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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禮記集説二宋衛湜
禮不妄説不辭費禮不踰節不侵侮不好
 鄭氏曰不妄説人為佞媚君子説之不以其道則不説也辭費為傷信君先行其言而後從之好狎為傷敬
 孔氏曰禮動不虛若説人之徳則爵之問人之寒則衣之若無爵無衣則為妄説為人言行相副有言無行辭費禮者所以尊卑等級使上不逼下下不僭上故云禮不踰越節度也不侵侮者禮主於敬自卑尊人故戒之不得侵犯侮慢於人也賢者當狎而敬之若直近而習之不加於敬則是好狎
 藍田吕氏妄説人者説之不以道也辭費者情不直也踰節則長幼貴賤親䟽亂矣啓侵之道也好狎則親暱慢易之心生矣啓侮之道也儉者自約而不侵人恭者自下而不侮人故君子之恭儉侵侮人人侵侮之者所謂我不欲人之加諸我予亦欲無加諸人也三者不除則行不脩
 長樂劉氏曰五常道同本乎性待禮然後著而不可挾之以七情也挾之以情者則是以禮妄説於人也辭費而輕義也踰節以縱欲侵侮以慢人也狎玩喪徳也情作於心斯賊其性五常之道由之以亡則禮失其本枝葉曷從而
 永嘉周氏曰禮者正而已妄説人非正也辭費非正也何也今人所以妄説人者不有求於人必欲逭己責也人之所以辭費不有矜己能必欲辭已過也君子無求而安於命不矜而過必改説以其道者正説也辭取其達者正辭也禮者分而已矣居下而犯上則踰上之節不知下之分也居上逼下則踰下之節不知上之分也侵侮失人不知人之分也好狎者失己不知己之分也君子明禮而知分故居上不驕為下不亂與人不爭處己必敬其所作事可法容止可觀而為萬夫之望者也
 廬陵胡氏曰禮不妄説人惡容説不辭費禮不可輕費妄用亦不可以煩費辭貴合禮説文云辭不受
 新安朱氏曰禮有常不為佞媚以求説於人也不辭費辭達則止不貴於多不好狎狎謂親褻
 毛氏(信卿)曰禮不能不説人特不妄説耳禮不能無
 辭但不費辭耳説之以道何惡於説辭而已何惡於辭
 石林葉氏曰説人不以其道則其言多而煩也故不妄説人則無辭費處非其分則必至凌物也故不踰節則無狎侮於人無狎侮人故脩身無辭費故能踐言踐言而行之則行可久言可道此禮之本所以立也
 金華應氏曰不妄説不辭所以養其正大簡易之心也不踰節所以致其審謹密察之功也不侵侮不好所以持其莊敬純實之誠也
 馬氏曰辭者達意而己非君子之所尚也費則過辭而傷於信矣禮所以有節者以其不敢過也故喪非不能極隆而終於三年者為其不敢過哀一獻禮賔百拜終日飲酒不得醉者為其不敢過樂也凡為此者皆所以不踰節
 金華邵氏曰禮所以防人之情妄以説人則與情俱靡矣禮不可以菲廢有費而辭則以菲廢禮東坡用器之為便而祭器之為貴褻衣之為便而衮冕之為貴哀欲其速而伸之三年樂欲不已不得終日此不妄説人之謂也或貴於多而大或貴於髙而文庭實旅百之儀四海九州之薦此不辭費之謂舊説以為不費言辭經意乎踰節不已至於僭上逼下侵侮不已至於紛爭鬬辨好狎不已則至褻瀆慢忽禮皆在所禁焉
 永嘉戴氏曰孟子曰禮之實節文斯二者禮者節文之謂也故禮亦謂之節猶規矩防閑不可越也書曰徳盛不狎侮故狎侮人者皆徳薄者也數侵侮人而好與人不特失人必且失己其為無禮大矣
脩身踐言謂之善行行脩言道禮之質也
 鄭氏曰踐履也言履而行之言道言合於道質猶本也禮為之文飾
 孔氏曰凡為禮之法皆以忠信仁義為本禮以為文飾行脩忠信行脩言道者合於仁義之道則可與禮為本也
 藍田吕氏君子善行脩身踐言為之本其行禮也以行脩言道為之本以是為質所見外者皆文也
 長樂劉氏曰敬用乎五事所以脩身允蹈五常所以踐言也是禮有其本可謂善行矣行以此則言協於道禮體質於是成矣
 永嘉周氏曰人不可以不為善也雖小善而必為然能為大善舜之所以為舜者以其樂取諸人以為善聞一善言見一善行從之莫能禦也然則如之何可以為善矣曰脩身踐言脩身者必敬踐言必忠忠與敬者為善大端入徳之要也故謂之善行篤敬行脩矣言忠信言道矣故曰義以為質禮以行之又曰忠信之人可以學禮行脩言道所以為禮之質也苟無其質雖習於曲禮威儀之多君子不謂知禮
