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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廣博物志卷二十
            明董斯張
  人倫三(師友)
伏羲師於宛華(即鬱華子路史)
農師㶏隂之老黄帝空桐之叟
黄帝師於大填學於封鉅赤誦岐下岐伯引載而歸訪於治道(並上)
顓頊師於大款赤民夷父栢亮父淥圖之流以濬其明而畀其聖(淥从水見何氏姓苑傳多作絲新序晉紀作錄圖非)帝嚳致學栢昭而師於赤松舟人授書於鍾山拜師於牧德(記言帝俈拜師牧德按四極明科九天真王於牧德之臺授俈以靈寳文帝道治世遂秘之鍾山太霄琅書靈寳秘文内符九天真王等以授帝俈藏之鍾山北河劒經則言王子鍾山九化十變之書隠遯日月游行星辰其言難攷李膺青城天皇帝嚳五符于此山牧德之臺焉)帝堯聖姑拜師沮洳師於善綣許由尹中而學於務成子附(善綣善巻尹中尹壽荀子等作君疇非世尹壽許由許由諸侯師臣也)
舜師紀后(紀國之君即冀后故粲云舜師冀后)拜蒲衣(即披衣髙士傳云披衣蒲衣之子子云八嵗舜遜以天下妄矣)親單(即善上巻並)
蒲衣子者舜時賢人年八嵗而舜師之遂讓以天下蒲衣子不受而去莫知所終(皇甫士安髙士傳)
黄帝學乎大撓顓頊學乎祿圖帝嚳學乎赤松子堯學乎務成子附舜學乎尹壽禹學西王國湯學乎貸相文王學乎錫疇子斯武王學乎太公公學虢叔仲尼學乎老聃(韓詩外傳)
農師悉諸黄帝大撓帝顓頊伯夷父帝嚳師伯帝堯子州帝舜許由禹師大成贄湯師小臣(吕氏春秋悉諸悉老辨悉清非)
禹師墨如周公師庶秀(濳夫論)
孔子學於老聃蘇䕫靖叔(吕氏春秋)
成囘學於子路三年恭敬不已問其故對曰臣聞之行者比於鳥上畏鷹鸇下畏網羅夫人為善少說惡者多若身不死安知禍罪不施行年七十常恐行節之虧是以恭敬天命(說苑)
仲尼志意不立子路侍儀不脩公西華侍禮不習子貢侍辭不辨宰我侍亡忽古今顔囘侍節小物冉伯牛侍曰吾以夫六子自勵也(尸子)
少正卯在魯與孔子同時孔子門人三盈三虛顔囘不去獨知聖人之德也(劉子)
衛將軍文子問於子貢曰吾聞夫子施教也先以詩世道者孝悌說之以義而觀諸體成之以文德受教者七十有餘人聞之孰為賢也子貢對辭以不文子吾子學焉何謂不知子貢對曰賢人無妄知賢則難故君子曰智莫難知人此以難也文子曰若夫知賢人莫不吾子親游焉是敢問子貢對曰夫子門人三就逮及焉有不及不得辨知也文子吾子所及請問其行子貢對曰夙興夜寐諷誦崇禮行不貳過稱言不苟顔淵之行也孔子說之以詩詩云媚兹一人應侯順德永言孝思孝思則故一逢有德君世顯命不失厥名以御于天子以申之在貧如客使其臣如藉不遷怒不探怨不錄舊罪是冉雍之行也孔子有土君子有衆使也有刑用也然後匹夫之怒惟以亡其身詩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以告之不畏强禦不侮矜寡其言曰性都其富哉任其戎是仲由之行也夫未知以文也詩云受小共大共為下國恂蒙何天之寵傅奏勇夫强乎哉文不勝其質恭老恤孤不忘賔旅好學省物不懃冉求之行也孔子因而語之曰好學則智恤孤則惠恭老近禮克篤天下其稱之也宜為國老志通而好禮擯相兩君之事篤雅有禮也是公西赤之行也孔子禮儀三百可勉能也威儀三千則難也公