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元年五月,西头供奉官张从惠复言:「汴口岁开闭,修堤防,通漕才二百馀日。往时数有建议引洛水入汴,患黄河齧广武山,须凿山岭十数丈,以通汴渠,功大不可为。去年七月,黄河暴涨,水落而稍北,距广武山麓七里,退滩高阔,可凿为渠,引洛入汴。」范子渊知都水监丞,画十利以献。又言:「汜水出玉仙山,索水出嵩渚山,合洛水,积其广深,得二千一百三十六尺,视今汴流尚赢九百七十四尺。以河、洛湍缓不同,得其赢馀,可以相补。犹虑不足,则旁堤为塘,渗取河水,每百里置木闸一,以限水势。两旁沟、湖、陂、泺,皆可引以为助,禁伊、洛上源私引水者。大约汴舟重载,入水不过四尺,今深五尺,可济漕运。起巩县神尾山,至土家堤,筑大堤四十七里,以捍大河。起沙谷至河阴县十里店,穿渠五十二里,引洛水属于汴渠。」疏奏,上重其事,遣使行视。
二年正月,使还,以为工费浩大,不可为。上复遣入内供奉宋用臣,还奏可为,请「自任村沙谷口至汴口开河五十里,引伊、洛水入汴河,每二十里置束水一,以刍楗为之,以节湍急之势,取水深一丈,以通漕运。引古索河为源,注房家、黄家、孟家三陂及三十六陂,高仰处潴水为塘,以备洛水不足,则决以入河。又自汜水关北开河五百五十步,属于黄河,上下置闸启闭,以通黄、汴二河船筏。即洛河旧口置水笧,通黄河,以泄伊、洛暴涨。古索河等暴涨,即以魏楼、荥泽、孔固三斗门泄之。计工九十万七千有馀。仍乞修护黄河南堤埽,以防侵夺新河」。从之。
三月庚寅,以用臣都大提举导洛通汴。四月甲子兴工,遣礼官祭告。河道侵民冢墓,给钱徙之,无主者,官为瘗藏。六月戊申,清汴成,凡用工四十五日。自任村沙口至河阴县瓦亭子;并汜水关北通黄河:接运河,长五十一里。两岸为堤,总长一百三里,引洛水入汴。七月甲子,闭汴口,徙官吏、河清卒于新洛口。戊辰,遣礼官致祭。十一月辛未,诏差七千人,赴汴口开修河道。
三年二月,宋用臣言:「洛水入汴至淮,河道漫阔,多浅涩,乞狭河六十里,为二十一万六千步。」以四月兴役。五月癸亥,罢草屯浮堰。五年三月,宋用臣言:「金水河透水槽阻碍上下汴舟,宜废撤。」从之。十月,狭河毕工。
六年八月,范子渊又请「于武济山麓至河岸并嫩滩上修堤及压埽堤,又新河南岸筑新堤,计役兵六千人,二百日成。开展直河,长六十三里,广一百尺,深一丈,役兵四万七千有奇,一月成。」从之。十月,都提举司言:「汴水增涨,京西四斗门不能分减,致开决堤岸。今近京惟孔固斗门可以泄水下入黄河。若孙贾斗门虽可泄入广济,然下尾窄狭,不能尽吞。宜于万胜镇旧减水河、汴河北岸修立斗门,开淘旧河,创开生河一道,下合入刁马河,役夫一万三千六百四十三人,一月毕工。」诏从其请,仍作二年开修。七年四月,武济河溃。八月,诏罢营闭,纵其分流,止护广武三埽。
