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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烈子 肃 (自动笺注)
于休烈
于休烈河南人也。
高祖志寧,貞觀中左僕射,為十八學士
默成沛縣,早卒。
休烈至性貞愨機鑒敏悟
自幼好學,善屬文,與會稽賀朝萬齊融延陵包融為文詞之友,齊名一時
進士,又應制登科,授秘書省正字
累遷右補闕起居郎集賢殿學士,轉比部員外郎郎中
楊國忠輔政,排不附己者,出為中部郡太守
祿山構難肅宗踐祚休烈中部行在擢拜給事中
太常少卿知禮儀事,兼修國史
肅宗鳳翔還京,勵精聽受,嘗謂休烈曰:「君舉必書,良史也。
有過失,卿書之否?
」對曰:「禹、湯罪己,其興也勃焉。
有德之君,不忘規過,臣不勝大慶
」時中原蕩覆典章殆盡,無史籍檢尋。
休烈奏曰:「《國史一百六卷,《開元實錄四十七卷起居註並餘書三千六百八十二卷,並在興慶宮史館
京城陷賊後,皆被焚燒
且《國史》、《實錄》,聖朝大典修撰多時,今並無本
伏望御史臺推勘史館所由,令府縣招訪。
有人收得國史》、《實錄》,如送官司,重加購賞
若是史官收得,仍赦其罪。
得一部,超授官資,得一卷賞絹十匹。
」數月之內,唯得一兩卷
修史官工部侍郎韋述陷賊,入東京,至是以家藏國史一百一十三卷送於官。
肅宗太常鐘磬,自隋已來,所傳五音或有不調乾元初休烈曰:「古者聖人作樂,以應天地之和,以合陰陽之序,則人不夭紮,物不疵癘
金石絲竹樂之器也。
比親郊廟,每聽懸樂宮商不備,或鐘磬失度
可盡將鐘磬來,朕當於內自定
太常樂工考試,數日審知差錯然後令別鑄造磨刻
及事畢,上臨殿親試考擊,皆合五音,群臣稱慶
公元758年
休烈尋轉工部侍郎修國史,獻《五代帝王論》,帝甚嘉之
宰相李揆矜能忌賢,以休烈修國史與己齊列,嫉之,奏為國子祭酒,權留史館修撰以下之。
休烈恬然自持,殊不介意
舊儀元正冬至百官不於光順門朝皇后乾元元年張皇后遂行此禮。
休烈奏曰:「《周禮有命夫朝人主命婦女君
顯慶已來則天皇后始行此禮。
其日,命婦朝光順門,與百官雜處,殊為失禮
肅宗詔停之。
公元762年
代宗即位,甄別名品宰臣元載稱之,乃拜右散騎常侍依前修國史,尋加禮儀使
工部侍郎
又改檢校工部尚書,兼判太常卿事正拜工部尚書,累封東海郡公,加金紫光祿大夫
在朝凡三十餘年,歷掌清要,家無提石之蓄。
恭儉溫仁未嘗喜慍形於顏色
親賢下士推轂後進,雖位崇年高,曾無倦色
篤好墳籍手不釋卷以至於終。
大歷七年卒,年八十一。
有集十卷行於代。
休烈子 肅
嗣子益,次子肅,相繼翰林學士
歲春休烈妻韋氏卒。
上以休烈父子儒行著聞,特詔贈韋氏國夫人,葬日給鹵簿鼓吹
及聞休烈卒,追悼久之褒贈尚書左僕射,賻絹百匹、布五十端,遣謁者內常侍吳承倩就私第宣慰
儒者之榮,少有其比。
肅官至給事中
子敖
肅子 敖
公元811年
敖字蹈中,以家世文史盛名
為時彥所稱,誌行修謹
進士第釋褐秘書省校書郎
湖南觀察使楊憑辟為從事;府罷,鳳翔節度使李鄘鄂嶽觀察使呂元膺相繼辟召
協律郎大理評事監察御史元和六年真拜監察御史,轉殿中,歷倉部司勛二員外萬年令,拜右司郎中,出為商州刺史
長慶四年,入為吏部郎中
其年,遷給事中
昭湣初即位李逢吉用事,與翰林學士李紳素不葉,遂誣不測之罪,逐於嶺外
同職駕部郎中知制誥龐嚴司封員外郎知制誥蔣防,坐左遷信、汀等州刺史
黜詔下,封還詔書
時人以為相善,訴其非罪,皆曰:「於給事宰執之怒,伸龐、蔣之屈,不亦仁乎?
」及駁奏出,乃是龐嚴貶黜太輕,中外無不大噱,而逢吉由是獎之。
尋轉工部侍郎,遷刑部,出為宣歙觀察使、兼御史中丞
公元830年
溫裕長者與物無忤居官未嘗有立
周踐臺閣,三為列曹侍郎謹順自容而已
太和四年八月卒,年六十六,贈禮部尚書
四子:球、珪、瑰、琮,皆登進士第
敖子 琮
琮,落拓大志,雖以門資為吏,久不見用。
大中朝,駙馬都尉鄭顥以琮世故,獨以器度奇之。
會有詔於士族中選人才尚公主衣冠多避之。
謂琮曰:「子人才甚佳,但不護細行,為世譽所抑,久而不調,能應此命乎?
