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魏书卷八十二

李琰之

李琰之,字景珍,小字默蠡,陇西狄道人,司空韶之族弟。早有盛名,时人号曰神童。从父司空冲雅所叹异,每曰:「兴吾宗者,其此儿乎?」恒资给所须,爱同己子。

弱冠举秀才,不行。曾游河内北山,便欲有隐遁意。会彭城王协辟为行台参军,[2]苦相敦引。寻为侍中李彪启兼著作郎,修撰国史。稍迁国子博士,领尚书仪曹郎中,转中书侍郎、司农少卿、黄门郎,修国史。迁国子祭酒,转秘书监、兼七兵尚书。迁太常卿。孝庄初,太尉元天穆北讨葛荣,以琰之兼御史中尉,为北道军司。还,除征东将军,仍兼太常。

出为卫将军、荆州刺史。顷之,兼尚书左仆射、三荆二郢大行台。寻加散骑常侍。琰之虽以儒素自业,而每语人言,吾家世将种,自云犹有关西风气。及至州后,大好射猎,以示威武。尔朱兆入洛,南阳太守赵脩延以琰之庄帝外戚,诬琰之规奔萧衍,袭州城,遂被囚执,脩延仍自行州事。城内人斩脩延,还推琰之釐州任。出帝初,徵兼侍中、车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永熙二年薨。赠侍中、骠骑大将军、司徒公、雍州刺史,谥曰文简。

琰之少机警,善谈,经史百家无所不览,朝廷疑事多所访质。每云:「崔博而不精,刘精而不博,我既精且博,学兼二子。」谓崔光、刘芳也。论者许其博,未许其精。当时物议,咸共宗之。又自誇文章,从姨兄常景笑而不许。每休闲之际,恒闭门读书,不交人事。尝谓人曰:「吾所以好读书,不求身后之名,但异见异闻,心之所愿,是以孜孜搜讨,欲罢不能。岂为声名劳七尺也?此乃天性,非为力强。」前后再居史职,无所编缉。安丰王延明,博闻多识,每有疑滞,恒就琰之辨析,自以为不及也。二子纲、惠,并从出帝入关。

祖莹

祖莹,字元珍,范阳遒人也。曾祖敏,仕慕容垂为平原太守。太祖定中山,赐爵安固子,拜尚书左丞。卒,赠并州刺史。祖嶷,字元达。以从征平原功,进爵为侯,位冯翊太守,赠幽州刺史。父季真,多识前言往行,位中书侍郎,卒于安远将军、钜鹿太守。

莹年八岁,能诵诗书,十二,为中书学生。好学耽书,以昼继夜,父母恐其成疾,禁之不能止,常密于灰中藏火,驱逐僮仆,父母寝睡之后,燃火读书,以衣被蔽塞窗户,恐漏光明,为家人所觉。由是声誉甚盛,内外亲属呼为「圣小儿」。尤好属文,中书监高允每叹曰:「此子才器,非诸生所及,终当远至。」

时中书博士张天龙讲尚书,选为都讲。生徒悉集,莹夜读书劳倦,不觉天晓。催讲既切,遂误持同房生赵郡李孝怡曲礼卷上座。博士严毅,不敢还取,乃置礼于前,诵尚书三篇,不遗一字。讲罢,孝怡异之,向博士说,举学尽惊。后高祖闻之,召入,令诵五经章句,并陈大义,帝嗟赏之。莹出后,高祖戏卢昶曰:「昔流共工于幽州北裔之地,那得忽有此子?」昶对曰:「当是才为世生。」以才名拜太学博士。徵署司徒、彭城王协法曹行参军。高祖顾谓协曰:「萧赜以王元长为子良法曹,今为汝用祖莹,岂非伦匹也。」敕令掌协书记。莹与陈郡袁翻齐名秀出,时人为之语曰:「京师楚楚,袁与祖;洛中翩翩,祖与袁。」再迁尚书三公郎。尚书令王肃曾于省中咏悲平城诗,云:「悲平城,驱马入云中。阴山常晦雪,荒松无罢风。」彭城王协甚嗟其美,欲使肃更咏,乃失语云:「王公吟咏情性,声律殊佳,可更为诵悲彭城诗。」[3]肃因戏协云:「何意悲平城为悲彭城也?」协有惭色。莹在座,即云:「所有悲彭城,王公自未见耳。」肃云:「可为诵之。」莹应声云:「悲彭城,楚歌四面起;尸积石梁亭,血流睢水里。」肃甚嗟赏之。协亦大悦,退谓莹曰:「即定是神口。今日若不得卿,几为吴子所屈。」

