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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书卷二十二 志第十二 礼乐十二 (自动笺注)
自周、陳以上雅鄭淆雜無別隋文帝始分雅、俗二部,至唐更曰「部當」。
所謂俗樂者,二十有八調:正宮、高宮、中呂宮道調宮、南呂宮、仙呂宮黃鐘宮七宮越調大食調、高大食調、雙調小食調、歇指調、林鐘商為七商大食角、高大食角雙角小食角、歇指角、林鐘角越角七角中呂調正平調、高平調、仙呂調,黃鐘羽。
般涉調、高般涉為七羽
皆從濁至清迭更其聲,下則益濁,上則益清,慢者過節,急者流蕩。
其後聲器浸殊,或有宮調之名,或以倍四為度,有與律呂同名,而聲不近雅者。
宮調乃應夾鐘之律,燕設用之。
絲有琵琶五弦箜篌、箏,觱篥、簫、笛,匏有笙,革有杖鼓、第二鼓、第三鼓腰鼓大鼓,土則附革而為鞡,木有拍板方響,以體金應石而備八音
四本清樂形類雅音,而曲出於胡部
復有銀字之名,中管之格,皆前代應律之器也。
後人失其傳,而更以異名故俗部諸曲,悉源于雅樂
、隋管弦雜曲數百,皆西涼樂也。
鼓舞曲,皆龜茲樂也。
琴工猶傳楚、漢舊聲及《清調》,蔡邕五弄楚調四弄,謂之九弄
隋亡,清樂散缺,存者才六十三曲。
其後傳者:《平調》、《清調》,房中樂遺聲也;《白雪》,楚曲也;《公莫舞》,漢舞也;《巴渝》,漢高帝命工人作也;《明君》,漢元帝時作也;《明之君》,鞞舞》曲也;《鐸舞》,漢曲也;《白鳩》,拂舞》曲也;《白紵》,吳舞也;《子夜》,晉曲也;《前溪》,車騎將軍沈珫作也;《團扇》,晉王瑉歌也;《懊儂》,晉隆安初謠也;《長史變》,司徒左長史王廞作也;《丁督護》,晉、宋間曲也;《讀曲》,宋人為彭城王義康作也;《烏夜啼》,宋臨川王義慶作也;《石城》,宋臧質作也;《莫愁》《石城樂所出也;《襄陽》,宋隨王誕作也;《烏夜飛》,宋沈攸之作也;《估客樂》,齊武帝作也;《楊叛》,北齊歌也;《驍壺》,投壺樂也;《常林歡》,梁間曲也;《三洲》,商人歌也;《采桑》,《三洲曲所出也;《玉樹後庭花》、《堂堂》,陳後主作也;《泛龍舟》,隨煬帝作也。
又有《吳聲四時歌》、《雅歌》、《上林》、《鳳雛》、《平折》、《命嘯》等曲,其聲與其辭皆訛失十不傳其一二。
蓋唐自太宗高宗三大舞,雜用燕樂其他諸曲出於一時之作,雖非絕雅,尚不至於淫放
武后之禍,繼以中宗昏亂固無足言者。
玄宗平王,有散樂一部,定韋後之難,頗有預謀者。
即位,命甯王主籓邸樂,以亢太常分兩朋以角優劣
內教坊蓬萊宮側,居新聲散樂倡優之伎,有諧謔賜金硃紫者,酸棗縣袁楚客上疏極諫
初,帝賜第隆慶坊,坊南之地變為池,中宗泛舟以厭其祥。
即位,作《龍池樂》,舞者十有二人,冠芙蓉冠,躡履備用雅樂,唯無磬
又作《聖壽樂》,以女子五色繡襟而舞之。
又作《小破陣樂》,舞者被甲胄。
又作《光聖樂》,舞者烏冠、畫衣,以歌王跡所興。
又分樂為二部堂下立奏,謂之立部伎堂上坐奏,謂之坐部伎
太常坐部不可教者隸立部,又不可教者,乃習雅樂
立部伎八:一《安舞》,二《太平樂》,三《破陣樂》,四《慶善樂》,五《大定樂》,六《上元樂》,七《聖壽樂》,八《光聖樂》。
《安舞》、《太平樂》,、隋遺音也。
