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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崖先生集卷之三 第 x 页
阴崖先生集卷之三
日录
日录
阴崖先生集卷之三 第 118H 页
[日录]
己巳闰九月日。领议政柳洵罢。洵起自布衣。以文墨出身。历职清显。无忤于世。遂至台辅。燕山之朝。以首相专事唯诺。及反正之后。例加功臣之号。而自度被污已甚。亦无所建明。而复事依违。台谏侍从。交章论罢。而亦不自牢让。至是。因天变更论。而洵亦自固辞。命罢之。在位虽无所益。累朝耆旧。(缺)值物论。犹未释然。○是月二十四日。雷震过常。 下教求言。因禁酒。○十月日。特进官李堣 启赵之瑞妻郑氏之节。郑氏。乃忠义伯郑梦周玄孙。世家山阴。之瑞丧室。后娶焉。燕山之朝。之瑞自东宫时。常讽谕切至。深中其病。燕山每惮恶之。及甲子夏。与郑诚谨同时拿致。之瑞自度其难免。举酒与郑氏诀曰。吾之此行。必不能返家。奈祖父神主何。郑氏泣曰。当以死自保而已。赵公果见杀。籍没其家。郑氏无所于归。其父曰。家已败矣。盍还本宗。以观其终。郑氏以义绝之曰。亡人托我祖父神主。妾许之以死。岂宜中负。且亡人之妾。别有第舍。可以住矣。遂抱神主。诣其家。朝夕哭泣。致祭如礼。闻中使到境。即抱神主。伏于舍后竹林。或至数日。以
己巳闰九月日。领议政柳洵罢。洵起自布衣。以文墨出身。历职清显。无忤于世。遂至台辅。燕山之朝。以首相专事唯诺。及反正之后。例加功臣之号。而自度被污已甚。亦无所建明。而复事依违。台谏侍从。交章论罢。而亦不自牢让。至是。因天变更论。而洵亦自固辞。命罢之。在位虽无所益。累朝耆旧。(缺)值物论。犹未释然。○是月二十四日。雷震过常。 下教求言。因禁酒。○十月日。特进官李堣 启赵之瑞妻郑氏之节。郑氏。乃忠义伯郑梦周玄孙。世家山阴。之瑞丧室。后娶焉。燕山之朝。之瑞自东宫时。常讽谕切至。深中其病。燕山每惮恶之。及甲子夏。与郑诚谨同时拿致。之瑞自度其难免。举酒与郑氏诀曰。吾之此行。必不能返家。奈祖父神主何。郑氏泣曰。当以死自保而已。赵公果见杀。籍没其家。郑氏无所于归。其父曰。家已败矣。盍还本宗。以观其终。郑氏以义绝之曰。亡人托我祖父神主。妾许之以死。岂宜中负。且亡人之妾。别有第舍。可以住矣。遂抱神主。诣其家。朝夕哭泣。致祭如礼。闻中使到境。即抱神主。伏于舍后竹林。或至数日。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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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三年。反正之后。遂复其家。奉祀事如常。一邑称之。堣时为晋州牧使。询诸乡党吏民。皆曰。然。故尝 启闻。立旌其门。有是哉。以忠义伯之后。来配伯符。矢死无二。以全妇道。不系世类。虽曰尚矣。源清之流。表正之影。岂无所关焉。○十一月。赞成事李諿卒。諿乃生长豪贵。而性俭素。不修边幅。自筮仕及历大司宪。为观察使及三曹判书。执公不阿。关节不到。尝为刑曹判书。知敦宁府事成世明有私嘱。公尝恶之。及逢于阙庭。世明进揖。又欲致款。公挥而绝之曰。宰相效区区。何足示人。世明几仆地。其质朴无文。奉法不挠。多类是。及其卒。朝野惜之。至以比包阎罗云。○大司宪金诠。以父病辞免。先是。台谏以内需司长利及忌辰斋事。累月伏閤。侍从大臣。亦皆倡之。几于得请。其罢去。虽藉以言涉于不实。实出于欲沮其议也。且台谏言事。既不听纳。藉他事而罢之。识者皆为 圣朝惜之。及诠代为宪长。权敏手为执义。人皆望其期悟 天听。以终大事。二人倡为异论。以为不必以历朝因循之弊。以去就争之。寝而不言。物论鄙之。夫长利与民争利。忌斋辱先以渎。国朝因高丽之旧。至今不除。有言责者。欲及 圣明之朝而请罢。 圣上亦必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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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而沮于二人之口。惜哉。二人本士类所推重。而几死于燕山者。数矣。岂以涉世之险。而矫其素节耶。○是月下雪。中外皆三四尺。人马多冻死。○十二月。太白屡昼见。 命停元朝会礼宴进丰呈。○自废朝后。都城寺刹。皆废为公府。两宗托虚名于青溪寺。号为禅宗。有狂儒数人。持经帖而来。寺僧嘱下人。寻其踪。诬谓寺中执用鍮器。将七驮而来。呈诉捕盗将。捕盗将入 启。搜其家。只有佛经数帖而已。俱以实 启。命致儒生于政院。责谕放之。还其经于寺。以儒而取经。虽无行检。本非怪事。而僧徒幻出飞语。诬人以罪。至烦 圣听。其罪难赦。台谏侍从。欲正其诬罔之罪。而 上意留难。末流之弊。识者忧之。○御 经筵。大司宪朴说,大司谏成世贞进曰。朴永文不合六卿。而上意愈拒。柳世雄以捕盗将。捕盗应行句当。而特加资。皆慢朝爵。亵名器。宜急递。 上不允。左议政柳顺汀进曰。近来。盗贼兴行。莫之敢捕。而世雄能捕治。爵虽重。而功亦大矣。又曰。京畿盗贼窟穴。莫甚于仁川,长湍。差员当用武夫。世雄加爵不次。而阴护之。弭盗之方。不在击搏弓剑。而必用武夫。顺汀。出身文地。而以驰射多在边徼。引用之人。皆故戎佐。其不揆公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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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重。而敢擅恣。无识多类是。○是月阴霾。气候如春。三十日。台谏辞职。以不递朴永文之故也。
庚午正月初。太白屡经天。初九日。御 经筵。先是。台谏累论朴永文贪黩憸谲。大略则云。反正之初。永文主录原从功臣。赂遗公行于其门。无功而善货者。为一等。有功而无财者。终不得参。使群怨沸腾。台谏以是论列。阴欲中伤。语朴元宗曰。台谏及文士。以武人而为三公。不合事体。欲弹公而及于我。宜预图之。使元宗挟己。以祸搢绅。此一事。及嘱军器寺员。擅出阙内贯革。阍人呵禁之时。称承传而出。置诸其家。此二事。及为工曹判书。台谏方伏閤请递之时。腼然诣阙自讼。又尝为捕盗大将。其卫将柳世雄。捕盗于牛峰等处有功。永文被劾在京。不知何事。而敢擅论功。以其从事官李海录第二。李海亦在京无寸功。其意乃欲移其赏于己也。此三事。台谏以是至于辞职。是日。元宗以领事入 经筵。大司谏成世贞。方论永文之事。元宗进曰。朴永文之事。皆涉暧昧。台谏所谓阴憸者。乃出于与臣言之事。台谏欲驳我之言。实出于尹汤老。永文。少与臣同学射御。登第时为同年。靖国时为同功。义同于兄弟。若闻此言而不与臣言。是所谓
