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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溪先生遗稿
丹溪先生遗稿 第 x 页
丹溪先生遗稿
 诗
  
答朴仁叟(彭年)借蓑衣(时当 端庙幼冲。人心汹汹。平阳朴先生尝借蓑衣于先生。先生以诗答之云。)
男儿得失古犹今。头上分明白日临。持赠蓑衣应有意。五湖烟月(月一作雨)好相寻。
赠卢生员
一片城西卢氏宅。台中风景别藏天。青松白雪东窗外。北望长安问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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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二首)
磊石八边夕照明。父子临分话别情。一首遗诗不忍读。妆来示后见吾诚。
幕中宾选一时良。终古朝家重朔方。努力十分运奇策。莫令东顾遗吾 王。
戏成一绝奉似处士(缺字一)
一别婵娟竟渺然。岭湖其奈路三千。此时可说心中事。应费书兼十幅笺。
无题
义旅云兴俎豆生。不辞危将效微诚。霜凝剑处雄谋转。雪摆帿时妙艺争。千里折冲行俭勇。一场谈笑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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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更看都督阎公雅。贼胆应惊大范名。
送崔直提学(德之)归田(见烟村事迹)
丈夫出处古来难。喜睹先生早挂冠。疏传乞骸知止足。乐天辞老爱清閒。十年鱼鸟亲如旧。三径儿童候已欢。从此不惭林下见。况今清誉满朝端。
送徐刚中(居正)兄弟荣亲归大丘(见大东诗林)
一家文武姓名香。兄执金吾弟玉堂。鹤发北堂膺孝养。锦衣南国已辉光。鸰原先后君堪羡。荆树参差我独伤。回首月波亭下路。满山松柏郁苍苍。
奉送侍讲倪先生使还
六龙驾驭扶日毂。 大明赫赫丽苍穹。坐开明堂布阳春。 丹诏夜下蓬莱宫。玉堂学士驾星轺。遥遥来指天之东。鹤野飞雪袭貂裘。鸭江波细横兰舟。鸡林鹄岭入睥睨。三山出没金鳌头。驰驱叱驭经崄艰。壮哉弧矢仍冥搜。霓旌羽盖戒前程。锦袍玉节相辉明。三韩共识瀛洲仙。快睹祥麟与景星。手擎 芝匦来宣传。周旋礼仪还无愆。从容专对意气振。文章馀事俱入神。谈笑纵横吐霓虹。胸襟磊落罗星辰。奇哉光焰万丈长。藻句出口频惊人。牢笼风月入锦囊。汗漫天地聊周章。小邦僻陋难久留。忽忽驾言回征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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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入太液池。霱云高拥丹凤楼。君归承宠歌鹿鸣。上园烂漫闻啼莺。君看海上蟠桃树。千年一实饱霜露。摘向金盘献至尊。万岁垂拱临东藩。我有大茧出扶桑。五彩灿烂成文章。赠君黼黻舜衣裳。要令四海昭回光。
奉送给事中司马先生使还
