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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十六 列传第七十四 (自动笺注)
先王疆理天下司牧黎元刑法以禁其奸,禮教以防其欲,雖爲政以德,理實殊塗百慮一致在斯而已
《書》云「知人則哲」,又云「無曠庶官」,言非其人爲空官也。
睿哲之後必致清明之臣;昏亂之朝,多有貪殘之吏。
嗜欲所召,影響從之。
五帝三王不易人而化,皆在所由化之而已。
有無能之吏,無不可御之人焉。
自罷侯置守,歷年永久,統以方牧仍世相循,所以寬猛爲用,庇人調俗。
廉平常跡,聲有難高;適時應務,招響必速。
是故搏擊爲侯,起不旋踵懦弱貽咎錄用無時
此則已然前世矣!
後之爲吏,與世沈浮叔季澆漓奸巧多緒居官蒞職,道各不同,故往籍述其賢能,以彰懲勸之道。
案魏立《良吏傳》有張恂鹿生張膺宋世景路邕閻慶胤明亮杜纂裴佗竇瑗羊敦蘇淑
齊立循吏傳》有張華原宋世良郎基孟業崔伯謙蘇瓊房豹路去病
周書不立此篇。
循吏傳》有梁彥光樊叔略趙軌房恭懿公孫景茂辛公義柳儉劉曠王伽魏德深
張恂鹿生宋世景裴佗羊敦宋世良郎基崔伯謙房豹趙軌房恭懿,各附其家傳,其餘皆依時編緝,以備《循吏篇》云。
張膺
張膺不知何許人也。
延興中,爲魯郡太守
履行貞素妻女樵采自供
孝文嘉之
京兆太守清白著稱,得吏人之忻心焉
路邕
路邕陽平人也。
宣武時,除東魏郡太守
蒞政清勤
經年儉,日出家粟賑賜貧窘
靈太后下詔褒美賜龍廄馬一匹、衣一襲被褥一具
稍遷南青州刺史,卒。
閻慶胤
閻慶胤不知何許人也。
東秦州敷城太守
頻年饑儉慶胤歳常家粟千石賑恤貧窮,人賴以濟。
部人寶龍一千餘人頌美政。
有司以聞,靈太后卒無褒賞
明亮
明亮字文德平原高昌人也。
有識幹,曆員外常侍
延昌中宣武朝堂親自黜陟,授武將軍
進曰:「臣本官常侍,是第三清;今授臣勇武,其號至濁。
文武又殊,請更改授。
」帝曰:「九流之內,人咸君子,卿獨欲乖眾,妄相清濁,所請未可
曰:「今江左未賓書軌宜一,方爲陛下投命前驅拓定呉會
官爵陛下之所輕;賤命微臣之所重。
陛下方收所重,何惜所輕?
」因請改授平遠將軍
帝曰:「運籌用武然後遠人始平
卿但用武平之何患不得平遠乎?
陳謝而退。
陽平太守
清白愛人,甚有惠政
汲郡太守爲政如前,舉宣遠近
卒,二郡人吏迄今追思之。
杜纂
杜纂字榮孫常山九門人也。
少以清苦自立
縣令齊羅喪亡無親收殮私財殯葬由是郡縣標其門閭
後居父喪盡禮
舉孝廉,稍除積弩將軍從征新野
及南陽平,以功賜爵井陘男。
賞帛五百匹,數日之中,散之知友時人稱之。
武都漢陽郡太守,並以清白爲名。
明帝初,拜清河內史。
儉約,尤愛貧老,問人疾苦,至有對之泣涕
勸督農桑親自檢視,勤者賞以物帛,惰者加以罪譴
吊死問生,甚有恩紀
東益州刺史,無御邊威略,群氐反叛,以失人和徵還。
太中大夫
正光末清河人房通等三百人德政,乞重臨郡,詔許之。
孝昌中,爲葛榮圍逼。
以郡降,以爲太守
滅,卒於家。
歷任好行小惠蔬食弊衣,多涉誣矯
輕財潔己,終無受納,爲百姓所思號爲良守
天平中,贈定州刺史
竇瑗
公元531年
竇瑗字世珍遼西陽洛人也。
自言本出扶風平陵漢大將軍曾孫崇爲遼西太守,遂家焉。
曾祖堪,慕容氏漁陽太守
祖表,馮弘周太守入魏
