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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佳文集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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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佳文集卷之五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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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济州节度使梁公诗序
耽罗在南海中。环百里。新罗时始来朝。高丽中叶以后。置县或州。然水程夐远。乍顺乍离。至元中。以房星所野。置牧场。终高丽之世。或置或废。入 本朝。仍旧号为济州牧。州之长曰安抚使。后改节度使。有僚佐。曰判官。属县二。曰大静。曰旌义。盖州之土地肥饶。物产珍异。如橘柚,橙柑,美贝,贞梓等。贡他州所无。良马之产。大有资于国用。然海错财货之资于人者夥。故商船之怀利挟诈。冒窃往来者如梭。鱼民盐户之舟楫为生。东西迁徙者亦多。况与日本,琉球对马诸岛为邻。应变之机不一。其为任。实难且重。是不可以内治治之。国家遣官。必选文武专才。能镇定边疆者授之。顷者。节度使缺。铨曹荐名臣数人。 上特命梁侯以遣。侯曩在熊川。威名籍甚。及闻 命下。朝廷皆贺 圣上知人之明。一日。侯之尊大人工判公语居正曰。吾老矣。儿子有万里之行。乌得无情。然受 王命之任之重。不可以老父故而有辞。吾勖之行。子宜有一言。居正曰。以侯之才之美。遇 明主之知。受严君之训。于为州。不待予赘。然闻人之言。曰耽罗风俗。淳朴近古。治之易于他州。居正曰。其曰易治者。得不以地褊民少。词讼简。簿书略。又无猾吏土豪舞文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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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民之从之也易。而云然乎。至如前所谓商船,鱼民,盐户之狙诈鼠黠者。又可以易治乎哉。大抵为政。缓之则民慢。急之则民怨。审缓急。济宽猛。治之以不易。乃所以易治也。居正又闻。近有州宰号廉谨者。三年不食鳆鱼。以其病民也。或有诋之者曰。苏子言君子之仕也。以其才易天下之养。苟利于民。虽厉民自奉。不为过也。况一鳆鱼。乌能伤乎廉哉。无乃出于作乎。若为州者。使民饥焉而食。渴焉而饮。骨者肉。寒者燠。虽日食百鳆。何病于民乎。若使饥不食渴不饮。骨不肉寒不燠。不食一粒。何益于民乎。或有解之者曰。苏子之言。必有所激。非天下之至论也。昔范文正公。常日计所为。足以当是日之俸。然后自安。此实后人之模范也。子以苏子之论诋廉者。不已甚乎。居正闻此语。尝自意君子之立心。当以文正为主。而济以苏子之论。然后得之。今因侯之行。并告之。侯有所取舍焉。侯讳瓒。判书公第三子也。戊戌。
送蔡判官之任水站序
国家用人。重科目。由他路而进者。少通显。虽怀奇抱伟者。亦未易得伸。时尚然也。吾甚病之。吾族弟蔡君子休。通诗书。达事理。有大志。可为明时之大用者。以屡举称屈。筮他仕。录功为参上阶。宣教出授水站判官。将之任。荐绅君子之知子休者。皆相与惜曰。子休。大才也。水站。卑秩也。屈其才。卑其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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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素养何。子休氏必不怿然于中矣。居正独执盏进言曰。士君子功名出处。自有时命。进退迟速之碎屑者。乌足置齿牙间哉。论其大。不论其小。卜其远。不卜其近。如斯而已矣。昔。孔圣为委吏。庄周为漆园吏。孟轲氏不鄙抱关击柝。汉之公卿。多出于簿书刁笔之中。士何可局一论哉。况水站。 国家漕运之所会。其任之重且艰。则徵之禹贡而可知也。 国家之待子休以是任者。则又未必不为历试之阶。而将为大用之地也。又安可少之哉。吾常患今之为官者。不量己称。侥倖慕高。跻一通显。则跃跃诩于人。不得。则戚戚有不满之容。呜呼。此岂真知士君子功名终始之大体哉。今子休之往也。黾勉从仕。无尸厥职。声名之炜炳者。先自小者卑者始。则远者大者。自当于于而来逼矣。况今 圣上。求贤如渴。领相躬周公吐握之劳。士之名一艺一能者。皆效于材管之中。如子之才且能者。可但止于是而已乎。继自今缀巍科。历台阁。展布所蕴而后止。吾于子休氏此行。卜之矣。子休氏岂有不怿然于其间哉。众皆曰诺。书以为别。乙亥。
送尚州朴判官诗序
岭南诸州。庆为大。而尚次之。尚处一道枢辖之中。事最繁剧。官于是。有牧使焉。有判官焉。判官贰于牧使。务尤丛冗。非有剸治盘错之才。未易称职。玆者。判官缺朝议难其人。 上曰。近日宣政轮对。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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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论事精确。可大任用。其除之。命下。搢绅士大夫皆贺 圣上知人之明。又为侯荣之。将之任。诗者盈卷。属予序。予惟士君子功名出处。进退迟速。轇轕不齐。皆天也。非人也。侯早有大志。通经史。识时务。欲大厥施。连不得志于场屋。筮他仕为吏职。所至。籍甚有名声。虽同列服其能。执政爱其贤。亦不自拔。悠悠称屈者有年。然不屑意于簿书刁笔。日以文墨为事。尝撰世纪图。中国。则自伏羲至大明。东国。则自檀君迄 圣朝。中间规模措置。至详且密。有史家意外之良法。 睿宗大王赐览奇之。欲大用。又不果。斯岂非天耶。恭惟 圣上。砺精图治。慎简百僚。尤重守令之选。选必宰相,台谏荐其人。铨曹,政院试其才。遣必引内殿。温淳告谕。勉以五事。考满当迁。优秩以授。或六期十考。考皆上。上褒奖擢拔。内班无此例。盖重之也。士于是时。例得一小县。足矣。况受 圣上亲拔之思。处一道繁剧之地。其荣何如哉。然吾闻今之判官。即古之县丞。佐理于州者。宽裕有容。持大体者。则可以可否事。得行其志。如或扼其腕。掣其肘。动为相制。其不为蓝田县丞涉笔占位者几希。然为丞有道。勤谨奉职。不侵官。不凌上。若或行胸臆。恣威福于其间。是丞先负长而可乎。今牧使李公。吾同年。早有时誉。 圣上举于遗逸而用之。判官。吾族子。大有干局。 圣上拔于沈滞而擢之。其遭遇感会之盛。异于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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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其必志同气协。可否相齐。为南方政事之最也无疑矣。侯他日功名之远且大者。又岂上于一州而已哉。当以异政。徵诏催还。终为卿相。如汉名贤。亦可冀也。然后可无负 圣上擢拔委任之意。足以展侯平生抱负之大者。进退迟速之屑屑。又何足置齿牙间哉。侯尚勉之哉。壬辰。