涑水渊源永世传。流波衮衮代生贤。殿中独对纵横字。头上亲瞻咫尺天。许国忠诚持素节。传家礼法守青毡。如今相遇还相别。回首行尘一惘然。
纸灯。联句。
做得冰轮样。藏为一室光。(仲章)上体如天转。下形象地方。(仁叟)成质资轻楮。扬辉避太阳。(伯玉)卵迸赪虬穴。寒凝素练霜。(泛翁)面带十分洁。心含一点芒。(仲章)风射宁忧灭。夜明不觉央。(仁叟)冬日何须雪。秋宵不费囊。菡萏擎新艳。轻盈倚晚塘。(泛翁)雪里明神焰。更深照短墙。(仁叟)粹玉元无缺。烂红只欠香。(仲章)薄穿嗔外面。明白取中肠。(仁叟)莫誇宵切用。应见晓归藏。(伯玉)莲炬收炜烨。银烛避荧煌。(泛翁)芳心样浓艳。皓质笑新妆。(仲章)妖姬颜带酒。死士目回瞠。伦光惭见月。粘纸认无障。(伯玉)笼轻越罗快。风急齐牛狂。(泛翁)一点明星倒。十分清镜张。(仁叟)讲榻伴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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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尘编照帝王。(仲章)非是韩檠短。还如杜焰长。(仁叟)在人偏需索。随手任翱翔。(伯玉)放明宁自喜。暂晦不须伤。(泛翁)烛幽同日月。焚玉岂昆冈。(仲章)继晷勤功业。看花占吉祥。(仁叟)可亲兼可畏。贻善又贻殃。(伯玉)老僧知有意。饥鼠要相防。提携怜不久。朝日在扶桑。(泛翁)
丹溪先生遗稿
 文
  
答人书
恩津居贵星来传二十日书。备悉好况。慰感不浅。训导叔暨贱子参榜。一家之幸也。下示所寓家舍。已议于生员叔。欲以旧寓房舍。为老稚依泊之所耳。留置京中。有分离之患。来此甚便。当谅之。馀在不远奉展。不备。伏惟尊照。谨拜谢状。
辞左司谏疏
十一月丙辰。前司宪执义河纬地。诚惶诚恐。俯伏昧死谨上言于 主上殿下。臣窃念疾病缠绵。久不平复。特蒙 召还。不能奔赴。徒切恋阙。乃于今十月二十日。又蒙内降。超授左司谏之职。喻以更始之意。令力疾就道。 圣训痛切。开读感慨。诚不自量。羸病不能驱驰。愿一仰睹 天颜。少伸郁抑。徐图乞骸。强力即行。不幸就道之日。冒寒中风。旧證增剧。举身震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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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痛。多般药疗。尚不向差。乏力短气。怯弱畏寒。不能出户当风。腰下及臂日痂痹痛。诸證杂发。几至旬月。有加无减。虽欲力疾。又不可得。垂首吟呻。恋阙流涕而已。伏望 主上殿下怜臣病深。(缺) 新命。不胜至愿。无任战惧之至。臣以草茅微贱。荷累朝恩眷最深。常思糜粉。庶效万一。又蒙 主上拔擢至此。训谕痛切至此。臣虽昏劣。敢不思奋少酬平昔之志。而命穷数奇。病患縳束。心事狼狈。惭负 圣恩。死有馀罪。臣窃念近日之变。简册所罕。或受遗补政。或叔父懿亲。闻与国同休戚。而不道之甚。乃至于此。实吾东方千万岁不可洗之耻也。不可忍闻。不可忍闻。然往者无及。论之何益。夫天下之患。莫大于人知而不敢言也。使知之者皆得尽言。而人主得闻而亲处置之。则何患其不能防于未然乎。近日之事是已。事势既盛。幸而除之。所伤亦多矣。且剪除权奸。自古为难。而继其后者尤为难也。更始之初。所宜长虑却顾。