哲宗元祐元年闰二月辛亥,右司谏苏辙言:「近岁京城外创置水磨,因此汴水浅涩,阻隔官私舟船。其东门外水磨,下流汗漫无归,浸损民田一二百里,几败汉高祖坟。赖陛下仁圣恻怛,亲发德音,令执政共议营救。寻诏畿县于黄河春夫外,更调夫四万,开自盟河,以疏泄水患,计一月毕工。然以水磨供给京城内外食茶等,其水止得五日闭断,以此工役重大,民间每夫日顾二百钱,一月之费,计二百四十万贯。而汴水浑浊,易至填淤,明年又须开淘,民间岁岁不免此费。闻水磨岁入不过四十万贯,前户部侍郎李定以此课利,惑误朝听,依旧存留。且水磨兴置未久,自前未有此钱,国计何阙?而小人浅陋,妄有靳惜,伤民辱国,不以为愧。况今水患近在国门,而恬不为怪,甚非陛下勤恤民物之意。而又减耗汴水,行船不便。乞废罢官磨,任民磨茶。」
三月,辙又乞「令汴口以东州县,各具水匮所占顷亩,每岁有无除放二税,仍具水匮可与不可废罢,如决不可废,当如何给还民田,以免怨望。」八月辛亥,辙又言:「昨朝旨令都水监差官,具括中牟、管城等县水匮,元浸压者几何,见今积水所占几何,退出顷亩几何。凡退出之地,皆还本主。水占者,以官地还之;无田可还,即给元直。圣恩深厚,弃利与民,所存甚远。然臣闻水所占地,至今无可对还,而退出之田,亦以迫近水匮,为雨水浸淫,未得耕凿。知郑州岑象求近奏称: '自宋用臣兴置水匮以来,元未曾取以灌注,清汴水流自足,不废漕运。'乞尽废水匮,以便失业之民。」十月,遂罢水匮。
四年冬,御史中丞梁焘言:
尝求世务之急,得导洛通汴之实,始闻其说则可喜,及考其事则可惧。窃以广武山之北,即大河故道,河常往来其间,夏秋涨溢,每抵山下。旧来洛水至此,流入于河。后欲导以趋汴渠,乃乘河未涨,就嫩滩之上,峻起东西堤,辟大河于堤北,攘其地以引洛水,中间缺为斗门,名通舟楫,其实盗河以助洛之浅涸也。洛水本清,而今汴常黄流,是洛不足以行汴,而所以能行者,附大河之馀波也。增广武三埽之备,竭京西所有,不足以为支费,其失无虑数百万计。从来上下习为欺罔,朝廷惑于安流之说,税屋之利,恬不为虑。而不知新沙疏弱,力不能制悍河,水势一薄,则烂熳溃散,将使怒流循洛而下,直冒京师。是甘以数百万日增之费,养异时万一之患,亦已误矣。夫岁倾重费以坐待其患,何若折其奔冲,以终除其害哉。
为今之计,宜复为汴口,仍引大河一支,启闭以时,还祖宗百年以来润国养民之赐,诚为得策。汴口复成:则免广武倾注,以长为京师之安;省数百万之费,以纾京西生灵之困;牵大河水势,以解河北决溢之灾;便东南漕运,以蠲重载留滞之弊;时节启闭,以除蹙淩打淩之苦;通江、淮八路商贾大船,以供京师之饶。为甚大之利者六,此不可忽也。惟拆去两岸舍屋,尽废僦钱,为害者一而甚小,所谓损小费以成大利也。臣之所言,特其大略尔。至于考究本末,措置纤悉,在朝廷择通习之臣付之,无牵浮议,责其成功。又言:
臣闻开汴之时,大河旷岁不决,盖汴口析其三分之水,河流常行七分也。自导洛而后,频年屡决,虽洛口窃取其水,率不过一分上下,是河流常九分也。犹幸流势卧北,故溃溢北出。自去岁以来,稍稍卧南,此其可忧,而洛口之作,理须早计。窃以开洛之役,其功甚小,不比大河之上,但辟百馀步,即可以通水三分,即永为京师之福,又减河北屡决之害;兼水势既已牵动,在于回河尤为顺便,非独孙村之功可成,澶州故道,亦有自然可复之理。望出臣前章,面诏大臣与本监及知水事者,按地形水势,具图以闻。
不报。至五年十月癸巳,乃诏导河水入汴。
