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刘幽求 (自动笺注)
劉幽求
劉幽求冀州武強人也。
聖歷年,應制舉,拜閬中刺史不禮焉,乃棄官而歸。
久之,授朝邑
初,桓彥範敬暉等雖誅張易之兄弟,竟不殺武三思
幽求謂桓、敬曰:「三思尚存,公輩終無葬地。
若不早圖,恐噬臍無及
」桓、敬等不從其言,後果三思誣構,死於嶺外
及韋庶人將行篡逆幽求玄宗潛謀誅之,乃與苑總監鍾紹京長上果毅嗣宗太平公主之子薛崇暕等夜從入禁討平之。
是夜所下制敕百余道,皆出於幽求
以功擢拜中書舍人,令參知機務賜爵中山縣食實封二百戸
翌日,又授其二子五品官,祖、父俱追贈刺史
公元710年
睿宗即位,加銀青光祿大夫,行尚書右丞仍舊知政事進封徐國公,加實封通前五百戸賜物千段奴婢二十人、宅一區地十頃、馬四匹加以金銀雜器
景雲二年,遷戸部尚書,罷知政事
月余,轉吏部尚書擢拜侍中降璽書曰:「頃者王室不造中宗厭代外戚專政奸臣擅國,將傾社稷,幾遷龜鼎朕躬王公,皆將及於禍難
見危思奮,在變能通,翊贊儲君,協和義士殄殲元惡放殛兇徒
我國家之復存,醫茲是賴,厥庸甚茂,朕用嘉焉。
故委卿以衡軸,胙卿以茅土,然征賦未廣,寵錫猶輕。
西漢行封,更擇多戸;東京定賞,復增大邑
故加賜卿實封二百戸,兼舊七百戸。
使夫高岸爲谷,長河如帶子子孫孫傳國無絕
又以卿忘軀徇難,宜有恩榮,故特免十死罪,並書諸金鐵,俾傳於後。
卿其保茲功業,永作國楨可不美歟!」
公元712年
先天元年,拜尚書右僕射同中書門下三品監修國史
幽求初自謂功在朝臣之右,而誌求左僕射兼領中書令
俄而竇懷貞左僕射崔湜中書令幽求心甚不平形於言色
托附太平公主,將謀逆亂。
幽求乃與右羽林將軍張暐請以羽林兵誅之,乃令密奏玄宗曰:「宰相中有崔湜、崔羲,俱是太平公主進用,見作方計,其事不輕。
殿下若不早謀,必成大患
一朝出意外太上皇何以得安
古人云:『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唯請急殺此賊。
劉幽求已共臣作定謀計訖,願以身正此事,赴死如歸
臣既職典禁兵,若奉殿下命,當即除翦
」上深以爲然。
又泄其謀於侍御史鄧光賓,玄宗大懼,遽列上其狀,睿宗幽求詔獄,令法官推鞫之。
法官幽求以疏間親,罪當死。
玄宗屢救獲免,乃流幽求封州峰州
歳餘太平公主伏誅,其日下詔曰:「劉幽求風雲玄感川嶽粹靈,學綜九流文窮三變
義以臨事精能貫日;忠以成謀,用若投水
茂勛艱難之際,嘉話啟沃之初,存讜直以不顧,爲奸邪之所忌。
釁萌頗露,譖端潛發元宰見逐,讒人孔多
既殄群兇,方宣大化,期問政經始,載登賢蘿蔔
可依金紫光祿大夫,守尚書左僕射知軍國事監修國史上柱國徐國公,仍依舊封七百戸並賜錦衣一襲。」
公元715年
開元初,改尚書左右僕射左右丞相,乃授幽求尚書左丞相,兼黃門監
未幾,除太子少保,罷知政事
姚崇素嫉忌之,乃奏言幽求郁怏散職,兼有怨言,貶授睦州刺史,削其實封六百戸
歳餘稍遷杭州刺史
三年,轉桂陽郡刺史在道憤恚而卒,年六十一,贈禮部尚書謚曰文獻配享睿宗庭。
建中三年,重贈司徒
鍾紹京
鍾紹京虔州贛人也。
初爲司農録事,以工書直鳳閣則天明堂門額九鼎之銘,及諸宮殿門榜,皆紹京所題。
景龍中,爲苑總監
玄宗之誅韋氏,紹京夜中戸奴及丁夫以從。
及事成,其夜拜紹京銀青光祿大夫中書侍郎參知機務
翌日進拜中書令,加光祿大夫封越國公,賜實封五百戸賜物二千段、馬十匹。
紹京當朝用事恣情賞罰甚爲時人所惡。
俄又抗疏讓官睿宗薛稷之言,乃轉爲戸部尚書,出爲蜀州刺史
公元712年
玄宗即位,復召拜戸部尚書,遷太子詹事
姚崇素惡紹京爲人,因奏紹京發言怨望左遷綿州刺史
坐事,累貶琰川,盡削其階爵實封
俄又歷遷溫州別駕
開元十五年入朝,因垂泣奏曰:「陛下豈不疇昔之事耶?
