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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x 页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三
经筵陈启
检讨官时启一(丁丑正月)
天人之间。似远而实迩。天之示变有二意。邦国无道。危亡将至。迷而不悟。则天降灾异以谴告之。又若时事渐好。有可致至治之几。而上下犹且迟疑不进。则亦出灾异。使之警省加勉。当此之时。上下若不交修加勉。则天心无常。终必败亡而已。可不惧哉。
经筵陈启
检讨官时启一(丁丑正月)
天人之间。似远而实迩。天之示变有二意。邦国无道。危亡将至。迷而不悟。则天降灾异以谴告之。又若时事渐好。有可致至治之几。而上下犹且迟疑不进。则亦出灾异。使之警省加勉。当此之时。上下若不交修加勉。则天心无常。终必败亡而已。可不惧哉。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26H 页

夫君臣上下。须以至诚相孚。通畅无间。然后可以为治。待大臣台谏。当用是道也。近来。 圣学既进。而治效未臻。臣窃怪焉。今之士林。仰恃 圣明。咸以为古治可复。但宰相一经乱离之后。不敢尽诚于国事。譬如入门者。一足投于门内。一足在门外。不能定其出入耳。是故。自 上有求治之志。而群下未敢信其必然。必须上下相孚。而 君相常以保护士林为心。使为善者有所恃。且知其为善。则表而用之。不使贤愚混淆。则可见至治矣。
检讨官时启三
大贤以下。则不免有失。虽台谏。岂无所失。但其所言。皆是公论。岂必累月坚执。至于廷立。然后乃从乎。若然。则美事出于台谏。而不出于 上矣。人臣昼思夜度。乃敢论启者。欲使朝廷之上。事事得正也。小事则已矣。大事。当与大臣商议夬断。然后事乃明正。而纪纲立矣。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26L 页

祖宗旧章。虽不可猝改。若有不合于今者。则亦可变而通之。当于燕閒之中。不拘常例。召对大臣或侍从。论议其可否。可为之事。则断而行之。可也。小臣浅劣。有何知识。职在侍从。当知无不言。故敢 启。
检讨官时启五
天下之事。不进必退。大急则不可当以舒缓行之。但如今日而止。则必不进而渐退矣。若使时俗向善。而朝廷明正。节义是崇。皆欲尽诚于国事。则善治之兴。一转移间耳。人君于可为之事。则当以刚健行之。人主之威本重。若以刚健为尚。则恐有过严之弊。故群臣不敢以刚健启之。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27H 页

检讨官时启六
宰相之职。当以民为心。伊尹言。一夫不得其所。若挞于市。百姓残弊。未有若此时者。夫君臣者。为民而设也。上下须知此意。昼夜以民为心。则治道可成。
检讨官时启七
君子小人之辨。后世尤难焉。古者。人君接群臣不时。而事无不言。所怀皆吐实。不啻如子弟之于父兄。故人君见其事。闻其言。而可知其为人矣。今则接见有时。礼貌有规。虽不贤之人。入侍之时。修饰善言以启。不能察其情伪。故辨君子小人。难矣。今者。如程,朱之类。未必有之。亦不可谓必无矣。如小人之尤者。未必有之。亦不可谓必无矣。听言观行。乃观人之道。而以貌取人。孔子所戒。人君当更体念。心地既明。则邪正不能遁其情矣。但人心操舍无常。若以正事至言为拂逆而拒之。则众君子皆引退矣。其后。虽欲正之。群邪已满于左右。无所及焉。昔宋神宗。贤君也。以尧舜之治为心。而摈斥司马光。信任王安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27L 页

侍读官时启一(二月)
重臣为国忘身。担当大事。则必有人望。人望所归。有似专权。故人君学识不足。则未免见疑。自古。君臣猜阻。致败国事者。皆以此也。人君当辨君子小人。知其为君子。任之不疑。知其为小人。则待之以严。可也。欲知小人。则当于妖媚处见之。辨小人至难。辨君子似易。先用其易知者。信任焉。则虽有小人。自不能放恣矣。但履霜坚冰至。若知其小人而不能斥逐。则后必有害。故早斥为贵。
侍读官时启二
委质为臣。则当尽忠事君。不计一身之祸患。然三代以下。善人常少。不善者常多。故不能不计祸患。而国家若有事。则莫不惊疑畏缩。鲜有犯颜极谏者矣。虽有小人出而误国。孰敢尽力救之乎。在昔 成宗。善养士气。故士皆忘身徇国。不计祸患。而竟罹不测于废朝。其可忍言耶。有识之士。相与痛恨者。此事也。夫士之不能为善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28H 页