西赤問曰何謂孔子曰貌以擯禮禮以擯辭是之謂也主人聞之以成孔子之語人也曰當賔客之事則通矣謂門人二三子欲學賔客之禮者於也滿而不滿實如虛通之如不及先生難之不學其貌竟其德其言於人也無不信其橋大人也常以皓皓是以眉壽曾參之行也孔子孝德之始也弟德之序也信德之厚也忠德之正中夫四德矣哉以此稱之也業功不伐貴位不善不侮可侮不佚可佚不敖無告顓孫之行也孔子言之曰其不伐猶可能也其不弊百姓者則仁也詩云愷悌君子民之父母夫子以其仁為大也學以深厲斷送迎必敬上下交銀手如斷是卜商之行也孔
子曰詩云式夷式已無小人殆而商也其可謂不險也貴之不喜賤之不怒苟於民利矣亷於其事上也以佐其下是澹臺滅明之行也孔子曰獨富獨貴君子耻之夫也中之矣先成其慮及事而用之是故不忘是言偃之行也孔子曰欲能則學欲知則問欲善則訊欲給則豫當是如偃也得之矣獨居思仁公言仁義其聞之詩一日三復白圭之玷南宫縚之行也夫子信其仁以為異姓自見孔子入户未嘗越屨(凡在於室卑者之履皆陳於戸外故雖後至而不越焉)往來過人履影(不越人之屨不履人之影謙慎之至也)開蟄不殺方長不折執親之䘮未嘗見齒髙柴之行也孔子髙柴執親之䘮則難能也開蟄不殺則天道也方長不折則恕也恕則仁也湯以恕是以日躋也此賜之所親睹也吾子有命而訊則不足以知賢文子曰吾聞之也國有道則賢人興焉中人用焉百姓歸焉若吾子之語審茂則諸侯之相也亦未逢明君也(大戴禮)
顔囘魯人字子淵年二十九而髪白三十二早死閔損魯人子騫冉耕魯人伯牛冉雍字仲弓
宰予子我端木賜子貢衛人冉求字子有
公元前502年
仲由弁人也字子路言偃呉人子游特習於禮以文學著名仕為武城宰卜商衛人字子夏習於詩能誦其義以文學著名為人性不弘好論精微時人無以尙之嘗返衛見讀史志者云晉師伐秦三豕渡河子夏曰非也己亥讀史志者問諸晉史果曰己亥於是衛以子夏為聖孔子後教西河之上魏文侯師事之而國政顓孫師陳人子張曽參武城人字子輿志存孝道孔子因之作孝經齊嘗聘欲以為卿而不就曰吾父母食人之禄則憂人事故不忍逺親為人後母之無恩而供養不衰澹臺滅明武城人字子羽髙柴齊人子羔宓不齊魯人子賤樊須魯人子遲有若魯人字子有
 公西赤魯人子華原憲宋人子思孔子為魯
司㓂原憲嘗為孔子孔子卒後原憲退隠於衛公冶長魯人子長南宫魯人子容公晳哀齊人字季沉鄙天下多仕於大夫家是故未嘗節人孔子嘆賞曾蒧曾參父字子晳疾時禮教不行修之孔子善焉顔繇顔囘父字季路孔子始教於闕里受學商瞿魯人子木特好孔子傳之志焉漆雕開蔡人字子若習尙公良孺陳人子正賢而有勇孔子周行常以家車五椉從秦商魯人不慈其父董父孔子叔梁紇俱以力聞
刻字子驕孔子衛子驕為僕衛靈公夫人南子同車出而令宦者雍梁驂椉使孔子為次逰過市孔子耻之顔刻曰夫子何耻之孔子曰詩云覯爾新婚以慰我心乃嘆曰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司馬黎宋人字子牛巫馬陳人子期孔子將近行命從者持蓋已而果雨巫馬期問曰旦無雲既日出而夫子命持雨具敢問何以知之孔子曰昨暮月宿畢詩不云乎月離於畢滂沱以此知之梁鱣齊人叔魚年三十未有子欲出其妻啇謂曰子未也昔吾年三十八無子吾母為吾更娶室夫子使吾之齊母欲請留孔子無憂過四十當有五丈夫今果然吾恐子自晚生未必妻之過從二年而有子琴牢衛人字子開一字子張冉儒魯人子魚顔辛魯人子柳伯䖍字楷公孫寵衞人字子若曹卹