破陣樂以下用大鼓,雜以龜茲樂,其聲震厲
大定樂》又加金鉦
慶善舞》顓用西涼樂,聲頗閒雅。
每享郊廟,則《破陣》、《上元》、《慶善三舞皆用之。
坐部伎六:一《燕樂》,二《長壽樂》,三《天授樂》,四《鳥歌萬歲樂》,五《龍池樂》,六《小破陣樂》。
天授》、《鳥歌》,皆武后作也。
天授年名
鳥歌者,有鳥能人萬歲,因以制樂。
自《長壽樂》以下,用龜茲舞,唯《龍池樂》則否。
是時民間以帝自潞州京師舉兵夜半韋皇后,制《夜半樂》、《還京樂二曲
帝又作《文成曲》,與《小破陣樂》更奏之。
其後河西節度使敬忠獻《霓裳羽衣曲》十二遍,凡曲終必遽,唯《霓裳羽衣曲將畢引聲益緩。
帝方浸喜神仙之事,詔道士司馬承禎制《玄真道曲》,茅山道士李會元制《大羅天曲》,工部侍郎賀知章制《紫清上聖道曲》。
太清宮成,太常卿韋縚制《景雲》、《九真》、《紫極》、《小長壽》、《承天》、《順天樂》六曲,又制商調君臣相遇樂》曲。
初,隋有法曲,其音清而近雅。
其器有鐃、鈸、鐘、磬、幢簫琵琶
琵琶圓體修頸而小,號曰「秦漢子」,蓋弦鞀遺制,出於胡中,傳為秦、漢所作。
其聲金、石、絲、以次作,隋煬帝厭其聲澹,曲終復加解音。
玄宗知音律,又酷愛法曲,選坐部伎子弟三百教於梨園,聲有誤者,必覺而正之,號「皇帝梨園弟子」。
宮女數百,亦為梨園弟子,居宜春北院
梨園法部更置小部音聲三十餘人
驪山楊貴妃生日,命小部張樂長生殿,因奏新曲未有名,南方荔枝,因名曰《荔枝香》。
又好羯鼓,而甯王善吹橫笛達官大臣慕之,皆喜言音律。
嘗稱:「羯鼓八音領袖,諸樂不可方也。
」蓋本戎羯之樂,其音太蔟一均龜茲高昌疏勒天竺部皆用之,其聲焦殺特異眾樂。
公元736年
開元二十四年,升胡部堂上
天寶樂曲,皆以邊地名,若《涼州》、《伊州》、《甘州》之類。
後又詔道調法曲胡部新聲合作
明年安祿山反,涼州伊州甘州皆陷吐蕃
唐之盛時,凡樂人音聲人太常雜戶子弟太常鼓吹署,皆番上總號音聲人,至數萬人
玄宗又嘗以馬百匹盛飾左右,施三重榻,舞《傾杯數十曲,壯士舉榻,馬不動。
樂工少年姿秀者十數人,衣黃衫文玉帶,立左右
千秋節,舞於勤政樓下,後賜宴設酺,亦會勤政樓。
其日未明,金吾引駕騎,北衙四軍陳仗,列旗幟,被金甲短後繡袍
太常卿雅樂,每部數十人,間以胡夷之技。
閑廄使引戲馬,五坊使引象、犀,入場拜舞
宮人數百衣錦繡衣出帷中,擊雷鼓,奏《小破陣樂》,歲以為常。
公元737年
千秋節者,玄宗八月五日生,因以其日名節,而君臣共為荒樂當時流俗多傳其事以為盛。
其後巨盜起,陷兩京自此天下用兵不息,而離宮苑囿遂以荒堙,獨其餘聲遺曲傳人間,聞者為之悲涼感動
蓋其事適足為戒,而不足考法,故不復著其詳。
肅宗以後,皆以生日為節,而德宗不立節,然止於群臣稱觴上壽而已
代宗廣平王二京梨園供奉官日進制《寶應長寧樂》十八曲以獻,皆宮調也。
公元766年
大曆元年,又有《廣平太一樂》。
涼州曲》,本西涼所獻也,其聲本宮調,有大遍、小遍。
貞元初樂工康昆侖寓其聲於琵琶,奏於玉宸殿,因號《玉宸宮調》,合諸樂,則用黃鐘宮
其後方鎮多制樂舞以獻。
河東節度使馬燧獻《定難曲》。
昭義軍節度使王虔休以德宗誕辰未有大樂,乃作《繼天誕聖樂》,以宮為調,帝因作《中和樂舞》。