」琮然之。
會李籓知貢舉托之登第;其年遂升諫列,尚廣德公主,拜駙馬都尉
累踐臺閣揚歷籓府。
乾符中同平章事
黃寇犯京師僖宗出幸,琮病不能從。
僭號,起琮為相。
琮以疾辭。
迫脅不已,琮曰:「吾病亟矣,死在旦夕。
加以唐室親姻,義不受命,死即甘心
」竟為賊所害,而赦公主
主視受禍,謂賊曰:「妾李氏女也,義不獨存,願與於公並命
」賊不許公主入室自縊而卒。
廣德閨門有禮咸通乾符中譽在人口
於族內外冠婚喪祭,主必自預行禮,諸婦班而見之,尊卑答勞,鹹有儀法為時所稱。
珪、球皆至清顯。
令狐峘
公元773年
令狐峘,德棻之玄孫
進士第
祿山之亂,隱居南山豹林谷谷中有亙別墅
司徒楊綰未仕時,避亂南山,止於舍。
博學貫通群書有口辯,甚稱之。
禮部侍郎修國史,乃引史館
華原右拾遺累遷起居舍人,皆兼史職,修《玄宗實錄一百卷、《代宗實錄四十卷
著述雖勤,屬大亂之後起居註亡失開元天寶事,雖得諸家文集,編其詔策名臣傳記十無三四,後人漏落處多,不稱良史
大歷八年,改刑部員外郎
公元779年
德宗即位,將厚奉元陵,上疏諫曰:
臣聞《傳》曰:「近臣盡規」,《禮記》曰:「事君有犯而無隱」。
幸偶昌運,謬參近列,敢竭狂愚,庶裨分寸伏惟陛下詳察
臣讀《漢書·劉向傳》,見論王者山陵之誡,良史稱嘆萬古芬芳
何者
聖賢之心,勤儉是務,必求諸道,不作無益
故舜葬蒼梧不變其肆;禹葬會稽不改其列。
周武葬於畢陌,無丘壟之處;漢文葬於霸陵因山谷之勢。
非不忠也,啟非不順也周公非不悌也,景帝非不孝也,其奉君親,皆從微薄
宋文公始為厚葬,用蜃炭,益車馬,其臣華元、樂舉,《春秋》書為不臣
秦始皇驪山魚膏燈燭水銀江海珍寶之藏,不可勝計千載非之。
宋桓魋石槨夫子曰:「不如速朽」。
子遊問喪具,夫子曰:「稱家之有無」。
張釋之孝文曰:「使其中無可欲,雖無石槨,又何戚焉?
漢文帝霸陵皆以瓦器不以金銀為飾。
由是觀之,有德者葬逾薄,無德者葬逾厚,昭然可睹矣!
公元773年
陛下臨御天下,聖日新
進忠去邪減膳節用,不珍雲物之瑞,不近鷹犬之娛。
司給物,悉依估,利於人也。
遠方底貢,唯供祀事,薄於己也。
澤州慶雲,詔曰:「以時和為嘉祥」;邕州金坑,詔曰:「以不貪為寶」。
恭惟聖慮無非至理
而獨六月一日制節文雲應緣山陵制度,務從優厚,當竭帑藏,以供費用」者,此誠仁孝之德,切於聖衷
伏以尊親之義,貴於合禮
陛下每下明詔發德音,皆比蹤唐、虞,超邁
取悅凡常之目,有違賢哲之心,與失德之君競其奢侈者也?
臣又伏讀遺詔曰:「其喪儀制度,務從儉約不得金銀錦彩為飾。
陛下恭順先誌,動無違者。
制度優厚豈顧命之意耶?
伏惟陛下遠覽虞、、漢之制,深惟夫子張釋之之誡,虔奉先旨,俯遵禮經,為萬代法,天下幸甚
赦書雖已頒行,諸條尚猶未出,此時奉遺制,敷聖理,固未晚也。
伏望速詔有司,悉從古禮。
臣聞愚夫之言,明主擇焉。
況臣忝職史官,親逢睿德,恥同華元、樂舉之為不臣也,願以舜、禹之理,紀聖猷也。
夙夜懇迫不敢不言抵犯聖明,實憂罪譴
言行身黜,雖死猶生
優詔答曰:「朕頃議山陵,心方迷謬,忘遵先旨,遂有優厚之文。
聞見該通識度弘遠深知不可,形於至言
援引古今依據經禮,非唯中朕之病,抑亦成朕之躬。
免朕獲不子之名,皆卿之力也。
敢不聞義而徙,收之,奉以始終,期無失墜。
古之遺直何以加焉!」
初,大歷中劉晏吏部尚書楊炎侍郎用峘判吏部南曹事
晏之舉,每分闕,必擇其善者送不善者送心不平之
建中初,亙為禮部侍郎宰相不念舊事
士子杜封者,故相鴻漸子,求補弘文生。
嘗出杜氏門下,托封於峘。
峘謂使者曰:「相公誠憐封,欲成一名,乞署封名一字,峘得以誌之。
不意峘賣,即署名托封。
峘以署奏論,言宰相迫臣以私,臣若從之,則負陛下不從當害臣。
德宗出疏問具言其事,德宗怒甚,曰:「此奸人無可奈何
」欲決杖流之,救解,貶衡州別駕
衡州刺史
貞元中李泌輔政召拜右庶子史館修撰
性既僻異,動失人和。
史館與同孔述睿等爭忿細故,數侵述睿
述睿長者,讓而不爭
無何卒,竇參秉政,惡其為人,貶吉州別駕
久之,授吉州刺史
齊映廉察江西行部吉州
故事刺史始見觀察使,皆戎服趨庭致禮雖嘗為宰相,然驟達後進,峘自恃前輩有以,不欲以戎服謁。
入告其妻韋氏,恥抹首趨庭
謂峘曰:「卿自視何如人,白頭小生前,卿如不以此禮見,雖黜死,我亦無恨。」
公元775年
峘曰「諾」,即以客禮謁之。
不言,深以為憾。
至州,奏峘糾前政過失,鞫之無狀,不宜按部臨人,貶衢州別駕
衢州刺史田敦,峘知舉進士門生也。
初峘當貢部放榜貶逐,與敦不相面
敦聞峘來,喜曰:「始見座主
迎謁之禮甚厚。
月分俸之半以奉峘。
峘在衢州十年
順宗即位,以秘書少監征,既至而卒。
公元808年
元和三年,峘子太仆寺丞丕,始獻峘所撰《代宗實錄四十卷
初,亙坐李泌貶,監修國史奏峘所撰實錄一分,請於貶所畢功。
至是方奏,以功贈工部尚書
歸崇敬
歸崇敬字正禮蘇州吳郡人也。
曾祖奧,以崇敬故,追贈秘書監
祖樂,贈房州刺史
待聘,亦贈秘書監
崇敬勤學,以經業擢第
遭喪哀毀以孝聞,調授四門助教
天寶末對策高第,授左拾遺,改秘書郎
起居郎贊善大夫,兼史館修撰,又加集賢殿校理
家貧求為外職,歷同州潤州長史,會玄宗肅宗二帝山陵參掌禮儀,遷主客員外郎
又兼史館修撰,改膳部郎中
崇敬百官朔望朝服褲褶非古,上疏云:「按三代典禮兩漢史籍,並無褲褶之制,亦未詳所起之由。
隋代已來,始有服者。
事不師古,伏請停罷
」從之。
又諫:「東都太廟不合置木主。
謹按典禮虞主練主
主則栗主,作主則桑主所以無二主,天無二日,土無二王也。
東都太廟,是則天皇后所建,以置武氏木主
中宗去其主而存其廟,蓋將以備行幸遷都之置也。
且殷人屢遷前八後五,則前後遷都一十三度,不可每都而別立神主也。
議者或云:『東都神主已曾虔奉而禮之,豈可一朝廢之乎?
