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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零二 列传第六十一 (自动笺注)
王臻
王臻字及之潁州汝陰人
就學能文辭。
曾致堯壽州有時名,以文數十篇往見,致堯覽之,歎曰:「潁、汝固多奇士
」舉進士中第,為大理評事,歷知舒城會昌縣通判、定二州,以殿中丞兗州特遷監察御史
中使就營景靈宮太極觀,佐助工費有勞,遷殿中侍御史,擢淮南轉運副使
發運司建議浚淮南漕渠,廢諸堰,言:「揚州召伯堰,實謝安為之,人思其功,以比召伯不可廢也。
浚渠亦無所益。
」召為三司度支判官,而發運司浚渠通漕坐前異議,降監察御史、知睦州
道復官,徙福州
人欲報仇,或先食野葛而後仇家求鬥,即死其處,以誣仇人
辨察格鬥狀,被誣者往往釋去,俗為之少變。
民間數以火訛相驚,悉捕首惡杖之,流海上,民乃定。
公元1022年
仁宗即位,遷提舉在京諸司庫務,歷三司戶部度支副使,擢龍圖閣待制權知開封府累遷尚書工部郎中
奸人偽為皇城司刺事卒,嚇民以取賕,購得主名黥竄三十餘人都下肅然
右諫議大夫權御史中丞建言:「三司開封府諸曹參軍赤縣丞尉,率用貴遊子弟驕惰習事
請易以孤寒登第、更仕宦書考無過者為之。
」又言:「在京百司吏人入官,請如《長定格》,歸司三年
」皆可其奏。
未幾,卒。
剛嚴決事所至風跡
魚周詢
魚周詢字裕之開封雍丘人
早孤,好學
進士中第,為大理評事,歷知南華分宜靜海三縣,遷太常博士通判漢州
城中夜有火,部眾救之,植劍於前曰:「攘一物者斬!
火止,民無所失亡
尚書屯田員外郎真州,徙提點荊湖南路刑獄
便郡,知安州,徙蔡州,召為侍御史
陝西用兵科斂煩數,命安撫京西路,還賜緋銀魚
開封府判官,又使陝西民兵判三司理欠憑由司。
起居舍人知諫院固辭,乃以尚書戶部員外郎侍御史知雜事,為三司鹽鐵副使
渭州城水洛尹洙鄭戩未決,詔周詢都轉運使程戡利害
周詢議,遂城之。
吏部員外郎,擢天章閣待制知成德軍,徙河北都轉運使,拜右諫議大夫權御史中丞
公元1048年
慶曆八年手詔近臣天下之務。
周詢對曰:
陛下西陲御備天下繹騷,趣募兵士,急調軍食,雖常賦有增,而經用不足
以謂唐季及五代強臣專地中國所制,疆域非廣。
祖宗天下,俘吳、楚、北捍獯鬻西服羌戎所用甲兵,所入租賦,比之於今,其數尚寡。
然而摧堅震敵,軍府無空虛之弊,縣官無煩費之勞,蓋賞信罰必,將選兵精之效也。
近元昊背惠,西方宿師朝廷空疏闒茸者為偏裨,以遊惰怯懦者備行伍,故大舉大敗,小戰輒小奔,徒日費千金度支不給賣官鬻爵淆雜仕流,以鐵為錢,隳壞國法,而又官立鹽禁驅民齎輦,蕩析恒產怨諮盈路
去秋水旱繼作,今春饑相屬生靈重困於茲為劇。
今元昊幼子新立,乃朝廷財用、惜民力之時也,速宜經度,以紓匱乏
願委安撫使與本路守邊掌計臣僚同議裁減冗兵,節抑浮費禁止橫斂廩假貧民,去武臣庸懦,出守宰貪殘
仍冀特發宸衷出內帑錢關陝費,使通鹽商之利,改錢幣之法,宣布德澤與民休息
然後勸勉農桑隱括稅籍,收遺利,抑兼並,則公有羨財私有餘力矣。
陛下承平寖久仕進多門,人污政濫,員多闕少滋長奔競靡費廩祿
以謂國家製舉進士明經之外,復有任子流外之補,負瑕釁服輿臺者,亦置班列
歷年既久,紛猥塞路人任事,適用者鮮,而又亟更數易,交錯道塗,額置有常詔除無限,凡守一闕,動逾再期
預閫籍、服武弁者,坐費水衡之給,虛計歲考之期;赴銓調、守選格者,居多困乏之歎,行寡廉恥之風。
官冗之弊,一至於此
陛下特詔進士先取策論諸科兼通經義中第解褐無令過多
文武班奏薦並流外出官者,權停五七年,自然名器不濫,奔競衰息矣。
陛下牧守之職,罕聞奏最
臣聞漢宣帝厲二千石,其有治效者,增秩賜金,或爵至關內侯公卿缺,則以次用之,故良吏為盛。
國家鑒諸專地之患,一切郡守治之。
班行寖冗,序遷者眾。
乃有地處藩宣,秩為卿監,而未歷省府提轉,則為沈抑
內重外輕何以求治?
