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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 (自动笺注)
李靖 客師 令問 彥芳
李勣敬業
李靖
公元620年
李靖本名藥師雍州三原人也。
崇義後魏殷州刺史永康公
父詮,趙郡
姿貌瑰偉少有文武材略,每謂所親曰:「大丈夫若遇主逢時,必當立功立事,以取富貴
」其舅韓擒虎號為名將,每與論兵未嘗不稱善,撫之曰:「可與論孫、吳之術者,惟斯人矣。
」初仕長安縣功曹後歷駕部員外郎
左僕射楊素吏部尚書牛弘皆善之。
嘗拊其床謂曰:「卿終當坐此
大業末,累除馬邑郡
高祖突厥塞外高祖,知有四方之志,因自鎖上變,將詣江都,至長安,道塞不通而止。
高祖京城,執將斬之,大呼曰:「公起義兵,本為天下除暴亂,不欲就大事,而以私怨壯士乎!
高祖壯其言,太宗固請,遂舍之。
太宗尋召入幕府
武德三年,從討王世充,以功授開府
蕭銑荊州,遣安輯之。
輕騎金州,遇蠻賊數萬,屯聚山谷
廬江王瑗討之,數為所敗。
設謀擊之,多所克獲
既至硤州,阻蕭銑,久不得進。
高祖怒其遲留陰敕硤州都督許紹斬之。
惜其才,為之請命於是獲免
開州蠻首冉肇則反,率眾夔州趙郡王孝恭與戰,不利
率兵八百,襲破其營,後又要設伏臨陣斬肇則,俘獲五千餘人
高祖甚悅,謂公卿曰:「朕聞使功不如使過李靖果展其效。
」因降璽書勞曰:「卿竭誠盡力功效特彰。
遠覽至誠,極以嘉賞,勿憂富貴也。
」又手敕曰:「既往不咎舊事吾久忘之矣。
四年又陳十策以圖蕭銑
高祖從之,授行軍總管兼攝孝恭行軍長史
高祖孝恭未更戎旅三軍之任,一以委
其年八月兵於夔州
以時秋潦江水泛漲三峽路險,必謂不能進,遂休兵設備
九月率師而進,將下峽,諸將皆請停兵以待水退曰:「兵貴神速機不可失
今兵始集尚未知,若乘水漲之勢,倏忽城下所謂疾雷不及掩耳,此兵家上策
縱彼知我倉卒徵兵無以應敵,此必成擒也。
孝恭從之,進兵夷陵
文士精兵萬屯清江孝恭欲擊之,曰:「士健將士卒驍勇,今新失荊門,盡兵出戰,此是救敗之師,恐不可當也。
宜自泊南岸,勿與爭鋒,待其氣衰,然後奮擊,破之必矣。
孝恭不從,留守營,率師與賊合戰
孝恭果敗,奔於南岸
舟大掠,人皆負重
見其軍亂,縱兵擊破之,獲其舟艦四百餘艘,斬首溺死萬人
孝恭輕兵五千為先鋒,至江陵屯營城下
既敗,甚懼,始徵兵江南,果不能至。
孝恭大軍繼進又破其驍將楊君茂、鄭文秀,俘甲卒四千餘人,更勒兵城。
明日遣使請降即入據其城,號令嚴肅,軍無私焉。
時諸將咸請孝恭云:「將帥官軍拒戰死者罪狀既重,請籍沒其家,以賞將士
曰:「王者之師,義存吊伐
百姓既受驅逼拒戰豈其所願
且犬吠非其主無容叛逆之科,此蒯通所以大戮漢祖也。
新定荊、宜弘寬大以慰遠近之心,降而籍之,恐非救焚拯溺之義。
但恐自此南城鎮,各堅守不下非計之善。
於是遂止。
江、漢之域,聞之莫不爭下。
以功授上柱國封永康縣公賜物二千五百段。
詔命檢校荊州刺史承制拜授。
乃度嶺至桂州遣人分道招撫,其大首領馮盎、李光度、寧真長等皆遣子弟來謁,承製授其官爵
所懷輯九十六州,戶六十餘萬。
優詔勞勉,授嶺南道撫慰大使檢校桂州總管
十六年,輔公祏丹陽反,詔孝恭元帥為副以討之,李勣任瑰、張鎮州黃君漢等七總管受節度
師次舒州公礻遣將馮惠亮率舟師三萬屯當涂,陳正、徐紹宗步騎二萬屯青林山,仍於梁山連鐵鎖以斷江路,築卻月城,延袤十餘里,與惠亮為犄角之勢
孝恭集諸將會議,皆云:「惠亮、正並握強兵,為不戰之計,城柵既固,卒不可攻。
直指丹陽,掩其巢穴丹陽既破,惠亮自降
孝恭欲從其議。
曰:「公祏精銳,雖在水陸二軍,然其自統之兵,亦皆勁勇
惠亮等城柵不可攻,公祏既保石頭,豈應易拔?
