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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纪第十八上 武宗 (自动笺注)
武宗
公元814年
武宗至道昭肅孝皇帝諱炎穆宗第五子,母曰宣懿皇后韋氏。
元和九年六月十二日生於東宮
長慶元年三月封潁王本名瀍
開成中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吏部尚書,依百官例,逐月俸料
初,文宗追悔莊恪太子不由道,乃以敬宗子王成美為皇太子開成四年冬十月宣制未遑冊禮
五年正月二日文宗暴疾宰相李玨、知樞密劉弘逸奉密旨,以皇太子監國
兩軍中尉仇士良魚弘矯詔潁王十六宅,曰:「朕自嬰疾疹,有加無瘳,懼不能躬總萬機,日厘庶政
稽於謨訓,謀及大臣,用建親賢,以貳神器
親弟潁王瀍昔在籓邸,與朕常同師訓,動成儀矩性稟寬仁
俾奉昌圖,必諧人欲
可立皇太弟,應軍國政事,便令權勾當
百辟卿士中外庶臣,宜竭乃心輔成予志。
王成美先立為皇太子,以其年尚沖幼,未漸師資比日重難不遑冊命,回踐硃邸,式協至公,可復封陳王
是夜士良統兵士于十六宅太弟少陽院,百官謁見於東宮思賢殿。
三日仇士良收捕仙韶院副使尉遲璋殺之,屠其家。
四日文宗崩,宣遺詔皇太弟宜於柩前即皇帝位宰相楊嗣復塚宰
十四日受冊正殿時年二十七。
王成美、安王溶殂于邸第
初,楊賢妃有寵於文宗,而莊恪太子王妃失寵怨望,為楊妃所譖,王妃死,太子廢。
開成未年,帝多疾無嗣賢妃請以安王溶嗣,帝謀于宰臣李玨非之,乃立陳王
至是,仇士良武宗,欲歸功於己,乃發安王舊事故二王與賢妃皆死。
公元840年
二月,制穆宗妃韋氏追諡宣懿皇太后,帝之母也。
上御正殿降德音,以開府右軍中尉仇士良封楚國公左軍中尉魚弘志為韓國公太常卿崔鄲戶部尚書判度支崔珙本官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二月十五日玄元皇帝降生日宜為降聖節,休假一日
三月,詔宮人劉氏、王氏並為妃。
朔望入閣對刑法官是日非便,宜停。
五月,中書奏六月十二日皇帝載誕之辰,請以其日為慶陽節。
宣懿太后太廟
初,武宗欲啟穆宗祔葬中書門下奏曰:「園陵已安,神道貴靜
光陵二十餘載,福陵則近又修崇
竊惟孝思,足彰嚴奉。
今若再因合祔,須啟二陵,或慮聖靈不安未合先旨。
又以陰陽避忌,亦有所疑。
不移福陵,實協典禮
」乃止。
就舊墳增築,名曰福陵。
又奏:「准今年二月八日赦文,應京諸司勒留官,令本處克留手力給與攝官者。
臣等檢詳,諸道正料錢絕少,雜給手力即多,今正官勒留,亦管公事料錢少於雜給,刻下事未得中。
臣等商量,其正官料錢雜給等錢,望每貫留二百文與攝官,餘並如舊
」從之。
秋七月,制檢校禮部尚書華州刺史陳夷行復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
八月十七日,葬文宗皇帝章陵
樞密劉弘逸、薛季稜率禁軍護靈駕至陵所二人素為文宗獎過,仇士良惡之,心不自安因是掌兵,欲倒戈士良弘志
鹵簿使兵部尚書王起山陵使崔稜覺其謀,先諭鹵簿諸軍
是日逸、季稜伏誅
門下侍郎同平章事楊嗣復檢校吏部尚書潭州刺史,充湖南都團練觀察使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李玨檢校兵部尚書桂州刺史,充桂管防御觀察等使;御史中裴夷真為杭州刺史:皆坐逸、季稜黨也。
易定軍亂,逐節度使陳君賞
君賞鳩合豪傑數百人復入城,盡誅亂兵士,軍城復安。
九月,以淮南節度使檢校尚書左僕射李德裕吏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尋兼門下侍郎;以宣武軍節度使檢校吏部尚書汴州刺史李紳德裕淮南
在籓時,頗好道修攝之事,是秋
道士歸真八十一人入禁中,于三殿修金道場
三殿,於九天壇受法籙。
右拾遺王哲上疏,言王業之初,不宜崇信過當疏奏不省
十一月鹽鐵轉運使江淮已南請復稅,從之。
魏博節度使何進滔卒,三軍推其子重霸知留後事
公元841年
會昌元年正月壬寅朔
庚戌有事郊廟禮畢,御丹鳳樓大赦改元
二月壬寅,以淮南節度使檢校吏部尚書李紳中書侍郎同平章事
書奏:「南宮六曹皆有職分,各責官業,即事因循
近者戶部度支多是諸軍奏請本司郎吏束手閒居。
今後請祗令本行分判,委中書門下簡擇公幹才器相當轉授
」從之。
車駕昆明池
仇士良紀功碑,詔右僕射李程為其文。
三月,貶湖南觀察使楊嗣復潮州司馬桂管觀察使李玨端州司馬杭州刺史裴夷直驩州司戶
宰臣李德裕進位司空
三月壬申宰相李德裕陳夷行崔珙李紳等奏:「憲宗皇帝恢復中興之功,請為百代不遷之廟
曰:「所論至當
」續議之,事竟不行。
贈故中書令晉國公裴度太師
山南東道蝗害稼。
靈符應聖院于龍首池。
四月辛丑,敕:「《憲宗實錄》舊本未備,宜令史官重修進內。
其舊本不得注破,候撰成同進