改弦易轍正在此時
願詔兩府大臣選委兩制臺諫官參舉,如兩任通判可充知州京朝官依次除補。
治狀尤異,即升省府提轉。
常例知州者,一切停罷,則進擢得人牧守重矣。
陛下將帥之任,艱於稱職
臣聞晏子司馬穰苴曰:『文能附眾,武能威敵
』是知將帥之材,非文武兼備,則不可為
我朝自二邊款附,久不用兵
近歲西北之警,補授帥臣,出於遽猝,非自卒伍,即恩澤侯
信義以結士心,無莊嚴以正師律,退則奔北,進則被擒,虧損威靈取侮夷狄命將之失,未有若今之甚也。
願擇名臣選舉深博有謀、知兵練武之士,不限資級,試以邊任臨軒敦遣,假以威權,如祖宗朝郭進李漢超輩,閫外之事,俾得專之,無以謗讒輕有遷徙,使其足以取重,則安有不稱職之憂乎?
陛下西北多故邊情叵測,獻奇譎空言者多,陳悠久實效者少,備豫不虞理當先物。
臣聞國家和約北戎爵命西夏偃革止戈,逾四十載。
守邊多任庸人不嚴武備因循姑息,為敵所窺,致元昊悖逆耶律張皇
未免屈己為民,息兵講好,皆用苟安之謀,而無經遠之策。
班固所謂『不選武略之臣,恃吾所以待寇而行貨賂,割剝百姓以奉寇仇』者也。
陛下特議減三路兵馬之駑冗者,以紓經費,以息科斂
然後將帥,擇偏裨,使戢肅驕兵,飭利戎器,識山川形勝用兵奇正
河朔曠平,可施車陣,亦宜講求其法。
二邊異時侵軼,恃吾有以待之庶幾無患矣。
執政近臣所對多疏闊仁宗頗嘉周詢詳敏
恩州張得一誅,坐失舉,出知永興軍;數日,改知成德軍,未行,卒。
嗟悼之,特贈尚書工部侍郎
周詢和易聞見該洽明吏事。
安州時,園吏大蛇闌楯,即視之,乃周詢醉而假寐世傳其異。
賈黯
賈黯字直孺鄧州穰人
進士第一起家將作臨丞、通判襄州
還為秘書省著作佐郎、直集賢院,遷左正言判三司開拆司
自以年少遭遇備位諫官,果於言事
首論韓琦富弼范仲淹大用
杜樞覆張彥方獄,將駁正,忤執政意,執政以他罪絀
言:「無罪,且旨從中出,不因臣下彈奏
自此貴幸近習,言一得入,則將陰肆讒毀,害及善良不可不察。
時言者或論事亡狀,輒戒勵窮詰
奏:「諫官御史,跡既疏遠未嘗預聞時政不免采於傳聞一有失言,而詰難沮辱隨之,非所開廣言路
請如唐太宗王珪魏徵故事,每執政奏事,聽諫官一人隨入。
執政又患言事官旅進論議上前不肯止。
乃詔:「凡欲合班上殿者,皆稟中書俟旨。
以為:「今得進見言事者,獨諫官御史若然言路將壅,陛下不得外事矣。
如故便。
」皆弗許。
公元1052年
儂智高反,余靖桂州楊畋安撫廣南東西路,皆許便宜行事
言:「二人臨事指蹤不一,則下將無所適從
專節西路,若賊東向,則非所統,無以使眾,不若並付經制兩路
」從之。
皇祐四年同修起居注,徙判鹽鐵勾院,遷左司諫
建言天下復置義倉,下其說諸路,而論者不一反復辨析,卒不果行
宰相劉沆中外薦舉陳乞一切詔令從事,毋用例
論者以為非便,奏罷之。
狄青樞密副使言:「國初武臣宿將,扶建大業平定列國,有忠勳者,不可勝數
未有卒伍帷幄者。
不報
會靈觀災,又言:「天意所欲廢,當罷營繕,赦守衛者罪,以示儆修省之意。
」擢知制誥
初,仁宗視事退,御邇英閣,召侍臣講讀,而修起居注獨先出。
言:「君臣訪對,動關政體,而史臣不得預聞,請並召侍經筵
」許之。
