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讷斋集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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讷斋集卷之一(南原梁诚之著)
 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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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罢行城兼备南方(己巳五月二十八日。以集贤殿副校理上。)
臣窃惟人为天地之心。民为邦国之本。盖民之心有所未安。则天地之气为之不和。而邦本亦随以危矣。恭惟我国家自癸丑以来。西事始殷。沿江一带。增置郡邑。议建行城。役东西两界江原黄海之民而筑之。转南方三道之粟以济之。实之以入居之户。戍之以南界之兵。边衅一开。而举国骚然。冤怨之气上蒸于天。水旱之灾未必不由此而兴也。臣请详陈其略。臣闻筑城之地。平安道六十馀息。咸吉道十五六息。咸吉之功。幸而过半。平安之事。则十未一二焉。一年三数月间。役至数千万人。其所筑不过一二息。以此推之。毕筑之期。不可以数十年必也。今十年之间。数道之民。流离死亡者不可胜计。若至于数十年。则其为害可忍言哉。且城虽成。苟不修筑。则一雨辄圮。与不筑无以异也。若以有限之民力。随毁随筑于无穷。则臣恐吾民之患亦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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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矣。是则城无毕筑之期。而毕筑之日。即皆圯毁之日也。若曰城虽圮毁。疆域之限可考。则是大不然。鸭绿江者。所谓天下三大水之一。而襟带于国之后门。城虽高。孰与长江之险哉。况西北一隅。地连辽沈。其待之之道。不可以他道之例而为之也。今大臣奉承而不尽陈。小臣畏惧而未敢言。间有议之者。皆指为常谈而不之察。于一身自为计得矣。如吾民何。如国步何。若此役不已。则两界之民。曾不出十年。转为沟壑。散而之四方者十之九矣。此生民大弊。 宗社大计。岂可以 上意坚定而不之言。业已为之而不可止乎。在今日而更张。则犹或未晚。若勉强为之而至于后日。则民之困愈甚。而国家之事非矣。献议者必曰。秦之长城。一时之害。万世之利。臣愚以谓在后世。则果有益焉。在秦国则何如也。为后世之利。而不顾 宗社生民之忧。可乎。借曰。行城之筑。高句丽及前朝皆已为之。然水旱凶荒之灾。岂有如近日之甚而为之哉。彼必曰。筑斯城也。则敌人之去也。必有所窒碍。其退也有所碍。则其来也必不敢轻进。臣以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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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者。所以备小盗也。非所以制大敌之具也。小敌之来。则一边帅足以御之。而赏罚以劝惩矣。不必行城为也。至于大兵万万而来。或东或西。或屯或行。分道突入。则行城不足以阻之。口子岂能以当之哉。必雄藩臣镇。良将劲卒。或持重以固守。或据险以邀击。或清野以待。或设伏以诱。或邀击其归路。或出师以御之。多方以误之。掎角以制之而已。何有于行城哉。为今日之计。莫若亟罢行城之役。而撤沿江口子及新置小邑。其军民粮仗。并聚江界等三四要郡。而为之关防。则彼长江之限于境上者如古。而江边之民。亦在吾封域之中矣。边将率精骑。时时驰猎于其间而警察之。则彼不敢以江边小邑为其资而侵犯。亦不敢窟冗于其中矣。于是东路。则以江界为藩篱。以熙川大岭为咽喉。而以宁边为之重镇。西路。则据义州鸭绿之险。守安州清川之冲。而倚平壤为一道之根本。则兵全力完。处置得宜。南界之军。不必戍也。入居之事。不必赖也。仍遣使臣。布告德音。给复三四年。则吾民休息于生生之中。而永被 圣明太平之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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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南方之事最有可议者焉。盖金海等处。降倭千百为群。来止海上。一此一彼。军情虚实。地理要害。无不知之。若万一有变。则彼必为之乡导而为贼矣。其为患岂浅浅哉。生民之害南北一也。愿 殿下谋及将相。谕之以大义。啖之以厚赐。愿留者移之内地。其不愿者慰还本土。永绝后日边境之虞。而无使如今日之北方。则国家幸甚。斯民幸甚。
备边十策(定庙谟。 选士卒。 择将帅。 储粮饷。 备器械。 缮城堡。定关防。 壮根本。 先自治。 议行城。 待倭人。○庚午正月十五日。以集贤殿副校理上。)
一。定庙谟。盖天下之事莫先于定计。计不先定。万事之所由败也。今北方之事。或云方今太平。何有外患。或云达达远在数千里之外。何与于我。臣窃观元太祖之入中原也。灭国二十。以及西夏。夏亡侵金。金亡侵宋。方宋金未亡之时。亲征西域。至于铁门关。又征西南夷于海道数万里之地。及世祖东征日本。丧数十万之师而不已。其征高丽。则用兵几七十年。穷兵黩武。盖习俗然也。况既知中国子女玉帛之所在。已尝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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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而有之乎。八十年虽居沙漠之地。曷尝一日忘中国哉。今先取三卫。而撤中国之藩篱。次胁海西诸种。而益其徒党。于是分道南下。而关外大振。 天子亲征。反陷虏庭。胡骑乘胜。