」時李德裕先請不遷憲宗,為議者沮之,復恐或書其父不善之事,故復請改撰實錄朝野非之。
五月辛未中書門下奏:「據《六典》,隋置諫議大夫七人,從四品上。
大曆二年,升門下侍郎為正三品兩省遂闕四品
建官之道,有所未周。
詩雲'袞職有闕,仲山甫補之'。
、漢大臣,願入禁闥,補過拾遺
張衡侍郎常居帷幄從容諷諫
此皆大臣之任,故其秩峻,其任重,則敬其言而行其道。
蹇諤之地,宜老成之人,秩未優崇,則難用耆德
諫議大夫望依隋氏舊制,升為從四品分為左右,以備兩省四品之闕。
向後與丞出入迭用,以重其選。
御史中丞大夫之貳,緣大夫秩崇,官不常置,中丞憲臺之長。
寺監少卿少監司業少尹並為寺署之貳,皆為四品
中丞官名,見秩未崇,望升為從四品
」從之。
六月,有禿鶖鳥集禁苑
庚子夜五更小流星五十餘旁午流散
制以魏博兵馬留後何重霸檢校工部尚書魏州大都督府長史,充天雄軍節度使,仍賜名重順
中書奏請姚璹故事宰相每月修時政記史館,從之。
衡山道士劉玄靖銀青光祿大夫,充崇玄館學士賜號廣成先生,令與道士歸真禁中修法籙。
左補闕劉彥謨上疏切諫,貶彥謨為河南府戶曹
敕:「自前中外封論事,有所糾舉,則請留中。
今後並云『請付御史臺』,不得云『留中不下』。
如事關軍國理須宥密不在此限。
臺司勘當後,若得事實,必獎奉公
苟涉加誣,必當反問
告示中外明知此意。」
七月己巳北方流星經天良久
關東大蝗傷稼。
襄、江左大水
復出室壁之間。
八月回鶻烏介可汗遣使告難,言本國黠戛斯所攻,故可汗死,今部人推為可汗
本國破散,今奉太和公主南投大國
烏介塞上,大首領嗢沒斯赤心宰相相攻,殺赤心,率其部下千帳西城
天德防御使田牟以聞。
烏介又令其相頡幹迦斯上表,借天德城安公主,仍乞糧儲牛羊供給
金吾大將軍王會宗正少卿李師偃往其牙宣慰,令放公主入朝賑粟二萬石。
九月幽州軍亂,逐其帥史元忠,推牙將陳行泰為留後
三軍上章符節朝旨未許。
十月幽州雄武軍使張絳遣軍吳仲舒入朝言行慘虐不可將帥之任,請以鎮軍加討,許之。
十月,誅行泰,遂以絳兵馬使
車駕校獵咸陽
十一月丁酉朔
壬寅夜大星北流,其光燭地,有聲如雷山崩石隕
其彗起於室,凡五十六日而滅。
太和公主遣使入朝,言烏介自稱可汗,乞行策命,緣初至漠南乞降使宣慰,從之。
十二月中書門下修實錄體例:「舊錄有載禁中之言。
伏以君上宰臣公卿言事,皆須眾所聞見,方可書於史冊
禁中之語,在外何知,或得之傳聞,多涉於浮妄,便形史筆,實累鴻猷
今後實錄中如有此色,並請刊削
宰臣公卿論事行與不行,須有明據。
奏請允愜,必見褒稱;或所論乖僻,因有懲責
在籓鎮上表,必有批答,居要官啟事者,自有著明,並須昭然在人耳目
或取扌舍存於堂案,或與奪形於詔敕前代史書所載奏義,罔不由此
見實錄多載密疏,言不彰朝聽,事不顯當時,得自其家,未足為信。
今後實錄所載章奏,並須朝廷共知者,方得紀述密疏並請不載。
如此則理必可法,人皆向公,愛憎之志不行褒貶之言必信。
」從之。
李德裕改修憲宗實錄》所載吉甫不善之述,鄭亞希旨削之。
德裕更此條奏,以掩其跡。
搢紳謗議武宗頗知之。
公元842年
二年春正月丙申朔,以撫王紘開府儀同三司幽州大都督府長史,充幽州龍節度大使
雄武軍使張絳檢校左散騎常侍,兼幽州左司馬,知兩使留後,仍賜名仲武
書奏百官九宮壇大祠請降中祠
宰相崔珙陳夷行奏定左右僕射上事儀注
二月丙寅,中書奏:「准元和七年敕,河東鳳翔、鄜坊、邠寧等道州縣官,令戶部加給課料錢歲六萬二千五百貫。
吏部出得平留官數百員,時以為當。
自後戶部支給零碎不時觀察使別將破用,徒有加給不及官人所以選人憚遠,不樂注受。
伏望令部都與實物及時支遣
諸道委觀察判官知給受,專判此案,隨月支給,年終計帳申戶部
赴選官人京債到任填還,致其貪求,罔不由此
今年三銓,於前件州府得官者,許連狀相保戶部各借兩月加給料錢,至支時折下。
所冀初官到任,不帶息債衣食稍足,可責清廉
」從之。
太子太師致仕蕭俛卒。
牂柯南詔蠻遣使入朝
三月遣使回紇烏介可汗
振武麟勝節度使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尚書右僕射單于大都護、兼御史大夫彭城郡開國公食邑二千戶劉沔檢校右僕射,兼太原尹、北京留守
河東節度管內觀察處置等使,代苻澈
回紇天德,命太原之師討之。
四月乙丑朔光祿大夫、守司空、兼門下侍郎平章事李德裕銀青光祿大夫、守右僕射門下侍郎平章事崔珙銀青光祿大夫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李紳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司徒、兼太子太保牛僧孺上章,請加尊號仁聖文武至神大孝皇帝
戊寅,御宣政殿受冊
是月九日雨,至十四日轉甚,乃改用二十三日。
時有纖人中尉仇士良言宰相赦書,欲減削禁軍衣糧馬草料。
士良怒曰:「必若有此,軍人須至樓前作鬧
宰相李德裕等知之,請開延英訴其事。
帝曰:「奸人之詞也。
」召兩軍中尉諭之曰:「赦書出自朕意,不由宰相,況未施行,公等安得此言?