广谋熟计。毋或依违苟且。毋曰何伤何害。毋过于缓而失事机。毋过于急而伤大体。毋过于宽而朝纲少弛。毋过于严猛而国脉或伤。毋狃前功而贻后悔。毋使有怀者惮于尽言。而主势有所拘束。而或成壅蔽。更思履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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苞桑之戒。益强公室。益严内治。益杜权门。益去可嫌之事。益绝朋附之渐。凡有施为。务合于人心。务合于典章。为长久无弊之图。毋使闾巷之间草野之中。窃有可拟可议之事也。臣抱病江湖。遥望 宸极。不知当今何事最急。何事可言。不能进一策画一计。以助维新之治。惭负 圣恩。臣力既无如何。但日夜呜咽流涕。不过呼天地鬼神而默自祝祷曰。愿今日任辅政之责者。庶几益尽保传之道。使 圣体日康。圣学日就。圣德速成。速亲万机。以副海东百万亿赤子日夜颙颙之望。内自庭掖。外至四境。悉皆安帖。而无少有动挠之心。 太祖 太宗 世宗 文宗传付之统。永有盘石之安。而山川鬼神。莫不欢悦而已也。 殿下亦宜开张聪听。延纳谠论。恢弘志士之气。更为宗社。益自慎重。勤 御经筵。益尊德性。严防未萌之欲。常使清明在躬。明一心以照奸。正一心以御邪。亲骨鲠远谗佞。敬重辅政大臣。动必由礼。克济艰难之运。以慰 文宗皇考不弃基之望。不宜徒自谦抑曰。予幼子何敢而已也。臣受恩最深。当此机会。病不能陈力效节。徒抱郁悒。卧床流涕。药饵馀喘。心思错乱。不自知其所言也。伏望 殿下察臣微恳。许臣閒居
丹溪先生遗稿 第 542H 页
养疾。庶荷洪私之造。更期陨首之报。臣无任兢惶战惧之至。俯伏昧死谨上言。
劝农教书(见东文选)
予惟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农者衣食之源。而王政所先也。惟其关生民之大命。是以。服天下之至劳。不有上之人诚心迪率。安能使民勤力趋本。以遂其生生之乐耶。若古神农始为耒耜。以利天下。少昊命九扈。以掌农事。此圣神所以继天建极。而为亿兆立命者也。尧命羲和。敬授人时。舜咨十二牧。食哉维时。夏后氏尽力乎沟洫。商宗知小人之依。至于周家。以农事开国。豳风之诗。无逸之作。无非眷眷于稼穑之艰难。以成长治久安之业。其盛矣哉。汉文帝数下诏书。岁勤种树。减租赐农。海内致丰。唐高祖诏牧宰。务从简静。使不失时。太宗每谓群臣曰。营衣食。以不失时为本。其致斗米三钱之效。岂无所由。宋制置劝农司。岁终赏罚。又令州县每春载酒出郊。迎见父老。谕以竭力耕田之意。盖亦有见于此欤。洪惟我 太祖应运开基。首整田制。拯民涂炭。俾享耕凿之利。其劝课之条。俱在令甲。 太宗继述。益勤播穫之功。特虑愚民昧于树艺之宜。 命儒臣以方言译农事。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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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外。以传于后。寡予承绪。夙夜兢惕。仰惟前代时若。惟 祖宗是宪。顾以农务当责近民之官。是用慎简。亲加勉谕。且令逮访州县。因地已试之验。辑为农事直说。务使田野之民晓然易知。倘可以利于农者。靡不悉心究举。期于人尽其力。地无遗利。而民无蓄积之馀。岁一不登。辄有饥色。