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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一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禮記集説卷二十一宋衛湜
既封主人贈而祝宿虞尸既反哭主人有司視虞牲有司几筵舍奠於墓左反日中而虞葬日虞弗忍一日也是日也以虞易奠
 鄭氏曰贈以幣送死者於壙也有司視虞牲謂日中將虞省其牲也舍奠墓左以父母形體在此禮其神也周禮冢人祭墓為尸虞䘮祭
 孔氏曰既封謂葬已下棺主人以幣贈之時祝先歸宿戒虞尸案既夕禮主人贈用制幣玄纁束帛也士虞禮記云男男尸女女尸是虞有尸也舍奠于墓左既窆後之事也有司脩虞之有司也几依神也筵坐神席也席敷陳曰筵舍釋也奠置也墓道向南以東為左孝子先反脩虞故有司以几筵及祭饌置于墓左以禮地神也反謂所使奠墓左有司歸也虞者葬日還殯宫安神之祭名鄭註士虞禮云虞安也必用日中是日時之正也士虞禮云日中行事註云朝葬日中而虞君子舉事必用辰正也再虞三虞皆用質明蓋周人尚赤大事日出故朝葬也
 嚴陵方氏曰既封而贈則虞祭有期矣故祝先反而宿虞尸焉宿亦戒也以事戒之則曰戒以期戒之則曰宿祭統言宫宰宿夫人與此言宿同義主人不親舍奠而使有司之者速反而脩虞事故也必待有司反而後虞祭者葬禮然後敢成葬反之禮故也弗忍一日離其親故不待明日而後也是日也以虞易奠者以虞之禮漸吉故
卒哭成事是日也以吉祭䘮祭明日祔于祖父其變而之吉祭比至於祔必於是日也接不忍一日末有所歸也殷練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
 鄭氏曰既虞之後卒哭而祭其辭蓋曰哀薦成事成祭事也祭以吉為成故云吉祭祔于祖父祭告于其祖之廟也末無也孔子善殷蓋期而神之人情
 孔氏曰虞祭之時以其尚㓙祭禮未成今既卒無時之哭唯有朝夕二哭漸就于吉故成事其虞與卒哭尊卑不同雜記三月而葬是月卒哭大夫三月而葬五月卒哭諸侯五月而葬七月卒哭約此天子七月而葬九月卒哭雜記又云諸侯虞大夫五士三皆用柔日最後一虞用剛日故士虞禮云三虞卒哭他用剛日雜記諸侯七虞然則天子九虞也士三虞卒哭同在一月假令日葬葬日而虞則己日二虞後虞改用剛則庚日三虞三虞卒哭相接則壬日卒哭也士之三虞四日大夫五虞八日諸侯七虞十二日天子九虞十六日最後一虞與卒哭例同用剛日大夫以上卒哭去虞校兩月虞祭既終不得卒哭相接其虞後卒哭之前剛日雖多不須設祭正禮既成故也士虞禮云卒哭明日祔于祖父虞卒哭及祔皆據得正禮者耳其變而之吉祭者謂不得正禮變常禮也所以有變者或時廹促或事有忌諱未及葬期死而即葬者即䘮服小記所云赴葬者赴虞者三月而後卒哭彼據士禮而言速葬速虞之後卒哭之前其日尚賖不可無祭謂之為變也之往也謂既虞往至吉祭比至于祔必于是日接者謂三虞卒哭之間剛日連接其祭蓋以孝不忍一日無所歸依也此經亦據士若大夫以上赴葬赴虞之後為接祭至當葬之月終虞之祭日乃止其祝亦稱哀薦成事虞禮他用剛日此經謂之變者虞禮謂之他其義一也鄭註虞禮云他謂不及時而葬者
 嚴陵方氏曰明日祔于祖父者謂祔廟以後死附先死神事之故謂之祔或祔于祖或祔于父各從其昭穆
 李氏曰以其對奠故曰吉祭以其對未葬故曰成事變他祭也以其非正祭故曰變以其非常祭故曰他以生者之情則不一日離也竆死者理則不忍一日末有所歸也夫死者之理在乎盡生者之情盡生者之情在乎死者之理虞祭所以安神故以不忍一日離言之接祭所以致情也故以不忍一日末有所歸言之