何忍棄臣荒外,永不見闕庭
且當立功之人,今並亡歿,唯臣衰老獨在,陛下豈不垂湣耶?
玄宗爲之惘然即日銀青光祿大夫右諭德
久之,轉少詹事
年八十余卒。
紹京雅好書畫古跡,聚二王褚遂良書至數十百卷
建中元年,重贈太子太傅
郭元振
郭元振魏州貴鄉人
進士,授通泉
任俠使氣不以細務介意前後掠賣所部千余人,以遺賓客百姓苦之。
則天聞其名,召見與語,甚奇之。
吐蕃請和,乃授元振右武衞鎧曹,充使聘吐蕃
吐蕃大將論欽陵請去四鎮兵,分十姓之地,朝廷使元振因察其事宜
元振還,上疏曰:
臣聞利或生害,害亦生利
國家難消息者,唯吐蕃默啜耳。
吐蕃請和默啜受命,是將大利中國也。
若圖之不審,則害必隨之。
今欽陵欲分裂十姓,去四鎮兵,此誠動靜之機,不可輕舉措也。
今若直塞其善意,恐邊患之起,必甚於前,若以鎮不可拔,兵不可抽,則宜爲計以緩之,藉事以誘之,使彼和望未絕,則其惡意不得頓生。
四鎮之患遠,甘、涼之患近,取舍之計,實宜深圖。
今國之外患者十姓四鎮是也內患者,甘、涼、瓜、肅是也
關、隴之人,久事屯戍,向三十年,力用竭矣。
脫甘、涼有不虞,豈堪廣調發耶?
夫善爲國者,當先料內以敵外,不貪外以害內,然後夷夏晏安昇平可保。
如欽陵雲四鎮諸部接界,懼漢侵竊故有是請」,此則吐蕃所要者。
青海吐渾密邇、鄯,比爲漢患,實在茲輩,斯亦國家之要者。
今宜報欽陵云:「國家非吝四鎮,本置此以蕃國之要,分蕃國之力,使不得並兵東侵
今委之於蕃,力強易爲東擾。
實無東侵意,則還漢吐渾諸部及青海故地,即俟斤部落亦還吐蕃
如此,則足塞欽陵之口,而事未全絕也。
如欽陵小有乖,則曲在彼矣。
西邊諸國,款附歳久,論其情義豈可吐蕃同日而言
未知利害未審情實,遙有分裂,亦恐傷彼諸國之意,非制馭之長算也。
則天從之。
上言曰:「臣揣吐蕃百姓徭戍久矣,鹹願早和。
大將論欽陵欲分四鎮境,統兵專制,故不欲歸款。
國家歳發和親使,而欽陵常不從命,則彼蕃之人怨欽陵日深望國日甚,設欲廣舉醜徒,固亦難矣。
斯亦離間之漸,必可使其上下懷情阻。
則天甚然之。
自是年間吐蕃君臣相猜貳,因誅大將論欽陵。
其弟贊婆及兄子莽布支並來降則天仍令元振河源軍大使卿率騎以接之。
吐蕃將麹莽布支率兵入寇涼州都督唐休璟勒兵破之。
元振參預其謀,以功拜主客郎中
公元701年
大足元年,遷涼州都督、隴右諸軍州大使
先是涼州封界南北不過四百餘里,既逼突厥吐蕃二寇頻歳奄至城下百姓苦之。
元振始於南境破口置和戎城北界中置白亭軍,控其要路,乃拓州境一千五百里,自是寇虜不復更至城下
元振又令甘州刺史李漢開置屯田,盡其水陸之利。
涼州斛售至數千,及收率之後,數年豐稔,乃至一匹數十斛,積軍糧支數十年
元振風神偉壯,而善於撫御,在涼州五年夷夏畏慕令行禁止牛羊被野,路不拾遺
神龍中,遷左驍衞將軍,兼檢校安西大都護
西突厥首領烏質勒部落強盛款塞通和元振就其牙帳計會軍事
時天大雪元振立於帳前,與烏質勒言議
須臾雪深風凍,元振未嘗移足,烏質勒年老不勝寒苦,會罷而死。
其子娑元振故殺其父,謀勒兵攻之。
副使御史中丞解琬知其謀,勸元振夜遁元振曰:「吾以誠信待人何所疑懼,且深在寇庭,遁將安適
」乃安臥帳中
明日,親入虜帳,哭之甚哀,行吊贈之禮。
乃感其義,復與元振通好,因遣使進馬五千匹及方物
制以元振金山道行軍大總管
先是,娑阿史那闕啜忠節不和,屢相侵掠
闕啜兵眾寡弱,漸不能支。
元振奏請追闕啜入朝宿衞,移其部落入於沙等安置制從之。
闕啜行至播仙城,與經略使右威衞將軍周以悌相遇以悌謂之曰:「國家有以高班厚秩待君者,以君統部落下有兵眾故也。
輕身入朝,是一老胡耳,在朝之人,誰復喜見?