父冏,舉秀才,早卒。
普泰初啟以身階級爲父請贈,詔贈平州刺史
年十七,便荷帙從師遊學十載,始爲御史
後兼太常博士,拜太原王爾硃榮官,榮留爲北道大行台左丞
以拜榮官,賞新昌男。
從榮東平葛榮封容城縣伯
乞以容城伯讓兄叔珍,詔聽以新昌轉授之。
叔珍由是位至太太守
爾硃世隆等立長廣王曄爲主南赴洛陽
東郭外,世隆等遣奏廢之,執鞭獨入禁內,奏願行堯、舜事,遂禪廣陵
由是給事黃門侍郎
孝武帝時,爲廷尉卿
釋奠開講溫子升魏季景李業興並爲擿句
天平中,除廣宗太守,政有清白之稱。
廣宗人情凶戾,累政咸見告訟。
一人終始全潔
轉中太守聲譽甚美,爲吏人所懷
神武班書州郡,稱政績以爲勸勵
後授平州刺史,在州政如臨郡。
又爲神武丞相府右長史。
軍府斷割才,不甚稱職
又行晉州事。
及還鄴,上表曰:「臣伏讀《麟趾新制》至三公第六十六條:'母殺其父,子不得告,告者死。
'三返覆之,未得其門。
何者
案律:'子孫父母祖父母者,死。
'又漢宣云:'子匿父,孫慝大父母,皆勿論
'蓋謂父母祖父母小者攘羊甚者殺害之類,恩須相隱,律抑不言法理如是足見其直,未必指母殺父,止子不言也。
今母殺父而子不告,便是知母而不知父,識比野人,義近禽獸
且母之於父,作合移天,既殺己之天,復殺子之天,二天頓毀,豈容頓默?
此母之罪,義在不赦;下手之日,母恩即離。
仍以母道不告,鄙臣所以致惑。
如或有之,可臨時議罪何用豫制斯條,用爲訓誡
千載之下,談者喧嘩,以明明大朝,有尊母卑父之論。
以臣管見,實所不取。
」詔付尚書
三公封君義立判云:「母殺其父,子復告母,母由告死,便是子殺。
天下未有無母之國不知此子,將欲何之
既於法無違,於事非害,宣佈有司,謂不宜改。
復難云:「局判雲'母由告死,便是子殺。
天下未有無母之國不知此子,將欲何之
'案典律,未聞母殺其父而子有隱母之義。
既不告母,便是與殺父同。
天下可有無父之國,此子獨得所之乎?
」事雖停寢
大宗正卿
宗室及其寒士相與輕之,案法推正,甚見仇疾
官雖通顯貧窘如初清尚之操,爲時所重。
本州大中正,兼廷尉卿,卒官。
太僕卿濟州刺史諡曰明
蘇淑
蘇淑字仲和武邑人也。
兄壽興,坐事閹官後拜河間太守賜爵晉陽男
及壽興將卒,遂冒養爲子。
熙平中襲其爵。
後除樂陵內史,在郡綏撫,甚有人譽。
謝病乞解,有詔聽之,人吏老幼訴乞者甚眾。
後曆滎陽中山郡太守,卒。
清心愛下,所曆三郡,皆爲吏人所思,當時稱爲良二千石
武定初,贈衞大將軍都官尚書瀛州刺史諡曰懿
神武追美清操,與羊敦同見優賞
張華原
張華原字國滿代郡人也。
明敏,有器度
初爲神武驃騎府法曹參軍賜爵新城伯,累遷大丞相府屬。
深被親待,毎號令三軍,恆令宣諭意旨
尋除散騎常侍
文始雍州神武使華原入關説焉。
周文謂曰:「若能屈驥足於此,當共用富貴不爾,命懸今日
華原曰:「殞首而已不敢聞命
周文嘉其亮正,乃使東還
尋悔,遣追不及
神武華原久而不返,毎嘆惜之,及聞其來,喜見於色
後除相府右長史,遷驃騎大將軍特進進爵爲公,仍徙封新安
後爲兗州刺史
華原幹略達政體。
至州,乃廣布耳目,以威禁
境內大賊及鄰州亡命三百餘人,皆詣華原歸款
咸撫以恩信放歸田里於是人懷感附寇盜寢息
州獄先有系囚千餘人華原科簡輕重隨事決遣
年暮唯有重罪數十人
華原給假五日,曰:「期盡速還也。
」囚等曰:「有君如是,何忍背之!