我師丹陽留停旬月,進則公祏未平,退則惠亮為患,此便腹背受敵,恐非萬全之計
惠亮、正皆是百戰餘賊,必不憚於野戰,止為公立計,令其持重,但欲不戰,以老我師。
今欲攻其城柵乃是出其不意,滅賊之機,唯在此舉
孝恭然之。
乃率黃君漢等先擊惠亮,苦戰破之,殺傷溺死萬餘人,惠亮奔走
輕兵先至丹陽,公祏大懼。
先遣將左遊仙領兵會稽以為引援,公祏擁兵東走,以趨遊仙,至吳郡,與惠亮、正並相擒獲江南悉平
於是東南道行台,拜行台兵部尚書賜物千段奴婢百口、馬百匹
其年,行台廢,又檢校揚州大都督府長史
丹陽罹兵寇,百姓凋弊鎮撫之,、楚以安。
八年突厥太原,以行軍總管,統江淮兵一萬,與張瑾屯大谷
諸軍不利獨全
檢校安州大都督
高祖每云:「李靖蕭銑輔公祏膏肓,古之名將韓、白、衛、霍,豈能及也!
九年突厥莫賀咄設寇邊,征靈州道行軍總管
頡利可汗涇陽兵倍道趨豳州,邀賊歸路既而與虜和親而罷。
公元628年
太宗嗣位,拜刑部尚書,並錄前後功,賜實封四百戶
貞觀二年,以本官檢校中書令
三年,轉兵部尚書
突厥諸部離叛朝廷將圖進取,以代州道行軍總管,率驍騎三千,自馬邑出其不意直趨陽嶺以逼之。
突利可汗不虞見官奄至於是大懼,相謂曰:「唐兵若不傾國而來豈敢孤軍而至?
一日數驚。
靖候知之,潛令間諜離其心腹其所親康蘇密來降
四年進擊定襄,破之,獲齊王暕之子正道煬帝蕭后,送於京師可汗僅以身遁。
以功進封代國公賜物六百段及名馬寶器焉。
太宗嘗謂曰:「昔李陵步卒五千,不免身降匈奴,尚得書名竹帛
卿以三千輕騎深入虜庭克復定襄威振北狄古今未有,足報往年渭水之役。
」自破定襄後,頡利可汗大懼,退保鐵山遣使入朝謝罪請舉國內附。
又以定襄道行軍總管,往迎頡利
頡利雖外請朝謁,而潛懷猶豫
其年二月太宗鴻臚卿唐儉將軍修仁慰諭揣知其意,謂將軍張公謹曰:「詔使到彼,虜必自寬
遂選精騎一萬,齎二十日糧,引兵自白道襲之。
公謹曰:「詔許其降,行人在彼,未宜討擊
曰:「此兵機也,時不可失韓信所以破齊也。
唐儉等輩何足可惜
督軍疾進,師至陰山,遇其斥候千餘帳,皆俘以隨軍
頡利使者大悅,不虞官兵至也。
軍將逼其牙帳十五里,虜始覺。
頡利畏威先走,部眾因而潰散
斬萬餘級,俘男女十餘萬,殺其妻隋義成公主
頡利千里馬將走投吐谷渾西道行軍總管張寶相擒之以獻。
俄而突利可汗來奔,遂復定襄常安之地,斥土界自陰山北至大漠
太宗初聞頡利大悅,謂侍臣曰:「朕聞主憂臣辱主辱臣死
往者國家草創太上皇百姓之故,稱臣突厥,朕未嘗痛心疾首,志滅匈奴坐不安席食不甘味
今者暫動偏師無往不捷,單于款塞,恥其雪乎!