非唯官資難得,亦恐性命在人。
宰相宗楚客紀處訥,並專權用事何不厚貺二公請留不行
仍發安西並引吐蕃以擊娑,求阿史那獻爲可汗以招十姓,使郭虔瓘往拔汗那征甲馬助軍用。
得報讎,又得存其部落
如此,與入朝受制於人,豈復同也!
」闕啜然其言,便勒兵攻陷於闐坎城,獲金寶生口遣人間道納賂於宗、紀。
元振聞其謀,遽上疏曰:
往者吐蕃所爭,唯論十姓四鎮國家不能舍與,所以不得通和
吐蕃不相侵擾者,不是顧國家和信不來直是國中諸豪及泥婆羅門等屬國自有攜貳
贊普躬往南征,身殞寇庭,國中大亂嫡庶競立,將相爭權自相屠滅
兼以人畜疲癘,財力困窮人事天時,俱未稱愜。
所以屈誌,且共漢和非是本心能忘情於十姓四鎮也。
國力殷足之後,則必爭小事方便絕和,縱其醜徒,來相吞擾,此必然之計也。
忠節不論國家大計,直欲爲吐蕃鄉導主人四鎮危機,恐從此啟。
頃緣默啜憑陵,所應處兼四鎮兵士歳久貧羸,其勢未能得爲忠節經略非是突騎施也。
忠節不體國家中外之意,而別求吐蕃吐蕃得誌忠節則在其掌握若爲得事漢?
往年吐蕃於國非有恩有力,猶欲爭十姓四鎮;今若效力樹恩之後,或請分於闐疏勒不知欲以何理抑之?
又其國中諸蠻婆羅門等國見今攜背,忽請漢兵助其除討,亦不知欲以何詞拒之?
是以古之賢人,皆不願夷狄妄惠,非是不欲其力,懼後求請無厭,益生中國之事。
故臣以爲吐蕃之力,實爲非便。
又請阿史那獻者,豈不以獻等並可汗子孫,來即可招脅十姓
但獻父元慶、叔仆羅、兄俀子並斛瑟懷道豈不俱是可汗子孫
四鎮以他匐十姓不安,請冊元慶可汗,竟不能招脅十姓,卻令元慶沒賊,四鎮盡淪。
頃年忠節請斛瑟懷道俱爲可汗,亦不能招脅十姓,卻遣碎葉數年被圍,兵士饑餒
又,吐蕃頃年亦冊俀子及仆羅並拔布相次可汗,亦不能招得十姓,皆自磨滅
何則
此等子孫非有惠下之才,恩義素絕,故人不歸來者不能招攜,唯與四鎮卻生瘡磐,則知冊可汗子孫,亦未獲招脅十姓之算也。
今料獻之恩義,又隔遠於其父兄向來既未樹立威恩亦何由即遣人懸附
自舉兵,力勢能取,則可招脅十姓不必要須可汗子孫也。
又,欲令郭虔瓘入拔汗那稅甲稅馬充軍用者,但往年虔瓘已曾與忠節擅入拔汗那稅甲稅馬,臣在疏勒其訪,不聞得一甲入軍,拔汗那胡不侵擾,南勾吐蕃即將俀子重擾四鎮
虔瓘往入之際,拔汗那四面無賊可勾,恣意侵吞,如獨行無人之境,猶引俀子爲蔽。
今此有娑強寇,知虔瓘西行,必請相救
胡人則內堅城壘,突厥則外伺邀遮
必知虔瓘不能更如往年得恣其吞噬內外受敵,自陷危道徒與賊結隙,令四鎮不安
臣愚揣之,亦爲非計。
疏奏不省
楚客等既受闕啜之賂,乃建議遣攝御史中丞馮嘉賓持節安撫闕啜,御史守素處置四鎮,持璽書便報元振
