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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圃先生文集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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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圃先生文集卷之五
 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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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录钞选
 
 中宗大王十二年丁丑十一月癸酉。(朔日)以梁彭孙为司谏院正言。◑史臣曰。彭孙力学登第。尝游泮宫。有强项之名。时论与之。故得拜是职。
 庚寅。(十八日)正言梁彭孙启曰。李诚彦之疏。非救李荇。欲排斥善类。汲引同列。台谏不力请其罪。大失台谏之体。 上答曰。诚彦之疏。予置而不用。故台谏以请罪上疏之人。虑有后弊而然也。大抵以一人攻众台谏。骚扰而非美事。不必如此也。彭孙再启曰。若以诸台谏为是则当递臣职。 答曰。台谏进退为重。欲问大臣。尔可待命。领议政郑光弼,右议政申用溉,左赞成金铨,右参赞崔淑生议(两相曰。梁彭孙当递。金铨曰。彭孙言事者。可递乎。领相曰。所谓言事。非谓言此事也。遂启之。崔淑生虽在列。独不与议。)启曰。梁彭孙之言。徒计诚彦之谬。诸台谏亦非以诚彦为是。恐有妨言路而尔也。臣等意与台谏同。今国论已定。人人异论。则国论何时定乎。当定于已定也。 传曰。经筵及当时所启之言。非以诚彦为是。故以彭孙攻台谏为不美。若欲存彭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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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使诸台谏枉职。势难俱存。若以所启之言则彭孙可递。然所言不明白。其以彭孙为可递乎。光弼等启曰。各陈其怀抱也。彭孙何可递乎。然欲安定则岂可递诸台谏乎。惟一梁彭孙可递。 传曰。知道。
 辛卯。(十九日)政院启曰。昨日。 命递梁彭孙于言事之后。大抵台谏言事。其言虽过越。当极优容。正论不在人之众寡。以一人言事而递之。则后无持正论而特立敢言者。其弊终有不可胜言者矣。前递台谏。 上意以为镇静。而不能镇静。群议益激。今命递梁彭孙。亦欲镇静。而臣等意公论之激。恐有甚于前日也。 传曰。以廷论已定之事。而轻递诸台谏亦难。予不可独断。欲问大臣而处之。大臣以为彭孙当递。大臣之言如是。则彭孙难于在职也。大臣之言既如彼。予则只允其言而已。此事非若前日递台谏之事也。
 执义朴守纹,正言金匡复等启曰。前者李诚彦之事。当极论治罪。而不敢请罪之意。则已尽启矣。昨日梁彭孙以不极论诚彦之事而非之。此言固是也。闻梁彭孙诣 阙。而臣等退在于家。又闻 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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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正言。至为惊骇。在家不得安心。欲启退去之由。玆敢来启。成世昌既接守纹等入政院。顾史官大笑曰。此人等事。甚可笑也。台谏被同僚之驳。则当缩首以俟 上命。故诸台谏皆不来。而守纹独来启之。大失台谏之体貌也。诸承旨亦讥之。右赞成南衮闻之亦笑。成世昌以守纹等言转启。 传曰。大臣以为可递彭孙。故递之。诸台谏可仍在职。 弘文馆直提学李成童,典翰赵光祖,副应教闵寿千,校理申光汉,副校理柳庸谨,博士孙洙,著作安处顺,正字李希闵等启曰。闻 命递梁彭孙。彭孙乃持正论言事之人。而遽 命递之。至为未安。 命递正论之人。后之为台谏者。亦岂容默默乎。恐大妨言路也。诸台谏既不终事。而正言又以为非。则岂敢自存乎。虽方外一人。有言其非者。犹不敢在职。况同僚台谏以正论攻之乎。公论之所以为贵者。一正论可以胜众论。而朝廷有以自立故也。今此事则已矣。后有大事亦如是。则弊不可胜救矣。 传曰。正言攻击诸台谏。势必不能相容。而实难处之。故乃问于大臣。命递彭孙矣。诸台谏今亦被弘文馆之论。不可在职。可并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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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童等再启曰。正言攻众台谏。势固不能相容也。但彭孙则以公论而扬言者也。若并递之则恐后无持公论而敢言者。大抵台谏进退为重。故必问于大臣而处之也。然台谏与宰相。其道不苟合。故古之人。台谏不荐宰相。宰相不荐台谏。不相苟合。然后国势尊而公论行。进退台谏。必问宰相而处之。则恐有后弊也。 传曰。不必事事与大臣议也。此事则乃为难断之事。故与大臣议之。今虽尽递诸台谏。而欲留一彭孙。得乎。既有大臣之言以为当递。则彭孙亦难于就职。故并递之耳。
 
壬辰。(二十日)宪长高荆山启曰。前台谏不力请诚彦之罪果非也。而梁彭孙攻击之。议于大臣而递彭孙又以弘文馆之启。尽递诸台谏。前日延访时。臣亦以为诚彦之疏虽过越。请罪则有妨言路。臣之意与前台谏同。则必不合于后台谏。请辞宪长。 御夕讲。 上曰。虽匹夫之贱。以尧舜君民为心。况人主乎。如是然后。可以为民父母矣。赵光祖以诚彦之排陷士流。浊乱朝政之罪。议决于大臣。尽递台谏之弊。梁彭孙疾邪虑远。而终反见递之失。反覆论启。柳云,李希闵亦论之。光祖曰。公论不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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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则在台阁。不在台阁则在草野。虽草莱贱士。尧舜君民之志。莫非分内之事云云。
 甲午。(二十二日)御朝讲。正言李若冰曰。奇遵上疏。至为正大。而前台谏犹甘于苟容。梁彭孙之言。虽万世不可改也而反递之。弘文馆固宜极论。使彭孙不递。而不能匡救。事不分明矣。李诚彦真误国之人。今须明正典刑。而后罪得其当。事得其正矣。李荇有名之人。废朝有可观之事。而近来知其不为君子人。其见斥后延访大臣。亦多不是。何以为一李荇而如此乎。
 
大司谏李成童,执义朴壕,司谏郑忠梁,掌令权橃郑士龙,献纳金絿,持平曹汉弼,正言李若冰启曰。诚彦非只救李荇也。朝廷善类。皆不好之。善类登庸则心不悦。欲使上下离间。治罪当用重典。诚彦之罪如彼。而前台谏不力请其罪。固不可。梁彭孙所启则正论也。递之甚不可矣。
 闰十二月壬申。(朔日)以梁彭孙为司谏院正言。
