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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 列传第三十八 (自动笺注)
列傳第三十八
辛雄族祖琛琛子術術族子德源楊機高道穆兄謙之綦俊山偉宇文忠之費穆孟威
辛雄字世賓隴西狄道人也。
父暢,汝南鄉郡郡太守
有孝性,居父憂,殆不可識。
清河王懌司空,辟為左曹
司徒,仍授左曹
用心平直加以閑明政事,經其斷割莫不悅服
每謂人曰:「必也無訟,辛雄有焉。
」曆尚書駕部三公郎。
沙汰郎官,唯羊深八人見留,餘悉罷遣
先是御史中丞東平王匡復欲輿棺諫諍尚書令任城王澄劾匡大不敬,詔恕死。
奏理曰:「竊惟白衣元匡,曆奉三朝,每蒙寵遇諤諤之性,簡自帝心
高祖錫之以名,陛下任之以彈糾
高肇之時,造棺致諫,主聖臣直,卒以無咎
假欲重造,先帝已容之于前,陛下亦宜寬之於後。
未幾平州刺史
右僕射元欽稱雄之美,左僕射蕭寶夤曰:「吾聞遊僕射云:'得如四五人省事足矣'今日之賞,何其晚哉!」
初,廷尉少卿袁翻犯罪之人,經恩競訴,枉直難明。
遂奏曾染風聞者,不問曲直,推為獄成,悉不斷理
門下尚書廷尉議之。
議曰:「《春秋》之義,不幸而失,寧僭不濫。
僭則失罪人,濫乃害善人
今議者不忍奸吏,使出入縱情令君小人薰蕕不別,豈所謂賞善罰惡殷勤隱恤者也?
古人唯患察獄不精,未聞知冤而不理
」詔從議。
自後每有疑議公卿駁難,事多見從。
於是公能之名甚盛。
又為《祿養論》,稱仲尼五孝,自天子至於庶人,無致仕之文。
禮記》:八十,一子從政;九十,家不從政
鄭玄注云:「復除之。
然則止復庶人非公士大夫之謂。
以為宜聽祿養,不約其年。
書奏孝明納之。
後除司空長史
諸公皆慕其名,欲屈為佐,莫能得也
諸方賊盛,而南寇侵境,山蠻作逆孝明欲親討,以荊州為先。
行台左丞,與臨淮王彧東趣葉城;別將裴衍西通鴉路
稽留未進,議師已次汝濱
北溝求救,議以處分道別,不欲應之。
曰:「王執麾閫外唯利是從,見可而進,何必守道
恐後有得失之責,要符下。
車駕將親伐,蠻夷必懷震動,乘彼離心無往不破,遂符軍,令速赴擊。
賊聞,果自走散
在軍上疏曰:「凡人所以堅陳忘身,觸白刃不憚者,一則榮名二則貪重賞,三則畏刑罰四則避禍難。
非此數事,雖聖王不能勸其臣,慈父不能厲其子。
明主深知其情,故賞必行,罰必信,使親疏貴賤,勇怯賢愚,聞鐘鼓之聲,見旍旗之列,莫不奮激,競赴敵場。
豈厭久生而樂早死也?
利害縣於前,欲罷不能耳。
自秦、隴逆節,將歷數年,蠻左亂常,稍已多載。
凡在戎役數十萬人三方之師,敗多勝少,跡其所由,不明賞罰故也。
陛下天下之早平,湣征夫勤悴乃降明詔,賞不移時
兵將之勳,曆稔不決亡軍之卒,晏然在家,致令節無所勸慕庸人無所畏懾
進而擊賊死交而賞賒;退而逃散,身全而無罪,此其所以望敵奔沮不肯進力者矣。
為重發明詔,更量賞罰,則軍威必張,賊難可弭。
臣聞必不得已,去食就信以此推之,信不可斯須廢也。
賞罰陛下所易,尚不能全而行之;攻敵,士之所難,欲其必死,寧可得也
」後為吏部郎中
爾硃榮河陰之難,人情未安,潛竄不出
孝莊欲以尚書門下奏曰:「辛雄不出存亡未知
孝莊曰:「寧失亡而用之,可失存而不用也?