侍读官时启三
若体认古书。以为某事可学。而某事不可学。以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28L 页

侍读官时启四
大抵常人。其心果善。则必思慕善人而欲见之。其心不善。则其遇善人。必畏缩而不喜相见。天理之发见也。大贤则尚矣。中人以下。为善为恶。随时所尚焉。在上之人。其可不尽劝励之道乎。不可以士习不正。只归罪于在下者也。
侍读官时启五
今也。以儒生衣服奢侈为言。不知俭约之本在于朝廷也。 世宗朝。一时士大夫。衣服皆尚黄色。是亦不侈。而许稠则常着灰色褡𧞤。是其念虑不在于服饰。只以国事为忧故也。大抵人心。不能二用。心在家事。则不在于国。心在国事。则不在于家矣。古云。斋明盛服。只令精洁宽大而已。可也。岂奢侈之谓哉。朝廷士大夫。若以俭素相尚。则儒生亦必效之矣。不尚奢侈。当自士大夫始。常时。贤士会处。豪富子弟。如或相遇。则必愧发颜面。宜使人人。皆如是知愧焉。
侍读官时启六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29H 页

侍读官时启七
宋之仁宗。欲知劳苦。常于宫中。学步以试之。古人云。宴安乃鸩毒。若习安逸。则善心不生矣。
侍读官时启八
世宗常坐勤政殿。与大臣励精图治。黄喜,许稠公退。不得解衣。恐有不时 召对也。
侍读官时启九
外间有爱马者。有爱花草者。有爱养鹅鸭者。若驰心于外物。则必至着泥。而终无以入道。是所谓玩物丧志也。古人云。节用而爱人。此真万世之法也。今 国家经费甚多。故未能减其贡赋。须与大臣商议。减其经费。然后可施爱民之道。
侍读官时启十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29L 页

侍读官时启十一
民生衣食既厚。凡事毕举而后。欲行古礼。则缓矣。大抵力行古道。而以保民为根本。则可矣。
侍读官时启十二
流俗。固不可一朝而猝变也。但悠悠泛泛。以俟其渐变。则习俗趋向。安于踵旧。不能复古矣。当以俗尚商量。可改者。即改之。使耳目观感。优游而善导之。则斯民亦直道而行者也。安有狃于旧习。终不改革之理乎。凡事物之理。知之甚难。矫其流俗。以从古道。非圣君贤相。不能为也。古道。先行于宫掖。然后治道立矣。
侍读官时启十三
灾异之作。亦由于小人之陵君子也。人虽不知。而天必示警。天人之际。甚可畏也。宰相曰是。台谏曰非。宰相曰可行。台谏曰不可行。可否相济而后。事归于正矣。朝廷和而后。至治出焉。若人主与大臣异其意。大臣与百僚二其心。则气象乖隔。岂能成善治乎。虽以相和为主。而亦不可与恶者。同流合污也。传曰。惟仁人。放流之。迸诸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0H 页

侍读官时启十四
虽治世。常若其亡其亡。以为危亡朝夕将至。而修省焉。则根本巩固。治道自立矣。以士大夫家言之。俭约自持。则子孙长久而不败。游宴自恣。则易至于倾家破产焉。废朝之末。士大夫肆意眈乐。风流奢靡。而 社稷几危。游戏之害事。于此可知。今之有识者。亦为习俗所移。指俭约为萧条。以游宴为太平气象。一言丧邦。其此之谓欤。
侍读官时启十五
近来。朝廷之事。庶几向治。而亦未可遽期其治效也。君子虽欲赞扬致治而不敢者。恐有小人之不得志者。从傍非毁之也。时虽向治。而小人非毁。则朝廷不能和洽焉。自废朝而后。人心惩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0L 页