初,邇英延義二閣講讀官自有記注
至是,乃罷焉。
直龍圖閣錢延年天章閣待制當命辭,即詆延年不才不宜侍從封詞目還中書,命遂寢。
吏部流內銓。
益州推官桑澤父留鄉里,死三年矣。
為弗知者而調京師,既覺而去。
奏劾,廢終身
福州推官劉抃挾數術,言人禍福,多遊公卿門,以為靈臺郎
時詔兩制、兩省官公事許至中書樞密院執政,群臣心知其非,而嫌於自言。
許州,乃言:「他官皆得見執政,而侍從近臣,反疏斥疑間如此
嘗聞先朝王禹偁請,百官候謁宰相,並於政事堂樞密使亦須聚坐接見,以防請託,令下,左正言謝泌上書以謂非人主推赤心大臣大臣四體報人主之誼。
即時追寢前詔
襄州,迎父之官,而父有故人在部中,遣直廳卒致問。
輒笞卒,父恚,一夕歸鄉里。
他日,疾且亟,內懷自安請徙郡及解官就養
不報,乃棄官去。
御史吳中復等劾輒委州印,撓朝廷法,絀知郢州
未及行,父死。
服除勾當三班院,為翰林學士
唐介等坐言陳升之不當柄用,皆外補
敢言,請寬之。
以疾請郡,改侍讀學士、知鄧州
未行,疾愈,復以為翰林學士知審官院。
官吏有以祖父嫌名,援律為請授他官。
言:「禮不諱嫌名二名偏諱,律:『府號官稱祖父名而冒榮居之,又上書奏事祖廟諱,罪皆有差。
』又曰:『若嫌名二名偏犯者,不坐
』今官吏避嫌名,則或有如此而不自言者,可坐以冒榮之律乎?
國朝雍熙中,嘗詔:『除官犯私諱者,三省御史臺五品、文班四品以上,許用式奏改,餘不在此制。
』請約雍熙詔書,自某品而上,以禮律從事
」詔非嫌名二名不以品秩高下皆聽避。
累遷尚書左司郎中權知開封府
兩軍獄囚瘐死者眾,而吏不任其責。
言:「吏或怠於視囚,饑渴疾病,因以致死,請歲計死者多少賞罰之。
府吏七百人,以罪廢復敘者,皆數外補之,請敘者須有闕乃補。
然所斷治,或出己見,人不以為允。
御史中丞王疇與其陳經呂誨傅堯俞諫官司馬光龔鼎臣王陶,皆言剛愎自任赦書下府,罪應釋者反重行之。
罷為同提舉在京諸司庫務。
公元1063年
英宗即位,遷中書舍人
受詔撰《仁宗實錄》,權知審刑院,為群牧使
封拜皇子並除檢校太傅
言:「太師太傅太保,是為三師天子之所師法
子為父師,於義不可,蓋前世因循弗思之過。
自今皇子宗室屬卑者,皆毋兼師傅官,隨其遷序改授三公
」下兩制議,請如奏,而中書亦謂:「自唐以來親王無兼師傅者。
國朝三師三公虛名,故因而授之,宜正其失。
詔可
公元1052年
給事中權御史中丞
未幾,以呂誨知雜事彈治逡巡引避言嘗薦御史,知其方正謹厚一時公言,非有嫌怨,願終與共事,就職
時帝即位王廣淵孟陽藩邸之舊,數召對
言:「俊乂滿朝未有一被召者,獨親近一二舊人,示天下以不廣。
請如太宗故事,召侍從館閣之臣,以備顧問
」帝嘗從容曰:「朕欲用人少可任者。
對:「天下未嘗乏人,顧所用如何爾。
」退而上五事:一、知人之明,二、養育以漸,三、材不求備,四、以類薦舉,五、擇取自代。
後與兩制合議,請以濮王皇伯執政弗從,數詣中書爭論
大雨水,時被疾,疏言:「簡宗廟逆天時,則水不潤下
今二三執政,知陛下先帝後,乃阿諛容說違背經義,建兩統貳父之說,故七廟神靈震怒天降雨水流殺人民
」既病,求出,以翰林侍讀學士陳州