送安君之任安峡诗序
居正早识安侯于中学。居正中戊午进士司马科。入学成均。越三年辛酉。安侯亦中进士科。因与之相从。相得最深。自居正侥倖登第。选入集贤殿。窃儒者之名。安侯抱奇材。屡屈场屋。心甚恨之。一日。安侯愤然自起曰。大丈夫功名出处非一途。独科第为乎哉。筮仕入内直院。未几。以吏能选。授安峡县监。然侯以由吏能出身。不由科第。戚戚有不满之容。居正曰。士君子得时行道。致君泽民。自有遇不遇。何可以儒吏论乎哉。儒吏之相须。犹文武之不可偏废。蕴诸己而为儒。施诸事而为吏。非二道也。后世好辩之士分儒吏。儒诋吏以俗。吏诋儒以腐。若异道然。此岂真知真儒与真吏者哉。汉之萧,曹,丙,魏。皆起于刀笔。宋之寇,范,韩,富。皆出于科第。独可以儒吏目之乎。儒者之牵制文义。阔于事情。吏者之深文刻薄。办集为能者。则徒有儒吏之名。而无儒吏之实。儒吏之罪人也。尤不可以儒吏而论人物也。况守令。分九重之忧。宰百里之城。脩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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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人。化民成俗。簿书文字。期会程督。儒吏之责。萃于一身。不可不本之儒。以立其体。施诸吏。以达其用。安侯通经史。识时务。其于儒吏弛张之道。不待予赘。然不得决然无疑于二者之间。而有戚戚之容。敢以儒吏之说。重为告之。
送日本国蔺上人诗序
恭惟我 惠庄王十四年戊子。日本国关西使者蔺上人来聘。容貌辞气。有使乎之才。 王深器之。恩遇优渥。授礼币。通好国王。其国多事间关。侨寓弥年后达。今年秋。竣事而还。我 殿下追念先王交邻之盛举。嘉上人跋涉之勤。馆待有加。上人奉书币。复命阙庭。退而受享于南宫。周旋甚度。 朝之士大夫咸叹曰。上人。佛者也。所诵者。能仁氏一法自性之说。何有于三百篇大雅之微旨。今则使事专对。绰乎有裕。何技能也哉。或曰。浮屠氏外形骸。逃空虚。面壁坐趺。观夫所谓性。期成所谓佛者。乃其道也。上人童颅方袍。翩然来思。见其行。能可临济之为也。迹其事。聘邻国观礼乐。绰有季子之遗风。何名行之不侔也。予解曰。域中之大。无如王者。人不生于空桑。生于天地。不知所谓四大者。何有于道哉。况种福田。饶益人天。佛者之第一义也。苟利于国于民。视畏道如坦途。舟航犹丈室。唯使之而之焉。则非中有所见者。能然乎。观夫名以蔺。号以全壁。则其志慕古人。不枯死穷山。可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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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 圣上光绍丕图。衣冠文物之盛。礼乐刑政之懿。城郭宫室之壮。比隆周汉。上人所感而歆艳者多矣。今闻扶桑之域。有盗弄潢池之兵者。数年于玆。今上人之还。以今日所观感歆艳者。归语其主。覼缕而解纷之。则日邦之民。受上人之赐亦多矣。何相如全壁之足称哉。虽不必冠其颠。庸何伤。
送金参校赴京诗序
钦惟 皇明。受天景命。奄有四海。文轨攸同。朝鲜世守东藩。恪勤侯度。恭遇成化十年十一月圣节。我 殿下遣韩资宪致仁。奉表陈贺。金参校自贞。为从事官。将行。求一言。居正因念。岁在庚辰。忝谢恩使。侯为书状官。侯才高志远。兼通译语。自汉都过辽,霫。涉幽,蓟。直抵燕山。道途间关。馀四千里。暨予同其唫赏。相长者多。及至明廷。周旋使事。优荷帝眷。事竣而还。亦惟侯是赖。计今十五年于玆。予则衰矣耗矣。徒持被刺刺焉而已。侯屡膺廷选。朝京者亦再。予惟使事之重。固矣。吾夫子尝以诵诗三百。使于四方。不辱君命为难。昔在春秋。郑子产,晋叔向,齐婴,吴札之徒。皆列国大夫之贤之杰然者也。虽能以词命。善于朝觐聘问之礼。往复交际之间。然皆规规于盟载之末。不知尊王之义。呜呼。衰世之大夫。可与言使事也哉。堂堂 天朝。列圣相承。升平百年。制度明备。 圣天子威德广被。罔间华夷。吾东方旧秉礼义。我 殿下益勤事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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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睿眷日隆。锡贡相望。人物之生于其间。适当天地混一。上下交泰之时。孰不欲翘英一国。扬休天廷者哉。但学不足于诵诗。才不适于专对。郁郁荒陬者几何人哉。侯之于使事。为书状。为从事。无施不可。廷议所在。可但止于是而已乎。如侯者。真孔圣所谓诵诗专对。有使乎之才者矣。我于侯之行。占易观之六四曰。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行矣勉之哉。
铁城联芳集序
铁城联芳集者。平斋李文敬公,容轩李相国所著也。平斋事高丽恭悯王。大被眷遇。官至密直副使。公有经济器。王欲大用。不幸早逝。不大厥施。旧例。枢密无谥。恭悯悼念。特赠文敬。容轩事 太祖,太宗,世宗三朝。历判诸曹。三长宪司。进宅百揆。为时贤相。二公功名事业之盛。文章特馀事耳。今嗣孙工曹参议陆。集二诗。编为一帙。示居正。居正外舅阳村权文忠公。平斋之婿。是铁城于居正。为外家。居正内兄吉昌权翼平公。容轩之婿。翼平尝语居正曰。平斋,容轩诗法。出于杏村李文贞公。容轩又早孤。鞠于阳村。得师友渊源之正。诗至于平斋,容轩二老。亦足不朽矣。今观平斋之平淡温醇。容轩之清新雅丽。正有家法。足以传后。翼平之言。盖有所见矣。予尝见古之人以文章名家者。必有家法焉。又必有师友渊源之资焉。杜陵之诗。祖于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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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之文。宗于老泉。涪翁以文章鸣世。未必不资于苏家。今杏村即平斋之审言。平斋即容轩之老泉。阳村之于容轩。即涪翁之东坡也。呜呼。文章箕裘。岂不难哉。求之于古。仅得苏,杜二家。今吾铁城父子。袭美传芳。续杏村之遗馥。亦何多让于古人哉。工曹将嘱庆尚道监司尹公壕。锓诸梓以寿其传。求予序。监司。容轩之外孙。居正亦平斋之曾孙。文拙不能张皇先美。姑书铁城传世之略。以弁其首。杏村讳岩。字古云。初名君侅。相恭悯。再入岩廊。功名事业。冠冕一时。真,草,行三法。与赵子昂相埒。文章高古简洁。大为元朝翰林诸学士所叹赏。平斋讳冈。字思卑。容轩讳原。字次山。工曹亦甲申大魁。将趾铁城之美者。亦斯人矣。