除牛師獎爲安西副都護,便領甘、涼已西兵募,兼征吐蕃,以討娑
葛進馬使娑臘知楚客計,馳還報娑
是日發兵五千騎出安西,五千騎出撥換,五千騎出焉耆,五千騎出疏勒
元振疏勒,於河口不敢動。
闕啜在計舒河口候見嘉賓,娑兵掩至,生擒闕啜,殺嘉賓等。
守素至僻城,亦見害
又殺牛師獎於火燒城,乃陷安西四鎮路絕
楚客又奏周以悌元振統眾,征元振,將陷之。
使阿史那獻爲十姓可汗,置軍焉耆以取娑
元振書曰:「與漢本來無惡,只讎於闕啜。
宗尚書取闕啜金,枉擬破奴部落馮中丞牛都護相次而來,奴等豈坐受死!
又聞史獻欲來,徒擾亂軍州,恐未有寧日,乞大使量處置。
元振奏娑狀。
楚客怒,奏言元振異圖
元振使其子鴻間道奏其狀,以悌得罪,流於白州
復以元振以悌,赦娑罪,冊爲十四姓可汗
元振奏稱西土未寧,事資安撫逗遛不敢京師
公元710年
楚客等被誅,睿宗即位征拜太仆卿,加銀青光祿大夫
景雲二年同中書門下三品,代宋璟吏部尚書
無幾,轉兵部尚書封館陶縣男
元振父愛年老在鄉,就拜濟州刺史,仍聽致仕
其冬,與韋安石張説等俱罷知政事
先天元年,爲朔方軍大總管,始築定遠城以爲行軍計集之所,至今賴之。
明年,復同中書門下三品
蕭至忠竇懷貞等附太平公主潛謀不順玄宗羽林兵誅之,睿宗承天門,元振躬率侍衞之。
定論功,進封代國公食實封四百戸,賜物一千段。
又令兼御史大夫持節朔方道大總管,以備突厥,未行。
公元722年
玄宗驪山講武,坐軍容不整,坐於纛下,將斬以徇,劉幽求張説馬前諫曰:「元振翊贊大功,雖有罪,當從原宥
」乃赦之,流於新州
尋又思其舊功,起爲饒州司馬
元振自恃功勛怏怏不得誌,道病卒。
開元十年,追贈太子少保
文集二十卷
張説
張説字道濟其先范陽人,代居河東,近又徙家河南之洛陽
弱冠應詔舉,對策乙第,授太子校書,累轉右補闕,預修《三教珠英》。
久視年,則天三陽宮,自夏涉秋,不時還都上疏諫曰:
陛下萬乘,幸離宮暑退涼歸,未降還旨。
愚臣固陋,恐非良策,請爲陛下陳其不可
三陽宮去洛城一百六十里,有伊水之隔,崿阪之峻,過夏涉秋水潦方積,道壞山險,不通轉運河廣無梁咫尺千里
扈從兵馬日費資給連雨彌旬,即難周濟
陛下太倉武庫,並在都邑紅粟利器,蘊若山丘
奈何宗廟上都安山谷之僻處
是猶倒持劍戟示人钅尊柄,臣竊爲陛下不取
禍變之生,在人所忽,故曰:「安樂必誡,無行所悔。
」此不可止之理一也。
宮成褊小萬方輻湊,填城溢郭,並鍤無所
排斥居人蓬宿草次風雨暴至不知庇托孤煢老病流轉衢巷
陛下作人父母,將若之何
不可止之理二也。
池亭奇巧誘掖上心,削巒起觀,竭流漲海,俯貫地脈,仰出雲路,易山川之氣,奪農桑之土,延木石,運斧斤山谷連聲春夏不輟
陛下此者,豈正人耶?