侍读官时启十六
人君之德。莫大于敬。内有实践而后。下人观感而兴起焉。制事应物。如鉴空衡平。可也。人君容色端严。则宦官宫妾。自不得近焉。
侍读官时启十七
知而为之者为恶。不知而为之者为过。若能悟而能改。则归于无过。人谁无过。但以能改为贵。
侍读官时启十八
今之学术甚坏。馆中儒生。虽无悖礼之事。立志甚卑。泮宫。人才之所自出。而不见杰特者。则安有为国忘身。慷慨独立者乎。士习颓靡。莫大之患也。变化之道。岂无其方。如金宏弼,郑汝昌者褒奖。则可以扶植斯文矣。
侍讲官时启一(戊寅正月)
我国君臣之分隔绝。迩来。屡 教讲官。平气以坐。而群臣不知 上意之诚否。故未能卒变旧习。以此观之。习俗之难变也。固矣。 贞熹王后临朝时。群臣莫能仰视。循成此习。若 成宗朝。则岂有如此事乎。废朝。沈顺门以仰视被罪。积威之极。群臣震慑。今之俯伏。亦废朝之馀习也。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1H 页

学问。当及时勉励。苟至于志气衰暮。则无益也。今值可 御经筵之日。亦云有故。而不之 御。外间无所事矣。内间别有何事乎。虽不 御经筵。而不时 召对。亦可也。今之接对群臣。只有 经筵而已。如臣等虽无知识。思所以竭诚。裨补 圣学。则岂无少益乎。夫十年。则天道亦变矣。废朝之时。 宗社几至危亡。而 反正之后。尚且因循。 即位已久。不见治效。而灾变之作。无岁无之。士习日颓。朝廷之上。亦无可称之事。今若不正士风。不革旧习。则人心何时而可变。至治何时而得见乎。古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有始有终。人主之所当勉力也。天下之势。不进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1L 页

侍讲官时启三
今日。有人告盗出 文昭殿神主者。此事未知虚实。自 即位以后。如此之事。连岁有之。人心惊惧。无时可定。今日。 阙门之禁。异于常时。人皆惊惑。不知朝廷有何处分。大抵贱隶之徒。屡以变乱之言。摇动宰相。愿 上毋动一毫之念。宋英宗朝。韩琦为相。其时。两宫相隔。有言欲废英宗者。琦曰。事不成。不过族耳。置之不问。诸葛亮之治蜀也。人心惊动。亮静以镇之。人心乃定。我国。近年以来。贱隶之徒。侥倖得功。青紫眩耀。彼蠢愚之辈。有何知识。但以谋利为急。臣恐 国家元气。以此日伤也。愿 上确然不动。以立大公之道。
侍讲官时启四
肤受之愬。浸润之谮。非通明智慧卓越者。初虽不信。终未免骎骎然入于其中。宫中之事。尤当谨慎也。
参赞官(副提学)时启一(因讲大学诚意章进启)
古云。至诚感神。又曰。不诚。无物。君之遇臣。臣之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2H 页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2L 页

参赞官时启二(因论东汉党锢事进启○二月)
废朝时。则非宦寺煽乱也。大臣险诐。使废主几于亡国。盖 成宗初年。培养士林。好贤纳谏。一时善士。以为尧舜之治可复也。于是。尽言不讳。大臣多有猜险者。一触忌讳。积愤蓄怒。乃至废朝。窥伺上意。逞其私忿。一网打尽。无有馀者矣。今朋友之间。往来讲学。欲相资益者。岂无其人乎。直以亲见惨酷之祸故。不乐与人交。而师友之道废矣。柳子光。小人也。凡正士之动静语默。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3H 页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3L 页

参赞官时启三
成宗好善。爱士亦至矣。 天使董越来我国。将还也。谓许琮曰。尔国有君而无臣。 成宗天资。大过人矣。而其时大臣。无有如黄喜,许稠之辅导者。故不能回古昔帝王之治。大抵国事。须大臣为之也。
参赞官时启四(三月)
人主于义利公私之辨。不可不明审也。苟能知义利公私之辨而不惑焉。则内外修。而心地清。是非好恶。皆得其正。而至于处事接物。无不当矣。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4H 页