安东权氏家谱序
权本新罗宗姓金氏也。罗季。有金幸者守古昌郡。时甄萱入新罗。弑王辱妃。高丽太祖赴救。与萱相持。幸谋于众曰。萱义不共戴天。盍归王公。以雪痛愤。遂迎降。丽祖曰。幸能炳几达权。乃赐姓权。授太师。以郡为食邑。升为安东府。幸生仁幸。官至郎中。仁幸生册。册自求为本邑吏。册生均汉。均汉生子彭。子彭生先盖。先盖生廉。廉生利兴。利兴生仲时。仲时有二子。曰守平。曰守洪。守平位至枢密副使。生翰林学士韪。韪生佥议赞成坦。坦生政丞文正公漙(一作溥)。位冢宰。秉文柄。丰功伟烈。冠冕一时。有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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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封君。曰准。吉昌府院君。曰皋。永嘉府院君。曰煦。鸡林郡公。曰谦。福安府院君。曰宗顶。祝发为广福君。有三婿。皆封君。时称一家九封君。守洪生大将军子舆。子舆生佥议评理颐。颐生政丞文坦公汉功。权氏自册为吏以还。中微不振者七世。至守平。复兴。子孙趾美。逮文正。始大显隆。守洪之后。文坦亦复贵显。权氏遂分为二大族。今衣冠簪履。布列朝著。馀数千指。皆二族支派也。居正外祖阳村权文忠公近。亦文正曾孙。舅氏权文景公踶。始脩家谱小牒。子吉昌权翼平公揽。承先志。广采博访。大加增润。亦未就绪。居正与族姓商州判官朴元昌,大丘府使崔灏元。又加搜问。补其阙遗。證其讹伪。釐为图谱二卷。其为谱。详于文正,文坦以下。而略其上者。录其所可知。而缺其所不可知。将以传信将来耳。谱既成。倩庆尚道监司尹公壕。刊于安东府。予惟。古者有宗法。序昭穆。别支庶。子孙虽百世可考。自宗法废而谱牒兴。凡为谱。必推本其所自出。而详录其所由分。明支派。别亲疏。犹足以笃恩谊而正伦理者矣。隋唐而上。置图谱局。以掌撰述。昏姻选举。皆关谱牒。今中朝。上自公卿大夫。下至孤门单族。亦莫不有谱。上溯唐虞三代始封之祖而祖之。虽高辛,神农,颛顼之远。皆一一接续。而序次其谱系。岂不以图牒相传。得有所考欤。吾东方。自古无宗法。又无谱牒。虽巨家大族。绝无家乘。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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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数世。有不记高曾祖考名号者。子孙寝以乖隔。或不识缌功之亲。视同路人。何待服尽亲尽。而后疏且远哉。如是而欲兴孝悌。成礼让。岂不难乎。此吾文景,翼平所以拳拳于著谱。而居正之卒勉其志者也。权氏自太师始封。今六百年。子孙蕃衍。诗书之泽。悠久未艾盖根深者末必茂。源远者流益长。理之必然也。呜呼。自古名宗华胄。不为不多。当其圭组蝉联。门地焕赫。孰非可慕而可尊者乎。曾未数传。倾覆剿绝。何哉。由其先世封植未固。而子孙遽以骄奢失之也。权氏世以清白传家。忠孝为心。为子孙者。可不念祖宗积之之勤。而思所以继之之道乎。记曰。人道亲亲也。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敬宗故收族。若能始于亲亲。推及九族。则所以厚本敦末者。岂有穷哉。诗曰。无忝尔祖。聿脩厥德。吾更为权氏子孙勖之。
送峻上人游妙香山序
长白一支。蜿蜒逶迤。至鸭绿南岸。磅礴高峻者曰妙香山。山之胜。与金刚山相埒。华严经。称金刚为院萨住处。浮屠氏之持戒律精练者。往往栖于其中。间有假经说。巧为眩鬻之徒。诳诱愚俗曰。一睹此山。死不堕恶业。于是。因缘香火。发愿祈福者。蹄毂相磨。山门如市。至有僧俗之相混。男女之无别。大为之山之累。此岂山之罪也哉。为眩鬻者所卖耳。予年十一岁时。读书于安州之天王寺。有沙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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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竺者。自妙香山来访。语予曰。山之四面。多香树。四时茜葱。山之得名。盖本于此。有美刹数百区。慕道远世。不粒者咸乐居之。山多仙佛灵迹。至元,延祐之间。皇帝降香祈祷。又有庵。曰润笔。普济国师道场。韩山牧隐子记之。距此不七八十里。子盍往一访。以予年少。不果往。居正从宦以来。屡游关西。今年春。再使鸭江。过萨水,博川二江。之二江者。发源于此。舟中偃仰。所谓妙香山者。欲访不可得。则竺之言。未尝不往来于怀矣。予既还数日。上人雪峻。将游妙香山。求予一言。予尝观山之雄大。跨数十州之地。东曰成川府。沸流王松让故都。南曰平壤府。三朝鲜高句丽之故都。宁,安,云,嘉诸州。布列其傍。西北控辽阳,闾阳。名闻天下久矣。其与金刚山相埒。固也。而第在遐陬僻壤。人迹罕至。虽浮屠氏巧为诳诱者。无由衒鬻其说矣。是则山于诸山。最为清净。上人振锡游访。予可无言乎哉。予闻浮屠氏。东西南北之人。游固其事。然我 国在天之东。三方环海。惊涛骇浪。排空蹙日。浩乎其无涯也。境连山戎。刁斗相警。飞沙积雪。漭乎其无垠也。虽天下混一。文轨攸同。而长江限带。内外区别。非如古之游方者。之楚之燕之秦之齐者之惟意所适也。有志远游者。舍二山复何之哉。然上人将游妙香山。予先言金刚山者。盖有激也。上人教宗甲子大选。居正亦中甲子科。虽儒释之别。而有同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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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与之相从。将三纪于玆。上人曾判教宗。今住正印寺。为缁流之领袖。又何暇于游方矣。而其勤于参访如是。予闻脩證不如参證。卧游不如远游。上人其得之矣。然未知上人之所以游者。有何所求耶。曰。道焉而已。予曰。墙甓瓦砾。无非道也。江山风月。无非道也。以至动静言默。著衣吃饭。道无往而不在。则独可以远游乎哉。独可以宴坐乎哉。上人当自得之矣。丙申。
送朴先生出守密阳诗序