绍圣元年,帝亲政,复召宋用臣赴阙。七月辛丑,广武埽危急。壬寅,帝语辅臣:「埽去洛河不远,须防涨溢下灌京师。」明日,乃诏都水监丞冯忱之相度筑栏水签堤。丁巳,帝谕执政曰:「河埽久不修,昨日报洛水又大溢,注于河,若广武埽坏,河、洛为一,则清汴不通矣,京都漕运殊可忧。宜亟命吴安持、王宗望同力督作,苟得不坏,过此须图久计。」丙寅,吴安持言:「广武第一埽危急,决口与清汴绝近,缘洛河之南,去广武山千馀步,地形稍高。自巩县东七里店至今洛口不满十里,可以别开新河,导洛水近南行流,地里至少,用功甚微。」诏安持等再按视之。
十一月,李伟言:「清汴导温洛贯京都,下通淮、泗,为万世利。自元祐以来屡危急,而今岁特甚。臣相视武济山以下二十里名神尾山,乃广武埽首所起,约置刺堰三里馀,就武济河下尾废堤、枯河基址增修疏导,回截河势东北行,留旧埽作遥堤,可以纾清汴下注京城之患。」诏宋用臣、陈祐甫覆按以闻。
十二月甲午,户部尚书蔡京言:「本部岁计,皆藉东南漕运。今年上供物,至者十无二三,而汴口已闭。臣责问提举汴河堤岸司杨琰,乃称自元丰二年至元祐初,八年之间,未尝塞也。」诏依元丰条例。明年正月庚戌,用臣亦言:「元丰间,四月导洛通汴,六月放水,四时行流不绝。遇冬有冻,即督沿河官吏,伐冰通流。自元祐二年,冬深辄闭塞,致河流涸竭,殊失开导清汴本意。今欲卜日伐冰,放水归河,永不闭塞。及冻解,止将京西五斗门减放,以节水势,如惠民河行流,自无壅遏之患。」从之。
三年正月戊申,诏提举河北西路常平李仲罢归吏部。仲在元祐中提举汜水辇运,建言:「西京、巩县、河阳、汜水、河阴县界,乃沿黄河地分,北有太行、南有广武二山,自古河流两山之间,乃缘禹迹。昨自宋用臣创置导洛清汴,于黄河沙滩上,节次创置广、雄武等堤埽,到今十馀年间,屡经危急。况诸埽在京城之上,若不别为之计,患起不测,思之寒心。今如弃去诸埽,开展河道,讲究兴复元丰二年以前防河事,不惟省岁费、宽民力,河流且无壅遏决溢之患。望遣谙河事官相视施行。」又乞复置汴口,依旧以黄河水为节约之限,罢去清汴闸口。
四年闰二月,杨琰乞依元丰例,减放洛水入京西界大白龙坑及三十六陂,充水匮以助汴河行运。诏贾种民同琰相度合占顷亩,及所用功力以闻。五月乙亥,都提举汴河堤岸贾种民言:「元丰改汴口为洛口,名汴河为清汴者,凡以取水于洛也。复匮清水,以备浅涩而助行流。元祐间,却于黄河拨口,分引浑水,令自笧上流入洛口,比之清洛,难以调节。乞依元丰已修狭河身丈尺深浅,检计物力,以复清汴,立限修浚,通放洛水。及依旧置洛斗门,通放西河官私舟船。」从之。帝尝谓知枢密院事曾布曰:「先帝作清汴,又为天源河,盖有深意。元祐中,几废。近贾种民奏:'若尽复清汴,不用浊流,乃当世灵长之庆。」布对曰:「先帝以天源河为国姓福地,此众人所知,何可废也。」十二月,诏:「京城内汴河两岸,各留堤面丈有五尺,禁公私侵牟。」
元符三年,徽宗即位,无大改作,汴渠稍湮则浚之。大观中,言者论:「胡师文昨为发运使,创开泗州直河,及筑签堤阻遏汴水,寻复淤淀,遂行废拆。然后并役数郡兵夫,其间疾苦窜殁,无虑数千,费钱谷累百万计。狂妄生事,诬奏罔功,官员冒赏至四十五人。」师文由是自知州降充宫观。
