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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端 (自动笺注)
《語》曰:「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成仁
孟軻曰:「生亦我所欲,義亦我所欲,舍生取義可也
」古之德行君子,動必由禮,守之以仁,造次顛沛不愆於素。
有若仲由結纓鉏麑之觸樹,紀信蹈火豫讓之斬衣,此所謂殺身成仁臨難不茍者也!
受刑一代顧瞻七族
不犯難者,有終身之利;隨市道者,獲當世之榮。
茍非氣義不群貞剛絕俗安能碎所重之支體,徇他人之義哉!
則由、麑、、讓之徒,君人者常宜血祀,況自有其臣乎!
即如安金藏剖腹明皇嗣,段秀實挺笏而擊元凶張巡、姚摐之守城,杲卿、真卿之罵賊,又愈於金藏
秀實等各見本傳
今采夏侯端、李忄妻已下,附於此篇。
夏侯端
夏侯端壽州壽春人梁尚書左僕射詳之孫也。
大理司直高祖龍潛時,與其結交
大業中高祖帥師於河東討捕,乃請端為副。
煬帝江都盜賊日滋
知玄象,善相人,說高祖曰:「金玉搖動,此帝座不安
參墟得歲,必有真人起於實沈之次。
天下方亂,能安之者,其在明公
主上曉察,情多猜忍切忌諸李,強者先誅,全才既死,明公豈非其次
早為計,則應天福;不然者,則誅矣!
高祖深然其言。
義師起,河東,為吏所捕,送於長安,囚之。
高祖京城,釋之。
引入臥內,與語極歡,授秘書監
李密王世充所破,以眾來降關東之地,未有所屬
固請招諭之,乃加大將軍持節河南道招慰使
黎陽李勣發兵送之,自澶水濟河傳檄郡縣東至於海,南至於淮,二十餘州,並遣使送款
行次譙州,會亳州刺史叔則汴州刺史王要漢並以所部降於世充,路遂隔絕
端素得眾心,所從二千人,雖糧盡不忍委去
知事不濟,乃坐澤中盡殺私馬,以會軍士
歔欷曰:「今王師已敗,諸處並沒,卿等土壤悉皆從偽,特以共事之情,未能見委
然我奉王命不可從。
卿有妻子,無宜效我。
可斬吾首,持歸於賊,必獲富貴。
」眾皆流涕
又曰:「卿不忍見殺,吾當自刎
眾士抱持之,皆曰:「公於唐家,非有親屬,但以忠義之故,不辭於死。
諸人公共事,經涉艱危豈有害公而取富貴
」復與同進。
潛行五日餒死者十三四;又為賊所擊,奔潰相失大半
唯與三十餘人東走采生瑩豆而食之。
持節與之俱臥起,謂眾人曰:「平生不知死乃在此中。
我受國恩所以然耳,今卿等何乃相伴死乎!
可散投賊,猶全性命。
吾當抱此一節,與之俱殞。
」眾又不去
李公逸為唐守杞州,聞而勒兵迎館之。
於時河南之地,皆入世充,唯公逸感端之義,獨堅不下
世充遣使解衣遺之。
禮甚厚,仍送除書,以端為淮南郡吏部尚書
對其使者曰:「夏侯端天子大使,豈受王世充之官
自非斬我頭將往見汝,何容身茍活而屈於賊乎!
」遂焚其書,拔刀斬其所遺衣服。
因發路西歸解節旄懷之,取竿加刃,從間道得至宜陽
公元627年
初,山中險峻,先無蹊徑,但冒履榛梗晝夜兼行從者三十二人,或墜崖溺水、遇猛獸而死又半,其餘至者,皆鬢髮禿落形貌枯瘠
馳驛奉見,但謝無功,殊不自言艱苦。
高祖憫之,復以為秘書監
俄出為梓州刺史
所得料錢,皆散施孤寡
貞觀元年病卒。
劉感
劉感岐州鳳泉人後魏司徒高昌王豐生之孫也。
武德初,以驃騎將軍涇州
薛仁杲率眾圍之。
嬰城拒守城中糧盡,遂殺所乘馬分將士,一無所啖,唯煮馬骨取汁和木屑食之。
城垂陷者數矣
平王叔良援兵至,仁杲解圍而去。
叔良出戰,為賊所擒。
仁杲復圍涇州,令城中云:「援軍已敗,徒守孤城,何益也!