国家设六寺,七监。置正以长之。正者。秩正三品。仕宦而至于此。亦显矣哉。今朴侯希尹。以司赡寺正。出守密阳。惜希尹者皆曰。希尹攻文章。蕴经济。再登黄甲。居六寺之长。不日为台阁。为侍从。大有设施。辍而为外寄。其屈也哉。居正曰。诸君子何曾以百里之寄。父母斯民者。而谓之为屈也哉。尝谓天生斯民。不能自养。畀之君。君不能独治。付之守令。守令。盖古之诸侯。于民。有父母之道。于吏。有君臣之分。推父母爱子之心爱民。则民悦。操刑赏威福之柄御吏。则吏畏。民不悦。失之苛。吏不畏。失之慢。其所系岂不重且大欤。古人以谓士君子功名事业。不能为宰相。当为守令。宰相。泽润生灵。守令。恩施一方。虽有大小名位之不同。其德于民。一也。以今观之。近民莫如守令。庙堂远于千里。吾民之朝夕受赐。必有先后缓急之殊者矣。况于台阁乎。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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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侍从乎。古人称循吏。必推黄霸为首。自汉迄今千数百年。人诵之不置。当是时。居庙堂几人。居台阁,侍从几人。然皆蔑蔑无闻。岂非实德实惠之在人者。为远且大也。由是观之。宰相之与列郡。不少异。顾所立何如耳。今以不得台阁,侍从。为希尹之屈。甚非吾之所见也。况密阳。岭南臣府。其地广。其民夥。簿书之责。实繁且剧。其可不得人而任之乎。此 圣心之所简。铨曹之所择。而希尹氏首膺其选。非屈也。荣也。希尹通古今。识治体。怀奇抱伟。欲施于用者久。今则欣然跃然。思效其能。其称希尹为屈者。非真知希尹者也。希尹之志如此。密阳其大治乎。诗曰。恺悌君子。民之父母。盖恺以强教之。弟以悦安之。为民父母之道。岂有加于此哉。希尹之政。皆本于经术。其必有得于是矣。其视今之俗吏。徒事刁笔。苛急以病民。媕婀以济奸。终以墨败者。一何远也。呜呼。黄霸之不作。久矣。非无人乎黄霸。特无上之人褒崇奖劝耳。希尹适当 圣上锐意吏治之日。其激昂如是。其取效必不后于黄霸矣。黄霸自列郡。为御史。为丞相。希尹氏他日所至。又未可量也。向使希尹。得一台阁。居一侍从。显则显矣。其于远且大者。知何如也。丙申。
御制狎鸥亭诗序
尝读唐史贺秘监知章将告老。明皇敕赐鉴湖。亲制五言四韵赐之。有以见贺监出处之明。有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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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皇待臣之厚。今上党韩公。 世祖中兴元勋。四图麟阁。三入岩廊。尝以盛满自戒。扁其亭曰狎鸥。一日。卜地于汉水之滨。将欲构亭。 上闻而可之。制近体绝句各二首。亲札赐之。搢绅士大夫皆曰。知章告归。请为道士。其行止未尽得其正。明皇。先明后暗之主。其待臣亦未尽得其宜。然君臣相与之间。士君子功名出处之际。粗有可观。故当时称其美。后世慕其事。况我 圣君良相。待遇之勤。进退之几。皆得其正者乎。又况鉴湖。去辇毂千百里之远。狎鸥亭。在城南尺五之地。相公之退食委蛇。圣上之时相召见。江湖魏阙。在跬步咫尺之间。又非贺老乞身长往之比也。是宜歌咏撰述。铺张盛美。诗既盈卷。属居正序。居正窃念。有天地之文。有圣人之文。日月星辰。天之文也。而景星卿云。文之至也。山川草木。地之文也。而嘉禾灵芝。文之至也。礼乐文物。政教号令。何莫非圣人之文也。而宸章御札。文之至也。臣伏睹是编。其词则周诰殷盘之词。其字则河图洛书之字。其大哉之言。一哉之心。即帝舜敕天之歌也。在廷之臣。咸歌诗飏言。虞朝赓载气象。亦复可见于今日矣。今非敢迂引知章之事拟之。事固有迹同而实不同。名同而心不同者矣。以相公堂堂勋业之盛。逊之不居。狎鸥为心。其精忠雅尚。可与魏公。颉颃于数千载之间。而深得伊尹功成退休之美意。区区贺老。又何足置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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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间哉。然相公功名事业之盛。出处进退之心。因圣制。而尤益著明。太史氏将大书特书以美之。又何待予赘乎。公其务全终始。勖哉。
送咸吉道节度使郑东莱诗序
予尝读六月之诗曰。文武吉甫。万邦为宪。江汉之诗曰。文武受命。召公维翰。则盖古者命将遣帅。必用文武之臣。非独成周盛时为然。春秋论将。以敦诗说礼为先。后世。文与武为二。文者不将。而将者不文。至于陆生之论。以天下安危。为将相之轻重焉。呜呼。文武任将之道。何寥焉阔焉若是。成化十三年春二月。 上用东莱郑侯兰宗。为永安道节度使。侯早擢巍科。登金步玉。当 世庙右文之日。连捷英俊二试。文名益振。又以善楷鸣于时。屹然以斯文自任。一朝。腰万户之符。开牙建纛。杖钺专阃。 朝廷士大夫皆贺 圣上知人之明。喜得见文武之道之复于今之时也。况永安道。 国家后门管钥。控驭胡虏。其为责。实重以剧。本道人心鸷悍。喜兵好乱。非文武全才能为龙蛇赤子者。难以镇定。侯有豪杰之才。雄武之略。本之以诗书。侈之以孙吴。折冲樽俎。卧护北门。可立俟也。侯将行。求予一言。居正曰。文之与武。犹阴阳之不相离。故曰。一张一弛。文武之道。盖文者。非章句训诰之谓。武者。非斩将搴旗之谓。文以立其体。武以达其用。安民之责。筹边之略。施无不可。然后可言文武矣。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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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之责。萃于侯之一身。而侯之措置。绰乎有馀。予复何言哉。但六月,江汉。虽美吉甫,召伯文武之才。而实归美于宣王谋猷之允塞。菘(一作崧)高,蒸民之诗。序者以谓美宣王任贤使能。以致中兴之业。然申伯之维翰。山甫之补衮。与有多焉。是乌可论召伯,吉甫之贤。而不本于宣王。论宣王中兴之盛。而不及于申伯,山甫者虖。今居正所以美侯之才。壮侯之行。形于言语者。亦莫非诗人归美于上之意也。呜呼。侯有山甫,召伯文武之才。而 圣上有宣王知人之明。以居正之拙手。安能铺张。以续穆如之风乎。必有大雅君子为侯能言者矣。
送金参校宗直出守善山府诗序
恭惟我 殿下。天纵圣智。躬行仁孝。以化成一国。在朝之臣。有离亲仕宦者。必许三年一归觐。有或以亲老辞者。许外寄就养焉。盖所以劝其孝而勉其忠也。承文院参校金侯宗直。有慈亲在密阳春秋已高。侯顷在艺文 经幄之班。以归养辞。 上虽惜其去。而重违其志。授咸阳郡守遣之。侯在咸六载。能孝于亲。推其理于民。一邑大治。以政最闻。召还为参校。未数月。又乞辞。上复授善山府使遣之。缙绅交游之彦。咸乐 圣赐。而佳侯之行。诗以赠别。属居正序。居正与侯。交游已久。为人操行端洁。识见高迈。文章卓越。真台阁廊庙之器。非直百里才也。惜侯者皆曰。天下父母之心。莫不欲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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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显。为子者。亦莫不欲立扬以显父母。以侯之才之贤。在内班。必为台阁廊庙。足以悦亲而遂吾愿。何必仆仆焉得一县。以便晨夕起居。然后为尽其孝乎。居正曰。不然。君子之孝亲。爱日而已。古有乐三釜。而悲千钟之不逮者焉。若或远离膝下。违朝夕滑瀡之奉。惟富贵是图。必待爵禄之崇也。被服之荣也。