是吏奉吾教不力。而从事焉尚寡也。予甚虑焉。尝观古之贤守能兴利一方而民受实惠者。莫不以勤恤而成。龚遂为渤海。务劝农桑。民有带持刀剑者。使买牛犊。春劝趋田。冬课收敛。民皆富实。召信臣为南阳。好为民兴利。躬劝耕农。出入阡陌。稀有安居。行视水泉。开通沟渎。以广溉灌。民得其利。莫不力田。任延为九真。其俗以射猎为业。不知牛耕。每致困乏。乃令铸作田器。教之垦辟。岁岁开广。百姓充给。辛纂为河内。督劝农桑。亲自检视。勤者资以帛物。惰者加罪。朱文公之为南康也。印榜劝民。自犁翻粪种芟草之节。以至种麻豆修坡塘之事。莫不开具。谆谆晓谕。时亲巡野。罚不如教。凡此岂无自而好为烦扰哉。盖常人之情。率之则自力。纵之则惰窳耳。先哲有言。一命之士苟存心于爱物。于人必有所济。矧今任监司守令之责者。皆操可致之柄。一方
丹溪先生遗稿 第 543H 页
休戚。系于一身。若心诚抚恤。何古人之不可及哉。大抵田家之事。趋时早者所得亦早。用力多者所收亦多。故农政所重。惟在不违其时。不夺其力而已。百谷种莳。各有其时。时苟一违。终岁莫追。民既一身。力不可分。夺之在官。岂可责之力田。苟人事既尽则虽大运之不齐。亦可御也。若伊尹之区田。赵过之代田是已。以近日所验言之。岁丁巳。于后苑试治田。极人力。果遇旱。不能为灾。禾颇稔熟。是则偶尔天灾。其以人力而可救也审矣。传曰。民生在勤。勤则不匮。书曰。惰农自安。不昏作劳。不服田亩。越其罔有黍稷。乃知宁过于勤劳。不可失之怠惰也。第民虽欲勤。劝课不时则无所施其力矣。且云芒种者。人力不赡。虽不能皆早。若及此时则犹有秋成之望。故特限节候。以示与其晚而失业。不若及此时之为愈也。非谓必待此以为播种之期也。农书亦云大率欲早。今之守令。狃于故常。虽当播种之时。自谓芒种犹远。凡干土田诉讼。未即处决。谷种口粮赈贷等事。常不汲汲。每失稽缓。虽或汲汲。守令申报监司。监司移牒户曹以报政府。政府具由以启。转相往复之际。芒种已过。或不识耕稼之宜。徒务劝课之名。督种太早。苗不得生。反以害
丹溪先生遗稿 第 543L 页
农者有之。或不能真知节气之早晚。自计疏虞。以失事机者亦有之。岂分忧字民之义乎。凡与我共理者。其体予委任之意。遵 祖宗厚民之典。视前贤课农之规。广询风土所宜。参以农书所载。预期措置。毋太早毋太晚。尤不可兴务以夺其时。各尽乃心。导民务本。服田力穑。仰事俯育。以寿我民命。以固我邦本。庶几家给人足。蔚兴礼让之风。时和岁登。共享熙皞之乐。惟尔户曹。体予至怀。晓谕中外。
戊午庭对策(见壮元录)
王若曰。帝王之政。因时损益。二帝三王。其所损益何
 
事欤。汉唐以下损益之事。孰为可取欤。夫有田有民。所以养廉耻也。吾东方之有奴婢。昉于何代欤。今之士大夫家有奴婢。故妻子免厮养之劳。上下有尊卑之分。以成礼俗。其关于世道可谓至矣。然奴婢亦天民也。其可世为贱役乎。多者或至千百。是不可定限乎。汉有奴婢定限之制。其详可得而闻欤。高丽盛时。法制悉备。其无奴婢定限之制乎。或曰。定限则人之贵贱有时。子孙蕃寡亦异。而奴婢生育盛衰不同。终有不均之叹。势难定限矣。何以处之乎。古者文武职事。各有职分之田。今之科
丹溪先生遗稿 第 544H 页
