无言者。若气则至而伸。聚而形为有。反而归。散而灭为无。安得谓无有无耶。(或别有所据。某未记耶。)气之散也。自然消尽而泯灭。不待必与天地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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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合无间而后就泯也。来喻欲令滉辨论其是非云云。滉方自在堂下众人之中。安能辨人之曲直。而况昔与黄仲举论学。而偶及松堂白鹿洞规解。未免指摘其差失处。其门人之见者。必多不平。若今又犯此事。则其敌当尤众矣。如之何如之何。既作之后。虽欲讳之。恐如东坡所谓泥中之斗兽。终不得掩其迹也。然更俟一二年。少祛其蔽。然后更议之耳。太极有动静之论。甚善。直方大之义。亦善。但直字之义。只谓坤厚含藏之气毕达。必遂于化生之妙。而无挠阂耳。非谓无一毫之伪也。
与郑子中别纸
明彦所论天命图说以理气分虚灵处。其说亦有得有失。盖以理气二字。分注虚灵二字之下。果似未安。何者。灵固气也。然气安能自灵。缘与理合。所以能灵。此明彦所以力言其不可分注。其说得之。故已就其文。去此二字之注。此意须告静而知之。可也。但明彦又言理不可以虚言之。则先儒言理为虚处。甚多。今岂可以欲攻分注之非。而力言理本实。不可言虚耶。盖自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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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无妄而言。则天下莫实于理。自其无声无臭而言。则天下莫虚于理。只无极而太极一句。可见矣。而明彦据一边。以攻本分素定之说。可乎。明彦又言理虚故无对。无对故无加无损之非。此则见理极精后。心所自得之妙。非言语所能形容处。又安能与之争是非耶。滉亦数三年来。始依俙见到此。窃恐明彦见得太快。或不屑于精思入妙。而易为言耶。其他不胜枚举。滉报辩未及正书。故今未并呈。姑俟后日。或寄京中。或俟来春下乡日也。乡间朋友如赵士敬。确实又有志。但见理未透。病痛不少。可叹。往年所云李大用,金惇叙。皆不如前日。李在丧次。手写朱子书一通。每来质问。其志向可知。而天资甚美。故尤所期望。其后绝口。更不道此学片句只字。虽或激劝。不过微笑。或发谦言而已。金亦持服日。意向甚笃。其后一二次入泮来。辄与前不同。今则亦绝口不言学矣。老夫独处山樊。谁与切磨。如公学解。真不易得。而仕宦奔走。非徒与如我老友相资有断续。又恐公志气不甚坚确。或不能保其终不受变于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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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郑子中
示报秋峦之讣。其信然耶。斯人而遽至此耶。人生本不坚牢。此翁重有曲蘖之促。其成疾日久。每忧其难保。苦口频频。自言其不能听用。今果已矣。痛惜不忍言。其人疏处太疏。世俗之所嗤点。好处甚好。吾辈之所难得。年未耆艾。卒以穷死。交游之恸。何可胜耶。闻去年其家无升斗之入。其何以为丧。尚赖其死于子渐之所。子渐必尽力。以归其骸。且经纪其葬祭事矣。滉病伏远外。莫由往哭其柩傍。幽明之际。负愧益深。白纸三束封去。须即传其家。兼告以病友所赙之物。恳恳。欲修慰状于其婿。而忘其姓名。玆未发书。甚自缺恨。后书。喻及其姓字为望。且其归葬。的在何地在何时。自今其家仍在城中。或往高阳与否并及。何如。
答郑子中别纸
朱子云。志是心之所之一直去底。意是志之经营往来底。是那志底脚。凡营为谋度往来。皆意也。又云。志是公然主张要做事底。意是私地潜行间发底。志如伐。意如侵。合此数说而观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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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意私。可见。
前书。理显而气顺则善。气掩而理隐则恶。初于气掩之气字下。欲下粗字。又欲下暴字。敲推未定。故空其处。而其后遂忘之。竟不填字而送纳耳。今复思之。二字皆未当。不如下一掩字之平稳无病也。