宜早出降,以全家室。
許之。
及至城下大呼曰:「逆賊饑餓,亡在朝夕!
秦王率數十萬眾,四面俱集,城中勿憂,各宜自勉,以全忠節!
仁杲大怒,執城邊,埋腳至膝,馳騎射殺之,至死聲色逾厲。
賊平,高祖購得其屍,祭以少牢,贈瀛州刺史封平原郡公謚曰忠壯
令其子襲官爵並賜田宅
常達
常達,陜人也。
初仕鷹揚郎將,數從高祖征伐,甚蒙親待
義兵起,霍邑,從宋老生拒戰
老生敗,懼,自匿不出
高祖已死,令人閱屍求之。
奉見高祖大悅以為統軍
武德初,拜隴州刺史
薛舉屢攻之,不能克,乃遣其將仵士政以數百人偽降
不之測,厚加撫接
士政伺隙以其徒劫,擁城中二千人而叛,牽見於
詞色抗厲不為之屈。
舉指其妻謂曰:「識皇后否?
曰:「正是老嫗何足可識!
」竟釋之。
賊帥張貴謂曰:「汝識我否?
」答曰:「汝逃死奴。
瞋目視之,貴怒,拔刀將斫
人救之,獲免
及仁杲平,高祖,謂曰:「卿之忠節便可求之古人
」命起居舍人令狐德棻曰:「劉感常達,須載之史策也。
」執仵士政,撲殺之。
布帛三百段,復拜隴州刺史,卒。
羅士信
羅士信齊州歷城人也。
大業中長白山賊王簿、左才相、孟讓來寇齊郡通守須陀率兵討擊
士信年始十四,固請自效
須陀謂曰:「汝形容勝衣甲,何可入陣!
士信怒,重著二甲左右雙鞬上馬須陀壯而從之。
擊賊濰水之上。
陣才列,士信至賊所,刺倒數人,斬一人首,擲於空中,用槍承之,戴以略陣
賊眾愕然無敢逼者;須陀因而奮擊賊眾大潰。
士信逐北,每殺一人,輒劓其鼻而懷之;及還,則驗鼻以表殺賊之多少也。
須陀甚加嘆賞,以所乘馬遺之,引置左右
每戰,須陀先登士信為副。
煬帝遣使慰喻之,又令畫工須陀士信戰陣之圖,上於內史
須陀李密所殺,士信裴仁基率眾歸於,署為總管
使統所部,隨王世充
敗,士信躍馬突進,身中數矢,乃陷於世充軍。
世充知其驍勇厚禮之,與同寢食
世充李密,得將邴元真等,盡拜為將軍不復專重之。
士信恥與為伍,率所部千餘人奔於谷州
高祖以為州道行軍總管,使圖世充
大軍洛陽士信以兵圍世充千金堡。
中有大罵之者士信怒,夜遣百餘人嬰兒數十至於堡下,詐言「從東都來投羅總管」。
因令嬰兒啼噪,既而佯驚曰:「此千金堡,吾輩錯矣!
忽然而去。
堡中謂是東都逃人,遽出兵追之。
士信伏兵於路,俟其開門奮擊大破之,殺無遺類
世充平,擢授絳州總管封剡國公
尋從太宗劉黑闥河北,有洺水人以城來降,遣士信入城據守
賊悉眾攻之甚急,遇雨雪大軍得救經數日,城陷,為賊所擒。
黑闥聞其勇,意欲活之;士信詞色不屈,遂遇害,年二十。
太宗聞而傷惜購得其屍,葬之,謚曰勇
士信初為裴仁基所禮,嘗感其知己之恩,及東都平,遂以家財收斂,葬於北邙
又云:「我死後,當葬此墓側。
」及卒,果就仁基左而托葬焉。
呂子臧
呂子臧蒲州河東人也。
大業末,為南陽郡
高祖京師,遣馬元規撫慰山南子臧堅守不下元規遣使諷諭之,前後數輩,皆為子臧所殺。
煬帝被殺,高祖又遣其婿薛君倩手詔諭旨子臧乃為煬帝發喪成禮
而後歸國,拜鄧州刺史封南陽郡公
朱粲新敗子臧所部數千人,與元規並力將擊之。
元規曰:「朱粲新破之後上下危懼一戰可擒。
若更遷延部眾稍集,力強食盡,必死戰於我,為患不細也。
元規不納,子臧請以本兵獨戰,又不許
俄而大至元規懼,退保南陽
子臧元規曰:「言不見納,以至於此,老夫今坐公死矣!