直捣于皇城之下。其兵力何如哉。以中国 高皇帝拨乱之功。与今日甲兵之盛。一战而败。至于如此。况兵力不及于此者乎。彼岂不知东方有我国哉。曾不以为意者。以方致力于中原耳。万一朝而得辽东之地。则征东之兵夕出。虽未得志于辽东。亦将由他路。泄愤于我矣。臣以往事考之。敌人之侵疆也。初则守鸭绿之险。中则遏安州平壤之冲。终则立岊岭之栅。以岊岭为关则无及矣。彼既越长城之险。入皇城之侧。何难于渡鸭江而至畿甸哉。况凡察满住。搆衅有年。亦必欲假其威力。以逞其志也。边衅一开。则生民之祸不可胜言。疆域之事虽不必在于朝夕。实自今日始也。议者必谓敌若侵陵。卑辞厚币。可免一时之患。臣观前朝事元之后。撒礼塔,车罗大,洪茶丘侵暴之兵。无岁无之。是不可以礼信相待者也。若我兵力不足。则达达岂爱我者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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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已从权修好。须一大胜而后可也。彼知我兵力可以相抗。然后未敢轻易兴师。而封疆可守。前朝之于辽金是也。然则和与战。皆不可不用其兵也。故臣敢以选将卒。储粮饷。备器械。缮城堡。为当今之急务。
一。选士卒。盖士卒。国之爪牙也。前朝置四十二都府。养精兵十二万。故能雄视邻国。虽辽金迭入于中国。根据于门庭。而莫之犯。且唐太宗之伐高句丽。延寿,惠真。率精兵十五万以赴之。高丽太祖之平百济。亦用精兵十一万。至定宗时。闻契丹之谋。抄兵三十万。号曰光军。以至康兆之拒契丹以三十万。姜邯赞之败契丹以二十万。尹瓘之平女真以十七万。辛丑之定红贼以二十万。今兵数除京中侍卫军士外。外兵仅十馀万。而船军一分也。侍卫,镇军,守城一分也。烟户,杂色一分也。船军则不可他使。亦不可用杂色。则或官户,或乡吏,或贱隶。皆烟户执事之人。但侍卫,镇军数万骑。可调发为兵者也。此则军额虽存。而正兵无多。言之可谓寒心。此无他。户口之法不明。而人多漏籍。又诸色杂役人。不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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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目者多也。昔唐将之平百济,高句丽。得户各不下七十万。而新罗之数不与焉。我 大明高皇帝亦曰。汝国东西一千四五百里。南北一千二三百里。其间七十万户。户各三丁。凡二百一十馀万人。此圣人明见万里之言也。我本朝据统三之业。得休养之久。而户数不过数十万。此岂非户口之法不明。而兵数不古若者乎。然户口之不明。在于立法之不严。守令之不尽心。且狃于治安而不素为区处故也。臣闻下三道骑船,阵军侍卫牌。虽名三四丁为一兵。馀丁甚多。又书员,日守其数无限。至于沿海州郡。富强之户。公私贱口及良人之逃役者不知几千。是军籍之所由减也。夫有边耗。则中外骚然。稍无声息。则曾不为虑。是不可也。以为无事而不为。以为民劳而不为。亦不可也。若临时为之。则人心惊动。处置失宜。逃散者必多。且何时鍊而为兵乎。所谓农亩之氓。市井之徒。乱我行阵。败我大事。徒费粮饷而已。若只发旧额。则兵不多。并烟户加抄。则兵不精。假如烟户皆为兵而从役。则何人趍南亩。何人为转输。何人备器械。何人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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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而守之乎。是尤不可也。莫若以烟户,杂色为守城。而尽发良民为兵也。其抄之之术。令京中汉城府四部。外方监司,守令。乃于大小各户。岩立期限。更定什伍之制。户口之法。五家为小统。十家为一统。每户察户口之有无。户口察丁口之脱漏。如是而漏一丁者。勿论京外尊卑贵贱。三切邻及监考,劝农,管领。并定入居。漏一家者。五家及上项人等。亦并入居。其匿公私贱口。逃役良民者。亦如之。又行号牌之法。令中外大小人年十五以上皆带之。仍令外方监司,守令。京中司宪府,汉城府。考察伪造及私相假借者。以伪造印信律科罪。凡国人无户口号牌者。公私贱口。于两界残亡官奴婢定属。百姓及两班。于两界极边充军。仍许人陈告。以犯人田产充赏。先以此意。晓谕中外。果断行之。则漏丁庶几尽出而无隐矣。或云入居之法太重。不可行也。然臣以为立法不可不严。逃匿人户。当今之大弊也。入居之事。人情之所共恶者也。欲去大弊。莫若以所恶之事制之。既知入居为可恶。则亦不敢以匿国民矣。知而犯之。则所谓逋逃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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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之何恕哉。严立禁令。非驭世常经。所以欲人之不犯也。此法之行。其利有三。良民尽出则军额足。公贱尽出则公室足。私贱尽出则士大夫足矣。于是外方则受田有荫人及前衔品官东班六品,西班四品以上与文武科出身生员,进士,教道等户。称守城卫。乡吏,驿子,津干牧子。称守城军。此外上自品官子弟年壮生徒。下至白丁良民。皆抄为军。择强壮者为之户首。又烟户杂色。既称守城户矣。前日良人之为守城军者。额数不多。别无定役。并罢之。分属骑船,镇军。书员,日守。亦皆差等定额。以此更加选择。得侍卫牌三万,镇军三万,船军六万。其馀杂色军。亦可得五六万户矣。京中则文武百官,受田,有荫,成众,爱马,前衔各品生员,进士等户。称都城卫。各司吏典诸色匠人公私贱口等杂户。称都城军。此外闲良子弟年壮生徒。皆抄为兵。又革京侍卫牌。无受田牌。分属甲士防牌。忠顺卫之有武才者。移属内禁别侍卫。以补充军为皂隶。皂隶为防牌别军。则铳筒卫代其事矣。皆罢属防牌六十。又罢差备军。又罢良人之役属匠人者。