宣和元年五月,都城无故大水,浸城外官寺、民居,遂破汴堤,汴渠将溢,诸门皆城守。起居郎李纲奏:「国家都汴,百有六十馀载,未尝少有变故。今事起仓猝,遐迩惊骇,诚大异也。臣尝躬诣郊外,窃见积水之来,自都城以西,漫为巨浸。东拒汴堤,停蓄深广,湍悍浚激,东南而流,其势未艾。然或淹浸旬时,因以风雨,不可不虑。夫变不虚发,必有感召之因。愿诏廷臣各具所见,择其可采者施行之。」诏:「都城外积水,缘有司失职,堤防不修,非灾异也。」罢纲送吏部,而募人决水下流,由城北注五丈河,下通梁山泺,乃已。
七月壬子,都提举司言:「近因野水冲荡沿汴堤岸,及河道淤浅,若止役河清,功力不胜,望俟农隙顾夫开修。」从之。五年十二月庚寅,诏:「沿汴州县创添栏河锁栅岁额,公私不以为便,其遵元丰旧制。」
靖康而后,汴河上流为盗所决者数处,决口有至百步者,塞久不合,乾涸月馀,纲运不通,南京及京师皆乏粮。责都水使者措置,凡二十馀日而水复旧,纲运遝来,两京粮始足。又择使臣八员为沿汴巡检,每两员各将兵五百人,自洛口至西水门,分地防察决溢云。
洛水贯西京,多暴涨,漂坏桥梁。建隆二年,留守向拱重修天津桥成。甃巨石为脚,高数丈,锐其前以疏水势,石纵缝以铁鼓络之,其制甚固。四月,具图来上,降诏褒美。开宝九年,郊祀西京,诏发卒五千,自洛城菜市桥凿渠抵漕口三十五里,馈运便之。其后导以通汴。
蔡河贯京师,为都人所仰,兼闵水、洧水、潩水以通舟。闵水自尉氏历祥符、开封合于蔡,是为惠民河。洧水自许田注鄢陵东南,历扶沟合于蔡。潩水出郑之大隗山,注临颍,历鄢陵、扶沟合于蔡。凡许、郑诸水合坚白雁、丈八沟,京、索合西河、褚河、湖河、双河、栾霸河皆会焉。犹以其浅涸,故植木横栈;栈为水之节,启闭以时。
太祖建隆元年四月,命中使浚蔡河,设斗门节水,自京距通许镇。二年,诏发畿甸、陈、许丁夫数万浚蔡水,南入颍川。乾德二年二月,令陈承昭率丁夫数千凿渠,自长社引潩水至京师,合闵水。渠成,潩水本出密县大隗山,历许田。会春夏霖雨,则泛溢民田。至是渠成,无水患,闵河益通漕焉。
太宗淳化二年,以潩水泛溢,浸许州民田,诏自长葛县开小河,导潩水,分流二十里,合于惠民河。
真宗咸平五年七月,京师霖雨,沟洫壅,惠民河溢,泛道路,坏庐舍,知开封府寇准治丁冈古河泄导之。大中祥符元年六月,开封府言:「尉氏县惠民河决。」遣使督视完塞。二年四月,陈州言:「州地洿下,苦积潦,岁有水患,请自许州长葛县浚减水河及补枣村旧河,以入蔡河。」从之。九年,知许州石普请于大流堰穿渠,置二斗门,引沙河以漕京师。遣使按视。四月,诏遣中使至惠民河,规画置坝子,以通舟运。
仁宗天圣二年二月,崇仪副使、巡护惠民河田承说献议:重修许州合流镇大流堰斗门,创开减水河通漕,省迂路五百里。诏遣使按视以闻。五年八月,都大巡护惠民河王克基言:「先准宣惠民、京、索河水浅小,缘出源西京、郑、许州界,惠民河下合横沟、白雁沟、京、索河下合西河、湖河、双河、栾霸河、丈八沟,各为民间裁水莳稻灌园,宜令州县巡察。」七年,王克基言:「按旧制,蔡河斗门栈板须依时启闭,调停水势。」嘉祐三年正月,开京城西葛家冈新河,以有司言:「至和中,大水入京城,请自祥符县界葛家冈开生河,直城南好草陂,北入惠民河,分注鲁沟,以纾京城之患。」