 廬陵胡氏曰既夕禮卒哭明日以其班祔蓋周禮也祔猶屬也屬昭穆之次
 河南程氏曰䘮須三年而祔若卒哭而祔則三年都無事禮卒哭猶存朝夕哭若祭于殯宫則哭于何古者君薨三年䘮吉禘然後祔因其祫祧主藏夾室新主遂自殯宫入于廟國語日祭月享禮中豈有日祭之禮此正謂在年之中不徹几筵故有日祭朝夕之饋猶定省之禮如其親之存也至于祔祭須是三年䘮乃可祔也
 涑水司馬氏曰案士䘮禮始虞祝詞適爾皇祖某甫告之以適皇祖所以安之故置祔于卒哭來日(書儀)
 藍田吕氏曰禮之祔祭各以昭穆之班祔于其祖主人除䘮主未遷于新廟故以其主附藏于祖廟有祭即而祭之既除䘮後主遷于新廟故謂之祔左氏傳云君薨祔而作主特祀于主烝嘗禘于廟周人未葬奠于殯虞則立尸有几筵卒哭而祔祔始作主既祔之祭有練有祥有禫皆特祀其主于祔之廟至除䘮後主遷新廟以時烝嘗禘焉不立主者其祔亦然士虞禮及雜記所載祔祭皆是殷人練而祔則未練以前猶祭于寝有未忍遽改之心此孔子所以善殷
 㑹稽髙氏曰案禮記虞卒明日祔于祖父周制也若殷人則以既練祭明日祔故孔子曰周已戚吾從殷蓋期而神之人之情也若卒哭而遽祔于廟亦太早矣然唐開元禮則既禫而祔夫孝子哀奉几筵至大祥而既徹之矣豈可復使禫祭乃始祔乎唐禮祥祭禫祭兩月此又失之于緩故今于大祥靈座之後明日祔于廟緣孝子之心不忍一日末有所歸
 新安朱氏曰衆言淆亂則折諸聖孔子之言萬世不可易矣尚復何説况期而神之之意揆之人情亦為允惬但其節文次第不可攷而周禮則儀禮之書自始死以至祥禫節文度數詳焉故温公書儀雖記孔子之言而卒從儀禮之制蓋其意謹于闕疑以為不得節文之詳則雖孔子之言亦有所不從者程子之説亦甚善然鄭氏説凡祔已反于寝練而後遷廟左氏春秋傳亦有特祀于主之文則是古人之祔固非遂徹几筵程子于此恐其攷之有所未詳開元禮説則髙氏既非之矣然其自説大祥靈座之後明日乃祔于廟以為不忍一日末有所歸殊不知既徹之後未祔之前尚有一夕無所歸也久矣凡此皆有未安恐不若且從儀禮温公之説次序節文亦自確有精意檀弓諸説可見
君臨臣䘮以巫祝桃茢執戈惡之也所以異於生也
 鄭氏曰鬼所惡茢萑苕可掃不祥為有㓙邪之氣也生人則無㓙邪
 孔氏曰此一節君臨臣喪之禮君謂天子往臨臣喪則以巫執祝執茢又使小臣執戈若往臨生者但有執戈巫祝桃茢事故云異于生也案喪大記大夫之喪將大斂君往巫止于門外先入又士喪禮大斂而往巫止于廟門外祝代之小臣二人執戈二人後此大斂時小斂及殯更無文明大斂同也直言巫止無桃茢文則桃茢可知也喪大記雖記諸侯明天亦然此經所云謂天子禮諸侯臨臣之喪則使祝代巫執茢居前下天子也亦謂未襲以前若已襲之後茢亦去之與天子同是天子未襲之前臣之喪巫祝桃茢執戈三者並具諸侯臨臣之喪未襲之前巫止祝執茢小臣執戈若既襲之後斂殯以來天子諸侯同也
 清江劉氏曰君臨臣喪以桃茢非禮也周之末造也事之斯為臣焉使之斯為君焉君臣之義非虚加之也寄社稷焉爾宗廟焉爾人民焉爾若是其孰輕故君有慶臣亦有慶君有戚臣亦有戚書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尊卑而已矣雖于其臣亦然故臣君親問之臣死君親哭之所以忠愛也若生也而用死也而棄生也而厚死也而薄生也而愛死也而惡是教之忘生也是教之背死也禍莫甚于背死而忘生苟為背死而忘生則不足以六尺之孤百里之命施之于人者不變存亡然後人之視其亡猶存矣則夫桃茢胡為乎諸臣之廟哉或曰于記有之宜若禮然曰否是故周末之記也昔者仲尼之畜狗死使子貢埋之曰聞之也敝帷不棄為埋馬也敝蓋不棄為埋狗也而也貧無蓋也亦予之席焉夫不以賤而棄之為勞也夫不以死欺之為有生也勞雖賤不棄也死雖狗不欺而况君臣乎吾故曰君臨臣喪以桃茢非禮也周之末造
