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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一 (自动笺注)
第五倫
第五倫字伯魚京兆長陵人也。
其先齊諸田,諸田徙園陵者多,故以次第為氏。
介然義行
王莽末,盜賊起,宗族閭里爭往附之。
乃依險固築營壁,有賊,輒奮厲其眾,引強持滿以拒之,銅馬赤眉之屬前後數十輩,皆不能下。
始以營長詣郡尹鮮于褒,褒見而異之,署為吏。
後褒坐事左轉高唐,臨去,握臂訣曰:「恨相知晚。」
後為鄉嗇夫,平徭賦,理怨結得人歡心
以為久宦不達,遂將家屬客河東,變名姓自稱王伯齊,載鹽往來太原上黨,所過輒為糞除而去,陌上號為道士親友故人莫知其處。
數年,鮮于褒薦之於京兆尹閻興,興即召主簿
長安錢多奸巧,乃署為督鑄錢掾,領長安市
銓衡,正斗斛,市無阿枉百姓悅服
每讀詔書,常歎息曰:「此聖主也,一見決矣。
等輩笑之曰:「爾說將尚不下安能萬乘乎?
曰:「未遇知己,道不同故耳。」
公元51年
建武二十七年舉孝廉,補淮陽國醫工長,隨王之國
光武召見,甚異之。
二十九年從王朝京師,隨官屬會見,帝問以政事因此酬對政道,帝大悅
明日,復特召入,與語至夕。
帝戲謂曰:「聞卿為吏篣婦公不過從兄飯,寧有之邪?
對曰:「臣三娶妻皆無父
少遭饑亂,實不敢過人食。
」帝大笑
出,有詔以為扶夷長,未到官,追拜會稽太守
雖為二千石躬自芻養馬,妻執炊爨。
受俸裁留一月糧,餘皆賤貿與民之貧羸者。
會稽俗多淫祀,好卜筮
民常以牛祭神,百姓財產以之困匱,其自食牛肉不以薦祠者,發病且死先為牛鳴前後郡將莫敢禁。
到宮,移書屬縣,曉告百姓
巫祝依托鬼神詐怖愚民,皆案論之。
有妄屠牛者,吏輒行罰。
民初恐懼,或祝詛妄言案之愈急,後遂斷絕百姓以安。
公元62年
永平五年坐法征,老小攀車叩馬啼呼相隨,日裁行數里,不得前乃偽止亭舍,陰乘船去。
眾知,復追之。
及詣廷尉吏民上書守闕千餘人
是時顯宗方案梁松事,亦多為訟者。
帝患之,詔公車諸為梁氏會稽太守上書者勿復受。
會帝幸廷尉錄囚徒,得免歸田里
身自耕種,不交通人物
數歲,拜為宕渠顯拔鄉佐玄賀後為九江沛二郡守,以清潔稱,所在化行終於大司農
在職四年,遷蜀郡太守
地肥饒,人吏富實掾史家資多至千萬,皆鮮車怒馬,以財貨自達
倫悉簡其豐贍遣還之,更選孤貧志行之人以處曹任,於是爭賕抑絕文職修理
所舉吏多至九卿二千石,時以為知人
視事七歲肅宗初立,擢自遠郡,代牟融司空
帝以明德太后故,尊崇舅氏馬廖兄弟並居職任
傾身交結冠蓋之士爭赴趣之。
以後族過盛,欲令朝廷抑損其權,上疏曰:
公元57年
臣聞忠不隱諱,直不避害
不勝愚狷昧死自表
《書》曰:「臣無作威作福,其害於而家,凶於而國。
」傳曰:「大夫無境外之交,束修之饋。
近代光烈皇后,雖友愛天至,而卒使陰就歸國徙廢陰興賓客其後梁、竇之家,互有非法明帝即位,竟多誅之。
自是洛中無復權威書記請托一皆斷絕
譬諸外戚曰:「 苦身待士,不如為國戴盆望天,事不兩施
」臣常刻著五臧,書諸紳帶
而今之議者,復以馬氏為言