神宗熙宁四年七月,程昉请开宋家等堤,畎水以助漕运。八月,三班借职杨琰请增置上下坝闸,蓄水备浅涸。诏琰掌其事。六年九月戊辰,将作监尚宗儒言:「议者请置蔡河木岸,计功颇大。」诏修固土岸。八年,诏京西运米于河北,于是侯叔献请因丁字河故道凿堤置闸,引汴水入于蔡,以通舟运。河成,舟不可行,寻废。十月,诏都水监展惠民河,欲便修城也。九年七月,提辖修京城所请引雾泽陂水至咸丰门,合京、索河,由京、索签入副堤河,下合惠民。都水监谓:「不若于顺天门外签直河身,及于染院后签入护龙河,至咸丰门南复入京、索河,实为长利。」从之。
徽宗崇宁元年二月,都水监言:惠民河修签河次下硬堰毕工。诏立捕获盗泄赏。大观元年十二月,开潩河入蔡河,从京畿都转运使吴择仁之请也。政和元年十月己酉,诏差水官同京畿监司视蔡河堤防及淤浅者,来春并工治之。
广济河导菏水,自开封历陈留、曹、济、郓,其广五丈,岁漕上供米六十二万石。
太祖建隆二年正月,遣使往定陶规度,发曹、单丁夫数万浚之。三月,幸新水门观放水入河。先是,五丈河泥淤,不利行舟。遂诏左监门卫将军陈承昭于京城之西,夹汴水造斗门,引京、索、蔡河水通城濠入斗门,俾架流汴水之上,东进于五丈河,以便东北漕运。公私咸利。三年正月,遣右龙武统军陈承昭护修五丈河役,车驾临视,赐承昭钱二十万。乾德三年,京师引五丈河造西水硙。
太宗太平兴国三年正月,命发近县丁夫浚广济河。
真宗景德二年六月,开封府言:「京西沿汴万胜镇,先置斗门,以减河水,今汴河分注浊水入广济河,堙塞不利。」帝曰:「此斗门本李继源所造,屡询利害,以为始因京、索河遇雨即泛流入汴,遂置斗门,以便通泄。若遽壅塞,复虑决溢。」因令多用巨石,高置斗门,水虽甚大,而馀波亦可减去。三年,内侍赵守伦建议:自京东分广济河由定陶至徐州入清河,以达江、湖漕路。役既成,遣使覆视,绘图来上。帝以地有隆阜,而水势极浅,虽置堰埭,又历吕梁滩碛之险,非可漕运,罢之。
仁宗天圣六年七月,尚书驾部员外郎阎贻庆言:「五丈河下接济州之合蔡镇,通利梁山泺。近者天河决荡,溺民田,坏道路,合蔡而下,漫散不通舟,请治五丈河入夹黄河。」因诏贻庆与水官李守忠规度,计功料以闻。
神宗熙宁七年,赵济言:「河浅废运,自此物贱伤农,宜议兴复,以便公私。」诏张士澄、杨琰修治。八月,都提举汴河堤岸司言:「欲于通津门汴河岸东城里三十步内开河,下通广济,以便行运。」从之。八年,又遣琰同陈祐甫因汴河置渗水塘,又自孙贾斗门置虚堤八,渗水入西贾陂,由减水河注雾泽陂,皆为河之上源。九年,诏依元额漕粟京东,仍修坝闸,为启闭之节。九年三月,诏遣官修广济河坝闸。元丰五年三月癸亥,罢广济辇运司,移上供物自淮阳军界入汴,以清河辇运司为名,命张士澄都大提举。七月,御史王植言:「广济安流而上,与清河溯流入汴,远近险易较然,废之非是。」诏监司详议。七年八月,都大提举汴河堤岸司言:「京东地富,谷粟可漕,独患河涩。若因修京城,令役兵近汴穴土,使之成渠,就引河水注之广济,则漕舟可通,是一举而两利也。」从之。