䘮有死之道焉先王所難言也
 孔氏曰人之䘮也有死散之道人之所惡故難言
䘮之朝也順死者孝心也其哀離其室也故至於祖考之廟而后殷朝而殯於祖周朝而遂葬
 鄭氏曰朝謂遷柩于廟
 孔氏曰此一節論殷周死者朝廟之事䘮之朝也謂將葬以柩朝廟也夫為人子之禮出必告反必面今將葬以車載柩而朝于廟是順死者孝心也又死者神靈悲哀棄離其室至于祖考之廟辭而後行殷人尚質敬鬼神而逺之死則為神故云朝而殯于祖廟周則尚文親雖亡沒猶若存在不忍便以神事之故殯于路寝朝廟遂葬
孔子謂為明器者知䘮道備物不可用也哀哉死者而用生者之器也不殆於用殉乎哉其曰明器神明之也塗車芻靈自古有之明器之道也孔子謂為芻靈者善謂為俑者不仁不殆用人乎哉
 鄭氏曰殺人以衛死者曰殉殆㡬也用其器者漸㡬于用人明器所以神明死者異于生人芻靈為人焉謂之靈者神之類俑偶人也有面目機發有似生人孔子善古而非周
 孔氏曰此一節記者孔子善古非殷周之事謂明器死䘮之道焉以孝子之事親不可闕故備其器物若似生存鬼神異于人故不可孔子既論夏家之是又言殷代非謂用生者之祭器而供死者近于生人殉死人也既言殷代又將言周用偶人非禮先言塗車芻靈古帝王制而有之此不可為用故明器之道也記者孔子之言又説孔子臧否古今得失重言孔子前言殉是已死之人形貌不動與器物相似故言殉此云用人者謂生人入壙今俑者形貌發動有類生人故云用人周初即用偶人冢人職言鸞車象人象人謂以芻為人鄭註引此謂為俑者不仁象人即俑人也
 山隂陸氏曰言謂不言曰謂者孔子之義也君子見㣲于此哀之
 臨川王氏曰用生者之器必非殷盛時之禮或者生者之器非祭器也此言果孔子則周不為俑矣言周作俑無據
 嚴陵方氏曰䘮之為道所以致之于死生之間明器者若前經所謂不成用瓦不成味之類是矣孟子孔子之言曰始作俑者無後乎其言蓋本于此
穆公問於子思曰為舊君反服古與子思古之君子進人以禮退人以禮故有舊君反服之禮也今之君子進人若將加諸膝退人若將隊諸淵母為戎首不亦善乎又何反服之禮之有
 鄭氏曰為舊君反服謂仕焉而已穆公魯哀公曽孫子思放逐之臣不服舊君為兵主來攻伐曰戎首
公元713年
 孔氏曰此一節不為舊君著服之事案䘮服齊衰三月章為舊君凡三條一云為舊君及君之母妻傳曰仕焉而已者也註云謂老若有廢疾致仕者兼服其母妻其二大夫在外其妻及長子為舊國君云在外待已去者傳云妻言與民同也長子言未去也此則大夫不為服唯妻與長子為舊君耳其三為舊君註云大夫待放未去者傳曰大夫去君埽其宗廟言其以道去君而猶未絶也註云以道去君謂三諫不從待放于郊未絶者言爵禄尚有列于朝出入有詔于國若已絶則不服也鄭註此云仕焉而已者止取䘮服第一條為正耳然則去仕他國已絶之後不服舊君而雜記云違諸侯大夫不反服則違諸侯諸侯得為舊君服者蓋謂不便其居或辟寇讎不得在國者如孟子齊宣王為舊君反服正與雜記同也鄭註放逐之臣放則宣元年晉放其大夫胥甲父于衛是也逐者春秋諸侯大夫出奔是也
 長樂陳氏曰義起于情之所及不起于情之所不禮生于義之所加而不生于義之所不加故因情以為義而義所以行情因義以為禮而禮所以行義人臣去國有為舊君之服者有不為舊君之服者凡視情與義如何古者進人以禮進之以誠之所樂與也退人以禮退之以勢之所不得已也今也引之唯恐其不髙則若加諸膝擠之唯恐不深則若隊諸淵服與不服所以異也穆公居今之世反古之道而欲責今之臣行古之禮不亦誤乎
 廬陵胡氏曰楚鄖公辛曰君討臣誰敢讎之則臣無讎君之義服亦可也