为冀州镇东府长史,以货贿事发,除名。后侍中崔光举为国子博士,仍领尚书左户部。李崇为都督北讨,引莹为长吏。坐截没军资,除名。未几,为散骑侍郎。孝昌中,于广平王第掘得古玉印,敕召莹与黄门侍郎李琰之令辨何世之物。莹云:「此是于阗国王晋太康中所献。」乃以墨涂字观之,果如莹言,时人称为博物。累迁国子祭酒,领给事黄门侍郎,幽州大中正,监起居事,又监议事。元颢入洛,以莹为殿中尚书。庄帝还宫,坐为颢作诏,罪状尔朱荣,免官。后除秘书监,中正如故。以参议律历,赐爵容城县子。坐事系于廷尉。前废帝迁车骑将军。初,庄帝末,尔朱兆入洛,军人焚烧乐署,钟石管弦,略无存者。敕莹与录尚书事长孙稚、侍中元孚典造金石雅乐,三载乃就,事在〈乐志〉。迁车骑大将军。及出帝登阼,莹以太常行礼,封文安县子。天平初,将迁邺,齐献武王因召莹议之。以功迁仪同三司,进爵为伯。薨,赠尚书左仆射、司徒公、冀州刺史。

莹以文学见重,常语人云:「文章须自出机杼,成一家风骨,何能共人同生活也。」盖讥世人好偷窃他文,以为己用。而莹之笔札,亦无乏天才,但不能均调,玉石兼有,制裁之体,减于袁、常焉。性爽侠,有节气,士有穷厄,以命归之,必见存拯,时亦以此多之。其文集行于世。子珽,字孝徵,袭。

常景

常景,字永昌,河内人也。父文通,天水太守。景少聪敏,初读论语、毛诗,一受便览。及长,有才思,雅好文章。廷尉公孙良举为律博士,高祖亲得其名,既而用之。后为门下录事、太常博士。正始初,诏尚书、门下于金墉中书外省考论律令,敕景参议。

世宗季舅护军将军高显卒,其兄右仆射肇私托景及尚书邢峦、并州刺史高聪、通直郎徐纥各作碑铭,并以呈御。世宗悉付侍中崔光简之,光以景所造为最,乃奏曰:「常景名位乃处诸人之下,文出诸人之上。」遂以景文刊石。肇尚平阳公主,未几主薨,肇欲使公主家令居庐制服,付学官议正施行。尚书又以访景,景以妇人无专国之理,家令不得有纯臣之义,乃执议曰:「丧纪之本,实称物以立情;轻重所因,亦缘情以制礼。虽理关盛衰,事经今古,而制作之本,降杀之宜,其实一焉。是故臣之为君,所以资敬而崇重;为君母妻,所以从服而制义。然而诸侯大夫之为君者,谓其有地土,有吏属,无服文者,言其非世爵也。今王姬降适,虽加爵命,事非君邑,理异列土。何者?诸王开国,备立臣吏,生有趋奉之勤,死尽致丧之礼;而公主家令,唯有一人,其丞已下,命之属官,既无接事之仪,实阙为臣之礼。原夫公主之贵所以立家令者,盖以主之内事脱须关外,理无自达,必也因人。然则家令唯通内外之职,及典主家之事耳,无关君臣之理,名义之分也。由是推之,家令不得为纯臣,公主不可为正君明矣。且女人之为君,男子之为臣,古礼所不载,先朝所未议。而四门博士裴道广、孙荣乂等以公主为之君,以家令为之臣,制服以斩,乖谬弥甚。又张虚景、吾难羁等,不推君臣之分,不寻致服之情,[4]犹同其议,准母制齐,求之名实,理未为允。窃谓公主之爵,既非食菜之君;家令之官,又无纯臣之式。若附如母,则情义罔施;若准小君,则从服无据。案如经礼,事无成文;即之愚见,谓不应服。」朝廷从之。