」遂除度支尚書
後以本官侍中關西尉勞大使
將發,請事五條一言逋懸租調,宜悉不征二言簡罷非時徭役,以紓人命;三言課調之際,使豐儉有殊令州量檢不得均一四言兵起歷年死亡者眾,或父或子,辛酸未歇,見存耆老請假板職,悅生者之意,慰死者之魂;五言喪亂既久,禮儀罕習,如有閨門和穆孝悌卓然者,宜旌其門閭
莊帝從之,因詔:人年七十者授縣,八十授郡,九十加四品將軍百歲從三品將軍
公元534年
永熙三年,兼吏部尚書
近習專恣懼其讒匿,不能守正,論者頗譏之。
孝武南狩左僕射留守京師
永熙末,兼侍中
入關右,神武,於永寧寺大集朝士,責尚書崔孝芬劉廞楊機等曰:「為臣奉主,匡危救亂。
若處不諫諍,出不陪隨,緩則耽寵,急便竄避臣節安在
」乃誅之。
二子,士璨、士貞,逃入關中
公元528年
從父兄纂,字伯將學涉文史溫良雅正
初為袞州安東府主簿,與秘書丞同郡李伯尚有舊
伯尚咸陽王禧同逆逃竄投纂,事覺,坐免官。
後為太尉騎兵參軍,每為府主清河王懌所賞。
定考曰:「辛騎兵有學有才,宜為上第
」及梁將曹義宗新野,詔纂為荊州軍司
纂善撫將士,人多用命,賊甚憚之。
孝明崩諱至,咸以對敵,欲秘凶問
纂曰:「安危在人,豈關是也
」遂發喪號哭三軍縞素,還入州城,申以盟約
尋為義宗所圍,相率固守
孝莊即位,除兼尚書,仍行台
大都督費穆義宗禽之,入城,因舉酒屬纂曰:「微辛行台在斯,吾亦無由建此功也。」
公元529年
永安二年元顥乘勝城下,為禽之。
孝莊還宮,纂謝不守之罪。
帝曰:「于時朕亦北巡東軍不守,豈卿之過。
」轉滎陽太守
百姓洛生、康乞得者,舊是前太守鄭仲明左右豪猾偷竊境內患之。
伺捕禽獲,梟於郡市,百姓欣然
僑屬洛陽太昌中,乃為河南邑中正
公元534年
永熙三年,除河內太守
神武,兵集城下,纂出城謁,神武慰勉之。
因命前侍中司馬子如曰:「吾行途疲弊,宜代吾執河內手也。
」尋為兼尚書南道行台、西荊州刺史
蠻酋大能西魏,纂攻之,不克而敗,為西魏獨孤信所害。
司徒公。
族祖琛。
琛字僧貴
敬宗,父樹寶,並代郡太守
少孤,曾過友人,見其父母無恙垂涕久之
釋褐奉朝請滎陽郡
太守元麗性頗使酒每諫之。
後醉,輒令閉閣,曰:「勿使丞入也。
孝文南征輿駕,詔曰:「委卿郡事,如太守也。
景明中,為揚州南府長史
刺史李崇多事產業諫折不從,遂相糾舉,詔並不問
後加龍驤將軍南梁太守
置酒曰:「長史後必為刺史,但不知上佐何如人耳。
對曰:「若萬一叨忝得一方正長史朝夕聞過,是所願也。
崇有慚色
卒於官。
寬雅度量涉獵經史,喜慍不形於色
當官奉法所在有稱。
長子悠,字元壽,早有器業,為侍御史,監揚州軍。
賊平,錄勳書,時李崇猶為刺史欲寄人名,悠不許
曰:「我昔逢其父,今復逢其子。
」早卒。
悠弟俊,字叔義,有文才
魏子建為山南行台,以為郎中
軍國機斷
還京,于滎陽為人所劫害。
東秦州刺史
俊弟術。
公元548年
術字懷哲,少明敏有識度,解褐司空胄曹參軍
僕射高隆之共典營構鄴都宮室
有思理,百工克濟
再遷尚書右丞,出為清河太守,政有能名
追授并州長史,遭父憂去職
清河父老數百人詣闕上書,請立碑頌德
文襄嗣事,與尚書左丞宋遊道中書侍郎李繪等並追詣晉陽,俱為上客
累遷散騎常侍
武定六年侯景叛,除東南道行尚書封江夏縣男
高岳等破侯景,禽蕭明
東徐州刺史,為淮南經略使