庚午正月初。太白屡经天。初九日。御 经筵。先是。台谏累论朴永文贪黩憸谲。大略则云。反正之初。永文主录原从功臣。赂遗公行于其门。无功而善货者。为一等。有功而无财者。终不得参。使群怨沸腾。台谏以是论列。阴欲中伤。语朴元宗曰。台谏及文士。以武人而为三公。不合事体。欲弹公而及于我。宜预图之。使元宗挟己。以祸搢绅。此一事。及嘱军器寺员。擅出阙内贯革。阍人呵禁之时。称承传而出。置诸其家。此二事。及为工曹判书。台谏方伏閤请递之时。腼然诣阙自讼。又尝为捕盗大将。其卫将柳世雄。捕盗于牛峰等处有功。永文被劾在京。不知何事。而敢擅论功。以其从事官李海录第二。李海亦在京无寸功。其意乃欲移其赏于己也。此三事。台谏以是至于辞职。是日。元宗以领事入 经筵。大司谏成世贞。方论永文之事。元宗进曰。朴永文之事。皆涉暧昧。台谏所谓阴憸者。乃出于与臣言之事。台谏欲驳我之言。实出于尹汤老。永文。少与臣同学射御。登第时为同年。靖国时为同功。义同于兄弟。若闻此言而不与臣言。是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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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憸也。言之。非阴憸也。贯革之事。虽阙内之物。如典设司帐具。外人有时出用。臣亦武人。前日有时出射。此不足怪。捕盗论功之事。亦书单子。取禀政院。非专入 启也。近日。台谏过激。至使朝臣不安。臣窃忧之。成宗以功臣朴之蕃,郑有智。于西征有功。欲授清显。以酬其劳。夫两人不知一字之武夫。 成庙爱惜官爵。而拟授之六曹参判。况永文靖国之功。不啻万万乎。永文。以生员登武第。尝为刑曹正郎时。堂上皆称其能。况今获参大勋。位列二品。其授工曹判书。臣不知其不可也。且昔日台谏。有辞职而后已者。今之台谏。必欲期于得请。且畏物论之攻已而然也。世贞曰。元宗所 启。臣不知其意也。虽使永文自诉。亦何能过此耶。 成宗培植士气。使言路洞开。至于废朝。恶闻直言。当时大臣。皆阴险之人。尝怨正士之排己。至于戊午。菹醢略尽。自甲子之后。诛杀如麻。台谏充位而已。纲纪大坏。人类耗斁。服丧而食肉。宣淫无所不为。反正之后。馀习尚存。不于此时。激浊扬清。则朝廷何日见清明之理。此台谏之责。而元宗欲斥之。永文之恶。 圣鉴所洞照。而曲理之。臣不知元宗所谓也。于是。元宗声色俱厉曰。台谏之言。每揣度人意。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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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之。然永文之事。台谏废事已久。姑宜听之。若旋复授此职。则后之台谏。谁敢复议。知 经筵郑光弼进曰。台谏。辞职多日。朝廷。无纪纲耳目。臣意急递永文。使台谏就职。可矣。再三 启之。言甚切至。是朝。元宗坐 经筵厅。议曰。台谏辞职。永文当 启递。及至 上前。其反覆难信如是。大抵此类。志在富贵。不揆国之大体。田园台榭。务极崇侈。声色器玩。唯日不足。以此相高。攘臂使气。虽在 上前。或厉声色。无所忌惮。不恤公议。由已而行。唯希颜稍欲护公道。而性复轻率。意气所发。不更思量。肆志妄行。叨富尚侈。与宗,汀无异。反正之时。以颜素有重名。人皆想望其风致。既极富贵。所行如是。物论惜之。○十一日。政府六曹。诣阙请递朴永文。 命递之。即位以来。朝廷大事。皆令大臣参决。而国是不定。台谏所言。必相矛盾。故 圣听必留三思。而冀致宰相共 启而后听之。台谏有所陈请。必 命大臣议之。初议之时。每沮公论。及台谏强争之日。反以台谏废职为辞而请之。大抵前朝大臣。以形迹为嫌。而苟从时议。新进之人。务遵姑息。而以富贵为志。皆訑訑面从。而无赤心报国之实。一有疏远之人。忧国伤时。奋不顾身者。众诮为祸本。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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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朝无清明之治。搢绅有履虎之危。识者为时惜之。○十八日。弘文馆上疏。大抵以依违淹滞。不乐谏从善。使大臣怀私迁就。好乖公道耳。 上教云。深中时病。其示大臣。又 命其疏入内。校理李沆之作也。○二月。 命罢宪府员。前日。青溪寺僧日精。令寺奴。诬以儒生多取寺物者。宪府鞫之。僧日精逃去。寺奴则乃内需司奴也。判决事李陌。乃 大妃之五寸叔也。本轻佻无赖。执义李伟。乃陌之堂兄弟。尝嘱伟云。内需司奴。久被囚械。 内殿颇忧之。又嘱掌令徐厚,柳仁贵。一日坐台。李伟问徐厚曰。近见李陌否。徐厚曰。见。伟复曰。说何言。厚曰。内需司奴推鞫事。 内殿颇忧之事言之。其后。柳仁贵亦以是言。发台中。保放其人。谏院闻之。先驳伟。 上闻台长语侵徐厚。遂 命罢之。谏院又论其台长与闻而不驳论。 上命李伟,徐厚送西。馀人皆左迁。仁贵实成此论而不自劾。士林讥其掩垢腼然。李陌亦左递护军,知中枢府事。○金友臣卒。少以谨厚称。 成庙在邸时。为师傅。累迁至丹阳郡守。秩满。 成庙特授户曹参议。其后。累以老职至资宪。今 上特授知中枢府事。子三人。谌,䜣,诠。皆一时名士。谌。端重不苟。居官处家。一遵绳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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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干以私。卒于中枢府事。䜣。识致清远。不拘小节。望之俨然。即之温然。处朋友。极其欢洽。人皆以公辅期之。早婴疾病。置閒为工曹参议而卒。诠。亦以清俭自保。富于文史。时论推之。三人气像不同。而皆归于正。其子孙亦多有名于世。福禄之盛。一时无比。但其暮年。惑于后妾。欲成之为妻。疑阻子孙。使不得尽其欢喜。是可笑也。○三月。桃李无华。盲风屡发。自正月不雨。旱徵已见。 命益严酒禁。○初五日。领议政朴元宗固请辞职。以金寿童为领议政。元宗。生于豪贵。发于武举。历职清显。不拘名检。及其遭难运机。处置得宜。遂成不世之功。虽樵童牧竖。亦知其姓名。及其大拜。自量其不厌众望。折节谦恭。僶勉公论。而不学无术。粗厉之气。发见于不检之外。虽在 上前。持论者。一忤其意。亦暴露形色。不敢自戢。然其天质确实。去就不苟。至是力辞。时论嘉之。寿童。端重多知。自为儒士。及至大相。人莫能议其是非。当燕山凶残之时。被宠任相。而亦能随时低昂。上不获罪。下能活人。搢绅之士。多赖以全。当时在位者。竞治第宅。务极华侈。苞苴成市。门墙如沸。寿童独不然。及举义之日。成希颜往谕其家。不诡随。不躁动。从容审度然后行。士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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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其量。至是拜首相。人情稍洽。○二十八日。兴仁寺舍利阁灾。 命推鞫儒生及傍近居民。寺本新罗故刹。我 太祖。悼 神德王后之亡。 命厝寺内。仍创舍利阁。嵽高五层。嵬立都中。且藏宝物佛经于其间。自燕山朝。废为分司仆寺。 上即位后。因为公廨。先是。火焚其寺。只遗舍利阁及大门。至是。 大妃命中使。移佛经于内需司。儒生尹衡等。本无赖。或劫夺凌辱之。翼日夜初鼓。火始起。光焰撑空。火云蔽天。都城内虽穷谷幽窦之中。纤微必照。 上初疑奸人欲藉以作乱。内间汹汹。久而乃定。 上大怒。臆指为儒生所为。即 命囚西学中学儒生及寺四傍十家内儒生与居民于禁府。以不即捕囚。谴责禁府。特罢经历金辅官。又令领议政金寿童,刑房承旨李希孟。往治其狱。事出于无验。必欲得情于刑杖之下。虽台谏,侍从,三公,六卿。