 十三年戊寅二月甲申。(十五日)御朝讲。说经李希闵临文曰。人君之不明。可与忠谋也哉。此真西山痛愤之言。虽在千百载之下。见之犹为感激也。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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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时。宦官专横。裴度,韦处厚居大臣之位。而不为忠谋。非徒裴韦不言。一世之人。举皆默默。刘蕡以草莱匹夫。抗言极论。当时爱君忧国者。只蕡一人而已。可知其忠。而一时执政。抑之不用。大抵古今治乱。有不异焉。文宗则昏迷之主也。虽不至如文宗之为君。而不能洞察是非。以定其好恶。则骎骎然入于其域。而不自知矣。故真德秀痛愤而书曰。人君之不明。可与忠谋也哉。如此处当警省也。正言梁彭孙曰。大臣之道。当以诚谋国也。裴度,韦处厚苟能以诚心谋国。则岂敢避远小嫌。而不取刘蕡之策乎。裴度,韦处厚虽累朝旧德大臣。而其诚心谋国。反不如刘蕡草泽之志。若使裴度,韦处厚以刘蕡之心为心。则宦官可除。而国家可保矣。 上曰。裴度,韦处厚以大臣。忧国爱君不如草莱。则刘蕡之罪人也。
 四月壬申。(四日)宗庙夏享。 上将亲祀。前一日。牺牛入 庙门而毙。大司谏金杨震,正言梁彭孙等启曰。变异之作。至于此极。当先行责躬之祭。而后行大祭也。癸酉。 上御思政殿。召郑光弼,申用溉,崔山斗,梁彭孙等。 上曰。大祭牺牛自毙。变异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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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予不知其由。朝廷必有可言之事矣。
 丙戌。(十八日)御朝讲。领事申用溉曰。近来太白经天者屡矣。灾变不绝。果由何故也。我国权门众手。岂有专擅者乎。执柄非善人。则国事误矣。正言梁彭孙曰。变不虚生。岂无其由。然方今之时。岂有权重者乎。若果有之。今。 圣代公论兴行之时。岂不论弹乎。今者百姓不蒙实惠。白屋之下。穷居无状。 上所不亲见知者。岂不为可悯也。古云节用而爱民。四方贡献之来亦不少。苟能节用而使之蠲减。则此亦爱民之一端也。 上曰。民生困瘁。灾变不绝。圣代之言不当。梁彭孙启曰。臣于 经筵。偶发圣代之言。居台谏之职者。虽在太平之世。犹当以为不测之忧近在朝夕矣。臣之本意虽不然。然言辞之失。于左右观听。亦大不可。敢避。 传曰。圣代。上下所不当言。然偶发于言端。勿避嫌。
 八月戊子。(二十一日)有人夜半以书约矢。射政府及谏院大门。其书曰。金净,赵光祖,李耔,韩忠,金安国,权橃,柳仁淑,申光汉,孔瑞麟,文瑾,金絿,尹自任,郑应,崔山斗,李清,李若冰,柳庸谨,奇遵,张玉,金湜,朴薰,朴世熹,李希闵,梁彭孙等三十馀人。变乱国政。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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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 社稷。明主暗于奸术。大臣何默默安坐。政府谏院。皆不以闻。
 九月戊戌。(朔日)吏曹正郎金絿,李清,户曹正郎申命义,赵寿千,朴稑,礼曹正郎李纯,兵曹正郎南孝义,郑应麟,任权,刑曹正郎崔沆,金世孝,金文星,吏曹佐郎李若冰,梁彭孙,户曹佐郎宋好智,郑琼,闵怀贤,礼曹佐郎宋洗精,金匡复,兵曹佐郎许洽,金铦,刑曹佐郎赵广佐,卢㻶,李英符,吴准,工曹佐郎柳成春,赵佑等上劄论昭格署之当罢。递台谏之不可。 答曰六曹郎官。如此上疏。果是稀事。然予之递台谏。只为国试。不可退。非有他意。
 十四年己卯正月辛酉。(二十六日)以金安国为兼弘文馆提学。申鋿为汉城府判尹。金铛为刑曹参判。朴英为兵曹参判。宋钦为同副承旨。梁彭孙为正言。申鋿,金铛,朴英,梁彭孙。特授。
 二月乙亥。(十一日)有人射建春门。约矢以书。乃匿名书也。政院即令焚之。因启之。 传曰。此事甚可惊也。予有所言。都承旨来閤门外。 上御思政殿曰。前月二十六日夜。有箭射阙内。初以为浪儿辈射鸟鹊而误入也。翌朝取见。箭竹中有书。予欲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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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足取实。故不言矣。今日政院适启着矢事。故乃言之耳。其书言朝廷间事。其文字非迷劣者所为。凡二箭书辞皆同。曰。某日射政府门。某日粘榜迎秋门。某日射司宪府门。某日投书于六曹。如是而无启达者。故欲上达而射之。想此皆一人所为也。承旨权橃曰。奸细之徒欲惊动而然。不可妄惊。如巡将夜禁杂人。国有法令。今无防禁亦不可。 上曰。射矢阙内事甚可惊。然若言于大臣。少有惊动。则是陷于术中。故不尔也。权橃曰。如是侮慢。国威亦有损。然无凭可究。不可轻加推阅以致扰乱。
 
丙子。(十二日)御朝讲。 上曰。昨日系书射矢云云。大司宪赵光祖曰。若大内则恐不能自外射及也。近者宪府门射二度。一则焚之。一则开见。言甚凶猾。奸雄欲煽乱朝廷而然也。若推之则是陷于术中也。近者公道益明。台谏激浊扬清。其所论果亦多。矣。今之射箭。岂迷劣者所为。自 上少有厌倦之意。则如此之徒蜂起。而不可止遏矣。参赞金净曰。人心风俗。至此薄恶。诚非细故。自 上尤宜加勉。若少怠忽。则下人必皆瓦解矣。 上曰。近日朝廷。不似曩时。故小人有害君子之心而然也。正言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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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孙曰。为此者非要朝夕即售其术。隐然扰动。欲煽乱朝廷耳。
 三月甲午。(朔日)御朝讲。赵光祖极陈不可不去女乐之意。梁彭孙亦继言之。 上曰。女乐予亦欲即革。而但闻大臣之议。非徒内宴宫中。陈贺时所用亦多。于此若有可代者。即革何难。光祖曰。内宴用女乐。其来已久。然甚悖于帝王之道。今既 命革。甚盛意也。反于宫中不革。甚不可。且在 世宗朝。亦尝废矣。李惟清曰。为 慈殿。不可徒用瞽乐。彭孙曰。不可以此谓奉欢 慈殿。 上曰。可更磨鍊也。
 
乙未。(二日)信平君康允禧启曰。今日金友曾到臣家谓臣曰。尔闻朝廷之奇乎。今台谏之言。 上皆听纳。故被罪多。金净等欲剖朴元宗棺斩尸。后将尽去靖国功臣。近欲举事。赵光祖以李耔赴京未归。欲俟其还。姑止之。顷者有射矢建春门及大内者。具载净等之事。 上不顾省。三公亦不论启改正。若贤良方正科出布满朝廷。则必尽除旧臣。吾等欲先期剪除。羽翼已成。事何难沮。且净等事。问柳继宗则不知。李长坤则已知矣。仍促坐执臣手曰。此事甚大。虽妻子勿泄。且叹曰。尔老矣。有似折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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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恨不退齿十年。政院请召三公及禁府堂上两司长官。拿致友曾,长坤,继宗等云云。 上命闭城门。牌召继宗。 御思政殿。命允禧冠带而入。允禧启友曾所言之辞。大意尽如初告。郑光弼先问羽翼已成语于继宗。继宗曰。友曾到臣家。遽尔辞归曰。有所言而烦不敢发。仍曰。欲得弓子。消遣寂寥云云。又问不言靖国功臣事乎。继宗曰不言。召大司宪赵光祖,大司谏朴壕参鞫。光弼问朴元宗剖棺斩尸之说。继宗曰。若闻则岂敢有隐。拿问友曾。友曾言不顺序。似内自修饰后发之。故言或迟涩。以允禧为诬说而邀功。问李长坤。无可据形迹。 上曰。继宗,长坤。可遣还其家。友曾,允禧。并下狱。用溉等屡启论以乱言律。 传曰。正合予意。用溉等有喜色而退。光祖,壕相谓曰。友曾当死则可。减死之论。过于宽。士林必归罪于我辈矣。