陳亢陳人字子一字子禽叔仲㑹魯人子期與孔璇年相比孺子執筆記事夫子二人侍左孟武伯見孔子而問曰此二孺子之㓜也於學豈能識於壯哉孔子曰然少成則若性也習慣若自然
秦祖字子白奚蒧字子偕公孫茲字子之亷潔字子曹公西與字子上宰父黑字子黑公西蒧字子尙穰駟赤子從冉季子産魯人石處字里之薛邦字子從懸亶字子象字子行狄黑子晳商澤子秀任不齊子選楚人
榮祈子祺顔噲子聲魯人字子籍公肩子仲秦非子之漆雕從子文燕級字子思公守字子椉魯人勾井彊衛人歩叔椉子車齊人石子蜀字子明字子飲施之常子恒申績字子周樂欣魯人子聲顔之僕子叔魯人孔弗字子蔑漆雕侈魯人子斂懸成字子横相字子襄(上)
仲尼素王顔淵司徒子路司空(論語摘輔象)
公元前446年
子夏孔子顔囘為人奚若子曰仁賢也曰子貢為人奚若子曰賜之辨賢於也曰子路為人奚若子曰由之勇賢於也曰子張為人奚若子曰師之莊賢子夏避席而問曰然則四子何為事夫子曰居吾語汝能仁不能能辨不能訥由能勇不能怯師能莊而不能同兼四子之有以吾吾弗許也此其所以事吾而不貳也(列子)子貢孔子一年自謂過孔子二年自謂與孔子三年自謂不及孔子(論衡)
子張魯之鄙家也顔涿聚梁父大盗也學於孔子段干木晉國大駔也學於子夏髙何縣子石齊國之㬥者也指於鄉曲學於子墨子索盧參東方鉅狡也學於禽滑釐六人刑戮死辱之人也今非徒免於刑戮死辱也由此天下名士顯人以終其壽王公大人從而禮之此得之於學也(吕覽)
公元前444年
公明宣學於曾子三年讀書曾子曰宣而居參之門三年不學何也公明宣曰安敢不學宣見夫子宫庭親在叱咤之聲未嘗至於犬馬宣説學而未能宣見夫子之賔客恭儉不懈宣說學而未能宣見夫子之朝廷嚴臨下而不毁傷宣說學而未能宣說此三者學而未能宣安敢不學而居夫子之門乎曾子避席謝之曰不及宣其學而已(說苑)
成囘學於子路三年恭敬不已子路問其故對曰臣聞之行者比於烏上鷹鸇下畏網羅夫人為善者少為讒者多若身不死安知禍罪不施行年七十常恐行節之虧是以恭敬天命子路稽首君子哉(新序)孟嘗君請學於閔子使車往迎閔子閔子曰禮有來無往於是孟嘗君曰敬聞命明日祛衣請受業(韓詩外傳)
子胥結心於越欲復其仇師事越公錄其述(越絶書)
戎夷齊如天大而後門與弟子一人宿於郭外愈甚謂其弟子曰子與我衣我活也我與子衣子活也我國士也為天下惜死不肖人也不足愛也子與我子之弟子夫不肖人也又惡能與國士之衣哉戎夷太息嘆曰嗟乎道其不濟解衣弟子夜半而死(吕覽)揚雄侯芭負土成墳朱普桓榮負土成墳王吉桓典負土成墳(後漢書)
墨子服役百八十人皆可使赴火蹈刄不還踵化之所致也(淮南子)
鍾興關内侯自以無功不敢受爵帝曰生教訓太子諸王侯非大功曰臣師丁恭於是復封恭而興遂固辭(後漢書)
禮震平原光武時師事歐陽歙汝南太守郡教授數百人徵為大司徒坐在汝南贓罪千萬餘發覺下獄諸生守關求哀千餘人至自髠刖年十七聞獄當斷馳之京師行河内獲嘉自繫上書求代死曰伏見師大司徒歐陽歙以贓咎當伏重辜門單子㓜未能傳學身死之後永為廢絶上令陛下成殺賢之譏下使學者䘮師資之益乞殺臣身以代書奏死獄椽陳元上書追訟之言甚切至帝乃賜棺木印綬賻縑三千疋
范升光武時楊政嘗從之學易出婦告坐繫獄肉袒以箭貫耳升子伏道大言范升二娶惟有一子今適三嵗孤之可哀武騎虎賁懼驚乘輿弓射之又以㦸乂傷胸不退悟出(並上)