《詩》云:「人亦勞止,汔可小康
」此不可止之理三也。
御苑東西二十里,所出入來往,雜人甚多,外無墻垣局禁,內有榛藂谿谷猛獸所伏暴慝是憑。
陛下往往輕行警蹕不肅,歷蒙密,乘嶮巇卒然逸獸狂夫驚犯左右豈不殆哉!
萬全無疑,然人主之動,不宜易也。
《易》曰:「思患預防
」願陛下萬姓持重
不可止之理四也。
國家北有胡寇覷邊南有夷獠騷僥
關西小旱,耕稼是憂;安東近平,輸漕方始
臣願陛下及時旋軫深居上京息人展農修德以來遠,罷不急之役,省無用之費。
澄心淡懷,惟億萬年,蒼蒼群生莫不幸甚
自度芻議十不一從
何者
盤遊之娛,間林沚之玩,規遠圖而替近適,要後利而棄前歡,未沃明主之心,已戾貴臣之意。
然臣血誠密奏而不愛死者不願陛下言責之職耳。
輕觸天威伏地待罪
疏奏不省
公元705年
長安初,修《三教珠英》畢,遷右史內供奉,兼知考功貢舉事擢拜鳳閣舍人
時臨臺監張易之與其昌宗構陷御史大夫魏元忠,稱其謀反,引説令證其事。
説至御前揚言元忠不反,此是易之誣構耳。
元忠由是免誅,説坐忤旨配流欽州
嶺外歳余。
中宗即位召拜兵部員外郎,累轉工部侍郎
景龍中丁母憂去職起復黃門侍郎累表固辭,言甚切至優詔方許之。
是時風教紊類,多以起復爲榮,而説固節懇辭,竟終其喪制大爲識者所稱。
服終,復爲工部侍郎,俄拜兵部侍郎,加弘文館學士
公元710年
睿宗即位,遷中書侍郎,兼雍州長史
景雲元年秋譙王重福東都構逆而死,留守捕系枝黨數百人考訊結構之狀,經時不決
睿宗令説往按其獄,一宿捕獲重福謀主靈均鄭愔等,盡得其情狀自余枉被系禁者,一切釋放
睿宗勞之曰:「知卿按此獄,不枉良善,又不漏罪人
非卿忠正豈能如此?」
公元711年
玄宗東宮,説與國子司業褚無量俱爲侍讀深見親敬
明年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監修國史
是歳二月睿宗侍臣曰:「有術上言五日內有急兵入宮,卿等爲備之
左右相顧莫能對,説進曰:「此是讒人設計,擬搖動東宮耳。
陛下若使太子監國,則君臣分定自然窺覦路絕災難不生。
睿宗大悅即日下制皇太子監國
明年,又制皇太子帝位
俄而太平公主蕭至忠崔湜等爲宰相,以説爲不附己,轉爲尚書左丞,罷知政事,仍令往東都留司
説既知太平等陰懷異計,乃因使獻佩刀玄宗,請先事討之,玄宗嘉納焉。
至忠伏誅征拜中書令封燕國公,賜實封二百戸
其冬改易官名,拜紫微令
則天末年季冬潑寒胡戲中宗嘗御樓以觀之。
至是,因蕃夷入朝,又作此戲。
上疏諫曰:「臣聞韓宣適魯,見周禮而嘆;孔子會齊,數倡優之罪。
列國如此,況天朝乎。
外蕃請和,選使朝謁所望接以禮樂,示以兵威
雖曰戎夷不可輕易焉知無駒支之辯,由餘之賢哉?
