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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帝纪第二 (自动笺注)
公元535年
魏大統元年春正月己酉,進太祖中外諸軍事[1]錄尚書事、大行臺改封安定郡王
太祖固讓王及錄尚書事,魏帝許之,乃改封安定郡公
東魏遣其將司馬子如寇潼關太祖霸上子如回軍蒲津華州刺史王羆擊走之。
三月太祖戎役屢興,民吏勞弊,乃命所司斟酌今古參考變通可以益國利民便時適治者,為二十四條新制,奏帝行之。
公元536年
二年春三月東魏襲陷夏州,留其將張瓊許和守之。
夏五月秦州刺史建中万俟普撥所部叛入東魏
[2]太祖輕騎追之,至河北千餘里,不及而還
公元537年
三年春正月東魏龍門屯軍蒲坂,造三道浮橋度河。
又遣其將竇泰潼關高敖曹洛州
太祖出軍廣陽,召諸將曰:「賊今掎吾三面,又造橋於河,示欲必渡,是欲綴吾軍,使竇泰西入耳。
久與相持,其計得行,非良策也。
且歡起兵以來每為先驅,其下多銳卒,屢勝而驕。
出其不意,襲之必克。
則歡不戰而自走矣。
」諸將咸曰:「賊在近,捨而遠襲,事若蹉跌,悔無及也。
太祖曰:「歡前再襲潼關,吾軍不過霸上
今者大來,兵未出郊。
賊顧謂吾但自守耳,無遠鬭意
又狃於得志,有輕我之心。
乘此擊之,何往不克
賊雖造橋不能徑渡
五日中,[3]吾取竇泰必矣。
公等勿疑。
庚戌太祖率騎六千還長安聲言欲保隴右
辛亥,謁帝而潛出軍。
癸丑旦,至小關。
竇泰卒聞軍至,惶懼,依山為陣未及成列太祖縱兵擊破之,盡俘其眾萬餘人
傳首長安
高敖曹適陷洛州,執刺史泉企[4]聞泰之歿,焚輜重棄城走。
神武撤橋而退。
子元尋復洛州,斬東魏刺史杜密
[5]太祖還軍長安
六月,遣儀同于謹楊氏壁。
太祖請罷行臺,帝復申前命太祖錄尚書事,餘固讓,乃止。
秋七月徵兵咸陽
八月丁丑太祖李弼獨孤信梁御趙貴于謹[6]若干惠怡峯劉亮王悳侯莫陳崇李遠達奚武等十二將東伐
潼關太祖乃誓於師曰:「與爾有眾,奉天威,誅暴亂。
惟爾士,[7]整爾甲兵,戒爾戎事無貪財以輕敵無暴民以作威
用命有賞不用命則有戮。
眾士勉之
」遣于謹軍前狥地至槃豆。
東魏將高叔禮守柵不下謹急攻之,乃降
獲其戍卒一千,送叔禮於長安
戊子,至弘農
東魏高干[8]陝州刺史李徽伯拒守
於時連雨太祖乃命諸軍冒雨攻之。
庚寅,城潰,斬徽伯,虜其戰士八千。
高干走度河,令賀拔勝追擒之,並送長安
於是宜陽邵郡皆來歸附
先是河南豪傑多聚兵應東魏,至是各率所部來降
神武懼,率眾十萬出壺口,趨蒲坂,將自后土濟。
又遣其將高敖曹三萬人河南
是歲,關中饑。
太祖既平弘農,因館穀五十餘日。
戰士不滿萬人,聞神武將度,乃引軍入關
齊神武遂度河,逼華州
刺史王羆嚴守
不可攻,乃涉洛,軍於許原西。
太祖渭南,徵諸州兵皆〔未〕會。
[9]乃召諸將謂之曰:「高歡越山度河,來至此,天亡之時也。
吾欲擊之何如
」諸將咸以眾寡不敵,請待歡更西,以觀其勢。
太祖曰:「歡若得至咸陽人情騷擾
今及其新至,便可擊之。