士良惶恐謝之。
是日晴霽
書奏:「元日含元殿百官就列,唯宰相及兩省官未開扇前立於欄檻之內,及扇開,便侍立御前
三朝大慶萬邦稱賀,唯宰相侍臣介胄武夫,竟不拜至尊而退,酌於禮意,事未得中。
臣等請御殿昧爽宰相、兩省官鬥班香案前,俟扇開通事贊兩省官再拜,拜訖,升殿侍立
」從之。
天德奏,回紇族帳侵擾部內。
敕:「勸課種桑,比有敕命,如能增數,每歲申聞
比知並無遵行,恣加翦伐,列於鄽市,賣作薪蒸
自今州縣甩由,切宜禁斷。」
五月,敕慶陽百官率醵外,別賜錢三百貫,以備素食合宴,仍令京兆府供帳不用追集市樂人
天德軍使田牟奏:回紇大將嗢沒斯與多覽將軍將吏二千六百人請降,遣中人齎詔慰勞之。
宰相李德裕兼守司徒
太子太師致仕鄭覃卒。
六月甲子朔火星犯木。
丙寅太白東井
回紇降將嗢沒斯將吏二千六百餘人京師
制以嗢沒斯檢校工部尚書,充歸義軍使封懷化郡王,仍賜姓名曰李思忠;以回紇宰相受耶勿為歸義軍副使檢校右散騎常侍賜姓名曰李弘順。
七月嵐州人田滿川據郡叛,劉沔誅之。
八月回紇烏介可汗天德,至杷頭烽北,俘掠雲、朔北川,詔劉沔出師雁門諸關。
回紇首領屈武降幽州,授左武衛將軍同正
詔以回紇犯邊漸浸內地,或攻或守,于理何安?
少師牛僧孺陳夷行公卿集議可否以聞。
僧孺曰:「今百僚議狀,以固守關防,伺其可擊則用兵
宰相李德裕議:「以回匕所恃者嗢沒、赤心耳,今已離叛,其強弱之勢可見
戎人獷悍不顧成敗,以失二將,乘忿入侵出師急擊,破之必矣。
守險示弱,虜無由退。
擊之為便。
天子以為然。
乃徵發許、蔡、汴、滑等六鎮之師,以太原節度使劉沔回紇南面招討使;以張仲武幽州盧龍節度使檢校工部尚書封蘭陵郡王,充回紇東面招討使;以李思忠為河西項都將回紇西南面招討使:皆會軍於太原
制以皇子峴為益王,岐為兗王,皇長女為昌樂公主第二女為壽春公主,第三永甯公主
上御麟德殿,見室韋首領熱論十五人
太原回紇移帳近南四十里,索叛將嗢沒斯日昨橫水俘虜,兼公主上表言食盡,乞賜牛羊事。
烏介詔曰:
「朕自臨寰區為人父母,唯好生為德,不願黷武為名。
故自彼國不幸黠戛斯所破,來投邊境,已曆歲年,撫納之間,無此不到
初則念其饑歉給以糧儲;旋則知其破傷,盡還馬價
前後遣使勞問交馳道途
小小侵擾,亦盡不計
可汗尚此近塞,未議還蕃
朝廷大臣,四方節鎮,皆懷疑忿,盡請興師,雖朕切務含弘,亦所未諭。
一昨數使回來
皆言可汗只待馬價,及令付之次,又聞所止屢遷,或侵掠雲、朔等州,或劫奪羌、渾諸部,未知此意,終欲如何
若以未交馬價,須近塞垣行止之間,亦宜先告邊將
豈有倏來忽往遷徙不常
雖云隨逐水草,動皆逼近城柵
深意,似恃姻好之情;每睹蹤由,實為弛突之計。
況到橫水柵下,殺戮至多
蕃、渾牛羊,豈吝馳掠;黎庶何罪,皆被傷夷
所以中朝大臣皆云:『回紇近塞,已是違盟;更戮邊人,實背大義
』咸願因此翦逐,以雪殂謝之冤。
然朕志在懷柔,情深屈己,甯可汗負德,終未忍於幸災
石戒直久在京城備知人實憤惋發於誠懇
固請自行
嘉其深見事機不能違阻
可汗自問遂,速擇良圖無至不悛,以貽後悔。」
太原室韋沙陀三部落、吐渾諸部,委石雄前鋒
易定千人大同軍,契苾通何清朝沙陀吐渾六千騎趨天德,李思忠率回紇党項之師屯保大柵。
十月吐蕃贊普卒,遣使論普熱入朝告哀,詔將作少監李璟入蕃弔祭
帝幸涇陽校獵白鹿原
諫議大夫高少逸鄭朗等於閣內論:「陛下校獵太頻,出城稍遠,萬機廢馳,星出夜歸方今用兵,且宜停止
」上優勞之。
諫官出,謂宰相曰:「諫官甚要,朕時聞其言,庶幾減過。」
公元843年
三年春正月,以宿師於野,罷元會
敕新授銀州刺史本州蕃落銀川監牧使何清朝檢校太子賓客左龍武大將軍,令分領沙陀吐渾党項之眾赴振武,取劉沔處分
二月,先詔百官之家不得京城私廟者,其皇城南向六坊不得置,其閑僻坊曲即許依舊置。
太原劉沔奏:「昨率諸道之師至大同軍,遣石雄回鶻牙帳大敗回鶻于殺胡山,烏介可汗被創而走。
已迎得太和公主雲州
是日,御宣政殿百僚稱賀
制曰
「夫天之所廢,難施繼絕之恩;人之所棄,當用侮亡之道。
朕每思前訓,豈忘格言
回鶻比者自恃兵強,久為桀驁淩虐諸部,結怨近鄰
黠戛斯潛師彗掃穹居瓦解種族盡膏于原野區落至於荊榛
可汗逃走失國竊號自立遠逾沙漠寄命邊陲
朕念其衰殘,尋加賑颻。
每陳章表,多詐諛之詞;接我使臣,如全盛之日。