』且虞祭則立桑主而虔祀,練祭則立栗主而埋桑主,豈桑主不曾虔祀而乃埋之?
又所闕之主,何須更作?
作之不時,恐非禮也。」
又議云:「每年春秋二時釋奠文宣王祝板御署訖,北面揖,臣以為太重
謹按大戴禮》,師尚父周武王丹書武王東面而立
今署祝板,伏請準武王東面之禮,輕重庶得其中。」
時有術士彭祖上疏云:「大唐土德千年合符,請每四季郊祀天地
」詔禮官儒者議之。
崇敬議曰:「按舊禮立春之日迎春東郊,祭青帝
立夏之日迎夏南郊,祭赤帝
立秋十八日,迎黃靈中地,祀黃帝
、冬各於其方。
黃帝五行土王,在四季生於火,故火用事之末而祭之,三季則否。
漢、魏、,共行此禮。
國家土德乘時,亦以每歲六月土王之日,祀黃帝南郊以後土配,所謂合禮
彭祖請用四季祠祀,多憑緯候之說,且據陰陽之說。
事涉不經,恐難行用。
」又議祭五人不稱臣云:「太昊五帝,人帝也,於國家即為前後之禮,無君臣之義。
若於人帝而稱臣,則於天帝復何稱也?
議者或云:『五人帝列於《月令》,分配五時
』則五神五音五祀五蟲五臭五谷皆備,以備其時色數非謂別有尊崇也。
」又請太祖景皇帝配天,事已具《禮儀志》。
自是國典大禮崇敬常參議焉。
大歷初,以新羅王卒,授崇敬倉部郎中、兼御史中丞賜紫金魚袋,充吊祭冊立新羅使。
海中流,波濤迅急舟船壞漏,眾鹹驚駭
舟人請以小艇崇敬避禍崇敬曰:「舟中凡數十百人,我何獨濟?
逡巡波濤稍息,竟免為害
故事,使新羅者,至海東多有所求,或攜資帛而往貿易貨物,規以為利。
崇敬一皆絕之,東夷稱重其德。
使還,授國子司業,兼集賢學士
與諸儒官同修通志》,崇敬知《禮儀志》,眾稱允當。
皇太子欲以仲秋之月,於國學齒胄之禮。
崇敬國學官名不稱,請改國學之制,兼更其名,曰:
公元617年
禮記·王制》曰,天子學曰「辟雍」。
又《五經通義》云:「辟雍養老教學之所也。
」以形制言之,雍,壅也;辟,璧也,壅水環之,圓如璧形。
義理言之,辟,明也;雍,和也言以禮樂明和天下
禮記》亦謂之澤宮
《射義》云:天子將祭,必先習射澤宮
前代文士,亦呼雲璧池,亦曰璧沼,亦謂之學省
後漢光武明堂辟雍靈臺,謂之三雍宮
明帝躬行養老其中
晉武帝亦作明堂辟雍靈臺親臨辟雍,行鄉飲酒之禮。
又別立國子學,以殊士庶
永嘉南遷唯有國子學不立辟雍
北齊立國子寺,隋初亦然
至煬帝大業十三年改為國子監
國家富有四海聲明文物之盛,唯辟雍獨闕,伏請改國子監辟雍省。
又以:
祭酒之名,非學官所宜
按《周禮》:「師氏掌以義詔王,教國子
」請改祭酒太師氏,位正三品
司業者,義在《禮記》,雲「樂正司業」。
正,長也,言樂官之長,司主此業。
爾雅》云:「大板謂之業。
」按《詩·周頌》:「設業設虡,崇牙樹羽
」則業是懸鐘磬栒虡也。
太學既不教樂,於義則無所取,請改司業一為左師,一為右師,位正四品
又以:
五經六籍古先哲王致理之式也。
國家創業,制取賢之法,立明經發微言於眾學釋回增美選賢與能
艱難已來取人頗易,考試不求其文義及第先取於帖經,遂使專門業廢,請益無從師資禮虧傳受義絕
今請以《禮記》、《左傳》為大經;《周禮》、《儀禮》、《毛詩》為中經;《尚書》、《周易》為小經各置博士一員
其《公羊》、《穀梁文疏少,請共準一中經,通置博士一員
所擇博士兼通孝經》、《論語》,依憑章疏講解分明,註引旁通,問十得九;兼德行純潔文詞雅正儀形規範,可為師表者。
四品以上各舉所知
在外給驛,年七十已上者蒲輪
國子太學四門三館,各立五經博士品秩上下生徒之數,各有差。
其舊博士助教直講、經直及律館、算館助教,請皆罷省
教授之法,學生至監,謁同業師。
其所執贄脯脩一束清酒一壺衫布一段,其色隨師所服。
師出中門延入與坐,割脩斟酒三爵而止。
發篋出經,摳衣前請。
師為依經辨理,略舉一隅然後就室
每朝、晡二時請益,師亦二時講堂,說釋道義發明大體,兼教以文行忠信之道,示以孝悌睦友之
旬省月試時考歲貢
生徒及第多少,為博士考課上下
其有不率教,者,則槚楚撲之。
國子不率教者,則申禮部,移為太學
太學不變者,移之四門
四門不變者,歸本州之學。
州學不變者,復本役,終身不齒
率教九年而學不成者,亦歸之州學
禮部考試之法,請無帖經,但於所習經中問大義二十,得十八為通;兼《論語》、《孝經》各問十得八,兼讀所問文註義疏,必令通熟者為一通
又於本經時務策三道,通二為及第
其中有孝行聞於鄉閭者,舉解具言習業之下。
省試之日,觀其所實,義少兩道,亦請兼收。
天下鄉貢,亦如之。
習業考試,並以明經為名。
得第者,授官之資與進士同。
若此,則教義日深,而禮讓興;禮讓興,則強不犯弱,眾不暴寡。
此由太學而來者也。
詔下尚書百僚定議以聞。
議者以為省者,禁也,非外司所宜名。
周禮》代掌其職者曰氏,國學代官不宜太師氏。
其餘大抵習俗既久,重難改作,其事不行
公元799年
國學胥吏餐錢差舛御史臺按問,坐貶饒州司馬
建中初,又拜國子司業
尋選為翰林學士,遷左散騎常侍,加銀青光祿大夫