景淹滞门下积岁,不至显官,以蜀司马相如、王褒、严君平、扬子云等四贤,皆有高才而无重位,乃托意以赞之。其赞司马相如曰:「长卿有艳才,直致不群性。郁若春烟举,皎如秋月映。游梁虽好仁,仕汉常称病。清贞非我事,穷达委天命。」其赞王子渊曰:「王子挺秀质,逸气干青云。明珠既绝俗,白鹄信惊群。才世苟不合,遇否途自分。空枉碧鸡命,徒献金马文。」其赞严君平曰:「严公体沉静,立志明霜雪。味道综微言,端蓍演妙说。才屈罗仲口,位结李强舌。素尚迈金贞,清标陵玉彻。」其赞扬子云曰:「蜀江导清流,扬子挹馀休。含光绝后彦,覃思邈前修。世轻久不赏,玄谈物无求。当途谢权宠,置酒独闲游。」

景在枢密十有馀年,为侍中崔光、卢昶、游肇、元晖尤所知赏。累迁积射将军、给事中。延昌初,东宫建,兼太子屯骑校尉,录事皆如故。其年受敕撰门下诏书,凡四十卷。尚书元苌出为安西将军、雍州刺史,请景为司马,以景阶次不及,除录事参军、襄威将军,带长安令。甚有惠政,民吏称之。

先是,太常刘芳与景等撰朝令,未及班行。别典仪注,多所草创,未成,芳卒,景纂成其事。及世宗崩,召景赴京,还修仪注。拜谒者仆射,加宁远将军。又以本官兼中书舍人。后授步兵校尉,仍舍人。又敕撰太和之后朝仪已施行者,凡五十馀卷。时灵太后诏依汉世阴邓二后故事,亲奉庙祀,与帝交献。景乃据正,以定仪注,朝廷是之。

正光初,除龙骧将军、中散大夫,舍人如故。时肃宗行讲学之礼于国子寺,[5]司徒崔光执经,敕景与董绍、张彻、冯元兴、王延业、郑伯猷等俱为录义。事毕,又行释奠之礼,并诏百官作释奠诗,时以景作为美。

是年九月,蠕蠕主阿那瑰归阙,朝廷疑其位次。高阳王雍访景,景曰:「昔咸宁中,南单于来朝,晋世处之王公、特进之下。今日为班,宜在蕃王、仪同三司之间。」雍从之。朝廷典章,疑而不决,则时访景而行。

初,平齐之后,光禄大夫高聪徙于北京,中书监高允为之娉妻,给其资宅。聪后为允立碑,每云:「吾以此文报德,足矣。」豫州刺史常绰以未尽其美。景尚允才器,先为遗德颂,司徒崔光闻而观之,寻味良久,乃云:「高光禄平日每矜其文,自许报允之德,今见常生此颂,高氏不得独擅其美也。」侍中崔光、安丰王延明受诏议定服章,敕景参修其事。寻进号冠军将军。

阿那瑰之还国也,境上迁延,仍陈窘乏。遣尚书左丞元孚奉诏振恤,阿那瑰执孚过柔玄,奔于漠北。遣尚书令李崇、御史中尉兼右仆射元纂追讨,不及。乃令景出塞,经瓫山,临瀚海,宣敕勒众而返。景经涉山水,怅然怀古,乃拟刘琨扶风歌十二首。

进号征虏将军。孝昌初,兼给事黄门侍郎。寻除左将军、太府少卿,仍舍人。固辞少卿不拜,改授散骑常侍,将军如故。徐州刺史元法僧叛入萧衍,衍遣其豫章王萧综入据彭城。时安丰王延明为大都督、大行台,率临淮王彧等众军讨之。既而萧综降附,徐州清复,遣景兼尚书,持节驰与行台、都督观机部分。景经洛汭,乃作铭焉。是时,尚书令萧宝夤,都督崔延伯,都督、北海王颢,都督、车骑将军元恒芝等并各出讨,诏景诣军宣旨劳问。还,以本将军授徐州刺史。