」即造浮橋於渭,令軍人三日糧,輕騎度渭,輜重渭南夾渭而西。
冬十月壬辰,至沙苑,距齊神武軍六十餘里。
神武太祖至,引軍來會
癸巳旦候騎告齊神武軍且至。
太祖召諸將謀之。
李弼曰:「彼眾我寡不可平地置陣。
此東十里有渭曲,可先據以待之
遂進軍至渭曲背水東西為陣
李弼右拒趙貴左拒
命將士皆偃戈葭蘆中,聞鼓聲而起。
申時神武至,望太祖軍少,競馳而進,不為行列總萃左軍
兵將交,太祖鳴鼓,士皆奮起
于謹六軍與之合戰李弼等率鐵騎橫擊之,絕其軍為二隊,大破之,[10]斬六千餘級,臨陣降者二萬餘人
神武夜遁,追至河上,復大克獲。
前後虜其卒七萬。
留其甲士二萬,餘悉縱歸。
收其輜重兵甲獻俘長安
還軍渭南於是所徵州兵始至。
乃於戰所,准當兵士人種一株,以旌武功
太祖柱國大將軍增邑并前五千戶
李弼等十二將亦進爵增邑
并其下將士,賞各有差。
左僕射馮翊王元季海為行臺,與開府獨孤信步騎二萬向洛陽洛州刺史李顯趨荊州賀拔勝李弼渡河蒲坂
牙門將高子信開門勝軍東魏將薛崇禮棄城走,勝等追獲之。
太祖進軍蒲坂略定汾、絳。
於是許和張瓊夏州降。
初,太祖弘農入關後,東魏高敖曹弘農,聞其軍敗,退守洛陽
獨孤信新安敖曹復走度河,遂入洛陽
東魏潁川長史賀若統密縣張儉刺史田迅舉城降
[11]滎陽榮業鄭偉等攻梁州,擒其刺史鹿永吉清河崔彥穆、檀琛攻滎陽,擒其郡守蘇定:[12]皆來附。
自梁、陳已西,將吏降者相屬
於是東魏堯雄、趙育、是云寶潁川,欲復降地。
太祖儀同宇文貴、梁遷等逆擊,大破之。
來降
東魏遣將任祥河南兵與合,儀同怡峯、遷等復擊破之。
又遣都督韋孝寬豫州
是云寶殺其東揚州刺史(樁)椿〕,以州來附
[13]
公元538年
四年春三月太祖率諸將入朝
禮畢,還華州
七月東魏遣其將侯景厙狄干高敖曹(元)〔韓〕軌、[14]可朱渾元莫多婁貸文等圍獨孤信洛陽
神武其後
先是,魏帝將幸洛陽園陵,會被圍,詔太祖率軍救,魏帝亦東。
八月庚寅太祖穀城莫多婁貸文可朱渾元來逆,臨陣斬貸文,元單騎遁免,悉虜其眾送弘農
遂進軍𤄊東。
是夕,魏帝幸太祖營,於是等夜解圍去。
及旦,太祖輕騎追之,至於河上
北據河橋南屬邙山為陣,與諸軍合戰
太祖中流矢,驚逸遂失所之因此軍中擾亂
都督李穆下馬太祖,軍以復振
於是大捷,斬高敖曹及其儀同李猛西兗州刺史宋顯等,虜其甲士一萬五千,赴河死者萬數
是日,置陣既大,首尾懸遠,從旦至未,戰數十合,氛霧四塞,莫能相知
獨孤信李遠居右趙貴怡峯居左,戰並不利,又未知魏帝及太祖所在,皆棄其卒先歸
開府李虎念賢等為後軍,遇等退,即與俱還
由是班師洛陽失守
大軍弘農守將皆已棄城西走。
所虜降卒在弘農者,因相與閉門拒守
進攻拔之,誅其魁首數百人
大軍東伐也,關中留守兵少,而前後所虜東魏士卒,皆散在民間,乃謀為亂
李虎等至長安計無所出,乃與公卿魏太子出次渭北
關中大震恐,百姓剽劫
於是沙苑所俘軍人青雀雍州于伏德等遂反。
青雀長安子城,伏德保咸陽,與太守慕容思慶各收降卒,以拒還師
長安大城民皆相率青雀每日接戰
魏帝留止閿鄉,遣太祖討之。
長安父老太祖至,悲且喜曰:「不意今日復得見公!