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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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都府外。以防牌代巡绰之事。司饔,忠扈卫各司吏典。并减旧额。以此更加选择。得内禁卫三百,别侍卫六千甲士九千,防牌九千,摄六十三千,铳筒卫三千。如是则外兵骑步各六万。京军骑步各一万五千。骑步相半。京外得中。而合得精兵十五万矣。京外两班各户外军。士之无奴婢者。甲士则以四丁为一户。侍卫镇军,船军。以三丁为一户。防牌六十,铳筒卫。以二丁为一户。其他烟户。以三丁为一户。然则无一丁不付于军籍。无一兵单丁而立户。烟户皆守城。而良民皆从军矣。因改之以美号。内禁卫曰忠勇卫。别侍卫曰忠武卫。甲士曰武宁卫。侍卫牌曰武平卫。镇军曰镇边卫。船军曰镇海军。防牌曰保胜军。摄六十曰保捷军。铳筒卫曰克敌军。近仗曰控鹤军。如是则军号整齐。士气益增矣。且兵非不足。在择之无遗。亦非不可精也。在教之有素。外方镇军。付镇兵马使。船军则万户。侍卫牌则守令。各置射场。更立约束。习射习阵。月季。节制处置。监司考其勤怠而黜陟之。京中军士。本训鍊观主之。乞南部南大门外,东部东大门外,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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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盘松亭中部水口门外。各筑射场。令甲士,别侍卫,内禁卫。番上。侍卫牌。除入番巡绰日外。皆令附近习射或习陈。考其能否。以行赏罚。至于步兵。亦令习杖习陈。而入直军士及忠顺,忠义卫。令镇抚所依式习射。倘或边境有变。除船军六万。以骑步九万。于平安道义州,朔州,江界,熙川,宁边,安州,平壤,咸吉道会宁,钟城,稳城,庆源镜城,磨天,磨云岭,甲山,咸兴黄海道岊岭棘城等处。随宜分置。或战或守。临机决策。如此则士马精强。战守有备矣。臣闻兵法曰。兵不选锋者北。盖前锋不可不择也。且如两陈相交。胜负未决。及至危急之时。非先锋锐卒以铁骑蹂之则不可也。周之虎贲。宋之背嵬军。金之花帽军。西夏之铁鹞子。是也。今内禁,别侍卫,甲士。即其选也。乞更择勇敢之士三百人。以充内禁卫。又当行兵之时。预选突骑数百人。以备先锋。且金人。以铁骑被重铠。分左右翼。战酣则用之。自起于海上。所向无前。皆以此取胜。号曰拐子马。名曰长胜军。其制度今不可悉考。意谓选壮士乘铁骑。以陷陈也。乞司仆寺诸员。定九百人。平时。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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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调习马匹。仍以击刺之法教之。或用为先锋。或用为游奕。则不必费他兵。而其驰驱与常人不同。可以有功矣。
一。择将帅。盖将帅。三军之司命也。不可以徒取其勇。亦不可徒取其以文人而稍知武艺者也。前朝。多用儒将。如姜邯赞,金富轼,赵冲,金得培。是也。若以武臣为将。则亦用文臣为副。相与文武兼制。以成其功焉。至于衰季。一入枢密。即拜元帅。以致倭寇之侵陵。诚可恨已。然择将之术。必储之有素。择之至精。然后为可。今武艺之录。择将之具也。乞更命议政府兵曹。使东班六品,西班四品以上及内禁,别侍卫,甲士,牌头,外方监司,守令,水陆将帅,万户,千户等。各举可为将帅者三数人。悉书姓名。更加商度。一二品。得大将十人。三四五六品。得偏裨一百人。参外及成众,卫士草泽之中。得将来可用者三百人。勿以干请而荐之。勿以规避而弃之。有才者无一人不录。无才者无一人见容。特成将帅录。献于御所,政府,兵曹。各藏一本。以备仓卒之用。且将帅。须用有名望可以詟服人心者为之。若才堪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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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而屈于下僚者。稍优其职秩。以试其能。然爵命已极。则亦不可为使矣。今武科讲经。不限经数。优给分画。故短于武事者多中焉。乞今后。只许四书中讲一书。五经中讲一经。或只讲武经七书。何如。其养之之术。依赵宋武学故事。亦仍本朝习读之制。年四十以下。内禁,别侍卫,甲士中。有器识解文字者。取自愿入学训鍊观。除入番巡绰日外。武经习读。其一应条格。略仿成均馆例。学官则择精于武经者为长官。以训诲之。
一。储粮饷。古人云。虽有十万之师。有一日之粮。方为一日之师。用兵之道。足食为先。兵兴之际。农事失时。例多凶荒。而漕转之费。亦且不赀。诚为可虑。臣愚以为足食之本。在于汰冗杂之官。停不急之务。不夺民力。而使得力农而已。或兴水利。或行屯田。次也。又其次行鬻爵之令而已。盖鬻爵。择工商贱隶外良人。咸兴,平壤以北。入粟者拜西班军职。从九品一百石。正九品二百石。以此为例。从五品九百石。正五品一千石。元有爵者。每百石加一资。皆至五品而止。其入粟内地者。倍其数。如二百石。升一资。皆不许给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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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随才用之。有门望者亦用为显官。此即得谷之术。而非至于窘急。则不可为也。