田。不论时散。何所取法欤。名为科田而多寡不均。依古职田之制。代其职者食其入可乎。或曰。职田之制。于当官者可矣。其曾有功劳而不幸閒散。未免口腹之忧。至于恤养守信之田。亦不可废。将何道以处之乎。夫巡狩之制。帝王之盛事也。舜五载一巡狩。周十二年一巡狩。疏数烦简之不同。何欤。蒐狩所以讲武事。不可废也。今虽五六日之行。不能无弊。其故何欤。虞周巡狩之意。可复行于今日乎。古之帝王。不一其都。以相往来。其意何欤。尧舜之都。可得而闻其详欤。周有天下。既都镐京。又何迁鼎于洛邑乎。汉唐之并建两都。其意安在。高丽既都松都。又定都平壤。乃曰。子孙毋忘平壤。其意又何欤。我 太祖建都汉阳。全意于玆。不顾其他以复古者并建之意。其术安在。义仓之设。将以救民也。比因旱乾。民罹饥馑。义仓之粟。未能周急。其故何欤。朱子社仓之制。可得而闻其详欤。版籍不明。人民离散。社仓之制。似难举行。若何以复朱子之遗意。以建社仓于闾里乎。凡此数者。皆今日可言之事也。子大夫明古而识今。知常而变通。悉心以对。
丹溪先生遗稿 第 544L 页
对。臣闻帝王之政。随时而异。帝王之治。以道而同。随时而异。故损益不同。以道而同。故皆归于治。明乎古今之异宜。而得其损益之道。则于为国乎何有。恭惟主上殿下进臣等于庭。策之以奴婢科田之限与夫义仓社仓之法。使陈损益之宜。虽以草茅贱士。得进大对于明时。其广延众论之美。制治未乱之意。诚三代以来未有之圣也。臣伏读圣策曰云云。臣谓一代之兴。必有一代之制。故唐虞三代之治。皆因时而损益。以成一代之规模。然其所损益者。亦不过礼乐制度文章政事之间而益之损之。与时宜之而已。自是以降。汉之大纲。视唐为正。唐之万目。比汉为举。其间虽有一二之可称。何足为今日道哉。恭惟 主上殿下以天纵之圣。缉熙之学。嗣 祖宗创业之艰难。抚盈成无疆之鸿休。道洽政治。咸正罔缺。而犹虑损益之未得其宜。此即尧舜其犹病诸之意也。臣伏读圣策曰云云。臣谓天之生民。虽无良贱之辨。上之使下。必有尊卑之等。盖大夫不可以徒行。妇人不可以外游。身为朝列。而使妻子执厮养之劳。何以成礼俗乎。故周礼。凡有罪者没为奴婢。使执贱役。则奴婢之设有自来矣。惟我东方自箕子抚运以来。礼义之美闻
丹溪先生遗稿 第 545H 页
于天下者。非特用夏变夷之俗。亦由别良贱立奴隶。以定上下之分。而使大夫之家皆有尊卑之分也。家主奴婢之制一定。而主之视奴。犹君之视臣。奴之事主。犹臣之事君。然则奴婢虽亦天之民。固不变贱为良。与主抗衡也。但均为士家。而多寡不同。是固可叹也。宜若立限以均之。使无多寡之悬隔也。然贵贱有时。蕃寡不同。而奴婢生育盛衰亦异。则求以均之。恐未免终有不均之叹也。臣闻君子为政。贵因循而重改作。法立而不能尽善。则莫若仍旧之为愈也。汉之定限。以三十口为率。而高丽盛时。亦有定限之法。宜若革弊而无憾矣。徒致纷扰之患而不可传于后世。未见其尽善也。而况累世相传之臧获。一朝夺而与人。岂常情之所安乎。定限之制。固不可复。臣愿奴婢之过多者。使分给一族之全无而以笃亲亲之仁。又塞兼并之门。使奴婢多者不得托买卖。取诸人以自益。则虽无定限之法。而庶有可均之渐矣。臣伏读圣策曰云云。臣谓职田之法。始于隋唐。使内外庶官居其职者。食其所赋之入。所以备饩廪养廉耻也。国家科田之制。因爵之等级。定田之多寡。职虽已去。而田则不去。身虽已殁。而犹及后嗣。其忠信重禄之美。非
丹溪先生遗稿 第 545L 页