士女相賀
華州刺史導率軍襲咸陽,斬思慶,擒伏德,南度渭與太祖會攻青雀,破之。
太傅梁景睿先以疾留長安,遂與青雀通謀,至是亦伏誅
關中於是乃定。
魏帝還長安太祖復屯華州
冬十一月東魏侯景攻陷廣州
十二月是云寶洛陽東魏王元軌棄城走。
都督趙剛廣州,拔之。
自襄、廣以西城鎮內屬
公元539年
五年冬大閱華陰
公元540年
六年春東魏侯景三鵶,將侵荊州太祖開府李弼獨孤信各率騎五千出武關退還
,茹茹度河至夏州太祖諸軍沙苑備之
公元541年
七年春三月稽胡帥、夏州刺史劉平伏據上郡叛,[15]開府于謹討平之。
冬十一月太祖奏行十二條制,恐百官不勉於職事,又下令申明之。
公元542年
八年夏四月大會諸軍馬牧
冬十月神武侵汾、絳,圍玉壁
太祖出軍蒲坂,將擊之。
軍至皂莢神武退。
太祖度汾追之,遂遁去。
十二月,魏帝狩華陰大饗將士
太祖率諸將朝於行在所
[16]
公元543年
九年春東魏北豫州刺史高仲密舉州來附太祖帥師迎之,令開府李遠前軍
洛陽,遣開府于謹栢谷塢,拔之。
三月神武河北
太祖還軍𤄊上以引之。
神武果度河,據邙山為陣,不進者數日。
太祖輜重於𤄊曲,士皆銜枚,夜登邙山
未明,擊之,神武單騎賀拔勝所逐,僅而獲免
太祖右軍若干惠等大破齊神武軍,悉虜其步卒
趙貴等五將軍居左,戰不利
神武軍復合太祖不利,夜乃引還
入關,屯渭上
齊神武進開府達奚武等率軍御之,乃退。
太祖邙山之戰,諸將失律上表自貶
魏帝報曰:「公膺期作宰,義高匡合仗鉞專征,舉無遺算。
所以垂拱九載,實資元輔之力,俾九服寧謐,誠賴翊贊之功。
今大寇未殄,而以諸將失律,便欲自貶,深虧體國之誠。
宜抑此謙光,恤予一人
於是廣募關隴豪右,以增軍旅
冬十月大閱櫟陽,還屯華州
公元544年
十年夏五月太祖入朝
秋七月,魏帝以太祖前後所上二十四條及十二條新制,方為中興永式,乃命尚書蘇綽損益之,總為五卷,班於天下
於是搜簡賢才以為牧守令長,皆依新制而遣焉。
數年之間,百姓便之。
冬十月大閱白水
公元545年
十一年春三月,令曰:
古之帝王所以外建諸侯內立百官者,非欲富貴其身而尊榮之,蓋以天下,非一人所能獨治是以博訪賢才,助己為治。
若其知賢也,則以禮命之。
其人聞命之日,則慘然曰:「凡受人之事,任人之勞,何捨己而從人
」又自勉曰:「天生儁士所以利時
彼人主者欲與我為治,安可苟辭
於是降心受命
居官也,則晝不甘食,夜不甘寢,思所以匡人主,下安百姓不遑恤其私而憂其家,故妻或有饑寒之弊而不顧也。
於是人主賜之以俸祿,尊之以軒冕,而不以為惠也。
賢臣受之,亦不以為德也。
位不虛加,祿不妄賜。
為人君者,誠能以此道授官,為人臣者,誠能以此情受位,則天下之大,可不言而治矣。
昔堯、舜之為君,稷、契之為臣,用此道也。
後世衰微此道遂廢,乃以官職私恩爵祿為榮惠。
人君命官也,親則授之,愛則任之。
人臣受位也,可以尊身而潤屋者,則迂道而求之;損身利物者,則巧言而辭之。
於是至公之道沒,而姦詐萌生
天下不治,正為此矣。
聖主中興,思去澆偽
在朝之士,當念職事艱難負闕之招累,夙夜兢兢,如臨深履薄
才堪者,則審己而當之;不堪者,則收短而避之。
使天官不妄加,王爵虛受,則淳素之風,庶幾可反。
冬十月大閱白水,遂西狩岐陽
公元546年
十二年春涼州刺史宇文仲和據州反。
瓜州民張保害刺史成慶,以州應仲和