一。备器械。臣闻晁错曰。器械不利。以其卒与敌也。夫中国之枝梧戎马。惟器械之精是赖。故唐史记李光弼之能曰。光弼施令。旌旗精彩一变。韩世忠之器械精巧。宋史亦美之。我本国军容。甚为无光。器械亦未尽善。诚可虑也。臣闻倭人以猪皮为甲。坚致轻便。乞中外皆令仿而为之。况猪皮为易得之物乎。铁甲则依中原例。以彩帛为饰。纸甲则令染红黄青色。或用楚人衷甲之意。外着方色有文之衣。以至兜鍪。皆令有檐。而马韂之饰。亦勿禁青红之色。于以眩耀敌人之目。于以壮我三军之气。又弩失者。历代中国之长技也。所谓万弩俱发者此也。而宋有九牛弩,床子弩等制。新罗之弩。亦至于一千步。唐帝徵之。终不尽技。自前朝之末。始无闻焉。乞详考古制。问诸中国。以为军阵之用。且守城之具。在所当备。而攻城之具。亦所不废。虽不出疆以行兵。万一贼兵突入。盗据边城。如前朝江东之贼。则将何以攻之乎。古史云。东人善守城。而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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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器械。一无所传。如云梯鹅车。徒载于前史。而目未尝睹。非细故也。愿详考古制。问之中原。令中外城子。制造分置。
一。缮城堡。定关防。盖郡镇者。国家之藩篱也。故王公设险以守其国。宋有要郡,次要郡之分。我东方。山川险阻。悬镇相望。诚能讲之于无事之时。而处置合宜。则敌虽欲舍之而深入。且虑其议其后也。若处置疏虞。则恐或为敌人之资耳。今沿边州郡。国家已分其紧慢。然专以边地为紧。故臣今并论内地。而滥进臆议焉。咸吉道会宁,(是凡察旧居)钟城,稳城,庆源,(并江边)镜城,(有龙城之阨)利城,(有磨云岭)端川,(有磨天岭)甲山,(斗入西北隅)咸兴(有咸关岭又一道根本)为紧。吉州,(连东良北)北青,(亦甲山之冲)洪原,(有大门岭)定平,(古关门)永兴,(有龙兴江)德源,(有铁关)安边,(有铁岭)次之。平安道义州,(据鸭绿江)朔州,(贼路平阔)江界,(是江边巨镇)熙川,(有狄踰岭又江界贼路)宁边,(一道重镇)安州,(有清川江古安北镇)平壤(有大同江又一道根本)为紧。闾延,(是贼冲)博川,(有大江)成川(亦要地)次之。黄海道黄州,(有棘城)瑞兴(有岊岭)为紧。谷山(连咸吉道)次之。江原道淮阳,(据铁岭)江陵(岭东大府)次紧。庆尚道金海,昌原(并对马之冲)为紧。尚州,(岭南大牧)安东,(亦重地)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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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高丽东京)晋州,(南道巨邑)善山(有金鳌山城)次之。全罗道全州,(南道要冲)南原,(云峰之冲)罗州(南方大牧)次紧。忠清道忠州,(漕运之会)公州,(有锦江)次紧。京畿京城为紧。开城府,(是前朝故都)杨州,(为后辅)广州,(有山城)水原,(是南道之冲)原平,(乃临津之冲)江华(水路险即前朝江都)次之。右州镇关防。有紧者。有次紧者。次紧者。姑待丰年。其要者。已筑城子处。就加修葺。其未筑处。各其傍近州郡烟户军丁。择农隙尽力筑之。是为民也。不可缓也。至于南方要郡。欲一时并举者。盖边境有事。则根本之地。尤不可不固也。况非徒御敌之术。亦聚民之所不可不致虑也。又江界栈道,岊岭,棘城,龙城,磨天,磨云,咸关,铁岭等地。皆筑石堡。以为防御之所。又山城。依前朝古事。按图籍察形势。分遣臣僚。不必近邑之处。或于深远之地。四五郡得一险隘。令附近州郡。随宜筑之。则庶几缓急之可恃。而救民于危急之中矣。以至京外城门之守。津关之禁。亦当谨慎。不可忽也。
一。壮根本。盖京师。根本之地也。根本之地。有所未固。则四方之心。亦无所依系。夫城郭坚固。然后民志有所定而可以死守。今京城后山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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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所筑。未能如法。无瓮城。无敌台。倘有贼变。将何以守御乎。若待有事而为之。则民心必动。须及今为之。庶几不骇于见闻。而襟抱永固矣。至于民力有馀。则中兴之城。天作之险也。徵京畿京城丁夫筑之。则万世之利也。臣愚又谓国家大敌。例从西北而来。今江仓在于江边。是可虑也。乞筑龙山仓城并西江仓为一。其上流漕运。乃于豆毛浦。作仓收储。仍筑城子以护之。则军国之所天者。不在于空地。而亦不全在于一处矣。又从伐儿岘。至于汉江。径筑城子。则纵有敌变。不得至于城东。且于壮义之西山谷要害之地。亦筑行城。以为之防。则盗贼不敢遽入于后山矣。
一。先自治。盖古今天下国家之事。莫大于自治。自治已严。则虽有外侮。不能为之患矣。自治之道无他。在不失民心而已。民心者。邦国之本也。近日筑城之举。未免劳民。民心之摇。非国家之福也。又待倭之术。亦平时之所当讲究者也。
一。议行城。盖行城之筑。国家重事也。臣闻筑城之地。西自麟山。东至庆兴。千有馀里。每年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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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数万之丁。劳数月之役。其所筑。一举不过数十里。然则虽至数十年。固不能毕其功也。自古及今。安有数十年役劳苦之民而无弊者乎。况城堡虽筑。一雨辄圮。若不修葺。与不筑无以异也。今延袤数十里之地。将何兵以戍之乎。有城而不守。则何与于备御乎。况西北面。疲于迎送。困于防戍。因之以饥馑。而每兴是役。民多流离。闾阎殆空。倘边境有虞。则土兵尽耗。将何以处之。已劳之民。尚未苏息。今天下方始战争。更劳边鄙之民。可乎。东北面。民力稍厚。城基亦减。犹云可也。然五镇。地势悬远。而会宁,钟城。有畜牧之利。稳城,庆源。称沃饶之乡。庆兴。有鱼盐之利。他日边尘一起。则为狄人必争之地。若贼兵突入。或师老莫支。无城郭。则其得与失。犹前日也。城郭已固而遇此变。则岂不为狄人之资乎。是尤可虑也。然五镇取舍。不可轻议。但令都节制使置司镜城。而以振龙城之冲。以图万全之计可也。且行城。所以备小贼之具也。若大贼分道突入。