 金華應氏曰曲禮三千以敬為首然容貎辭氣持敬之所先而脩身踐言謂之善行尤為禮之所本故安民而下歴陳夫長敖從欲志滿樂極之戒與夫事賢交衆持已接物之道凡皆所以身善行而不欲從事空言焉是所以為禮之質也不反之於質而徒區區繁文末節之間亦外焉而已
 嚴陵方氏曰禮之文則見乎事禮之質則存乎人言行存乎人者也故曰禮之質也樂記又以中正無邪為禮之質者蓋惟行脩言道乃能中正無邪曲禮言其始樂記言其終所以為質則一也
禮聞取於人不聞取人禮聞來學不聞往敎
 鄭氏曰謂君人者取於人謂髙尚其道取人制服其身來學往敎道藝
 横渠張氏曰行脩言道當為人取不務狗物强施以引取乎人故往敎妄説取人之弊也
 藍田吕氏曰禮聞取於人不聞取人學者之道也禮聞來學不聞徃敎敎者之道也取猶致也致於人者我為人所致而敎之在敎者言之則來學者也取人者我致人以敎已在敎者言之則往敎者也猶言勞心治人乃我治其人勞力者治於人乃我為人治也師嚴然後道尊道尊然後民知敬學致人以教己非誠有志於學學而非誠則敎亦無益此其所以不可也古者不可以有挾也況於師乎雖天子不召況於學者
 永嘉周氏君子有財以給天下之求有道應天下之問其心必欲無一夫不獲其所天下之人皆至於聖人在上則行其道聖人在下則懐其志故堯舜所以猶病於博施濟衆孔子乃於其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懐之此豈取人而往所得周哉蓋取人則失已往敎則枉道聖人中道而立使天下之人皆得取於我而來學以求正焉則己立而給不匱道大而應無方然後天下之人皆得與被其澤長樂陳氏曰禮聞取於人不聞取人所以勉其學者禮聞來學不聞往敎所以戒其敎者
 馬氏曰夫規矩準繩所以為平者謂夫物以為揆而不揆乎物也君子正己為法後世亦猶規矩準繩而已故曰天下有道以道狥身天下無道以身狥道未聞以道狥乎人也取人不取於人則所謂狗乎人者也孟子曰為其多聞也則天子不召而況諸侯君子所以往敎者非矜奮自髙也其禮然也
 廬陵胡氏曰取於人以身下人也舜取於人以為是也取人屈人從已齊王欲見孟子而使之朝是也禮聞來學不聞往敎漢孫寳張忠云君男欲學文而移自近禮有來學義無往敎道不可是也新安朱氏曰此雖兩節其實互明一事也取於人者童蒙求我朋自逺來也取人好為人師求童蒙也禮有取於人所以有來無取所以無往敎也
 永嘉戴氏曰夫取者非取諸人為善之取蓋可以可以無取之意也夫所以將禮因物之不至失禮者有之故行禮者使人取於我不當使我取於人禮雖自卑尊人師嚴然後道尊道尊然後民知敬學學者致敬盡禮潔己求進毋寜教者卑辭悦色俯首求售其説也禮不聞往敎在己者若過髙不聞取人在己者無所利故禮之所以可貴
 王氏(子墨)曰取於人不聞取人為有餘者言也聞來
 學不聞往敎不足者言也道者天下之所共而欲為君子人心所同有餘者敎人不足求敎於人此亦理之當然者也有餘者不以與人是以自私不與天下同為君子不足不肯尊師是自逺於道而不以君子待其身也二者之失宜若不足者之所急而非有餘者之患然使己為君子而使衆人不與焉其用心安在哉亦有道所不取也
道徳仁義非禮不成敎訓正俗非禮不備分爭辯訟非禮不決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禮不定
 鄭氏曰分辯皆别也
 藍田吕氏道徳仁義所以成已也敎訓正俗所以成人分爭辯訟所以決疑事也君臣上下父子兄弟所以正大倫也皆有待於禮者也兼天下而體之之謂仁理之所當然之謂義由仁義而之焉之謂道有仁義於己之謂徳節文仁義之謂禮仁義道徳皆其性之所固有於是而行之雖不中不逺矣然無節文則過與不及害之以至於道之不明不行所以非禮不成也先王制禮敎民之中而已敎不本於禮則設之不當設之不當所以敎者不備敎訓正俗其義皆敎也立敎之謂敎訓説理義之謂訓皆所以正風俗之不正故曰非禮不備也理有可否則爭情有曲直則訟惟禮為能決之蓋分爭合於禮則可不合於禮則不可辯訟有禮則直無禮則不直故曰非禮不決君臣上下父子兄弟人之大倫由禮而後定也故冠昏喪祭射鄉朝聘所以明者人倫而已故曰非禮不定