無傷哀鳴之意,有因獸猶鬥之心。
去歲潛入朔川大掠牛馬;今春掩振武逼近城池
可汗皆自率兵,首為寇盜不恥破敗,莫顧姻親
河東節度使劉沔料敵伐謀乘機制勝發胡貉之騎以為前鋒,搴翎侯之旗伐彼在穴。
短兵鏖於帳下元惡抶於彀中
況乘匪六飛眾才一旅儲備已竭,計日可擒。
太和公主居處不同情義久絕。
懷土多思,亟聞黃鵠之歌;失位自傷,寧免《綠衣》之歎。
念其羈苦,常軫朕心。
今已脫於豺狼再見宮闕,上以攄宗廟宿憤,次以慰太皇太后深慈永言歸寧,良用欣感
回紇既以破滅,義在翦除,宜令諸道兵馬使同進討。
河東立功將士已下,優厚賞給,續條疏處分
應在京外宅東都功德回紇,並勒冠帶,各配諸道收管
回紇摩尼寺莊宅、錢物等,並委功德使御史臺京兆府差官點檢收抽,不得諸色人影占。
如犯者並處極法錢物納官
摩尼寺僧中書門下條疏聞奏。」
麟州刺史天德行營副使石雄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左散騎常侍豐州刺史御史大夫,充豐州西城中城防御本管蕃落等使。
劉沔檢校尚書左僕射張仲武檢校尚書右僕射,餘並如故
黠戛斯使注吾合素入朝,獻名馬二匹,言可汗已破回鶻,迎得太和公主歸國差人公主入朝,愁回鶻殘眾奪之于路。
帝遂遣中使注吾合素往太原公主
烏介可汗中箭,走投黑車子,詔黠戛斯出兵攻之。
三月太和公主京師百官班于章敬寺迎謁,仍令所司憲宗穆宗二室
四月昭義節度使劉從諫卒,三軍從諫侄稹為兵馬留後上表請授節鉞
遣使齎詔潞府,令稹護從諫之喪歸洛陽
稹拒朝旨
中書門下兩省尚書御史臺四品已上、武官三品已上,會議劉稹可誅可宥之狀以聞。
五月,敕諸道節度使隨身不過六十人使不得四十人經略都護不得三十人
望仙觀於禁中
宰臣百僚進議狀:「以昆戎未殄,塞上用兵不宜中原生事,潞府請以親王遙領,令權知兵馬事,以俟邊上罷兵
」獨李德裕以為澤潞內地前時從諫許襲,已是失斷,自後跋扈難制,規脅朝廷
豎子不可復踐前車,討之必殄。
武宗雄俊,曰:「吾與德裕同之,保無後悔
自是諫官上疏不可用兵相繼
六月西內神龍寺災。
左軍中尉楚國公仇士良卒。
秋七月戊子宰相奏:「秋色已至,將議進軍幽州須早平回鶻,鎮、魏須速誅劉稹,各須遣使諭旨,兼偵三鎮軍情
今日延英面奉聖旨,欲遣張賈充使。
臣等續更商量張賈幹濟有才,甚諳軍中體勢,然性剛負氣,慮不安和不如且命李回
若以臺綱闕人,即兵部侍郎鄭涯久為征鎮判官,情甚精敏,雖無詞辯言事分明,官重事閑,最似相稱
」上曰:「不如李回去。
」即遣回奉使三鎮
八月壬戌火星七月蒼赤色,動搖井中至是月十六日輿鬼
萬年縣東市火。
黠戛斯使諦德伊斯難珠入朝
右僕射、平章事陳夷行檢校司空,兼河中尹、御史大夫河中節度、晉絳慈隰觀察等使。
九月,制:
定天下者,致風俗大同安生人者,齊法度畫一
雖晉之欒、趙,家有舊勳;漢之韓、黥,身為佐命
至於幹亂紀律,罔不梟夷禁暴除殘古今大義
昭義節度劉悟,頃居海岱,嘗列爪牙
師道阻兵王師問罪三面開綱,一境離心,乘此危機遂能歸命
憲宗嘉其誠款,授以南燕穆宗待以腹心,委之上黨
招致死士固護一方,迨於未年,已虧臣節
劉從諫生稟戾氣,幼習亂風。
跋扈之資,以專封上;恃紀綱之力,以襲兵符
暫展執圭之儀,終無上綬之請。
隙駒為喻,魏豹姑務于絕河;井蛙自居孫述頗聞於恃險
誘受戶命,妄作妖言,中罔朝廷潛圖左道
接壤戎帥,屢奏陰謀,顧髫齔之所矜,豈淵魚是察
洎乎沈痼,曾靡哀鳴,猶駐將盡之魂,恣行邪僻之志,罔或奮拔自樹狡童
中使授醫,莫睹其朝服近臣銜命不入壘門
逆節甚明,人神共棄。
贈官及先所授官爵、並劉稹在身官爵,宜並削奪
成德軍節度使王元逵魏博節度使何弘敬,或姻連王室,或任重籓維,懇陳一至之誠,願揚九伐之命。
吳漢任職,受詔而初無辦嚴卜式朴忠,未戰而義形於色
成德軍嘗以梟騎橫陳,首破硃滔
戰氣方酣,再回魯陽之日;鼓音不息三周不注之山。
魏博軍頃以大旆涉河,竟殲師道
建十二郡之旗鼓,以列降人;削六十年之曆階,盡歸皇化
士傳餘勇,軍有雄名,必能稟酂侯指縱,成葛亮之心伐。
咨爾二帥,朕所注懷,元逵本官北面招討澤潞使,弘敬東面招討澤潞使。
曩者列祖在籓,先天啟聖。
符瑞昭晰彩繪煥於泗亭;鑾輅巡遊金石刻代邸
實謂可封之俗,久為仁壽之鄉。