 丙申。(三日)台谏启请下友曾于诏狱而亲鞫之。不宜缓弛。成老狱则辨乱百端。必不易服。弘文副提学金净启曰。友曾欲害士流。将及 宗社。昨日推问为疏脱。请亲问。
 丁酉。(四日)执义朴守纹,司谏金絿合司启曰。友曾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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恚废锢。阴蓄凶谋。射矢投书。至于再三。冀动摇 上心。构乱朝廷。而恨其 上不顾省。志不得遂。因成剪除士林之谋。原其心。将无所不至。自古谋不轨者。类以除君侧之恶为名。潜结不逞之徒。自为党援。先歼善类。驯致大变。观友曾斲棺斩尸削收功券及羽翼已成之语。则其结党作乱。情迹已著。略无可疑。推官等掩覆其射矢投书羽翼党类及连建之人。终当以乱言律纵释大贼。朝野孰不骇愕。假以 国典乱言之律断之。乱言条干犯于上。情理切害者。别有重典。其怨怒 上不顾省。先怀剪除之计。非干犯切害乎。况友曾乱谋已成。岂可论以乱言。且交结朋党。紊乱朝政。亦有律条。而推官等降从轻例。使凶徒揣朝廷轻重。奸谋益滋。臣等未知其由。请更穷讯友曾。依律处断。其推官亦可科罪。大司宪赵光祖,大司谏朴壕。俱以长官参鞫。亦不纠正。宜罢职推考。 传曰。射矢事。非不推也。似非友曾所为。羽翼已成之语。大臣以为推之则必言及于所不协之人。大狱斯起。故令勿推耳。交结朋党。紊乱朝政之律。亦不合于其罪矣。推官既谬。而台谏之长不纠正。则当推之矣。推官不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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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台谏之长。不可罢职。再启不 允。弘文馆请如台谏所启。 上命递赵光祖,朴壕。执义朴守纹曰。其曰剪除士流。以乱朝廷。乃服辞也。友曾所服之辞。以为三公宜率百官启达而不尔。射矢 阙内。谋害士林。此非干犯于上乎。剪除士林则朝廷安得不乱乎。决罪虽不可滥。不以其罪罪之则失刑也。司谏金絿曰。此非乱言。乃乱谋。宽纵小人。使凶徒滋蔓。请更照当罪之律。副提学金净言。友曾非特乱言。实是乱谋。若遂其谋。则有不可道之凶谋云云。领议政郑光弼曰。剪除士林则三公亦在其中。然此人欲得同类而未得。乱谋不成。不可以图危 社稷之律罪之也。臣等非欲决杖而已。既杖一百远谪遐方则深为得宜。守纹,絿曰。大臣以臣等为不可。臣等不可在职。当退去。
 戊戌。(五日)传于郑光弼,申用溉,安瑭,金安国曰。大司宪,大司谏所为不失而见递。何以处之。光弼等启曰。既 命递。势难就职。安瑭独启云云。 传曰。今闻右相之启请。台谏亦不可在职。执义朴守纹,司谏金絿,掌令金湜,文瑾,持平朴薰,宋好智,献纳丁玉亨,正言梁彭孙,金匡复。辞职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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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二十二日)以梁彭孙为司宪府持平。
 四月庚午。(七日)郑光弼,申用溉,安瑭,李继孟,李长坤,金安国,金克愊,权橃,金珰,崔汉洪,朴英,金湜,崔山斗,梁彭孙,李认等。议更奏请之未稳。(大明会典。以我太祖为李仁任之后。弑王氏四王而自立。故遣南衮,李耔等辨之。)臣等前已商确议启矣。今听南衮等言。参考礼部覆本及 敕书之辞。所奏两事。大槩皆蒙准许。 敕书不各举两事。虽似未尽。恐不可以此疑其未蒙准许而更请也。
 十一月乙巳(十五日)夜二鼓。禁中扰乱。承政院直宿承旨尹自任,孔瑞麟,注书安珽,检阅李构。颠到而出。延秋门已洞开。青衣军左右拥立 殿陛下。自任等排突而入 经筵厅下。兵曹判书李长坤,判中枢府事金铨,户曹判书高荆山,花川君沈贞,兵曹参知成云。张烛列坐閤门外。自任大唱曰。公辈何以至此。长坤等曰。自 大内标信召之。故来耳。未几。成云为承旨。以小纸自内出示曰。此人等皆下义禁府。自任等及奇遵,沈达源就狱。又拿囚李耔,金净,赵光祖,金絿,金湜,柳仁淑,朴世熹,洪彦弼,朴薰。(此后史官不与焉)上命成云。书推考传旨草云云。又曰。罪人不可无律。可速定罪。政府,六曹,汉城府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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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启。 上曰光祖,净。可赐死。金湜,金絿。可决杖一百。绝岛安置。尹自任,奇遵,朴世熹。杖赎。告身尽夺。外方付处。郑光弼愕然俯伏曰。 圣明之世。安有以此罪士流乎。 上召成云教曰。光祖,净,湜,絿等四人减死。决杖一百。远方安置。
 丁未。(十七日)弘文校理梁彭孙等启曰。臣等乃负罪之臣。断然不可在职。亦不可徒以言进戒。故上此劄子。须详览焉。其略曰。燕雀焚而仁鸟增逝。愚夫戮而智士远举。又曰。臣等忝侍 经幄。密迩 天聪。天地神明。亦所共临。死生荣辱。义不可苟云云。上答曰。非如议出台谏之比。不可辞避。
 十二月甲戌。(十四日)大司宪李沅,大司谏李蘋。又列书安瑭,崔淑生,李耔,柳庸谨,申光汉,郑顺朋,韩忠,郑应,崔山斗,张玉,李希闵,李清,梁彭孙,具寿福,郑浣,李延庆,李若冰,权磌,巴陵君璥,诗山正正叔,嵩善副正灇,长城守俨,江宁副正祺等二十三人名以启曰。此皆朴世熹类也。与光祖交相朋比。若不同其罪。则彼被罪者亦不得便心矣。蘋曰。昔王安石。初不为误国之计也。其心本不欲如彼之所为也。蔡京之辈纷纭和唱。以至于乱。故古之为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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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安石书列传。今光祖等其心本不欲若是。此辈纷纭。终至若此。请皆罪之。 上曰。当与大臣议之。蘋曰。若以此辈为何能为。而不治其罪。则后必有大事也。若自 上决断。则大臣之议。亦可定矣。台谏再加抄书金安国,柳仁淑,金正国,赵广佐,尹光龄,宋好智,宋好礼,金匡复,李忠楗,曹彦卿,权轖等十二人。