太祖開府獨孤信討之。
東魏遣其將侯景襄州太祖開府若干惠輕騎擊之。
至穰,遁去。
夏五月獨孤信涼州,擒仲和,遷其民六千餘家於長安
瓜州都督令狐起義誅張保,瓜州平。
七月太祖大諸軍咸陽
九月神武玉壁大都督韋孝寬力戰拒守神武攻圍六旬不能下,其士卒死者什二三。
會齊神武有疾,燒營而退。
公元547年
十三年春正月,茹茹寇高平至于方城
是月神武薨。
子澄嗣,是為文襄帝
與其河南大行臺侯景有隙自安遣使請舉河南六州來附
文襄遣其將韓軌厙狄干等圍景於潁川
[17]
三月太祖開府李弼軍援之,軌等遁去。
請留收輯河南,遂徙鎮豫州
於是開府王思政潁川引軍還。
秋七月侯景密圖附梁。
太祖知其謀,悉追還前後配景將士
懼,遂叛。
太祖奉魏帝西狩岐陽
公元548年
十四年春,魏帝詔封太祖長子毓為寧都郡公食邑三千戶。
初,太祖以平元顥、納孝莊帝之功,封寧都縣,至是改縣為郡,而以封毓,用彰勤王之始也。
夏五月進授太祖太師
太祖魏太子巡撫西境自新平出安定登隴刻石紀事
安陽,至原州,歷北長城大狩
將東趣五原,至蒲川,聞魏不豫,遂還。
既至疾已愈,於是華州
是歲,東魏遣其將高岳慕容紹宗劉豐生等,率眾十餘萬圍王思政潁川
公元549年
十五年春太祖大將軍趙貴帥軍至穰,兼督東南州兵以援思政
高岳起堰,引洧水以灌城,自潁川以北皆為陂澤救兵不得至。
夏六月潁川陷。
初,侯景豫州附梁,後遂度江,圍建業
梁司州刺史柳仲禮本朝有難,帥兵援之。
竟陵郡孫暠舉郡來附太祖使大都督往鎮之。
建業仲禮司州率眾來寇以郡叛。
太祖大怒。
冬十一月,遣開府楊忠率兵與行僕射長孫儉討之,攻克隨郡
進圍仲禮長史馬岫於安陸
是歲,盜殺文襄於鄴,其弟洋討賊,擒之,仍嗣其事,是為文宣帝
公元550年
十六年春正月柳仲禮率眾來援安陸楊忠逆擊於漴頭,[18]大破之,擒仲禮,悉虜其眾。
馬岫以城降
三月,魏帝封太祖第二子震武邑公,邑二千戶
先是梁雍州刺史岳陽王詧與其叔父荊州刺史湘東王繹不睦,乃稱蕃來附,遣其世子為質
楊忠仲禮,繹懼,復遣其子方平來朝
夏五月,齊文宣廢其主元善見自立
秋七月太祖諸軍東伐拜章武公導為大將軍總督留守諸軍事,屯涇北以鎮關中
九月丁巳,軍出長安
連雨,自諸軍馬驢多死。
遂於弘農造橋濟河,自蒲坂還。
於是河南洛陽河北平陽以東,遂入於齊矣。
公元551年
十七年春三月魏文帝崩,皇太子嗣位太祖冢宰百揆
梁邵陵王蕭綸安陸大將軍楊忠討擒之。
冬十月太祖大將軍王雄出子午,伐上津魏興大將軍達奚武散關,伐南鄭
公元552年
魏廢帝元年春王雄上津魏興,以其地置東梁州
[19]
夏四月達奚武南鄭月餘梁州刺史宜豐侯蕭循以州降。
武執循還長安
秋八月東梁州民叛,率眾州城太祖復遣王雄討之。
侯景之克建業也,還奉梁武帝為主
居數旬,梁武憤恚薨。
又立其子綱,尋而廢綱自立
歲餘,綱弟繹討,擒之,遣其舍人魏彥來告,仍嗣位江陵,是為元帝
公元553年
二年春,魏太祖丞相大行臺,為都督中外諸軍事
二月東梁州平,遷其豪帥雍州
三月太祖大將軍魏安公尉遲迥率眾梁武陵王蕭紀於蜀。
夏四月太祖銳騎三萬西踰隴,度金城河,至姑臧
吐谷渾震懼遣使獻其方物
五月蕭紀潼州刺史楊乾運以州降,引迥軍向成都
秋七月太祖姑臧至於長安
八月,克成都劍南平。
冬十一月尚書元烈謀作亂,事發,伏誅
公元554年
三年春正月,始作九命之典,以敘內外官爵