 長樂劉氏曰古者王用其中以建天下之中者未始不由道者也故仁也義也知也信也雖有其理而無定形附於行事而後著者也惟禮也同出於中同根於性而事為物物為之名有數有度有文有質或吉或凶或軍或賔或嘉咸有等上下之制以載乎五常之道適於民心致其中和者也然則五常道同本乎性待禮之行然後四者附之以為著此禮之所以為大而百行資之以成其徳焉其能配天地動鬼神人倫成敎化也不亦宜乎
 石林葉氏道徳有禮所以體之仁義有禮所以節之禮自其末推及於其本則始於道徳自其顯推至於其幽則終於鬼神
 四明沈氏曰道徳仁義混然無偏倚之謂成楊墨仁義道徳而言之也老子道徳仁義而言之也二者皆有弊以執一不知禮也道徳仁義理一而名二體同而用殊各行於其所當行而不偏於一曲非禮不能
 馬氏曰周之盛時民之祭祀喪紀冠昏飲射皆董於鄉閭之史動作起居一日不在於禮此敎訓正俗所以待禮而備也原父子之親立君臣之義意輕重之序慎測淺深之量此分爭辯訟所以待禮而決也君臣上下主於義而不可以無分無分則夷而終於父子兄弟出於恩而不可以無敬無敬則瀆而至於此君上下父子兄弟所以待禮而定也
 永嘉戴氏曰學者始乎禮成乎禮何也五常之道惟禮有所據依不假事而見故學者當以執禮為先執禮則存敬存敬則非僻之心不入由是而之焉可與為善風俗不易正也將欲敎訓整齊非刑政所能及也使天下各安其分則風俗正矣備之為言無一不順之謂也伯夷降典折民惟刑典禮者折獄之道也獄之所以不決者由其無以人心也決爭訟而一於禮則人心服矣其功可至於無訟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雖有自然分然輕重厚薄必定於禮此禮之功所以與天地並也
 王氏(子墨)曰夫禮者所以節文仁義者也仁義
 實始於人心惻隠羞惡之間赤子愛親敬兄之際本與生俱生之物率而行之固無非道存而有之固無非徳然人之得於天者不能無厚昏明小異無禮節文之則或過或不及將有發而不中節者不足以仁義道徳之至矣故曰道徳仁義非禮不成授人以己之所知所能之謂敎訓説義使人昭明之謂訓君子敎訓凡以正俗也俗之不正自夫民情之無喜怒哀樂縱恣視聽言動之無防制者始惟有禮以節之則邪止於未形百善自此生百不善自此敎訓要具足於禮無有餘事故曰敎訓正俗非禮不備凡人意氣相凌不相下則有爭有訟爭訟者起於人之不能各以禮自持也今欲分其爭辯其訟亦在乎斷之以禮而已一明曲直之情判故曰分爭辯訟非禮不決天地定位君臣上下父子兄弟大倫已存於其間生民之初巢居穴處未有宫室棟宇制衣鳥獸之皮未有冠冕服章茹毛飲血未有簠簋籩豆之數林然羣居未有拜起坐立之節聖人因其自然之分制為尊卑貴賤長幼之禮寓於宫室衣服飲食拜起坐立之間以正君臣以辯上下以别父子以序兄弟於是人之大倫昭然明白不可亂故曰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禮不定
宦學事師非禮不親班朝治軍涖官行灋非禮威嚴不行禱祠祭祀供給鬼神非禮不誠不莊
 鄭氏曰宦仕也班次涖臨莊敬
公元前620年
 孔氏曰左傳二年趙盾靈輒餓問之云宦三年服䖍宦學也是職事為官也朝朝廷也次謂司士正朝儀之位次治軍師旅卒伍各正其部分涖官卿大夫士各有職掌行法謂司㓂士師明刑法皆用禮威嚴乃行周禮宗人禱祠鄭註云祠報賽小宗伯註云求福曰禱得求曰祠案熊氏曰宦謂學仕宦之事學謂習學六藝此二者俱是事師非禮不親祭祀國家常禮牲幣之屬以供給鬼神惟有禮乃能誠敬