哲宗元祐元年,诏斥祥符雾泽陂募民承佃,增置水匮。又即宣泽门外仍旧引京、索源河,置槽架水,流入咸丰门。皆以为广济浅涩之备。三月,三省言:「广济河辇运,近因言者废罢,改置清河辇运,迂远不便。」诏知棣州王谔措置兴复。都水监亦言:「广济河以京、索河为源,转漕京东岁计。今欲依旧,即令于宣泽门外置槽架水,流入咸丰门里,由旧河道复广济河源,以通漕运。」从之。
金水河一名天源,本京水,导自荥阳黄堆山,其源曰祝龙泉。
太祖建隆二年春,命左领军卫上将军陈承昭率水工凿渠,引水过中牟,名曰金水河,凡百馀里,抵都城西,架其水横绝于汴,设斗门,入浚沟,通城濠,东汇于五丈河。公私利焉。乾德三年,又引贯皇城,历后苑,内庭池沼,水皆至焉。开宝九年,帝步自左掖,按地势,命水工引金水由承天门凿渠,为大轮激之,南注晋王第。真宗大中祥符二年九月,诏供备库使谢德权决金水,自天波门并皇城至乾元门,历天街东转,缭太庙入后庙,皆甃以砻甓,植以芳木,车马所经,又累石为间梁。作方井,官寺、民舍皆得汲用。复引东,由城下水窦入于濠。京师便之。
神宗元丰五年,金水河透水槽阻碍上下汴舟,遣宋用臣按视。请自板桥别为一河,引水北入于汴,后卒不行,乃由副堤河入于蔡。以源流深远,与永安青龙河相合,故赐名曰天源。先是,舟至启槽,颇滞舟行。既导洛通汴,遂自城西超字坊引洛水,由咸丰门立堤,凡三千三十步,水遂入禁中,而槽废。然旧惟供洒扫,至徽宗政和间,容佐请于七里河开月河一道,分减此水,灌溉内中花竹。命宋升措置导引,四年十一月,毕工。重和元年六月,复命蓝从熙、孟揆等增堤岸,置桥、槽、坝、闸,浚澄水,道水入内。内庭池籞既多,患水不给,又于西南水磨引索河一派,架以石渠绝汴,南北筑堤,导入天源河以助之。
白沟无山源,每岁水潦甚则通流,才胜百斛船,逾月不雨即竭。
至道二年三月,内殿崇班阎光泽、国子博士邢用之上言:「请开白沟,自京师抵彭城吕梁口,凡六百里,以通长淮之漕。」诏发诸州丁夫数万治之,以光泽护其役。议者非之。会宋州通判王矩上表,极陈其不可,且言:「用之田园在襄邑,岁苦水潦,私幸渠成。」遂罢其役。咸平六年,用之为度支员外郎,又令自襄邑下流治白沟河,导京师积水,而民田无害。
神宗熙宁六年,都水监丞侯叔献请储三十六陂及京、索二水为源,仿真、楚州开平河置闸,则四时可行舟,因废汴渠。帝曰:「白沟功料易耳,第汴渠岁运甚广,河北、陕西资焉。又京畿公私所用良材,皆自汴口而至,何可遽废?」王安石曰:「此役苟成,亦无穷之利也。当别为漕河,引黄河一支,乃为经久。」冯京曰:「若白沟成,与汴、蔡皆通漕,为利诚大,恐汴终不可废。」帝然之,诏刘璯同叔献覆视。八月,都水监言:「白沟自濉河至于淮八百里,乞分三年兴修。其废汴河,俟白沟毕功,别相视。仍请发谷熟淤田司并京东汴河所隶河清兵赴役。」从之。七年正月,都水监言:「自盟河畎导汴南诸水,近者失于疏浚,为害甚大。」于是辍夫修治,而白沟之役废。
初,王安石欲罢白沟、修汴南水利,帝曰:「人多以白沟不可为,而卿独见可为?」安石曰:「果不可为,罢之诚宜;若可为,即俟时为之,何必计校人言也。」