和叔所云心之有知觉。何故能然。公所答。大槩得之。不知和叔何故更有未易窥测之云。此理朱门所论。无馀蕴矣。有问于朱先生曰。知觉是心之灵。固如此。抑气为之耶。曰。不专是气。是先有知觉之理。理未知觉。气聚成形。理与气合。便能知觉。譬如这烛火。是因得这脂膏。便有许多光焰。又曰。所觉者。心之理也。能觉者。气之灵也。滉因谓火得脂膏。而有许多光焰。故能烛破幽闇。鉴得水银。而有如许精明。故能照见妍媸。理气合而为心。有如许虚灵不测。故事物才来。便能知觉。今但当因此等明训。而加涵养体验之功。积累多后。自当有豁然贯通处。若犹以为未也。而欲别求至深至妙之理。则必堕于虚无莽荡之域。而所惑滋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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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是继善。性是成性。如此看亦得。但继指流行处言。命指赋与处言。亦微有不同耳。
莫显莫见之论。是。
易。逆数也。启蒙中邵子,朱子说尽之。今所论虽不无其理。柰非夫子本意。何。
先天图。不是伏羲画卦次第。乃画卦后就其中间。截断而拗转之。以成此图。盖虽似稍涉安排。而阴阳消长。运行次第不如此。不成模样故也。若论画卦次第。则当以横图言之。乃可也。今之周易。固文王所次。自是文王意。而其前所未尝有者。故谓之周易。以别于连山,归藏易耳。且文王八卦。与周易次第不同者。文王于八卦。见其有入用变化之妙。故改易伏羲明体之方位于六十四卦。见其有反对之象。又有相受之义。故改易二易之次第。二者不同。亦理势之自然。故朱子谓后天说中。取义又不同者。正指此等而言也。伏羲只名三画卦。文王始名六画卦。昔有问此于晦庵先生者。答以未有所考。吴草庐虽有是言。今何敢信其必然耶。先生答问。见语类论易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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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意爻者。逐画之名。位者。所居之地。胡氏以爻为才。则犹可。以位为志。则滉所未达。不审此说见于何处。示及为幸。
易有太极。类族辨物。两条得之。
圣人立卜筮之法。正如所论。神明固非如世俗所谓鬼神。然亦非是只言气之主宰而已。朱子尝答门人曰。神是理之乘气以出入者。滉谓神明之神。须作如此看。方得其妙。全靠气字。便粗了些子。
康节之术。二程不贵。非独指推算知来之术。只数学亦不以为贵。盖有理便有气。有气便有数。理不能遗气以独行。亦何能遗却数耶。来喻所谓数岂理外事者。正是如此。但主于理。则包数在其中。其或有包不得处。不计利害。而事皆得正。主于数。则其常者。固亦理在其中。其变者。则鲜合于理。而虽趋利避害。贼伦灭义之事。皆不惮为之。此二程所以不贵其术也。然此特因其术。而虑夫末流之弊必至于此耳。非谓康节为然也。至于河图洛书。乃理数之原。圣人于系辞。既明言之。其不可舍此而学易。明矣。而二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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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节。并此而不与之讲明。此则不可晓。岂此等事。发明于天地间。亦有待而然。故康节才能独得。而至朱子然后乃大阐发。使人人皆得而与闻之耶。然则学者欲学尧夫主数而能该理。固难矣。如晦庵主理而兼明数。又安可不务哉。
五行有生成之序。有运行之序。参互错综。千变万化。不可以一槩局定说。自其生成而言之。开辟之始。固有一元五行之生成。然一岁亦有一岁之生成。一日亦有一日之生成。其生成于一岁者。不可谓厥初一元之生成者为之。然向无一元之生成。又岂有一岁之生成乎。其一日之于一岁。亦然。自其运行而言之。有一元之运行。有一岁之运行。有一日之运行。其运行于今日者。不可谓从古一元之运行者为之。然若非从古之运行。亦何自而有今日之运行乎。其一日之于一岁。亦然。朱子尝曰。气之已散者。既化而无有矣。而根于理而日生者。固浩然而无穷。既曰日生而无穷。则其日运而不穷。可知矣。此所以错综变化。不可以一槩说也。今以生之序。为本其初生时而言。行之序。为自其今之行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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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如此排定。而无活法。不足以语造化之妙。