於是大赦天下,酺五日
御史大夫溫彥博害其功,譖軍無綱紀,致令虜中奇寶,散於亂兵之手。
太宗大加責讓頓首謝。
久之太宗謂曰:「隋將史萬歲達頭可汗有功不賞,以罪致戮。
則不然,當赦公之罪,錄公之勳。
」詔加左光祿大夫賜絹千匹,真食邑前五百戶。
未幾太宗曰:「前有人讒公,今朕意已悟,公勿以為懷。
賜絹二千匹,拜尚書右僕射
沉厚,每與時宰參議恂恂然似不能言。
八年,詔為畿內道大使伺察風俗
尋以足疾上表乞骸骨,言甚懇至
太宗中書侍郎岑文本謂曰:「朕觀自古已來,身居富貴,能知止足者甚少。
不問愚智,莫能自知,才雖不堪,強欲居職縱有疾病猶自勉強
公能識達大體,深足可嘉,朕今非直成公雅志欲以公為一代楷模
」乃下優詔,加授特進,聽在第攝養
賜物千段尚乘馬兩匹,祿賜國官府佐,並依舊給,患若小瘳,每三兩日至門下中書平章政事
九年正月,賜靈壽杖,助足疾也。
未幾吐谷渾寇邊太宗顧謂侍臣曰:「得李靖為帥,豈非善也!
乃見房玄齡曰:「年老,固堪一行
太宗大悅,即以西海道行軍大總管,統兵部尚書任城王道宗涼州都督李大亮右衛將軍李道彥利州刺史高甑生等三總管征之。
九年,軍次伏俟城吐谷渾燒去野草,以餧我師退保大非川,諸將咸言春草未生,馬已羸瘦不可赴敵
決計而進,深入敵境,遂逾積石山
前後數十合,殺傷甚眾,大破其國。
吐谷渾之眾遂殺其可汗來降又立大寧王慕容而還
初,利州刺史高甑生為鹽澤道總管以後軍期薄責之,甑生因有憾於
及是,與廣州都督府長史奉義謀反
太宗法官按其事,甑生等竟以誣罔得罪
闔門自守杜絕賓客,雖親戚不得妄進
十一年改封衛國公,授濮州刺史,仍令代襲,例竟不行。
十四年妻卒,有詔墳塋制度,依漢衛、霍故事築闕突厥鐵山吐谷渾積石山形,以旌殊績
十七年,詔圖畫趙郡王孝恭二十四人凌煙閣
十八年幸其第問疾,仍賜絹五百匹,進位衛國公開府儀同三司
太宗將伐遼東,召入閣,賜坐御前,謂曰:「公南吳會北清沙漠西定慕容,唯東有高麗未服,公意如何
」對曰:「臣往者憑藉天威,薄展微效,今殘年朽骨,唯擬此行。
陛下不棄老臣病期瘳矣。
太宗愍其羸老不許
二十三年,薨於家,年七十九。
冊贈司徒并州都督,給班劍四十人羽葆鼓吹陪葬昭陵謚曰景武
子德謇,官至將作少匠
弟客師貞觀中,官至右武衛將軍,以戰功封丹陽郡公
永徽初,以年老致仕,性好馳獵四時從禽,無暫止息。
別業昆明池南,自京城之外,西際澧水鳥獸皆識之,每出鳥鵲隨逐而噪,野人謂之「鳥賊」。
總章中卒,年九十餘。
公元727年
客師令問玄宗在籓時與令問款狎,及即位,以協贊累遷殿中少監
先天中,預誅竇懷貞等功封宋國公,實封五百戶
令問固辭實封,詔不許
開元中,轉殿中監左散騎常侍,知尚食事。
令問雖特承恩寵未嘗干預時政,深為物論所稱。
然厚於自奉,食饌豐侈,廣畜芻豢,躬臨宰殺
時方奉佛,其篤信之士或譏之。
令問曰:「此物畜生,與果菜何異
胡為生分別,不亦遠於道乎?