山南節度使于頔又獻《順聖樂》,曲將半,而行綴皆伏,一人舞於中,又令女伎佾舞雄健壯妙,號《孫武順聖樂》。
文宗雅樂,詔太常卿馮定開元雅樂制《雲韶法曲》及《霓裳羽衣舞曲》。
雲韶樂》有玉磬四虡,琴、瑟、築、簫、篪、籥、跋膝、笙、竽皆一,登歌四人分立堂上下,童子五人繡衣金蓮花以導,舞者三百人階下錦筵,遇內宴乃奏。
大臣曰:「笙磬同音沈吟忘味不圖為樂至於斯也。
自是臣下功高者,輒賜之。
樂成,改法曲仙韶曲
會昌初宰相李德裕命樂工制《萬斯年曲》以獻。
大中初太常樂工五千餘人俗樂一千五百餘人
宣宗每宴群臣,備百戲
帝制新曲,教女伶數十百人,衣珠翠緹繡連袂而歌,其樂有《播皇猷》曲,舞者高冠方履褒衣博帶趨走俯仰,中於規矩
又有《蔥嶺西曲》,士女蠙歌為隊,其詞言蔥嶺民樂河,湟故地歸唐也。
咸通間諸王多習音聲倡優雜戲天子幸其院,則迎駕奏樂
是時,蕃鎮稍復舞《破陣樂》,然舞者衣畫甲,執旗旆,才十人而已
蓋唐之盛時樂曲所傳,至其末年往往亡缺
、隋與北齊、陳接壤,故歌舞有四方之樂。
至唐,東夷樂有高麗百濟北狄鮮卑吐谷渾部落稽,南蠻扶南天竺南詔驃國西戎高昌龜茲疏勒康國安國,凡十四國之樂,而八國之伎,列于十部樂
中宗時百濟樂工亡散岐王太常卿,復奏置之,然音伎多闕。
舞者二人,紫大袖裙襦章甫冠、衣履
樂有箏、笛、桃皮觱篥箜篌、歌而已
北狄樂皆馬上之聲,自漢後以為鼓吹,亦軍中樂,馬上奏之,故隸鼓吹署
後魏樂府初有《北歌》,亦曰《真人歌》,都代時,命宮人朝夕歌之。
、隋始與西涼樂雜奏
至唐存者五十三章,而名可解者六章而已一曰慕容可汗》,二曰《吐谷渾》,三曰《部落稽》,四曰《钜鹿公主》,五曰《白淨王》,六曰《太子企喻》也。
其餘辭多可汗之稱,蓋燕、魏之際鮮卑歌也。
鼓吹有其曲而不同
貞觀中將軍貴昌并州人世傳北歌》,詔隸太樂,然譯者不能通,歲久不可辨矣。
金吾所掌有大角,即魏之「簸邏回」,工人謂之角手,以備鼓吹
南蠻北狄斷髮,故舞者以繩圍首約發。
新聲河西至者,號胡音龜茲散樂皆為之少息
扶南樂,舞者二人,以朝霞為衣赤皮鞋。
天竺伎能斷手足,刺腸胃高宗惡其驚俗,詔不令入中國。
睿宗時婆羅門國獻人倒行以足舞,仰植銛刀,俯身就鋒,曆臉下,復植於背,觱篥者立腹上,終曲不傷
又伏伸其手,二人躡之,周旋百轉
開元初,其樂猶與四夷同列
貞元中,南詔異牟尋遺使劍南西川節度使韋皋,言欲獻夷中歌曲,且令驃國進樂
乃作《南詔奉聖樂》,用黃鐘之均,舞六成,工六十四人贊引二人序曲二十八疊,執羽而舞「南詔奉聖樂」字,曲將終,雷鼓作於四隅舞者皆拜,金聲作而起,執羽稽首,以象朝覲
拜跪,節以鉦鼓
又為五均一曰黃鐘,宮之宮;二曰太蔟,商之宮;三曰姑洗,角之宮;四曰林鐘,徵之宮;五曰南呂,羽之宮。
文義繁雜不足復紀。
德宗閱於麟德殿,以授太常工人自是殿庭宴則立奏,宮中則坐奏。
公元729年
十七年驃國王雍羌遣弟悉利移、城主難陀獻其國樂,至成都韋皋譜次其聲,又圖其舞容、樂器以獻。
凡工器二十有二,其音八:金、貝、絲、、匏、革、牙、角,大抵夷狄之器,其聲曲不隸於有司,故無足采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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