所论一二三四得五。而成六七八九为四行。得土之数者。是。
或人所问五行初生之序。殊有意味。故先生然之。(气之始。湿而已。谓天一生水也。来喻湿误作温。恐当改之。)来喻疑五行有则一时俱有。非生水而后生火云云。此即启蒙天一地二章注勉斋黄氏说之意。滉尝深服其说。以为确论。及考性理大全。载李氏希濂之说。乃苛斥黄氏。何耶。(详李氏所斥黄氏说。非专是见于启蒙者。当别有其说。然其语意与见启蒙者相同。故今并引为言。)其间火生金之说。黄氏果误矣。其馀黄说之误。果皆如李说耶。李是何如人。蒙所未悉。幸有得考。明以教示。
卜以环珓。古所未闻。而后世用之。其问于神明之意。则与古奚异。然其为物。不能如蓍龟之灵。则安能保其必得神明之告而不差乎。只缘龟卜不传。蓍草又不可得。则不得已而用其次。故其于筮占。亦用竹算。意亦如此耳。
饭含云云。不独饭含。如敛绞举尸抚尸之类。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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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者所当自为。古人于此。非不知有所不忍。所以必如是者。以爱亲之至。痛迫之情。当此终天之事。不自为而付之人。尤所不忍。故古礼如此。今人不忍于小不忍。而反忍于大不忍。切恐不可之大者也。
班祔注。妻祔于祖妣。所喻者是。而有子之妻。则既祔而主还几筵。及丧毕。别置他室或子室。可也。
卑幼于尊长。四拜六拜。未有所考。但尝见程氏遗书一卷有云。家祭皆当以两拜为礼。今人事生。以四拜为再拜之礼者。盖中间有问安之事故也。事死如事生。诚意则当如此。至如死而问安。却是渎神。若祭祀。有祝有告谢神等事。则自当有四拜六拜之礼。据此而推之。则四拜六拜之义。可知矣。但今家礼。不论祭之有祝有告等。而皆为再拜。至丘琼山。则又皆为四拜。此又未知其何意耳。
为庶之服。人多疑问。非徒家礼。 大明律等书无之。如仪礼经传。乃集合古礼。无不该载。而亦无其文。寻常不晓其意。窃恐古人。适庶之分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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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而骨肉之恩无异。非如今人待之如奴隶。故其制服无所差别欤。未可知也。
父不与祭。而使子弟摄行。则当依宗子越在他国而命介子代祭之例。曰孝子某使子某。
忌日与丧三年。并祭考妣。非礼无疑。其遵俗行之无害之说。或可用于忌祭矣。若于丧三年则吉凶并行。祝辞哀哭。既不可专主于一位。又不可兼行于两位。于此最所难处。静存之说。亦去泰去甚之谓耳。父丧母丧。其为非礼一也。
七七斋。闻出于竺教。而不知其何谓。然古人论此等事非一。皆以开谕得许。为第一义。若不幸而终不得许。则亦不可咈亲意。此亦古人已言之。今当信古。而以至诚行之。如父母无命。而只出于兄弟之意。则亦当仿右意处之。而其从违之间。难易轻重之差。比于父母之命。则不无斟酌。要在不失友悌之情。而恻怛委曲以行之耳。所论勿忘勿助与鸢飞鱼跃之义。以为取譬之意但取其自然无为之气象者。善矣。然观古人论此诸说。盖非取譬以言其气象。乃因此而举彼。以见道体自然发见流行之实。如勿忘勿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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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道之在我。而自然发见流行之实。可见。鸢飞鱼跃。则道之在物。而自然发见流行之实。可见。又如引浴沂咏归而并言。则浴沂咏归。道之在日用。而自然发见流行之实。可见。如是而已。如何如何。将读书。程课系缚此心。为但教此心不走作耳。此论甚善。程子论司马温公,吕申公出处不同处。来谕以为晦庵,南轩出处亦然者。亦善。世臣虽与他人不同。然谏不用。言不听。则亦安得不去。但其去之之决。不得如他人之轻且易耳。
答郑子中