 藍田吕氏宦學師學者之事也班朝治軍涖官行法仕者之事也禱祠祭祀供給鬼神交神明之事也皆有待於禮者也宦家臣也雜記云宦於大夫者之為之服也蓋仕為家臣而未升諸公蓋亦學為仕者也故宦者學為仕之稱也學者學道藝者也二者之學皆有師師弟子之分不正則學之意不誠學之意不誠則師弟子之情不親而敎不行故曰非禮不親班朝正朝位也治軍者齊軍政涖官行法者臨官府行法令也三者皆仕者所以治衆禮明尊卑上下之别則分無不守無不從此所以非禮威嚴不行禱祠祭祀郊社宗廟常祀内則盡志外則盡物所以供給鬼神鬼神無常享享於克誠禮者敬而已敬則不誠故曰非禮不誠不莊東萊吕氏曰此通前段只是一禮字孝經只是一孝字凡事皆歸之孝此類須參求其所以然
 李氏曰於宦學事師也有以其内故曰非禮不親班朝治軍涖官行法有以其外故曰非禮威嚴不行禱祠則禮者所以成内而成外也故曰非禮不誠不莊
 永嘉戴氏曰夫禮主於分分主於嚴疑非所以為親也然粲然有文以相接情意交通乃其所以為親也狎則不敬不敬乖戾随之矣故曰非禮不親夫厲威嚴以服人者在法令法令不從則在刑戮今而曰班朝治軍涖官行法非禮威嚴不行也夫人之所以畏者非死也惟有回復其心使人知自畏而已上下嚴整肅然皆有敬心故雖董之以文辭而人知懼上下偷惰傲然皆有慢心刀鋸鼎鑊人何畏焉漢儀略就禁止喧譁晉軍有禮戰勝可用其麤者猶且若是而況斯民瞻其顔色望其容貎而敢生慢易者乎禱祠祭祀行禮之時也供給鬼神祭祀之物也
是以子恭撙節退讓以明禮
 鄭氏曰撙猶趨也
 孔氏曰君子有徳有爵者之通稱王肅君上位子下民何胤云在貎為恭在心為敬節法度也言恒趨於法度進而遷曰退應受而推曰讓自道徳仁義以下須禮以成故君子之身行恭敬法度退讓之事以明禮也
 横渠張氏曰恭敬撙節退讓以明禮仁之至也愛道之極也
 藍田吕氏曰禮者敬而已矣君子恭所以明禮之實也禮節文乎仁義者也君子撙節所以明禮之文也辭遜心禮之端也君子退遜所以明禮之用也東萊吕氏恭敬撙節退讓以明禮字字親切指示須當留意
 馬氏曰禮者即事治也有其事必有其治君子知禮不可一日而廢也故恭敬撙節退讓以明禮之義使天下之人曉然知禮之意循而行之蓋禮之不明道之不行常出於在上者太髙而不中雖善而無徴故東晉之士以為不為君子設遂放棄不用指法度為拘俗之士然則何由明道何由而行哉廬陵胡氏曰鄭氏云撙趨也有自抑之意柳公綽撙節用度禇無量云撙奢靡
 王氏(子墨)曰自道徳仁義以下不可無禮君子
 之道明禮為先而禮之大本有三一曰敬一念之頃無不敬也二曰節品節之使之中節也三曰遜自卑尊人也禮之苟明則内之脩身外之治人幽之交神明者無不得其當而天下以治君民以安禮不明内之脩身外之治人幽之交於神明無不失其當而天下亂君臣以危故曰有禮則安無禮則危
鸚鵡能言不離飛鳥猩猩能言不離禽獸今人無禮能言不亦禽獸之心乎夫唯禽獸無禮父子聚麀是故聖人作為禮以敎人使人有禮知自别於禽獸
 鄭氏曰聚猶共也鹿牝曰麀
 孔氏曰山海經猩猩人面豕身能言爾雅二足而羽謂之禽四足而毛謂之獸鸚鵡是羽曰禽猩四足毛本獸今云禽獸者凡語有通别别而言之羽則曰禽毛則曰獸通而為説鳥不可曰獸獸亦可曰禽故易曰王用三驅前禽驅走者亦曰禽周禮司馬職云大獸公之小禽私之則禽未必皆鳥也又周禮以禽作六摯卿羔大夫白虎云禽鳥獸總名以此諸經證禽名通獸者以小獸可擒故得通名禽也
 藍田吕氏曰人之血氣嗜慾視聽食息禽獸異者幾希禽獸之言與人異耳然猩猩鸚鵡亦或能之是則所以貴於萬物者蓋有理義存聖人理義同然而制為之禮然後父子有親君臣有義男女有别人道所以立而與天地參縱慾怠敖天理窮人欲將與馬牛犬彘之無辨是果於自棄而不欲齒於人類者乎
 長樂陳氏曰禽獸有知無義有知能言無義未嘗有禮人則有知有義有知無義不亦禽獸之心乎樂記作為鞉鼔椌楬作者為之始為者作之繼也聖人作為禮以敎人使之行脩言道大有同天地之節其極有以合天地之化豈特使自别於禽獸然則自别於禽獸衆人而已於明禮言君子於為禮言聖人作者之謂聖述者之謂明同意
 馬氏孟子曰人之所以異於禽獸幾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夫人禽獸肖象性識固有間矣而曰幾希者在去存之間爾故曰飽食煖衣逸居而無敎則近於禽獸聖人所以作為禮以教人使知獨貴於萬物不失良心