杜洛周反于燕州,仍以景兼尚书为行台,与幽州都督、平北将军元谭以御之。景表求勒幽州诸县悉入古城,山路有通贼之处,权发兵夫,随宜置戍,以为防遏。又以顷来差兵,不尽强壮,今之三长,皆是豪门多丁为之,今求权发为兵。肃宗皆从之。进号平北将军。别敕谭西至军都关,北从卢龙塞,据此二崄,以杜贼出入之路。又诏景山中崄路之处,悉令捍塞。景遣府录事参军裴智成发范阳三长之兵以守白㠈,都督元谭据居庸下口。俄而安州石离、冗城、斛盐三戍兵反,[6]结洛周,有众二万馀落,自松岍赴贼。[7]谭勒别将崔仲哲等截军都关以待之。仲哲战没,洛周又自外应之,腹背受敌,谭遂大败,诸军夜散。诏以景所部别将李琚为都督,代谭征下口,降景为后将军,解州任,仍诏景为幽安玄□四州行台。贼既南出,钞掠蓟城,景命统军梁仲礼率兵士邀击,破之,获贼将御夷镇军主孙念恒。都督李琚为贼所攻,蓟城之北军败而死。率属城人御之,[8]贼不敢逼。洛周还据上谷。授景平北将军、光禄大夫,行台如故。洛周遣其都督王曹纥真、马叱斤等率众蓟南,以掠人谷,乃遇连雨,贼众疲劳。景与都督于荣、刺史王延年置兵粟园。[9]邀其走路,大败之,斩曹纥真。洛周率众南趋范阳,景与延年及荣复破之。又遣别将重破之于州西虎眼泉,擒斩及溺死者甚众。后洛周南围范阳,城人翻降,执刺史延年及景送于洛周。洛周寻为葛荣所吞,景又入荣。荣破,景得还朝。

永安初,诏复本官,兼黄门侍郎,又摄著作,固辞不就。二年,除中军将军,正黄门。先是,参议正光壬子历,至是赐爵高阳子。元颢内逼,庄帝北巡,景与侍中、大司马、安丰王延明在禁中召诸亲宾,安慰京师。颢入洛,景仍居本位。庄帝还宫,解黄门。普泰初,除车骑将军、右光禄大夫、秘书监。以预诏命之勤,封濮阳县子。后以例追。永熙二年,监议事。

景自少及老,恒居事任。清俭自守,不营产业,至于衣食,取济而已。耽好经史,爱玩文词,若遇新异之书,殷勤求访,或复质买,不问价之贵贱,必以得为期。友人刁整每谓曰:「卿清德自居,不事家业,虽俭约可尚,将何以自济也?吾恐挚太常方喂于柏谷耳。」遂与卫将军羊深矜其所乏,乃率刁双、司马彦邕、李谐、毕祖彦、毕义显等各出钱千文而为买马焉。

天平初,迁邺,景匹马从驾。是时诏下三日,户四十万狼狈就道,收百官马,尚书丞郎已下非陪从者尽乘驴。齐献武王以景清贫,特给车牛四乘,妻孥方得达邺。后除仪同三司,仍本将军。武定六年,以老疾去官。诏曰:「几杖为礼,安车致养,敬齿尊贤,其来尚矣。景艺业该通,文史渊洽,历事三京,年弥五纪,朝章言归,禄俸无馀,家徒壁立,宜从哀恤,以旌元老。可特给右光禄事力,终其身。」八年薨。

景善与人交,终始若一,其游处者,皆服其深远之度,未曾见其矜吝之心。好饮酒,澹于荣利,自得怀抱,不事权门。性和厚恭慎。每读书,见韦弦之事,深薄之危,乃图古昔可以鉴戒,指事为象,赞而述之曰:

周雅云:「谓天盖高,不敢不跼;谓地盖厚,不敢不蹐。」有朝隐大夫监戒斯文,乃惕焉而惧曰:「夫道丧则性倾,利重则身轻。是故乘和体逊,式铭方册;防微慎独,载象丹青。信哉辞人之赋,文晦而理明。仰瞻高天,听卑视谛;俯测厚地,岳峻川渟。谁其戴之,不私不畏。谁其践之,不陷不坠。故善恶是徵,物罔同异。论亢匪久,人咸敬忌。嗟乎!唯地厚矣,尚亦兢兢。浩浩名位,孰识其亲。搏之弗得,聆之无闻。故有戒于显而急乎微。好爵是冒,声奢是基。身陷于禄利,言溺于是非。或求欲而未厌,或知足而不辞。是故位高而势愈迫,正立而邪愈欺。安有位极而危不萃,邪荣而正不凋。故悔多于地厚,祸甚于天高。夫悔未结,谁肯曲躬?夫祸未加,谁肯累足?固机发而后思图,车覆而后改躅。改之无及,故狡兔失穴;思之在后,故逆鳞易触。