未行,卒,年四十四。
口占遺奏百言,猶以濮王議為請。
尚書禮部侍郎
初,母陳歸宗繼母在堂,後迎陳歸二母相善能安以事之。
修潔自喜在朝言事,或從或否,人稱介直
卞急,初通判襄州,疑優人戲己,以人茵啖之。
開封,為罪人所詈,又啖以人茵,言者以是詆之。
李京
李京字伯升趙州人
進士中第,歷平定軍判官冀州推官,改大理寺丞、知魏縣
奉法嚴正,吏不便欲以中京,遂相率遁去。
監司果議以苛刻知府任布曰:「如此,適墮吏計中。
以免
永昌縣通判趙州
王拱辰薦為監察御史裏行,遷監察御史
太史日當不食,群臣皆賀
上疏曰:「陛下因天之戒,恐懼修省避正殿,減常膳,故精意感格日當食而陰雲蔽虧
宋景公熒惑退舍商大戊穀並枯,無以異也。
然臣區區竊有所疑者,自寶元初定襄地震,壞城郭,覆廬舍,壓死者數萬人
殆今十年震動不已豈非西、北二邊,有窺中國之意乎?
二月雷發聲,在《易》為《豫》,言萬物出地,皆悅豫也。
八月收聲,在《易》為《歸妹》,言雷聲入地,避群陰之害也。
今孟夏雷未發聲豈非號令不信乎?
陛下邊臣夷狄,戒輔臣慎出命,以厭禍未形
又尚美人棄外多年,比聞復召入,臣慮假媚道以為蠱惑,宜亟絕之。
繼宗嬪御子弟,乃緣恩私,為府界提點
宜割帷薄之愛,重名器之分,庶幾累聖政。
仁宗嘉納,授右正言、直集賢院同管勾國子監,加史館修撰
公元1026年
上書論事宰相賈昌朝不悅
嘗屬侍御史吳鼎臣推直官李實鼎臣昌朝意,以告中丞高若訥
若訥鼎臣上京簡,謫太常博士、監鄂州稅。
既至,引令狐亙、錢徽事,言:「臣為御史諫官首尾五年,凡六上章、四親對,自陳疾故,懇求外補
臣之出處,粗有本末
向者在臺,見《入閣圖》,三院御史立班各異。
元日入閣,而御史王贄何郯謁告歸。
推直官李實歲將滿,因簡鼎臣宜留御史鼎臣亦謂議協公望不意兩月,乃誣臣與朋黨
臣初被黜,閱諸橐中鼎臣所遺私書別紙故在,臣令男諶亟悉焚毀
臣與僚友鼎臣鄉曲之舊,鼎臣御史,臣延譽推引有力焉。
待之不疑,因以誠告,豈謂傾險包藏,甘為鷹犬,惟陛下察之。
未幾,卒官。
詔錄諶為郊社齋郎
吳鼎臣
鼎臣棣州人
既逐京,會昌朝罷,夏竦北京召為相。
鼎臣先論幷州杖殺私僕,復與諫官御史論議陳執中異,不可共事
既罷,遂以刑部員外郎知諫院
上言:「朝廷方與契丹誓約,而楊懷敏增廣塘水,輒生事,民或怨叛,雖斬懷敏無及矣。
」遂為河北體量安撫,令經度塘水利害,而鼎臣顧望依違不能決。
昌朝都轉運使施昌言河事不合鼎臣度支副使天章閣待制,代昌言,數月卒。
呂景初
呂景初字沖之開封酸棗人
父蔭試秘書省校書郎,舉進士,歷汝州推官,改著作佐郎、知夏陽縣僉書河南府判官通判幷州
高若訥薦為殿中侍御史
張貴妃薨,有司請依荊王故事,輟視朝五日,或欲更增日,聽上裁,乃增至七日。
景初言:「妃一品輟朝三日禮官希旨,使恩禮荊王不可以天下
」妃既追冊皇后,又詔立忌,景初力爭,乃罷。
時兵冗,用度乏,景初奏疏曰:
聖人在上不能無災,而有救災之術。
百姓困窮國用虛竭利源已盡,惟有用度爾。
用度之廣,無如養兵
比年招置太多,未加揀汰
若兵皆勇健能捍寇敵,竭民膏血以啖之,猶為不可,況羸疾老怯者,又常過半,徒費粟帛,戰則先奔,致勇者相牽以敗。