连日伏閤。以为生不宜以取佛经。偏疑火烧。乱施刑杖。而 上愈拒之。终始刑讯。果无验。乃以凌辱中使欲罪之。推官等 启曰。以儒生而取佛经。中使之移经废刹。本非其所。无律难坐。 上自笔尹衡等罪。尹衡以首谋杖八十。外方付处。其馀咸杖赎停举。或只停举。台谏侍从。又论不当以自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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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律。尹衡又不宜杖流。 上命免尹衡付处。寿童以首相见 上过举。而不能强争。推验细琐。本非所职。而俛首不谏。士林恨之。以为鄙夫难与事君矣。○是月。霜降失节。草木有焦萎处。○四月。太白昼见。初四日。倭奴始来。寇三浦。倭奴与我杂处。滋蔓日久。狃本国无备。骄傲成习。平时。镇将少忤其意。必庭辱之恶言。至以刃加颈。为镇将者。亦多庸鄙。掩护屈辱。以苟岁月。人人知朝夕有不测之患。而庙谟常主怡愉。欲择边将以镇定。而荐用之人。皆新进喜事。釜山浦佥使李友曾。本驽怯而虚誇。御倭无节。供设土木。一欲以威劫之。或以绳悬倭首于木末。弯弓射其悬索。人皆怀毒而外慑。节度使柳继宗。亦粗鄙武夫。驰 启褒美。朝廷赐表里以奖之。诸镇争尚苛暴。左道水使李宗义。亦要功。斩居倭海采者十馀人。挑怨致寇。坐此二人。前一日。倭船多犯海边。浦人侦报。友曾骂遣之。移书诸镇。而亦不备虞。初四日黎明。贼分攻荠浦,釜山浦。两镇皆不城守。贼至帐下。主将方觉。荠浦佥使金世匀주-D001。匍匐踰城。为贼所执。拘置不杀。友曾自以其身裹草芚中。隐置室中。贼索出。遂脔分之。友曾兄友颜。并被害。两城老少及镇军。皆屠戮之。遂进围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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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东莱。大抵贼众不过数千。以盛称锃长为首。行军布阵。颇有纪律。间出游兵。焚劫里闾。烟焰涨天。时升平日久。民不见兵。吏民无人色。奔窜恐后。右道节度使金锡哲。领兵欲援熊川。而所见兵才数百。自以众寡不敌。实且畏怯。不能前进。屡为贼所败。退保昌原地面。初七日。熊川县监韩伦弃城遁去遂陷。熊川。南面五镇。且管倭使往来。供亿盘求。府库之积。倍蓰他邑。一朝皆为贼所有。其围东莱者。兵少势孤。而县令尹仁复。抄却以相持。伦被围。手足战动。罔知所为。唯循城戒将士勿射贼。有爱妾。瞰贼之退。欲开门出之。城中扰动。皆云。主将遁去。故城速陷。贼入城纵掠。府库荡尽。或劫敕县人。输其虏获于船上。日置酒高会。不复设备。金锡哲。本徘优无赖。谄事权贵。得专制南方。临难无策。丧师蹙境。唯日请使告急于朝廷而已。事起仓卒。朝廷亦无胜算。会议朝堂。宰执有欲定和缓寇者。乃 命前节度使黄衡,柳聃年制置庆尚左右道。禁军百馀分属去。黄衡顷以贪酷。失职家居。受命出门。便攘臂大言曰。如我者。旱日木屐。当雨便施耳。禁军从征者。白昼攘夺人马。京师恶少乘此。恣行劫掠。有司不能制。识者云。将骄而卒无纪律。何以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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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又 命参知安润德。先加资宪。往体察庆尚道。润德浮誇驽怯。本非将才。闻 命惊惶。迁延不发。以待前师利钝。苟过十日乃发。又 命左议政柳顺汀为都元帅。专制军事。顺汀又惮行。于 上前启右议政成希颜。好谋善断。可委大事。希颜则又曰。顺汀谙习军事。无出其右。 上意亦鄙其当事苟安。 特命顺汀往。黄衡,柳聃年等破贼。倭寇侮我无御。乘高结阵。欲尽输府库之积而还。黄衡等。分三道夹击。令舟师围贼船。贼素飘忽。不能持久。见舟师压海。心动不能止。遂奔窜山谷。欲保其舟。衡等。乘胜纵击。杀获甚众。及争舟溺死。或苍黄上船。船不能任。败覆亦多。安润德。时退在密阳。闻捷大喜。上功朝廷。多有张皇僝功之辞。闻者大笑。其幕僚金谨思者攘臂曰。平贼有大功。才得顶玉。心实未快。又求衣于朴永文云。朝夕且衣此服。朝廷竟论功状。金只给散阶。时人云。金公办衣。输与他人。○平城府院君朴元宗卒。元宗生长膏粱。少落托不羁。出入屠肆。学射御。中武科。历清显。遂折节读书。通大义。不随俗浮沈。月山大君夫人。乃其姊也。被污燕山。遂染疾而死。心常怏愤。时成希颜。常随燕山。游望远亭。令宰从赋诗。希颜诗有圣心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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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清流之句。燕山大怒。以为讥己。遂落职家居。燕山乱政日甚。 宗社危急。成公素多大略。欲廓清昏乱。推戴圣明。无与规画。悒悒无赖。意朴公可属大事。而本非同好。难于发言。有里人辛允武者。往来两家。甚狎昌山。遂令试微意。平城乃奋袂而起曰。是我日夜蓄积也。昌山乃暮抵平城家。各痛哭叙平生忠义。宜许国以死。男儿死生有命。岂有见 宗社危在朝夕而不恤乎。于是。两公欢甚洽。居数月。公等自以孤立难成。遂以其意通于柳顺汀。顺汀迟回久之。不能快从。然业已同之。僶勉而已。遂遍谕朴永文,辛允武,洪景舟等。令各倡同志。所纠合者。率多武夫。不规义理。乐因事就功。不谋而同。所在踊跃。九月初二日。燕山欲游长湍石壁。扈从宰执。只许率丘史一人。公等约是日闭门拒守。推戴晋邸。区画已成。燕山命停是行。将士思奋。机事已露。势不可止。公等议初一日夜半。会将士于训鍊院部分。令边脩,崔汉洪。守内城东。沈亨,张珽。守内城西。仓卒无见兵。驱役夫以卫。公及成,柳两公。直诣光化门前数百步许。立马成阵。公挥扇指挥。容止若神。令辛允武。率勇士李𦸂等十馀人。先击杀慎守英。次任士洪。次慎守勤。守谦则时为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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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故欲待事定后。徐遣人诛之。守勤等。虽凭藉权势。怙侈无状。而当时迎合乱君。实倾国本者。岂无其人。而独诛此三人者。守勤素骄纵不轨。而又为国舅。则将有跋扈难制之势。故急除其羽翼耳。公等初议具寿永有导淫宣恶之丑。欲并除之。其族侄具贤晖者。知其谋。奔告寿永。寿永诣训鍊院乞命。公等贳之。允武之击杀三人也。李𦸂尝持铁椎。伏路左。令别监一人持命牌。促赴阙。彼且惊惶诣阙。𦸂奋击坠马。头脑皆出。守勤被击坠地。有奴一人覆头上。以身当椎。𦸂遂并击杀之。𦸂手杀四人。飞血满面。衣服尽赤。欲僝其功。数日不颒而易服。观者丑之。平明。百官皆会。而有不知其所以者。入直都总管闵孝曾,兵曹参知柳泾先出。承旨李堣次出。尹璋,曹继衡又出。入直军士。皆踰城出附。初禁中闻变。莫测所由。燕山坐差备内。召承旨等入坐曰。如此太平之时。安有他变。恐是兴青之夫。相聚为盗耳。