尋兼普王元帥參謀累加光祿大夫
兩河叛渙之徒初稟朝命,令崇敬本官御史大夫持節宣慰奉使稱旨
及還,上表請歸拜墓,許之,賜以繒帛儒者榮之。
尋加特進檢校戶部尚書,遷工部尚書,並依前翰林學士,充皇太子侍讀
累表辭,以年老乞骸骨,改兵部尚書致仕
貞元十五年卒,時年八十,廢朝一日,贈左僕射
子登嗣。
崇敬子 登
公元772年
登,字沖之
雅實弘厚,事紀母以孝稱。
大歷七年舉孝廉高第,補四門助教
貞元初,復登賢良科,自美原右拾遺
裴延齡奸佞有恩,欲為相,諫議大夫陽城上疏切直,德宗赫怒
右補闕熊執易等亦以危言忤旨。
執易草疏成,示登,登愕然曰:「願寄一名
雷電之下,安忍足下獨當
自是同列切諫
登每聯署其奏,無所回避時人稱重
右補闕起居舍人三任十五年
同列嘗出其下者,多以馳騖顯官,而登與右拾遺蔣武退然自守不以淹速介意
後遷兵部員外郎,充皇子侍讀,尋加史館修撰
公元820年
順宗初,以東朝舊恩超拜給事中,旋賜金紫,仍錫衫笏焉。
工部侍郎
孟簡劉伯芻蕭俛受詔同翻譯大乘本生心地觀經》。
又為東宮及諸王侍讀,獻《龍樓箴》以諷。
久之,改左散騎常侍
中謝憲宗問時所切,登以納諫為對,時論美之
兵部侍郎,兼判國子祭酒事,遷工部尚書
元和十五年卒,年六十七,贈太子少保
登有文學,工草隸
寬博容物
嘗使僮飼馬,馬蹄踶,僮怒,擊折馬足,登知而不責
晚年頗好服食,有饋金石藥者,且雲先嘗之矣,登服之不疑
藥發毒幾死,方訊雲未之嘗;他人為之怒,登視之無慍色。
常慕陸象先為人,議者亦以為近之。
子融嗣。
登子 融
公元836年
融,進士擢第,自監察拾遺入省,拜工部員外郎,遷考功員外
六年,轉工部郎中,充翰林學士
八年正拜舍人
九年,轉戶部侍郎
開成元年,兼御史中丞
湖南觀察使盧周仁違敕進羨餘錢十萬貫。
融奏曰:「天下一家,何非君土?
中外財賦,皆陛下府庫也。
周仁輒陳小利,妄設異端,言南方火災,恐成灰燼,進於京國姑徇私誠
財貨希恩,待朝廷而何淺!
臣恐天下放效,以羨餘為名,因緣刻剝生人受弊。
周仁請行重責,以例列籓。
其所進錢,請還湖南,代貧下租稅
」詔周仁所進於河陰收貯,以備水旱。
金部員外郎韓益判度支案子弟受人賂三千餘貫,半是擬贓。
上問融曰:「韓益所犯,與盧元中、姚康孰甚?
」對曰:「元中與枉破官錢三萬餘貫,益所取受人事,比之殊輕。
」乃貶梧州司戶
尋遷京兆尹
府司物力不充特敕賜錢五萬貫;府司以所賜之半還司農寺菜錢,融因對言之。
上以融學家,因問「『蔬糲』字有賴音,何也?
『糲』是飯之極粗者耶?
」融以義類對之。
時兩公主出降府司供帳事殷,又俯近上巳曲江賜宴奏請改日
上曰:「去年重陽,取九月十九日,未失重陽之意,今改取十三日可也
既而李固言作相,素不悅融,罷尹。
月餘,授秘書監
俄而固言罷,楊嗣復輔政,以融權知兵部侍郎
一年內拜吏部
三年檢校禮部尚書興元尹、兼御史大夫,充山南西道節度使
子仁晦、仁翰、仁憲、仁召、仁澤,皆登進士第
咸通中並至達官
奚陟
奚陟字殷卿亳州人也。
祖翰繹,天寶中弋陽郡太守
少好讀書,登進士第,又登制舉文詞清麗科,授弘文館校書,尋拜大理評事
佐入吐蕃使,不行,授左拾遺
父母憂,哀毀過禮親朋湣之。
車駕興元召拜起居郎翰林學士
辭以疾病,久不赴職,改太子司議郎
金部吏部員外郎左司郎中彌綸省闥
又累奉使,皆稱旨
公元792年
貞元八年擢拜中書舍人
是歲,江南淮西大雨為災,令勞問巡慰,所在人安悅之。
中書省故事姑息胥徒,以常在宰相左右也,皆以公道處之。
先是右省雜給,率分等第,皆據職田頃畝,即主書所受與右史等。
乃約以料錢為率自是主書所得拾遺
中書令李晟所請紙筆雜給,皆不受;但告雜事舍人,令且貯之,他日便悉以遺舍人
前例雜事舍人自攜私入,所得均分內官
躬親庶務下至園蔬皆悉自點閱,人以為難,之無倦。
刑部侍郎
公元793年
裴延齡京兆尹李充能政專意陷害之,誣奏陸贄,數厚賂遺金帛
貶官又奏比者破用京兆府錢穀至多,請令比部勾覆,以比部郎中崔元翰怨惡也。
詔許之。
元翰曲附延齡劾治府史
府史到者,雖無過犯,皆笞決立威時論喧然
躬自閱視府案,具得其實奏言:「據度支奏,京兆府貞元九年兩稅及已前諸色羨餘錢,共六十八萬餘貫,李充並妄破用
今所勾勘,一千二百貫已來諸縣館驛加破,及在諸色人戶腹內合收,其斛鬥共三十二萬石,唯三百餘石諸色輸納所由欠折,其餘並是準敕及度支符牒給用已盡。
寬平守法,多如此類。
元翰不遂其誌,因此憤恚而卒。
公元799年
尋以本官知吏部選事銓綜平允,有能名,遷吏部侍郎
所蒞之官,時以為稱職
貞元十五年卒,年五十五,贈禮部尚書
張薦
張薦字孝舉深州陸澤人
祖翾,字文成聰警絕綸,書無不覽。
兒童時,夢紫色大鳥五彩成文,降於家庭
其祖謂之曰:「五色赤文,鳳也;紫文,趯翾也,為鳳之佐,吾兒當以文章瑞於明廷
」因以為名字
初登進士第對策尤工考功員外郎味道賞之曰:「如此生,天下無雙矣!