祖宗時,四方割據中國才百餘州,民力未完耕植未廣,然用度充足者,兵少故也,而所征皆克。
數十年來,用數倍之兵,所向必敗
以此知兵在精,不在眾也。
議者屢以為言,陛下不即更者,由大臣偷安避怨論事之臣,又復緘默,則此弊何時而息。
望詔中書樞密院,議罷招補,而汰冗濫
又言:「坐而論道者,三公也。
輔臣奏事,非留身罷免未嘗從容獨見,以評講治道。
願治如堯、舜,得賢如稷、契,而未至於治者,抑由此也。
陛下輔臣侍從臺諫之列,擇其忠信通治道者,屢詔而數訪之,幸甚
」又與言事御史馬遵吳中復奏彈梁適劉宗孟連姻,而宗孟冀州富人商販,下開封府劾治,所言不實,皆坐謫景初通判江寧府
徙知衡州,復召還臺。
嘉祐初大雨水,景初曰:「此陰盛陽微之誡也。
」乃上疏稱:「商、周之盛,並建同姓;兩漢皇子,多封大國;有宗室,出為刺史國朝二宗相繼尹京
是欲本支盛強,有磐石之安,則奸雄不敢內窺,而天下有所倚望矣。
願擇宗子賢者使得問安侍膳宮中,以消奸萌,或尹京典郡,為夾輔之勢。
」時狄青樞密使得士卒心,議者憂其為變。
景初奏疏曰:「天象謫見妖人訛言權臣虛聲,為兵眾所附,中外為之恟恟
機會之際,間不容發,蓋以未立皇子社稷有此大憂
陛下蚤為之計,則人心不搖,國本固矣。
」數詣中書白執政,請出
文彥博忠謹有素外言小人為之,不足置意。
景初曰:「雖忠,如眾心何,蓋為小人無識,則或以致變。
大臣宜為朝廷慮,毋牽閭里恩也。
知制誥劉敞亦論之甚力,卒出陳州
李仲昌河事敗,內遣中人置獄。
景初賈昌朝為之,即言:「事無根原,不出政府,恐陰邪用此,以中傷善良
」乃更遣御史同訊。
右司諫,安撫河北
還,奏比部員外郎鄭平占籍真定,有田七百餘頃,因請均其徭役,著限田令。
戶部員外郎侍御史知雜事判都水監,改度支副使,遷吏部員外郎,擢天章閣待制知諫院,以病,未入謝而卒。
馬遵
馬遵者,字仲塗饒州樂平人
嘗以監察御史江淮發運判官,就遷殿中侍御史副使
入為言事御史,謫知宣州,後復為右司諫,以禮部員外郎侍御史知雜事,改吏部直龍圖閣,卒。
樂易,善議論,其言事不為激訐,故多見推行杜衍范仲淹稱道之。
吳及
吳及,字幾道通州靜海人
年十七,以進士起家,為侯官
閩俗多自毒死以誣仇家官司能辨,及悉為讞正前後五十三人提點刑獄移其法於一路
大理寺檢法官,徙審刑院詳議累遷太常博士
公元1054年
是時仁宗春秋既高,無子,及因推言閹寺以及繼嗣事。
至和元年上疏曰:
「臣聞『官師相規,工執藝事以諫。
』臣幸得待罪法吏,輒原刑法之本,以效愚忠。
切惟前世肉刑之設,斷支體刻肌膚,使終身不息
漢文緹縈之言,易之鞭箠然已死而笞未止,外有輕刑之意,其實殺人
宗鑒既往之弊,蠲除煩苛,始用折杖之法,新天耳目,茲蓋曠古聖賢,思所未至,陛下深惻民隱親覽庶獄
歷世用刑無如本朝平恕宜乎天降之祥。
方當隆盛之時,未享繼嗣之慶,臣竊惑焉。
或者宦官太多,而陛下未悟也。
何則
肉刑之五,一曰宮,古人除之,重絕人之世。
今則宦官之家,競求他子,剿絕人理希求爵命
童幼何罪,隱於刀鋸因而夭死者,未易悉數
有疾而夭,治世所羞,況無疾乎?