第一品九命,第九品一命
改流外品九秩,亦以九為上。
改置州郡及縣:改東雍華州北雍宜州南雍蔡州華州同州北華鄜州[20]東秦隴州南秦成州北秦交州東荊淮州南荊昌州東夏延州南夏長州東梁金州南梁隆州北梁靜州陽都汾州南汾勳州汾州丹州南豳寧州南岐鳳州南洛上州南廣淯州南襄湖州西涼甘州西郢鴻州西益利州東巴集州,北應為輔州,恆州均州沙州深州寧州麓州義州巖州新州溫州江州沔州西安鹽州安州始州幷州隨州肆州塘州冀州順州淮州純州揚州潁州司州憲州南平昇州南郢歸州青州眉州
凡改州四十六,置州一,改郡一百六,改縣二百三十。
自元烈誅,魏帝有怨言
淮安王育、[21]廣平王贊等垂泣諫之,帝不聽
於是太祖公卿定議,廢帝,尊立齊王廓,是為恭帝
魏恭帝元年夏四月大饗羣臣。
魏史柳虬執簡書於朝曰:「廢帝文皇帝嗣子
七歲文皇帝託於安定公曰:『是子才由于公,不才,亦由于公,宜勉之
』公既受茲重寄,居元輔之任,又納女皇后,遂不能訓誨有成,致令廢黜,負文皇帝付屬之意,此咎非安定公而誰?
太祖乃令太常盧辯作誥公卿曰:[22]嗚呼
羣后眾士,維文皇帝襁褓之嗣託於予,訓之誨之,庶厥有成
而予罔能革變厥心,[23]庸暨乎廢,墜我文皇帝之志。
嗚呼
茲咎予其焉避。
予實知之,矧爾眾人之心哉。
惟予之顏,豈惟今厚,將恐來世以予為口實
乙亥,詔封太祖子邕輔城公,憲為安城公,邑各二千戶
茹茹乙旃達官寇廣武
五月,遣柱國趙貴追擊之,斬首千級,收其輜重而還
秋七月太祖西狩至於原州
梁元帝遣使請據舊圖以定疆界,又連結於齊,言辭悖慢
太祖曰:「古人有言『天之所棄,誰能興之』,其蕭繹之謂乎。」
冬十月壬戌,遣柱國于謹中山公護大將軍楊忠韋孝寬步騎五萬討之。
十一月癸未,師濟於漢。
中山公護楊忠銳騎先屯其城下,據江津以備其逸。
丙申[24]江陵列營圍守
辛亥進攻城,其日克之。
梁元帝,殺之,并虜其百官士民以歸。
沒為奴婢者十餘萬,其免者二百餘家。
蕭詧為梁主,居江陵,為魏附庸
梁將王僧辯陳霸先丹陽梁元帝九子方智為主
魏氏之初,統國三十六,大姓九十九,後多絕滅
至是,以諸將功高者為三十六國後,次功者為九十九姓後,所統軍人,亦改從其姓。
公元555年
二年廣州刺史王琳寇邊
冬十一月[25]大將軍豆盧寧帥師討之。
公元556年
三年春正月丁丑,初行周禮,建六官
太祖太師大冢宰柱國李弼太傅大司徒趙貴太保大宗伯獨孤信大司馬于謹大司寇侯莫陳崇大司空
初,太祖漢魏官繁,思革前弊
大統中,乃命蘇綽盧辯依周制改創其事,尋亦置六卿官,然為撰次未成,眾務猶歸臺閣
至是始畢,乃命行之。
夏四月太祖北巡狩。
秋七月,度北河
王琳遣使來附,以琳為大將軍長沙郡
魏帝封太祖子直秦郡,招為正平公,邑各一千戶。
九月太祖有疾還至雲陽,命中山公護受遺輔嗣子。
冬十月乙亥,崩於雲陽宮,還長安發喪
時年五十二。
甲申,葬於成陵[26]諡曰文公
孝閔帝受禪追尊為文王,廟曰太祖
武成元年追尊為文皇帝
太祖知人善任使,從諫如流崇尚儒術明達政事恩信被物,能駕馭英豪一見之者,咸思用命
沙苑所獲囚俘,釋而用之,河橋之役,率以擊戰,皆得其死力
諸將出征,授以方略無不制勝
性好朴素不尚虛飾,恆以反風俗,復古始為心。
史臣曰:水曆將終,羣凶放命,或威權震主,或釁逆滔天
咸謂大寶可以力征神物可以求得,莫不闚𨵦九鼎睥睨兩宮,而誅夷繼及,亡不旋踵