 永嘉戴氏曰孟子曰人之所以異於禽獸幾希幾希之際甚可畏也夫人為物最靈聖待人至重也而聖賢之論至曰與禽獸奚擇焉甚者以為禽獸不如也詩曰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聖賢之論迫矣學者可不知自畏邪民生之初其與禽獸等耳及其自知貴重别異禽獸者蓋聖人制禮之功也不然則與庶類同一嗜慾而已同一鬭爭而已篤厚崇禮其功至於參天地育萬物禮之不行其禍乃至於與禽獸善惡相絶如此學者兢兢自持猶懼不免而況肆然無忌憚乎
 新安朱氏曰陸農師聖人作是一句為禮以敎人一句
太上貴徳其次務施禮尚往來往而不來非禮也來而不往亦非禮也
 鄭氏曰太上帝皇之世其民施而不惟其次三王世禮始興
 孔氏曰自此至不懾一節明世變道殊所貴有異雖負販必須有禮皇是三皇帝是五帝不云皇帝者鄭恐是一事不分故升帝於皇上禮運注亦謂大道行為五帝其時淳厚不尚往來之禮所貴者在於有徳徳主務施但施而不希其反也三王之世施則望報務猶事也以為常事故其禮主尚往來
 藍田吕氏太上大道之行天下為公之時也其治也不勝質務存其實直情徑行無所事於禮故禮有不荅而人不非也後聖有作通其變使民不倦由是交際之道興焉
 長樂劉氏曰太上至極之稱猶言大備全徳之人也全徳之人自得而已奪之不以為損予之不以為愛之不自以為仁利之不自以為所謂不知之者其次奪之知損予之知益愛之為仁利之為義所謂親之譽之者也故施則必報是以不可無禮也自禮記左氏老子凡所言太上者皆若此繫其人不繫其時
公元前619年
 馬氏曰禮之設所以人情也故曰報者天下之利也又曰禮得其報則樂聖因人情之所樂制往來之禮所以使天下之人亹亹不倦也夫獻而必有酬酬而必有酢此往來之禮見於燕飲主人出迎則客固辭客就東階主人固辭往來之禮見於際接也服之三年者其報必期服之期者報亦如之此往來之禮見於喪紀也其往而不來來而不往則禮失其報而為禮者有時而怠矣
 王氏(子墨)曰貴徳世人以徳為當然而不知其為
 徳故恩怨之心不生相與羣於天地間者蓋澹如何其至哉迨夫後世人知為徳而出於有心故以施報美事一往一來禮之所在不能忘懐也及其衰則情文之繁而忠信之薄㢘於責己而重於責人一拜一言之不酬而怨有不可弭者甚者且施於君臣之際而以國士衆人二其心又甚父子之間一借耰鋤而慮有徳色其不可解於心者且若是相望等夷之人乎蓋嘗謂禮之本意使人恩怨之心可銷而太上之風可還也魚以泉涸相與於陸相濡以沫相嘘以濕曾不相忘江湖夫處緩急而知相嘘濡亦可謂有情矣然有一不以濕沫相沾丐不能其中獨無憾乎處江湖相忘陸則相濡嘘夫豈不要不江湖之無事故與其恩怨之心而為世俗紛紛孰若姑務自盡而求如太上相忘哉明乎此則知所謂施報者禮也向之所謂貴徳者亦禮也尚安衰世之事
 山隂陸氏曰施報往來之情往來施報之迹方其仁義施報則存乎情及禮之往來則見乎迹
 永嘉戴氏曰昔人厭世多事而為之説曰民至老死不相往來嗟夫使民不相往來相忘無事豈不大善人情決無不相往來之理凡人之情近而不相得則凶或害之既悔且吝故逺近相取而悔吝生情相感利害聖人有憂之以為上古之時其民施而不望中古之時有施斯有報矣施而不報禍之所由起也於是制禮以文之使民知有往來柔伏天下好爭之心於跪拜俯伏辭遜唯諾間人不知其為功也聖人制禮之意固為夫多事者設也而曰禮所以多事是亦不察制禮之本矣以此坊民猶有一言之不酬一拜之不荅而兩國為之暴骨者況絶滅禮樂天下無事一日無禮天下事始不勝其繁矣
有禮則安無禮則危故曰禮者不可不也夫禮者自卑尊人負販者必有尊也而況富貴富貴而知好禮則不驕不淫貧賤而知好禮則志不懾
 鄭氏曰負販者尤輕恌志利宜若無禮然懾猶怯惑孔氏曰貧者好怯惑畏人使心志不遂知禮者則持禮而行之故志懾怯
 横渠張氏曰學禮學者之盡也未有不須禮以成者也學之大於此終身焉雖徳性亦待此而長惟禮乃是實事舍此皆悠悠聖庸共由此途成聖人不越乎禮進庸人莫切乎禮是透上透下之事也
 東萊吕氏曰人有禮則安無禮則危古人見得分明如此