有罪而宮,前王不忍,況無罪乎?
臣聞漢永平之際,中常侍四員,小黃門十人爾。
唐太宗定制無得逾百員。
且以祖宗近事較之,祖宗宦官凡幾何人,今凡幾何人?
臣愚以謂胎卵傷而鳳凰不至宦官多而繼嗣未育也。
伏望順陽春生育之令,浚發德音,詳為條禁
進獻宦官一切權罷,擅宮童幼,置以重法
若然則天心必應,聖嗣必廣,召福祥安宗之策,無先於此
書奏,帝異其言,欲用為諫官,而及以父憂去。
公元1058年
嘉祐三年,始擢秘閣校理逾月,改右正言
上疏曰:「帝王之治,必敦骨肉之愛,而以至夾輔王室
《詩》曰:『懷德惟寧宗子惟城
』故同姓者,國家屏翰儲副者,天下根本
陛下海宇之廣,宗廟之重,而根本未立,四方無所係心上下之憂,無大於此
謂宜發自聖斷,擇宗室子以備儲副
服屬議之,則莫如親;以人望言之,則莫如賢。
既兼親賢然後封爵寵異之,選重厚樸茂之臣以教導之,聽入侍禁中,示欲為後,使中外之人悚然瞻望,曰:『宮中有子矣。
陛下他日嫡嗣,則異其恩禮歸邸,於理無嫌,於義為順,弭覬覦之心,屬天下之望,宗廟長久之策也。
既而又言:「開寶詔書:『內侍年三十養父者,聽養一子為嗣,並以名上宣徽院,違者抵死
比年此禁益弛,夭絕人理,陰累聖嗣。
願詔大臣明示舊制上順天意,以綏福祐
明年,遂權罷內臣養子
管勾登聞檢院
上書論政事,謂:「倉廩空虛內外匱乏,其弊在於官多兵冗。
請汰冗兵,省冗官然後除民之疾苦
」因條上十餘事,多施用之。
建請擇館職分校館閣書,並求遺書天下,語在《藝文志》。
公元1060年
明年日食三朝,及言:「日食者,陰侵陽之戒。
人事,則臣陵君,妻乘夫,四夷中國
大臣無姑息之政,非所謂臣陵君,失在陛下淵默臨朝,使陰邪未盡屏也。
后妃無權橫之家,非所謂妻乘夫,失在左右親倖,驕縱亡節也。
疆埸無虞非所四夷中國,失在將帥非其人,為敵所輕也。
」因言孫沔幷州苛暴不法燕飲無度;龐藉前在幷州輕動寡謀,輒興堡砦,屈野之衄,為國深恥
繇此坐廢
又言:「春秋告糴陛下恩施動植視人如傷
州郡官司各專其民,擅造閉糴之令,一路饑,則鄰路為之閉糴一郡饑,則鄰郡為之閉糴
二千石以上所宜同國休戚,而坐視流離,豈聖朝子育兆民之意哉!