其亟召政丞及禁府堂上以处置。乃命李堣持管钥。巡审阙门。堣先令人出门。审知朝廷已有所属。遂抽身出门。燕山闻堣已出门。遽前把尹璋,曹继衡袖。二人佯为逊避。挥而出。欲从门窦出。继衡时所宠弄之臣。守门将士。欲持而邀赏。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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诣军门。公等亦贳之。阙内宦寺及诸色人等皆出。唯后宫倡流相聚号哭。声震于外。于是。会议戟门内。留柳子光,李季男守阙门。以备废主奔逸。公等率百官。诣景福宫门外。请命于 慈顺大妃。俄而开门。引入公等。诣勤政殿西庭列坐。令柳顺汀,郑眉寿。迎 驾于潜邸。 上避于平市署傍人家。顺汀等。坐里门外。再三劝进。 上以戎服御辇。备法物以出。市不易肆。父老呼万岁。有流涕者。日午。入景福宫。柳子光欲循霍光废昌邑王故事。致前王于阙中。告 大妃以废主之故。公等议止之。日未暮。百官班定。 上即位于勤政殿。颁 教四方大赦。 教书。乃都承旨姜浑所草。少知名当世。及被宠燕山。因经术。以文乱政。阿谀苟容。一宫人死。燕山悼惜。令浑制哀词。及斋疏。极其婉丽。自是恩宠日厚。至是。草 教书。辄书辄抹。终不成文理。时人称狐魅之文。暮夜得肆。遇明自沮云。大抵废主之事。出于昌山而成于公。转危为安。变祸为福。实东方万世之业也。但昌山。资性果决而无学术。菁川则性宽懦而无所执。公则粗厉无稽。虽忠义所激。功在必成。而施措失宜。以旧恩容贼臣柳子光。以基后日之祸。琐琐姻娅。皆授铁券。以赂之多寡。第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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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上下。连车续狗之讥。至今为病。公自功成之后。无谦谨不居之实。治第藏义洞。极其壮丽。欲穷耳目之欲。及为首相。深察负乘之祸。牢让得谢。人以是韪之。身死之日。朝野如有所丧。 上辍朝悼惜。恤典有加。欲 亲临其丧。以时方有倭寇。有司沮之。○五月。开城留守李世英卒。世英。律身清俭。不随世低昂。国法。都承旨与政批。故多所关请。世英为承旨。独拱默不言。政曹堂上。嫌其自擅。告曰。令公。何不一有所言。公曰。奉宝玺。出纳 王命。承旨之任。若其进退贤否。各当其才。有司在焉。同列愧谢。及安润德继公为承旨。不旬月。官其姻娅旧恩殆尽。时人尤重公之介焉。时方以公辅期之。不幸早世。朝野惜之。
癸酉四月。 上尝患政出多门。士习凌迟。欲 亲御视政。商确人物。令该曹品题。以充庶官。收议宰枢。宰枢议谓如进退大臣。当收众议。断自 圣心。贱微之官。何必亲经 圣虑乎。故于是政。唯领议政左议政及郑光弼及臣耔承 特旨。其馀皆应故事。备望受点尔。 上意亦非欲亲标下官。欲于商论之间。视其人物高下。且以宣泄下情。大臣乃以寻常上议。物论非之。○十五日。以咸镜道观察使郑光弼为右议政。
癸酉四月。 上尝患政出多门。士习凌迟。欲 亲御视政。商确人物。令该曹品题。以充庶官。收议宰枢。宰枢议谓如进退大臣。当收众议。断自 圣心。贱微之官。何必亲经 圣虑乎。故于是政。唯领议政左议政及郑光弼及臣耔承 特旨。其馀皆应故事。备望受点尔。 上意亦非欲亲标下官。欲于商论之间。视其人物高下。且以宣泄下情。大臣乃以寻常上议。物论非之。○十五日。以咸镜道观察使郑光弼为右议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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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领议政成希颜之荐也。有器局。善应接。言貌休休。而畦畛甚严。希颜常服其度量。谓如光弼。可谓听于无声。视于无形。敬之如神明。至是力荐之。由监司而加阶。加阶而为赞成。赞成而为政丞。皆希颜之力也。三公有阙。朝野皆属望于领事金应箕。 上卜相于宰枢。宋轶荐应箕。柳洵意在应箕。而重违希颜之旨。并荐郑光弼。希颜独扬言曰。今日择相。当以光弼为首。以申用溉为次。如应箕。虽如精金美玉。当国家有为之时。无能往来。且已位极枢府。与闻国政。不必更登台司。实沮其入相之路也。应箕。践履端重。操存诚敬。平生无疾言遽色。大为 成庙所器重。希颜不稽众论。妄加讥贬。取舍颠倒。朝论惜之。○十七日。开 昭陵旧茔。 昭陵之废。前史。但记 后母弟权自慎与成三问等。谋复鲁山。见诛。 后当坐废。因政府之请。废为庶人云。不详记其始末。 昭陵配 显陵在东宫。德仪兼至。大为 英陵眷慈。年二十四。诞鲁山。因难产致病。不踰日薨逝。及 光庙即位。鲁山避位于宁越。越四年丙子。旧臣成三问,朴彭年,李垲等。同谋复。竟未果而败。所与同谋者。皆一时名望。自慎之得与是谋 昭陵之坐自慎见废。皆不可详知。岁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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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 光庙尝于禁中。昼魇有怪。即 命发 昭陵。其时使臣。先剖石室。欲以舁出梓宫。重不能胜。军民骇怪。即为文以祭之。梓宫乃出。暴置三四日。旋 命以民礼收葬。发 陵前数日。夜半有妇人哭声。自 陵中出云。将坏我室。予将畴依。声动里民。未几变作。虽迁瘗丘原。颇著灵异。村民有触犯其旧 陵木石者。辄有风雨。相戒不得近。父老有目睹始末而详说之者。及今追复。天示警谕。朝论与 圣断克合。得伸五十馀年神人之冤。 宗社大幸。而只以迁瘗仓卒。修省旷久。恐不得见法物。至是开 陵。内外梓宫。皆有形体。敛袭全完。改用梓宫。只用以法衣。填其空阙耳。呜呼。岂非天也。五月初六日。 显德王后复祔 太庙。祔谒升祔。一依初制陪享。在庭者。无不感叹。新 陵在旧 显陵之左。相去不远。只隔松杉。下玄宫后。两间松木数条。不四五日。无端立枯。视役提调张顺孙等。命工人斫去。正开其蔽。 两陵更无遮隔。人皆以为精爽所感。又于开 陵日。环旧 陵。白日大雨。俄顷而止。吁可怪也。○二十二日。夜大雨。 上以畿甸旱荒。咸镜道饥馑。于本月十五日。避殿减膳。至是大雨。自辛未秋。连岁不雨。虽有廉纤。不能优渥。田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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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润。泉泽俱竭而畿甸为甚。咸镜道自去年焦旱北青近路八邑。野无青草。今年春民有卖子鬻妻野有死人。辄取其肉以充饥。未几亦死。有一女。其母老且盲。扶携丏食。度不得两全。携上一岭令暂休息。女即痛哭潜还。其母颠顿路傍而死。闻者恻怆。赈恤敬差官韩效元。驰书告急。朝廷方倚海运。不力为之处置。海运船谷。自咸镜饥荒后。遣官造船试之。幸今夏无风。二船得达安边。今又遣官运庆尚左道江原沿海官谷。自左道。至江原。至安边。海路荡荡。无岛屿可依。若遇风涛。人难施力。倖冀二船以救倒悬。人皆知其不济。○六月初八日政。以 特旨。授洪淑为礼曹判书。淑起自寒微兄弟三人。更衣出入。