」略不以恩眄自恃,閒適郊野從禽自娛
十五年涼州都督王君跂奉回紇部落叛,令問坐與連姻左授撫州別駕,尋卒。
大和中令問孫彥芳,鳳翔府司錄參軍詣闕高祖太宗所賜衛國公靖官告敕書手詔十餘卷,內四卷太宗文皇帝筆跡文宗寶惜不能釋手
佩筆尚堪書,金裝木匣製作精巧
並留禁中令書工模寫本還之,賜芳絹二百匹、衣服靴笏以酬之。
徐世勣
李勣曹州離狐人也。
隋末徙居滑州衛南
本姓徐氏,名世勣永徽中,以犯太宗諱,單名焉。
家多僮僕積粟千鐘與其父蓋皆好惠施拯濟貧乏不問親疏
大業末韋城翟讓聚眾為盜,往從之,時年十七,謂曰:「今此土地是公及鄉壤,人多相識不宜自相侵掠
且宋、鄭兩郡,地管御河商旅往還船乘不絕,就彼邀截足以自相資助
然之,於是公私船取物,兵眾大振
隋遣齊郡通守須陀率師二萬討之,與頻戰,竟斬須陀於陣。
初,李密亡命雍丘浚儀王伯當於野伯當翟讓為主
王世充奇計世充洛水之上,東海郡
河南山東大水死者將半,隋帝令飢人就食黎陽開倉賑給
時政教已紊,倉司不時賑給死者數萬人
言於曰:「天下大亂本是為飢,今若得黎陽一倉大事濟矣。
乃遣麾下五千人原武濟河掩襲即日克之,開倉恣食,一旬之間,勝兵二十萬餘。
歲餘宇文化及江都弒逆擁兵北上直指東郡
越王侗即位東京,赦密之罪,拜為太尉封魏國公;授武候大將軍命討化及
密遣倉城城外深溝固守化及攻具四面攻倉,阻塹不得城下塹中為地道,出兵擊之,大敗而去。
公元619年
武德二年王世充所破,擁眾歸朝
其舊境東至於海,南至於江,西至汝州北至魏郡並據之,未有所屬,謂長史郭孝恪曰:「魏公既歸大唐,今此人眾土地魏公所有也。
吾若上表獻之,即是利主之敗,自為己功,以邀富貴,吾所恥也。
今宜具錄州縣名數軍人戶口,總啟魏公,聽公自獻,此則魏公之功也。
」乃遣使
使人初至,高祖聞其無表惟有啟與,甚怪之。
使者聞奏高祖大喜曰:「徐世勣感德推功,實純臣也。
」詔授黎陽總管上柱國萊國公
尋加右武候大將軍改封曹國公賜姓李氏,賜良田五十頃,甲第一區
封其父蓋為濟陰王,蓋固辭王爵,乃封舒國公,授散騎常侍陵州刺史
令勣總統河南山東之兵以拒王世充
李密反叛伏誅高祖舊經遣使報其反狀
表請收葬,詔許之。
衰絰,與舊僚將士黎山之南,墳高七仞釋服而散,朝野義之。
竇建德化及魏縣,復進軍力屈降之。
建德收其父,從軍為質令勣復守黎陽
三年自拔京師
四年,從太宗王世充東都累戰大捷
東略地至武牢,偽鄭州司兵沈悅請翻武牢潛兵應接,克之。
擒其偽刺史荊王行本
又從太宗竇建德,降王世充振旅而還
論功行賞太宗上將為下將,與太宗俱服金甲,乘戎輅告捷太廟
其父自洺州裴矩入朝高祖見之大喜,復其官爵
又從太宗劉黑闥徐圓朗累遷左監門大將軍
圓朗兗州反,授河南大總管以討之,尋獲圓朗斬首以獻,兗州平。
七年,詔與趙郡王孝恭輔公祏孝恭舟師巡江而下步卒一萬渡淮,拔其壽陽,至硤石
公祏之將陳正通率兵十萬屯於梁山,又遣其大將馮惠亮帥水軍十萬,鎖連大艦以斷江路,仍於江西結壘,分守水陸,以御王師
攻其壘,尋克之。
惠亮單舼而遁。
乘勝逼正通,大潰,以十餘騎奔於丹陽
公祐棄城夜遁縱騎追斬之於武康江南悉定。
八年突厥并州,命行軍總管,擊之於太谷,走之。
太宗即位,拜并州都督,賜實封九百戶
貞觀三年,為通漠道行軍總管
雲中,與突厥頡利可汗兵會,大戰白道
突厥敗,屯營磧口遣使請和
鴻臚卿唐儉往赦之。
時與定襄道大總管李靖軍會,相與議曰:「頡利雖敗,人眾尚多,若走渡磧,保於九姓,道遙阻深,追則難及