果率兵圍之,遇霖雨城壁皆壞,所親知城必陷,固勸其降。
子臧曰:「安有天子方伯降賊者乎!
於是率其麾下赴敵而死。
俄而城陷元規遇害
公元624年
張道源并州祁人也。
年十五,父死,居喪以孝行稱縣令郭湛改其所居為復禮至孝裏。
道源嘗與友人客遊友人病,中宵而卒,道源驚擾主人,遂共屍臥,達曙方哭,親步營送,至其本鄉里。
高祖舉義,召授大將軍府戶曹參軍
及平京城,遣道源撫慰山東,燕、趙之地爭來款附
高祖下書褒美,累封范陽郡公後拜大理卿
何稠、士澄有罪家口籍沒,仍以賜之。
道源嘆曰:「人有否泰,蓋亦是常。
安可因己之泰,利人之否,取其子女以為僕妾,豈近仁者之心乎#」皆舍之,一無所取。
尋轉太僕卿後歷相州都督
武德七年卒官,贈工部尚書謚曰節
道源歷職九卿,身死日,唯有石兩,高祖深異之,賜其家帛三百段。
族子 楚金
楚金少有志行事親以孝聞。
初,與兄越石同預鄉貢進士州司將罷越石而薦楚金,辭曰:「以順則越石長,以才則楚金不如
固請俱退。
李勣都督,嘆曰:「貢士求才行,相推如此,何嫌雙居也。
」乃俱薦擢第。
楚金高宗時累遷刑部侍郎
儀鳳年,有妖星見楚金上疏極言得失
高宗優納,賜帛二百段。
則天臨朝歷位吏部侍郎秋官尚書賜爵南陽侯
酷吏周興所陷,配流嶺表,竟卒於徙所。
著《翰苑三十卷、《紳誡》三卷並傳於時
李公逸
李公逸汴梁雍丘人也。
隋末,與族弟善行義勇為人所附。
初歸王世充,知其必敗,遣間使請降
高祖因以雍丘杞州,拜為總管封陽夏郡公
又以善行杞州刺史
世充遣其從弟率眾攻之,公逸遣使請援
高祖以其懸隔賊境,未即出兵
公逸乃留善行居守,自入朝請援行至襄城,為世充伊州刺史張殷所獲,送於洛陽
世充謂曰:「卿越鄭臣唐,其說安在?
公逸答曰:「我於天下,唯聞有唐。
世充怒,斬之。
善行竟沒於賊。
高祖聞而悼惜,封其子為襄邑縣
張善相
張善相許州襄城人也。
大業末,為里長,每督縣兵,逐小盜,為眾所附,遂據本郡歸於李密
敗,以城歸國高祖伊州總管
王世充數攻之,善相遣使請救
兵既不赴城中糧盡自知必敗,謂僚屬曰:「死當斬吾頭以歸世充
」眾皆泣曰:「寧與公同死,終不獨生
」後城陷被擒,送於世充辭色不撓,罵世充極口,尋被害
高祖嘆曰:「吾負善相善相不負吾。
」封其子為襄城郡
李玄通
李玄通雍州藍田人
鷹揚郎將
義兵入關,率所部歸國,累除定州總管
劉黑闥反叛,攻之,城陷被擒。
黑闥重其才,欲以大將玄通嘆息曰:「吾朝恩,作籓東夏孤城無援,遂陷虜庭
守臣節,以忠報國,豈能降誌,輒受賊官
」拒而不受
故吏有以酒食之者玄通曰:「諸君哀吾困辱故以酒食來相寬慰吾當諸君一醉
」遂與樂飲
謂守者曰:「吾能舞劍,可借吾刀。
」守者與之。
及曲終,太息而言:「大丈夫受國厚恩鎮撫方面不能保全所守,亦何面目視息世間哉!