则何有于行城。亦何有于口子哉。不见大贼而先疲于小贼之备。可乎。今以行城为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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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镇之城为轻。假使行城易筑也。行城可倚也。万一贼兵越行城入。而内地无坚城。则三韩百万之命。将如之何。臣所陈筑城修城之地。倍于行城。然则臣非徒以役民筑城为非。而不知国家大计也。但以邑城为急。行城为缓。先其急后其缓。恐力不睱及于行城耳。伏望以筑行城之力。移筑州镇之城。生民幸甚。国家幸甚。且以江边兵少。而戍之以南道之兵。实之以入居之户。若口子不罢。则南道之戍不已。戍之不已。则南道之民无宁日矣。乞罢江边口子。去新设小邑。军民兵仗。并聚江界等三四要郡。而仍以熙川为重镇。为之远斥候谨烽燧。如此则兵全力完。处置得宜。而为万世保国之长策矣。
一。待倭人。盖去秋。对马倭人。索粮不已。臣闻之。以为自古皆知北方之可虑。而不知南贼之为可畏。若万一激怒而并兴。则滨海数下里。农夫辍耕。士卒奔命。其为糜费。岂特百倍于此而已哉。国家之待宗氏甚得其宜。乞仍旧例。稍优待之。虽有求索之事。亦当曲从。若以无名岁赐为非。则第加其宗贞盛等爵命。仍以禄俸与之。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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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正言顺。而彼亦无不从矣。但沿海留浦之倭。必为异时边境之患。然今日北方有事。不可轻动。至于兵兴。则尽抄为军。若效力。则国家之利。若不用命。则处置在吾掌握中矣。臣更反覆思之。筑城之弊除。则北方之民安矣。待倭之道尽。则南方之民安矣。于此选士卒。备器械。储粮饷。缮城堡。择贤将而付之。明赏罚以驭之。内以壮根本之地。外以存事大之体。如是则内治之修。至矣尽矣。以我朝数千里山海之险。数十万士卒之力。可以万世奄有大东矣。何畏乎狄人之侵哉。
东西两界一体备御(辛未正月初七日。以集贤殿校理上。)
臣伏闻国家以边鄙有警。选将徵兵。以备西北。然臣窃惟今日备御之所。咸吉道为紧。而平安道次之。平安道有鸭绿江,博川江,清川江,大同江。又有岊岭,棘城,临津渡。自江界而入。则有狄踰岭栈道几数十里。若至冰释而据险守御。则敌不能长驱而深入矣。咸吉道有豆满江。又有磨天,磨云,大门,咸关,铁岭等险。然豆满江。非鸭绿之比。磨天等岭。虽云险阻。敌或乘其怠惰。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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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突进。或出其不意。潜由他径。则未能必其万全也。且平安道安州,宁边,平壤等处。城郭稍完。足可赖也。咸吉道则稳城,钟城。正当贼冲。而只有木栅。镜城旧营。城又低隘。自此以南。一无完城。若我兵不得遏之于江上。则贼骑直至磨天岭矣。至磨天。则虽智者。难为谋矣。由开原而南下。则平安道似为近地。胁海西诸种而东下。则咸吉道实是直路。今以攻打后门女真为辞。而所谓女真者。专在咸吉道后门。又前日蒙使之来。由忽剌温地面而到咸吉道。忽剌温。亦尝由咸吉而来朝。矧自开原至于本国。但由东陆路。越七驿而至海洋。且虽声言指西。或趍东北。亦未可测。况不知所向乎。况或分道而来侵乎。声息虽从平安而来。咸吉道亦不可不虑也。今徒以平安道为虑。而咸吉别无布置。恐为失策。乞东西两界。一体备御。以平安道土兵。分守义州,朔州等处。黄海道兵。分守宁边,安州等处。忠清道兵。守平壤,棘城。又以咸吉道土兵。守洪原以北。江原道岭东兵。守咸关岭。岭西兵。守铁岭。庆尚道兵。二分守本道。一分守京城。全罗道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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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守本道。二分守京城。京畿兵。进守岊岭,遂安等处。但江原黄海之兵。及期发程。他道之兵。齐装以待敌。若犯边沿江小堡。不足论也。虽江界巨镇。孤城援绝。徒为敌人之资。乞江边可撤之郡。悉徙内地。以狄踰岭为关防。令健卒数百。分登沿江诸山。候望驰报。如是则虽有外侮。庶无大悔。今北方声息。必是剌答恐动之言。王武传闻之说。未足尽信。然今日之事。虽或虚声。数年之后。恐有边事。况今日亦未可必乎。若以为常事。而贼兵猝至。则悔无所及。固不可遑遽以待之。亦不可缓弛而图之也。今当有虞。城郭未固。士卒未整。至为苍黄。万一有变。害不可言。乞自今更加选将卒。修城堡。备器械。储粮饷。其士卒精加团结。预为鍊习。抚之以恩信。使之以赏罚。则我东方山川险阻。而主客之势亦异。庶几战可以胜。守可以固矣。
论君道(癸酉正月初七日。以直集贤殿上。)