是知巨君篡盜,終成建武之資;仲潁凶殘,實啟當塗之業。
天命有底庸可滔乎。
[27]
太祖田無一成,眾無一旅驅馳戎馬之際,躡足行伍之間。
與能之時,應啟聖之運,鳩集義勇,糺合同盟,一舉而殄仇讐再駕而匡帝室
於是內詢帷幄外仗材雄,推至誠待人弘大順以訓物
高氏甲兵之眾,恃戎馬之彊,屢入近畿志圖吞噬
英謀電發,神斾風馳弘農建城濮之勳,沙苑昆陽之捷。
取威定霸,以弱為彊。
元宗衰緒,創隆周景命
南清江漢,西舉巴蜀北控沙漠東據伊𤄊。
擯落魏晉憲章古昔,修六官廢典,成一代鴻規
德刑並用勳賢兼敘,遠安邇悅俗阜民和
億兆之望有歸,揖讓之期允集
功業若此人臣以終。
矣哉
非夫雄略冠時英姿不世天與神授緯武經文者,孰能與於此乎。
昔者漢獻蒙塵曹公夾輔之業;晉安播蕩,宋武建匡合之勳。
校德論功,綽有餘裕。
至於渚宮制勝,闔城孥戮;茹茹歸命,盡種誅夷:雖事出於權道,而用乖於德教
周祚不永,或此之由乎。
  • 太祖中外諸軍事 張森楷云:「『督』上當有『都』字。
    」按冊府卷六七0頁、卷七二八一八頁通鑑卷一五七四八六一頁「督」上並有「都」字,張所疑有據,但諸本皆同,今不補
  • 建中 宋本南本「中」作「忠」,北史六齊本紀上、北齊書卷一神武紀同。
    按隋書卷二九地理京兆郡三原縣條云:「後周建忠郡。
    」但郡實是北魏末建。
    北史卷四九毛遐附弟鴻賓傳說魏孝明帝因為鴻賓兄弟鎮壓關中武裝軍和反抗蕭寶夤叛變有「功」,「改三原縣建中郡」,字作「中」。
    太平寰宇記卷三一耀州三原縣條引周地圖記卻作「忠」。
    書卷一六獨孤信傳見「建忠縣」,卷三一韋孝寬傳見建忠郡公」,並作「忠」。
    立郡所以旌表毛氏兄弟,恐以作「忠」為是
  • 五日中 宋本北史本紀上「此」作「比」。
  • 泉企 泉企,周書卷四四、北史卷六六都有傳,周書作「」,北史作「仚」,卷三一高允高昂傳作「仚」,而北齊書卷二一高乾附弟傳作「」。
    二字相混未知孰是,今悉仍其舊。
  • 杜密 卷四四泉企傳、通鑑卷一五七四八七六頁」作「窋」。
  • 于謹 「原作「瑾」。
    宋本南本、汲本、局本都作「」,按于瑾即唐瑾,卷三二有傳,名輩較後,豈能在十二將之列。
    今逕改。
  • 惟爾士 御覽卷三0七一四一二頁「爾」下有「眾」字,疑當有此字。
  • 高干 汲本「干」作「于」,北史九周本紀上作「千」。
    參卷三三校記第一七條。
  • 徵諸州兵皆〔未〕會 北史本紀上「皆」作「未」。
    通典卷一五六記這次戰事和通鑑卷一五七四八八四頁「皆」下有「未」字。
    按下文屢言眾寡不敵,在戰勝後又說「還軍渭南於是所徵州兵始至」,顯然戰時尚未至。
    諸本皆脫,今據通典通鑑補。
  • 絕其軍為二隊大破之 北史本紀上、冊府卷一二五一五00頁御覽卷三0九一四二三頁通典卷一五六、通鑑卷一五七四八八五頁「隊」都作「遂」,屬下讀為「遂大破之」,文義較長。
    但諸本都作「隊」,今不改
  • 東魏潁川長史賀若統密縣張儉刺史田迅舉城降 張森楷云:「『川』當作『州』,潁川是郡,不得長史也。
    」按作「潁州長史」者有本書卷二八賀若敦傳、魏書卷一二孝靜紀、北齊書卷一九任延敬傳、卷二0堯雄傳、北史卷六0宇文貴傳,作「潁川長史」者除本條外,有北史卷五三任祥傳、卷六八賀若敦傳,作「潁州刺史」者有本書卷一九宇文貴殿本,他本作「潁川」,別見卷一九校記第二八條