 藍田吕氏人生天地之間其强足以凌弱其衆足以暴寡然其羣而不亂守死不變者畏禮而不敢犯也人君百姓之上惟所令而莫之違者恃禮以為治也一人有禮衆思敬之不安一人無禮衆思伐之有不危乎此所以繫人之安危不可不學者富貴者人之所共敬者也貧賤者人之所共慢者也禮者自卑尊人負販之至賤猶不敢慢而必有所尊況人之所共敬者乎古之君子不侮鰥寡不畏强禦無禮以節於内則外物輕重足以移其常心矣故富貴者知其所敬則不驕不淫貧賤者知其所敬則志不懾
 永嘉戴氏曰安危之機生死之本也有禮安安則生矣無禮危危不足言死將至矣聖人制禮之意所以斯人一日無禮民有不得其死者矣禮以卑為主以恭為本有自是之心者不可以語禮有自大之心者不能行禮故禮者所以柔伏侈大意而習為退遜謙下道故有禮之人其容肅然以正其氣粹然以和望其顔色而知其人之可親也其容狠其氣暴望其顔色而生慢易之心者必其無禮之人也富貴失禮以驕貧賤失禮以諂驕者失於亢諂者失於卑其為失禮一也
 馬氏孟子城郭不完兵甲不多非國之災田野不闢貨財不聚非國之害上無禮無學賊民興喪無日常人之所先而聖人以為衆人之所緩而智者以為急蓋知治亂之原而審乎安危之數也孔子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無禮所謂幸而也先王之禮如此其急其可以不學乎禮之自卑尊人所以暴亂之禍止邪未形者也負販庶人之賤禮之所略者也王道之行猶知有尊尊長長之義況富貴禮之所自出其可以不知禮乎夫富貴所以驕淫貧賤所以懾怯以内無素定之分而與物為輕重也好禮則有得於内而在外者莫能奪矣
 嚴陵方氏曰易曰知崇禮崇效天卑法地而禮以地制故自卑而尊人也負者惟以力為事販者惟以利為事以力為事者猶有所尊而況所當好徳者乎以利為事者猶有所尊而況所當貴義者乎富貴之人則所當貴義而好徳也富貴則易亢而失於驕淫貧賤則易折而失於志懾富貴而知好禮則不驕不淫者以禮能有所節故也貧賤而知好禮則志不懾者以禮能有所立故也
 廣安游氏曰禮有屈有伸不専主於自卑然禮之行所謂謙也讓也恭也和也如此之類皆本於自卑而後能成則夫禮者要本自卑為主君子為善必役於善而後可故恭儉所以求役於仁信自卑所以求役於禮古之君子其志於善剛果自力如此也詩曰湯降不遲聖敬日躋君子為善有降焉有躋焉方其始也自屈降以求役於善及其久也其見益明其道益尊所謂躋也世之小人剛强頑悍不肯自屈於人不肯自役於善終歸於愚人而已鄭説負販輕恌志利宜若無禮非也堯舜三代之世斑白不負戴於道路則夫負販者亦皆孝弟之人非若後世負販者之鄙暴也所謂負販之人當勞役之際宜若簡於禮而從其所安今也猶必有所尊焉長者先而少者後老者輕而壯者重若此所謂必有尊也負販道途猶爾況雍容廟堂之上而不為禮哉故夫富貴之人則可以行禮之人也富貴地則可以為禮之地也若樂於樂於樂於自尊負販不若
 王氏(子墨)曰夫負販者豈素學禮者知有所尊則禮
 非人所有人情之所安者乎在易之大壯君子非禮弗履夫人有禮其何壯如之故在貧賤則不懾在富貴則不不淫而物所不能屈貧賤富貴本無二事以為貧賤則志必懾以為富貴則必驕必淫是惑於人欲不知天理所在也好禮則在我者皆天理耳又孰為貧賤富貴也哉古之聖賢所以窮達得喪之際優游閒暇一無足以動其心者蓋由其所如此故曰人莫不飲食也鮮能知味也世未有知味而不好
公元前612年
人生十年幼學二十曰弱冠三十曰壯有室四十曰强而仕五十曰艾服官政六十曰耆指使七十曰老而傳八十九十曰耄七年曰悼悼與耄雖有罪不加刑焉百年期頤
 鄭氏曰名曰幼時始可學也内則十年出就外傅居宿外學書計有室有妻也妻稱室艾老指使指事使人也六十不與服戎不親學老而傳謂傳家事任子孫是謂宗子之父耄惛忘也春秋傳曰老將知耄及之悼憐愛也愛幼而尊老不加刑期猶要也頤養不知衣服食味孝子要盡養道而已