調授王府參軍
又應下筆成章及才高位下、詞標文苑等科
翾凡應八舉,皆登甲科
再授長安,遷鴻臚丞
四參選,判策為銓府之最。
員外郎員半千謂人曰:「張子之文如青錢,萬簡萬中,未聞退時。
時流重之,目為青錢學士」。
然性褊躁不持士行,尤為端士所惡,姚崇甚薄之。
開元初澄正風俗,翾為御史全交所糾,言翾語多譏刺,時坐貶嶺南
刑部尚書李日知奏論,乃追敕移於近處
開元中,入為司門員外郎卒。
下筆敏速著述尤多,言頗詼諧
是時天下知名,無賢不肖,皆記誦其文。
天後朝,中使仙童默啜默啜仙童曰:「張文成在否?
」曰:「近自御史貶官
默啜曰:「國有此人而不用,漢無能為也
新羅日本東夷諸蕃,尤重其文,每遣使入朝,必重出金貝以購其文,其才名遠播如此
公元785年
薦少史傳顏真卿一見嘆賞之。
天寶中浙西觀察使李涵表薦其才可當史任,乃詔授左司御率府兵曹參軍
既至闕下,以母老疾,竟不拜命
母喪闋,禮部侍郎於邵前事以聞,召充史館修撰,兼陽翟
硃泚之亂,變姓名伏匿城中,因著《史遁先生傳》。
德宗還宮,擢拜左拾遺
貞元元年冬,上親郊
時初克復簿籍多失,禮文錯亂,乃以太常博士參典禮儀
四年回紇和親,以檢校右僕射刑部尚書關播充使,送鹹安公主入蕃,以判官,轉殿中侍御史
使還,轉工部員外郎,改戶部本司郎中
十一年,拜諫議大夫,仍充中館修撰
公元804年
裴延齡恃寵譖毀士大夫
欲上書論之,屢揚言未果
延齡聞之怒,奏曰:「諫官朝政得失史官書人善惡,則領史職不宜諫議
」德宗以為然。
諫議月餘,改秘書少監
延齡排擯不已,會差使回紇毗伽懷信可汗吊祭,乃命御史中丞,入回紇
二十年吐蕃贊普死,以工部侍郎、兼御史大夫,充入吐蕃吊祭使
涉蕃界二千餘里,至赤嶺東被病,歿於紇壁驛,吐蕃傳其柩以歸。
順宗即位兇問至,詔贈禮部尚書
拾遺侍郎,僅二十年,皆兼史館修撰
三使絕域,皆兼憲職
博洽多能,敏於占對被選
文集三十卷,及所撰《五服圖》、《宰輔略》、《靈怪集》、《江左寓居錄》等,並傳於時
子又新、希復,皆登進士第
薦子 又新
又新,幼工文善於傅會
長慶中宰相李逢吉用事翰林學士李紳深為穆宗所寵,逢吉惡之;求朝臣兇險敢言掎摭陰事,俾暴揚搢紳間。
又新與拾遺李續之劉棲楚,尤蒙逢吉睠待,指為鷹犬
穆宗崩,昭湣初即位,又新等構,敗端州司馬朝臣表賀,又至中書賀宰相
及門門者止之曰:「請少留,緣張補闕在齋內與相公談。
俄而又新揮汗而出,旅揖群官曰:「端溪之事,又新不敢多讓。
」人皆辟易憚之。
續之七人,時號「八關十六子」。
公元827年
寶歷三年逢吉出為山南東道節度使,請又新為副使李續之行軍司馬
逢吉宰相時,用門下省主事田伾。
犯贓亡命逢吉保之於外。
罷相裴度發其事,逢吉罰俸
又詔曰:「朕在億兆人之上,不令而人化,不言而人信者,法也。
法行君主重,法廢則朝廷輕。
田伾常掛亡命之章,偷請養賢之祿,跡在搜捕公行人間,而更冒選吏曹,顯擬郡佐
黃樞覆驗烏府追擒,證逮皆明,奸狀盡得。
三移憲牒,一無申陳
眾狀滿前,群議溢耳,終則步健不至瑯珰空來。
蔑視紀綱,頗同侮謔,顧茲參畫,負我上臺
閱視連名,伊爾二子,又新可汀州刺史李續之涪州刺史
」及逢吉致仕李訓用事,復召二子尚書郎
貶,復貶而卒。
又新從子
復子讀,登進士第,有俊才
累官中書舍人禮部侍郎,典貢舉時稱得士
位終尚書左丞
蔣乂
公元793年
蔣乂字德源常州義興人也。
祖瑰,太子洗馬開元中弘文館學士
將明累遷左司郎中國子司業集賢殿學士副知院事代為名儒
史官吳兢之外孫,以外舍墳史,幼便記覽不倦
七歲時,誦庾信哀江南賦》,數遍而成誦在口,以聰悟強力,聞於親黨間。
弱冠博通群籍,而史才尤長。
其父在集賢時,以兵亂之後圖籍混雜,乃白執政,請攜入院,令整比之。
宰相張鎰見而奇之,乃署為集賢小職。
編次逾年,於亂中勒成部帙,得二萬餘卷再遷王屋尉,充太常禮院修撰
貞元九年,轉右拾遺,充史館修撰
公元797年
十三年以故河中節度使張茂昭光祿少卿同正宗尚義章公主茂宗方居母喪,有詔起復雲麾將軍成禮
詔下,上疏諫曰:「墨缞之禮,本緣金革
從古已來未有駙馬起復尚主者。
既乖典禮,且違人情,切恐不可
上令中使宣諭云:「茂宗母亡有請,重違其心。
拜疏,辭逾激切
德宗於延英特召入對,上曰:「卿所言,古禮也。
朕聞如今人家往往借吉婚嫁者,卿何苦固執
」對曰:「臣聞裏俗不甚知禮法者,或女居父母服內,家既貧匱旁無至親,即有借吉就禮者。
男子借吉而娶,臣未嘗聞之。
陛下臨御已來每事憲章典禮
建中年郡縣主出降,皆詔有司依禮,不用俗儀天下慶戴
忽今駙馬起復成禮,實恐驚駭物聽
臣或聞公主年甚幼小,即更俟一年出降時既未失,且合禮經,實天下幸甚
」上曰:「卿言甚善,更俟商量
俄而韋彤裴堪諫疏繼入,上不悅促令奉行前詔,然上心頗重
公元802年
上嘗登淩煙閣,見左壁頹剝文字殘缺,每行僅有三五字,命錄之以問宰臣
宰臣遽受宣,無以對;即令至,對曰:「此聖歷中侍臣圖贊》,臣皆記憶
」即於御前口誦,以補其缺,不失一字
上嘆曰:「虞世南暗寫列女傳》,無以加也。
十八年,遷起居舍人,轉司勛員外郎,皆兼史職
集賢學士甚眾,會詔問神策軍建置之由。
相府討求不知所出,諸學士不能對,乃訪於
征引根源,事甚詳悉宰臣高郢鄭珣瑜相對曰:「集賢有人矣!