詔使唐儉至彼,其必弛備,我等隨後襲之,此不戰而平賊矣。
扼腕喜曰:「公之此言,乃韓信田橫之策也。
於是定計
將兵逼夜而發,勒兵繼進
既至,賊營大潰,頡利萬餘人欲走渡磧。
屯軍磧口頡利至,不得渡磧,其大酋長率部落並降於,虜五萬餘口而還
高宗晉王遙領并州大都督,授光祿大夫,行并州大都督府長史
父憂解,尋起復舊職
十一年改封英國公代襲蘄州刺史,時並不就國,復以本官遙領太子左衛率。
并州十六年令行禁止,號為稱職
太宗侍臣曰:「隋煬帝不能精選賢良安撫邊境,惟解築長城以備突厥情識之惑,一至於此
朕今委任李世勣并州,遂使突厥畏威遁走塞垣安靜豈不勝遠築長城耶?」
公元643年
十五年,徵拜兵部尚書,未赴京,會薛延陀遣其子大度設帥騎八萬南侵李思摩部落
朔州行軍總管,率輕騎三千追及延陀於青山,擊大破之,斬其名王一人俘獲首領,虜五萬餘計,以功封一子為縣公
時遇暴疾驗方云,鬚灰可以療之,太宗乃自翦鬚,為其和藥
頓首見血,泣以懇謝曰:「吾為社稷計耳,不煩深謝。
十七年高宗皇太子,轉太子詹事左衛率,加位特進同中書門下三品
太宗謂曰:「我兒新登儲貳,卿舊長史,今以宮事相委,故有此授。
雖屈階資,可勿怪也。
太宗又嘗閒宴,顧曰:「朕將屬以幼孤,思之無越卿者。
公往不遺李密,今豈負於朕哉!
雪涕致辭,因噬指流血
俄而沉醉,乃解御服覆之,其見委如此
十八年太宗親征高麗,授遼東道行軍大總管攻破蓋牟、遼東白崖等數城,又從太宗摧殄駐蹕陣,以功封一子為郡公
二十年,延陀部落擾亂,詔將二百騎便發突厥討擊
至烏德鞬山,大戰破之。
其大首領梯真達於率眾來防,其可汗咄摩支南竄於荒谷,遣通事舍人蕭嗣招慰部領,送於京師磧北悉定。
二十二年,轉太常卿,仍同中書門下三品
旬日復除太子詹事
二十三年太宗寢疾,謂高宗曰:「汝於李勣無恩,我今將責出之。
我死後,汝當授以僕射,即汝恩,必致死力
」乃出為疊州都督
高宗即位,其月,召拜洛州刺史,尋加開府儀同三司,令同中書門下參掌機密
是歲,冊拜尚書左僕射
永徽元年抗表解僕射,仍令以開府儀同三司依舊知政事
四年冊拜司空
初,貞觀中太宗勳庸特著,嘗圖其形於凌煙閣,至是,又命寫形焉,仍親為之序。
顯慶三年,從幸東都,在路遇疾,親臨問。
麟德初東封泰山,詔為封大使,乃從駕
滑州,其姊早寡,居舊閭皇后親自臨問,賜以衣服,仍封為東平郡君
墜馬傷足,上親降問,以所乘賜之。
公元666年
乾封元年高麗莫離支男產為其弟男建所逐,保於國內城,遣子獻城詣闕乞師
總章元年,命遼東道行軍總管,率兵二萬略地鴨綠水
賊遣其弟來拒戰縱兵擊敗之,追奔二百里,至於平壤城
男建閉門不敢出,賊中諸城駭懼,多拔人眾遁走降款相繼
引兵平壤遼東道副大總管劉仁軌郝處俊將軍薛仁貴並會於平壤犄角圍之。
經月餘,克其城,虜其王高藏及男建、男產,裂其諸城,並為州縣,振旅而旋。
令勣便道高藏及男建獻於昭陵禮畢,備軍容京城,獻太廟
二年,加太子太師,增食實封前一千一百戶。
其年寢疾,詔以司衛正卿使得視疾
尋薨,年七十六。
為之舉哀輟朝七日,贈太尉揚州大都督謚曰貞武,給東園秘器陪葬昭陵
司平太常伯楊昉同文正卿監護
及葬日,未央古城登樓臨送,望柳車慟哭,並為設祭
皇太子從駕臨送哀慟悲感左右
百官送至故城西北,所築墳一准衛、霍故事,象陰山鐵山及烏德鞬山,以旌破突厥薛延陀之功。
光宅元年,詔配享高宗庭。
前後戰勝所得金帛,皆散之於將士
初得黎陽倉,就倉者數十萬人