」依期畢至。
先是,州境數有猛獸爲暴。
華原臨政,州東北七十里甑山中,忽有六駮猛獸,咸以爲化感所致
卒官,州人大小莫不號慕,爲樹碑立祠四時祭焉。
司空公、尚書左僕射
子宰均嗣。
孟業
孟業字敬業钜鹿安國人也。
家本寒微,少爲州吏,性廉謹
同僚諸人侵盜官絹,分三十匹與,拒而不受
行台郎中郭秀相禮接,方欲薦之,會卒。
彭城王韶神武之婿也,拜定州刺史,除典簽
長史劉仁之曰:「我處其外,君居其內同心戮力庶有濟乎?
未幾仁之入爲中書令臨路云:「殿下左右可信任者,唯有孟業,願專任之,餘人不可信也。
」又與別,執手曰:「令我出都,君便失援,恐君在後,不自保全,唯正與直,願君自勉
唯有一馬,瘦死。
貧,令州府官人,同食馬肉,欲令厚相酬償。
固辭不敢
乃戲曰:「卿邀名人也。
」對曰:「典簽,州中要職,諸人欲相賄贍,止患無方便耳。
今喚食肉,恐致聚斂,有損聲名所以仰違明教
」後未旬日左右四德、董惟金並以馬死托肉,爲長史裴英起密啟
神武有書與大致誚讓
尋被譖,出外行縣事。
神武書責云:「典簽姓孟者極能用心何乃出外也!
」及代下亦隨還,贈送一無所受。
仁之後爲西兗州臨別吏部郎中崔暹曰:「貴州人士唯有孟業,銓舉之次,不可忘也。
問業曰:「君往在定州有何政,使劉西兗如此欽歎
答曰:「唯知自修也。
并州刺史復爲典簽,仍兼長史
齊天保初清河王岳司州,召爲法曹
形貌短小,及謁見心鄙其眇小,笑而不言
後尋斷決處,謂曰:「卿斷決之明,可謂有過軀貌之用。
」補河間王郎中令
清貧自守未曾有失。
文宣侍中裴英起曰:「卿識河間王郎中孟業不?
一昨見其國司文案,似是好人
」對曰:「昔與臣同事彭城王元韶
其人清忠正直,世所稀有
」帝曰:「如公言者,比來便是大屈
」除中書舍人
文宣初唯得姓名,及因奏事,見其羸老,又質性敦樸無升降之容,加之平緩,寡於方便
有一道士由吾道榮術藝被迎,將入內通名
忽於眾中抗聲奏云:「由吾道士不食五穀
帝命而下之。
又令點檢百官敷奏失所,帝遣人馬鞭頭,至於流血
然亦體其衰老,非力所堪。
公元561年
皇建二年累遷東郡太守,以寬惠著名
其年夏五官張凝因出使,得一莖五穗,其餘或三穗四穗一莖者,合郡咸以政化所感,因即申上。
至秋,復有東燕縣人班映祖,送嘉禾一莖九穗
河清三年,敕人間養驢,催買甚切。
曰:「吾既爲人父母豈可坐看此急。
令宜權出庫錢,貸人取辦後日有罪,吾自當之。
」後爲憲司所劾。
被攝之日,郡人皆泣而隨之,迭相吊慰
度關者,有數百人,至黎陽郡西,方得辭決。
攀援號哭,悲動行路。
詣闕訴冤者非一人,敕乃放還
中父老,扣河迎接
公元558年
武成親戎,自洛還鄴,道由東郡
牛酒,率人吏拜謁路旁自稱:「糞土臣孟業伏惟聖駕親行,有征無戰謹上微禮。
」便與人吏俱唱萬歳導引前入,帝大嘉之
後除廣平太守,年既老,理政不如東郡時。
武平九年,爲太中大夫,加衞將軍,尋卒。
志守質素不尚浮華
爲子結婚,爲朝肺腑羅氏
其子以廕得爲平原王段孝先相府行參軍,乃令作今世服飾綺襦紈袴
吒羅家又恃姻婭炫曜矜誇。
知而不禁素望頗貶。
蘇瓊
蘇瓊字珍之長樂武強人也。
父備,仕,至衞尉少卿
幼時隨父在邊,嘗謁東荊州刺史戲問曰:「卿欲官不?
」對曰:「設官求人非人求官
異其對,署爲府長流參軍
文襄儀同開府,引爲刑獄參軍,毎加勉勞
并州嘗有強盜長流參軍張龍推其事,所疑賊徒,並已拷伏,失物家並識認,唯不獲盜贓
文襄,更令窮審,乃別推得元景融等十餘人,並獲贓驗
文襄大笑,語前妄引賊者曰:「爾輩若不遇我好參軍,幾致枉死
」除南清河太守
郡多盜賊,及至,奸盜止息
外境奸非,輒從界中行過者,無不捉送。
零陵縣人魏雙成住處畿內武城交錯失牛,疑其村人子賓,列送至郡。
一經窮問知賓非盜,而便放之。
雙成云:「府君放賊去,百姓何處可得?