晚学科举之文。登第不十馀年。致位嘉善。庸鄙无识。贪吝财利。人知粗鄙。至是擢为刑曹判书。今又特除礼判。物论骇怪。大抵当世所尚。唯循默好言笑者。为宰相体貌。争慕效之。故 上之所进。亦如是。铨曹注拟三望。 上或抽签落批。物情大沮。○七月。大雨水。京师平地。水深数尺。傍川人家多漂没。久远石梁。处处崩陷。都城外人多溺死。四方皆被水害。山崩城溃。压伤人物。不可胜记。自 上即位以来。连岁旱荒。民不安业。 上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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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心字抚。官吏循习弊政不恪奉职苟就文簿。百方侵渔轩陛之情不达朝廷。朝廷之令。不行四方。屑屑焉唯文法细琐是事。识者深恨国体之不严。纪纲之未立也。○领议政成希颜卒。希颜性坦率。多大节。立朝慷慨。志尚不苟。而不学无术。又不能下人受过。悻悻自好。相业草草。功名大损。旧时卜相之日攘臂大言曰。金应箕一千。不能易一申用溉。申用溉一千不能易一郑光弼其妄言不顾。多类此也。其力荐光弼。非但用私款。亦以逢迎光弼。尝有葭莩之重故耳不数年。首相金寿童,朴元宗,柳顺汀及希颜。相继以亡举朝惶骇。寿童。端重寡欲。而善柔碌碌。虽非社稷之臣。亦一时良善。三人者。皆中兴元勋。得君最专。而功烈无闻。然皆一世之名望。肆情极欲。相继沦亡。物论恨之。希颜。尝钟爱平壤妓申哥者。强情致病。实是厉阶云。服丧之日。妓即被发跣足。逃隐人家。后为法司所追捕。人曰。成公之明。足见一女之情状。而蛊惑已甚。至于将死之日。亦以是妓。托其子慄。吁可怪也。○八月。国法奉常寺主议谥。自中兴以来。谥议不正。 特命弘文馆应教以上。往参驳议。是时。谥金寿童曰顷顺公。柳顺汀曰武安公。政府以为名实不副。令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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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改议。迩来议谥之际。其子孙奔走干请。必欲得美谥而后已。故小不称意。辄复追改。故所议皆不得正。有武官参靖国功臣名张珽者死。安彭寿为奉常正。受其请。断谥曰忠烈公。自是。谥号无文忠两字。则人皆怪之。○九月。阙内梨花盛开。议断柳轸全家徙边。轸迫逐老母。劫杀弟房。在法当诛。只以不孝不悌。本无定律。义禁府以骂詈父母拟律。朝议亦以此律正罪为言。 上命全家徙边。独谏院执不可。 上又命侍从会议。合议以为当死。 上特原之。朝廷多归美上好生之德。而不念刑政之设。莫大于不孝。姑息之恩。终害大仁。自中兴以来。刑法不举。奸臣误国。为昏为妖者。一切不问。反崇以爵秩。例加功臣之号。彼且扬扬。自以为得志。无复忌惮。故一时风俗。顽然无耻。惟利所在。不顾纪纲。犯礼悖乱者。不知为恶。故轸也得免鈇钺。可胜痛哉。柳本世族。至子光。以庶孽卒起。因时多故。得售奸智。倾险喜事。殄灭善类。中兴之时。因缘希颜。复参勋列。又欲以倾危之习。浊乱清朝。祸福有徵。卒穷厄海滨以死。将死。两目全瞽者数岁。及其死也。朝廷许其子孙收葬。轸忘哀昵色。卒不奔赴。房亦托病。对客饮酒。而不见父葬。卒沦胥以亡。岂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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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也。○右议政郑光弼。尝于 经筵。极论选上奴子。各府皂隶。各镇水军。丁单役重。将不能支。请料理疏数劳逸。使之安业。旋 命收议。宰相皆以循旧为便。光弼亦依违无所建明。初。光弼入相。议者皆云。光弼必为恢大之体。深远之规。以收人望。及其第一建白。不过皂隶数事。而更无所著。识者惜之。○十月初四日。夜大雷电。大雨且风。前月花复开。今又有雷。议者以为纪纲凌迟。刑罚无章之徵矣。十四日。夜大雷电且雨。 命停泉站打围。十八日。无云白昼雨雹。且雷声甚壮。○二十二日。议政府奴郑莫介。密告朴永文,辛允武乱谋。先是。以雷变避正殿。至是。仍 御思政殿月廊。亲问狱事。夜四鼓乃罢。二十三日夜。俱得叛逆言状。二十四日。朴永文,辛允武。皆以逆论。置之极刑。其子皆处绞。家舍分赐推官。永文家财。专赐莫介。特除莫介。为堂上上护军。别赐银带及仪章鞍马。承旨李思匀주-D002,金克愊。特加嘉善。尹希仁,柳云。以问事官。皆阶堂上。思匀주-D003。亦别赐金带。 上初欲授卢永孙例。推官及告者。皆欲加功臣。政丞以莫介告变后时为辞。 上僶勉从之。莫介本贱隶。而狡猾无比。尝出入朴辛两家甚惯。朴永文素凶猾。疾士类排己。每恨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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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不得柄用。怨诽朝廷日甚。十六日。泉站打围。永文为大将。乃生祸心。昏抵允武家。谋不轨。莫介狐伏以听。凡言辞曲折。多是莫介傅会搆成。难以取信。大抵永文。欲变置朝廷。以快己志。允武。每举事势以折之。永文有同堂决死之语。允武素弱。僶勉曰。曩与君。共盟平城第。吾何忍背君。当从君周旋云云。中兴之时。平城与两人。皆武夫崛起。本图富贵。而不揆义理。故当有随时处置之约。而未详其所云云也。莫介者。日夜谋度。尝梦缚置车上临刑。至军器寺前。便骑骏马。仪卫甚盛。觉而思之曰。是吾祥也。乃决意告焉。狱事无他验。两人言语。莫介听焉。故专以莫介告状。覈问两人。朴永文。连受二次犹讳。允武。本多病。不忍大杖。每下一杖。辄云。然矣然矣。国朝。凡于乱谋。皆用粗削杖。执杖者。连下十杖。则臂指酸痛不能更举。又施烙刑。狱词一倾。则更难伸理。允武。一次先服。永文亦服。大槩永文。蓄积凶祸。发为言语。允武。听容凶谋。罪在不赦。而两人尝记犬马之劳。列位宰相。而以语言所发。辄论大逆。本不厌众心。而并其子就诛。又无末减之科。行道伤嗟。允武临刑。呼执义金协曰。金协。金协。国家听用奸人之言。以语言微故。轻杀大臣。君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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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力救之。协素恇无识。疑其有怪。其夜明烛不寐。令奴婢达朝諠哗以解怪。物论咤笑。宋轶及李思匀주-D004等。自以为讨贼有力。动色相贺。凡朝廷恩赦等事。皆赞成之。希仁本刀笔小吏。柳云号名士。同升堂上。时人号为三折冲。 上特以莫介。为忠诚节义之士。内赐宝物无算。士气沮丧。势难复收。莫介尝具仪物出行。市井无赖。闾里小儿。拥马前后。使不得行。或有慕荣叹赏者。或有轻鄙唾骂者。朝论耻与同列。而以 上所尊重。时宰所倚属。莫敢发言。莫介所告。有永文欲推戴宁山之语。宋轶首倡以为宁山。既涉贼谋。当窜遐裔。其意盖欲循甄城故事也。 上教恳恻云。曩者。甄城之事。反正之初。事势苍黄。僶勉从之。至今伤痛。