 金華應氏曰案子思穆公孟子齊宣王相類子思所謂戎首者即孟子所謂視君如寇讎蓋世衰道㣲君多虐其臣而彼此之情渙散不屬賢者警其君以上下相感應之理若所以自䖏所以教人則必以厚不容如是之薄也
悼公之䘮季昭子問於孟敬子曰為君何食敬子曰食粥天下達禮也吾三臣者之不能公室四方莫不聞矣勉而為瘠則吾能毋乃使人夫不以情居瘠者乎哉我則食食
 鄭氏曰悼公魯哀公之子昭子康子曽孫名強敬子武伯之子名捷敬子鄰國皆知吾等不能公室臣禮事君也三臣仲孫叔孫季孫氏存時不盡忠䘮又不盡禮非也孔子䘮事不敢不勉
 廬陵胡氏曰食食不食粥非也禮小祥則飯素食
衛司徒敬子死子弔焉主人小斂而往子游弔焉主人小斂子游出絰反哭子夏曰聞之也與曰聞諸夫子主人未改則不
 鄭氏曰司徒官氏公子之後皆以朋友之禮往而二人
 孔氏曰此一節朋友相弔必候主人改服乃絰之事知是朋友者凡弔者主人成服則客乃服弔絰今主人始小斂未成服而已便出著故知有緦之恩隨主人變如五服親也此與前子游裼裘朋友同也前云帶故知朋友此下不云帶者凡單云絰則知有帶也如為師二三子皆絰而出及羣居則絰皆是包帶之文也
公元742年
曽子晏子可謂知禮也已恭敬之有焉有若晏子一狐三十年遣車一乘及墓而反國君七个遣車七乘大夫五个遣車五乘晏子焉知曽子曰國無道君子恥盈禮焉國奢則示之以儉國儉則示之以禮
 鄭氏曰禮者敬而已有若以其大儉偪下非之及墓而反言其既窆則歸不留賔客有事人臣車馬者乃得有遣車遣車之差大夫五諸侯則天子九諸侯不以命數䘮數略也个謂所包遣奠牲體之數也雜記遣車牢具曽子言時齊方奢矯之是也
 孔氏曰此一節晏子故為非禮以矯齊之事狐裘貴在輕新晏子一裘三十年其父晏桓子大夫大夫遣車五乘晏子止以一乘葬其父案既夕禮乃窆主人哭踊襲贈用制幣稽顙如初卒袒拜賔賔出則拜送藏器與苞筲加抗席抗木實土主人鄉人反哭晏子既窆贈幣拜稽顙踊訖則還不復拜賔及送賔之事故鄭云不留賔客有事也此皆是失禮有子更舉君大夫正禮以證之七个五个謂以牲體折為七段五段七乘五乘遣車載之也案士䘮禮遣車諸侯之士一命曲禮三賜不及車馬諸侯之士無遣車也若諸侯大夫雖未三命以其位尊得有遣車也又案大行人上公九乘侯伯七乘子男五乘今緫云五乘鄭云䘮數略也經及墓而反鄭知既窆則歸者晏子雖為儉約不應未入壙則歸故既窆也
 長樂陳氏曰恭則不侮敬則不慢不侮也故與人交能盡歡事君能責難不慢也故與人交能竭忠事君能陳善禮大本不過乎此晏子有之故于交則久而敬于君則致其顯此曽子所以謂之知禮有若晏子不知禮則一狐三十年者儉于身而不中禮也遣車一乘及墓而反者儉于親而不中禮也蓋君子起禮以義行以時時之過則矯之以不及此所謂國奢則示之以儉易小過用過乎儉是也時之不及則救之以中此所謂國儉則示之以禮詩蟋蟀以禮自虞是也君子用過乎儉小有所過而已晏子之儉非特小有所過曽子晏子恭敬知禮則是晏子之儉為知禮非禮器以晏子為隘雜記晏子為偪下則晏子不知禮也信矣
 嚴陵方氏曰以齊國之無道而以盈為恥齊國之奢而欲示之儉則儉于其身庻㡬可也儉于其親不亦甚乎昔管仲反坫塞門之僭孔子以為不知禮則二子所為不同其為不知禮則一也然以禮與其奢也寜儉言之則晏子之失猶為愈矣
 石林葉氏君子言行應乎時猶權衡應物不能應時言行雖善君子以為非齊之奢久矣晏子示以儉其奉己敝裘而居其祀先則豚肩不揜豆應時
昭子之母死問子張曰葬及墓男子婦人安位子張司徒敬子之䘮夫子男子西鄉婦人東鄉曰噫毋曰我䘮也斯沾爾專之賔為賔焉主為主婦人男子西鄉
 鄭氏曰國昭子齊大夫夫子孔子西向東向羨道為位也噫不寤之聲毋禁止辭斯盡也沾讀曰覘視也國昭子自謂齊之大家有事人盡視之欲人觀之法其所為也時子張相專猶同也同西向非也
 孔氏曰此一節論葬之在壙男女面位之事噫母者昭子不悟禮意子張也又自言我居䘮人盡來覘當更為别禮