不理其語,密遣訪獲盜者。
從此畜牧不收,云:「但存府君
」其鄰郡富家,將財物寄置界內以避盜。
冀州繹幕縣人成氏大富,爲賊攻急,告曰:「我物已寄蘇公矣」,賊遂去。
平原郡有妖賊劉黑苟,構結徒侶,通於滄海
所部人,連接村居無相染累
鄰邑於此伏其德績。
郡中舊賊一百餘人,悉充左右人間善惡長吏飲人一杯酒無不即知。
清慎,不發私書
道人道研爲濟州沙門統資產巨富,在郡多出息,常得郡縣爲征。
欲求謁,度知其意,毎見則談問玄理
研雖爲債數來無由啟口
弟子問其故,研曰:「毎見府君,徑將我入青雲間何由得論地上事。
師徒還歸,遂焚責券
郡人趙潁,官至樂陵太守,年余八十,致事歸。
五月中,得新瓜一雙自來奉。
潁恃年老,苦請,遂便爲留。
乃致於査事梁上,竟不割。
人聞受趙潁餉瓜,欲貢新果,至門,問知潁瓜猶在相顧而去。
百姓乙普明兄弟爭田,積年不斷各相援據乃至百人
普明兄弟對眾人諭之曰:「天下難得兄弟,易求者田地
假令得地兄弟心,如何
因而下淚,諸證人莫不灑泣
普明兄弟叩頭乞外更思,分異十年,遂還同住。
毎年春,總集大儒衞覬隆、田元鳳等講於郡學,朝吏文案之暇,悉令受書
時人吏曹學生屋。
禁斷淫祠婚姻喪葬,皆教令儉而衷禮。
蠶月預下綿絹度樣於部內,其兵賦次第並立明式。
至於調役,事必先辦,郡縣吏長,恆無十杖稽失
當時州郡無不遣人至境,訪其政術
公元555年
天保中郡界大水,人災,絶食千餘家。
瓊普集郡中有家,自從,悉以給付饑者。
州計戸徵租,復欲推其貸綱紀謂瓊曰:「雖矜饑餒,恐罪累府君
」瓊曰:「一身獲罪且活千室何所怨乎?
」遂上表陳狀,使檢皆免人戸保安
此等相撫兒子,咸言「府君生汝」。
在郡六年人庶懷之,遂無一人經州
前後四表,列爲尤最。
遭憂解職故人贈遺一無所受。
尋起爲司直廷尉正,朝士嗟其屈,尚書辛術曰:「既直且正,名以定體,不慮不申。
」初,瓊任清河太守裴獻伯濟州刺史
獻伯酷於用法,瓊恩於養人
房延祐樂陵郡,過濟州
裴問其外聲,延祐云:「唯聞太守善,刺史惡。
」裴云:「得人譽者非至公
」答云:「若爾黃霸、襲遂,君之罪人也。
」後有敕,州各舉清能
以前言,恐爲瓊陷,瓊申其枉滯,議者尚其公平
畢儀雲爲御史中丞,以猛暴任職理官忌憚莫敢有違。
推察在得情,雪者甚眾。
寺署台案,始自於瓊。
三公郎中
趙州清河南中有人頻告謀反前後皆付瓊推檢,事多申雪
尚書崔昂謂瓊曰:「若欲立功名,當更思餘理。
仍數雪反逆身命何輕?