齊天保元年侯景江西租稅諸軍度淮斷之,燒其數百萬石。
還鎮下邳,人隨北度淮者三千餘家。
東徐州刺史郭志殺郡守文宣聞之,敕自今所統十餘州地,諸有犯法者,刺史先啟聽報;以下先斷,後表聞。
齊代行台兼總人事,自始也。
安州刺史、臨清太守盱眙蘄城鎮將犯法案奏殺之。
睢州刺史所部郡守,俱犯大辟朝廷以其奴婢百口貲財盡賜
三辭見許送詣所司不復以聞。
邢邵聞之,遺術書曰:「昔鐘離意云:孔子忍渴於盜泉,便以珠璣委地
足下今能如此可謂異代一時
」及王僧辨破侯景招攜安撫城鎮相繼款附前後二十餘州。
於是移鎮廣陵,獲傳國璽送鄴,文宣以璽告於太廟
此璽即秦所制,方四寸,上紐交盤龍,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二漢相傳,又曆魏、晉;晉懷帝敗,沒于劉聰敗,沒于石氏石氏敗,晉穆帝永和中濮陽太守戴僧施得之,遣督護何融送於建業;曆宋、齊、;梁敗,侯景得之敗,侍中思賢以璽投景南袞州刺史郭元建,送於,故以進焉。
尋徵為殿中尚書,領太常卿
仍與朝賢議定律令
吏部尚書,食南袞州梁郡幹。
遷鄴以後大選之職,知名數四,互有得失,未能盡美
文襄少年高朗,所弊也疏;袁叔德沈密謹厚所傷者細;楊愔風流辨給取士失於浮華;唯性尚貞明取士以才以器,循名責實,新舊參舉,管庫必擢,門閥不遺
之前銓衡,在最為折衷甚為當時稱舉
天保末文宣嘗令選百員官參選二三千人題目士子,人無謗讟其所旌擢,後亦皆致通顯
公元354年
清儉嗜欲,勤於所職未嘗暫懈,臨軍威嚴牧人惠政
愛文史,晚更勤學,雖在戎旅手不釋卷
及定淮南,凡諸貲物一毫無犯。
大收典籍多是宋、齊、梁時佳本鳩集萬餘卷,並顧、陸之徒名畫二王已下法書,數亦不少
不上王府,唯入私門。
還朝,頗以饟遺貴要物議以此少之。
十年卒,年六十。
皇建二年,贈開府儀同三司中書監青州刺史
子閣卿,尚書郎
閣卿弟衡卿,有識學,開府參軍事
隋大業初,卒于太常丞
族子德源
德源字孝基,祖穆,平原太守
父子馥,尚書左丞
德源沈靜好學十四解屬文,及長,博覽書記
儀容中書侍郎裴讓之相愛好,兼有龍陽之重。
齊尚書僕射楊遵彥殿中尚書辛術一時名士,並虛襟禮敬同舉薦之。
後為兼員外散騎侍郎,聘梁使副
源本貧素,因使,薄有資裝,遂餉執事,為父求贈,時論鄙之。
中書侍郎劉逖上表德源弱齡好古晚節逾厲,枕藉六經》,漁獵百氏文章綺豔體調清華
恭慎表於閨門,謙捴著於朋執;實後進辭人當今雅器
由是員外散騎侍郎
後兼通直散騎常侍,聘陳。
及還,待詔文林館,位中書舍人
齊滅,仕為宣納上士
取急相州,會尉遲迥起逆,以為中郎德源辭不獲免遂亡去。
受禪不得調者久之
林慮山鬱鬱不得志,著《幽居賦》以自寄。
素與武陽太守盧思道友善時相往來
魏州刺史崔彥武奏德源潛為交結,恐有奸計,由是謫令從軍南寧
及還,秘書監牛弘德源才學顯著,奏與著作郎王劭同修國史
德源每於務隙撰集,注《春秋三傳三十卷,注《揚子法言二十三卷
蜀王秀以為掾,轉諮議參軍,卒官。
有集二十卷,又撰《政訓》、《內訓》各二十卷
有子素臣
德源從祖兄元植,齊天保中司空司馬
學涉有名聞於世。
德源族叔珍之少有氣俠歷位北海太守後行平州事,卒於州
驃騎大將軍洛州刺史諡曰恭
子愨,武定末開府曹參軍
楊機字顯略天水冀人也。