童子魏照求入事郭泰供給洒掃曰當精義講書何來相近經師易獲人師難遭欲以素絲之質附近朱藍(漢紀)
李固梁冀所害弟子南郭亮年始成童遊學洛陽詣闕上書乞收不許因往臨哭夏門亭長呵之曰卿曹何等生公詔書干試有司隂陽以生戴乾履坤義之所動豈知性命何為死相懼(後漢書)
武府掾桂陽胡騰少師事武獨殯斂行䘮坐以禁錮孫輔時年二嵗逃竄得全事覺節等捕之急胡騰令史南陽張敞共逃零陵界詐云已以為己子而使聘娶焉
劉愷朝㑹諸生講論終日因令其二子曰吾日者夢見先師東里先生與我講於隂堂之奥旣而長歎豈吾齒之盡乎其月望日無病忽終
李膺黨錮死獄門生故吏並被禁侍御史景毅子䂓膺門徒而未有牒録故不及曰謂膺賢遣子師之遂自表以免
邊孝先教授數百人晝日假卧弟子私嘲之曰邊孝先腹便便讀書但欲眠孝先濳聞之應時對曰邊為姓孝為字腹便便五經笥但欲眠思經事寐與周公通夢静與孔子同意師而可嘲出何典記嘲者大慙(並上)李仁字德賢涪人也益部多貴今文而不崇章句知其不博乃游學荆州司馬德操宋仲子古學脩文自終(華陽國志)
邴原孫崧曰兖豫之士未有若君者以書相分重其意難辭之藏書於家游學八九年歸以書還
楊厚仲桓門生三千人鄉人謚曰文父
夏侯惇字元讓年十四就師學人有辱其師者殺之(魏志)
荀攸公達文帝東宫太祖謂曰荀公達人之師表汝當盡禮敬之曾病世子問病獨拜牀下其見尊異如此(上)
先主欲遣周不疑劉巴曰昔遊荆北時渉師門記問之學不足紀名猶天之南箕虛而不用賜書乃欲賢甥鸞鳯豔游燕雀之宇將何以啓明之哉(零陵先賢傅)
蕭濟學者恭肅慢師酗酒好訟罰飲水三升(魏名臣奏)
魏人夜㬥疾命門鑽火是夕隂暝督迫頗急門人忿然曰君責人亦大無理今闇如漆何以把火照我當得鑽火具然後易得耳孔文舉聞之曰責人當以其方也(笑林)
孔長彦季彦兄弟聚徒數百時人為之語曰魯國孔氏好讀經兄弟講誦可聽學士來者有聲不過孔氏名不成(魯國先賢傅)
庾異行嘗與子弟樹籬跪而進條或云今在隠屏先生何恭之過異行幽顯易操非君子意也吾不忍為之(王隠晉書)
劉瓛姿狀纖小儒學冠於當時京師士子貴游莫不下席受業謙率通美不以髙名自居遊詣故人唯一門生胡牀隨後主人未通便坐問答住在檀橋瓦屋數間上皆穿漏學徒敬慕不敢指斥呼為青溪焉(南齊書)
鄭灼茂昭聰敏勵志儒學受業皇侃嘗夢與遇於途謂曰鄭郎開口因唾口中自後義理並進(南史)
後魏李賢九嵗從師受業略觀大指而已或譏其不精答曰豈徒受業至如忠孝道實銘於心問者慙服(北史)
元欽字思若色甚黒時人號為黒面僕射曾託青州髙僧夀為子求師師未幾逃去以讓僧夀僧夀性滑稽反謂凡人絶粒七日乃死始經五朝便爾逃遁去食就信實有所關大慙於是待客稍厚
李謐永和孔璠數年之後還就請業同門生為之語曰青成藍藍謝青師何常明經
華隂徐遵明子判講學于外二十餘年海内莫不宗仰頗好聚斂劉獻之張吾貴河北聚徒教授懸納絲粟衣物待之名曰影質有損儒者之風
劉焯信都天下名儒後進質疑受業不逺千里至者不可勝數而性嗇于財不行束修未常有所教授
元順子和任城王澄之子九嵗師事樂安陳豐晝夜誦書旬有五日一皆通利奇之白王曰十五從師迄於白首耳目所經未見此比江夏黄童不得無䨇也王笑曰藍田生玉何容不爾
賈思伯兄弟二人師事北海隂鳯業竟無資酬之鳯遂質其衣物時人為之語曰隂生讀書不免不識雙鳯脱人衣及思伯部送百匹遺鳯因具車馬迎之鳯慙不往(並上)