」瓊正色曰:「所雪者冤枉,不放反逆
大慚
京師爲之語曰:「斷決無疑蘇珍之。」
建中賜爵安定縣徐州行台左丞,行徐州事。
徐州城中五級寺忽被盜銅像一百軀。
有司徵檢,四鄰防宿蹤跡所疑,逮係數十人
一時放遣寺僧怨訴不爲推賊。
遣僧,謝曰「但且還寺,得像自送
」爾後十日,抄賊姓名及贓處所,徑收掩,悉獲實驗
賊徒款引道俗歎伏
舊制,以淮禁不聽商販輒度。
淮南歳儉,啟聽淮北取糴。
淮北人饑,復請通糴淮南,遂得商估往還彼此兼濟水陸之利,通於河北
後爲大理卿而齊亡,仕,爲博陵太守
隋開皇初卒。
路去病
公元573年
路去病陽平人也。
風神疏朗儀錶瑰異
齊河清初,爲殿中侍御史彈劾不避貴戚,以正直知名
敕用士人縣宰,以去病定州饒陽縣
去病明閒時務,性頗嚴毅,人不敢欺,然至廉平,爲吏人歎伏
武平四年,爲成安縣
都下臨漳成安三縣輦轂之下,舊號難爲
重以政亂時艱綱紀不立近臣內戚請屬百端
去病消息事宜,以理抗答
勢要之徒,雖廝養小人莫不憚其風格,亦不至嫌恨
自遷鄴以還三縣令政術,去病獨爲稱首
武平齊,重其能官,與濟陰郡公孫景茂二人不被替代,發詔褒揚
去病後以尉遲迥事。
隋大業初,卒於冀氏縣
梁彥光
梁彥光字脩芝安定烏氏人也。
祖茂,魏、華二州刺史
父顯,荊州刺史
彥光岐嶷,有至性,其父毎謂所親曰:「此兒有風骨,當興吾宗
七歳時,父遇篤疾,醫云「餌五石可愈」。
時求紫石英不得彥光憂瘁不知所爲
忽於園中一物彥光所不識,怪而持歸,即紫石英也。
親屬咸異之,以爲至孝所感。
魏大統末入學,略涉經史,有規檢造次必以禮。
解褐秘書郎
受禪遷舍上士
武帝時累遷小馭下大夫
母憂去職毀瘠過禮
未幾起令視事,帝見其毀甚,嗟歎久之
後爲御正下大夫,從帝平齊,以功授開府陽城縣
宣帝即位,拜華州刺史進封華陰郡公,以陽城公轉封一子。
後拜柱國青州刺史
屬帝崩,不之官
隋文帝受禪以爲岐州刺史兼領宮監,甚有惠政嘉禾連理,出於州境。
上嘉其能,下詔褒美賜粟五百斛、物三百段、御傘一枚,以厲清正
後轉相州刺史
彥光前在岐州,其俗頗質,以靜鎮之,合境大安奏課連最,爲天下第一
及居相部,如岐州法。
鄴都雜俗,人多變詐,爲之作歌,稱其不能理政。
上聞而譴之,竟坐免。
歳餘,拜趙州刺史
彥光曰:「臣前待罪相州百姓呼爲戴帽餳
自分廢黜無復衣冠之望。
不謂天恩復垂收采
請復爲相州改弦易調庶有以變其風俗
上從之,復爲相州刺史
豪猾者聞彥光請來莫不嗤笑
彥光下車發摘奸隱有若神明狡猾莫不潛竄合境大駭
初,齊亡後,衣冠士人,多遷關內,唯技巧商販樂戸之家,移實州郭。
由是人情險詖,妄起風謠,訴訟官人萬端千變
彥光欲革其弊,乃用秩俸之物,招致山東大儒,毎鄕立學非聖哲之書不得教授
常以季月召集之,親臨策試
勤學異等聰令有聞者,升堂設饌,其餘並坐廊下
有好諍訟惰業無成者,坐之庭中,設以草具
大成當舉,行賓貢之禮;又於郊外祖道,並以財物資之。
於是人皆克勵風俗大改。
滏陽人焦通,性酗酒事親禮闕,爲從弟所訟。
彥光弗之罪,將至州學,令觀孔子中韓伯瑜母杖不痛,哀母力衰,對母悲泣之像。
通遂感悟,悲愧若無容者。
彥光訓喻而遣之,後改過勵行,卒爲善士。
吏人感悅略無諍訟
卒官,贈冀定瀛青四州刺史諡曰襄
文謙嗣,弘雅有父風。
上柱國世子例授儀同
曆上、饒二州刺史,遷鄱陽太守稱爲天下之最。
徵拜戸部侍郎
遼東之役,領武賁郎將,爲盧龍道軍副
楊玄感作亂,其弟武賁郎將玄縱先隸文謙,玄感反問未至而玄縱逃走文謙不之覺。
坐是配防桂林而卒。
少子文讓初封陽城縣公,後爲鷹揚郎將
衞玄楊玄感東都力戰而死,贈通議大夫
樊叔略
樊叔略陳留人也。
父觀,仕,爲南兗州刺史河陽侯,爲高氏所誅。
叔略腐刑給使殿省
身長九尺有志氣。