仆从之盛也。如衣锦者之所为。然后快于心。则不亦远于爱日者乎。况未可必其必得者乎。曾谓侯而志于斯耶。今一邑虽小。承流宣化。密迩庭闱。勤王之忠。将母之孝。兼之矣。虽千钟之养。何以易此乐哉。居正又闻。昔侯之于咸。推岂弟之心。加以诗书之泽。陶铸作成。为岭南邹鲁之乡。今若移其理于善。善其有不从化者乎。盖孝为百行之源。侯之孝于亲者。根于心。故移于忠。信于民者如是。若屑屑计较于禄位之崇痹。内外之轻重。而为孝亲之先后。则非居正之所知也。予于侯之行。又有感焉。诗之四牡。劳使臣而作。其三章曰。不遑将父。四章曰。不遑将母。盖勤于王事。不暇顾私亲。惟极其忧思而已。至于卒章。则曰。将母来谂。是则探其情而设言之。非真有是事也。虽非真有是事。而言语之间。犹足以感人心。今我 殿下。所以命侯再典州郡。就养老母者。皆出于至恩。而侯之以一邑奉一母。朝夕起居者。又非四牡将士靡监不遑之比。则其上下相与之深。感发之机。视成周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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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也。居正才拙。虽无吉甫穆如之风。而南陔,白华之咏。不可不为侯歌之。是以序。苍龙丙申。
送权花川奉使贺正诗序
钦惟 皇帝陛下即祚之十四年正朝。我 殿下遣使奉表陈贺。盖正朝。天下万国之会同。奉使。贤大夫之事。花川权公。乃膺是选。将行。缙绅诸君子诗以赆行。属居正序。予惟 皇明御宇。薄海内外。罔不 臣妾。梯航相接。然世脩职贡。恪勤礼意。我朝鲜为最。 皇朝眷遇亦隆。比之内诸侯。非诸藩所及。吁荣矣哉。吾东方自殷太师受封以来。礼俗之美。闻于中国。新罗,高句丽,百济三国鼎峙。八九百年之间。天下分裂。南北异朝。道里有通塞。朝贡有脩废。至高丽氏。事大宋。然辽,金,元胡。运迭兴。亦不纯事。钦惟 太祖高皇帝。耆定天下。我 康献大王。代高丽开国。首先归款。特赐朝鲜之号。世作东蕃。 列圣相承。眷佑之勤。锡赉之繁。有加无替。实 皇恩之罔极也。此正天下混一。文轨攸同之时。列国大夫。奉使专对。观光上国。岂非美事耶。顷年我 殿下初即位。公奉表请承袭。敷奏详明。得蒙允俞之音。今年又奉表贺大节。周旋礼仪。从容中度。中国土大夫必有使乎之称。而知我 国之有人矣。昔春秋之时。列国大夫如晏婴,子产,叔向之徒。善于辞命交际。犹得誉于当时。堂堂 天朝。礼乐文物之盛。追轶古昔。公前后奉使。扬休帝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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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所得。知何如也。公其行矣哉。丁酉。
送兵曹参判朴公(楗)出为庆尚道观察使诗序
国家分彊场为八道。道必有观察使莅之。即古之方伯也。其任大。其责重。选必政府,六曹,台谏交荐。乃授。非有 朝廷重望者。莫能往谐。朴侯早擢巍科。选玉堂。入银台。飞英馆阁。声名籍甚。往者以廷荐。出按全罗,江原二道。得按节体。土大夫交誉之。圣上器其才。擢为兵曹参判。久典戎政。今特授庆尚道监司遣之。盖庆尚一道。新罗氏之故国。自岭而南。三面滨海。环其道方数千里。州若府。府若郡。郡若县。若大若小。计七十馀。其地广。其民夥。又分为左右二道。实我 国家财赋之聚。人材之薮。犹中国之资江南也。是以监司之选。每难其人。而尤重于他道。今 圣上。辍侯近班。而简畀委任之者若是。其荣矣哉。缙绅诸君子皆曰。侯之遗爱在全罗,江原二道者。人至今不忘。今若移其化于南国。南国其有不化者乎。玆侯之行。宣 圣上脩身齐家之化于南国。如周之二南。可不日俟也。于是各歌诗侈行。命居正序。予惟古君子之相别也。其所与交际者。必有饮饯之礼。赠遗之词。以写慇勤郑重之意焉。如嵩高,蒸民,韩奕之作。皆出于此。而劝戒之义。实寓于其间。今南方。我 国家繁胜之地。监司得专方面之寄。朴侯杖节巡宣。观风察俗。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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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之所谓伯。蒸民之所谓赋政。嵩高之所谓蕃宣。得非兼有之乎。夫践古人之任者。 当俪美于古人。俪美于古人。亦古人而已。然则山甫之柔嘉维则。申伯之柔惠且直。韩侯之夙夜匪懈。非侯之所宜务者乎。况今 圣上。有知人之明。其用人之盛。追配于嵩高,蒸民,韩奕之雅。则居正敢不以山甫,申伯,韩侯之自任者。望于侯乎。居正虽无吉甫穆如之风。而其意。则亦尝后于吉甫哉。此非独居正之意。亦诸君之意也。侯其勉之哉。戊戌。
应制喜雨诗(并序)
殿下即位之九年丁酉春三月。不雨。至于夏四月。上避正殿。忧勤脩省。遍走群望。祷祀于上下神祗。越二十六日癸亥。乃雨。 玉色载怡。制喜雨诗示承政院。且令和进。遣中官赐 御酝。俾各尽欢。都承旨臣玄硕圭,左承旨臣李克基,右承旨臣任士洪,右副承旨臣孙舜孝,同副承旨臣洪贵达等。亦各既醉。应制立进。 上可之。硕圭等遭遇 圣明。昵居华近。感 眷佑非常之宠。倩工图画。妆潢为轴。期侈 睿赐于不朽。示臣居正叙颠末。臣居正伏睹 御制。再拜稽首飏言曰。大哉圣人之心乎。旨哉圣人之言乎。其犹天地之道乎。天之道。不可得而知。所可知者。日月星辰之昭列也。风霆雨露之发育也。地之道。不可得而知。所可知者。山岳海渎之流峙也。昆虫草木之生息也。圣人之道。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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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天。博厚配地。苟非发于政教施为言语文章之间。何以知圣人之心乎。今 天章灿烂。宸翰昭回。畏天责己之诚。勤政恤民之心。蔼然于一篇。以之求于天而天应。施于民而民泽。上下交际之间。有明良赓载之风。圣人之溥博渊泉。与天地无间者。于是可见矣。臣尝读云汉之诗曰。敬恭神明。宜无悔愆。序者曰。美宣王之遇灾脩省。 圣上之小心敬畏。抑过之矣。信南山,大田,甫田之诗。一则曰。益之霢霂。一则曰。以祈甘澍。一则曰。雨我公田。说者谓之豳雅。大抵皆美周家务本力农之意。今 圣上。以一雨归功于天。而以有年望于南亩。敬天勤民之实。非周诗之所可拟。况 亲御翰墨。形于歌咏。与近臣赓载。则亦未闻于有周也。于戏盛矣。是宜秉笔者恢弘制作。以续大雅之盛。顾臣荒拙。不能铺张焜耀。垂之无极。谨薰沐应制云。诗曰。至德享天心。至诚能动天。久旱天乃雨。万里洗氛烟。惟天监下民。下民真可怜。膏泽既瀀渥。欢喜无中边。迄可以丰年。我民胡宁瘨。麟史书大有。大雅歌甫田。何幸际明良。赓载升平年。
送黄海道李观察使诗序