翌日,詔兼判集賢院事
父子代為學士儒者榮之。
順宗祔廟將行祧遷之禮,詔公卿議。
咸云:「中宗中興之主,不當遷
建議云:「中宗正位柩前,乃受母後篡奪五王翼戴,方復大業
此乃由我失之,因人得之止可同於返正不得號為中興
群議紛然,竟依所執。
公元807年
元和二年,遷兵部郎中
許孟容韋貫之等受詔刪定制敕,成三十卷,奏行用
秘書少監,復兼史館修撰
奉詔獨孤郁韋處厚同修《德宗實錄》。
五年,書成奏御,以功拜右諫議大夫
明年監修國史裴垍罷相李吉甫再入,以修撰改授太常少卿
久之,遷秘書監
公元742年
樸直不能事人,或遇權臣專政,輒數歲不遷官
在朝三十年前後每有大政事、大議論,宰執不能裁決者,必召以咨訪
征引典故,以參時事,多合其宜,然亦以此自滯。
好學不倦,老而彌篤,雖甚寒暑手不釋卷
旁通百家,尤精歷代沿革
家藏一萬五千卷
本名武,因憲宗召對,奏曰,「陛下已誅群寇,偃武修文,臣名於義未允,請改名乂
」上忻然從之。
時帝用兵兩河因此諷諭耳。
居史任二十年,所著《大唐宰輔錄》七十卷、《淩煙功臣》、《秦府十八學士》、《史臣》等傳四十卷
長慶元年卒,年七十五,贈禮部尚書謚曰懿
子係、伸、偕、仙、佶。
乂子 係
公元前74年
係,太和初昭應尉直史館
二年,拜右拾遺史館修撰典實有父風。
與同沈傳師鄭浣陳夷行李漢等受詔撰《憲宗實錄》。
四年,書成奏御,轉尚書工部員外,遷本司郎中,仍兼史職
宰相宋申錫北軍羅織,罪在不測,係與諫官崔玄亮泣諫於玉階之下,申錫減死時論稱之。
開成中,轉諫議大夫
武宗朝,李德裕用事,惡李漢,以係與僚婿,出為管都護觀察使
中宗即位征拜給事中集賢殿學士判院事
吏部侍郎左丞
出為興元節度使,入為刑部尚書
檢校戶部尚書鳳翔尹,充鳳翔節度使,入為兵部尚書
以弟伸為丞相懇辭朝秩,檢校尚書左僕射襄州刺史山南東道節度使封淮陽縣開國公食邑五百戶。
乂子 伸
伸,登進士第,歷佐使府
大中初入朝右補闕史館修撰,轉中書舍人,召入翰林學士
員外郎中,至戶部侍郎學士承旨,轉兵部侍郎
大中末中書侍郎平章事
仙、佶,皆至刺史
偕,有史才,以父任歷官左拾遺史館修撰,轉補闕
咸通中與同盧耽牛叢等受詔修《文宗實錄》。
蔣氏世以儒史稱,不以文藻為事,唯伸及系子兆有文才,登進士第然不文士所譽。
柳氏、沈氏父子相繼修國史實錄,時推良史京師云《蔣氏日曆》,士族靡不家藏焉。
柳登
柳登字成伯河東人
父芳,肅宗史官與同韋述受詔添修吳兢所撰《國史》;殺青未竟亡,芳緒凡例勒成國史一百三十卷
上自高祖,下止乾元,而敘天寶後事絕無倫類取舍非工,不為史氏所稱。
然芳勤於記註含毫罔倦。
屬安、史亂離國史散落編綴所聞率多闕漏
上元中坐事黔中,遇內官高力士亦貶巫州,遇諸途。
芳以所疑禁中事,咨於力士
力士開元天寶中時政事,芳隨口誌之。
又以《國史》已成,經於奏御不可復改,乃別撰《唐歷》四十卷,以力士所傳,載於年歷之下。
芳自永寧直史館,轉拾遺補闕員外郎,皆居史任,位終右司郎中集賢學士
公元822年
嗜學,與弟冕鹹以該博著稱
登年六十餘,方從宦遊,累遷膳部郎中
元和初,為大理少卿,與刑部侍郎許孟容七人奉詔刪定開元已後敕格
再遷右庶子,以衰病秘書監不拜,授右散騎常侍致仕
長慶二年卒,時九十餘,輟朝一日,贈工部尚書
弟冕。
登弟 冕
公元786年
冕,文史兼該長於吏職
貞元初,為太常博士
二年昭德王皇后之喪,論皇太子服紀。
左補闕穆質請依禮周期而除,冕與同張薦奏議曰:
公元787年
準《開元禮》,子為母齊衰三年,此王公下服紀。
皇太子皇后喪服國禮無聞
晉武帝元皇后崩,其時亦疑太子所服。
杜元凱奏議曰:「古者天子三年之喪,既葬除服
魏氏革命,亦以既葬為節。
天子諸侯之禮,嘗已具矣,惡其害己而削去其節。
今其存者唯《士喪禮一篇戴勝之記錯雜其內,亦難以取正
皇太子二尊與國為體,固宜卒哭除服
於是山濤魏舒並同其議,晉朝從之。
歷代遵行,垂之不朽
公元636年
謹按實錄文德皇后貞觀十年九月崩,十一月葬,至十一年正月,除晉王,治為并州都督
晉王高宗在籓所封,文德皇后幼子,據其命官,當已除之義也。
今請皇太子依魏、晉故事,為大行皇后喪服,葬而虞,虞而卒哭卒哭而除,心喪終制,庶存厭降之禮。
公元795年
事下中書宰臣召問禮官曰:「《語》云:『子食於有喪者之側,未嘗飽也。
』今豈可皇太子衰服侍膳至於既葬乎?