子之韓城龍門關先濟賈瓊元後關吏仇璋止之曰先濟者為誰吾視其顙頽如也重而不亢目燦如也澈而不瞬敦如也闞而不張鳯龜背鬚垂至腰參如也與之行俯然而色卑與之言泛然而後浪驚旋而不懼是必異人者也吾聞之天下無道聖人藏焉鞠躬守黙斯人殆似也程元曰子知人矣是王通者也賈瓊曰吾二人之而不能去也仇璋曰夫仗一德五常三才六藝安得後而不往哉遂捨職從於韓城(文中子)
賈瓊夫子十五為人陳留王孝逸先達之傲者也然白首北靣豈以年乎(上友以下)
許由之友曰嚴僖(路史)
散宜生閎夭南宫适學於太公太公見三子之賢人酌酒切脯約為朋友(尙書大傅)
管仲曰天之隰朋以為夷吾舌也其身死舌焉得哉(管子)
孫叔敖沈尹莖相與友叔敖遊三年聲問不知修行不聞沈尹莖謂孫叔敖說義以聽方術信行能令人主上至於王下至於霸我不若子也耦世接俗以適主心子不如我也子何不歸耕乎吾將為子游沈尹莖游於五年荆王欲以令尹沈尹莖辭曰期思鄙人孫叔敖聖人王必用之臣不若荆王於是使人王輿叔敖以為令尹十二年而莊王霸(新序)
郈成子為魯聘於晉過衛右宰榖臣止而觴之陳樂而不樂酒酣而送之以璧顧反過而弗辭其僕曰曏者右宰糓臣之觴吾子也甚懽今侯渫過而弗辭郈成子曰夫止而觴我與我懽也陳樂而不樂告我憂也酒酣送我以璧寄之我也若由是觀之衛其有亂乎倍衛三十里聞寗喜難作右宰糓臣死之還車而臨三舉而歸至使人迎其妻子隔宅而異之分禄而食之其子長而反其璧孔子聞之曰夫智可以微謀可以託財者其郈成子之謂乎郈成子之觀右宰糓臣也深矣妙矣不觀其事而觀其志可謂能觀人矣(上)
蘧伯玉使至楚逢公子晳濮水之上子晳接草而待敢問上客何之蘧伯玉為之軾車子晳曰吾聞上士可以託色中士可以託辭下士可以託財三者固可得而託耶蘧伯玉曰謹受命蘧伯玉楚王使事坐談語從楚王何國多士蘧伯玉曰楚最多士而楚不能用王曰是何言也蘧伯玉申胥生於楚而呉善用之蚠黄生於楚而晉善用之今者臣之來逢公子晳濮水之上又不知子晳何之於是楚王追公子晳濮水之上子晳還重於楚蘧伯玉之力也(說苑)
昔者百里奚秦穆公欲干之繆公好牛因賃以養牛上乘三寸公使禽息視牛入言之公不信復言之公又怒吏曰再怒其主罪當刖使守門公出禽息跪而請之曰夫養牛者願君勿忽也公乃問百里奚曰臣之長非養牛者也乃養民公視牛察之則賢人也遂與同車而出謝禽息所以不死者君未知客也今已知之矣乃觸門而死(張温自理表)
范蠡少伯本楚宛三戸被髮佯狂倜儻負俗文種遣吏奉謁吏還曰范蠡本國狂人生有此病笑曰吾聞士賢聖之資必有佯狂之義内有獨見之明外有不知之毁此固非二三子所知駕車而往之必來謂兄嫂今日有客願假衣冠有頃抵掌而談旁觀者聳聽(㑹稽典録)
計然葵丘濮上人姓辛氏字文子博學無所不通范蠡知其賢人卑身事之請受道藏石室乃刑白鷸而盟焉(范子)
季孫好士終身居處衣服常如朝廷而季孫適有過失而不能長為也故客以為厭易相與怨之遂殺季孫故君去泰去甚(韓非子)
公元前432年
趙簡子問於成搏曰吾聞夫羊殖者賢大夫也是行奚然對曰臣搏不知簡子曰吾聞之子與友親子不知何也搏曰其為人數變十五年也亷以不匿其過其二十也仁以喜義其三十也為晉中軍尉勇以喜仁其年五十也為邊城將逺者復親今臣不見五年矣恐其變是以不敢簡子曰果賢大夫也每變益上矣(說苑)