頗見忌,內不自安,遂奔關西
周文器之,引置左右,授都督襲爵爲侯。
大塚宰宇文護執政,引爲中尉
漸被委信,兼督內外,位開府儀同三司
誅,齊王憲引爲園苑監。
進兵謀,甚奇之。
武帝平齊,以功加上開府封清鄕縣公,拜汴州刺史號爲明決
宣帝營建東都,以叔略巧思,拜營構監。
宮室制度,皆叔略所定。
尉遲迥之亂,鎮大梁,以軍功大將軍,復爲汴州刺史
隋文帝受禪加位上大將軍進爵安定郡公
在州數年,甚有聲稱。
相州刺史,政爲當第一
上降璽書褒美之,賜以粟帛班示天下
百姓爲之語曰:「智無窮清鄕公;上下正,樊安定
徵拜司農卿吏人莫不流涕相與立碑頌德
自爲司農,凡所種植叔略別有條制,皆出人意表
朝廷疑滯公卿所未能決,叔略輒爲評理
雖無學術,有所依據,然師心獨見,暗與理合
甚爲所親委,高熲楊素禮遇之。
叔略雖爲司農往往參督九卿事。
性頗豪侈,毎食方丈備水陸。
十四年,從祠太山
洛陽上令錄囚徒。
將奏,晨至獄門,於馬上暴卒,上嗟悼久之
亳州刺史諡曰襄
公孫景茂
公元595年
公孫景茂字元蔚河間阜城人也。
容貌魁梧少好學,博涉經史。
在魏,察孝廉射策甲科
稍遷太常博士,多所損益,時人稱爲書庫
高唐大理正,俱有能名
齊滅,周武帝聞而召見,與語器之,授濟北太守
母憂去職
開皇初召拜汝南太守
郡廢,爲曹州司馬,遷息州刺史
法令清靜德化大行
平陳之役,征人在路病者景茂減俸祿爲饘粥湯藥多方振濟之,賴全活千數
上聞嘉之,詔宣示天下
十五年上幸洛陽景茂謁見
時七十七,上命升殿坐。
問其年,哀其老,嗟歎久之
景茂再拜曰:「呂望八十而遇文王,臣逾七十而逢陛下
」上甚悅,下詔褒美之,加上儀同三司伊州刺史
明年,以疾征,吏人號泣於道。
及疾愈,復乞骸骨,又不許
道州刺史
悉以秩俸牛犢雞豬,散惠孤弱自存者。
單騎巡人,家至戸入,閱視百姓產業
修理者,於都會時,乃褒揚稱述;如有過惡隨即訓導,而不彰也。
由是人行義讓有無均通。
男子相助耕耘婦女相從紡織,大村或數百戸,皆如一家之務。
其後致仕,上優詔聽之。
仁壽中,上明公楊紀出使河北,見景茂神力不衰,還以狀奏。
於是就拜淄州刺史,賜以馬輦便道之官
前後曆職,皆有德政,論者稱爲良牧
大業初,卒官。
年八十七,諡曰康
身死之日,諸州人吏赴喪者數千人
或不及葬,皆望墳慟哭野祭而去。
辛公義
公元581年
辛公義隴西狄道人也。
祖徽,徐州刺史
父季慶,青州刺史
公義早孤,爲母氏所養親授《書》、《傳》。
周天和中,選良家子太學生
武帝時,召入露門學,令受道義,毎月集御前,令與大儒講論
上數嗟異時輩慕之。
建德初,授宣納中士
平齊累遷掌治上士、掃寇將軍
隋文帝作相,授內史上士參掌機要
開皇元年,除主客侍郎,攝內史舍人賜爵安陽縣
駕部侍郎,使勾檢馬牧,所獲十餘萬匹
上喜曰:「唯我公義奉國罄心。」
從軍平陳,以功除岷州刺史
土俗畏病,若一人有疾,即闔家避之,父子夫妻不相看養孝義道絶。
由是病者多死。
公義患之,欲變其俗。
分遣官人巡檢部內,凡有疾病,皆以床輦來,安置査事。
暑月疫時,病人至數百,査廊悉滿。
公義親設一榻獨坐其間終日連夕,對之理事
所得秩俸,盡用市藥,迎醫療之,躬勸其飲食於是悉差。
方召親戚而喻之曰:「死生由命,不關相著,前汝棄之,所以死耳。
今我聚病者坐臥其間若言相染,那得不死
病兒復差,汝等勿復信之。
」諸病家子孫慚謝而去。
後人有過疾者,爭就使君,其家親屬,固留養之。
始相慈愛,此風遂革,合境之內,呼爲慈母
後遷并州刺史
下車,先至獄中,因露坐牢側,親自驗問
十餘日間決斷咸盡。
方還大査,受領新訟
不立文案,遣當直佐僚一人側坐訊問
若不盡,應須禁者,公義即宿査事,終不還閣。
人或諫之曰:「此事有程使君何自苦也?