    其名則周書紀傳都作「統」,北齊書任延敬傳、堯雄傳、北史卷五三任祥傳都作「徽」,魏書孝靜紀作「𢕄」,不成字也是「徽」之訛。
    大抵東魏北齊知其名為「徽」,或是統之初名小名
    其官則作「刺史」顯誤,下云「執刺史田迅」可證,作「長史」是。
    潁州」「潁川」是州郡之異,據隋書卷二七百官志中北齊刺史屬官有「長史」。
    知作「潁州長史」是。
    但諸本皆同,今不改
    又「田迅」,通鑑卷一五七四八八八頁作「田迄」。
    按本書卷二八賀若敦傳、魏書卷一二孝靜紀、北史卷五三任祥傳都作「田迅」,疑通鑑誤。
  • 蘇定 宋本「定」作「宿」,本書卷三六、北史卷六七崔彥穆傳、通鑑卷一五七四八八九頁又作「蘇淑」。
    按「宿」「」音近,「宿」「定」形似未知孰是。
  • 公元535年
  • 東揚州刺史(樁)椿〕以州來附 宋本南本「樁」作「椿」,汲本作「樁」,注云「一作『椿』」。
    北史本紀上、通鑑卷一五七四八八九頁也作「椿」,「樁」字誤,今據改。
    宋本北史九周本紀百衲本「揚」作「楊」,古書常通用。
    通鑑卷一五七四八八九頁又作「陽州」。
    按魏書卷一0六地形志無「東揚州」,「陽州」治宜陽
    北齊書卷二0堯雄傳稱是云寶「云」,原作「育」,誤揚州刺史潁州後來還本州,據城降敵」,所云「本州」和「以州來附」之州,自即揚州
    堯雄傳又說「西魏以是揚州刺史,據項城」,蓋即以所據之地授官。
    書卷一0六地形志中:「北揚州天平二年置,治項城
    」隋書卷三0地理志中淮陽郡項城條云:「東魏揚州,梁改曰殷州東魏又改曰北揚州
    據此,知天平二年置此州,本無「北」字,那時治於壽春北魏揚州已為梁有,故寄治項城侯景降梁,改為殷州,到侯景渡江壽春歸東魏,乃復壽春揚州而加「北」字於治項城揚州
    隋志前後兩稱東魏,即因此故。
    是云寶以降西魏之州,既是項城的「揚州」,則不通鑑作「陽州」誤,即此處作「東揚州」亦衍「東」字。
    北齊書是云寶東魏揚州刺史亦誤,刺史是那椿
  • (元)〔韓〕軌 宋本南本冊府卷六七一頁「元」作「韓」。
    韓軌北齊書卷一五、北史卷五四有傳,雖不載攻圍洛陽事,然此處與侯景等諸將並列,應即其人,今據改。
  • 劉平伏 卷一五于謹傳作「劉平」,乃雙名單稱
  • 朝於行在所 「行在所」原倒作「行所在」。
    諸本及北史九周本紀上都作「行在所」,今逕乙正
  • 厙狄干 諸本「厙」都作「庫」。
    按「庫」亦音舍,後人因為兩種讀法,始以去點者讀作舍北朝胡姓考一八二頁有說
    周書原文當作「庫」,但異讀已久,今不改
  • 楊忠逆擊於漴頭 卷一九楊忠傳「漴」作「淙」,通鑑卷一六三五0三五頁作「漴」,考異云:「太清紀作『潼頭』,在去年十二月,今從典略。
    參見卷一九楊忠傳校記第四七條。
  • 公元568年
  • 王雄上津魏興以其地置東梁州 按隋書卷二九地理西城郡條云:「梁置梁州,尋改為南梁州西魏改置東梁州
    楊守敬隋書地理志考證以下簡稱楊氏考證卷二以為南梁」乃「東梁」之誤。