寇難以來,頗著誠節,必非同惡,咸許自新
昭義將士百姓等,如保初心,並赦而不問
如能捨逆效順,以州郡兵眾歸降者,必厚加封賞
如能擒送劉稹者,別授土地,以報勳庸
頃隨劉悟鄆州將校子孫既有義心,宜思改悔
如能感喻劉稹束身歸朝,必當待之如,特與洗雪
爾等舊校,亦並酬勞
仍委夷行、沔、王茂元進兵同力攻討
其諸進軍,並不得焚燒廬舍發掘墳墓擒執百姓以為俘囚
麻田苗,各許本戶為主
罪止元惡,務拯生靈
於戲
蕃維大臣抗疏於外;髦俊舊老,昌言於朝。
戒朕以祖宗之法,不可一族;弄賞之柄,新以正萬邦
宜用甲兵,陳于原野
雖朕以恩不聽,而群臣以義固爭,詢自僉謀,諒非獲已。
佈告中外,明體朕懷。」
仍以徐泗節度使李彥佐澤潞西南面招討使
河陽節度使王茂元本軍萬善
彥佐制下後逾月出師朝廷疑其持重,乃以天德軍石雄彥佐之副。
劉稹牙將李丕降,用為忻州刺史
陳許節度使王宰充澤南面招討使
河陽節度使王茂元卒,贈司徒
王宰茂元萬善之師。
十月宰相監修國史李紳兵部郎中史館修撰判館事鄭亞重修憲宗實錄四十卷頒賜有差
晉絳行營副招討石雄奏收賊砦五。
河東節度使劉沔檢校司空,兼滑州刺史御史大夫,充義成軍節度、鄭滑濮觀察等使。
荊南節度使檢校右僕射同平章事李石檢校司空平章事,兼太原尹、北都留守,充河東節度管內觀察等使。
十一月,敕:「中外官員過為繁冗,量宜減省以便軍民
宜令吏部條疏減員數以聞。
十二月王宰奏收天井關
榆社行營都將王逢奏兵少,乞濟師,詔太原二千人赴之。
初,劉沔回鶻,留三千人橫水,至是,李石以太原無兵,抽橫水戍卒一千五百人以赴王逢
是月二十八日橫水軍至太原,請出軍優給
舊例第一軍絹二疋,時劉沔交代後,軍庫無絹。
以己絹益之。
可人給一疋,便催上路
軍人以歲將除,欲候過歲,期既速,軍情不悅
都頭楊弁乘士卒流怨,激之為亂
公元844年
四年春正月乙酉朔,以澤潞用兵,罷元會
其日,楊弁逐太原節度使李石
敕:「齋月斷屠,出於釋氏國家創業,猶近梁、隋、卿相大臣,或沿茲弊。
鼓刀者既獲厚利糾察者潛受請求
正月萬物生植之初,宜斷三日
列聖忌斷一日
仍准開元二十二年敕,三元日各斷三日餘月不禁
壬子河東監軍使呂義忠收復太原生擒楊弁,盡斬其亂卒,百僚稱賀
二月甲寅朔
丁巳,制河中晉、絳、慈、隰等州節度觀察等使、中散大夫檢校左散騎常侍河中尹、御史大夫上柱國博陵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崔元式可檢校禮部尚書,兼太原尹、北都留守,充河東節度觀察等使。
戊午夜太白鎮星
辛酉太原送楊弁與其同惡五十四人來獻,斬於狗脊嶺。
三月,以晉絳副招討石雄澤潞西面招討,以汾州刺史李丕為副。
道士歸真左右街道門教授先生
時帝志學神仙師歸真。
歸真乘寵,每對,排毀釋氏,言非中國之教,蠹耗生靈,盡宜除去,帝頗信之。
四月王宰進軍澤州
五月,以司農卿薛元賞京兆尹
六月金紫光祿大夫尚書右僕射中書侍郎、同平事判度支崔珙澧州刺史
癸丑,敕:「諫官論事所見不同連狀署名事同糾率
此後凡論公事,各隨己見不得連署姓名
如有大政奏論,即可連署
」制追削左軍中尉仇士良先授官及贈官,其家財籍沒
士良死後,中人于其家得兵仗數千件,兼發士良宿罪故也。
責授銀青光祿大夫澧州刺史上柱國安平郡開國公食邑二千永崔珙再貶恩州司馬員外置,以鹽鐵時欠宋滑院鹽鐵九十萬貫。
帝令度支鹽鐵轉運合為一使
七月,以淮南節度使檢校司空杜忭守尚書右僕射、兼門下侍郎同平章事,仍判度支,充鹽鐵轉運等使
又制銀青光祿大夫、守尚書右僕射、兼門下侍郎同平章事監修國史上柱國趙郡開國公食邑二千戶李紳檢校司空平章事揚州大都督府長史淮南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
吏部條奏中外合減官員一千一百一十四員。
王元逵邢州刺史裴問、別將元武城降
洺州刺史王釗磁州刺史安玉以城降何弘敬
山東三州平。
潞州大將郭誼、張谷、陳揚廷遣人王宰軍,請殺稹以自贖
王宰以聞,乃詔石雄率軍七千入潞州劉稹首以迎,澤、潞等五州平。
八月戊戌王宰首與大將郭誼一百五十人露布獻於京,上御安福受俘百僚樓前稱賀
魏博節度使檢校尚書右僕射、同平間事何弘敬進封廬江郡開國公食邑二千戶;以成德軍節度使王元逵檢校司空、兼太子太師同平章事進封太原郡開國公食邑二千戶