」答曰:「刺史無德可以導人尚令百姓系于囹圄
豈有禁人在獄,而心自安乎!
罪人聞之,咸自款服
後有欲諍訟者,鄕閭父老遽相曉曰:「此蓋小事,何忍勤勞使君
」訟者多兩讓而止。
山東霖雨自陳至於滄海,皆苦水災。
境內犬牙獨無所損。
山出黃銀,獲之以獻,詔水部郎婁崱就公義禱焉,乃聞空中金石絲竹之響。
公元601年
仁壽元年,追充揚州道黜陟大使
豫章王暕恐其部內官犯法未入州境,使屬之。
公義答曰:「不敢有私
及至揚州,皆無所縱舍銜之。
煬帝即位揚州長史王弘入爲黃門郎,因言公義之短,竟去官
吏人守闕訴冤相繼不絶
後數歳,帝悟,除內史侍郎
丁母憂未幾起爲司隸大夫檢校右御衞武賁郎將
從徵柳城郡,卒。
子融。
柳儉
公元609年
柳儉字道約河東解人也。
祖元璋,魏司州大中正、相、華二州刺史
父裕,聞喜
局量立行清苦爲州裏所敬,雖至親昵,無敢狎侮
,曆宣納上士畿伯大夫
隋文帝受禪擢拜水部侍郎封率道縣伯
未幾,出爲廣漢太守,甚有能名
俄而郡廢。
時帝勵精思政妙簡良能,出爲牧宰
仁明著稱擢拜蓬州刺史
獄訟庭決遣之,佐吏從容而已,獄無系囚。
蜀王秀時鎮益州,列上其事。
邛州刺史
在職十餘年,人夷悅服。
蜀王秀得罪也,坐與交通免職
還鄕妻子衣食不贍,見者咸歎伏焉。
煬帝嗣位,征之。
於時,多以功臣任職,牧州領郡者,並帶戎資,唯起自良吏
嘉其績,特授朝散大夫,拜弘化太守清節愈勵。
大業五年入朝郡國畢集
納言蘇威吏部尚書牛弘曰:「其中清名天下第一者,爲誰?
等以對。
又問其次涿郡贊務郭絢潁川贊務敬肅二人對。
帛二百匹,各一百匹,令天下朝集使送至郡邸,以旌異焉,論者美之
大業末盜賊峰起,數被攻逼。
撫結人夷,卒無離叛,竟以保全
義兵長安,尊立恭帝留守李粲縞素於州南向慟哭
既而京師相國物三百段,就拜上大將軍
歳餘,卒於家,時年八十九。
郭絢
郭絢河東安邑人家世寒微
初爲尚書令史,後以軍功儀同歷數司馬長史,皆有能名
大業初刑部尚書文幹巡省河北,引爲副。
煬帝有事遼東,以涿郡沖要,訪可任者。
幹局,拜涿郡贊務吏人悅服
數載,遷爲通守兼領留守
山東盜起,逐捕之,多所克獲
時諸郡無復完者,唯涿郡獨全
將兵竇建德河間,戰死,人吏哭之,數月不息
敬肅
敬肅字敬儉河東蒲阪人。
少以貞介知名釋褐主簿
開皇初,爲安陵令,有能名
擢拜秦州司馬,轉幽州長史
仁壽中,爲衞州司馬,俱有異績。
煬帝嗣位,遷潁川郡贊務
大業五年,朝東都
司隸大夫薛道衡天下郡官之狀,稱曰:「心如鐵石,老而彌篤。
」時左翊衞大將軍宇文述當塗用事,其邑在潁州,毎有書屬未嘗開封,輒令使者持去。
賓客放縱者,以法繩之,無所寬貸由是銜之。
八年,朝於涿郡
以其年老,有能名,將擢爲太守數矣,輒爲所毀,不行
大業末乞骸骨優詔許之。
去官之日,家無餘財。
歳餘終於家。
劉曠
公元587年
劉曠不知何許人也,性謹厚,毎以誠恕應物
開皇初,爲平鄕單騎之官
人有諍訟者,輒丁甯曉以義理不加繩劾各自引咎而去。
所得俸祿賑施窮乏
百姓感其德化更相篤勵曰:「有君如此何得爲非
在職七年風教大洽
獄中無系囚,諍訟絶息囹圄生草,庭可張羅
去官吏人少長號泣沿路將送,數百里不絶
遷爲臨潁清名善政天下第一
尚書左僕射高熲言狀,上召之。
引見勞之曰:「天下縣令固多矣,卿能獨異於眾,良足美也。
」顧謂侍臣曰:「若不殊獎何以勸人?