準令,群臣齊衰給假三十日公除
於此制,更審議之。
張薦曰:「請依宋、齊間皇后父母三十日公除例,為皇太子喪服之節。
三十日公除詣於正內,則服墨慘,歸至本院,衰麻如故
穆質曰:「杜元凱既葬除服之論,不足為法
臣愚以為三年制則太重,從三十日之變太輕,唯行古之道,以周年為定。
」詔宰臣禮官可否
宰臣穆質所奏問博士,冕對曰:「準《禮》,三年喪,無貴賤一也。
豈有父母貴賤差降喪服之節乎?
且《禮》有公門齊衰,《開元禮皇后父母十三月,其稟朝旨十三日而除;皇太子外祖父母服五月,其從朝旨,則五日而除。
所以然者,恐喪服侍奉,有傷至尊之意也。
從權制,昭著國章公門脫衰,義亦在此,豈皆為金革乎?
皇太子今若抑哀,公除墨慘朝覲,歸至本院,依舊衰麻,酌於變通庶可傳繼
宰臣然其議,遂命太常卿鄭叔則草奏,以冕議為是
穆質堅執前義,請依古禮不妨太子墨衰於內也。
宰臣齊映劉滋參酌群議,請依叔則之議,制從之。
董晉太常卿,德宗謂之曰:「皇太子行周服,非朕本意,有諫官橫論之。
熟計之,即禮官請依魏、故事,斯甚折衷
明年冬,上以太子久在喪,合至正月晦吉服欲以其年十一月衰麻以及新正稱慶
有司皆論不可,乃止。
公元790年
六年十一月,上親行郊享
上重祀典每事依禮。
時冕為吏部郎中,攝太常博士,與司封郎中徐岱倉部郎中陸質工部郎中張薦,皆攝禮官同修郊祀儀註,以備顧問
初,詔以皇太子亞獻終獻,當受誓戒否,冕對曰:「準《開元禮》有之,然誓詞雲『不供其職,國有常刑』,今太子受誓,請雲『各揚其職,肅奉常儀』。
」上又問升郊廟劍履,及象劍尺寸之度,祝文輕重之宜,冕據禮經沿革聞奏,上甚嘉之
公元797年
言事頗切,執政不便之,出為婺州刺史
十三年,兼御史中丞福州刺史,充福建都團練觀察使
冕在福州,奏置萬安監牧,於泉州界置群牧五,悉索內馬五千七百匹、驢騾牛八百頭、羊三千口,以為監牧之資。
人情大擾,期年無所滋息,詔罷之。
以政無狀,詔以閻濟美代歸而卒。
子璟,登進士第,亦以著述知名
冕子 璟
公元735年
璟,寶歷初進士第三遷監察御史
郊廟告祭差攝三公行事,多以雜品;璟時監察,奏曰:「準開元二十三年敕,宗廟大祠,宜差左右丞相嗣王特進少保少傅尚書賓客御史大夫
又二十五年敕,太廟五享,差丞相師傅尚書、嗣、郡王通攝,餘司不在差限。
元和四年敕,太廟告祭攝官太尉宰相充,其攝司空司徒,以僕射尚書師傅充,餘司不在差限。
比來吏部因循不守前後敕文用人稍輕。
請自今年冬季,勒吏部開元元和例差官。
」從之。
再遷度支員外郎,轉吏部
開成初,換庫部員外郎知制誥,尋以本官翰林學士
初,璟祖芳精於譜學永泰中按宗正譜牒,自武德已來宗枝昭穆相承,撰皇室二十卷,號曰《永泰新譜》,自後無人修續。
公元840年
璟因召對,言及圖譜事,文宗曰:「卿祖嘗皇家圖譜,朕昨觀之,甚為詳悉
卿檢永泰後試修續之。
」璟依芳舊式,續德宗後事,成十卷,以附前譜,仍詔戶部紙筆廚料
五年,拜中書舍人充職。
武宗朝,轉禮部侍郎,再司貢籍,時號得人
子韜亦以進士擢第
沈傳師
沈傳師字子言吳人
既濟博通群籍史筆尤工吏部侍郎楊炎見而稱之。
建中初宰相,薦既濟才堪史任,召拜左拾遺史館修撰
既濟吳兢撰《國史》,以則天立本紀,奏議非之曰:
史氏之作,本乎懲勸,以正君臣,以維家邦
前端千古後法萬代,使其生不敢差,死不妄懼。
人倫經世道,為百王準的不止屬辭比事,以日系月而已
善惡之道,在乎勸誡勸誡之柄,存乎褒貶
是以春秋》之義,尊卑輕重升降幾微仿佛,雖一字二字,必有微旨存焉。
鴻名大統,其可以貸乎?