臣窃惟 殿下以幼冲之资。承艰大之业。 祖宗之付托。不为不重。臣民之倚望。不为不深。而天命难谌。人心无常。一念不敬。则或以致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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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差。一事不谨。则或以贻无穷之患。书所谓无疆惟休。亦无疆惟恤。正谓此也。臣闻人君处心之要有三。曰仁。曰明。曰刚。仁者。爱养斯民之谓也。明者。分别善恶之谓也。刚者。斥远小人之谓也。治国之要亦有三。曰任人。曰从谏。曰赏罚。任人则万事理。从谏则万善聚。信赏必罚。则善劝恶惩。而鼓舞一世矣。呜呼。天生斯民而不能以自治。故付之于君。君抚斯民而不能以独治。故任之以臣。今内而议政府揔百官。六曹掌庶务。当责其上以辅养 圣德。下以勤恤民生。铨选必择人。赋税必有常。礼教必修明。兵政必振举。刑罚必平恕。营缮必慎节。凡百职事必谨必戒。外而监司统方面。守令典郡邑。生民疾苦。监司察之。守令贪虐。监司劾之。劝农以厚其生。兴学以正其俗。赋役务要平均。决狱期于明允。兴利除害。以存恤庶民为职。节制处置。使控制一方。各镇各浦。皆有信地。须使士卒精勇。器械坚利。城堡修缮。粮茭丰足。训鍊必勤。堠逻必谨。以抚养军卒。捍卫国家为职。至于承政院。为上之喉舌。台谏。国之耳目。政院则出纳惟允。悉掌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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谏以补阙拾遗。台以肃清百司。朝廷得失。吏治善恶。莫不廉察。以斯为职。 殿下亦当勤正学。以澄出治之源。近正人。以资薰陶之益。委任大臣。廓开言路。日慎一日。谨终于始。相与上下同心。中外协力。以永保 祖宗太平之治于无穷。而群臣如有阿谀取媚。浮沈取容。贪饕掊克。背公营私者。则邦有常刑。必罚无赦。晁错曰。人情莫不欲寿。三王生之而不伤。人情莫不欲富。三王厚之而不困。人情莫不欲逸。三王节其力而不尽。愿 殿下特留三思。国家幸甚。生民幸甚。
论君道十二事(得民心。 定制度。 法前代。 知大体。 虑微。 谨始。 尚安静。 重刚明。 仪从本俗。 事大以礼。 待臣僚有法。 待文武如一。○乙亥七月初五日。以集贤殿直提学上。)
恭惟我 主上殿下以文武不世出之资。新登宝位。祗谒 宗庙。此正励精图治。以新庶政之时也。臣不揆鄙拙。姑将管见。仰渎圣聪。伏惟睿鉴垂察。
一。得民心。盖人君享国之长短。在于得民心之如何。自古帝王之兴。以除害救民。创业于前。而继体之主又能爱养斯民。泽洽人心。故虽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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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先王之德而不能离。臣以经史考之。周之文王始开王业。武王克成厥勋。而成王,康王相继抚之。故人心固结。至于八百年而不忘。汉之高帝除秦项之虐。以有天下。而惠,文,景相与休息。政在养民。光武中兴。明帝亦以爱民为政。故其历年至于四百年。唐之太宗佐高祖。平随乱而身致太平。以至玄宗开元之治。亦有爱民之意。故历年几三百年。宋之太祖以上圣之资。削平五季之乱。四宗迭作。百年无事。高宗南渡。孝宗又爱民之主也。故三百年之间。虽颠沛闽广。而民心如一日。至于宋之元嘉,随之文帝,周之世宗,金之大定。可谓小康。而或创业无积累之渐。或继世无守成之主。故俱不得历年之永。岂可与周之仁厚,汉之宽仁,唐之仁义,宋之忠厚同日语哉。吾东前朝太祖统一三韩。功德在人。其后成,穆,显,德,靖,文,宣,肃,睿,仁十世皆以养民为务。故历年垂五百年。恭惟我 太祖康献大王以神圣之资。拯民涂炭。 太宗,世宗,文宗相继而作。道洽政治。民安物阜。历年之久。固未易量也。愿 殿下亦以上天立君爱民之心。前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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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永年之效。反覆思之。全以休养生聚。勤恤民隐为事。则本朝之业。直与檀君,箕子,三国,前朝而并美矣。其爱民之道无他。不过轻徭,薄赋,省刑三者而已。
一。定制度。盖休养生息。固人君之先务。而立法定制。亦不可缓也。爱民则为国之本。立法则驭世之道。固不可举此而遗彼也。若法度未定。则一时典章。随立随改。后世子孙。固无所凭依矣。故周之成,康。制礼作乐。至汉之武帝。立汉家法度。唐则贞观,开元。俱有制作。以维持一代之体。但宋之新法。制度太烦。亦以之基祸。然则法不可不立。亦不可草草为之也。吾东方前朝之时。田紫之科。府卫之制。至精至详。可谓盛矣。然犹后世。田制紊而为私田。兼并攘夺。山川为标。兵制废而为私兵。蒙倭迭侵。无军可御。本朝 太祖,世宗之时。有元典,续典。又有誊录。皆良法也。然田制,仪注。未成一定之制。兵制,贡法。多为权宜之法。岂非盛代之阙典欤。乞命大臣。更加商确。以定一代之制。以为万世子孙之则。幸甚。
一。法前代。盖唐虞三代之治。固万世帝王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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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鉴也。然汉,唐,宋,金亦皆无可法者乎。但世运有淳漓耳。若取法汉文。则养民之政至矣。汉高,光,唐太宗拨乱济世之功。何其盛也。宋太祖规模气象。光明正大。朱子以为与尧舜合。金世宗大定之治。前史亦称之。愿 殿下上法唐虞三代。兼取汉,唐,宋,金之政。幸甚。且东方之人。徒知有中国之盛。而不知考东国之事。甚为不可。乞以前朝太祖之救民。成宗之定制。显宗之守成。文宗之养民为法。又以毅宗之喜诗酒。忠烈之好鹰犬。忠惠之嗜宴游。恭悯之用辛旽为戒。然求之于前代。不若求之于 祖宗。愿以 太祖之勇智。 太宗之英明。 世宗之制礼作乐。 文宗之崇文阅武为法。则不必远求于他。而为治之道尽在于此矣。