於是優詔擢拜莒州刺史
王伽
王伽河間章武人也。
開皇末,爲齊州參軍
初無足稱後被州使送流囚李參等七十餘人京師
時制流人枷鎖傳送
滎陽,憫其辛苦,悉呼而謂之曰:「卿輩既犯國刑虧損名教,身嬰縲絏,此其職也。
復重援卒豈獨不愧於心哉!
」參等辭謝
曰:「汝等雖犯憲法枷鎖大苦辛,吾欲與汝等脫去行至京師總集能不違期不?
」皆拜謝曰:「必不敢違。
於是脫枷,停援卒與期曰:「某日當至京師
如致前卻吾當爲汝受死
」舍之而去。
流人感悅,依期而至,一無離叛
上聞驚異召見與語,稱善久之
於是悉召流人,並令攜負妻子俱入,賜宴殿庭而赦之。
下詔曰:「凡在有生含靈稟性,咸知好惡,並識是非
若臨以至明加勸導,則俗必從化,人皆遷善
往以海內亂離德教廢絶官人慈愛之心,兆庶懷奸詐之意,所以獄訟不息澆薄難理。
受命上天安養萬姓,思導聖法,以德化人
朝夕孜孜,意本如此
深識朕意,誠心宣導
參等感悟,自赴憲司
率土之人,非爲難教,良是官人不加示曉,致令陷罪,無由自新
若使官盡王伽之儔,人皆李參之輩,刑措不用,其何遠哉!
於是爲雍令,政有能名
魏德深
魏德深,本鉅鹿人也。
祖沖,仕,爲刑部大夫建州刺史,因家弘農
父毗,郁林
德深初爲隋文帝挽郎後曆馮翊郡書佐武陽郡司戸書佐,以能遷貴鄕長
爲政清靜不嚴而肅。
興遼東之役,徵稅百端使人往來責成郡縣
於時王綱弛紊,吏多贓賄所在征斂,人不堪命。
德深一縣有無相通不竭其力,所求皆給,而百姓不擾
於時盜賊群起武陽諸城,多被淪陷,唯貴鄕獨全
郡丞元寶藏受詔逐捕盜賊,毎戰不利,則器械必盡,輒徵發於人,動以軍法從事如此數矣
其鄰城營造,皆聚於査事,吏人遞相督責晝夜喧囂,猶不能濟。
德深各問其所欲,任隨便修營官府寂然,恆若無事。
約束長吏,所修不須過勝餘縣,使百姓勞苦
在下各自竭心,常爲諸縣之最。
尋轉館陶長,貴鄕吏人聞之,相與言及其事,皆歔欷流涕,語不成聲。
及將赴任傾城送之,號泣之聲,道路不絶
既至館陶闔境老幼,皆如見其父母
有猾人員外郎趙君實,與郡丞元寶藏相交結,前後令長未有不受指麾者。
德深至縣,君實屏處於室,未嘗輒敢出門
逃竄之徒,歸來如市。
貴鄕父老冒涉艱險詣闕請留德深,有詔許之。
館陶父老,復詣郡相訟,以貴鄕文書爲詐
不能決。
持節使者韋霽、杜整等至,兩縣詣使訟之,乃斷從貴鄕
貴鄕吏人歌呼滿道,互相稱慶館陶眾庶合境悲泣,因從而居住者數百家
寶藏深害其能。
越王侗徵兵於郡,寶藏遂令德深率兵千人東都
俄而寶藏武陽李密德深所領皆武陽人也,以本土從賊,念其親戚,輒出都門東向慟哭而反。
或謂之曰:「李密兵馬,近在金墉,去此二十餘里,汝必欲歸,誰能相禁?
何爲自苦如此
」其人皆垂泣曰:「我與魏明府同來,不忍棄去,豈以道路艱難乎!
」其得人心如此
後與賊戰,沒於陣。
貴鄕館陶人庶至今懷之。
史論
論曰:爲政之道,寬猛相濟,猶寒暑迭代,俱成歳功者也。
然存夫簡久,必藉寬平,大則致鼓腹之歡,小則有息肩之惠。
故《詩》曰:「雖無德與汝,式歌且舞。
張膺等皆有寬仁之心,至誠待物化行所屬,愛結人心,故得所見思所居而化。
《詩》所謂愷悌君子,人之父母」,豈徒然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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