音耗久阔。承见华翰。喜幸无比。且审所以入翰苑难避曲折。其势则固有然者。以高明才分。秉笔螭头。乃所当然。亦安用避为。但今世仕宦由要路者。必至于伊优而失故步。入苑正是要路之始。故前者。甚忧公之不免者以此。今果不免矣。干求之谤。所示亦然。滉在此深山之中。亦曾闻人有以此议公者。滉亦疑其不慎交游之所召也。有改无勉两句。正当十分用力处。然自今待其人。尤当慎审。盖既不可太露。又不可苟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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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失其宜。则他日狼狈。未必不由于此也。秋峦碣铭。子渐欲图之。于长逝者。可少幸矣。但仆未敢当其责而得其言耳。和叔圹志。见示为望。权幸等三人事示及。荷感。然滉本意。丽史所载虽略。欲得其文字。要有与他书相證左处故也。今只云太略。而不及其文字。为未尽耳。时事如聋如瞽。理势然也。南还非但不速。虽来。恐难相从。惟祈千戒万励。以副老恳。
答郑子中
自京惠书频频。既极荷感。冬深。未闻来音为讶。忽奉辱书。知已税驾故里。欢侍庆胜。欣贺万万。滉幸此跧伏。免被外挠。但日觉老昏之加。而不柰精力之退。或有所见。无地以崇之。自叹其回头之晚而至于此也。职思之忧。固宜如此。人之难知。自古所叹。今也尤甚。乃知古有绝人逃世者。其意固有在。可慨想也。然吾辈正当自力。何暇责人。要令人之视我。无至于如我视人耳。吴伯丰。朱门高弟。宋史道学传。独遗此人。可怪。而一统志伯丰处。适又缺落。惧无从考得。今得录示。何幸如之。此事今粗就藁。欲借诸友誊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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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而试声之至。皆有悤悤之役。谁人肯作閒工夫耶。两朴果皆好人。然皆未有向上一著见到处。不知所就终如何也。和叔屡见拟目。恐不如且在閒地之为上也。奇君事。所喻正然。寻常所忧。在此人也。承许见枉。当于陶山书舍。拥炉夜话。企企。前来讲目。不欲寄入都中。今乃送呈。晚可愧耳。
答郑子中别纸
动而生阳只是理。做已发看不得一条。来喻大意得之。但未免间有语病耳。如曰万物之理。虽是天地之理。若无生物之理。万物何缘有此理乎。则是天地之理与生物之理。似若有二理也。曰惟其有所以生是物之理。故能有是物。(止)何莫非天地之理。此固是如此。但以是发明延平所言之理。似不亲切。乃是剩出之语耳。曰但言人心动静。非以此为理也。至于大本达道。方是言理耳。此段尤未安。欲改云但言人心动静。非就天地之理言动静也。然人心动静之理。即天地动静之理。非有二也。故云至于见得大本达道处。又衮同只是此理也。延平答朱子曰。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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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心。此便是动而生阳之理。按朱子尝曰。理有动静。故气有动静。若理无动静。气何自而有动静乎。盖理动则气随而生。气动则理随而显。濂溪云。太极动而生阳。是言理动而气生也。易言复。其见天地之心。是言气动而理显。故可见也。(凡言心者。皆兼理气看。)二者皆属造化。而非二致。故延平以复见天地之心。为动而生阳之理。其言约而尽矣。若朱子所引喜怒哀乐已发未发。虽亦合理气而言。只是就人心言动静。不可与说造化处牵合为说。故延平不以为然耳。(此朱子初年所见。后来无此等说。)今曰朱子似以动而生阳。专作气看。故以为已发。恐未必然也。又曰所谓一阳生者。专指气言。其下系之以见天地之心。然后专是言理。亦恐太分开看了。
约而言之。动而生阳。主言理而气在其中。此一句极是。未发已发。专指气言耳。此则未然。当云兼理气浑沦说也。(喜怒哀乐。与恻隐羞恶等对说而后有属理属气之分耳。)其下动而生阳。(止)重在气上。看得尽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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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字极难说。 仁是心之正理。 须是觉这理。 仁者心之德。 四条说。皆得之。
虚能生气之虚。若作理字看则无害。但老氏元不识理字。何可迁就为说耶。
用处亦不见形状。用字上。若下心之二字。义更分明。如何。
手持足行目视耳听。花潭但谓气之妙处。而不归之于理。固是偏也。但来喻非心使之也一句。亦不觉堕在花潭病处。恐当曰。云云耳听。皆有天则。而主之者心也。然而有时不待心使之而自能然者。如此下语。其意方尽。又其实理使然也。理字作心字如何。
花潭冰器涓滴。及雷霆之说。恐或然也。
雨露。 云散。 人得水为精。 三条皆善。