宰相李德裕太尉進封衛國公,加食邑一千戶。
兵部侍郎翰林學士承旨崔鉉中書侍郎同平章事
河東節度使陳夷行卒。
九月,以天德軍使、晉絳行營招討使石雄檢校兵部尚書河中嚴、兼御史大夫河中晉絳慈隰等州節度使
以前山南東道節度使盧鈞檢校尚書左僕射潞州大都督府長史,充昭義軍節度使、澤潞邢洺觀察等使。
忠武軍節度、陳許蔡等州觀察處置等使河陽行營諸軍招討使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尚書右僕射、兼御史大夫上柱國太原郡開國公食邑二千戶王宰檢校司空太原尹、北都留守,充河東節度管內觀察處置等使
制曰:「逆賊郭誼等,狐鼠之妖,依丘穴而作固;牛羊之力,得水草而逾凶。
久從叛臣,皆負逆氣。
劉從諫背德反義,掩賊藏奸,積其怙亂之謀,無非親吏之計。
公直安全慶等各憑地地險,屢抗王師,每肆悖言,罔懷革面
郭誼王協聞邢、洺歸款,懼義旅覆巢,賣孽童以圖全,據堅城請命
伍被詣吏,不免就誅;延岑出降,終亦夷族
致之大辟無所愧懷。
郭誼、劉公直王協安全慶、李道德李佐堯、劉稹母阿裴、弟曹九滿郎君郎、妹四娘五娘、從兄洪卿漢卿周卿魯卿匡堯、張穀男涯、解愁、陳揚廷弟宣、男醜奴、張溢男歡郎三寶門客甄戈、伎術人郭諗蔣党、李訓兄仲京、王涯侄孫羽、韓約茂章茂寶、王璠男圭等,並處斬于獨
敕以河陽三城鎮遏使為孟州,割澤州隸焉,與懷、孟、澤為節度號河陽
制以皇子愕為開府儀同三司夏州刺史朔方軍節度大使
党項叛,命親王以制之。
十月車駕鄠縣
十一月,幸雲陽
十二月,敕:「郊禮日近獄囚數多,案款已成,多有翻覆
兩京天下州府系囚,已結正兩度翻案伏款者,並令先事結斷訖申。
」時左僕射王起頻年知貢舉,每貢院考試訖,上榜後,更呈宰相可否
後人不多宰相延英論言:「主司試藝不合宰相與奪
比來貢舉艱難放入絕少,恐非弘訪之道。
」帝曰:「貢院不會我意。
不放子弟,即太過無論子弟寒門,但取實藝耳。
李德裕對曰:「鄭肅封敖有好子弟不敢應舉
」帝曰:「我比聞楊虞卿朋比貴勢,妨平人道路
楊知至鄭樸之徒,並令落下,抑其太甚耳。
德裕曰:「臣無名第,不合言進士之非。
然臣祖天寶末仕進無他伎,勉強隨計一舉登第
自後不於私家置《文選》,蓋惡其祖尚浮華不根藝實。
朝廷顯官須是公卿子弟
何者
自小便習舉業,自熟朝廷間事臺閣儀范班行準則,不教而自成。
寒士縱有出人之才,登第之後,始得一班一級,固不能熟習也。
則子成名不可輕矣。」
公元845年
五年春正月己酉朔敕造望仙臺南郊壇。
道士歸真承恩禮,諫官上疏,論之延英
帝謂宰臣曰:「諫官論趙歸真,此意要卿等知。
宮中無事屏去聲技,但要此人道話耳。
李德裕對曰:「臣不敢前代得失只緣歸真敬宗朝出入宮掖,以此人情不願陛下親近之。
」帝曰:「我爾時已識此道人,不知名歸真,只呼趙鏈師。
敬宗時亦無甚過。
我與之言,滌煩爾。
至於軍國政事,唯卿等與次對官論,何須道士
非直一歸真,百歸真不能相惑。
歸真自以涉物論遂舉羅浮道士鄧元起長年之術,帝遣中使迎之。
由是衡山道士劉玄靖歸真膠固排毀釋氏,而拆寺之請行焉。
宰臣李德裕社忭李讓夷崔鉉太常卿孫簡等率文武百僚徽號仁聖文武天成神德明道皇帝
辛亥有事郊廟禮畢,御承天門,大赦天下
庚申,義安太后崩,敬宗之母也。
遺令皇帝三日聽政,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釋服
兵部尚書歸融奏:「事貴得中,禮從順變,配祔之禮,宜有等差。
請服期,以日易月,十二日釋服
內外臣僚,亦請以其日釋服
陵園制度,請無降殺。
」從之。
以前太原節度使檢校司空李石本官東都留守
二月戊寅朔太白掩昴之北側。
諫議大夫權知禮部貢舉陳商選士三十人中第物論以為請托,令翰林學士白敏中覆試,落張瀆、李玗、薛忱、張覿崔凜、王諶劉伯芻七人
三月崔鉉知政事,出為陝虢觀察使
御史中丞、兼兵部侍郎李回本官同平章事
夏四月,皇第四女封延慶公主第五封靖樂公主
祠部檢括天下寺及僧尼人數
大凡寺四千六百,蘭若四萬,僧尼二十六萬五百。
宰相杜忭罷知政事
戶部侍郎判戶部崔元式同平章事
六月丙子,敕:「漢、魏已來朝廷大政,必下公詳議博求理道,以盡群情
所以政必有經,人皆向道