」遂詔:「鄰州、鄰路災傷而輒閉糴,論如違制律。」
久之,遷右司諫、管勾國子監
在職數年,以勁正稱,遇事小大輒言
嘗請毋納群臣上尊號,出後私身及非執事人,毋以御寶白劄子近幸家人冠帔比丘尼紫衣;並責執政大臣因循苟簡畏避怨謗,宜用唐李吉甫故事選拔賢俊,約杜預遺法旌擢守令;復置將作監官屬,專領營造;論入內都知任守忠陵轢駙馬都尉李瑋干求內降
諫官陳升之建請裁節班行補授,下兩制臺諫官集議
鐵冶者,舊得補班行。
至是,議罷之。
既定稿,及與御史沈起輒增注興國軍磁湖鐵冶如舊制。
磁湖冶者,大姓叔良也。
翰林學士胡宿等即劾及與在臺諫,而為程氏經營占錮恩例,請詔問狀,皆引伏
及出為工部員外郎、知廬州,進戶部、直昭文館、知桂州
卒,錄其弟齊為太廟齋郎
當官有守,初為檢法官三司請重鑄鐵錢法至死
下有司議,及爭不可,主者恚曰:「立天下法,當由一檢法邪?
」及曰:「義理為先,安有高下
」卒不為詘。
范師道
范師道字貫之蘇州長洲人
進士及第,為撫州判官後知廣德縣
縣有張王,民歲祠神,殺牛數千,師道禁絕之。
通判許州累遷都官員外郎吳育舉為御史
奏請內降推恩,擇宰相久其任,選宗室賢者宮中儲貳
公元1052年
初,皇祐中賈昌朝上議五輔郡,設京畿轉運使提點刑獄,號為「拱輔京師」,而論者謂宦官廣親事親從兵,欲取京畿財賦贍之,因以收事柄。
師道力奏非便,遂復舊制。
又以四年貢舉,士苦淹久,請易為三年
宰相劉沆護葬溫成皇后禮官議稱「陵」,師道以為典制,數以爭,惡之,引著令「臺官滿二年補外」,出知常州
臺諫官共言師道不當去,不報
廣南東路轉運使
舊補攝官委吏胥,無先遠近之差,師道置籍次第之。
召為鹽鐵判官,道改兩浙轉運使,遷起居舍人同知諫院管勾國子監
後宮周氏、董氏生公主,諸閣女御遷擢
師道上疏曰:
「禮以制情,義以奪愛,常人所難,惟聰明睿哲之主然後能之。
近以宮人數多而出之,此盛德事也。
然而事有係風化治亂之大,而未以留意,臣敢為陛下言之。
竊聞諸閣女御,以周、董育公主御寶白劄並為才人,不自中書出誥。
掖庭覬覦遷拜甚多、董之遷可矣,女御何名而遷乎?
才人品秩既高,古有定員,唐制止七人而已
祖宗朝宮闈給侍不過二三百,居五品之列者無幾若使諸閣皆遷,則不復更有員數矣。
外人不能詳知,止謂陛下寵幸太過恩澤不節耳。
夫婦女子,與小人之性同,寵幸太過,則瀆慢之心生,恩澤不節,則無厭之怨起,御之不可不以其道也。
用度太煩,須索太廣,一才人之奉,月直中戶百家之賦,歲時賜予不在焉。
誥命之出,不自有司,豈盛時之事耶?
斜封墨敕,復見於今日矣。
時大星隕東南有聲如雷
上疏曰:「《》、《晉天文志》:『天狗所下,為破軍殺將伏屍流血
』《甘氏圖》:『天狗移,大賊起。
』今朝廷非無為之時也,而備邊防盜未見其至。
雖有將帥,不老則愚,士卒雖多,勁勇者少。
小人思亂,伺隙乃作,必有包藏險心投隙動者
揀拔將帥訓練卒伍,詔天下預為備御
仁宗晚年恭儉,而四方無事師道言雖過,每優容之。
兵部員外郎,兼侍御史知雜事判都水監
諫官御史數奏樞密副使陳升之不當用,升之罷,師道出知福州
頃之,以工部郎中入為三司鹽鐵副使
感風眩,遷戶部直龍圖閣、知明州,卒。
師道厲風操,前後言責,有聞即言,或獨爭,或列奏。
陳執中家人殺婢,卒坐免;奪王拱辰宣徽使李淑翰林學士;及王德用程戡樞密宦官石全彬閻士良升進,皆嘗奏數其罪焉。
李絢
李絢字公素邛州依政人
放蕩亡檢,兄綯教之書,嚴其課業而出,自若,比暮綯歸,徐取書視之一過誦數千言,綯奇之。
稍長,能屬文尤工歌詩
嘗以事被繫,既而逸去
進士第,再授大理評事通判邠州
元昊犯延州幷邊皆恐。
城陴不完,攝守,即發民治城僚吏皆謂當言上逮報,不聽
帝聞之喜,因詔他州悉治守備
還為太子中允、直集賢院,歷開封府推官三司度支判官,為京西轉運使
是時范雍河南王舉正許州任中師陳州任布河陽,並二府舊臣以不才奏之。
未幾,召修起居注糾察在京刑獄
宰相杜衍各拔知名士置臺省,惡者指為其黨。
嘗舉陸經坐贓貶;而任布又言京西苛察出知潤州
太常丞,徙洪州
五溪蠻寇湖南,擇轉運使,帝曰:「有館職飲酒者為誰,今安在
輔臣未諭,帝曰:「是往歲邠州者,其人才可用。
輔臣對,遂除湖南轉運使
乘驛邵州,戒諸部按兵毋得動,使人諭蠻以禍福,蠻罷兵約束
修起居注權判三司鹽鐵勾院,復糾察在京刑獄
右正言知制誥奉使契丹知審官院,遷龍圖閣直學士起居舍人權知開封府,治有能名
夜醉,晨奏事酒未解,帝曰:「開封府事劇,豈可沉湎於酒邪?