韩山李氏。吉昌权氏。家世皆以文学鸣。君家良景公。即牧隐李文靖公之子。我外舅阳村权文忠公之馆甥。先大人文烈公。内外皆文章大家。道德勋名。为一时冠冕。平仲,蕃仲兄弟。诗礼箕裘。以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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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于时。居正于文烈。外兄弟也。而早承教诲之勤。于蕃仲昆季。有亲戚之恩焉。僚交之道焉。蕃仲昆季。以文烈视予。情意之笃。可知已。去年。平仲选授平安道观察使。今年蕃仲又按黄海道。一时。兄弟同受方面重寄。人皆荣之。居正能不为一门自庆乎。将行。诸君子诗以为赆。谓予宜序。予惟观察使。即古之方伯也。专制一方。黜陟人。生杀人。于驭吏。有君道焉。于临民。有父道焉。以君父之道。处方面之重。乌可不得其人而任之乎。是以 朝廷选用。必政府,铨曹,台谏交荐。乃授。今之大夫峨冠博带。高官大爵。而一不得方面者多矣。由其才不足而器不适也。才器既合于方面。则其人可知矣。蕃仲氏曾因佥举。出按江原。澄清慷慨。物论多之。今黄海一道。频年旱蝗。疮痍甫起。监司之选。实难其人。铨曹荐重臣数十人。 上特命蕃仲而遣之。蕃仲之才之器。足以孚物议。而简圣心者如是。吁不亦贤矣哉。平安道。 国家西北重藩。平仲氏之为政。恩威并著。一方按堵。宽 圣上西顾之忧。蕃仲氏之为黄海。一如平仲。能尽其责。则庶不负 圣上委重之意。而伯仲氏之声望。尤益著闻矣。功名之远且大者。又岂止方面而已耶。尝闻汉之冯立,野王。兄弟同时作宰。人称二君。梁之刘孝仪,孝胜。兄弟一时出守。人称二龙。然不过守一邑。专一城而已。岂若吾韩山伯仲氏杖钺分符。高牙大纛。同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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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屏之任之重于西北一隅者乎。昔机,云。以才艺齐名一代。轼,辙。以文章并驾当时。然未闻得方面之任之重如韩山伯仲氏也。在周盛时。周,召二公。分二南。能宣布文王之德之化。故谓之周南,召南。伯仲氏既分周,召之任。则能宣 圣化于西北二道。继周,召之二南。亦可冀也。能昌大韩山,吉昌之门阀者。非吾伯仲氏而谁耶。居正书此。以勖蕃仲。而并告之乎仲云。戊戌。
成均馆唱和诗序
殿下即位之十年戊戌夏四月甲午昧爽。以衮冕谒宣圣。酌献礼讫。以远游冠,绛纱袍。御明伦堂。行养老礼。群老在东。侍讲官在西。侍臣于阶上。学官诸生于阶下。酒行五爵而止。 上命群老群臣而前之。讲论治道。 上首问遇灾脩省之道。群臣各陈其意。 上又曰。人君治天下之大经大业。具载于书。蔡沈之序尽之。卿等宜各论难。 上又曰。内作色荒。外作禽荒。甘酒嗜饮(一作音)。峻宇雕墙。若此四失。予所自警。群臣各进陈戒之辞。 上曰。当体卿等之意。终始惟一。群臣再拜稽首曰。大哉之言。一哉之心。诚千古罕有之 圣主也。河东府院君臣郑麟趾作近体一首。称扬盛美。缙绅士大天相与赓载。俾居正序。臣居正窃念。愿治好文之主。世不常出。恭惟 殿下。天纵睿知。圣学缉熙。崇儒重道。高出百王之上。即位之三年辛卯二月乙卯。用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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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宣圣。仍 御明伦堂。引文臣二品以上及馆官。横经问难。赐酒帛。六年甲午。命有司脩泮宫。筑石以环。如辟雍旧制。七年乙未三月丙寅。备礼仪释奠。 御明伦堂。亲策取士。秋。 命建尊经阁于明伦堂北。九年秋八月丁酉。 亲释奠。遂 御射坛。宴群臣。行大射礼。又开科取士。今则养老乞言。讲论治道。举累朝之旷典。猗欤盛哉。臣窃念。斯道也。斯文也。贯天地。亘古今而如一。然其兴废。系于人主之一身。三代而上。道统之传。在人主。尧舜禹之精一。汤武之中极是已。三代而后。人主之传道统者。阒焉无闻。能知斯道斯文之重而尊崇者。亦不过数君。脩起大学。崇重儒雅。始于光武。尊养老更。横经问难。其礼尤盛于明帝。唐太宗亲行释奠。增广学舍。玆数君之一举。犹足以增光简策。今 殿下。兼数君之盛事。而皆举之。况帝王之道之文。皆本于心。光武之好图谶。明帝之尊像教。唐宗之假仁义。徒有好文之名。无好文之实。我 殿下讲论治体。先以遇灾脩省之道。继以古今帝王治天下之大经大业。终以四训为诫。其 心即尧舜禹汤文武之心。其道即精一中极之道。群臣之进戒者。亦引二帝三王之道。不迂引三代以下之事。一堂之上。都俞吁咈。有盛世之风。呜呼盛哉。先儒胡寅。尝论明帝仪不及物。桓荣徒事章句。不知脩齐治平之道。使其君德业止此。今我 圣上。好文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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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以仪。群臣引 君当道。而不以名。上以是而传二帝三王之道。下以是而举 明主于二帝三王之上。人主之高致。帝王之盛节。至此极矣。何汉唐之足论哉。居正不才。获参盛仪。歌咏赞述。又其所职。诸公之诗。即周雍鲁泮之什。居正述子夏之意。作序弁其首云。戊戌。
游松都录序
苏颖滨尝论文者气之形。孟子善养浩然之气。司马迁远游以壮其气。故其为文。有宏博焉。有疏荡焉。颖滨亦欲求大观以壮其气。则览终华之穷崇。瞻黄河之奔放。及睹京师宫阙之壮丽。人物欧韩之俊伟。然后乃曰。天下之文章。尽在是矣。马子才亦曰。子长之文。不在书。在学游。不学游而学文。乃腐熟常常耳。予尝以谓苏,马二子。深得子长之遗意者。呜呼。后世文章之士。不为则已。为则舍轲,迁苏,马。复何求哉。今磬叔,耆之,子珍,献之,大虚诸君子。皆一时之臣擘。其立志。岂下于轲,迁,苏,马者乎。轲,迁,苏,马生不同时。精神不相聚。议论不相长。犹足以相起于千百载之间。诸君子。生逢好文之主。恩许休暇。尽读天下书。精神议论。既相聚长。方将大肆于文章。驰骋凌轹。追古作者。则壮其游。奇其气。正在此时。今观游松都录。其周访故宫。黍离盈眸。鹄岭气销。龙井已眢。感稌田。悲毬庭。上下五百载。俯仰兴怀者。则其辞慷慨而沉郁矣。英雄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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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侯将相。风流虽谢。而遗迹尚存。紫洞凄迷。皱岩荒凉。云飞鸟逝。转瞩伤魂者。则其辞悲惋而悠长矣。踰扶苏抵五冠。蹑圣居凌天磨。冥搜博访。至于饼岳。海岛诸峰。攒青蹙翠。郁乎弥望者。则其辞峻整而峭绝矣。浮临津瞰洛河。临朴渊俯姑潭。西游碧澜祖江。惊涛骇浪。与海喷薄者。则其辞渊深而浩漫矣。访花园。登八角。睹男山。想见义师言旋龙跳虎跃。老将狡童。心悸胆慄。则其辞豪壮而快健矣。至成均馆谒 宣圣。入穆清拜粹真。周旋礼仪。从容瞻眺者。则其辞温醇而典雅矣。其为辞。因所睹览。而气象千万。将为马乎苏乎迁乎轲乎。其游其气。不可尚已。居正亦尝从事乎游。有志于壮其气。奇其文者。今则老矣。残编破册。朝唫暮诵。复何慕于外乎哉。颖滨于山见终华。于水见黄河。于人见欧韩。能极其大观。诸君子当以得于游。得于气者。而归当世之欧韩。以终大观。然后可与言文矣。戊戌。