潑寒胡未聞典故裸體跳足,盛德何觀;揮水投泥,失容斯甚。
法殊魯禮,褻比齊優,恐非幹羽柔遠之義,樽俎折沖之禮。
自是此戲乃絕。
公元719年
俄而姚崇所構,出爲相州刺史,仍充河北道按察使
俄又坐事左轉岳州刺史,仍停所食實封三百戸,遷右羽林將軍,兼檢校幽州都督
開元七年檢校并州大都督府長史兼天軍大使,攝御史大夫,兼修國史,仍賫史本隨軍修撰
八年秋,朔方大使王晙河曲降虜阿布思等千余人
并州大同、橫野等軍有九姓同羅、拔曳固等部落,皆懷震懼
説率輕騎二十人,持旌節直詣其部落,宿於帳下,召酋帥以慰撫之。
副使李憲以爲夷虜難信,不宜輕涉不測,馳狀以諫,説報書曰:「吾肉非黃羊,必不畏吃;血非野馬,必不畏刺。
見危致命,是吾效死之秋也。
於是九姓感義,其心乃安。
公元721年
九年四月,胡賊康待賓率眾反,據長泉縣自稱葉護攻陷蘭池六州
王晙率兵討之,仍令説相知經略
時叛胡與党連結,攻銀城連谷,以據倉糧,説統馬步萬人出合河關掩擊,大破之。
追至駱駝堰,胡及党項自相殺。
阻夜,胡乃西遁入鐵建山,余黨潰散
招集党項,復其居業
副使史獻請因此党項,絕其翻動之計,説曰:「先王之道,推亡固存,如盡誅之,是逆天道也。
」因奏置麟州,以安置党項余燼
其年,拜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仍依舊修國史
公元722年
明年,又敕説爲朔方軍節度大使,往巡五城處置兵馬
時有康待賓余黨慶州方渠降胡康願子自立可汗舉兵反,謀掠監牧馬,西涉河出塞。
進兵討擒之,並獲其家屬於木盤山,送都斬之,其黨悉平,獲男女三千余人
於是河曲六州殘胡五萬余口配許、、仙、豫等州,始空河南逆方千里之地。
説以討賊功,復賜封二百戸
先是緣邊鎮兵常六十余萬,説以時無強寇,不假師眾,奏罷二十余萬,勒還營農
玄宗以爲疑,説奏曰:「臣久在疆場具悉邊事軍將但欲自衞及雜使營私
御敵制勝不在多擁閑冗,以妨農務
陛下以爲疑,臣請以闔門百口爲保。
陛下之明,四夷畏伏,必不慮減兵而招寇也。
」上乃從之。
時當衞士,浸以貧弱逃亡略盡
説又建策,請一切罷之,別召募強壯,令其宿衞,不簡色役優爲條例逋逃者必爭來應募
上從之。
旬日得精一十三萬人分系諸衞更番上下,以實京師其後彍騎是也
是歳,玄宗將還京,而便幸并州,説進言曰:「太原國家王業所起,陛下行幸振威耀武,並建碑紀德,以申永思之意。
若便入,路由河東,有漢武脽上後土之祀,此禮久闕,歷代莫能行之。
陛下紹斯墜典以爲三農祈谷,此誠萬姓之福也。
上從其言。
及祀後土禮畢,説代張嘉貞中書令
夏四月玄宗親爲詔曰:「動惟直道,累聞獻替之誠;言則不諛,自得謀猷之體。
政令必俟其增損圖書又藉其刊削才望兼著,理合褒升
考中上。」
公元725年
説又首建封禪之議。
十三年,受詔與右散騎常侍徐堅太常少卿韋縚等撰東封儀註
舊儀不便者,説多所裁正,語在《禮志》。
玄宗尋召説及禮官學士賜宴集仙殿,謂説曰:「今與卿等賢才同宴於此,宜改名集賢殿
」因下制麗正書院集賢殿書院,授説集賢院學士知院事
公元726年
及將東封,授説爲右丞相中書令源乾曜左丞相侍中,蓋勒成岱宗,以明宰相成王化也。
説又撰《封禪壇頌》以紀聖德
初,源乾曜本意不欲封禪,而説因贊其事,由是不相平。
登山説引所親供奉官主事等從升,加階超入五品其余官多不得上。
行從兵士,惟加勛,不得賜物由是頗爲內外所怨。
先是御史中丞宇文融獻策,請括天下逃戸及籍外剩田,置十道勸農使,分往檢察