岂宜心知其无妄。而乃加之罪乎。宋轶廷争不已。柳洵,卢公弼。素老病。家居不与朝政。轶等劫出共争。又嘱六曹参议以上。宗亲二品以上。共论请。金应箕。稍有学识。以为宁山之事。不当请罪。性本软弱。不能立异。宪府员多驽怯。合司诣阙。众谓申解宁山无妄。反请罪益急。大意欲苟循时宰之旨。且妄忖度 上旨。虽外为恳恻之教。而欲观臣下意趣。故不顾物论而敢请。朴说。内明而多慢。洪彦弼。阴谲好计。故实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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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其他台员。皆庸流。不足多责。轶等苦争数日。度 上意不回。乃退。○十一月。左议政郑光弼。于 经筵启曰。忠厚之风。国家元气。柳子光翊戴之功。古今所无。不可以其罪而削勋籍。今吏曹所汰员。皆鲁直无文。不可遽递其职。其所盛称柳子光之功者。专以逢迎推赏莫介之旨。且欲慰安失职功臣云。欲存汰员者。亦容悦杂类。以为有宰相器度也。物论嗟惋。○十二月。持平权橃独 启郑莫介僭赏事。 上从之。两司各引咎而退。先是。橃以莫介事议诸同僚。皆以为当 启。更怀疑畏。屡变其辞。至是。两司以子光事诣阙。犹依违不 启。橃乃别 启。仍驳诸僚。大司宪朴说。素狭迫愤。其见驳。怒形于色。欲以争辨。度其理屈。引咎乃退。人皆以推赏告变之人。 祖宗朝故事。今不录功臣。大有商量。不可更有他议。多以橃之立异为过。而不知僭赏口舌之功。叨列搢绅之班。末流之弊。有不可胜言者。○命行内农作。国俗于元月望日。缚藁作谷穗连帚。像多实。架木通索。以祈年谷。阙内因国俗。稍烦其制。模像七月篇所载人物。以为耕种之状。初非欲作奇巧。亦是务本重农之意。至末流。左右分边有胜负。胜者有赏。官吏工匠。竞作新巧。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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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形。极其真妙。搜括物色。市肆一空。有文官李蘋者。素深刻有干能。政院启属右边。故事六承旨分属左右。有属左边者。嘱其僚下曰。李蘋在右。君等之事去矣。僚下即奋袂曰。我辈办事。岂在人下乎。相与争长。物论嗤鄙。以今年观傩观火。不宜更为无益之费。究极戏具。台谏侍从。并请勿行。皆以 祖宗故事。不宜顿废 答之。政府以十五日适月食。中外修省救灾。不宜更设玩具。 上以农作不必于十五日观之。虽退日观之。无妨云。台谏侍从。累论其不可。 上乃曰。农作。自是岁事之常。不当停罢。强言辩词。必欲观玩。虽举国争之而不纳。大小沮怪。
甲戌正月元日。行君臣会礼宴。野人岛夷。皆伛偻主臣。礼仪莫愆。大小和豫。但时尚苟且。满庭杯盘。率恶难食。都承旨李思匀주-D005。素誇诞。不习礼仪。是日。举酌奉花。迷错失次。卢永孙。本贱卒。起自告变。位正二品。物论唾鄙。而 上偏重待之。每宗宰进酌必参。是日。永孙进第五爵。宗戚勋旧。皆不与焉。庭中仰望。不觉嗟惋。○谕政曹。以高世辅为惠民提调。世辅之子。曾为惠民教授。政曹。以此 启禀。特命与河宗海相换。宗海尝为活人提调故也。世辅,宗海。皆燕山朝淫媟之
甲戌正月元日。行君臣会礼宴。野人岛夷。皆伛偻主臣。礼仪莫愆。大小和豫。但时尚苟且。满庭杯盘。率恶难食。都承旨李思匀주-D005。素誇诞。不习礼仪。是日。举酌奉花。迷错失次。卢永孙。本贱卒。起自告变。位正二品。物论唾鄙。而 上偏重待之。每宗宰进酌必参。是日。永孙进第五爵。宗戚勋旧。皆不与焉。庭中仰望。不觉嗟惋。○谕政曹。以高世辅为惠民提调。世辅之子。曾为惠民教授。政曹。以此 启禀。特命与河宗海相换。宗海尝为活人提调故也。世辅,宗海。皆燕山朝淫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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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世辅。尤怂恿不测。反正之后。仍为医长。颇通干请。至是。始 特命授官。 上又留神杂术。如地理谈命之流。皆被引接。锡以 御衣。术人赵伦。尝出入无节云。○二月。 命追削反正日入直承旨尹璋,曹继衡,李堣等功券。靖国功臣。大抵皆姻娅请嘱。权匀주-D006。高卧门外。姜浑,柳洵。朝服诣阙。被拘军门。皆录功籍。特此三人。见废主穷困。投身托命。而反诳诱走出。物论所嗤。至是。 上以节义责臣下。 命政府六曹收议。柳洵。少气节而无是非。独 启曰。臣是反正日首相。闻变苍黄。莫知所出。而亦与勋籍。腼然治世。臣与三人。实同形迹。不敢献议。闻者是之。宋轶。被宠废主。位至崇品。反正之日。奔走颠倒。得参勋录。是日献议。独曰。人臣失节。罪当万死。当以法从事云云。又曰。臣于废主。亦失三纲。唯知推戴 主上。而不觉有废主。其顽然无耻。多类是也。○三月。两司合 启宋轶,洪淑,尹珣,姜徵。不合本职。宋轶。本患失鄙夫。贪饕无耻。循致宰相。无一善可称。尝丁父忧。顽然在家。治第兴德洞。持服乘舆。白昼往来。腼然不惮。建置田土于永柔等处数百结。请邑倅。用官人治之。又徵索李允俭。允俭。为平安节度使。素谄佞。多造舡只。满载以送。受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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怍。纳贿多滥。又尝大言曰。使我理阴阳。经邦国。则病矣。如食禄循途。吾所堪也。洪淑。不学无术。贪婪无厌。压良为奴婢。好为讼端。掠取人田民。喜言笑。取媚上下。自以为酬酢世务。无出己右。 上亦以是多之。骤加崇品。叨参政府。家本贫穷。兄弟易衣以出。累为要官。率为丰饶。畜官妓为妾。家极精丽。妾非段纱不服。尹珣。偷宠燕山。登第五年。亟为资宪。其妻亦为燕山所宠。出入宫闱。颇有丑声。人云。珣之资宪。乃是王八债云。入 圣朝。犹冒爵秩。眷待其妻。无异平日。物论鄙之。性复猥琐。尝为咸镜道监司。适饥荒。民多相食。不以为意。日以簿书丛脞为事。姜徵素暗劣。无才行。居官无状。近年以来。 上励精为治。责望宰辅。而率多庸顽。苟且岁月。其中如轶如淑。 上所倚重。而依违日甚。如珣如徵。人所指笑。而犹冒六卿。公议拂郁。而犹以朝廷宰执。多是等流。便加区别。恐开祸端。至是。谏院。先疏以闻。不摭指其实。唯论其大槩。盖不欲迫之以形势。唯望 上之斟酌进退。且因其辞避而罢之。庶几得体。既发之后。物论愈藉。不得已合司。
丙子十二月二十五日。右承旨申鋿。还自鲁山致祭来。鲁山墓在宁越郡西五里。路边颓隳。高仅二尺许。