祖伏恩,徙居洛陽,因家焉。
少有志節,為士流所稱。
河南尹李平元暉,並召署功曹
尤委以郡事。
或謂曰:「弗躬弗親,庶人弗信,何得委事于高臥而已
曰:「吾聞君子勞于求士,逸于任賢,吾既委得其才,何為不可
由是聲名更著。
皇子國官多非其人,詔選清直之士,機見舉為京兆王愉中尉敬憚之。
後為洛陽京輦伏其威風
訴訟一經其前,後皆識其名姓,並記其事理
司州別駕清河內史河北太守,並有能名
永熙中,除度支尚書
方直之心,久而彌厲,奉公正己為時所稱。
家貧無馬,多乘小犢車時論許其清白
辛雄等並為神武所誅。
高恭之字道穆,自雲遼東人也。
祖潛,獻文初,賜爵陽關男。
詔以沮渠牧犍女賜潛為妻,封武威公主,拜駙馬都尉
父崇,字積善,少聰敏,以端謹稱。
家資富厚,而崇志尚儉素
初,崇舅氏坐事誅,公主本生絕胤,遂以崇繼牧犍後,改姓沮渠
景明中啟復本姓襲爵,除洛陽
為政清斷,吏人畏其威風,發扌適不避強御縣內肅然
卒,贈滄州刺史諡曰成
道穆以字行於世,學涉經史,所交皆名流俊士
幼孤,事兄如父。
每謂人曰:「人生厲心立行,貴於見知當使夕脫羊裘朝佩珠玉
若時不我知,便須退跡江海,自求其志。
」御史中尉元匡高選御史道穆奏記求用於匡遂引為御史
其所糾扌適,不避權豪
正光中出使相州
刺史李世哲,即尚書令崇之子,多有非法,逼買人宅,廣興屋宇,皆置鴟尾,又于馬埒堠上為木人執節
道穆繩糾,悉毀去之,並表發贓貨
爾硃榮蠕蠕道穆監其軍事,榮甚憚之。
蕭寶夤西征以為行台郎中,委以軍機之事。
後屬兄謙之被害,情不自安,遂托身孝莊
孝莊時為侍中,深相保護。
即位賜爵龍城侯,除太尉長史,領中書舍人
元顥武牢,或勸帝赴關西者,帝以問道穆道穆關中殘荒請車北度,循河東下。
帝然之。
夜到河內郡北,帝命道穆燭下詔書佈告遠近於是四方乘輿所在
尋除給事黃門侍郎安喜縣
于時爾硃榮回師道穆謂曰:「大王百萬之眾,輔天子而令諸侯,此桓、文之舉也。
若還師,令重完守具可謂養虺成蛇,悔無及矣。
」榮深然之。
孝莊反政,因宴次謂爾硃榮曰:「前若不高黃門計,社稷不安,可為朕勸其酒,令醉。
」榮因陳其作監軍時,臨事能決,實可任用。
尋除御史中尉,仍兼黃門
道穆外執直繩內參機密凡是益國利人之事,必以奏聞諫爭盡言無所顧憚
選用御史,皆當世名輩李希宗李繪陽休之陽斐封君義邢子明蘇淑宋世良三十人
于時用錢稍薄,道穆表曰:「百姓之業,錢貨為本,救弊改鑄,王政所先。
自頃以來,私鑄薄濫,官司糾繩掛網非一
在市銅價,八十一文得銅一斤,私鑄薄錢,斤餘二百。
既示之以深利,又隨之以重刑得罪者雖多,奸鑄者彌眾。
今錢徒有五銖之文,而無二銖之實,薄甚榆莢上貫便破,置之水上,殆欲不沈。
因循有漸,科防不切朝廷失之,彼復何罪。
漢文帝五分錢小,改鑄四銖
武帝復改三銖半兩
此皆以大易小,以重代輕也。
論今據古,宜改鑄大錢文載年號,以記其始。
一斤所成,止七十六文。
銅價至賤,五十有餘,其中人功食料、錫炭、鉛鈔,縱復私營不能自潤
直置無利,自應息心況復嚴刑廣設也。
以臣測之,必當錢貨永通,公私獲允。
」後遂用楊侃計,鑄永安五銖錢
僕射爾硃世隆當朝權盛,因內見,衣冠失儀道穆便即彈糾
壽陽公主行犯清路,執赤棒卒呵之不止道穆令卒棒破其車。
公主深恨,泣以訴
曰:「高中尉清直人,彼所行者公事豈可私恨責之也?