 丙子。(十六日)上御丕显阁。沆等以黄纸贴人名上讫。即以单子上之。安瑭,金安国,崔淑生,柳云,柳庸谨,郑应,崔山斗,李希闵,梁彭孙,李延庆,李若冰,尹光龄,李忠楗,赵广佐,宋好智,宋好礼,郑浣等十七人。上曰。此付标者何如人。沆曰。其中罪重者也。 上曰。当与大臣议之。不可遽定也。 命注书郑世虎曰。罢者付标于名下。窜者付标于名上。又历问十七人何如人。衮皆答之。 上曰。柳庸谨,郑应,崔山斗,郑浣等四人。远方付处。安瑭,柳云,金安国等三人。罢职。李耔,崔淑生,李希闵,李若冰,李延庆,赵广佐,尹光龄,宋好智,宋好礼,梁彭孙,李忠楗等十一人。告身尽行追夺。光祖。赐死。净,湜,絿。绝岛安置。自任,遵,世熹,薰。极边安置。◑史臣曰。台谏论光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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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如水益深。日发其所未发。以至 赐死焉。
 十五年庚辰十月辛丑。(十七日)弘文馆上疏。略曰。群小得志。交相称誉。光祖,金净,金湜,柳云,李耔,金安国,崔淑生,金絿,韩忠,柳仁淑,朴世熹,金正国,申光汉,奇遵,郑应,李若冰,崔山斗,李忠楗,李希闵,梁彭孙,郑浣,李清之徒。分授清要。出入台谏侍从。管执枢机。朋党周比。行污而寄治。身私而托公。日以植党为事。异己者。虽公卿大臣奉公忧国之人。必罗织构诬而斥之。罢逐殆尽。附己者则曰有学行。曰知理学。曰知向方。自是附托者甚众。光祖,金湜之家。车马盈门。罔昼夜群聚而议。又曰。臣等言之不已者。小人情状。不暴白于一时。则后世是非罔有定也。奸党事败之日。不能显示罪恶。故大慝虽除。根荄尚存。失据疑畏之徒累日伏 阙。皆言无罪。甚者或曰。此人等赤心报国。下至儒生。排闼直入。被发号哭。可见诬人惑世之甚也。大凶藏迹。潜滋暗长。久而弥彰。今光祖馀党。包藏祸心。阴思穷妖。无赖之徒。以诱以诳。为枭为獍。幸赖天佑神助。奸谋败露。凶徒皆就显戮。一国臣民。不胜抃跃。此国家无疆之福。而亦惟 殿下无疆之恤也。人君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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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警惧。遇一灾。犹当惕厉以为戒谨之地。况此凶逆之谋。系关 宗社。其为变怪。孰大于此。正 殿下反躬自责。端本更始之日也。臣等以国家失当之事。欲言者非一二。适值凶逆大狱之起。朝廷皇皇。臣等惨愤。言不及暇。姑待事定矣。略举刑政不严。朝纲解弛数条。使务严刑峻法之意云云。
 三十二年丁酉十二月丙辰。(十一日)成均进士李冲南,尹希圣等上疏。陈己卯诸贤之冤。言极剀切。 答曰。尔等上疏。予反覆观之。其言朝廷权奸相继之事。非偶然论之。是非切当。予当留省。非但自览。当示大臣。 传于政院曰。己卯人等已惩。今至二十年矣。金安国则叙用。但勿叙显职。梁彭孙,李若冰,金正国,申光汉,柳仁淑,朴英,李清。还给职牒。李构,尹衢。皆不可叙也。
 三十三年戊戌二月乙丑。(二十一日)传曰。己卯之人有不被叙用之命者。或有不齿仕版者。或有罢职者。此外冤枉想多。皆无漏书启。吏曹抄录入启。 传曰。前观察使金正国,前府尹柳仁淑,前府使朴英,申光汉,前舍人李清,前都事李若冰,前校理梁彭孙,前佐郎尹衢,前监察李叔干,前县监金弘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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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胤,前正字柳敬仁等叙用。前舍人郑世虎,前县监闵世良,前正字李璋。皆还给职牒。
摭录
中庙朝。亲策贤良。荐科选用。若赵光祖,李彦迪,金湜,金净,柳仁淑,孔瑞麟,李耔,朴薰,金安国,金正国,洪彦弼,沈连源,安瑭,奇遵,郑光弼,李延庆,朴世熹,尹自任,宋好智,俞汝霖,柳庸谨,韩忠,郑应,安珽,安瓒,申光汉梁彭孙,文瑾,朴英,蔡世英,崔淑生,梁渊,蔡洛,成世昌,李成童等。褒善纠违。金大有,申遵美,崔山斗,成守环,徐敬德等。谨其出处。柳聃年,李之芳,尹君平,金锡哲等。保障三边。人才之盛。诚古今罕有焉。(出野乘捷录)
学圃梁公彭孙。字大春。系出耽罗。能文章。早登科。尝监西冰库藏冰事。因忤于政府。为其舍人所困。终不小沮。自脱纱帽投地踏之曰。吾之所辱于人者。徒眷此物。因昂然而出。一时名流。尚其气槩。自此声名大振。遂升校理。及己卯士祸起。见削。(出辛省斋应纯漫录)
梁公彭孙。字大春。号学圃。少静庵六岁。姿禀粹美。学问纯正。夙与先生。(静庵)深结道义之契。庚午。同进士。相随讲质无虚日。先生尝曰。吾与梁同年语。有如芝兰之薰人。不觉鄙吝自消。又赞其气像曰。秋天皎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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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净尽。先生中第之翌年丙子。学圃又中第。早登湖选。寻入瀛馆。时 经筵四学士。奇遵,朴世熹,崔山斗而梁彭孙其一也。声闻藉甚。一日。梁公在玉署。南衮夜以竹杖便服来访谓公曰。今曰朝廷经济之责。吾难独任。环顾朝著。可共协赞者。无出公右。其不我遗也耶。梁公正色答曰。公如有经济之志则何不往见赵光祖。而有今夜之行乎。衮诱说百般。公终不应。(出朝野要语)
当时持议之士。见善褒举。嫉恶如雠。其有行违孝悌。不轨仁义者。不欲与共朝。必善善同其清。恶恶同其污。好恶明白。是非截然。善类登庸。人慕清名。俊又布列。于斯为盛。夫上之所好。下必甚。矫其枉则直必过。理之必然也。年少新进。勇于改弦。不揆必世后仁之旨。唐虞之治。指曰可复。至于己卯。患失患得之辈。见屈散地。阴谮阳诋。指为清流善类。后生之力学践实者。称小学之徒。荐举取士。则曰贤良科。更相标榜。流传俗谈。听之者自生疑讶。始有党同伐异之说焉。郑文翼公,申文景公,安贞悯公。同在台辅。欲调剂两间而抑止之。谏院举三公才气长短而劾论之。赵文正方在宪长。亦被依违徇俗之诮矣。于是宠遇诸贤。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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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义理。出入经传。融贯微妙。至于奇遵,朴世熹,梁彭孙,崔山斗。言语支离。其他轻锐之士。失于轻率。勇于果敢。凡所建白。期于得情。朝讲至于日晏乃罢。 圣体疲倦。有时欠伸。徙倚龙床。戛然有声。衮,贞二憾。揣知 上有厌色。遂协谋交构。(出宋同春己卯录续集)
时 上雅尚儒术。锐意文治。倚先生(静庵)尤重。先生感不世之遇。便以尧舜君民。兴起斯文为己任。每将入对。必宿斋戒积诚敬。其进侍也。一心肃虑。如对神明。知无不言。言无不谠。 上皆虚心倾听。他人不得措一辞于其间。同侍者亦多忌之。至如奇遵,朴世熹,崔山斗,梁彭孙等。言语支离。朝讲或至日昃乃罢。 圣体有时疲倦。或欠伸。或改坐御床。戛然有声。衮等揣知 上有厌意。遂构祸。(出安隐峰邦俊己卯遗迹)