趙襄子遊於囿中至於梁馬郤不肯進青茾為參乘襄子進視梁下有人青茾進視梁下豫讓却寢佯為死人叱青茾曰去長者有事青茾曰少而與子友子且為大事而吾言之是失相與友之道子將賊吾君而吾不言之是失為人臣之道惟死為可適乃退而自殺(吕氏春秋)
六國羊角哀左伯桃友聞王賢俱往仕至梁山逢雪糧盡不兩全遂并糧與角哀哀至楚用為上卿後來收葬伯桃伯桃逼近將軍陵而伯桃告云我日夜被荆將軍伐之哀乃加兵未知勝否云我向地下看之遂自刎死(列士傅)
景差蒲騷宋玉不意重見故人慰此去國戀戀之心昨到夢澤喜見楚山碧眼力頓明今又㑹故人閉心足矣
孟嘗君食客三千人厨有三列上客食肉客食魚下客食菜(並上)
孟嘗君待客坐語屏風後常有侍吏主記所與客語知其親戚居處客去後使使謝餽無所遺失(春秋後語)
呉有士曰張胥鄙譚夫吾前交而後絶張胥鄙有罪拘將死譚夫吾合徒而取之出至於而後乃知其夫吾也輟行而辭曰義不同於子故前交而後絶吾聞之君子不為危易行今吾從子是安則肆志危則易行也與因子而生不若反拘而死闔閭聞之令吏釋之張胥鄙曰吾義不同譚夫吾不受其任矣今吏以是出我以譚夫吾故免也吾庸遽受之乎觸墻而死譚夫吾聞之曰我任而不受佞也不知而出之愚也佞不可以接士愚不可以事君吾行虛矣人惡以吾力生吾亦耻以此立於世乃絶頸而死(新序)
漆園思惠有捐金之歎伯氏安期有勦絃之憤(抱朴子)
公孫弘起家徒歩丞相故人髙賀從之以脫粟飯覆以布被怨曰何用故人富貴脫粟布被我自有之大慙告人公孫弘内服貂蟬外衣麻枲内厨五鼎外膳一殽豈可以示天下於是朝廷疑其矯焉嘆曰寧逢惡賔不逢故人(西京雜記)
平陵呉敞在吳章門下後為王莾所殺莫敢收葬時為司徒掾收其屍平陵生為立碑呉章墓側(上)
梁鴻初與京邑友善不為臣及友為郡吏以書責之而去(東觀漢記)
郅惲縣令卑身崇禮以為門下掾友人子張者父為鄉人所害及子張病將終往候子張垂殁歔欷不能曰吾知子不悲天命而痛讐不復也子在吾憂而不手子亡吾手而不憂子張目擊而已即起將客遮讐人取其頭以示子張子張見而氣絶詣縣以狀自首令應之遲曰為友報讐吏之私也奉法不阿君之義也虧君以生非臣節趨出就獄令跣而追不及遂自至獄令㧞刀自向以要曰子不從我出敢以死明心乃出因病去(後漢書)
楊政楊虛侯馬武武難見政稱疾不為起政入戸徑升牀排把臂責之曰卿蒙國恩備位藩輔不思求賢以報殊寵而驕天下英俊此非養身之道也今日動者刀入脇諸子左右大驚以為見刼操兵滿側政顔色自若隂就責數令為交友
廉范洛陽慶鴻刎頸交時人稱曰前有管鮑有慶
隴西太守鄧融備禮㢘范功曹令融為州所舉案知事難解託病求去至洛陽名姓求代廷尉獄卒無㡬融果徵下獄遂得衛侍左右融怪其貌類謂曰卿何似我故功曹訶之曰君困戹瞀亂耶融繫出困病隨而養侍及死竟不言身自將車送至南陽
矯慎少慕松喬道引之術隠遁山谷馬融蘓章鄉里並時二人自謂逺不及葛龔乆病長水校尉竇章移書曰過矯仲彦昇仙道從博文超世髙適馬季常墳典之妙所謂喬松可與馳騖細疾之足患耶報曰見斯衆賢足以忘疾釋愁
陳留尹苞與同范史雲二人俱貧出入共一單衣人門外苞年長先着衣入須臾出解與史雲
長沙陳平子范式相見被病亡謂其妻曰吾聞山陽范巨卿烈士也可託死吾殁後但以屍埋巨卿戸前乃裂素為書以遺巨卿旣終妻從其言時式出行還省書見瘞愴然感之向墳揖哭以為死友營䕶平子妻兒身自送䘮臨湘未至四五里乃委素書於柩上哭别而去其兄弟聞之㝷求不復見
孔嵩仲山宛人與山陽范式斷金契貧無養親賃為阿里街卒遣迎下車把臂曰子懐道卒伍不亦痛乎侯嬴賤役晨門卑下之位古人所不耻何痛之有