」因潰腹而死。
高祖聞而為之流涕,拜其子伏護為大將
敬君弘
敬君弘絳州太平人齊右僕射顯雋曾孫也。
武德中,為驃騎將軍封黔昌縣侯,掌屯營兵於玄武門,加授雲麾將軍
太子建成之誅也,其餘黨馮立謝叔方率兵犯玄武門君弘挺身出戰
其所親止之曰:「事未可知,當且觀變,待兵集,成列而戰,未晚也。
君弘不從,乃與中郎將呂世衡大呼而進,並遇害
太宗嗟賞之,贈君弘左屯衛大將軍,世衡右驍衛將軍
馮立
馮立同州馮翊人也。
武藝,略涉書記,隱太子建成引為翊衛車騎將軍,托以心膂
建成被誅,其左右逃散嘆曰:「豈有生受其恩而死逃其難!
於是率兵犯玄武門苦戰久之,殺屯營將軍敬君弘
謂其徒曰:「微以報太子矣!
」遂解兵於野
俄而請罪
太宗數之曰:「汝在東宮,潛為間構,阻我骨肉,汝罪一也。
昨日復出兵來戰,殺傷我將士,汝罪二也。
何以逃死
」對曰:「出身事主,期之效命當職之日,無所顧憚
」因伏地歔欷悲不自勝
太宗慰勉之。
歸,謂所親曰:「逢莫大之恩,幸而獲濟,終當以死奉答。」
未幾突厥便橋
率數百騎與虜戰於咸陽殺獲甚眾。
太宗聞而嘉嘆,拜廣州都督
前後作牧者,多以黷貨蠻夷所患由是怨叛
到,不營產業衣食取給而已
嘗至貪泉,嘆曰:「此吳隱之酌泉也。
一杯水,何足道哉
吾當汲而為食,豈止一杯耶,安能易吾性乎!
」遂畢飲而去。
在職數年,甚有惠政,卒於官。
謝叔方
謝叔方雍州萬年人也。
初從巢剌王元吉征討,數有戰功元吉奏授屈咥直府左軍騎。
太宗誅隱太子元吉玄武門叔方率府兵與馮立合軍拒戰北闕下,殺敬君弘、呂世衡。
太宗不振,秦府護軍尉遲敬德元吉首以示之,叔方下馬號哭而遁。
明日出首太宗曰:「義士也!
」命釋之。
遷西、伊二州刺史,善綏邊鎮,胡戎愛而敬之,如事嚴父
貞觀末累加銀青光祿大夫,歷廣二州都督
永徽中卒。
王義方
王義方泗州漣水人也。
孤貧,事母甚謹博通五經》,而謇傲獨行
初舉明經,因詣京師中路徒步者,自雲父為潁上,聞病篤倍道將往焉,徒步不前,計無所出
義方解所乘馬與之,不告姓名而去。
俄授晉王府參軍直弘文館
特進魏徵甚禮之,將以侄女妻之。
義方竟娶徵之侄女告人曰:「昔不附宰相之勢,今感知己之言故也。
」轉太子校書
無何,坐與刑部尚書張亮交通,貶為儋州吉安丞。
行至海南舟人將以酒脯致祭
義方曰:「黍稷非馨,義在明德
」乃酌水而祭,為文曰:「思帝鄉北顧望海浦而南浮
也行愆諸己,義負前修
長鯨擊水天吳覆舟
因忠獲戾以孝見尤。
四維霧廓千里安流
靈應如響,無作神羞
時當盛夏風濤蒸毒,既而開霽南渡吉安
蠻俗荒梗義方召諸首領,集生徒,親為講經,行釋奠之禮;清歌吹籥,登降有序蠻酋大喜
公元649年
貞觀二十三年改授洹水丞。
張亮兄子皎,配流崖州,來依義方而卒。
臨終托以妻子及致屍還鄉
義方與皎妻自誓海神,使奴負柩,令皎妻抱其赤子,乘義方之馬,身獨步從而還。
先之原武葬皎,告祭張亮,送皎妻子歸其家而往洹水
雲陽丞,擢為著作佐郎
公元656年
顯慶元年,遷侍御史
中書侍郎李義府執權用事婦人淳於氏有美色坐事大理義府悅之,托大理丞正義枉法出之。
高宗又敕給事中劉仁軌侍御史張倫重按其事。
正義自縊
高宗特原義府之罪。
義方義府奸蠹害政,將加彈奏,以問其母。
母曰:「昔王陵母伏劍成子之義,汝能盡忠立名,吾之願也,雖死不恨
義方乃先奏曰:
臣聞春鶯鳴於獻歲蟋蟀吟於始,物有微而應時,人有賤而言忠。