学术不可有一毫之杂。不杂则其处事。皆合于经矣。学至于高明。则权亦不可不用。权出于中。权而得中。则于天下之事。何难处之有。 殿下即位十馀年。士习渐化。今则庶人。亦有以礼居丧者矣。士习正。则民生得遂矣。我 国田税。三十之一。而贡物则过多。以此民生日困。经费之用。量宜裁减。然后庶可安民矣。 国之法制。虽不可轻改。然学问高明。洞照事理。则与大臣同心协力。可损者损之。可益者益之。期致隆平。而遵守 祖宗之成宪。可也。若安于小成。苟且因循。则帝王之治。何可致也。如欲使士习民风。归于淳正。而复古之治。则必奋发有为。咸与维新。然后鼓舞振作。而熙熙皞皞矣。
参赞官时启六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4L 页

参赞官时启七
择士当于入仕之初。择之于既用之后。则吁亦晚矣。庶僚虽多。而无可用之才者。不择于入仕之初故也。审取舍辨贤否。则士习自趋于正矣。
参赞官时启八
果得贤宰相。则植遗腹。朝委裘。而措国势于泰山之安。所谓贤宰相者。必才德兼备。才出于气。德出于性。气胜则心变。须有才有德而望隆者。然后可以镇国家。安社稷。而托六尺之孤。预得如此之人。置诸左右。则何患危难之未济也。
参赞官时启九
特旨除官固善。然此好恶之发见处。幸有不合于朝议。则未可也。
参赞官时启十
人能克己。则无私矣。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5H 页

成宗朝。尚宽厚之政。至如奸赃之罪。亦或宽之。贿赂之行。盖始于是时也。在 世宗朝。如万户等官。亦皆廉洁相尚。士习之邪正。治道之污隆。因此可见也。今世此弊。虽未至甚。如此事。须痛治之。少有所犯。使不得立朝。则人知所畏。而各自砥砺矣。且如朋友亲戚。互相赠遗者。虽非贿赂之比。然亦使之不得以私相干。则世道自至于清明矣。 世宗朝。集贤殿学士朴彭年。买田于广州。其友责之曰。禄足以代耕。买田何为。彭年即卖之。其时士习。可知矣。自是以后。士习颓靡。 世祖,成宗朝。勋旧之臣。布列盘据。积成弊习。至于废朝。其弊尤痼。恬不为怪。今则宿弊渐革矣。然不可不严禁而痛断之也。
参赞官时启十二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5L 页

参赞官时启十三
我国之人。虽号为可人。一闻人言。便自动摇。若以人言。付之一笑。而观其事之终始。则得矣。大臣须秉心坚确。而是者是之。非者非之。可也。
参赞官时启十四
一心光明。然后可辨君子与小人也。人主格致诚正之功未至。则或以君子为小人。或以小人为君子矣。君子固以小人为小人。而小人亦以君子为小人。若世道不明。奸臣蒙蔽。则辨之实难。小人之攻君子。或曰。言行各异。或曰。欲钓善名。君子有同心协力。以谋国事者。则或指以缔结专权。若听其言。迹其行。则亦可辨也。士大夫。固欲保全门户。况人君。守 祖宗莫大之业。孰不欲用君子退小人。以保全其社稷乎。然且不能者。由辨之不早也。君子小人。如冰炭之不相容。小人昼思夜度。日以攻君子为意。必芟夷诛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6H 页

参赞官时启十五
金宗直。亦儒者也。其时。如金宏弼辈。虽不得大施于一时。然近来。闻其风而追慕者。兴起于为善。则此人之功也。可见善人为国家元气也。故善人之在世也。人之为不善者。必曰。无乃某人闻之乎。不敢肆其意焉。其间。必多积愤。故善人立朝。祸在朝夕焉。苟非 圣明在上。岂不孤立可畏乎。如李承健之事。士林方怀痛嫉。承健蒙厚恩。一无补益。而反成士林之祸。夫宗直之父。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6L 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