 嚴陵方氏曰禮之辨異尤重于男女之際雖䘮紀憂遽之中亦莫不各正其位焉故自始死以至于男子西向而位乎東婦人東向而位乎西凡以辨隂陽之義而已司徒敬子之䘮夫子為相固嘗行之矣而國昭子為賔主之辨曽無男女之别則其失禮不已甚乎
伯之䘮敬姜晝哭文伯之喪晝夜孔子知禮
 鄭氏曰䘮夫不夜哭私情勝也
 孔氏曰自此至矣夫論䘮夫不夜哭并母知子賢愚之事
 嚴陵方氏曰經曰寡婦不夜哭蓋其逺嫌道不得不然耳穆伯之于敬姜夫也故居其䘮止于晝哭不嫌于薄文伯之于敬姜子故居其䘮晝夜哭而不嫌于厚此孔子所以謂之知禮
文伯之䘮敬姜據其牀而不哭曰昔者吾有斯子也吾以將為賢人也吾未嘗以就公室今及其死也朋友諸臣未有出涕者而内人行哭失聲斯子也必多曠於禮矣
 鄭氏曰以為賢人蓋見其有才藝也未嘗公室未嘗與到公室觀其行也季氏魯之宗卿敬姜有㑹見之禮内人妻妾
 孔氏曰曠猶疏薄也言此子平生必疏薄朋友賔客未有感戀出涕者上云晝夜哭此不哭者謂暫時家語云文伯歜卒其妻妾行哭失聲敬姜戒之曰吾聞好外者士死之好内者女死之今吾子早夭吾惡其好内聞也二三婦共祭祀者無加孔子聞之曰女智莫若公父氏之婦知禮
 嚴陵方氏曰曠與無曠庻官之曠同言虚其道而不行行哭行哭泣之禮也
季康子之母死陳䙝衣敬姜曰婦人不飾不敢舅姑有四方之賔來䙝衣何為於斯命徹之
 鄭氏曰䙝衣上服陳之將以斂也敬姜言四方之賔嚴于舅姑敬姜者康子從祖母
有子與子游立見孺子慕者有子謂子游曰予壹不知夫䘮之踊也予欲去之久矣在於斯其是也夫子游曰禮有㣲情有以故興物者有直情徑行戎狄之道也禮道則不然人喜則斯陶陶斯咏咏斯猶猶斯舞舞斯愠愠戚戚斯歎歎斯辟辟斯踊矣品節斯斯之謂禮
 鄭氏曰䘮之踊猶孺子號慕㣲情節哭踊也以故興物謂衰絰之制直情徑行哭踊無節衣服無制禮道戎狄陶鬱陶也咏謳也猶當為搖聲之誤也搖謂身搖動秦人猶搖聲相近舞謂手舞之愠猶怒也戚憤恚嘆吟息辟拊心踊躍也舞踊皆有節乃成禮
 孔氏曰自此至之訾也一節子游言制有節之事有子言我專壹不知夫䘮之踊也欲去此踊節直似孺子慕者足矣孝子之情于此即是何須哭踊之節㣲情㣲殺也言賢者䘮親必致滅性制使三日而食哭踊有數以殺其内情使之俯就以故興物者興起不肖者無哀情故為衰絰使其覩服思哀起情企及也若直肆已情而徑行之無哭踊節制乃是夷狄道中國禮道不如是也人喜則斯陶以下極言哀樂之本喜者外竟㑹心之謂斯語助也陶謂鬱陶心初悦而未暢之意也鬱陶之情轉暢則口歌咏之也歌咏不足漸至搖動身體乃至起舞足蹈手揚樂之極也外竟違心之謂愠凡喜怒相對哀樂相生若舞無節形疲厭倦事與心違所以怒生愠怒之生由于舞極故曲禮云樂不可極此凡九句首末四正哀樂相對中間舞斯愠一句哀樂相生諸本亦有無此一句者愠斯戚者怒來戚心故憤恚起也憤恚轉深因發吟息嘆息不泄故至撫心撫心不泄乃至跳踊奮擊哀之極也夫喜而不節自陶至舞俄頃而愠生怒而不節從戚至踊踊極則笑故夷狄無禮朝殯夕歌童兒任情倐啼歘笑今若品節二塗使踊舞有數則能久長故云此之謂禮品階格也節制㫁也
 廬陵胡氏曰予欲去之久矣在于斯其是也夫言不可陶樂猶若所謂君子猶猶之猶鄭讀猶為搖動恐非舞斯愠人鼓舞則氣激怒愠斯戚慘
 李氏曰禮者節文之也有節故有㣲情者有文故有興物者直情無節徑行無文故曰戎狄之道也唯有節故陶不至于咏咏不至于舞舞不至于愠愠不至于踊此所以㣲情唯有文故制絞衾蔞翣以使勿惡脯醢之奠遣而行之葬而食之使人弗倍此所以興物也