丙子十二月二十五日。右承旨申鋿。还自鲁山致祭来。鲁山墓在宁越郡西五里。路边颓隳。高仅二尺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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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冢傍列。而邑人传称君王墓。虽孩幼。皆能识别。且诸冢。皆以石傍列。而独此无云。当初不讳之日。镇抚来莅。刑逼自尽。暴尸于外。邑宰及从人。怯于淫威。莫敢收敛。郡首吏严兴道者临哭。即具棺敛袭。棺则适官奴作棺。畏火藏诸郡狱。取而用之。而恐有异论。即时葬于此云。史云。鲁山退在宁越。闻锦城败。自尽。此是当时狐鼠辈阿媚之笔也。大抵后日修实录者。皆当日怂恿者。癸丙日录。类多如此。或云。鲁山墓有忠义辈潜拔。依法物移葬。亦是浪传。但邑人至今哀恸。设祭以祭之。至于吉凶祸福。皆就祀。虽妇女。犹分明传说为郑麟趾奸贼辈所激。致令我君不终。呜呼。自古忠节之士。不必出于世胄华族。当时贩君规利。必置其君于淫祸。然后快于心者。其视严君为如何哉。而使村妇里童。心不知君臣之义。目不睹凶变之事。而至今怏郁不平。不知其言之出于口。发于声。可知人性之难诬也。 昭陵配 显陵在东宫。德仪并至。大为 英陵眷慈。年二十四正统辛酉。诞鲁山。因产难致疾。不踰一日而薨。 光庙即位。鲁山逊位于宁越。越四年丙子。旧臣成三问,朴彭年,李垲等。与 妃弟权自慎。谋复鲁山。未果而败。自慎见诛。 妃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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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丁丑。因政府之请。废为庶人。发 昭陵。出梓宫。暴置三四日。遂迁瘗。黜祔庙主。使 显陵独享 太庙。为神民之愤者。五十馀年。至正德壬申。朝廷请复 昭陵。台谏侍从。至于儒生言之。经年未蒙 允许。搢绅之列。或有畏祸顾望者。余与柳从龙书。癸酉四月十七日。开 昭陵旧茔。改用梓宫。卜新兆于 显陵左冈。校理臣李耔挽曰。扶日升黄道。乘云事异宜。理当归有极。天合照无私。 宗社开新庆。乾坤定旧仪。微臣陪素仗。和泪写哀词。五月初六日。复 显德王后。祔 大庙。一依初制陪享。在庭者。无不感叹。
阴崖先生集卷之三
杂著
偶见安圃樵所录。并书篇末。
癸酉。 命复 昭陵。 昭陵之废。逆天理。咈人心。神民之愤。久矣。台谏侍从。以至儒生。交章论之。至于经年。而二月十八日。震 宗庙园内松木。 上惊惧。亲祭慰安。遂 命复 昭陵。遣礼曹判书金应箕。求得旧梓宫。移卜 显陵左冈。复尊号显德。祔 太庙。岂特快雪幽明之冤。乃一国之大庆也。先是。 昭陵旧在安山里。其里有斋社。前临大海。丁丑秋。社僧夜闻妇人哭声。自海中渐至山下而止。厥晓。社僧往视之。
阴崖先生集卷之三
杂著
偶见安圃樵所录。并书篇末。
癸酉。 命复 昭陵。 昭陵之废。逆天理。咈人心。神民之愤。久矣。台谏侍从。以至儒生。交章论之。至于经年。而二月十八日。震 宗庙园内松木。 上惊惧。亲祭慰安。遂 命复 昭陵。遣礼曹判书金应箕。求得旧梓宫。移卜 显陵左冈。复尊号显德。祔 太庙。岂特快雪幽明之冤。乃一国之大庆也。先是。 昭陵旧在安山里。其里有斋社。前临大海。丁丑秋。社僧夜闻妇人哭声。自海中渐至山下而止。厥晓。社僧往视之。
阴崖先生集卷之三 第 133H 页
有漆棺泊依渚中。惊怪莫测。即刈草覆之。小加渚土。掩匿其迹。自后潮汐流沙。积聚成陆。不数年。便生草。作为岸。素无茔域。只以土高处。指为藏棺。今觅梓宫。莫的所在。令军人。列立渚边。齐掘其泥生处。以至山麓。未得见。无可奈何。监役官言梦神人加掘深一尺许之语。更掘深二尺许。泥土之原未半。始见漆板壁立。是梓宫形迹。遂得法物云云。
关西奉使录
庚午八月二十五日。 上御思政殿。讲文官吏文。耔及金国卿,申止叔。受点入讲。讲后 赐酒。各引满扶醉而出。归卧本家。日暮。政院招我强赴 命。则以平安道龙川人民。越江田猎。汤站指挥。声以持兵犯境。囚诸本站。将欲申报。 上曰。是虽站人恐动之辞。事系上国。朝廷以为急。故 特命耔。往观便宜。仍 命即日发行。因日暮。出宿本家。待开门登道。历五日。抵义州。即使人致款于汤站指挥。辞以愚民。不畏邦宪。轻践上国地界。罪当万死。然实无干扰之辜。且欲究问过江缘由。乞赐放还。指挥果放送。耔仍留推问前后越江田猎人等。龙川人太半不服。故久淹六旬。一日于林畔馆。梦见浩叔。即赋一绝。以为平生与浩叔。
关西奉使录
庚午八月二十五日。 上御思政殿。讲文官吏文。耔及金国卿,申止叔。受点入讲。讲后 赐酒。各引满扶醉而出。归卧本家。日暮。政院招我强赴 命。则以平安道龙川人民。越江田猎。汤站指挥。声以持兵犯境。囚诸本站。将欲申报。 上曰。是虽站人恐动之辞。事系上国。朝廷以为急。故 特命耔。往观便宜。仍 命即日发行。因日暮。出宿本家。待开门登道。历五日。抵义州。即使人致款于汤站指挥。辞以愚民。不畏邦宪。轻践上国地界。罪当万死。然实无干扰之辜。且欲究问过江缘由。乞赐放还。指挥果放送。耔仍留推问前后越江田猎人等。龙川人太半不服。故久淹六旬。一日于林畔馆。梦见浩叔。即赋一绝。以为平生与浩叔。
阴崖先生集卷之三 第 133L 页
情好甚重。故虽于穷荒寂寞之滨。亦复神通梦寐。后旬日。闻浩叔亦出使咸镜。以阅军实。仲冬初八日。耔在铁山郡。闻家君不平。颠顿驰还。月十一日。还京。留十馀日。遂逢大酷。一日有传浩叔简。浩叔在明川。梦见我。亦赋七绝三首以赠我。追计日月。我之梦浩叔。是乃浩叔发行之日。浩叔之梦见我。是乃被酷之日。且浩叔诗。有共直岧峣玉署清之句。俄而浩叔。以弘文馆典翰径还。耔亦以本馆应教丁忧。梦中所见。皆有所符。殊可怪也。(按浩叔。乃李沆字也。沆少有才名。历扬清要。先生与之亲熟矣。后托附衮,贞。芟夷士类。先生遇于舟次。责绝之。)
书日录末
耔不幸早中科第。历仕废朝。僶勉从仕。为便养。出为闻韶。天日重明。釐革庶政。首召侍从。疏外之踪。辄肆狂瞽。累蒙 天奖。出入十载。感激承 恩。超取显美。当时同辈。已侧目矣。自视歉然。思糜身报效。第学无经据。性复疏顽。兼以卒起。人不见信。推贤好士。处之无方。驯致不测之祸。特蒙 天恩。俟罪田庐。一时士流。亦皆贬窜。赵公孝直。受 君命而死。呜呼。人之云亡。岂无所谓乎。公性至孝。自少慷慨有大志。博学力行。逮捷高科。蹑尽清显。凡所设施。不挠于人。不离于
书日录末
耔不幸早中科第。历仕废朝。僶勉从仕。为便养。出为闻韶。天日重明。釐革庶政。首召侍从。疏外之踪。辄肆狂瞽。累蒙 天奖。出入十载。感激承 恩。超取显美。当时同辈。已侧目矣。自视歉然。思糜身报效。第学无经据。性复疏顽。兼以卒起。人不见信。推贤好士。处之无方。驯致不测之祸。特蒙 天恩。俟罪田庐。一时士流。亦皆贬窜。赵公孝直。受 君命而死。呜呼。人之云亡。岂无所谓乎。公性至孝。自少慷慨有大志。博学力行。逮捷高科。蹑尽清显。凡所设施。不挠于人。不离于
阴崖先生集卷之三 第 134H 页
道。士林咸推重焉。当国家中兴之运。朝野望其维新之治。故公独凝然建白。请复先王之法度。知无不言。言无不从。自以为不世之遇。修明教条。庶几更张。 天眷日隆。擢用不次。特除公大司宪。以副群望。把握纪纲。令行禁止。然后来诸贤。年少气锐。改弦无渐。触冒险阻。物情大乖。公与申大用,权仲虚。欲调适两间。冀不至败阙。而新旧惎之。以至今日。斯岂人谋之不臧哉。噫。是非虽混于一时。情状必露于后日。何必云亡也。如耔者。为臣无状。罪衅交积。诋诃万端。尚能张口待哺。向人言笑。岂非顽然一丑物乎。吾与赵公。最亲且知。死生以之者也。今当垂死。恐吾子孙。不知我交情之不负幽明。故庚寅除夕。乘醉信笔书之。
自叙
梦翁。本韩山人也。自稼亭文孝公,牧隐文靖公。俱以文章德行。著名中朝。蓍龟一国。签书公讳种学。尽节先朝。毕命改社。良度公讳叔亩。历仕五道观察使。为刑曹判书。淑问无冤。终知敦宁府事。临终。戒子孙曰。年过七旬。位登二品。死何所恨。但恐子孙众多。不免饥寒尔。扬历中外。家无长物。祖参判公讳亨增。立身清苦。为洪州牧使。一介不取与于人。至今人传诵之。