此後事關禮法群情有疑者,令本司申尚書都省,下禮官參議
如是刑獄,亦先令法官詳議然後申刑部參覆。
郎官御史有能駁難,或據經故事議論精當,即擢授遷改以獎之。
如言涉浮華都無經據不在申聞
神策奏修望仙樓及廊舍五百三十九間功畢。
秋七月庚子,敕並省天下佛寺
中書門下條疏聞奏:「據令式,諸上州國忌日官行香于寺,其上州望各留寺一所,有列聖尊容,便令移於寺內;其下州寺並廢。
上都東都兩街請留十寺寺僧十人
」敕曰:「上州合留寺,工作精妙者留之;如破落,亦宜廢毀。
合行香日,官吏宜於道觀
上都下都每街留寺兩所,寺留僧三十人
上都左街慈恩薦福右街西明莊嚴
中書又奏:「天下廢寺銅像鐘磬鹽鐵使鑄錢,其鐵像本州鑄為農器,金、銀、鍮石等像銷付度支
衣冠士庶家所有金、銀、銅、鐵之像,敕出後一月納官,如違,委鹽鐵使禁銅處分
其土、木、石等像合留寺內依舊
又奏:「僧尼不合祠部,請隸鴻臚寺
外國人送還本處收管
八月,制:
「朕聞三代已前,未嘗言佛,漢魏之後像教浸興。
是由季時,傳此異俗因緣染習蔓衍滋多。
以至於蠹耗國風而漸不覺
誘惑人意,而眾益迷。
洎于九州山原兩京關,僧徒日廣佛寺日崇。
勞人力於土木之功,奪人利於金寶之飾,遺君親於師資之際,違配偶戒律之間。
壞法害人,無逾此道
一夫不田,有受其饑者;一婦不蠶,有受其寒者
今天僧尼不可勝數,皆待農而食,待蠶而衣。
寺宇招提,莫知紀極,皆云構藻飾僭擬宮居
晉、宋、齊、梁,物力凋瘵風俗澆詐莫不由是而致也。
況我高祖太宗,以武定禍亂,以文理華夏,執此二柄足以經邦豈可區區西方之教,與我抗衡哉!
貞觀開元,亦嘗厘革剷除不盡流衍轉滋。
博覽前言旁求輿議,弊之可革,斷在不疑
中外誠臣,協予至意條疏至當,宜在必行。
千古之蠹源,成百王典法濟人利眾,予何讓焉。
天下所拆寺四千六百餘所,還俗僧尼二十六萬五百人,收充兩稅戶拆招堤、蘭若四萬餘所,收膏腴上田數千萬頃,收奴婢兩稅戶十五萬人
僧尼主客顯明外國之教。
大秦穆護、襖三千餘人還俗不雜中華之風。
於戲
前古未行,似將有待及今盡去,豈謂無時
遊惰不業之徒,已逾十萬;廢丹雘無用之室,何啻億千
自此清淨訓人,慕無為之理;簡易齊政,成一俗之功。
將使六合黔黎同歸皇化
尚以革弊之始,日用不知下制明廷,宜體予意。」
第六封樂溫公主,第七女封長寧公主
書奏:「伏見公主上表稱『妾某者』,伏以臣妾之義,取其賤稱家人之禮,即宜區別
臣等商量公主上表,請如長公主之例,並云『某邑公主幾女上表』,郡、縣主亦望依此例稱謂
」從之。
九月火星上將
十月乙亥,中書奏:「氾水武牢關是太宗王世充竇建德之地,關城東峰二聖朔容,在一堂之內。
伏以山河如舊城壘猶存威靈皆盛於軒臺風雲疑還于豐沛
誠宜百代嚴奉,萬邦式瞻
西漢故事祖宗行幸處,皆令邦國立廟。
今緣定覺寺例合毀拆
望取寺中大殿材木,於東峰以造一殿四面宮牆伏望名為昭武,以昭聖武功之盛。
委懷孟節度使判官一人勾當
緣驛像年代已久,望令李石東都揀好畫手,就增嚴飾
初興功日,望令東都差分司官一員薦告
」從之。
十一月甲辰,敕:「悲田養病坊,緣僧尼還俗無人主持,恐殘疾無以取給兩京量給寺田賑濟
州府七頃至十頃,各于本管耆壽一人勾當,以充粥料
十二月車駕咸陽
給事中韋弘質上疏,論中書權重三司錢穀不合宰相兼領
相奏論之曰:
「臣等昨于延英對,恭聞對旨常欲朝廷尊,臣下肅,此是陛下深究理本也。
臣按《管子》云:『凡國之重器,莫重於令。
令重則群尊,君尊則國安。
故國安在於奠君,尊君在於行令
君人之理,本莫要於出令
故曰:虧令者死,益令者死,不得令者死,不從令者死。
』又曰:『令行於上,而下不可,是上失其威,下系於人也。
自大已來,其風大弊,令出於上,非之於下。
此弊不除,無以理國也。
昨韋弘質所論宰相不合兼領錢穀
臣等輒以事體陳聞
匡衡所以云:『大臣者,國家股肱萬姓瞻仰明王所慎擇。
』《傳》曰:『下輕其上,賤人圖柄,則國家搖動,而人不靜
』弘質受人教導,輒獻封章是則賤人圖柄矣。
蕭望之漢朝名儒重德,為御史大夫,奏云:『今首歲日月少光,罪在臣等,』上以望之意輕丞相,乃下侍中御史詰問
貞觀中監察御史陳師合上書云:『人之思慮有限一人不可兼總數職。
太宗曰:『此人妄有譭謗,欲離間君臣
』流師合於嶺外