一。知大体。盖欲知为国之道。当知人君之职。代天所以理民也。用贤所以养民也。愿 殿下于广厦细毡之上。常加圣虑。当今诸曹百官。何事为急。八道之弊。何者尤甚。于是。平安道。议流移苏复之策。定节制置司之地。咸吉道。虑六镇偏重之害。思龙城置营之便。黄海。疾疫若何而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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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江原。讲武场何者可除。京畿之民。赋何以不烦。而役何以不重也。又下三道。审贡法之行。除代纳之弊。忠清以南。尤严漏户之禁。庆尚道。慎待倭之道。全罗道。择济州之守。如是则外方之弊大者皆举矣。于是。内而吏曹定官制。户曹定田制定贡赋。礼曹定仪注。兵曹定兵制审陈法。刑曹定奴婢番上之法。工曹定舆地图籍之事。以之谋议则委政府。出纳则委政院。谏诤弹劾则委台谏。论思则委讲官。任事则委六曹。至于侵渔外吏则罪仓库吏。其外方军民。令监司守令大小水陆将帅为之鍊养。则内外百官之职。亦无不尽矣。于是。思周家之得民。立汉家之制度。法前代之治。撮为国之要。虑事未然。谨终于始。以安静为治。以刚明为政。丕变国俗。以礼事大。接臣僚有法。待文武如一。则人君代天理民之道。断断无遗矣。
一。虑微。盖天下之事莫不自微而始。以至于大。故愚闇之人。忽之以亡。秦之亡以刑戮。前汉之亡以外戚。后汉之亡以宦官武将。魏之亡以宗室弱。晋之亡以羌胡处置失宜。梁之亡以崇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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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纳侯景。随之亡以宴游。以伐高句丽。唐之亡以内宠杨贵妃始祸。而藩镇宦官迭为煽乱。后唐之亡以倡优。后晋之亡以契丹。后周之亡以主少。宋之亡以王安石。安石新法立。而数世之间。君子小人如仇雠矣。南宋之亡以与元夹攻金人为失策也。辽之亡以鹰犬。金之亡以弃根本之地而南下也。元则夷主中国。政令无纪。天下大乱。无足道矣。吾东方新罗之亡以女主荒淫也。百济之亡以骤胜骄敌也。高句丽之亡以恃强穷兵也。前朝则初以武臣搆怨而窃柄。中则嬖倖恃势而害政。终则权奸用事而虐民。至于倭寇四侵。民不聊生。则国不可为矣。恭惟我本朝祖功宗德。无让前朝。而家法之正则远过焉。但前朝兵制之盛。虽今日或未易拟也。伏望殿下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极。一言一动。不违于天。一政一令。务合乎理。图难于易。为大于细。则 宗祧幸甚。生民幸甚。
一。谨始。盖人君即位之初。百官之所瞻仰。万民之所倚望。邻国之所听闻。而子孙万世之基正在于此。而人主操驾驭之权。以奔走一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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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干进之人。或以边功。或以土木。或以佛神。或以词章。或声色货利。或鹰犬曲蘖。乘间投隙。杂然而进。人主不悟一事之中。则始之不谨。终不可言矣。且孟子云。为政不难。不得罪于臣室。人主听谏。则士大夫之心翕然矣。不然则反是矣。
一。尚安静。盖持盈守成之君。在谨守成规而已。如有可救之弊。则渐改之。使如前规而已。故治民如烹鲜。能勿扰之。足矣。民心一扰。则邦本危矣。宋之新法是已。然则弊法固不可不更张。而人主所尚者。安静而已。汉史云。载其清净。民乃宁谧。此之谓也。
一。重刚明。盖人君之德。莫大于仁。仁厚则与刚明似相反也。然非刚明则内谒盛行。中贵骄横。小竖专恣。戚里恃恩。权臣窃柄。词臣取宠。奸臣佞臣左右逢迎。而谗谀得志。则虽有仁厚之政。不得如其志矣。此人君之德所当刚明者也。
一。仪从本俗。盖臣闻西夏以不变国俗。维持数百年。元昊。英雄也。其言曰。锦衣玉食。非蕃性所便。金世宗亦每念上京风俗。终身不忘。辽有南北府。元有蒙汉官。而元人则以根本为重。故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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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中原。沙漠以北如故也。吾东方。世居辽水之东。号为万里之国。三面阻海。一面负山。区域自分。风气亦殊。檀君以来。设官置州。自为声教。前朝太祖作信书教国人。衣冠言语悉导本俗。若衣冠言语与中国不异。则民心无定。如齐适鲁。前朝之于蒙古。不逞之徒相继投化于国家。甚为未便。乞衣冠则朝服外。不必尽从华制。言语则通使外。不必欲变旧俗。虽然。灯掷石。亦从古俗。无不可也
一。事大以礼。盖以小事大。礼之常也。自古皆然。我国家。实东方荒服之地也。邈处日出之滨。且有山溪之险。隋唐之盛。犹不得臣。辽用邻国之礼。金称父母之邦。宋以宾礼。元通婚媾。然元则用兵数十年。卒以臣服。虽称甥舅。东海之事。与昔日不同矣。我 高皇帝即位。欲加兵则天下初定。不之加则无以示威。拘行人以辱之。增岁币以困之。后至戊辰。天威始霁。而藩国之封定。藩国之势与畿内之势异。事大之礼不可不尽。而又不可以数也。前朝则称宗改元矣。在今日。小小节次。不心拘例。但尽其诚意而已。今后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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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附表以谢。勿烦使命。以休平安之民。以存事大之体。幸甚。
一。待臣僚有法。盖人君贵无与敌也。然待下当以礼。敢谏者。不可曰干名也。勤干者。不可曰为禄也。虽有干名为禄之人。国家当取其敢谏勤干而已。至于死丧之际。施之以恩。刑狱之间。待之以礼。国家以如此忠厚之俗。待士而成风。则百世士大夫。亦皆以忠厚报其上矣。一。待文武如一。盖自古文武之间。猜嫌易起。文吏有势而清要。武班勤苦而无权。万一人主偏信词臣。而言语礼貌之间。待之或异。则前朝庚癸之事。诚可虑也。毅宗以后。至于忠烈。武臣执柄芟夷。朝廷几尽。以文武交搆故也。今政府政院以至台谏。皆以文武交差。其虑亦周矣。然兵曹镇抚所使令。令史之待别侍卫甲士。甚为苛薄。至于侍卫牌。则视之如奴隶焉。臣观 殿下之待文武。可谓如一。乞自今升平百年。无忘今日。则 宗社幸甚。臣民幸甚。臣窃惟司马光以为人君处心之要有三。曰仁,明,武。治国之要亦有三。曰任人,听谏,赏罚以此为疏。献于四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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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以此六事。反复参详。于壬申冬。献于 上王。今其藁在政院。伏望 殿下命写一通。特赐睿览。不胜幸甚。