朱暉與同陳楫交善早卒有遺腹子友及司徒桓虞為南陽太守子駢為吏辭駢而薦友虞遂召之
陳綱仲卿少與同郡張宗受學南陽母喪歸宗安衆劉元所殺免喪復往南陽值元醉卧還須醒乃殺之自拘司㑹赦得免
吳詠嘗為馬賢所辟又為太尉龎參誣罪應死各引詠為證詠計理無兩直自刎而死二人和解(並上)
髙陵龎勃為郡小吏東平衡農為書窮乏客鍛於勃家勃知其禮待酬直常農曰為馮翊相報别七八年累官馮翊勃為門下書佐忘之矣農召問乃悟遂舉勃(三輔决録)
太尉沛國劉矩叔方尙書令將軍梁冀意遷常山相去官冀妻兄孫禮為沛相不敢還鄉訪友彭城玉都玉都敬重欲得其意喜於見歸為除處所意氣宻人有謂玉都禍至無日何宜為其主乎玉都因事逺出家人不復占問暑則鬱蒸寒則凛凍且饑且渴如此一年素直亮衆談同愁冀亦舉寤轉薄為厚上補從事中郎復為尙書令五卿三公為國光鎮玉都慙悔自絶(風俗通)
司徒中山祝恬伯休公車徵道得温病友人鄴令謝著著拒不通因載病去至汲積六七日止客舎諸生曰今君所沈結困無醫師好事欲往語之曰謝著我舊友也尙不相見視不相知語之何益死生命也醫藥曷為諸生事急坐相守吉凶莫見收舉便至寺門口白時令汝南應融義髙聞驚愕即嚴便出徑詣牀蓐自收摸對之垂涕伯休世英當為國家幹輔何有生相知者默止客舎不為所知邂逅不自貞哉家上有尊老下有弱小相隨俱入廨傳伯休辭讓融遂不聽歸取衣車厚其薦蓐躬自御之手為丸藥口嘗饘粥身自分熱三四日間加甚劣極便制衣棺器送終之具後稍加損又謂伯休吉凶不諱憂怖交心間粗作備具相對悲喜宿止傅中數十餘日伯休強徤入舎後室酣宴乃别伯休後拜司𨽻薦融自代歷典五郡名冠逺近著去鄴淺薄流聞不為公府所取(上)
杜喬李固俱㬥屍於城北家故人莫敢視者故掾陳留楊匡聞之號泣星行洛陽乃著故赤幘託為夏門亭吏守衞屍喪(後漢書)
李元禮一世龍門時同聶季寳小家子不敢見元杜周甫季寳不能定名以語元禮元禮呼見坐置砌下牛衣上一與言即决曰此人當作國士後卒如元禮言
李膺恒以疾不送迎賔客二十日乃一通客唯陳仲弓來輙乘輿出門迎之(家録)
李膺風性髙簡每見符融輙絶他賔客聽其言論幅巾奮䄂談辭如雲撫手嘆息(上)
薛勤仕郡為功曹陳仲舉十五為父齎書勤勤顧而察之明日造焉仲舉出迓勤勤足下不凡子吾來候不從卿也言議盡日(汝南先賢傅)
崔瑗好士賔客殫極滋味不問餘產或言其太奢聞之怒敕妻子曰吾並日而食以供賔客而反以獲譏士大夫不足如此後勿過菜具無為諸子所嗤也終不能改俸禄盡於賔饗(東觀漢記)
公沙穆遊太學無資糧乃變服客傭呉祐賃㫪與語大驚遂共定交杵臼之間
蔡邕崔寔號並鳯又與許受號三龍(並上)
王充為人清重逰必擇友不好苟交所友位雖㣲卑年雖㓜稚行苟離俗必與之友好傑友雅徒不汜結俗材俗材因其㣲過蜚條陷之然終不自明亦不非怨(論衡)
龎德公居漢之隂司馬德操宅州之陽望衡對宇歡情自接泛舟褰裳率爾休暢(荆州記)
鄭次都吏隠蟻陂之陽與同郡鄧折芰為坐以薦肉瓠瓢盈酒言談彌日蓬廬蓽門琴書自娛(汝南先賢傅)
昔邢髙吕安飲於市仰天而泣二子非有喪之哀傷相知之晩耳(鄒子)
王朗少與沛國名士劉陽交友令年未三十而卒故後世鮮聞初陽漢室漸衰知太祖雄才恐為漢累意欲之而不㑹太祖貴求其嗣子甚急其子惶窘走伏無所親舊雖多莫敢藏者納受
積年及從㑹稽還又開解太祖乆乃赦之門戸由是得全(志)