賈誼云:『人主如堂,群臣如陛,陛高則堂高
』亦由將相重則君尊,其勢然也。
宰相奸謀隱匿,則人人皆得上論
至於制置職業,固是人主之柄,非小人所得干議。
古者朝廷之上,各守其官。
思不出位
弘質賤人豈得非所宜言上瀆明主,此是輕宰相時政也。
東漢處士橫議,遂有黨錮事起,此事深要懲絕。
伏望陛下詳其奸詐,去其朋徒,則朝廷安靜制令肅然
臣等不勝感憤之至。
」弘質坐貶官
又奏曰:「天寶已前,中書機密遷授之外其他政事皆與中書舍人商量
艱難已來,務從權便,政頗去於臺閣,事多系於軍期決遣萬機不暇博議
臣等商量今後機密公事外,諸候表疏百僚奏事錢穀刑獄等事,望令中書舍人六人,依故事參詳可否,臣等議而奏聞
」從之。
李德裕相位日久朝臣其所抑者皆怨之。
崔鉉、杜忭罷相後,中貴人上前德裕太專,上意不悅,而白敏中之徒,教弘質論之,故有此奏。
德裕結怨之深,由此言也。
公元846年
六年春正月癸卯朔
丁巳左散騎常侍致仕馮定卒,贈工部尚書
己未南詔契丹室韋渤海牂柯昆明等國遣使入朝對於麟德殿
兵部侍郎判度支盧商奏:「諸道兵討伐党項,今差度支郎官一人所在糧料州郡,先計度支給
」從之。
己丑渤海王大之入朝
東都太微修成玄元皇帝玄宗肅宗三聖容,遣右散騎常侍裴章往東都薦獻
監察元壽奏前彭州刺史李鐵買本州龍興寺婢為乳母違法,貶隨州長史
二月壬申朔
癸酉以時愆候,詔:「京城天下系囚除官犯贓持仗劫殺忤逆十惡外,餘罪遞減一等,犯輕罪者並釋放
党項行營兵士不得濫有殺傷
丁丑左拾遺王龜以父興元節度使年高乞休侍養,從之。
是夜,月犯畢大星相去三寸
庚辰,以夏州節度使米暨東北招討党項使。
壬午右庶子呂讓進狀:「亡兄溫女,大和七年左衛兵曹蕭敏,生二男
開成三年,敏心疾乖忤因而離婚
今敏日愈,卻乞與侄女配合
」從之。
乙酉,前太子少保劉沔太子太保致仕
壽州刺史王鎮潞州長史
丁亥夜月色少光,至一更一點,犯熒惑相去四寸
良久,其光燭地,在軫七度
壬辰,以翰林學士起居郎孫谷為兵部員外郎充職。
以旱,停上巳曲江賜宴
敕:「比緣錢重幣輕生人轉困,今新加鼓鑄,必在流行通變救時,莫切於此
宜申先甲之令,以儆居貨之徒。
京城諸道,宜起來年正月已後公私行用,並取新錢。
其舊錢權停三數年。
如有違犯,同用鉛錫錢例科斷
其舊錢並沒納。
」又敕:「諸道鑄錢,已有次第,須令舊錢流布,絹價值增。
文武百僚俸料,起三月一日,並給見錢一半
先給疋段,對估時價,皆給見錢
」貶舒州刺史蘇滌連州刺史
李宗閔黨,前自給事中德裕所斥,累年郡守,至是李紳言其無政故也。
邠甯節度使高承恭西南面討党項使。
丙申夜,月掩牛南星,又犯歲星。
丁酉新羅使金國連入朝
辛丑夜,東北流星如,色赤,其光燭地,尾跡入大角西流穿紫微垣
三月壬寅,上不豫制改御名炎。
帝重方士,頗服食修攝,親受法籙。
至是藥躁,喜怒失常,疾既篤,旬日不能言。
宰相李德裕請見不許
中外莫知安否人情危懼
是月二十三日,宣遺詔,以皇太叔光王柩前即們。
是日崩,時年三十三。
諡曰至道昭肅孝皇帝廟號武宗其年八月,葬於端陵,德妃王氏祔焉。
【論】
史臣曰:開成中王室浸卑,政由閽寺
綴衣將變,儲位遽移。
昭肅孤立維城,副茲當璧
而能雄謀勇斷,振已去威權運策勵精,拔非常俊傑
天驕失國,潞孽阻兵不惑盈庭之言,獨納大臣之計。
戎車既駕,亂略底寧紀律再張,聲名復振足以章武出師之跡,繼元和戡亂之功。
然後訪道之車,築禮神之館,棲心玄牝物色幽人,將致俗於大庭,欲希蹤姑射
於是浮圖之法,懲游隋之民,志欲矯步丹梯,求珠赤水
徒見蕭衍姚興之謬學,不悟秦王漢武之非求,蓋惑于左道之言,偏斥異方之說。
身毒西來之教,向欲千祀蚩蚩之民,習以成俗,畏其教甚于國法,樂其徒不異登仙
文身祝髮之鄉,久習而莫知其醜;以吐火吞刀之戲,乍觀而便以為神。
安可正以《咸》《韶》,律之以章甫
加以笮融何充之佞,代不乏人,非荀卿孟子之賢,誰正論
一朝隳殘金狄,燔棄胡書結怨膜拜之流犯怒鄙夫之口。
哲王之舉,不駭物情前代存而勿論,實為中道
欲革斯弊,以俟河清昭肅明照,聽斯弊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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