 孔氏曰自此至以其制為一節明人幼而從學至於成徳終始之行皆遵禮制冠禮云棄爾幼志是十九以前為幼二十成人加冠體猶未壯故曰弱至二十九通名弱冠三十而立血氣已定故曰壯也妻居室中故呼妻為室不云妻而云室者含妾媵事類為廣白虎通云男三十筋骨堅强為人父女二十肌膚充盛為人母合為五十應大衍之數生萬物也三十九以前通曰壯壯久則强故四十曰强强二義一則四十不惑智慮二則氣力强也四十九以前通曰强年至五十血氣已衰髮蒼白色如艾也五十是知天命之年堪為大夫服事大夫得専事其官政六十至老之境不得執事指事使人也七十其老已全則傳徙家事付委子孫鄭謂宗子父者以經言傳上受父祖之事下傳子孫子孫之所傳家事祭事為若非宗子無由傳之但七十之時祭祀猶親為之其視濯概則子孫若至八十祭亦不為王制云齊喪之事不及庶子乃授家事於子非相傳之事故知非庶子也耄者僻謬也人或八十而耄或九十而耄故並言二時也幼未有識慮可憐愛老已耄則可尊敬雖有罪而同不加刑辟周禮司刺有三赦一曰幼弱二曰老耄三曰惷愚百嵗人子用心求親意而養道
 河南程氏曰古之生子能食能言而敎之大學之法以豫為先人之幼也知思未有所主便當格言至論日陳於前雖未曉知且當薫聒盈耳充腹自安習若固有之雖以他言惑之不能入也若為不豫及乎稍長私意偏好生於内衆口辯言鑠於外欲其純完不可得
 藍田吕氏曰此章備舉自幼至老每十年一變之節也未十年非不學也能食敎以右手能言敎以唯俞六年敎數方名七年敎之男女之别八年敎之長幼之序九年敎之數日然未就外傅但因事而敎之未足以名之學至十年可以從弟子之職出就外傅所謂學也二十始成人可以勝衣冠故命之以冠既冠始學禮猶以其弱而未可用也故博學不敎内而不出三十曰壯血氣定矣故可以有室孟子丈夫生而願為有室女子生而願為有家故室家者夫婦之稱也其壯雖可以政役其材猶未足備任用故博學無方孫友視志而已四十曰强强材成材成志慮定則謀事氣力完則任事果始可為士以事人也其謀事審矣故可以出謀發慮任事果矣故道合則服從不可則退至五十養於其心者已熟閱於義理者已多可謂成徳更事之人矣故可以命為大夫古者四十始命之仕五十始命之服官政仕者為士以事人治官府之小事者也服官政者為大夫長人與聞邦國大事者也材可用則使之仕徳成則命為大夫非無蚤成夙知之才也蓋養天下之才至於成就而後用則收功博如不待其成而用之所謂賊夫人之子政學者也害莫大焉六十曰耆耆者稽久之稱詩云耆定爾功又曰上帝耆之稽久則將入於老故六十稱耆筋力既衰不足以任勞可以使人不可以使於人也故六十不與服戎不可以司馬之政也不親不可以弟子之職也七十則筋力倦矣聦明衰矣外則致王事於君内則傳家事於子不可與事者也耄者老而知己衰悼者幼而知未及二者雖有罪而情不出故故不加刑焉百年飲食居處動作無所不待於養
 嚴陵方氏曰數起於一止十天地竒耦之數隂陽生成之理每至於是則必更焉人也者天地之形孕隂陽之氣者也孰能逃其數而逆其理哉故其生每於十年則必異其名至其時則必異其事也若幼與弱之類則名之異矣若學與冠之類則事之異矣幼者壯之對弱者强之對耆與耄皆老也而止以七十為老蓋耆雖向乎老而未足以老名之也耄則過乎老而老不足以名之矣期頤蓋人生以百年為期由是而上則過乎人之所期由是而下則不及人之所期矣故必百年以期名之人之所期終於而已養生之道可以不盡之乎故為頤之時頤者養也
 馬氏自幼壯强至於艾者言血氣智慮之變也自耆老至於耄期者言齒之逾久也自學至於傳者言其事也蓋人血氣智慮十年而加益血氣智慮既加益矣則所學者宜愈深所任者宜愈大故仲尼十五而志於學以至七十而從心十年而進蓋成徳之序也詩曰雖無老成人尚有典刑書曰人惟求舊器非求舊惟新古之君子所以求舊臣而貴老成者以其徳備而多聞也艾之為物久而後可以療疾五十曰艾者以其舊徳可以大夫服官政而治人自幼學而至五十道固已具矣加之十年可以大臣中庸曰官盛任使所以大臣周之冢宰一人而下中大夫上中下士之屬可謂任使矣蓋惟大臣可以指事使人至於耆則可以大臣矣夫勞我以生佚我以老天之道也君子之仕至於七十可以致仕而傳於人矣學至於此其遺言行可以為法而傳於後世矣故曰老而傳自耄至於期老之極無預於事矣飲食不離寢膳飲從於遊所以致養然而三十而有室非必三十而後娶以昏姻之期不可過是過是則為失時四十而仕非必四十而後仕以學而至於四十足以仕矣不足以仕則為不學傳曰貴老為其近於親慈幼為其近於悼耄不加刑者此也