去歲冬初雲陽縣丞耳。
陛下擢臣著作佐郎,極文學清選
未幾,又拜臣侍御史,濫朝廷雄職
顧視生涯隕首非報,唯欲有犯無隱,以廣天聽
伏以李義府枉殺寺丞陛下已赦之,臣不應更有鞫問
天子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本欲水火相濟,鹽梅相成然後庶績咸熙,風雨交泰
不可獨是獨非,皆由聖旨。
唐堯失之於四凶漢祖失之於陳豨光武失之於逢萌魏武失之於張邈
四帝者,英傑之主,然失之於前,得之於後。
陛下繼聖,撫育萬邦蠻陬夷落,猶懼疏網
輦轂咫尺奸臣肆虐,足使忠臣抗憤義士扼腕
縱令正義自縊,彌不可容,便是義府權勢,能殺身滅口
此則生殺之威,上非王出;賞罰之柄,下移佞寵。
臣恐履霜堅冰積小成大,請重鞫正義死由,雪冤氣於幽泉,誅奸臣白日
及廷劾義府,曰:
臣聞附下罔上聖主所宜誅;心狠貌恭明時之所必罰
是以隱賊掩義,不容唐帝之朝;竊幸乘權,終齒漢皇之劍。
中書侍郎李義府因緣際會,遂階通顯
不能盡忠竭節對揚王休策蹇勵駑,祗奉皇眷,而反憑附城社蔽虧日月請托公行交遊群小
冶容之美,原有罪之淳於;恐漏泄其謀,殞無辜正義
挾山超海之力,望此猶輕;回天轉日之威,方斯更劣。
此而可恕,孰不可容!
金風屆節,玉露啟塗霜簡秋典共清,忠臣鷹鹯並擊。
請除君側,少答鴻私碎首玉階庶明臣節
公元669年
高宗義方毀辱大臣言詞不遜左遷萊州司戶參軍
秩滿,家於昌樂聚徒教授
母卒,遂不復仕進
總章二年卒,年五十五。
撰《筆海十卷文集十卷
門人彥光員半千義方師服三年喪畢而去。
半千者,齊州全節人也。
義方經十餘年,博涉經史,知名河朔
則天時官至天官侍郎
撰《三國春秋二十卷,行於代。
自有傳。
成三郎
成三郎幽州漁陽人也。
光宅年,為左豹韜衛長上果毅
李孝逸之討徐敬業以為前鋒,與賊戰於高郵
軍國敗績,被擒,送於江都
賊黨唐之奇紿其眾曰:「此李孝逸也!
」將斬之。
三郎大呼曰:「我,是果毅成三郎不是將軍李孝逸
官軍已圍爾數重,破爾在於朝夕。
我死,妻子受榮;爾死,家口配沒,終不及我!
」之奇怒,斬之。
敬業平,贈左監門將軍謚曰勇
曲阿令尹元貞,亦死敬業之難。
元貞
元貞者,瀛州河間人也。
曲阿,聞敬業攻陷潤州,率兵赴援
戰敗,被擒。
敬業臨以白刃,脅令附己,將加任用
元貞詞色慷慨,竟不之屈,尋遇害
敬業平,贈潤州刺史謚曰壯
高睿
高睿雍州萬年人尚書左僕射崿孫也。
表仁谷州刺史
少以明經累除桂州都督,尋加銀青光祿大夫,轉趙州刺史封平昌縣
聖歷初突厥默啜來寇嬰城固守
長史波若城圍甚急,遂潛謀應賊。
覺之,將自殺不死俄而城陷被擒,更令招喻諸縣未降者。
竟不從,遂為所殺。
初,賊將至州境。
或謂曰:「突厥所向無前百姓喪膽明公力不能御不若降之。
曰:「吾為天子刺史,不戰而降,其罪大矣
則天聞而深嘆息之,贈冬官尚書謚曰節
及賊退,唐波若伏誅家口籍沒
下制曰:「故趙州刺史高睿狂賊既至死節不降;長史波若不能固城,相率歸賊。
高睿已加褒柱,波若等身破家
賞罰既行,須敦懲勸,宜頒示天下,咸使知聞。」
睿子 仲舒
仲舒博通經史,尤明《三禮》及詁訓之書。
神龍中,為相王府文學,王甚敬重之。
開元中,累授中書舍人侍中宋璟中書侍郎蘇颋詢訪故事焉。
崔琳
時又有中書舍人崔琳深達政理,璟等亦禮焉。
嘗謂人曰:「古事高仲舒,今事問崔琳,則又何所疑矣!