上御勤政殿。延访政府台谏。郑首相极力伸救。传于台谏曰。尽罪此等人则人心多惧矣。若正其党魁之罪。其馀自然趋向正。人心定矣。且小人满朝。大关 宗社。大臣视若邻家之事。徘徊顾望。此岂大臣之体乎。侍从之臣。亦有持两端为后日计者。予意亦可治罪。譬之治木而根枯则枝叶自瘁。譬之治盗则先治其罪首而胁从罔治。三公坐见朝廷。莫定是非。是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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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职。左迁领议政郑光弼为领中枢。以右议政金铨为首相。以赞成南衮,参赞李惟清为左右相。面议轻重。分等定罪。赵光祖 赐死。金净,金絿,金湜。杖流绝岛。朴世熹,尹自任,奇遵,朴薰。流极边。柳庸谨,郑应,崔山斗,郑浣。窜外。崔淑生,李耔,李希闵,梁彭孙,李若冰,宋好智,宋好礼,李延庆,李忠楗,尹光龄,赵光佐,李清,诗山正正叔,江宁副正祺,嵩善正灇长城守俨。削夺。安瑭,柳云,金安国,金正国。罢职。(右庸谨以下二十人。三公与台谏。分三等付标而罪之。)又韩忠。流绝岛。巴陵君璥,安瓒。远窜。(右三人。各名别论启者也。)李长坤,权橃,尹衢,李构,金世弼。亦追论鞫问而罢职。祸作日。各坊里疏头人忠赞卫郑义孙,朴自逸,安崇福,典医监前衔李诚,倭学训导郑哲贤,李世孙,乐生宋冀,书员崔仁硕,李仲进。皆决杖。 王子诸君请救人奴鹤年。杖一百流赎。革荐科。削成守琮及第。申光汉,郑顺朋,柳仁淑,李成章,具寿福,权樯,金匡复。亦除外官或散职。寻皆免官。(出同春己卯录续集)
先生尝与梁学圃。论及于勋券猥滥者。学圃曰。成希颜,朴元宗辈。虽有大勋。素无学识。且陷于柳子光术中。猥录其子弟之无尺寸劳者。利欲横流。人心陷溺。诚有紫阳一苇难抗之忧。此非朝家细事也。先生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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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利源。励世道。莫先于削勋录。遂与谏长李成童合启请削。 上不允。梁彭孙亦与金絿,奇遵,沈达源联劄极论。先生又连启。争之甚力。沈贞,洪景舟。皆参勋录者也。衮暗嘱景舟。因其女熙嫔。告先生与其党谋不轨。先生之被逮。学圃不胜悲愤。仰天垂涕。倡议与典翰郑应。率馆僚抗疏讼冤。言极剀切。其疏曰。国之有士。犹人之有元气。气丧则人亡。士殄则国丧。建宁之党祸起而汉祚衰。元祐之正士销而宋室危。斯固然之明鉴。既覆之前辙也。(出静庵集)
十二月。大司宪李沆,大司谏李蘋等合启。请加罪赵光祖。又请罪安瑭,崔淑生,李耔,金安国,柳云,金正国,赵光佐,李忠楗,柳庸谨,申光汉,郑顺朋,韩忠,郑应,崔山斗,张玉,李希闵,李清,梁彭孙,具寿福,李成童,郑浣,李延庆,李若冰,权磌,宋好智,宋好礼,金匡复,曹彦庆,柳仁淑,尹光龄,权樯,巴陵君璥,诗山正正叔,长城守俨,崇善副正灇,江宁副正祺等三十六人。书于单子启之。且请罢贤良科。 上引见两司。示以黄季沃请诛赵光祖等疏。教曰。朝廷若有公论。儒生安得为此论也。又召领相郑光弼,右相金铨。示以台谏单子及黄季沃疏曰。近日灾变叠出。请罪事何以为之。光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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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谏不可。铨亦以为根本已罪。馀不必治。翌日。 传曰。大臣视国事如他家之事。徘徊顾望。不定是非。此不过观势为后日自处计。领左相递之。是日。 御笔除南衮,李惟清为左右相。教以加罪光祖等之意。(出东野记闻东阁杂记)
梁正郎彭孙。字大春。号学圃斋。绫城人。 弘治戊申生。中 正德丙子科。官至吏曹正郎。以文学才艺。见重于士林。与静庵赵光祖。道义之契甚深。己卯十一月十五日。沈贞,南衮辈构诬。嫁祸一代清显。则彭孙与左议政安瑭,右议政郑光弼,左赞成李长坤,大提学成世昌,大司宪孔瑞麟,吏曹正郎具寿福,舍人崔山斗,玉署应教奇遵。讲席支离争谏。力救静庵。及自庵,冲庵,阴崖,大司成金湜,都承旨柳仁淑,左副承旨洪彦弼,右副承旨朴世熹,同副承旨朴薰等俱被诏狱。诸公皆以为必死。相与酌酒永诀。是夜长天无云。明月满庭。独公得免。归于田里。与静庵谪所比邻。逐日同游。讲磨正学。开进后学。自此南州文献蔚然。(出金絿自庵集)
先生之谪绫城。学圃亦罢归旧居。日夕相从。先生曰。吾两人得从游于此。殆不偶尔。学圃曰。吾侪窜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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裔。而我二人团聚于玆。竟究平日未卒之业。此非天意耶。每以处困不失亨交勉。十二月二十日。先生受后 命。学圃执手就诀。皆无一言。但曰。各自靖献吾 王而已。是日。白虹贯日。雪深尺馀。公亲检殓殡。设奠致哀而还。每诵先生爱 君如爱父之句。泫然流涕曰。惜不与斯人同归。后遇是日。必设奠堂北。痛哭乃止。因筑小祠于双峰之中条山下。春秋享祀。令子弟奉行。置守奴三。家人指其处。至今称书院洞。(出静庵集下同)
宣庙三年庚午。建院于绫城邑东联珠山天日台上。移安旧祠位牌。即竹树院也。沙溪金先生倡论曰。梁学圃于静庵赵先生。有师友之谊。而先生之谪是乡。事亦不偶。且同志同祸。殁后同院。实合愚见云。因以同享。
居乡。敦尚礼让。砥砺名行。出门下为名流者甚多。梁学圃彭孙其一也。(出尹明斋拯所著宋知止堂神道碑)
学圃先生文集卷之五
 [记]
  
碑阴记[梁世南]
公讳彭孙。字大春。号学圃堂。绫城县人。系出耽罗。以 弘治戊申九月十九日生。 正德庚午。生员第二。丙子。文科第三。拜长兴库直长。历汉城参军,司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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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言,奉常寺主簿,吏刑工三曹佐郎,吏曹正郎,司宪府持平,成均馆典籍,弘文馆校理。己卯祸。罢归。 嘉靖丁亥。拜成均典籍,刑礼二曹正郎。戊戌。又罢。甲辰。蒙叙。任龙潭县令。乙巳。以疾弃官。八月十八日。易箦。享年五十八。葬中条东麓。配锦山金氏。同竁。生五男二女。男长应箕。次应台。文科及第。次应鼎。生员壮元。次应毕。次应德。女长适参奉郑仁富。次适幼学郑仁洪。内外孙男女二十八人。噫。筑址种福于德。在公论子孙之繁。天将厚偿之者欤。 嘉靖丁未五月。立碑记迹。岁久泐剥。不可揭视来祀。五代孙禹甸。遂与诸孙伐石重改。而其间䵝昧就灭之字。搪揬足填。盖缘兵燹之馀。家无遗草故也。其后 万历六年。以公秩 赠吏曹参判。 崇祯三年。与赵静庵共享于竹树书院。此俱不载于前。故玄孙世南伏以志之。 崇祯后戊申五月日。重建。
学圃先生文集卷之五
 [铭]
  
神道碑铭(并序)[洪良浩]