送杨脩撰诗序
国朝人才。多出于岭南。吾乡大丘。亦钜邑。比来习俗偷惰。文献彫谢。士由科目显者少。心窃恨之。岁甲子。居正侥倖登第。越十五年戊寅。都斯文夏擢壮元。居正语夏曰。韩愈氏云。闽越有禽鱼之乐。人不乐仕。有欧阳詹者始举进士。文化翕然。吾乡处一道枢辖之中。非闽越荒远之比。然士不乐文。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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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斯文一老唱明开道者存也。今子袖然为诸生唱。其吾乡之詹乎。果后十馀年间。诸生之缀进士,生员科者。彬彬有人。乡之子弟。每称说上舍杨君之贤。杨君讳熙止。字可行。居正虽不面。亦心之矣。可行氏中甲午第。选为承文院正字。居正始得其为人老于文章。工于楷法。妙于射艺。居正以谓 上求贤如渴。欲得文武全才大用之。可行氏。其人也。顷者。 国家选文章之士。许暇读书。可行氏首膺焉。 上御后苑。聚文武之臣。试射较艺。可行氏每居前列。可行氏。可谓文武豪杰之士矣。政院有爱其才者。选置注书。寻转为弘文馆修撰。居侍从清近之班。人皆曰。可行氏有遇矣。一日。可行氏以亲老辞。 上惜其才。下书褒奖。谕不可归养之意。吁荣矣哉。可行氏再陈固辞。 上方以孝理为政。重违其志。聊借外寄遣之。 圣简犹在也。予尝观近来士大夫有以亲老乞郡者。前后相望。然受圣眷之隆。褒奖之重。如可行氏者。亦有之乎无也。呜呼。士生于世。欲取誉于乡党朋友。不可得。敢望于卿士大夫乎。卿士大夫。尚不可。况敢受知于明主。而重以睿奖之勤乎。可行氏受 赐如此。岂但佩鱼符。得专城。养慈亲而已耶。他日台阁岩廊。云龙遭遇之奇。可于是卜之矣。可行氏释褐不四五年。锦还如是。吾乡士之感发兴起者。必于于而尤盛矣。居正以谓前日都斯文之化吾乡。远过于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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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詹。而吾乡之从化。百倍于闽越。今则可行氏继都君之后。居正虽不才。亦窃文柄。此吾乡变鲁之机。可行氏当自勖之。又以居正之言。勖乡之子弟云。戊戌。
送李直提学可行奉使日本诗序
尝闻国于海中者非一。日本氏最久且大。尤其盛者。曰狄野氏。河每氏。汉建武中。始通中国。我 国则隔海相望。于邻最近。自新罗氏,百济氏而始通。至高丽之时。或通或绝。边境多事。钦惟 皇明御宇。文轨攸同。我 朝鲜受命开国。 列圣相承。威德广被。与日本氏讲邻好。通信使。两国交欢。将百年于玆。我 殿下即位。文教远覃。日本氏尤勤聘问。 殿下欲遣使报之。光山李侯可行氏。乃膺其选。侯读万卷书。知古今事体。诵诗三百。有专对之才。闻 命跃然。无持被刺刺之色。居正曰。贤哉侯也。苏明允以谓大丈夫不得为将。得为使。折冲口舌间。足矣。盖士自弧矢。已有志于四方。凡天地之间。九州之内。车舟所可通。足迹所可至。皆可以往。何远近夷险之足论哉。日本氏在扶桑之域。极天下之陬。虽鲸涛万里。有跋涉之艰。然其国处东。禀天地之元之春之仁之气。风俗淳古。好善乐义。可与有为也。今则与我脩好。有同一家。诸岛闻风。亦相率款附。使船来往。有同内地。士有愿行而不得者。侯先得之。岂不跃然以喜也哉。仗忠信。任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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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溟渤如坦途。此侯素养之浩气也。况侯以端重之资。应变之才。审国体。合远情。从容使事。时措得宜。益恢我 圣上包容之大度。岂不伟哉。抑闻昔周盛时。西方服从。四十有馀国。论者曰。是虽文王盛德之及。亦由奔走之臣。谕德宣誉而致然。今侯之行。先讲好于日本氏。继而所经诸岛若马洲。若一歧。若霸台。其主贤明。皆知畏天事大之义。侯能一一开道。款附之诚。有勤无替。其谕德宣誉。岂后于周大夫。而奉事专对。能事必矣。何徒事折冲口舌而止耶。尼圣所谓使乎者。吾于侯。望之矣。侯将行。朝中诸彦。诗以侈行。谓居正宜序。是以书。己亥。
送李书状诗序
士可以远游乎。曰。读书万卷。不出户。而知天下古今之事。何必远游乎哉。士可以不远游乎。曰。奉使四方。历览山川。增益其文章意气。何不远游乎哉。然则读万卷。以立其体。游四方。以达其用。然后大丈夫之能事毕矣。弘文馆直提学光山李可行氏。居正少年执友。而久叨僚席。为人好古博雅。淹贯经史。又有专对之才。今奉使日域。跃跃然无持被刺刺之色。予固奇之矣。其侄子司宪监察李复善氏。早以文学。得誉于缙绅间。今膺 千秋使书状官赴 京。将以四月初吉。同时发轫。居正曰。读万卷。使四方。明体适用之才。何萃于光山一门如是乎。尝观古之人。有闭户读书。生白发者矣。有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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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膝穿榻者矣。有骑款段而游乡里者矣。及其论古今得失天下九州之事。如足履而目睹之。何必仆仆焉鞍马勤勚之为哉。然而睹长淮大河之汩潏。瞻嵩华衡岱之穹崇。之沅湘。之邹鲁。文章之发。随处转换。有浩汗焉。有峭拔焉。有悲惋焉。有典雅焉。其气雄。其词壮如子长者。非数子之闯其藩蓠也。又况观周如吴札。奉使如陆贾,苏辙者。何能髣髴其万一哉。堂堂 天朝。文物全盛。复善氏道辽,霫。经闾,碣。历幽,蓟。直造乎 燕都。观夫宫室城郭之壮丽也。礼乐典章之明备也。衣裳舟车之会同也。所见愈高。所得益深。发而为文章者。当不下于子长矣。其与叔氏驾风鞭霆。杯视东溟。而壮其气。奇其文者。亦可以颉颃上下矣。丈夫之能事。岂不于是乎毕也。可行氏之还。居正当以只鸡斗酒。俟于上东门外。复善氏亦必来会。居正为两君举酒相属。更毕远游之说焉。己亥。
送全州府尹李公诗序