自叙
梦翁。本韩山人也。自稼亭文孝公,牧隐文靖公。俱以文章德行。著名中朝。蓍龟一国。签书公讳种学。尽节先朝。毕命改社。良度公讳叔亩。历仕五道观察使。为刑曹判书。淑问无冤。终知敦宁府事。临终。戒子孙曰。年过七旬。位登二品。死何所恨。但恐子孙众多。不免饥寒尔。扬历中外。家无长物。祖参判公讳亨增。立身清苦。为洪州牧使。一介不取与于人。至今人传诵之。
阴崖先生集卷之三 第 134L 页
寔生先府君。先府君。生未踰月。适丁偏罚。祖母赵氏。遽捐馆舍。鞠于前朝王氏顺宁君夫人赵氏。勤励读书。取科第。立朝四十馀年。所在以清谨名。教子弟检饬。无外慕。翁生于汉都。长于岭南关东。各随先府君之任也。年十四。上头陀山中台寺。读宋史。慨然自愤。作万言书。欲自献。先府君戒止之。有一老宿。持戒颇严。发言有道理。又喜之。欲参焉。寺前绝壁才巉立。积雪映窗。中夜读书。激昂千古。及还都下。尘埃汩没。俗尚纷嚣。孑孑无与言。时从闾里。棋博过日。精锐消歇。更与浮沈。岁辛酉。中司马试。同榜若金国卿,郑叔干,成蕃仲,柳从龙。俱胜友也。及游泮宫。李希刚,沈贞之,李公仲,李彦之,金梦祯,宋宜之,和父,景愚。俱与同处。相与磨砻。幸不失步。然若向时所期待。则已十损八九矣。又不幸早中科第。历仕废朝。僶勉从仕。唯用酒以自浼。为便养。出为闻韶倅。俛默簿领。矜束待人。已不堪矣。天日重明。釐革庶政。首召为侍从。疏外之踪。辄肆狂瞽。累蒙 天奖。出入凡十数岁。最承 恩遇。超取显美。而当时同辈。已侧目矣。自视歉然。思糜身报效。第学无经据。性复疏顽。兼以卒起。人不见信。推贤好士。而处之无方。后来诸贤。年少气锐。触冒险阻。物
阴崖先生集卷之三 第 135H 页
情大乖焉。申大用,权仲虚,赵孝直辈。欲调适两间。不至败阙。而新旧惎之。以至今日。噫。斯岂特人谋之不臧哉。废退居阴崖。简绝人事。闭杜省愆。疏泉引沼。诛茅架亭。啸咏舒放。时复得酒痛饮。连旬不起。盥栉久废。尘垢满爪。颓隳委靡。精神愦耗。踽踽荒墟。如梦中谵语。或覼缕文字。发为诗句。更无警策。积阅习成。更谋深閟。移卜兔溪。人迹夐绝。村烟极少。山高川深。终日徜徉。与水禽野兽。忘机往还。疏野之性。偶惬幽期。又与李滩叟居不远。清风朗月。辄用一棹相就。坐石吟诗。高慕仙踪。钓月清流。叉鱼秋山。兴复不浅焉。每自幸三十年前。媚于 君亲。出入荣光。四十年后。优暇田亩。饮食自如。复得僻绝之境以为主。岂非天地间一胜事哉。追念旧时侪辈。凋丧殆尽。所馀才数人而已。复作畸于世。殊可怪也。翁新卜兔溪舍。号梦庵。因自号梦翁。翁之性。汎爱而人不亲。厚施而众不德。好善不笃。恶恶无勇。依违一世。漫浪时日。推迁到五十一岁。翁之大略。尽于是矣。若其犬马豺獭之性。禀出天分。入地不歇。恨无所施尔。天复假以数年。使得优游江湖。归骨故原。则溘然长辞。如甘寝焉。秪恨荒窘。残年薄劣。不得返故丘。守松柏。有时荐享。孑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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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反顾无后继。怛悽伤怀。如不欲生。又念人生天壤间。有君亲以为纲。亲既无及矣。享祀亦不备礼。北向瞻盱。横涕阑干。又为臣无状。罪衅交积。诋诃万端。尚能张口待哺。向人言笑。岂非顽然一丑物乎。兹以宽假硕人之乐不专。覆餗致寇之虞交切。虽复畅意丘壑。命悬庖厨。每中夜警惕。自悔曩节之不谨。况末后疾病缠绵。每寒暑节替。水火来迫。喘嗽上薄。气息奄奄。大都不过四五春秋。则无此身矣。浮休人世。了无眷恋。只二三娇女。尚未有归。欲舍而不得。岂宿缘未断。贻此苦恼耶。大抵人之享七十者。极少。五六十者。亦不称夭。翁今年五十一矣。回顾前所历者。不容一瞬。况今日月愈觉催遽。假令俾加六七十。宁复几何。亦不过忍饥吟哦。得酒狂诞。以自度日耳。更关何物事而强支持耶。翁于文章。少不喜慕焉。中不致力焉。老而始欲从事。精神摧抑。志气沮丧。读古人书。伸纸数四。辄复茫然。少间思睡。睡罢。散步园林。莳花养草。倦又就坐。燖温旧读。则如未尝见。以此牵补过时。卒无所得力焉。于诗眼高手涩。吟得数句。遇不满意处。嗔怒随之。闲居虽不能舍。终不成章。聊以备日历。记阴晴尔。诗。言志也。言之不文。不足以通其志。故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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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彬彬焉。三百篇诗。或出于闾阎夫妇恒言。或形诸郊庙君臣训戒。皆出自中心。发为文章。以其徵于性情之正。故其言不期工而工。非若后世组绘刻镂。争奇效怪。随复变迁。而诗之弊。极矣。是不过鹦鹉能言。何足尚哉。翁之诗。粗率不畅。不敢窥作者之门墙。秪以自娱尔。为吾子孙者。藏诸弊箧中。时阅而想见此日之景境。可也。更不得传与时人。恐其嗤点也。庚寅腊除日。乘醉信笔书之。
记甲子士祸
燕山天性。荒悖刻酷为尚。杖杀庶母。窜殛诸弟。奸人妻妾。渎乱无忌。凡旌表门闾。尽令撤去。先圣位版。移于掌乐院。上言上疏等事。一皆废之。用刑极惨。以烙讯寸斩。剖棺斩尸。碎骨飘风。为常典。甲子。以尹弼商,韩致亨,李克均,李世佑,李坡,成峻等。于 成庙废其母尹氏时。参于废议。称为六奸。碎骨飘风。金宏弼,郑汝昌,权达手,洪贵达,金千龄,朱溪正深源,李幼宁,朴訚,李鼋,卞亨良,李守恭,郭宗藩,朴汉柱,康伯珍,崔溥,成仲淹,申澄,沈顺门,姜诇,郑麟仁,李胄,赵之瑞,郑诚谨等二十三人。或以言官。或以金宗直门徒。皆被诛戮。
记权达手被祸事(燕山议立尹庶人庙。作威钳下。公以校理立异。至是被祸。)
初。权通之(达手)谪在龙宫县。被拿而归也。历诀家累于永纯里。(在尚州)余在咸宁村。(在咸昌即懒斋庄舍)挈壶往省之。通之引满健倒。执余手曰。自昔谗佞。怂恿逢恶。屠割士类者。宁有终保乎。余则死矣。第当抉眼而睹之矣。因为慷慨泫然。傍坐。皆泣下沾襟。通之既不幸。其未亡人。(通之夫人郑氏)泣血不食死。 圣朝赠通之爵。旌烈妇门。可谓节义成双者矣。其声容意气。森爽在目。思之。不觉摧心而伤骨也。
记甲子士祸
燕山天性。荒悖刻酷为尚。杖杀庶母。窜殛诸弟。奸人妻妾。渎乱无忌。凡旌表门闾。尽令撤去。先圣位版。移于掌乐院。上言上疏等事。一皆废之。用刑极惨。以烙讯寸斩。剖棺斩尸。碎骨飘风。为常典。甲子。以尹弼商,韩致亨,李克均,李世佑,李坡,成峻等。于 成庙废其母尹氏时。参于废议。称为六奸。碎骨飘风。金宏弼,郑汝昌,权达手,洪贵达,金千龄,朱溪正深源,李幼宁,朴訚,李鼋,卞亨良,李守恭,郭宗藩,朴汉柱,康伯珍,崔溥,成仲淹,申澄,沈顺门,姜诇,郑麟仁,李胄,赵之瑞,郑诚谨等二十三人。或以言官。或以金宗直门徒。皆被诛戮。
记权达手被祸事(燕山议立尹庶人庙。作威钳下。公以校理立异。至是被祸。)
初。权通之(达手)谪在龙宫县。被拿而归也。历诀家累于永纯里。(在尚州)余在咸宁村。(在咸昌即懒斋庄舍)挈壶往省之。通之引满健倒。执余手曰。自昔谗佞。怂恿逢恶。屠割士类者。宁有终保乎。余则死矣。第当抉眼而睹之矣。因为慷慨泫然。傍坐。皆泣下沾襟。通之既不幸。其未亡人。(通之夫人郑氏)泣血不食死。 圣朝赠通之爵。旌烈妇门。可谓节义成双者矣。其声容意气。森爽在目。思之。不觉摧心而伤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