 長樂陳氏曰其喜心感者其聲發以散發散陽也其極必反隂焉其愠心感者其聲粗以厲粗以厲隂也其極必反陽焉蓋喜氣不泄則已泄則口不得不咏愠氣不震則已震則氣不得不嘆咏文事心志猶其優游武事心志猶其奮疾然則憂患去而樂生樂生而舞至于手之舞之則樂極而哀從之矣故舞斯愠愠斯嘆嘆斯戚戚辟辟斯踊則不知胷之撫之足之踊之雖正明目而視不可得而見也傾耳而聼不可得而聞也豈非陽極反隂樂極反哀之意邪左傳所謂樂有歌舞哀有哭泣者此歟品于斯哀樂莫不隆殺于斯哀樂莫不中節知禮為道其去戎狄之道逺矣陶包隂陽之氣憂樂無所泄如之喜斯陶樂之無所泄者也鬱陶乎子心憂之無所泄者也爾雅鬱陶為喜其有見一偏歟傳曰齊楚燕趙之歌異傳而皆樂九夷八蠻之聲異哭而皆哀夫何故哀樂之情同也然而君子不與之者為其不能品節于斯以為未免戎狄之道也(樂書)清江劉氏曰人喜則斯陶陶斯咏咏斯猶猶斯舞舞斯愠愠戚戚斯嘆嘆斯辟辟斯踊案人舞冝樂不宜更愠又不當漸至辟踊此中間有遺文矣蓋本曰人喜則斯陶陶斯咏咏斯猶猶斯舞舞斯蹈矣人悲則斯愠愠不足愠斯戚戚斯嘆嘆斯辟辟斯踊矣自喜而下五變而至蹈自悲而下五變而至踊所謂孺子慕者也
 嚴陵方氏曰隂陽之理憂樂之情固常如此則禮雖經而為三百曲而為三千不過于斯于斯而已于斯故所施之上下有常于斯故所䖏之多少無失故曰品節斯斯之謂禮
人死斯惡之矣無能也斯倍之矣是故絞衾蔞翣使人勿惡也始死脯醢之奠將行遣而行之既葬而食之未有見其饗之者也自上世以來未之有舍也為使人勿倍也故子之所刺於禮者亦非禮之訾也
 鄭氏曰無能心謂之無所復能也絞衾尸之飾蔞翣棺之飾周禮蔞作將行將葬也葬有遣奠反虞之祭也舍猶廢也訾病
 孔氏曰上明辟踊之節此明飾䘮及奠祭事人身既死形體腐敗以其恐惡之故制絞紟衾設蔞翣以飾之欲使人勿惡也以其恐倍之故始死設脯醢之奠以至于將行又設遣奠而送之既葬反哭虞祭以食之未曽死者饗食之然自上世以來未有舍此而不為者為使人勿倍其親故也故子之所譏刺于禮有踊節者亦非禮之病害也初有若止譏踊節子游既言生者節哀説死者加飾備言禮之節制夷狄不同
 廬陵胡氏曰倍與背同古字假借
 嚴陵方氏曰刺若詩之有刺以適當物故也訾猶疵也而與不苟同字者以有疵而可訾故也
吳侵陳斬祀殺厲師還出竟陳大宰嚭使於師夫差行人儀曰是夫也多言盍嘗問焉師必有名人之稱斯師也者則謂之何大宰嚭曰古之侵伐不斬不殺不獲二毛今斯師也殺厲與其不謂殺厲之師與曰反爾地歸爾子則謂之何曰君王敝邑之罪又矜而赦之師與有無名乎
公元713年
 鄭氏曰吳侵陳以魯哀元年祀神位有屋樹者厲疫病也大宰行人官名夫差吳子之子何不也嘗猶試也夫差舊怨庻㡬其師有善名也獲謂繫虜二毛鬢髪白大宰嚭欲㣲切之故其言似若不審然止言殺厲重人也歸爾子謂所獲臣民吳楚僭號王大宰又㣲勸之終其意
 孔氏曰此一節明征不合斬祀殺厲之事左傳吳子光伐楚召陳懐公懐公不從夫差越乃先君之怨而侵陳是夫謂大宰嚭言其博聞強識多有所言不斬殺厲不獲二毛以至勝攻至暴用兵如此兩軍相敵則不左傳云雖及胡耉獲則取之是也大宰嚭因吳王欲反地歸子復勸之以終其哀矜意謂反地歸子其事既善師豈有善名乎言必有善名也周官大宰又有大小行人大宰嚭與吳大宰名號同而人異也穀梁傳云苞人民敺牛馬曰侵斬樹木宫室曰伐是侵輕而伐重也
 鄱陽洪氏曰案嚭乃吳夫差之宰陳遣使者止用行人則儀乃陳臣也記禮者簡䇿差互故更錯其名當云陳行人儀使于師夫差使大宰嚭問之乃善忠宣公春秋詩引斯事亦嘗辨
顔丁居䘮始死皇皇焉如有求而弗得及殯望望焉如有從而弗及既葬慨焉如不及反而
 鄭氏曰顔丁魯人從隨也慨憊貌
 孔氏曰此一節孝子居䘮哀殺有漸之事
 嚴陵方氏曰皇皇言心無所望望言心無所跂此淺深之别也其反而息言反而于是為甚心與形俱息也息與詩言我心則休同義言其極而不可加故也
公元651年