仲舒累遷太子右庶子卒。
王同皎
王同皎相州安陽人陳侍中駙馬都尉寬之曾孫
其先瑯邪江左,陳亡,徙家河北
同皎長安尚皇太子女定安郡主
朝散大夫,行太子典膳郎
敬暉等討張易之兄弟也。
同皎右羽林將軍李多祚太子東宮,請太子玄武門指麾將士
太子初拒而不許同皎諷諭切至太子就駕
以功授右千牛將軍封瑯邪郡公,賜實封五百戶
郡主進封為公主,拜同皎駙馬都尉
尋加銀青光祿大夫,遷光祿卿
公元706年
神龍二年同皎武三思專權任勢,謀為逆亂,乃招集壯士,期以則天靈駕發引劫殺三思
同謀撫州司倉冉祖雍,具以其計密告三思
三思乃遣校書郎李悛上言:「同皎潛謀三思後,將擁兵詣闕廢黜皇后
」帝然之,遂斬同皎都亭驛前,籍沒其家。
臨刑神色不變天下莫不冤之。
睿宗即位,令復其官爵
冉祖雍、李悛,並誅之。
周憬
與同葉謀,有武當周憬者,壽州壽春人也。
事既泄,遁於比幹中,自刎而死。
臨終,謂左右曰:「比干,古之忠臣也。
神道聰明,應知周憬忠而死也。
韋后亂朝寵樹邪佞武三思上犯順,虐害忠良,吾知其滅亡久也
可懸吾頭於國門,觀其身首異門而出。
其後如其言。
蘇安恆
公元701年
蘇安恆冀州武邑人也。
博學,尤明《周禮》及《春秋左氏傳》。
大足元年投匭上疏曰:
陛下聖皇顧托,受嗣子推讓應天順人,二十年矣。
豈不虞舜褰裳周公復辟,良以大禹至聖成王既長,推位讓國,其道備焉!
之於,是其族親成王不離叔父
族親何如子之愛?
叔父何如母之恩?
太子孝敬是崇,春秋既壯,若使統臨宸極何異陛下之隧!
陛下年德既尊,寶位將倦,機務殷重浩蕩心神何不禪位東宮自怡聖體
臣聞自昔明王孝理天下者,不見二姓而俱王也。
當今梁、定、河內建昌諸王等,承陛下廕覆並得封王,臣恐千秋萬歲之後,於事非便,臣請黜為公侯,任以閑簡
臣又聞陛下有二十餘孫,今無尺土之封,此非長久之計也。
臣請四面都督府要沖州郡分土而王之。
今年幼小,未嫻養人之術,請擇立師傅,成其孝敬之道,將以夾輔周室,籓屏皇家,使累葉重光饗祀不輟,斯為美矣豈不大哉
公元702年
疏奏則天召見賜食慰諭而遣之。
長安二年,又上疏曰:
忠臣不順時而取寵烈士不惜死而偷生
故君道不明者忠臣之過歟!
臣道不軌者,烈士之過歟!