道穆後見曰:「一日家行路相犯,深以為愧。
道穆免冠謝,曰:「朕以愧卿,卿反謝朕!
」尋敕監儀注
又詔:「秘書圖籍典書緗素,多致零落,可令道穆總集帳目,並牒儒學之士,編比次第。」
道穆上疏曰:「高祖太和之初,置廷尉司直論刑是非,雖事非古始,交濟時要。
竊見御史出使,悉受風聞,雖時獲罪人,亦不無枉濫
何者
得堯之罰,不能不怨。
守令為政,容有愛憎奸猾之徒,恆思報惡,多有妄造無名共相誣謗
御史一經檢究,恥於不成,杖木之下,以虛為實
無罪不能自雪者,豈可勝道哉!
臣雖愚短,守不假器繡衣所指,冀以清肅
若仍更踵前失,或傷善人,則屍祿之責,無所逃罪
如臣鄙見,請依太和故事,還置司直十人,名隸廷尉,秩以五品,選曆官有稱,心平性正者為之。
御史若出糾劾,即移廷尉,令知人數。
廷尉司直御史俱發。
所到州郡分居別館
御史檢了,移付司直
司直問事訖,與御史俱還
中尉彈聞,廷尉科案一如舊式
庶使獄成罪定,無復稽寬,為惡取敗,不得稱枉。
御史司直糾劾失實,悉依所斷獄罪之。
聽以所檢,迭相糾發
二使阿曲,有不盡理,聽罪詣門下通訴,別加案檢
如此,則肺石之傍,怨從可息;聚棘之下,受罪吞聲者矣。
」詔從之,復置司直
公元532年
爾硃榮死,帝召道穆,付赦書,令宣於外,謂曰:「今當得精選御史矣。
先是,榮等常欲以親党御史故有此詔。
爾硃世隆等戰于大夏門北道穆受詔督戰
贊成太府卿李苗斷橋之計,世隆等於北遁
衛將軍大都督,兼尚書右僕射南道大行台
時雖外托征蠻,而帝恐北軍不利,欲為南巡之計。
未發,會爾硃兆道穆慮禍託病去官
世隆以其忠於前朝,遂害之。
太昌中,贈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雍州刺史
子士鏡襲爵,為北豫州刺史
道穆兄謙之
公元526年
謙之字道讓,少事後以孝聞。
專意經史,天文算曆圖緯之書,多所該涉
文章留心《老》、《易》。
襲父爵。
孝昌中行河陰令
先是有人囊盛瓦礫,指作錢物,詐市人馬,因而逃去。
詔令追捕必得以聞。
謙之乃偽枷一囚,立于馬市宣言是前詐市馬賊,今欲刑之。
密遣腹心,察市中私議者。
二人相見忻然曰:「無復憂矣!