子張問曰書云髙宗三年不言言乃讙有諸仲尼胡為不然古者天子王世子聽於冢宰三年
 鄭氏曰時人無行三年之䘮禮者子張問有此與怪之也讙喜悦也言乃喜悦則臣民望其言久冢宰天官卿王事三年之䘮使之聽朝
 孔氏曰此一節世子遭䘮冢宰聴政之事無逸作言乃雍
 嚴陵方氏曰天子之適子曰太子諸侯之適子曰世子世國故也于天子亦稱世子者則以世天下言之耳故稱王以别之亦猶王制于諸侯亦稱太子必稱羣后以别之也周官天子之禮止曰世子者亦以每繼王后言之故也其實太子則以天子為正稱世子則以諸侯為正
知悼子卒未葬平公飲酒師曠李調侍鼓鍾杜蕢自外來聞鍾聲曰安在曰在寝杜蕢入寝厯階而升酌曰飲斯又酌曰調飲斯又酌堂上北面坐飲之降趨而出平公呼而進之曰曩者爾心或開予是以不與爾言爾飲何也曰子卯不樂知悼子在堂斯其為子卯大矣大師不以是以飲之也爾飲調何也曰調也君之褻臣也為一飲一食忘君之疾是以飲之也爾飲何也曰宰夫也非刀匕是共又敢與知是以飲之也平公寡人亦有過焉酌而飲寡人杜蕢洗而揚觶公謂侍者曰如我死則必毋廢斯爵也至于今既畢獻斯揚觶謂之杜舉
公元前533年
 鄭氏曰悼子晉大夫荀盈魯昭公九年平公晉侯彪也飲酒與羣臣燕也侍與君飲也燕禮記曰請旅侍臣鼓鍾樂作也燕禮入門肆夏既獻而樂闋獻君亦如之曰安在怪之也在寝謂燕于寝杜蕢三酌皆罰甲子死桀以乙卯王者謂之疾日不以舉樂吉事所以自戒雜記曰君于卿大夫比葬不食肉比卒哭不舉樂是大臣䘮重于疾日大師奏樂詔告近臣當規君疾憂為一飲一食言調貪酒食䙝嬖也與知防防禁放溢平公聞義則服揚觶爵于君也禮揚作媵揚舉也媵送也揚近得之毋廢斯爵欲後世以為戒畢獻獻賔與君也此爵遂因杜蕢為名杜蕢或作屠蒯
公元730年
 孔氏曰此一節論君有大臣之䘮不得作樂飲酒之事鼓猶奏也謂燕奏鍾樂此賔初入門奏肆夏燕禮記云燕朝服于寝故知燕于寝也平公而進之曰向者汝酌三酌是汝之心或開發于予予望汝有諫是以不與汝言也尚書甲子昧爽至于殷郊又史記云兵敗自焚死是甲子死也左傳十八年二月乙卯周毛得殺毛伯過而代之萇弘曰毛得必亡是昆吾稔之日也詩云韋顧既伐昆吾夏桀二者同誅昆吾乙卯亡明乙卯被放也調是嬖䙝之臣唯欲行燕㑹貪求一飲一食忘君違禮之疾而不諫是以飲之也謂之杜舉表明此爵實杜蕢也案左傳昭公九年文與此小異所聞不同二文互相足也
 皇氏曰非刀匕是共非不杜蕢言各憂其事宰夫不以刀匕是共乃又敢與諫争越官侵職是以飲也至于今謂記録之人至于今為記之時
 長樂陳氏曰先王制為䘮臣之禮于服則衰絰于膳則不舉于樂則弛縣以至與斂往弔莫不盡禮是以栁莊之卒衛獻公不釋祭服而往衆仲之卒隠公不與斂仲遂之卒宣公猶繹而萬入君子非之然則悼子之未葬平公飲酒至于鼓鍾其可乎此杜蕢所以升酌而譏之也非杜蕢不能平公過于羣臣不言之際非平公不能杜蕢善于後世矣蓋杜蕢所存者忠也所敢為者勇也平公之知悔者智也不掩善者義也皆禮之所與也然平公孟子終于不可見尊亥唐而終不與共治則所謂而且義者蓋亦勉強之而左傳杜蕢樂工以不聦責嬖叔以不明責已以不善味其言雖不同其實一也噫三代之季賢者陸沈多矣及不得已然後出而見于世故讓爵見于屠羊非書見于斵輪守官見于虞人商歌見于飯牛善諫見于宰夫不為過
 李氏先王之于事無非教也子卯不樂桀紂所以亡子卯不哭以湯武所以以為哀樂之戒也
公叔文子卒其子戍請諡于君曰日月有時將葬矣請所以易其名者君曰昔者衛國凶饑夫子為粥與國之餓者是不亦惠乎昔者衛國有難夫子以其死衛寡人不亦貞乎夫子衛國之政脩其班制以與四鄰衛國社稷不辱不亦文乎故謂夫子貞惠文子
公元前522年