君子则不然,体舒则怀卷,视溺则思济。原夫人□之度,[10]𨗿于无阶之天;势位之危,深于不测之地。饵厚而躬不竞,爵降而心不系。守善于已成,惧愆于未败。虽盈而戒冲,通而虑滞。以知命为遐龄,以乐天为大惠,以戢智而从时,以怀愚而游世。曲躬焉,累足焉。苟行之昼已决矣,犹夜则思其计。诵之口亦明矣,故心必赏其契。故能不同不诱,而弭谤于群小;无毁无誉,而贻信于上帝。托身与金石俱坚,立名与天壤相弊。嚣竞无侵,优游独逝。夫如是,故绮阁金门,可安其宅;锦衣玉食,可颐其形。柳下三黜,不愠其色;子文三陟,不喜其情。

而惑者见居高可以持势,欲乘高以据荣。见直道可以修己,欲专道以邀声。夫去声,然后声可立,岂矜道之所宣。虑危,然后安可固,岂假道之所全。是以君子鉴恃道不可以流声,故去声而怀道;鉴专道不可以守势,故去势以崇道。何者?履道虽高,不得无亢;求声虽道,不得无悔。然则声奢繁则实俭凋;功业进则身迹退。如此,则精灵遂越,骄侈自亲。情与道绝,事与势邻。方欲役思以持势,乘势以求津。故利欲诱其情,祸难婴其身。利欲交,则幽明以之变;祸难构,则智术无所陈。若然者,虽縻爵帝扃,焉得而宁之?虽结佩皇庭,焉得而荣之?故身道未究,而崇邪之径已形。成功未立,而修正之术已生。福禄交蹇于人事,屯难顿萃于时情。忠介剖心于白日,耿节沉骨于幽灵。因斯愚智之所机,倚伏之所系,全亡之所依,其在逊顺而已哉。呜呼鉴之!呜呼鉴之!

景所著述数百篇,见行于世,删正晋司空张华博物志及撰儒林、列女传各数十篇云。

长子昶,少学识,有文才。早卒。

昶弟彪之,永安中,司空行参军。

【论】

史臣曰:琰之好学博闻,郁为邦彦。祖莹干能艺用,实曰时良。常景以文义见宗,著美当代。览其遗稿,可称尚哉。

校勘记

  1. 魏书卷八十二 诸本目录此卷注「阙」,百衲本卷末有宋人校语云「魏收书列传七十」,语未完,当脱「亡」字。殿本考證云:「魏收书阙,后人所补。」按北史,祖莹卷四七有传,常景附卷四二常爽传,李琰之见卷一00序传。检此卷传文大体与北史同,间有溢出语。当是后人以北史相同诸人传补,而增入高氏小史等他书中文句。
  2. 彭城王协辟为行台参军 北史卷一00序传「台」作「军」。按彭城王协未曾为行台,且行台属僚皆同尚书省,不闻有参军。但「行军参军」也罕见。「台」或「军」字或是衍文。
  3. 可更为诵悲彭城诗 诸本「更」作「便」,北史卷四七祖莹传、册府卷八五0一0一一二页作「更」。按上称「协欲使肃更咏」。「便」字讹,今据改。
  4. 不寻致服之情 北史卷四二常爽附常景传、册府卷五八一六九六二页「致」作「制」。按所论即在「制服」,疑作「制」是。
  5. 时肃宗行讲学之礼于国子寺 诸本「行」讹「以」,今据北史卷四二常爽附常景传改。
  6. 俄而安州石离冗城斛盐三戍兵反 册府卷三五四四一九九页「冗城」作「宛城」。通鉴卷一五一四七一0页作「穴城」,胡注以见于水经注卷一四鲍丘水篇的「孔山」当之。按水经注称孔山「上有洞穴开明」,其地与斛盐戍邻接。百衲本「冗」字末笔稍直,疑实是「穴」字缺上点,册府作「宛」虽误,上也作「宀」可證。
  7. 自松岍赴贼 通鉴卷一五一四七一0页胡注:「或曰:『岍』『𡶭』字之误也,读作『陉』。唐志唐书卷四三下地理志下载入四夷道路营州西北有松陉岭。」
  8. 率属城人御之 通志卷一五0上常景传「率」上有「景」字。按此字不宜省,当是脱文。
  9. 景与都督于荣刺史王延年置兵粟园 诸本「粟园」作「粟国」,卷九肃宗纪孝昌二年七月作「粟园」,通鉴卷一五一四七一四页作「栗园」。按「国」字必讹,今据改。「粟」疑亦当作「栗」,但诸本及纪皆同,今仍之。参卷九校记粟园条。
  10. 原夫人□之度 诸本「人」下不空格,北史卷四二注「阙」字。按若如诸本,与下「势位之危」句不相对,「人」下当阙一字,今作方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