    考周書卷四四李遷哲傳,說他曾為梁之東梁州刺史
    可知梁代置州就名東梁,治魏興並非西魏改名,更非創置此州。
    又卷四四泉企附子仲遵傳,說他隨王雄佔領上津魏興後,「遂於上津南洛州,以仲遵為刺史」,則上津別自為州不屬東梁,與本紀不合
    書卷三十地理上洛郡上津縣條云:「舊置北上洛郡,梁改為南洛州西魏改為上州
    」卷四四扶猛傳說他曾為南洛北司二州刺史可知南洛州上津,亦始於梁。
    西魏佔領其地,並未併合改置,故下面廢帝三年正月改置州郡中即有「東梁金州」「南洛上州」的明文
    本紀此條當云「以其地置南洛州東梁州」,今本脫去南洛州三字
    至於因梁之舊而云「置」者,當因魏本無二州在西魏為創置也。
  • 公元606年
  • 北華鄜州 錢大昕廿二史考異簡稱錢氏考異卷三二云:「隋書地理見卷二九上郡『鄜』作『敷』。
    楊氏考證卷一云:「據地形志『敷城郡』『敷城縣』,則周書元和志所云,皆當從志隋書地理作『敷』。
    此因隋大業改『敷』作『鄜』,遂蒙西魏之稱云。
    」按八瓊金石補正卷二五鞏賓墓誌云:「周二年除𢾭州𢾭即敷中部郡」,當時石刻都作「敷」,楊說是
    周書皆作「鄜」,或原本如此,今不改以後不再出校記。
  • 淮安王育 御覽卷一0五五0四頁周書作「臨淮王」。
    通鑑卷一六五五一一0頁亦作「臨淮」,然卷一六六五一四0頁卻又作「淮安」。
    卷三八元偉傳末,北史卷六0傳末都作「淮安」。
    這裏可能原作臨淮」,但未必是。
    參卷一六校記第三0條。
  • 作誥公卿 諸本及宋本冊府卷五五四「誥」都作「告」。
    北史九周本紀上、明本冊府作「誥」。
    疑都據北史改。
  • 而予罔能革變厥心 北史九周本紀上、冊府卷五五四六六五五頁御覽卷一0五五0四頁「革」作「弗」。
    按「弗」可作去解,作「弗」未必誤。
  • 丙申 宋本南本、汲本「丙」都作「景」,乃是避唐諱。
    原本當作「景」,後人追改
    以後此字不再出校記。
  • 冬十一月 北史本紀上「十一月」作「十月」。
    通鑑卷一六六五一三七頁周書
  • 時年五十二甲申葬於成陵 北史本紀上作「時年五十。
    十二月甲申,葬於成陵」。
    年齡不合,已見卷一校勘第六條。
    八瓊金石補正卷二三強獨樂文帝造象碑稱宇文泰春秋五十,薨於長安」,和北史同。
    疑周書本北史,亦作「時年五十。
    十二月甲申葬於成陵」。
    傳寫脫去一個「十」字也可脫去「月」字不可通,後人又刪「月」字脫去的是「月」字,則又刪「十」字,遂合而為「年五十二」,甲申也繫於十月了。
    通鑑卷一六六五一五五頁北史同,考異無說,知司馬光所見周書一條無異文。
  • 天命有底庸可滔乎 北史本紀上「滔」作「慆」。
    按「滔」「慆」都有「慢」義,可通。
    左傳昭二十七年孟懿子陽貨伐鄆,子家子曰:「天命不慆久矣
    」杜注:「慆,疑也。
    這裏和上天命有底相連,疑作「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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