徽宗政和二年十月,都水监丞孟昌龄言开浚含晖门外白沟河,开堰放水,仍旧通流。
京畿沟洫:汴都地广平,赖沟渠以行水潦。真宗景德二年五月,诏开京城濠以通舟楫,毁官水硙三所。三年,分遣入内内侍八人,督京城内外坊里开浚沟渠。先是,京都每岁春浚沟读,而势家豪族,有不即施工者。帝闻之,遣使分视,自是不复有稽迟者,以至雨潦暴集,无所雍遏,都人赖之。大中祥符三年,遣供备库使谢德权治沟洫,导太一宫积水抵陈留界,入亳州涡河。五年三月,帝宣示宰臣曰:「京师所开沟渠,虽屡钤辖,仍令内侍分察吏扰。」
仁宗天圣元年八月,东西八作司与内殿承制、阁门祗候刘永崇等言:「内外八厢创置八字水口,通流两水入渠甚利,虑所置处豪富及势要阻抑,乞下令巡察。」从之。二年七月,内殿崇班、阁门祗候张君平等言:「准敕按视开封府界至南京、宿、亳诸州沟河形势,疏决利害凡八事:一、商度地形,高下连属,开治水势,依寻古沟洫浚之,州县计力役均定,置籍以主之。二、施工开治后,按视不如元计状及水壅不行、有害民田者,按官吏之罪,令偿其费。三、约束官吏,毋敛取夫众财货入己。四、县令佐、州守倅,有能劝课部民自用工开治不致水害者,叙为劳绩,替日与家便官;功绩尤多,别议旌赏。五、民或于古河渠中修筑堰堨,截水取鱼,渐至淀淤,水潦暴集,河流不通,则致深害,乞严禁之。六、开治工毕,按行新旧广深丈尺,以校工力。以所出土,于沟河岸一步外筑为堤埒。七、凡沟洫上广一丈,则底广八尺,其深四尺,地形高处或至五六尺,以此为率。有广狭不等处,折计之,则毕工之日,易于覆视。八、古沟洫在民田中,久已淤平,今为赋籍而须开治者,据所占地步,为除其赋。」诏令颁行。
神宗熙宁元年三月,都水监言:「畿内沟河至多,而诸县各役人夫开淘,十才二三,须二三年方可毕工。请令府界提点司选官,与县官同定紧慢功料,据合差夫数,以五分夫,役十分工,依年分开淘,提点司通行点校。」从之。二年闰十一月,诏以府界道路积水,妨民输纳,命都水监差官沟畎。元丰五年,诏开在京城濠,阔五十步,深一丈五尺,地脉不及者,至泉止。
徽宗大观元年七月,以京城霖雨,水浸居民,道路不通,遣官分督疏导。是月又诏:「自京至八角镇,积水妨行旅。转运司选官疏导,修治桥梁,毋使病涉。」
白河在唐州,南流入汉。太平兴国三年正月,西京转运使程能献议,请自南阳下向口置堰,回水入石塘、沙河,合蔡河达于京师,以通湘潭之漕。诏发唐、邓、汝、颍、许、蔡、陈、郑丁夫及诸州兵,凡数万人,以弓箭库使王文宝、六宅使李继隆、内作坊副使李神祐、刘承圭等护其役。堑山堙谷,历博望、罗渠、少柘山,凡百馀里,月馀,抵方城,地势高,水不能至。能献复多役人以致水,然不可通漕运。会山水暴涨,石堰坏,河不克就,卒堙废焉。
端拱元年,供奉官阁门祗候阎文逊、苗忠俱上言:「开荆南城东漕河,至师子口入汉江,可通荆、峡漕路至襄州;又开古白河,可通襄、汉漕路至京。」诏八作使石全振往视之,遂发丁夫治荆南漕河至汉江,可胜二百斛重载,行旅者颇便,而古白河终不可开。