檀君之时。有三神人降于瀛洲之汉挐山。开国称乇罗。中世。渡海朝新罗。适有客星见。赐号星主。改良氏为梁。东国之梁。皆本于耽罗。仕高丽多显官。入我 朝。有讳悌。判书云观事。于公为高祖也。曾祖讳思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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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讳湛。考讳以河。文行世其美。妣海州崔氏。文宪公冲之后也。以 成宗十九年戊申生先生。讳彭孙。字大春。自髫龀。颖达特异。七岁。魁白日场。邑宰见而奇之。劝留书室。公起拜而辞曰。临民听讼之堂。非邑子所居。方伯巡到召见之。欲试其才。命题以天地日月。公请纸笔即书曰。天地为吾量。日月为吾明。方伯惊异之。手书以赠曰。海鹤之姿。秋月之精。他日龙门。大阐芳名。自是一道称梁神童。十三。就学于知止堂宋公钦。留数日。论性理之学。宋公叹曰。吾东传道之责。其在斯人。语主守曰。古称子国有颜子。今子邑之梁秀才是也。自是从学于宋公。与同门罗松斋世缵,宋俛仰纯。为道义之交。常以小学律身。精密笃实。德器渐成。及长。闻静庵赵先生倡明正学。执贽远访。昂然有致君泽民之志。先生为之畏服。称以需世之大器。 中庙五年庚午。中生员第二名。静庵为同榜进士第一。相从讲质无虚日。静庵尝曰。吾与梁同年语。如芝兰之薰人也。赞其气像曰。霁。后秋天。纤云初捲。明月皎皎。人欲净尽。丙子。又中文科。选湖堂。声名蔚然。寻入瀛馆。 中庙方锐意求治。公以尧舜君民为己任。程朱道学为宗旨。每入 经筵。必整衣肃容。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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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诚。对方册如敬神明。 上问孔门之学所业何事。对曰。仁而已矣。 上问何谓之仁。复对曰。仁。人心也。圣人因其本然之心。先致其知而诚其意。发为仁政。措诸事业。故正朝廷。理万民。必本于是心。 上称善。时静庵感不世之遇。负兼济之责。便欲唐虞斯世。与冲庵金公。援引同志。协力共贞。朝著肃清。公与金大柔,金老泉,奇子敬,安顺之,蔡英之。往候郑文翼公光弼。郑公曰。赞襄治道。专在玉堂。今见公辈。吾无忧矣。一夜。南衮以竹杖便服乘月来访曰。当今经济之策。吾难独任。环顾朝著。可与共事者。无出公右。公其不我遗耶。公正色答曰。如有经济之志。何不见赵光祖乎。我遐方之人。高官显职。自是分外。协赞之责。尤何敢当。衮诱说百端。公终不应。衮知其不可屈。去谓人曰。尝闻南方之人宽和。今见梁某。愚而愎。决不可用也。当时讲官。称四学士。公及奇遵,朴世熹,崔山斗是已。与之更日侍讲。公进言曰。大学之止至善。中庸之致中和。即人主为学之极功。而其本在于明德率性。其要在于慎独。真实之诚。主一之敬。即一心之主宰。万事之纲领。圣学所以彻头彻尾者也。尤严于贤邪进退之几曰。阴阳为天地之大对。君子小人。互为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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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自古圣王。深轸扶抑之方。君子之进。如茅斯拔。小人之退。如庐斯剥。此否泰二卦所以占治乱之源也。在前席。援据经传。开释旨义。自天人性命之理。王霸公私之辨。纵横反覆。不避繁复。惟期开发 圣心。朝讲辄至日昃。昼讲或致宵分。 上竦然倾听。然圣体疲倦。或欠伸作气。御床戛戛有声。群小傍伺暗揣。咸思阴中之计。公性度温粹。体若不胜衣。言若不出口。而至于辨别淑慝。勇往直前。且以名节砥砺。有意激扬颓俗。尝与静庵。论及靖国勋曰。成希颜,朴元宗辈虽有大勋。素无学识。且陷于柳子光之谲计。猥录其子弟之无尺寸劳者。人心咸愤。此非朝家小事也。静庵曰。塞利源。励世道。莫先于削勋录也。己卯冬。静庵为大司宪。与谏长李成童合启。请削勋券之伪滥者。 上不允。公为弘文校理。与副提学金絿,应教奇遵,修撰沈达源。联劄极论。 上引见。谕以重难之意。十一月。静庵又连启。争之甚力。十一日。 上不得已许之。时南衮为清议所不容。常怏怏。至是知 上意厌儒臣。与勋臣花川君沈贞,南阳君洪景舟密议。先以巧舌危言。宣播宫禁。假造虫篆。恐动 天听。至十五日。诸臣将禀定勋券之当削者。是夜。衮贞,景舟等。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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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门乘昏潜入。合启赵光祖等谋不轨。事机甚急。其辞曰。奸党朋比。声势相倚。诬上行私。国势颠倒。请付有司。明正其罪。皆诣閤外。张烛列坐。公方在禁直。与承旨尹自任,注书安珽相语曰。安有政院玉署不知而潜入之事乎。俄而中使申顺刚。出召兵曹参议成云为承旨。云趋入。安珽攀云带曰。史官在此。承旨何敢独入。云撞珽臂而去。饬门者禁他人。公与珽皆不得入。三更。缇骑四出。逮囚赵光祖,金净等八人于狱。将杀之。公闻诸公在囚酌酒相诀之语。不胜悲愤。仰天垂涕。馆学生及坊民乐工吏胥等。皆联章讼冤。守阙号哭。公尤不欲生。与典翰郑应。率馆僚抗疏力争曰。国之有士犹人之有元气。气丧则人亡。士殄则国丧。建宁之党祸起而汉祚衰。熙丰之正士销而宋室危。斯固然之明鉴。既覆之前辙也。言极剀切。至于叩头流血。时领相郑光弼涕泣牵裾。 天怒小霁。遂得减死。分配静庵绫城。冲庵锦山。凶党又启公及参赞李耔,应教奇遵,承旨朴世熹。并请拿处。赖领相力救。公与李耔独免。公即归绫城旧居。静庵适配此土。日夕相从。静庵曰。吾两人得从游于此。殆不偶尔。与之切偲。以遂初志。庶无大过矣。未几。李蘋为大司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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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沆为大司宪。十二月十三日。合启请加律赵光祖党。并书公名及安瑭,金安国,李若冰等三十九人于一纸以启。又请罢贤良科。公惴惴若不保朝夕。与静庵相守。每以处困不失亨交勉。怡然忘其牢骚。一日。静庵谓公曰。吾侪此祸。实系时运。叹之何益。吾则死耳。二十日。静庵 赐死之命至。公执手相诀。皆无一言。但曰。自靖献吾 王而已。吾辈几何不相从耶。是日。大雪深尺馀。风凄日惨。人不堪其寒。公独坐谪庐外。终日哭泣。亲自殓殡。设奠致哀。还诵爱 君如爱父。忧国若忧家之句。悲歌击节曰。恨不与斯人同归。每逢其受 命之日。必斋沐奠酒果。痛哭乃止。衮既杀静庵。又议定党人之律。或削夺官爵。或付处。或罢职外补。凡三十七人。而公名在削夺中。于是善类窜逐尽矣。越二年辛巳冬。宋祀连急书告安处谦与诗山正谋杀衮。逮诏狱锻鍊。衮又上疏曰。安瑭以无状小人。任铨衡为领袖。赵光祖等二十二人。分授清要。管执枢机。异己者则曰心术不正。附己者则曰颇有经术。群聚结朋。今其馀党。包藏祸心。为枭为獍。幸赖天佑。凶谋败露。请严刑峻法。明示显罚。遂标榜禁锢。公自静庵死后。屡登凶启。祸将不测。遂绝意世事。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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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堂于中条山中。扁其堂曰学圃。左右图书。不出户庭。衿怀冲澹而持敬益严。言行动遵矩矱。教训子弟。纳于义轨。家庭肃然如朝廷。南中学者多抠衣请业。公皆谢遣曰。独不见晦翁党锢后蔡西山血脚事耶。癸巳。 中庙始悔。先放流配人。公亦与金正国诸公。并蒙收叙。公终不出。