」執送案問,悉獲其黨。
並出前後盜處,失物之家,各得其本物,具以狀告
尋正河陰
在縣二年損益政體,多為故事
道穆御史,亦有能名,世美其父子兄弟並著當官之稱。
舊制,二縣令面陳得失
佞幸之輩,惡其有所發聞,遂共奏罷。
謙之上疏曰:「臣以無庸,謬宰神邑,實思奉法不撓稱是官方
朝廷無貲之恩,盡人守器之節。
豪家支屬戚裏親媾,縲絏所及舉目多是
皆有盜憎之色,咸起惡上之心。
縣令輕弱,何能克濟
先帝發明詔,得使面陳所懷
亡父先臣崇之洛陽,常得入奏是非所以朝貴斂手無敢幹政
近年已來,此制遂寢,致使神宰威輕,下情不達
二聖遵堯、舜,憲章高祖愚臣亦望策其駑蹇,少立功名
乞行新典,更明往制,庶奸豪知禁,頗自屏心。
」詔付外量聞。
謙之上疏以為:「自正光以來邊城屢擾,命將出師相繼于路。
但諸將帥,或非其才,多遣親者,妄稱入募,唯遣奴客充數而已
對寇臨敵,略不彎弓
則是王爵虛加征夫多闕,賊虜何可殄除忠貞何以勸誡也?
近習侍臣戚屬朝士請托官曹擅作威福
如有清貞奉法不為回者,咸共譖毀,橫受罪罰。
在朝顧望誰肯申聞
蔽上擁下,虧風損政。
使讒諂甘心忠讜息義。
頻年以來,多有徵發,人不堪命,動致流離
苟保妻子,競逃王役不復顧其桑井,憚此刑書
正由還有必困之理,歸無自安之路。
若聽歸其本業徭役微甄,則還者必眾,墾田增辟,數年之後大獲課入
今不務以理還之,但欲嚴符切勒,恐數年之後,走者更多。
有國有家者不患人不我歸,唯患政之不立;不恃敵不我攻,唯恃吾不可侮。
此乃千載共遵,百王一致
伏願少垂覽察
靈太后得其疏,以責左右近侍,諸寵要由是疾之。
乃啟太后,雲謙之學藝,除為國子博士
謙之袁翻常景酈道元溫子升之徒,或申款舊。
好施贍恤,言諾無虧
居家僮隸,對其兒不撻其父母生三子便免其一世
無愆奴婢,常稱:「俱稟人體如何殘害
謙之父舅沮渠蒙遜曾據涼土,國書漏闕,乃修《涼書》十卷,行於世。
涼國盛事佛道,為論貶之,稱佛是九流一家
當世名流,競以佛理來難,謙之還以佛義對之,竟不能屈
以時行曆未盡善,乃更改元修者撰,為一家之法。
雖未行於世,識者歎其多能
朝議鑄錢,以謙之為鑄錢都將長者史,乃上表求鑄三銖錢,曰:
公元585年
錢貨之立,本以通有無便交易,故錢之輕重世代不同
太公周置九府圜法
至景王時,更鑄大錢
秦兼海內錢重半兩
漢興,以秦錢重,改鑄榆莢錢
至文帝五年,復為四銖
孝武時悉復銷壞,更鑄三銖
至無狩中,變為五銖
又造赤仄之錢,以一當五
王莽攝政,錢有六等大錢重十二銖,次九銖,次七銖,次五銖,次三銖,次一銖
魏文帝五銖錢至明復立。
孫權江左大錢,一當五百。
赤烏年,復鑄大錢,一當千
輕重大小莫不隨時而變。
竊以食貨之要,八政為首聚財之貴,詒訓典文。
是以昔之帝王,乘天地之饒,御海內之富,莫不紅粟太倉,藏朽貫泉府
儲畜既盈,人無困弊可以甯謐四海,如身使臂者矣。
昔漢之孝武地廣財饒,外事四戎,遂虛國用。
於是草茅之臣出財助邊興利之計,納稅廟堂
市列榷酒之官,邑有告緡之令。
鹽鐵既興,錢弊屢改,少府遂豐,上林饒積。
外辟百蠻,內不增賦者,皆計利之由也。
今群妖未息四郊多壘徵稅既煩,千金日費倉儲漸耗,財用將竭,誠楊氏獻稅之桑兒言利之日。
夫以西京之盛,錢猶屢改,並行大小子母相權
況今寇難未除,州郡淪敗人物凋零軍國用少。
別鑄小錢可以富益何損於政,何妨於人也?
且政興不以錢大,政衰不以錢小,唯貴公得所政化無虧,既行之于古,亦宜效之於今矣。
昔禹遭大水,以曆山金鑄錢,救人之困;湯遭大旱,以莊山之金鑄錢,贖人之賣子者。
百姓窮悴甚於曩日欽明之主,豈得垂拱而觀之哉?