甄城。我 国家丰沛之乡。而湖南之走集也。且地环数百里。其民夥。其政繁。盘错轇轕。非得贤尹。莫能谐。玆者。尹秩满当迁。 朝廷难其人。 上御正殿亲政。庙堂,铨曹。交口荐李侯之贤。 上曰。李某前在利川。以政最闻。今欲得贤尹。无以易李。遂授之。缙绅诸君子皆为李侯荣之。将行晋山姜先生。诗以叙别。属居正序。尝读虞史。称帝之德曰。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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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安民。 圣上知侯之贤。而授侯以养民之政。是 圣上之心。即尧舜之心也。周书成王之命毕公。叙旧绩之嘉。而勉以将来之事。今 圣心之简于侯者。亦归美于前政。是 圣上之心。即周成之心也。侯之思副 上意。能尽其责者。必不苟焉为也。然人情莫不勤于始而怠于终。侯能勤于利川者。而移于全。其为理。如驰轻车就熟路。因已然之辙。而为今日之地。盖无难处矣。况全为州。风俗淳朴。人人有君子之风。其致异政。当百倍于利矣。他日玺书褒奖。荣南州之耳目者。非全。谁耶。呜呼。古人叙别离慇勤之意。而又寓以劝诫之辞。尹吉甫之送山甫曰。小心翼翼。夙夜匪懈。盖勉其终始一德也。居正述吉甫之意。以终始勤怠之说而并规之。己亥。
保闲堂集序
天地精英之气。钟于人而为豪杰。为文章。然或长于文章。而短于政事。优于政事。而拙于文章。之二者难于两兼。兼二者之能。而鸣于一代者。其惟高灵申文忠公乎。先生系出文献世家。自弱岁。力学攻文章。大放以肆。卓荦有器宇。人皆以公辅目之。自登第。选入集贤殿。历事我 英陵,显陵。大被器遇。早结 光陵之知于潜邸。抟翊兴运。首勋盟。位冢宰。言听计行。遭遇非常。逮事我 殿下。有佐理勋。再入相。正色立 朝。镇定百僚。屹如山岳。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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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豪赡发越。善于铺张。不藻饰为工。刻削为古。其平易处如嘉禾异麦。至味自存。其精采烂然者。则如霱云景星。不自韬光。而耸人观听矣。然先生之于著述。少不留意。旋作旋弃。今嗣子参判净。裒集遗藁。汇次为若干卷示居正。居正之于先生。同中戊午进士,生员两科。陪侍馆阁者。又将三纪。辱知最深。今可无一言乎。尝观自古英雄豪杰之于文章经济。罕能两全。盖天或与之文章。而夺于时措。或畀之禄位。而靳于文章。如班,马,贾,杨。虽有掞天之文。而不达于时措。丙,魏,房,杜。虽得卿相之位。而文名则不足。能有才有施。立言不朽者。几何人哉。先生以雄伟之量。杰出之才。文章为己任。凡朝廷制诰典册。皆出其手。如河东郑文成公,蓬原郑相国,宁城崔文靖公。皆推重之。先生以如是之文。发而措诸事业。际会 五朝。独典机要。四图麟阁。而再长岩廊。久兼春官。而明于典故。常侍 经帷。谋猷献替。出入将相。馀二十年。先生之殊勋伟烈。亦可以掩前光而独步矣。先生之灵。其必在上为星辰。为雷霆。万古不泄。先生之文。如水在地中。无往而不存矣。诗之传不传。特馀事耳。呜呼。昔者李汉,陈师道。序昌黎,欧阳之文。见诮于当时。以居正之谫薄。序先生之文。无乃近于陈,李者乎。然欧,韩之文。因陈,李而发扬。陈,李之名。因欧,韩而流传。居正之托名篇端。未必非幸也。序何辞。成化己亥清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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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年表序
居正尝读史。病其简帙浩穰。难于涉猎。乃用六十甲子。逐年纪事。六十甲子循环无穷。则其纪事亦与之无穷矣。于是分中国,东国为上下。中国则始自帝喾四十一载甲子。而终于 皇明成化十四年戊戌。凡三千八百几年。东国则始自檀君戊辰。而终于我 殿下九年戊戌。凡三千八百几年。间有关于治体者。撮其大要。书于六甲之下。釐为五卷。名曰历代年表。客有过而见者曰。今子之年表。有何所祖乎。曰。祖司马迁年表也。曰。迁有世表月表。而今独无之。何耶。曰。世表止于三代。月表止于秦,楚。今此书。包括数千百年之事。其可尽纪其世其月乎。况书帝王历年。则世在其中矣。举其年。则月在其中矣。曰。用六甲纪事。亦有所祖者乎。曰。春秋,通鉴。以人君即位而纪元。则六甲包在其中。今年表以六甲纪事。则年月系在其下。虽互有宾主。其实一也。曰。纪事昉于书。书始唐尧。而今始帝喾。何耶。曰。年表以六甲为主。帝喾四十一载。适上元甲子。甲子者。六甲之首也。况帝喾六十四载。尧生。帝挚八载。尧封于唐。欲纪尧事。则不可不纪所生初封之岁耳。其实始于尧也。曰。古纪云。檀君与尧并立于戊辰。今书尧立于甲辰。檀君于戊辰。何耶。曰。以尧为戊辰者。纬书也。是以不取尔。曰。凡脩史。一笔一削。皆不可苟。今年表。纪历代事。颇出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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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何也。居正蹙然惊曰。乌是何言。以予不肖。安敢专圣人笔削之权。而僭为之乎。曰。然则何也。曰。三代以上。则用书,春秋。自周封三晋以下。用朱子纲目。自宋以下。用陈桱续编。吾东方三国以前。则杂采诸史。而略书之。三国则用三国史。高丽则用高丽史。皆述而不作也。曰。春秋圣经。非后人所能增减。今不尽书。何耶。曰。列国诸侯会盟崩葬。其数繁碎。不可尽记。又不切于治体。是以略之。但书周,鲁二事。盖所以尊王室。重望国也。曰。春秋。编年纪事。年月可考。书不编年。无年月可考。今子一一系之。似无稽也。曰。是取诸金先生履祥前编。陈先生桱会要之说也。安可臆议为之也。但自 大明高皇帝有天下。我 太祖开国以后。无史可考。不可不附以臆见尔。曰。子辨则辨矣。然古人云。观史之法。若遇事机。当以身处之。掩卷自思。方可有益。今年表疏略大过。亦无终始。将何所鉴。而益其智乎。曰。子不闻夫能博而能约之者乎。自唐虞至于今日。代各有史。多至汗牛充栋。有志之士虽闭户下帷。穷十年之力。不能尽读。今年表。上下数千年之事。尽在一帙。不终饭顷。而披阅在目。岂非读史之径庭乎。博而求之于书,春秋,续编,诸史之中。约而会之于年表。有何不可乎。曰。今此书。亦可续而为之者乎。曰。居正之初以六甲为起者。盖六甲者循环无穷。则其纪事亦与之循环无穷矣。天地之间。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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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甲有尽则已。如不尽也。则虽穷天地。亘万古。亦可足成也。客笑而去。戊戌重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