魏徵高季輔杜正倫郭孝恪皆游其所一見眾人中,即加禮敬,引之臥內談謔忘倦
平武牢,獲偽鄭州長史戴胄,知其行能,尋釋於竟,推薦咸至顯達當時稱其有知人之鑑
又,初平王世充,獲其故人單雄信,依例處死表稱武藝絕倫,若收之於合死之中,必大感恩,堪為國家盡命,請以官爵贖之。
高祖不許,臨將就戮,對之號慟割股肉以啖之,曰:「生死永訣,此肉同歸於土矣。
」仍收養其子。
行軍用師,頗任籌算臨敵應變動合事機
與人圖計,識其臧否,聞其片善扼腕而從。
事捷之日,多推功於下,以是人皆為用,所向多克捷。
之死,聞者莫淒愴
與弟弼特存友愛閨門之內,肅若嚴君
遇疾高宗皇太子送藥,即取服之;家中召醫巫,皆不許入門
子弟固以藥進,謂曰:「我山東田夫耳,攀附明主,濫居富貴,位極三台,年將八十,豈非命乎?
修短是有期,寧容浪就醫人求活!
」竟拒而不進。
忽謂弼曰:「我似得小差,可置酒以申宴樂
於是堂上女妓簷下列子孫。
宴罷,謂弼曰:「我自量必死,欲與一別耳。
恐汝悲哭誑言似差,可未須啼泣聽我約束
我見房玄齡杜如晦高季輔辛苦作得門戶,亦望垂裕後昆,並遭痴兒破家蕩盡
我有如許豚犬,將以付汝,汝可防察,有操行不倫交遊非類,急即打殺然後奏知。
又見人多埋金玉,亦不須爾。
惟以布裝露車,載我棺柩,棺中斂以常服,惟加朝服一副,死倘有知,望著此奉見先帝
明器作馬五六匹,下帳用幔布為頂,白紗為裙,其中十個木人,示依古禮芻靈之義,此外一物不用
姬媼已下,有兒女而願住自養者,聽之;余並放出。
事畢,汝即移入我堂,撫卹小弱
違我言者,同於戮屍
此後略不復語,弼等遵行遺言
少弟感,幼有志操。
李密之敗也,陷於王世充世充逼令以書召,感曰:「家兄立身不虧名節,今已事主君臣分定決不以感造次改圖
」卒不肯
世充怒,遂害焉,時年十五。
長子震,顯慶初官至桂州刺史,先卒。
公元684年
敬業
高宗崩,則天太后臨朝既而廢帝廬陵王立相王為皇帝,而政由天后,諸武皆當權任,人情憤怨
給事中唐之奇貶授括蒼,長安主簿駱賓王貶授臨海丞,詹事司直杜求仁黝縣敬業坐事左授柳州司馬,其弟盩啡令敬猷坐累左遷,俱在揚州
敬業用前盩啡尉魏思溫謀,據揚州
嗣聖元年七月敬業遣其黨監察御史薛璋先求使江都,又令雍州人韋超詣告變,雲「揚州長史敬之與唐之奇謀逆」,璋乃收敬之繫獄
居數日,敬業矯制敬之自稱揚州司馬詐言高州首領子猷叛逆,奉密詔募兵進討
是日開府庫,令士曹參軍宗臣解繫及丁役、工匠,得數百人,皆授之以甲。
錄事參軍孫處拒命敬業斬之以徇。
遂據揚州鳩聚民眾,以匡復廬陵為辭。
乃開三府一曰匡復府,二曰英公府,三曰揚州大都督府
敬業自稱匡復府上將,領揚州大都督,以杜求仁、唐之奇、駱賓王為府屬,余皆偽署職位。
旬日之間,勝兵有十餘萬。
移檄郡縣曰:
臨朝武氏者,人非溫順地實寒微
昔充太宗下陳,嘗以更衣入侍
洎乎晚節穢亂春宮
密隱先帝之私,陰圖後庭之嬖。
入門見嫉,蛾眉不肯讓人;掩袖工讒,狐媚偏能惑主
元後翬翟,陷吾君於聚麀
加以虺蠍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殘害忠良,殺姊屠兄,弒君鴆母。
人神之所同嫉,天地所不容。
猶復包藏禍心窺竊神器
君之愛子,幽之於別宮;賊之宗盟,委之以重任
嗚呼
霍子孟不作硃虛侯之已亡。
燕啄皇孫,知漢祚之將盡;龍漦帝后,識夏廷之遽衰。
敬業皇唐舊臣公侯冢胤,奉先君之成業本朝舊恩
宋微子之興悲,良有以也;袁君山之流涕,豈徒然哉!