伏以則天皇后,初以聰明睿哲內輔時政,厥功茂矣。
弘道之際,孝和長君嗣位,而太后專制臨朝;俄又廢帝,或幽或徙。
既而握圖稱箓,移運革名,牝司燕啄之蹤,難乎備述
其後五王建策皇運復興議名之際,得無降損
必將義以親隱,禮從國諱,茍不及損,當如其常,安可橫絕彜典,超居帝籍
仲尼有言必也正名,故、殷二代為帝者三十世矣,而周人通名之曰王;、楚、越之君為王者百餘年,而《春秋》書之為子。
蓋高下自乎彼,而是非稽乎我。
過者抑之,不及者援之,不為弱減,不為僭奪
握中持平不振不傾,使其求不可得,而蓋不可掩,斯古君子所以慎其名也。
則天體自坤順位居乾極,以柔乘剛天紀倒張,進以強有,退非德讓。
史臣追書,當稱之太后不宜曰「上」。
孝和雖迫母後之命,降居籓邸,而體元繼代,本吾君也,史臣追書宜稱曰「皇帝」,不宜曰「廬陵王」。
睿宗景龍已前,天命未集,徒稟後制,假臨大寶,於倫非次,於義無名史臣書之,宜曰「相王」,未宜曰「帝」。
若以得失既往,遂而不舉則是褒貶安所辨正載筆執簡,謂之何哉
則天廢國家歷數,用周正朔,廢國太廟,立周七廟
鼎命革矣,徽號易矣,旂裳服色既已殊矣!
安得周氏年歷而列為《唐書帝紀
征諸禮經,是謂亂名
孝和繼天踐祚,在太后之前,而敘年制紀,居太后之下;方之躋僖。
是謂不智,詳今考古並未為可。
或曰:班、馬良史也,編述漢事,立高後帝載豈有之者乎?
答曰:昔高後稱制,因其曠嗣,獨有分王諸呂,負於漢約,無遷鼎革命之甚。
其時孝惠已歿,孝文在下宮中二子,非劉氏種,不紀呂後,將紀誰焉?
雖雲其然,議者猶為不可,況遷鼎革命者乎?
公元704年
或曰:若天後不紀,帝緒缺矣,則二十二年行事何所系乎?
曰:孝和始年大位,以季年復舊業,雖尊名中奪,而天命未改足以首事足以表年,何所拘閡,裂為二紀
昔魯昭之出也,《春秋》歲書其居,曰「公在乾侯」。
且君在,雖失位不敢廢也。
今請並《天後紀》合《孝和紀》,每於歲首,必書孝和所在以統之,書曰某年春正月皇帝房陵太后行某事,改某制云云
則紀稱孝和,而事述太后,俾名不失正,而禮不違常;名禮兩得,人無間矣!
姓氏名諱入宮之由,歷位之資,才藝智略年辰崩葬,別纂錄入《皇后傳》,列於廢後庶人之下,題其篇曰「則天順聖武後」云。
事雖不行,而史氏稱之。
公元781年
德宗初即位,銳於求理。
建中二年夏,敕中書門下兩省分置待詔官三十員,以見官前任同正試攝九品已上,擇文學理道韜鈐法度之深者為之,各準品秩俸錢廩餼幹力什器館宇之設,以公錢為之本,收息贍用
物論以為兩省皆名侍臣足備顧問無勞別置冗員
既濟上疏論之曰:
臣伏陛下今日之理,患在官煩,不患員少;患在不問不患無人
中書門下兩省常侍諫議補闕拾遺,總四十員,及常參待制之官,日有兩人,皆備顧問,亦不少矣。
中有二十一員,尚闕人未充,他司缺職,累倍其數。
陛下若謂見官非才不足與議,則當選求能者,以代其人。
若欲務廣聰明,畢收淹滯,則當擇其可者,先補缺員。
則朝無曠官,俸不徒費。
且夫置錢息利是有權宜,非陛下經理之法。
今官三十員,皆給俸錢幹力廚廩什器建造廳宇約計一月不減百萬,以他司息例準之,當以錢二千萬為之本,方獲百萬之利。
若均本配人,當復除二百戶或許入流
反覆計之,所損滋甚
當今關輔大病,皆為百司息錢傷人破產,積於府縣
實思改革,以正本源。
又臣嘗計天下財賦耗篸之大者,唯二事焉:最多者兵資,次多者官俸
其餘雜費十不當二事之一。
所以黎人重困杼軸猶空。
方期緝熙,必藉裁減
四方形勢,兵罷未得,資費之廣,蓋非獲已。
陛下躬行儉約節用愛人,豈俾閑官,復為冗食
籍舊而置,猶可省也,若之何加焉?
陛下必以制出不可改,請重難慎擇,遷延寢罷
其事竟不得行
既而楊炎譴逐既濟坐貶處州司戶
復入朝,位終禮部員外郎
公元827年
傳師進士,登制科乙第,授太子校書郎鄠縣直史館,轉左拾遺左補闕並兼史職
司門員外郎知制誥,召充翰林學士
司勛兵部郎中,遷中書舍人
恬退無競,時翰林未有承旨,次當傳師為之,固稱疾宣召不起,乞以本官史職
俄兼御史中丞,出為潭州刺史湖南觀察使
入為尚書右丞
出為洪州刺史江南西道觀察使,轉宣州刺史、宣歙池觀察使
入為吏部侍郎
太和元年卒,年五十九,贈吏部尚書
初,傳師父既濟撰《建中實錄十卷為時所稱。
傳師史館,預修《憲宗實錄》未成,廉察湖南特詔一分史稿,成於理所
有子樞、詢,皆登進士第
師子
詢歷清顯中書舍人翰林學士禮部侍郎
咸通中檢校戶部尚書潞州長史昭義節度使
為政簡易,性本恬和
奴歸秦者,通詢侍者,詢將戮之未果;奴結牙將為亂,夜攻府第,詢舉家遇害
史臣
史臣曰:前代以史為學者,率不偶於時,多罹放逐,其故何哉
誠以褒貶是非在於手,賢愚輕重系乎言,君子道微,俗多忌諱,一言切己,嫉之如仇。
所以峘、薦坎壈仕塗,沈、不登於顯貫,後之載筆執簡者,可以為之痛心
道在必伸,物不終否子孫藉其餘祐,多至公卿者,蓋有天道存焉!
贊曰:褒貶以言,孔道是模。
誅亂以筆,亦有董狐
邦家大典,班、馬何辜
懲惡勸善,史不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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