臣今此鑄,以濟交乏,五銖之錢,任使並用,行之無損,國得其益。
詔將從之。
未就,會卒。
初,謙之弟道穆正光中御史,糾相州刺史李世哲事,大相挫辱,其家恆以為憾。
至是世哲弟神軌靈太后深所寵任,會謙之家僮訴良,神軌左右之,入諷尚書,判禁謙之廷尉
時將赦,神軌乃啟靈太后,發詔於獄賜死
朝士莫不哀之。
所著文章百餘篇,別有集錄
永安中,贈營州刺史諡曰康
又除一子出身,以明冤屈
謙之弟謹之,字道修
父崇既還本姓,以謹之繼沮渠氏。
綦俊字剽顯河南洛陽人也。
其先居代。
孝莊時仕,累遷滄州刺史甚為吏人畏悅。
尋除太僕卿
爾硃世隆等誅,神武文武百司,下及士庶,議所立。
莫有應者。
避席曰:「廣陵王為爾扶戴當今聖主也。
神武將從之。
黃門崔甗議不同高乾魏蘭根固執甗言,遂立孝武帝
及帝入關神武深思言,常以為恨。
尋除御史中尉,于路與僕射賈顯度相逢顯度勳貴,排騶列倒,忿見於色,自入奏之。
尋加散騎常侍驃騎大將軍左光祿大夫儀同三司
佞巧,能候當塗斛斯椿賀拔勝皆與友善
性多詐,賀拔勝出鎮荊州,過別,因辭母。
故見敗氈弊被,勝更遺之錢物
後兼吏部尚書,復為滄州刺史
徵還,兼中尉章武縣
尋除殷州刺史,薨于州
司空公,諡曰文貞
洪實字巨正,位尚書左右郎、魏郡邑中正
嗜酒好色無行檢,卒。
山偉字仲才河南洛陽人也。
其先居代。
祖強,美容貌,身長八尺五寸,工騎射彎弓五石,為奏事中散
從獻文獵方山,有兩狐起於御前,詔強射之,百步內,二狐俱獲。
內行長。
父幼之,位金明太守
涉獵文史孝明初,元匡為御史中尉,以侍御史
入台五日,便遇正會神武門
其妻從叔羽林隊主,撾直長殿門劾奏
善之,俄然奏正,帖國子助教,遷員外郎廷尉評
天下無事進仕路難,代遷之人,多不沾預。
六鎮隴西二方起逆,領軍元叉欲用代來寒人傳詔以慰悅之,而牧守子孫投狀求者百餘人
因奏立勳附隊,令各依資出身
自是北人,悉被收敘。
奏記,贊德美
不識,訪侍中安豐王延明黃門郎元順等因稱薦之。
僕射元欽尚書二千石郎,後正名士郎,修起居注
僕射元順領選表薦諫議大夫
爾硃榮之害朝士守直,故免禍
孝莊入宮,仍除給事黃門侍郎
先是儀曹郎袁升、屯田李延考、外兵李奐三公王延業方駕而行,少居後。
逢一尼,望之歎曰:「此輩緣業同日而死。
」謂曰:「君方近天子當作好官
」而升等四人皆于河陰遇害果如其言
公元531年
俄領著作郎節閔帝立,除秘書監,仍著作
初,爾硃兆官守奔散,國史典書法顯密埋史書,故不遺落
以為功,訴求爵賞
挾附世隆,遂封東阿縣伯,而法顯止獲男爵
尋進侍中
孝靜初,除衛大將軍中書令,監起居
後以本官復領著作,卒官。
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都督幽州刺史諡曰文貞公
國史鄧彥海、崔深、崔浩高允李彪崔光以還諸人相繼撰錄
綦俊等諂悅上党王天穆爾硃世隆以為國書正應代人修緝不宜委之餘人,是以綦、等更主大籍。
守舊而已,初無述著,故自崔鴻死後,迄終身,二十許載,時事蕩然,萬不記一。
後人執筆無所憑據,史之遺闕偉之由也。
外示沈厚內實矯競。
綦俊少甚相得,晚以名位之間,遂若水火。