平安道便宜十八事(江边诸郡加资。 两界甲士告身。 万户职衔。 加设万户。 虚空桥行成。 慈城郡疠疾。 江界土官。 踰岭烽火。 江界军储。 合排人试甲士。 龟州升牧。 古云山属定州, 安州城。 合三登江东。 增筑平壤古城。 迎护送骑载持馆夫。 土官加资。 置镇左右翼。○乙亥十一月初十日。以平安道敬差官上。)
一。江边诸郡。防御甚紧。而城堡虚疏。士卒单弱。加以道路险阻。供顿匮乏。寝不安席。度日如年。比之在朝之臣。十分勤苦。幸今 圣心洞照。特赐戍边将吏酒果。恩至渥也。乞更加怜恤。依两界教导例。边郡差任时。特加一资。其三年无事戍边者。解官之日。必授清要之职。
一。两界甲士多年在外。虽蒙除职。以未纳前受职告身。不署经。新受告身。以故官至参上者。或无一通告身。乞申明旧例。每当除授。兵曹移关监司。监司行移诸郡。即考前受职阶级。回报谏院署经。该司随即封下其道。一一分授。
一。爵秩职衔。臣子生死以为荣者也。今边郡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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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之号。武臣或羞称之。且地名沿革无常。后世不知何等官职。乞并改美号。称某州某处万户。如此则虽死事边地。至子孙以为荣而无憾矣。
一。闾延,茂昌,虞芮等邑。列于江边。今罢三邑。慈城一郡。独当贼冲。万一野人自茂昌竹田岘而至上奉浦。自豆加乙献岘而至下奉浦。自闾延新路岘而至金昌洞。自虞芮新路洞而至昏夜洞。自小甫里而至虚空桥。则慈城之民。岂不殆哉。今于上下奉浦,金昌,昏夜洞。新设木栅。然皆权管赴防。戍御诸事。未免疏阔。虽未能尽除万户。虚空桥,金昌洞,上奉浦等处。姑置万户。以固边鄙。
一。慈城虚空桥口子东边山崖。补设行城。如筑堤然。平时则由城上行。以通虞芮。有事则固守行城。以塞贼路。今撤虞芮。则虚空桥正当贼冲。请隳行城数十步。如此则虽无当关者。贼自不能飞渡矣。
一。慈城郡。疠气大炽。转染不息。男则往往或免。女则百无一差。以故境内男多女少。有求婚邻邑者。拒而不应。实为异事。请追良医。多方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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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界兵马使。舍本府而赴防满浦。若贼骑分兵围满浦。而直趍邑城。则根本之地。无兵可御。请依咸吉道诸镇例。设土官数十。以南道及江边人交差。如是则江界亦边人仕宦之地。平时防御有实。虽至有变。不敢摇动矣。
一。江界府介在山外。若大敌突入围城。则孤城援绝。甚可虑也。府南狄踰岭。实南指捷径。而不置烽火。但自江边至于义州。达于京城。虑恐未周。请增置烟台。由狄踰岭经熙川。与宁边烽火相准。
一。江界军储不足。又本府之民持米谷。至南道买盐。农牛战马。太半疲毙。请每岁船载安州等处船军所煮盐。输宁边府江边。令江界民纳米本府。至宁边受盐而去。如此数年。则军需自实。而牛马不至疲耗矣。
一。宁边以北。慈城以南。合排人民阜盛。有欲属甲士者。官吏据旧例不试。合排人民。本非贱隶。生长边鄙。气力亦壮。其欲为甲士者。许令充补。以附近閒民。代定其役。
一。龟城。四通五达之地。朴犀,金庆孙。据此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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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复设邑。诚为得策。然新徙之民。萧条莫甚。今还置龟州。则定州。只是海边一邑。请以定州路上之地。尽属龟州。仍升为牧。
一。云山郡。古云山之地。越宁边,嘉山,博川三邑之境。与定州接壤。此非犬牙相入之比。越境之事。甚无意焉。若曰云山无此地。鱼盐不可得。则熙川等数十州。皆居山谷。而无鱼盐之产。岂可独以云山之故。紊其疆域哉。请以古云山。还属定州。
一。安州城。北据清川江。乃高句丽大破隋兵之地。今城子低微。请改筑之。
一。古江东。实为贼路要冲。乞移三登治所于古江东。称三江郡。
一。平壤城。在大同江西北。贼若四围。则虽有援兵。不能应接。请于城之东北东南二隅。皆筑城子。接于江边。如此。贼不能至城东而扼大江之险矣。外城则外有江水岩石之险。内有泉井土地之饶。苟或为贼所据。则腹背受敌。内城之守甚难。请须增筑古城。
一。道内民弊之未尽革者。唯迎护送。骑载持。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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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三事而已。馆夫之弊。一身至于数役。请曲加布置。
一。设两界土官。所以柔远人也。 殿下即位之后。百官卫士以至吏典。咸被推恩之泽。唯土官未蒙。请依朝官例。各加一资。
一。诸道设翼。欲其自都城而驭外藩。故例以西郡为右翼。东郡为左翼。独两界黄海道。以东郡为右。西郡为左。殊无自中制外之意。请依诸道例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