三白渠在京兆泾阳县。淳化二年秋,县民杜思渊上书言:「泾河内旧有石翣以堰水入白渠,溉雍、耀田,岁收三万斛。其后多历年所,石翣坏,三白渠水少,溉田不足,民颇艰食。乾德中,节度判官施继业率民用梢穰、笆篱、栈木,截河为堰,壅水入渠。缘渠之民,颇获其利。然凡遇暑雨,山水暴至,则堰辄坏。至秋治堰,所用复取于民,民烦数役,终不能固。乞依古制,调丁夫修叠石翣,可得数十年不挠。所谓暂劳永逸矣。」诏从之,遣将作监丞周约己等董其役,以用功尤大,不能就而止。
至道元年正月,度支判官梁鼎、陈尧叟上《郑白渠利害》:「按旧史,郑渠元引泾水,自仲山西抵瓠口,并北山东注洛,三百馀里,溉田四万顷,亩收一钟。白渠亦引泾水,起谷口,入栎阳,注渭水,长二百馀里,溉田四千五百顷。两渠溉田凡四万四千五百顷,今所存者不及二千顷,皆近代改修渠堰,浸隳旧防,繇是灌溉之利,绝少于古矣。郑渠难为兴工,今请遣使先诣三白渠行视,复修旧迹。」于是诏大理寺丞皇甫选、光禄寺丞何亮乘传经度。
选等使还,言:
周览郑渠之制,用功最大。并仲山而东,凿断冈阜,首尾三百馀里,连亘山足,岸壁颓坏,堙废已久。度其制置之始,泾河平浅,直入渠口。暨年代浸远,泾河陡深,水势渐下,与渠口相悬,水不能至。峻崖之处,渠岸摧毁,荒废岁久,实难致力。其三白渠溉泾阳、栎阳、高陵、云阳、三原、富平六县田三千八百五十馀顷,此渠衣食之源也,望令增筑堤堰,以固护之。旧设节水斗门一百七十有六,皆坏,请悉缮完。渠口旧有六石门,谓之「洪门」,今亦隤圮,若复议兴置,则其功甚大,且欲就近度其岸势,别开渠口,以通水道。岁令渠官行视,岸之缺薄,水之淤填,即时浚治。严豪民盗水之禁。
泾河中旧有石堰,修广皆百步,捍水雄壮,谓之「将军翣」,废坏已久。杜思渊尝请兴修,而功不克就。其后止造木堰,凡用梢桩万一千三百馀数,岁出于缘渠之民。涉夏水潦,木堰遽坏,漂流散失,至秋,复率民以葺之,数敛重困,无有止息。欲令自今溉田既毕,命水工拆堰木置于岸侧,可充二三岁修堰之用。所役缘渠之民,计田出丁,凡调万三千人。疏渠造堰,各获其利,固不惮其劳也。选能吏司其事,置暑于泾阳县侧,以时行视,往复甚便。
又言:
邓、许、陈、颍、蔡、宿、亳七州之地,有公私閒田凡三百五十一处,合二十二万馀顷,民力不能尽耕。皆汉、魏以来,召信臣、杜诗、杜预、任峻、司马宣王、邓艾等立制垦辟之地。内南阳界凿山开道,疏通河水,散入唐、邓、襄三州以溉田。又诸处陂塘防埭,大者长三十里至五十里,阔五丈至八丈,高一丈五尺至二丈。其沟渠,大者长五十里至百里,阔三丈至五丈,深一丈至一丈五尺,可行小舟。臣等周行历览,若皆增筑陂堰,劳费颇甚,欲堤防未坏可兴水利者,先耕二万馀顷,他处渐图建置。
时著作佐郎孙冕总监三白渠,诏冕依选等奏行之。后自仲山之南,移治泾阳县。其七州之田,令选于邓州募民耕垦,皆免赋入。复令选等举一人,与邓州通判同掌其事。选与亮分路按察,未几而罢。
景德三年,盐铁副使林特、度支副使马景盛陈关中河渠之利,请遣官行郑、白渠,兴修古制。乃诏太常博士尚宾乘传经度,率丁夫治之。宾言:「郑渠久废不可复,今自介公庙回白渠洪口直东南,合旧渠以畎泾河,灌富平、栎阳、高陵等县,经久可以不竭。」工既毕而水利饶足,民获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