説嫌其擾人不便,數建議違之。
東封還,密奏吏部十銓禮部尚書蘇颋等分掌選事。
等每有奏請,皆爲説所抑,由是銓綜失敘
乃與御史大夫崔隱甫中丞李林甫奏彈説引術士夜解及受贓等狀,敕宰臣源乾曜刑部尚書韋抗大理少卿胡珪、御史大夫崔隱甫尚書省鞫問
説兄左庶子光詣朝堂割耳稱冤
中書主事張觀左衞長史範堯臣並依倚説勢,詐假納賂,又私度王慶往來與説占卜吉兇,爲隱甫等所鞫伏罪
説經兩宿玄宗使中官高力士視之,回奏:「説坐於草上,於瓦器中食蓬首垢面,自罰憂懼之甚。
玄宗憫之。
力士奏曰:「説曾爲侍讀,又於國有功
玄宗然其奏,由是停兼中書令及慶則決杖而死,連坐遷貶十余人
隱甫等恐説復用爲己患,又密奏毀之。
明年,詔説致仕,仍令在家修史。
初,説爲相時玄宗意欲吐蕃,説密奏許其通和,以息邊境玄宗不從
瓜州失守,王掞死,説因獲巂州鬥羊,上表獻之,以申諷諭
其表:「臣聞勇士冠雞武夫戴鹖推情舉類,獲此鬥羊。
遠生越巂,蓄性剛決,敵不避強,戰不顧死,雖爲微物,誌不可挫。
伏惟陛下選良家於六郡,求猛士四方,鳥不遁才,獸不藏伎。
如蒙效奇靈圃角力天場,卻鼓怒作氣,前躑躅奮擊
趹若奔雲之交觸,碎如轉石之相叩,裂骨賭勝濺血爭雄敢毅見而沖冠,鷙狠聞而擊節
冀將少助明主市駿骨、揖怒蛙之意也。
若使能言必將曰『若鬥不解,立有死者』。
所賴至仁無殘,量力取勸焉。
臣緣損足,未堪履地謹遣男詣金明門奉進
玄宗深悟其意,賜絹雜彩一千匹。
公元729年
十七年,復拜尚書左丞相集賢院學士,尋代源乾曜尚書左丞相
視事之日,上敕所司供帳,設音樂內出酒食御制一篇以敘其事。
尋以修謁儀註功,加開府儀同三司
長子均爲中書舍人次子垍尚寧親公主,拜駙馬都尉,又特授説兄慶王傅光爲銀青光祿大夫
當時榮寵,莫與爲比
公元730年
十八年遇疾玄宗每日中使問疾並手藥方賜之。
十二月薨,時年六十四。
慘惻久之,遽於光順舉哀,因罷十九年元正朝會,詔曰:
弘濟艱難,參其功者時傑經緯禮樂贊其道者人師
式瞻百度允厘既往千載貽範
臺衡軒鼎,垂黼藻當今徽策寵章,播芳蕤後葉
開府儀同三司尚書左丞相集賢院學士知院事上柱國燕國公張説辰象降靈雲龍合契
元和體沖粹妙有釋其至賾
挹而莫測仰之彌高
精義系表之微,英辭天下之動。
昔侍春誦綢繆歳華
舂容之聲,叩而盡應;蘊泉源之智,啟而斯沃。
授命興國則天衢以通;濟用和民,則朝政惟允。
司鈞總六官之紀,端揆萬邦之式。
弘風緯俗返本上古之初;而邁德振仁,不臻中壽之福。
於嗟不慭,既喪斯文
宣室余談泠然在耳;王殿遺草,宛留其跡。
言念忠賢良深震悼
是使當寧撫幾臨樂徹懸,罷稱觴之儀,遵往襚之禮。
可贈太師賜物五百段。
公元742年
玄宗東宮已蒙禮遇
太平用事儲位頗危,獨排其黨,請太子監國深謀密畫,竟清內難,遂爲開元宗臣
前後三秉大政,掌文學之任三十年
爲文俊麗用思精密朝廷大手筆,皆特承中旨撰述天下詞人,鹹諷誦之。
長於碑文墓誌當代無能者。
延納後進善用己長,引文儒之士,佐佑王化當承平歳久,誌在粉飾盛時
其封泰山,祠脽上,謁五陵,開集賢,修太宗之政,皆倡首
而又敦氣義重然諾,於君臣朋友之際,大義甚篤。
中書舍人徐堅自負文學,常以集賢院學士多非其人,所司供膳太厚,嘗謂朝列曰:「此輩國家何益,如此虛費
」將建議罷之。
曰:「自古帝王功成,則有奢縱之失,或興池臺,或玩聲色
聖上崇儒重道,親自講論刊正圖書詳延學者
麗正書院天子禮樂之司永代規模,不易之道也。
所費者細,所益者大。
徐子之言,何其隘哉!