人有劝之曰。 上心幡然。善类甄复何不一出展所学耶。公摇手止之曰。吾为世大僇。何颜更出。遂托以痼疾。益自韬晦。未几。金安老用事。复锢党人。祸烈前日。人始服公之先见。丁酉。都宪梁渊。劾安老 赐死。公及柳仁淑。首蒙甄用。 召以经筵雷肆。终不膺。末乃除龙潭县令。公曰。 君命不可屡辱。强赴任。治化大行。有猛虎横行。多杀伤人。公为文祭于山。自是虎徙他境。人以比古之北渡河。未几弃归。乙巳。 仁庙即阼。台启请叙党人。太学疏请静庵复爵。 上即允之。是岁七月。 上升遐。公号痛日夜。竟以八月十八日终于家。享年五十八。葬于绫之双峰里。公以高明之姿。纯正之学。遭逢盛时。群贤汇征。庶几致三代之隆。不幸壬人媾祸。网打善类。废斥田野。若将终身。及至 孝陵嗣位。邦运回泰。死者伸而窜者召。庶几挽回世道。复见至治。昊天弗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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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驭遽升。公亦未踰月而殁。呜呼。民之无禄。于公何憾焉。世之论者。以信道直前。触忤物情。病己卯士类。或谓之好名喜事者有以激成。虽以金思斋之学识。亦曰。鸡鸣烦启。事近逼迫。日是罢讲。自速厌倦。正如元祐党人当分其责之语。惟退溪先生曰。今世为士者。犹知尊王道黜霸术。尚正学排异端者。伊谁之功欤。斯可谓不易之正论矣。 崇祯三年。士林建请以公配静庵。啜享于绫州竹树书院。又以子松川公贵。推 恩赠吏曹参判。公之立朝仅四载。官职践历。平日著述。逸于兵火。皆无传焉。配锦山金氏铦女。继配清州韩氏。孝恭女。子长应箕。有学行。应台。礼曹参议。应鼎。并魁生员文科重试三场。官大司成。世称松川。应毕应德。皆参奉。应国。早卒。女归进士郑仁富。参奉郑仁洪。侧室男知遁。能文章。参奉。知命。早夭。应箕子山立。以孝 赠户参。山翰早卒。山秀。军资监正。山浚。早卒。山迥。宣务郎。女归生员高季英。应台子山厚。别提。山重。女归文九容。以烈旌闾。金洪匀。进士。应鼎子山海。 赠户参。山龙。生员。以孝旌闾。山璹。工曹佐郎。以忠立祠旌闾。 赠左承旨。山轴。以孝旌闾。女归金弘汉。李庆男。军资监正。金光运。进士。以烈旌闾。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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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羲之。参奉。应毕子山旭。礼宾奉事。应德子山杭。宁海府使。女归安重武。应国无嗣。女归郑昕。文科监察。郑仁富子复。参奉。行,待。郑仁洪子。溟,溁,𣲲。皆进士。沄县监。铭曰。
国朝中兴之业。莫盛于丙寅之靖国。而士林斩伐之祸。莫烈于己卯之憯毒。盖其千载遭逢。明良相得。一朝危谗。如入左腹。余读史至此。未尝不掩卷而太息也。人或谓求治太锐。责难无渐。有违于大易之纳约。然使斯人正谊而明道。尊王而黜霸。是谁之力也。惟公进退不失其正。出处不变其确。超然为元祐完人。窃余仰其高识。镌此数尺之石。永垂后人之式。
学圃先生文集卷之五
 [状]
  
谥状[郑元容]
气数或厄于一时。故宵小之说得行。公议不泯于百代。故正直之道常胜。国朝士林之祸。莫酷于 中庙己卯。而迩来三四百年之间。国庠乡塾之间。章甫缝掖之类。皆知明正学。辟异端。谈天人之理。辨王霸之术者。岂非己卯诸贤之力耶。方北门潜入之时。凶计甚于蜮射。祸色急于烈焰。云日晦冥。朝著丧气。而庙堂则郑文翼公牵裾泣谏。 天威小霁。馆阁则梁侍读抗章力争。线阳复萌。后之尚论之士。抆涕叹息。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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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如山岳星斗。岂不伟哉。今 上癸卯。湖南多士上言。以为 赠参判梁彭孙道学渊源。出于文正公赵光祖。冒死庭诤。与郑应同。党锢削夺。与崔淑生,李耔,金安国同。其师孝宪公宋钦曰。吾道之传。其在斯人。郑文翼公以经学荐于朝。与奇遵,朴世熹,崔山斗。日夜侍讲。世所称 经筵四学士是也。己卯诸贤如安瑭,李耔,金安国,朴世熹等。俱蒙爵谥之典。而以梁彭孙之学问名节。尚阙 裒赠。在典为缺。敢以士论闻。 上下其事于吏礼曹。铨官奉 旨请加秩。 赠吏曹判书两馆大提学。仪曹请如士论易名。 上可之。后孙进永请为文谂太常氏。以余为文翼公孙也。何可辞。谨按状。公字大春。号学圃。檀君时。有三神人降于瀛洲之汉挐山。开国称耽罗。良姓。后改良为梁。东国之梁。皆本于此。仕高丽。多显官。讳淳。直文翰署。位赞成事。讳遵。踵入翰苑。世掌丝纶。入我 朝。有讳悌。判书云观事。于公为高祖也。曾祖讳思渭。直长。祖讳湛。 赠司仆寺正。考讳以河。 赠左承旨。文行世济其美。妣海州崔氏。文宪公冲之后。光山金孝温之外孙也。公生于 皇明孝宗弘治元年戊申。即我 成宗大王十九年也。自龆龀。颖达特异。五岁。与群儿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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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急两大雷电。群儿皆惊畏。公嶷然不迷。徐步率群儿还。人皆异之。七岁。魁邑试。守宰奇爱。劝留书室。公拜辞曰。临民听政之堂。非邑儿所居。方伯巡到召见之。欲试其才。命题以天地日月。公即书曰。天地为吾量。日月为吾明。方伯惊异之。手书以赠曰。海鹤之姿。秋月之精。他日龙门。大阐芳名。自是一道称梁神童。十二。读书山寺。有异僧拜曰。公真间世人也。他日立身扬名乃馀事。当名流百世。血食千秋。因忽不见。名声益著。乡党长老称之以有道秀才而不名。十三。就学于知止堂宋公钦。宋公匹马来访留数日。论性理之学。语主守曰。古称子国有颜子。今子邑有梁秀才。知之乎。与同门罗松斋世缵,宋俛仰纯。为道义交。常以小学律身。精密笃实。德器渐成。及长。治心修己。一以穷格义理为本。存心经济。以致君泽民为志。 中庙五年庚午。中生员第二名。与赵静庵同榜。相从讲质无虚日。静庵尝曰。吾与梁同年语。如芝兰薰人。赞其气像曰。霁后秋天。纤云初捲。明月皎皎。人欲净尽。丙子。又中文科。被选湖堂入瀛选。时 上锐意文治。公以尧舜君民为己任。程朱道学为宗旨。每登 经筵。整衣肃容。斋心积诚。对方册如敬神明。以伊川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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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拈香为法。 上问孔门之学所业何事。对曰。仁而已矣。 上问何谓之仁。对曰。仁。人心也。圣人因其本然之心。先致其知而诚其意。发为仁政。措诸事业。故正朝廷。理万民。必本于是心。 上称善。静庵抱兼济之学。感不世之遇。与冲庵金公净协力共贞。朝著肃清。公与金大柔,金老泉,奇子敬,安顺之,蔡英之等。往候文翼公。公曰。调剂之策。专在玉堂。今见公等。吾无忧矣。一夜。南衮以竹杖便服。乘月来访曰。顾今济时之策。吾难独任。朝廷无可与共事者。