 永嘉戴氏曰聖人制禮以律天下節人使人血氣充實志意堅强壯者服其勞老者安其逸未用者無躁進之心當退者不知足之戒每十年一節人心定嚮矣二十血氣未定趨向善惡於此矣故責以成人之禮焉三十有室不至於過而失節不至於曠而失時古人所以筋力之盛夀命之長也四十志氣堅定强立不反不奪於利害不怵於禍福可以出仕自此以往三十年宣勞於國非若後世强者有時不用少與老者並用至於怠惰廢弛而莫之能振也人至於五十更歴世變諳知人情亦既熟矣艾之為言老練精緻之意焉若此服官政則明習故事詳審和緩不至於擾民生事年至六十幾於老矣耆之為言老成可敬之意於斯時也有指畫之勞而無奔走服事之役七十謂之老於此猶與事接是不知止也然人方血氣之盛猶有所業也及其既衰則顧戀不忍去雖家事亦然而況國事乎此聖人所以戒之在得也耄者敬而安之悼者矜而懐之解后有罪非其故也禮經養老之禮鄉飲酒之義至九十而止獨曲禮曰百年期頤王制曰問百年者就見之夀至百年此亦絶無僅有自養之外無他望焉孟子老者衣帛食肉蓋人自五十而下衣帛食肉者亦罕矣天地生物有限少者不奪其養則老者所養三代老上天子諸侯養之下而其家能養之孝弟之風安得不行天下天下所以治也
 廣安游氏曰先王之時皇極明於上治法立於下當此之時天下之治有定體血氣所存有常數假以政事言之仕之事則四十而强者之所能任也大夫之事則五十而艾者之所能任也蓋當時之政有定體可以凡人血氣常數而參焉後世皇極不明於上治法不立下天下之治無定體無定體則無所主治劇易視其人智力所及而為之而天下從事竒功矣古之人老如吕望然後可以屬之鷹揚之舉少如顔回然後可以屬之四代禮樂苟人而不能吕望顔回也則當為有常之法以待天下可常之人書曰繼自今立政立事其惟克用常人此之謂也夫必壯且强而使之從政而老必使之致事所以因乎血氣常數而為之節也後世治無定體而血氣常數不得循乎其常天下爭為竒功而政益亂人爭為竒才而才益衰此則後世不明先王故而然也後之王者苟能明皇而立定體定體循常數則治道不患無序人才不患無成雖然去古已逺孰能復其故哉
 毛氏(信卿)曰人生一世問其少壯無幾也自事言
 之則至於指使人矣復何所為乎自道觀之則自始至終未没之前行道之日也豈獨學而服官而已孔子朝聞夕死可矣又曰四十五十而無聞斯亦不足也已蓋人不可不急於如此使其知道顔子不為天使不知道彭耼不為夀吾夫子志學積而至於從心以至是而可以已也又豈以其間固自有限節而不可遽也蓋一日生則有一日事道無窮盡意亦無窮盡不如不足以為夫子尚安知老之將至也哉故嘗謂蘧伯玉行年六十而六十化此為善孔子者而所貴乎人生者亦必不苟可也不然則曰少壯云者血氣耆艾者特年齡翫嵗愒日終與草木俱腐亦奚益哉宜君子之所不若夫訓詁則有鄭氏之説在
 李氏學者人道始冠人道之成有室人道之備
 長樂劉氏曰三十曰壯有室血氣始壯可以有室家也元氣生於子左行三十至己為男右行二十至己為女隂陽之氣交合於此大衍之數是也所以男女合昏
 廬陵胡氏曰北史熊安引古堯年耆艾仲父年艾皆註云七十曰艾義與此違然魯頌云俾爾耆而艾則耆艾老之通稱
 長樂陳氏曰六年敎之數與方名則非必十年然後學也顔回未四十孔子使之仕則非必四十而後仕也冠禮曰棄爾幼志是幼之稱非特施於十年也舜未百年而稱耄期是期之稱非特於百年也禮之所言特其大致而已官司刺赦幼弱老耄蓋幼而非弱老而非耄皆所不赦此所以至於悼耄然後不加刑也司厲七十者與未齓者皆不為奴漢律令未及八嵗與八十以上非手殺人他皆不坐與此同意
 新安朱氏曰期當音居宜反論語期可已矣與朞字同周匝之義也期謂百年周頤謂當養而已如上幼弱耄悼等字如上句學冠不刑等字又曰陸農師人生十年曰幼作一句學作一句下倣此亦有理
 禮記集説卷二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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