玄宗知之,由是
既遭訕鑠,罷知政事專集文史之任,每軍國大事,帝遣中使先訪其可否
自制其父《贈丹州刺史碑文》,玄宗之而御書碑額賜之曰「嗚呼積善之墓」。
文集三十卷
太常謚議曰文貞」,左司郎中陽伯駁議以爲不稱工部侍郎張九齡立議,請依太常爲定,紛綸未決
玄宗自制神道碑文,御筆賜謚曰「文貞」,由是方定。
説子
均、垍皆能文
説在中書兄弟掌綸之任
父憂服闋,均除戸部侍郎,轉兵部
二十六年,坐累饒州刺史,以太子左庶子征,復爲戸部侍郎
九載,遷刑部尚書
自以才名當爲宰輔,常爲李林甫所抑。
林甫卒,依附權臣陳希烈,期於必取。
既而楊國忠用事,心頗惡之,罷希烈知政事,引文部侍郎韋見素代之,仍以均爲大理卿
大失望,意常郁郁
祿山之亂,受偽命中書令,掌賊樞衡
李峴呂諲條疏賊官,均當大辟
肅宗説有舊恩特免死,長流合浦郡
説子
公元754年
垍,以主婿玄宗深恩寵,許於禁中內宅,侍爲文章,嘗賜珍玩不可勝數
時兄均亦供奉翰林院,常以所賜示均,均戲謂垍曰:「此婦翁女婿,非天子學士也。
天寶中玄宗嘗幸垍內宅,謂垍曰:「希烈累辭機務,朕擇其代者,孰可?
」垍錯愕未對,帝即曰:「無逾吾愛婿矣。
」垍降階陳謝
楊國忠聞而惡之,及希烈罷相,舉韋見素代,垍深觖望
天寶十三年正月范陽節度使安祿山入朝
祿山立破奚、契丹功,尤加寵異
祿山求帶平章事,下中書擬議
國忠進言曰:「祿山誠立軍功,然眼不識字制命若行,臣恐四夷輕國。
玄宗乃止,加左僕射而已
祿山還鎮,命中官高力士餞於浐坡。
既還,帝曰:「祿山慰意否?
力士曰:「觀其深心郁郁,必伺知宰相之命不行故也。
」帝告國忠國忠曰:「此議他人不知,必張垍所告。
」帝怒,盡逐張垍兄弟
出均爲建安太守盧溪郡司馬,埱爲宜春郡司馬
歳中召還,再遷太常卿
祿山之亂,玄宗幸蜀宰相韋見素楊國忠御史大夫魏方進等從,朝臣不至
咸陽,帝謂高力士曰:「昨日蒼黃離京朝官不知所詣,今日誰當至者?
力士曰:「張垍兄弟世受國恩,又連戚屬,必當先至。
房琯素有宰相望,深爲祿山所器,必不此來。
」帝曰:「事未可料。
是日至,帝大悅因問均、曰:「臣離京時,亦過其舍,比約同行,均報雲『已於城南取馬』。
觀其趣向來意不切
既而弟兄果受祿山偽命陳希烈爲賊宰相死於賊中。
陳希烈
陳希烈者,宋州人也。
玄學,書無不覽。
開元中玄宗留意經義,自褚無量元行沖卒後,得希烈鳳翔人馮朝隱,常於禁中講《老》、《易》。
累遷秘書少監,代張九齡判集賢院事
玄宗凡有撰述,必經希烈之手。
李林甫上睠待深異,又以和裕易制,乃引爲宰相,同知政事相行甚歡。
林甫居位日久,雖陰謀奸畫足以自固,亦希烈佐佑唱和之力也。
累遷兵部尚書左相封潁川郡開國公寵遇侔於林甫
林甫死,楊國忠用事,素忌嫉之。
乃引韋見素同列,罷希烈知政事,守太子太師
希烈失恩,心頗怏怏
祿山之亂,與張垍達奚珣同掌賊之機衡
六等定罪希烈當斬,肅宗以上皇素遇,賜死於家。
史臣
史臣曰:劉徐公不羈之材,逢抵巇之運,遂能奮命決策扶力中興,朝爲徒步之人,夕據公侯之位,茍非輕死重利不恥不義之富,安及此哉!
郭代公張燕公逢掖而登將壇,驅貔虎之師,斷獯戎之臂,暨居衡軸,克致隆平可謂緯文經,惟申與甫而已
惜乎、垍務速,失節賊廷。
武德已來稱賢相者,房、杜、姚、宋四公,皆遭無賴子弟汙圮先業非獨燕國不幸也。
希烈柔而多智,長於名理,竟死於名。
所謂離婁不見眉睫,與夫平叔太初,同膏肓耳。
贊曰:箕、微去,閎、散扶昌。
謀不近義,旋踵而亡。
幽求不令道濟允臧
偉哉郭侯,勛德煌煌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