 鄭氏曰文子衛獻公之孫名拔或作諡者行之迹有時猶言有數大夫三月而葬君靈公衛國有難謂魯昭公二十年盜殺衛侯之兄縶也時齊豹作亂公如死鳥班制尊卑之差也後不言貞惠者文足以兼之
 孔氏曰此一節論請君誄臣之諡法生存日君呼其名今死將葬故請所以誄行為之作諡易代其名者案諡法愛民好與曰惠外内用情貞道博聞曰文既有道徳則能惠能貞故鄭云足以兼之
 嚴陵方氏曰脩其班制以與四鄰交非博聞不能故曰不亦文乎班制者班言上下之序制言多寡之節脩其班制可以四鄰交故衛之社稷得以不辱班制所有文子特因其壊而脩之耳
 廬陵胡氏曰春秋書歸人臣私惠作福文子不佐其君賑窮私為不可也以死衛君于經傳不見史鰌文子臣禮文子不臣文子欲葬瑕丘不能班制
石駘仲卒無適子有庻子六人所以為後者曰沐浴佩玉則兆五人者皆沐浴佩玉石祁子曰孰有執親之䘮而沐浴佩玉者乎不沐浴佩玉石祁子兆衛人以龜為有知也
 鄭氏曰駘仲衛大夫石碏之族六人莫適立故卜為後沐浴佩玉則兆言齊潔得吉兆也石祁子心正知禮
公元前516年
 孔氏曰此一節龜兆知賢之事沐浴佩玉則兆其掌卜之人謂之也所以卜者昭公二十六年左傳年鈞以徳徳鈞以卜王不立公卿無私居親之䘮必衰絰憔悴安有沐浴佩玉者乎言不可
 長樂陳氏曰五人有意于得而不兆祁子無意于得而兆故衛人以龜為有知蓋溺于利而忘義蔽于情而忘禮者人謀所不與而鬼謀之所違篤于義而不謀利專于禮而不徇情者人謀所與鬼謀所從豈非所謂天地自然道人必然之理哉嚴陵方氏曰曲禮居䘮之禮頭有創則沐身有瘍則浴非有創瘍固不可以沐浴玉藻曰凡帶必有佩玉唯䘮否非去䘮固不可以佩玉若夫執親之䘮而沐浴佩玉是上忘孝于親下忘禮于身也其可乎唯石祁子不忍為之宜乎龜之獨兆也龜之獨兆于祁子非龜為有知也以人情願其為卿故鬼神依人而行耳所謂兆言得吉兆也若周官大卜三兆卜師四兆是矣蓋謂灼師龜罅也然兆亦有凶卜者以求吉為主故經以兆言吉也
子車死於衛其妻與其大夫謀以殉葬而后陳子亢至以告曰夫子疾莫養於下請殉葬子亢曰以殉葬非禮雖然則彼疾當養者孰若妻與宰得已則吾欲己不得已則吾欲以二子者之為之也於是弗果用
 鄭氏曰子車齊大夫子亢子車孔子弟子莫養於下謂地下也子亢度諫之不能止以言拒之已猶止也果決
 孔氏曰此一節殉葬非禮之事
 嚴陵方氏曰以生者而從之于死則傷乎不仁死者養之以生則傷乎不知君子之所當為也子亢以義拒之不亦宜乎宰即家大夫
子路曰傷哉貧也生無以為養死無以為禮也孔子啜菽飲水盡其歡斯之謂孝斂手足還葬而無椁稱其財斯之謂禮
 鄭氏曰還猶疾也謂不及日月
 孔氏曰此一節孝子事親稱家有無之事啜菽以菽為粥而啜之飲水更無餘物也雖速葬無椁材但以衣棺斂頭首及足形體不露此之謂禮
 唐陸氏曰菽大豆也王云熬豆而食曰啜菽
 長樂陳氏曰君子之于親以其所以養則養在志不在體以其所以葬則葬在誠不在物苟養在體不在志則雖三牲不足以為孝葬在物不在誠則雖醯醢百甕不足以為禮若然則富者不足矜貧者不足傷要在自盡而已
 嚴陵方氏曰子路于生曰養于死曰禮則所謂禮者䘮葬之禮言䘮葬則知所謂養者亦無非禮語云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是矣孔子又變養言孝者主盡其歡言之也盡其歡者存乎情故以孝言稱其財者存乎物故以禮言啜飲止以菽水之者不若甘水不若酒醴美則以見盡其歡者在乎養志不在養口而已
 
 
 
 
 
 
 
 
 
 
 
 禮記集説卷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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