趙儼避亂荆州杜襲繁欽通財共計合為一家(志)
卓恕嘗從建康㑹稽諸葛恪何當復來某日當復至至日恪欲為主人停不飲食須至時賔客皆曰㑹稽建康相去千里豈得如期一坐盡驚(㑹稽典録)
呉潘章少有美容時人慕之楚國王仲先聞其美名來求為友因願同學一見相愛若夫婦便同衾共枕交好無已後同死而家人哀之因合葬羅浮山塚上忽生一樹柯條枝無不相抱時人異之號為共枕樹(廣記)
諸葛思逺初統朝事廖元儉常過德豔欲與共詣思逺德豔吾輩年踰七十所竊已過但少一死耳何求於年少屑屑造門耶遂不往(蜀志)
鄭曹與盛彥陸雲友性不好酒恒簞食瓢飲清談極日(文士傅)
孫拯晉惠帝時人孟誣䧟陸機陸雲力救之雖掠數百終不誣二陸陷兵之罪孟玖令吏詐為辭亦夷三族門人費慈詣獄明寃曰君既不負二陸安可負君固言寃孟玖又殺之(晉書)
許邁叔玄入臨西山改逺遊羲之造之未嘗彌日忘歸相與世外之交(上)
孔淳之隱居剡山嘗遇門法崇於三山披衿領契自以為得意之交(宋紀)
髙麗年十四五時四月八日彭城佛寺謝混見而以㯽榔贈之執王手謂曰王郎謝叔源可與周旋否(風俗記)
謝靈運族弟惠連東海何長瑜潁川荀雍太山羊璿之以文章賞㑹為山澤之遊時人謂之四友(南史)
王僧䖍退嘿少文惟與袁淑莊善每嘆曰卿文情鴻麗學解深㧞而韜光濳寔物莫之窺雖魏陽元之射王汝南之騎何以加諸(上)
謝述景先少有志行蒞官清約殷景仁劉湛並與為異常之交美風姿舉止每謂人曰我見道兒未嘗道兒小字也(宋書)
宋向栁顏峻友善尤貧素不推先之劇戒曰我與士遜心乆矣豈可一旦勢利處之及南唐郡以事繫獄求救終不助之(南史)
蔣負義興人與晉陵薛彪之為俗外之交去來茅山有志栖託齊永明中陶隠居一遇便盡素契陶後解紱結宇仍請負度嶺就經典藥術常並論之(太平經)
栁琮伯騫治中與人交結乆而益親其所拔進皆世所稱致位牧守鄉里為之語曰得黄金一笥不如栁伯騫所識(益部耆舊傳)
張纘伯緒何敬容意趣不恊敬容權軸賔客輻輳有故之者輙距不前曰吾不能何敬容殘客(南史)栁惲字文畼少有志行好學尺牘陳郡謝瀹隣居深見友愛瀹曰宅南栁郎可為儀表
鮑正湘東王好交無日不適人人為之語曰無處烏噪無處不逢鮑佐(並上)
盧元明友人王由潁川忽夢携酒就之言别賦詩為贈及明憶其詩十字自兹一去後朝不復逰元明歎曰由性不狎旅寄人間乃有今夢詩復如此必有他故三日果聞為亂兵所害尋其亡日乃是發夢之夜(北史)
崔瞻趙郡李槩為莫逆之交槩後東還遺之書曰仗氣使酒之常詆訶指切在卿尤甚足下告歸於何聞過也
宋遊道與李奘定死交
㓂儁祖儁有志行篤於仁義少為司徒崔光所知命其子勵與結交每造清言移日小宗伯盧辯業行俱崇待以師友之禮每有閒暇輙詣讌語彌日恒謂人曰不見西安煩憂不遣其為通人敬重如此(並上)
遼東仲叔王志相知厚叔先亡忽見形謂都曰吾不幸先亡心恒相念卿無婦當為卿得婦遂與之期至日大風晝昬向暮果有婦人寢室中都問其由曰我河南人父清河太守臨當見嫁不知何得至此都告之故遂成夫婦往詣其家大喜以為天相與也遂與之生一男後為南郡太守(幽明録)
 
 
 
 
 
 
 
 
 
 
 
 廣博物志卷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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