隋唐职田之比。即文王世禄遗意也。然而多寡不同。已受者独享其利。新进者无复有望。爵虽同而田则异。名为科田而实无等分。其为不均甚矣。然岂法之不均乎。乃用法者之不均耳。职田之法虽若均矣。而勋劳閒散。未免奉养之忧。恤养守信之田亦不可废。诚如或者之所言。而况职田之制。宋朝咸平,天圣之间。随复随罢。莫能竟行。莫若因其已成之宪。严明均给之法。裒多以益寡。称爵以授田。则田无不均而处之得其道矣。臣伏读圣策曰云云。臣闻天子适诸侯曰巡狩。巡狩者巡所守也。所以考制度察风俗。而通远近之情。唐虞之时。五载一巡狩。成周之世。十二年一巡狩。其所以或疏或数。久速不同者。观其会通合乎时宜。而烦简有异。所谓损益可知者此也。夏谚曰。吾王不游。吾何以休。吾王不豫。吾何以助。一游一豫为诸侯度。当是之时。见羽旄之美。举欣欣然相悦。虽有调度之多。何怨之有。蒐狩之礼。所以讲武事而备宗庙笾豆之实。诚有国之不可废也。 殿下以成汤祝网之仁。体周家诘兵之戒。四时之猎。必于民力休息之日。于以简阅其军旅。或问闾阎之休戚。或察禾稼之丰歉。此正省耕省敛。补其不足之游豫。而犹虑
丹溪先生遗稿 第 546H 页
五日六日之有弊。于以见 殿下视民如伤之意也。但以比年以来水旱相仍。人畜疲毙异于昔日。其驺从调度。减而损之。则亦爱民节用之一道也。臣伏读圣策曰云云。臣闻京师者。四方之所会。而与国匹休之地也。故立国定都。圣人重之。尧都平阳。舜都蒲坂皆非循一己之私。视民利而用迁者也。周有天下。既都镐京。而定鼎于洛邑者。盖镐京。王业之所基而子孙之所当守也。洛邑。天下之中而王者之所当居也。于镐京定都。以示天下宅中。周家制度。固密如此其至也。汉唐之世。既立京都于关中。又设东京于洛阳。其得周家一往一来之意乎。昔在高丽。既都松京而又都平壤。使子孙无忘之者。得不以平壤檀君,箕子之遗墟。而流风馀俗之所在乎。 太祖受命之初。定都于汉阳而以为作民明辟之地。漕运之便。四方之中。而山岳不拔之基也。然而松京土风淳厚。人物丰盛。山川之胜冠于东方。而人心思之。臣窃谓汉阳。 祖宗基命之地而子孙之所当敬守也。松京。陵墓之所在而亦国家之未可忘也。臣谓上考历代两都之制。定居于此。以为万世永建之地。往来于彼。以为巡狩游豫之所。于以谒陵寝。于以讲武事则可以慰松
丹溪先生遗稿 第 546L 页
都父老之望。而古人并建之意。可复见于今日矣。臣伏读圣策曰云云。臣闻义仓者。生民之大命。而邦本之所赖以固也。方今义仓之设非不广也。而一遇旱乾。州县告匮。而有移粟之患者。以其蓄积之不多也。古者。九年耕。有三年之蓄。今数郡而无一年之蓄者有之。求其能周急而免饥馑之患。不亦难乎。臣闻朱子社仓之制。初请本于官。排年取息以后还本于官。而定为久计。更不收息。以救一方之人。水旱凶荒以相济。玆亦仁人君子经纶兴邦之一政。而牧民者之所当遵守也。岂有可行于文公之时。而不可行于今日乎。苟能心文公之心。法文公之法。而任得其人。敛散有馀。则不患版籍之不明。人民之流移。而社仓之制。可复行于今日矣。臣伏读圣策曰云云。臣谓凡此数者皆今日可行之事。而蓄积尤当今之急务也。方今公私之蓄。诚可寒心。大学论平天下。而以生众食寡为疾用舒。为生财之大道。伏惟 殿下留意于此。申严游手之禁。而使民皆务其本。去其不急之费。量其入而出之。则将见太仓之粟陈陈相仍。虽有九年七年之水旱。而不忧尧汤之忧矣。夫如是则上无调度不足之忧。下有仰事俯育之乐。善政之行。治道之
丹溪先生遗稿 第 547H 页
隆矣。虽然。政者为治之具也。道者出治之本也。而人主之一心。又道之所由出也。道之大原本于天。道之大用著于政。人君位天人之间。而任克绥厥猷之责。礼乐刑政之得失。文章制度之损益。皆系于一心之存不存。伏愿 殿下益勤克艰之念。存养于不睹不闻。省察于莫见莫显。于以立天下之大本。达天下之大用。而致中和之极功。则政无不举。弊无不革。而参天赞化之治。可坐而致矣。其于数事。何足虑哉。臣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