」改提舉在京諸司庫務,權判吏部流內銓。
初,慈孝寺亡章獻太后神御物,盜得,而誤釋之,詘知蘇州,未行,卒。
疏明樂易,少周遊四方,頗練世務
上書便宜
仁宗春秋高,未有繼嗣因祀高禖獻賦大指宜遠嬖寵,近賢良,則神降之福,子孫繁衍,帝嘉納之。
嗜酒,終以疾死。
何中立
何中立字公南許州長社人
警邁,與狄遵度遊,遵度曰:「美才也!
」其父棐遂以女妻之。
進士及第,授大理評事,歷僉書鎮安武勝二鎮節度判官,遷殿中丞召試學士院,為集賢校理
太常博士修起居注,遷祠部員外郎知制誥權發遣開封府事。
初,有盜慈孝章獻皇太后神御服器者,既就縶,李絢屬吏考掠不得其情,輒釋去。
中立至,人復執以來中立曰:「此真盜也。
窮治之,卒伏罪
兵部員外郎糾察在京刑獄
龍圖閣直學士、知秦州
言者以為治邊才,改慶州
奏曰:「臣不堪於秦,則不堪於慶矣,願守汝。
不報
戍卒有告大校受贓者,中立曰:「是必挾他怨也。
」鞭卒竄之。
或曰:「貸奸可乎?
中立曰:「部曲得持短長以制其上,則人不自安矣。
」還判太常寺,遷刑部郎中,進樞密直學士、知許州,改陳州
訛言大水至,居人皆恐,中立捕誅之。
又徙杭州,暴中風卒。
中立頗以文詞自喜,然嗜酒無行
慶曆中集賢校理蘇舜欽監進奏院,為賽神會,預者皆一時知名士,中立亦在召中。
已而辭不往,後舜欽等得罪,中立有力焉。
沈邈
沈邈字子山信州弋陽人
進士及第起家大理評事、知侯官縣通判廣州累遷都官員外郎,歷知真州福州
慶曆初,為侍御史
呂夷簡罷相輔臣進官言:「爵祿所以臣下非功而授則為濫。
邊鄙屢警,未聞廟堂之謀有以外侮無名進秩臣下何勸焉。
」又論:「夏竦樞密使,而陰交內侍劉從愿。
使從愿內濟狡譎專機務,奸黨得計人主之權去矣。
」其言甚切。
權鹽鐵判官,轉兵部員外郎
時選諸路轉運加按察使張昷之王素被選
直史館,使京東
歲餘,入為侍御史知雜事
未幾,擢天章閣待制、知澶州,徙河北都轉運使,又徙陝西歲中,加刑部郎中、知延州,卒。
疏爽有治才,然性少檢。
廣州時,歲遊劉王山,會賓友縱酒,而與閭里婦女笑言無間
論曰慶曆以來,任諫官御史,名有風采,見推於時者,繇臻、京之輩,凡數十人,觀其所陳,蓋不虛得。
及之論閹宦,真仁人之言,其最優乎!
絢、中立亦有美才致位通顯,然皆以酒失自累,故不能無貶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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