一人之身。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皆备。固然。但如此漫漫地认取。恐无益也。
庄子所见。高于康节处。今不可揣度而言。其气豪于康节处。则因其语而可知。由其气豪而辞荡。故言之能极其所见之高处。此康节所以有不及也。然而彼之毁圣蔑礼。得罪名教之病。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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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却无之。何可比同之耶。恐朱子此语。有为而发。姑举其一端而言之。非全论二人之优劣也。和靖迎观音事。诚不知其意。如程朱子。必不为之。后学亦何敢学此等事耶。
道体流行于日用应酬之间。无有顷刻停息。故必有事而勿忘。不容毫发安排。故须勿正与助长。然后心与理一。而道体之在我。无亏欠。无壅遏矣。来喻已略见此意。故能有味于延平道体之言。更宜深加玩养体察。不可只如此便谓已了。
末二条功利之说。冲漠无极之说。皆善。
答郑子中(壬戌)
顷因来书。凝伫数日而未得。玆蒙示喻。审知方在侍药。适被 召旨。行止迟速之间。尽有商量。又岂暇他有过访意耶。无任怅惘。所云秋峦碣文。盛意皆当。滉于峦老。岂有相负之理。其所以难于下笔者。虽曰恐取怨于曾辞之家。此则可不屑计。只于措辞。有甚难者。为其掩实。则非所以待秋峦也。纪实则又大有未满人意。两者之间。自滉处之之难。更有甚于他人者。以此益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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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至此。想其家及子渐。深怪于吾之慢也。前日敢送志状者。欲得公笔草成。相与订定而用之。乃未蒙肯。尤不知所以为计也。从当更思而报去。惟照。并告其家以不可欲速而贻悔召闹之意。幸甚幸甚。见嘱题画。甚荷不鄙。但恐拙咏。适足以累雅赏耳。姑留山室。以洗病郁。惟鉴察。因有小集。诸友在门。不能一一。惟冀为道万加珍毖。以副老恳。
答郑子中
闻当有觐行。以新入银台。恐难如意。承辱书。知已趋庭。倾豁倍深。新到固难出入。矧又有营干耶。来月望。滉亦亲忌。俟两过后。谋会于曩所云龙山僧寺。或直抵陶山。皆无不可。伫幸伫幸。但夙夜贤劳。无暇执册。势也如此。野老幸而免此。寻常以书自绕。而病不能读。虽或寓目。随掩随忘。恰与不看无异。常念古昔圣贤。留得许多经籍。以俟来哲。其意为如何哉。而既不属那边。又不属这边。举一世无人肯管了。可叹又可惧。如之何如之何。然到此桑榆之景。浪作此念。毕竟何补。愿公视以为戒。故妄及之耳。闻奇明彦来
退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五 第 104H 页
久矣。不得一字相问。不知为况如何。金应顺出身后。尚未修贺。每以自愧。今示传寄其信。而书不至。其或偶遗拈附耶。无乃来使道遗之否。前来画幅。已为浼墨。适置溪舍。今未付上。当俟后便也。管城香药。珍惠感佩。郑子精,赵士敬。皆相聚在此。子精闻已入实。今且去矣。馀皆留面款。草此谢报。
 秋峦家如何。子渐已递丰邑否。碣文未敢出。其家必深怪望。非面未悉。
答郑子中
临行。拨烦伻问。佩荷垂意之至。示喻仕宦之害人。果为非虚。而能知此事之为害如公者。亦鲜矣。然亦有人每叹而终不免堕落者。愿公毋欲速。毋没荣光。常思有初无终之可耻甚于挞市。而日夕策励。则庶或有望。不然。只是衮同过一世矣。其隳名辱节之间。或反有甚于随俗出没者矣。碣文。已悉谕意。滉非故欲持难于死友之间。事有极难处者故也。昨。赵先生孝直之子全州判官容。遣子弟来。求先生碑文。此又最难处之一事。已以例不作。拒之而去。一开其端。此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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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无可如何。何可轻耶。但有一事。观其行状。乃洪上舍仁祐所撰。而事迹殊多逸阙。未免草草。假使有作者。不可据其状以撰。故已告其子弟。令其极意更求。添补事实。庶几先贤有传于后世。不知公亦能有闻见。可得录示耶。其状如未曾见。后当录上。然亦须勿烦为幸。其子弟亦以随闻见示及事见嘱。故欲得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