是用氣憤風雲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順宇內推心
舉義旗,誓清妖孽
南連百越,北盡三河鐵騎成群玉舳相接
海陵紅粟倉儲積靡窮;江浦黃旗匡復之功何遠!
班聲動而北風起,劍氣沖而南斗平。
喑嗚山嶽崩頹叱咤風雲變色
以此制敵,何敵不摧?
以此圖功,何功不克
公等或家傳漢爵,或地協周親,或膺重寄爪牙,或受顧命宣室
言猶在耳,忠豈忘心?
一抔之土未乾,六尺之孤何托?
倘能轉禍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師,無廢舊君之命,凡諸爵賞,同裂山河
請看今日域中竟是誰家天下
則天命左玉鈐衛大將軍李孝逸將兵三十萬討之,追削敬業祖、父官爵,剖墳斫棺,復本姓徐氏
初,敬業兵集,圖其所向,薛璋曰:「金陵王氣猶在大江設險可以自固
且取常、潤等州,以為霸基,然後治兵北渡
」魏思溫曰:「兵貴神速,但宜早渡淮而北,招合山東豪傑,乘其未集直取東都,據關決戰,此上策也。
敬業不從
十月率眾渡江攻拔潤州,殺刺史思文
先是太子賢為天后所廢,死於巴州敬業乃求狀貌賢者,置於城中,奉之為主,雲賢本不死
孝逸軍渡淮,至楚州敬業之眾狼狽江都屯兵高郵以拒之。
頻戰大敗孝逸乘勝追躡
敬業奔至揚州,與唐之奇、杜求仁等乘小舸,將入海投高麗
追兵及,皆捕獲之。
初,敬業傳檄京師則天讀之微哂,至「一抔之土未乾」,遽問侍臣曰:「此語誰為之?
」或對曰:「駱賓王之辭也。
則天曰:「宰相之過,安失此人?
中宗返正,詔曰:「故司空勣,往因敬業毀廢墳塋
追想元勳永懷佐命
竇憲干紀無累安豐之祠;霍禹亂常,猶全博陸之祀。
罪不相及,國之通典
宜特垂恩禮,令所司速為起墳所有官爵,並宜追復
」勣諸子孫坐敬業誅殺,靡有遺胤,偶脫禍者,皆竄跡胡越
貞元十七年吐蕃麟州驅掠民畜而去。
鹽州西橫槽烽,蕃將號徐舍人者,環集漢俘於呼延州,謂僧延素曰:「師勿甚懼,予本漢五代孫也。
武太后斫喪王室吾祖建義不果子孫流落絕域,今三代矣。
雖代居職任,掌握兵要,然思本之心,無忘於國。
族屬已多,無由自拔耳。
此地蕃漢交境,放師還鄉
數千百人解縛而遣之。
史臣曰:近代稱為名將者,英、衛二公,誠煙閣之最。
公振彭、黥之跡,自拔草莽,常能以義籓身,與物無忤,遂得功名始終
賢哉,垂命之誡!
敬業不蹈貽謀至於覆族悲夫
衛公將家子,綽有渭陽之風。
臨戎出師凜然威斷
位重能避,功成益謙
銘之鼎鐘何慚耿、鄧。
美哉
【贊】
贊曰:功以懋賞,震主則危。
辭祿避位,除猜破疑。
功定華夷志懷忠義
白首平戎,賢哉英、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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