宇文忠之之徒代人為党,時賢畏惡之。
愛尚文史,老而彌篤。
少亡撫寡訓孤,同居二十餘載,恩義甚篤。
不營產業身亡之後,賣宅營葬妻女不免飄泊士友歎湣之。
長子襲爵
宇文忠之河南洛陽人也。
其先單于遠屬,世據東部,後居代都。
父侃,卒于書侍御史
忠之涉獵文史頗有筆劄釋褐太學博士
天平初,除中書侍郎
裴伯茂與之同省,常侮忽之,以忠之色黑,呼為「黑宇」。
後敕修國史
元象初,兼通直散騎常侍,副鄭伯猷,使梁。
武定初,為尚書右丞,仍修史
未幾,以事除名
忠之榮利
自為中書郎六七年矣,遇尚書省右丞預選者皆射策忠之試焉。
既獲丞職,大為忻滿志氣囂然,有驕物之色。
識者笑之。
失官爵,怏怏發疾,卒於君山
公元538年
費穆字朗興代人也。
祖于,位商賈二曹懷州刺史賜爵松陽男。
父萬襲爵,位梁州鎮將,贈冀州刺史
剛烈,有壯氣,頗涉文史好尚功名
宣武初,襲爵稍遷涇州平西長史
刺史皇甫集,靈太后之元舅,恃外戚之親,多為非法
正色匡諫,集亦憚之。
公元539年
蠕蠕婆羅門涼州歸降,其部眾因饑侵掠邊邑
銜旨宣慰莫不款附
明年復叛,入寇涼州
尚書右丞西北道行台,仍為別將,往討之。
涼州蠕蠕遁走
其所部曰:「夷狄獸心,見敵便走若不令其破膽,終恐疲於奔命
」乃簡練精騎,伏於山谷,使羸劣之眾為外營,以誘之。
賊騎覘見俄而競至,伏兵奔擊,大破之。
六鎮反叛別將,隸都督李崇北伐
都督崔暹失利,崇將議班師
朔州白道之沖,賊之咽喉若不全,則並、肆危,選將鎮捍僉議
崇乃請朔州刺史
尋改雲州刺史
招集離散,頗得人心
北境州鎮皆沒,唯獨存。
久之援軍不至乃棄城南走,投爾硃榮秀容
既而詣闕請罪,詔原之。
孝昌中,以都督討平二絳反蜀,拜散騎常侍
妖賊李洪陽城起逆,連結蠻左,詔武衛將軍擊破之。
爾硃榮向洛,靈太后,令屯小平
推奉孝莊先降
榮素,見之甚悅。
潛說榮曰:「公士不出萬人長驅向洛,前無橫陳者。
政以推奉主上順人心故。
今以京師之眾,百官之盛,一知公虛實,必有輕侮之心。
若不大作討罰,更樹親黨,公還北之日,恐不得太行內難行矣。
」榮心然之,於是河陰之事。
天下聞之,莫不切齒
榮入吏部尚書魯縣進封趙平郡公
侍中前鋒大都督,與大將軍元天穆討平邢杲
元顥京師與天既平齊地,將擊
武牢,將拔,屬天穆北度,既無後繼,遂降
河陰酷濫,事起于穆引入詰讓,殺之。
孝莊還宮,贈侍中司徒公,諡曰武宣
公元531年
孟威字能重河南洛陽人也。
頗有氣尚,尤知北土風俗
東宮齊帥、羽林監
後以明解北人語,敕在著作,以備推訪
累遷沃野鎮將。
前後頻使遠籓。
能稱旨。
普泰中,除大鴻臚卿,卒,贈司空公。
子恂嗣。
論曰:辛雄吏能曆職,琛以公方行己懷哲體有清監德源雅業無虧,並素門所得也。
楊機清斷在公
道穆兄弟有政事之用。
綦俊遭逢受職
山偉位行頗爽。
忠之文史足用,而雅道蔑聞。
費穆出身效力功名著矣,末路一言,禍延簪帶,其死也宜哉
孟威方言陳力,其勤亦可稱矣。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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