昔者先皇晏駕,留其顧托,將以萬機殷廣,令陛下兼知其事。
唐堯虞舜居其位,而共工驩兜其間陛下骨肉之恩阻,陛下子母之愛忘。
臣謂聖情以運祚將喪,極斯大節天下陛下微弱李氏貪天之功
何以年在耄倦,而不能復子明辟,使忠言莫進,奸佞成朋,夷狄紛擾,屠害黎庶
陛下納隍軫念,亦罔能救此生靈。
聞天下者神堯文武天下也。
昔有隋失馭小人道長群雄駭鹿四海瞻烏
唐親事戎旃鳳翔參野削平宇縣,龍踐宸極
歃血為盟,指河為誓,非李氏不王,非功臣不封
陛下居正統,實唐氏舊基。
故《詩》曰:「惟鵲有巢,唯鳩居之。
」此言雖小,可以喻大。
陛下自坤生德,乘乾作主豈不上符天意下順人心
東宮昔在諒陰相王又非長子陛下宗祀中絕所以應其謳歌
當今太子追回,年德俱盛,陛下貪其寶位而忘母子深恩
臣聞京邑翼翼四方取則
陛下太子元良,枉太子神器何以天下母慈子孝!
焉能使天下移風易俗焉?
陛下思之,將何聖顏以見唐家宗廟?
將何誥命以謁大帝墳陵
陛下何故日夜積憂不知鐘鳴漏盡
臣愚天意人事還歸李家
陛下安天位,殊不知物極則反器滿則傾
故語曰:「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此之謂也。
陛下不如高揖機務,自恬聖躬,命史臣以書之,令樂府以歌之,斯亦太平盛事也!
聞見過不諫,非忠臣也;畏死不言,非勇士也。
何惜一朝之命,而不安萬乘之國哉!
故曰:茍利國家,雖死可矣!
陛下稍輟萬機,詳臣愚見。
陛下若以臣為忠,則從諫如流,擇是而用;若以臣為不忠,則斬取臣頭,以令天下
公元703年
疏奏不納。
明年御史大夫魏元忠張易之兄弟所構,安恆抗疏申理之曰:
臣聞明王有含天下之量,有濟天下之心,能進天下之善,除天下之惡。
若為君王不行此四者,則當神冤鬼怒,陰錯陽亂,欲使國家榮泰,其可得乎!
陛下革命之初,勤於庶政,親總萬機博采謀猷,傍求俊乂,故海內陛下納諫之主矣!
暮年已來,怠於政教讒邪結黨水火成災百姓不親五品不遜,故四海之內,以陛下為受佞之主矣!
當今邪正莫辯,訴訟含冤,豈陛下昔是而今非,蓋居安忘危之失也!
臣竊見御史大夫檢校太子右庶子同鳳閣鸞臺平章事魏元忠廉直有聞,位居宰輔
忠正之基者,用元忠龜鏡;踐邪佞之路者,嫉元忠仇讎
麟臺監張易之兄弟在身無德,於國無功,不逾數年,遂極隆貴
自當飲冰懷懼,酌水思清夙夜兢兢,以答恩造
不謂溪壑其志,豺狼其心,欲指鹿而獻馬,先害忠而損善;將斯亂代之法,汙我明君之朝。
元忠下獄,臣見長安城內,街談巷議,皆以陛下委任奸宄斥逐賢良,以元忠無不順之言,以易之必有交亂之意,相逢偶語人心不安
雖有忠臣烈士,空撫髀私室
鉗口不敢言者,皆懼易之等威權,恐無辜受戮,亦徒虛死耳!
賊虜強盛征斂煩重,以臣言之,萬姓不勝其弊。
況又聞陛下縱逸讒慝禁錮良善賞刑失中,則遐邇生變
臣恐四夷因之,則窺覘得失以為邊郡之患;百姓因之,即結聚義兵,以除君側之惡。
復恐逐鹿之黨,叩關而至;亂階之徒,從中相應爭鋒朱雀門內,問鼎大明殿前,陛下何事以謝之?
復何方以御之?
臣今為陛下計,安百姓之心者,莫若雷電之威,解元忠之網,復其爵位君臣如初則天幸甚
陛下好生惡殺,縱不能佞臣頭以塞人望,臣請奪其榮寵,翦其羽翼,無使權柄在手,驕橫日滋
專國倍於穰侯回天過於左悺,則社稷危矣,惟陛下圖之!
臣本微賤不識元忠易之,豈此可親而彼可疏?
但恐讒邪長而忠臣絕!
伏願陛下垂天鑒,察臣此心,即微臣朝誌得行夕死無恨!