公其不我遗耶。公正色答曰。公如有志。何不往见赵光祖乎。我遐方人也。显达非愿。何足为公用乎。衮诱说百端。终不应。衮去谓人曰。尝闻南方之人。柔顺和易。今见梁公。愚愎不可用。尝因讲进戒曰。大学之止至善。中庸之致中和。即人主为学之极功。而其功在明德率性。其要又在于慎独。且严于贤邪进退之机曰。阴阳为天地之大对。君子小人。互为消长。自古圣人。深轸扶抑之方。君子之进。如茅斯拔。小人之退。如庐斯剥。此二卦之象。所以占治乱之源也。在前席。援据经传。反复玩究。惓惓乎公私理欲之分。亹亹乎淑慝治乱之绩。不惮繁复。惟冀开发。朝而至日昃。昼而至宵分。 上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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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倾听。圣体疲倦。或欠伸作气。御床戛戛有声。群小旁伺暗揣。遂以虫篆飞语。为阴中之计矣。公性度温粹。体若不胜衣。然清节自励。言议激昂。尝与静庵语及靖国录勋之滥曰。成希颜,朴元宗辈虽有大勋。素无学识。且陷于柳子光术中。猥录其子弟无劳者。利欲横流。此非细事。静庵曰。塞利源。励世道。莫先于削勋录。己卯冬。静庵为大司宪。与谏长李成童合启请削勋券。 上不听。公联劄极论。 上犹难之。静庵连启力争。乃获俞。南衮为清议不容。常怏怏。揣 圣意厌儒臣。与勋臣沈贞,洪景舟。飞语构诬。传播宫禁。十一月十五日。当禀定削勋。是夜衮,贞,景舟等,从神武门潜入。启赵光祖等谋不轨。事机急迫。请付有司正罪。公方在禁直。语承旨尹自任,注书安珽曰。岂有政院不知而潜入者乎。俄而中使出。召兵曹参议成云为承旨。云趋入。珽攀云带曰。何敢独入。云击珽臂去。饬门者禁入。三更。缇骑四出。逮囚赵光祖,金净等八人将杀之。公闻诸公在囚酌酒相诀之语。不胜悲愤。仰天垂涕。馆学士及坊民乐工书吏等联章讼冤。守阙号哭。公愤不欲生。与典翰郑应率馆僚抗疏曰。国之有士犹人之有元气。气丧则人亡。士殄则国丧。建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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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党祸起而汉祚衰。熙丰之正士销而宋室危。斯固然之明鉴。已覆之前辙也。言极剀切。时文翼公以领相力谏救之。 上意稍解。遂减死律。配赵光祖绫城。金净锦山等地。凶党复启公及参赞李耔,应教奇遵,承旨朴世熹等并请挐处。幸赖文翼公出死力营救。独公及李耔得免。公即归绫城旧居。静庵适配此土。遂日夕相从。静庵曰。吾两人幸得从游于此。殆不偶尔。相与切偲。以遂初志。庶无大过。岂非天欤。未几。李蘋为大司谏。李沆为大司宪。十二月十三日。合启请加律赵光祖党。并书公名及安瑭,金安国,李若冰三十九人于一纸以启。又请罢贤良科。公惴惴若不保朝夕。与静庵相守。每以处困不失亨交勉。相怡怡如也。一日。静庵谓公曰。吾侪此祸实系时运。叹之何益。吾则死耳。十二月二十日。静庵 赐死之命至。公执手相诀。皆无一言。但曰。吾辈几何不相从耶。是日。大雪深尺馀。风凄日惨。人不堪其寒。而公独坐谪庐外。终日哭泣。亲看殓殡。设奠致哀。还家诵爱 君如父之句。悲歌击节曰。恨不与斯人同归。每逢其受 命之日。必斋沐奠酒果。痛哭乃止。衮既害静庵。又议定党人律。公及崔淑生,李耔,诗山正正叔等十四人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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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夺官爵。又以韩忠等六人外方付处。安瑭等十二人罢职。张玉等五人外补。于是善类窜逐尽矣。粤二年辛巳冬。宋祀连急书告安处谦与诗山正谋殛衮。逮诏狱锻鍊。衮等又上凶疏曰。安瑭以无状小人任铨衡。赵光祖,金净,梁彭孙等二十二人。分受清要。管执枢机。异己者则曰心术不正。附己者则曰颇有经术。群聚结朋。包藏祸心。幸赖天佑。奸谋败露。请严刑峻法。明示显罚。遂标榜禁锢。公自静庵丧后。屡登凶启。祸将不测。遂绝意世事。筑小堂于中条山下双峰里之小溪上。以学圃扁诸堂。左右图书。衿怀冲澹。持敬用工。动遵规矩。其于辞受取舍之节。必合于义。训戒子弟。家庭肃穆。南中学者多抠衣请业。谢遣之曰。独不见晦翁党锢后蔡西山血脚事耶。癸巳。 中庙始悟。先放金絿等。公与金正国等并收叙。公不出曰。吾为世大僇。何颜更出。托疾益自韬晦。及金安老用事。党祸更烈。人始服公先见之明。丁酉。都宪梁公渊劾安老 赐死。公及柳仁淑等首蒙甄用。屡被 经幄胄肆之召。坚不应。甲辰。除龙潭县令。强赴任。邑有猛虎伤人。公为文祭于山。虎乃去。人比之渡河。即赋归。乙巳。 仁庙御极。太学士请赵光祖复爵。 上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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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之。公又承 恩命。是岁七月。 上升遐。公号哭日夜。竟以八月十八日。考终于正寝。享年五十八。葬于绫州双峰里负巽之原。呜呼。国家承罗丽之馀。崇尚儒教。礼乐彬郁。涵养磨渐。积至百有馀年。而泰运淑气钟挺群英。冠冕揖让。布列明廷。贲然若麟凤之瑞世也。进则横经论道。赞君德于勋华。退则博学玩理。绍正脉于闽洛。庶使君子闻大道之要。小人蒙至治之泽。而日中则昃。崇极而圮。泰否剥复。循环往来。螮蝀薄蚀。变在俄顷。萋菲贝锦。眩惑崇听。谗人罔极。邦国殄瘁。而公禀刚正之气。持充养之工。邃学则师友有所渊源。清议则士类为之依归。独立不动则铁壁之重也。抗言直节则日星之皎也。及其 圣心开悟。恩礼复隆。而梁砀树屋。潜光励操。终始一节。全而归之。毒流钩党而林宗得免。厄惨刻籍而元城独完。如公者。诗所谓既明且哲。以保其身者殆近之矣。公既有令名。施及子孙。公之孙山立。以孝 赠参判。山龙,山轴。旌其闾。山璹。壬辰殉节晋阳。 赠判书又旌闾。曾孙曼容。倡义丙子。梁氏之门。忠孝为箕裘。绰楔 貤赠。磊落相望。灵芝醴泉。亦可以知其有本而有源矣。公著述为兵燹所逸。只刻若干卷传于世。零金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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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亦可珍也。以子贵 赠吏曹参判。 崇祯庚午。因沙溪金公倡论。配静庵啜享于绫之竹树书院。配锦山金氏。铦女。继配清州韩氏。孝恭女。子长应箕。有学行。校尉。应台。生员文科。礼曹参议。应鼎。生员壮元。文科重试壮元。世称松川。应毕参奉。应德参奉。应国参奉。早卒。女归进士郑仁富,参奉郑仁洪。侧室男知遁。能文章。参奉。孙曾以下十馀代为屡百人。出者多名宦。处者修儒业。蔚然为湖南望族以公经纶之志。遭时艰屯。不克大有展布。而格理讲义。扶正斥邪。使后学知理学之可宗。其有功于斯文为大。先正之正论可徵也。谨撮其大略。庸备节惠之考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