疏奏易之大怒,欲遣刺客殺之。
賴正諫大夫朱敬則鳳閣舍人桓彥範著作郎魏知古保護以免
公元948年
安恆神龍初為集藝館內教
節湣太子之殺武三思也,或言安恆預其謀,遂下獄死。
睿宗即位,知其冤,下制曰:「故蘇安恆文學基身,鯁直成操往年抗疏忠讜可嘉
回邪擅構,奄從非命興言軫悼,用惻於懷。
宜贈寵章,式旌徽烈,可贈諫議大夫
」時又有俞文俊王求禮,亦以直言見稱
俞文俊
俞文俊者,荊州江陵人
則天初年新豐風雷山移,乃改縣名為慶山四方畢賀。
文俊詣闕上書曰:「臣聞天不和寒暑並,人氣不知疣贅生,地氣不和塠阜出。
陛下女主陽位反易剛柔故地隔塞山變為災。
陛下謂之慶山,臣以為非慶也。
臣愚以為側身修德,以答天譴
不然,恐殃禍至矣!
則天大怒,流於嶺外
後為六道使所殺。
王求禮者,許州長社人
則天時,為左拾遺
武懿宗統兵契丹,畏愞不敢進
及賊平,懿宗奏滄、瀛等數百家從賊,請誅之。
求禮廷折之曰:「此等素無武備城池不完,遇賊畏懼,茍從之以求生,豈素有背叛之心也!
懿宗強兵數十萬,聞賊輒退,使其滋蔓
又欲移罪於草澤詿誤之人,豈為臣之道!
臣請先斬懿宗,以謝河北
懿宗不能答。
則天遂寬脅從者之罪。
都城三月雨雪鳳閣侍郎蘇味道以為瑞雪,率群官表賀
求禮曰:「公為宰相不能燮理陰陽非時降雪,又將災而為瑞,誣罔視聽
若以三月雪瑞雪,即臘月雷亦為瑞雷耶?
味道不從
求禮累遷左臺殿中侍御史
神龍初,為衛王掾,病卒。
燕欽融
公元710年
燕欽融洛州偃師人也。
景龍末,為許州司戶參軍
時韋庶人干預國政,盛封拜群從子弟
又與悖逆庶人駙馬都尉武延秀中書令宗楚客等將圖危宗社
欽融上奏其事,庶人大怒,勸中宗欽融廷見撲殺之。
宗楚客又私令執法者加刃,欽融因而致死
睿宗即位下制曰:「故許州司戶參軍燕欽融,先陳忠讜,頗列章奏,雖幹非其位,而進不顧身
永言奄亡,誠所傷悼,方開諫路,宜慰窀穸
可贈諫議大夫,仍令備禮改葬特授一子官。」
郎岌
先是定州郎岌,亦備陳庶人宗楚客將為逆亂之狀,中宗不納,而韋庶人杖殺之。
睿宗即位追贈諫議大夫
安金藏
安金藏京兆長安人,初為太常工人
初年則天稱制睿宗號為皇嗣
少府監匪躬內侍範雲仙並以私謁皇嗣腰斬
自此公卿已下,並不得見之,唯金藏工人得在左右
或有誣告皇嗣潛有異謀者,則天來俊臣窮鞫其狀。
左右不勝楚毒,皆欲自誣,唯金藏確然無辭大呼俊臣曰:「公不信金藏之言,請剖心明皇不反
」即引佩刀自剖其胸,五藏並出流血被地,因氣絕而仆。
則天聞之,令輿入宮中,遣醫人卻內五藏,以桑白皮為線縫合,傅之藥。
經宿,金藏始甦。
則天親臨視之,嘆曰:「吾子不能自明不如爾之忠也!
即令俊臣停推,睿宗由是免難。
公元712年
金藏神龍初喪母,寓葬於都南闕口之北,廬於墓側,躬造石墳石塔晝夜不息
原上舊無水,忽有湧泉自出
又有李樹盛冬開花犬鹿相狎
本道使盧懷慎上聞,敕旌表其門。
景雲中累遷右武衛中郎將
玄宗即位追思金藏忠節下制褒美擢拜右驍衛將軍,乃令史官編次其事。
開元二十年,又特封代國公,仍於東嶽等諸碑鐫勒其名。
竟以壽終,贈兵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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