竊聞衛尉廖以布三千匹,城門校尉防以錢三百萬,私贍三輔衣冠,知與不知莫不畢給
又聞臘日亦遺其在洛中者錢各五千,越騎校尉光,臘用羊三百頭,米四百斛,肉五千斤。
臣愚以為不應經義惶恐不敢不以聞。
陛下情欲厚之,亦宜所以安之。
臣今言此,誠欲上忠陛下,下全後家,裁蒙省察
馬防車騎將軍當出西羌,倫又上疏曰:
臣愚以為貴戚封侯以富之,不當職事以任之。
何者
繩以法則傷恩,私以親則違憲
伏聞馬防今當西征,臣以太后恩仁,陛下至孝,恐卒有纖介難為意愛
杜篤從事中郎,多賜財帛
鄉里所廢,客居美陽女弟為馬氏妻,恃此交通在所縣令苦其不法收係論之。
今來所,議者咸致疑怪況乃以為從事,將恐議及朝廷
今宜為選賢能以輔助之,不可復今自請人,有損事望。
苟有所懷敢不自聞。
不見省用。
倫雖峭直,然常疾俗吏苛刻
及為三公,值帝長者,屢有善政,乃上疏褒稱盛美,因以勸成風德,曰:
陛下即位,躬天然之德,體晏晏之姿,以寬弘臨下出入四年,前歲刺史二千石貪殘六人
斯皆明聖所鑒,非群下所及
詔書每下寬和而政急不解,務存節儉奢侈不止者,咎在俗敝,群下不稱故也。
光武王莽之餘,頗以嚴猛為政後代因之,遂成風化
郡國所舉,類多辯職俗吏
殊未有寬博之選以應上求者也。
陳留劉豫冠軍駟協,並以刻薄之姿,臨人宰邑,專念掠殺,務為嚴苦吏民愁怨莫不疾之,而今之議者反以為能,違天心,失經義,誠不可不慎也。
非徒應坐、協,亦當宜譴舉者。
務進仁賢以任時政不過數人,則風俗自化矣。
臣嘗讀書記,知秦以酷急亡國,又目見王莽亦以苛法自滅,故勤勤懇懇實在於此,又聞諸王主貴戚,驕奢逾製京師尚然何以示遠?
故曰:「其身不正,雖令下從
」以身教者從,以言教者訟。
陰陽和歲乃豐,君臣同心化乃成也。
刺史太守以下拜除京師及道出洛陽者,宜皆召見,可因博問四方,兼以觀察其人。
上書言事不合者,可但歸田里,不宜過加喜怒,以明在寬
臣愚不足采。
及諸馬得罪歸國,而竇氏始貴,倫復上疏曰:
得以空虛之質,當輔弼之任
素性駑怯位尊爵重,抱迫大義,思自策厲,雖遭百死不敢擇地,又況親遇危言之世哉!
今承百王之敝,人尚文巧,感趨邪路,莫能守正
伏見虎賁中郎將竇憲椒房之親,典司禁兵出入省闥年盛誌美,卑謙樂善,此誠其好士交結之方。
然諸出入貴戚者,類多瑕釁禁錮之人,尤少守約安貧之節,士大夫無誌之徒更相販賣雲集其門。
眾煦飄山,聚蚊成雷,蓋驕佚所從生也。
三輔論議者,至雲以貴戚廢錮,當復以貴戚浣濯之,猶解酲當以酒也。
詖險趣勢之徒,誠不可親近
臣愚陛下中宮嚴敕閉門自守無妄交通士大夫,防其未萌,慮於無形,令永保福祿君臣交歡,無纖介之隙。
此臣之至所願也。
公元86年
奉公盡節言事無所依違
諸子或時諫止,輒叱遣之,吏人奏記便宜者,亦並封上,其無私若此
性質愨,少文采,在位貞白稱,時人之前朝貢禹。
然少蘊藉不修威儀,亦以此見輕
或問倫曰:「公有私乎?
」對曰:「昔人有與吾千里馬者,吾雖不受,每三公有所選舉,心不能忘,而亦終不用也。
吾兄常病一夜十往,退而安寢吾子有疾,雖不省視而竟夕不眠。
若是者,豈可無私乎?
」連以老病上疏乞身
元和三年賜策罷,以二千石奉終其身,加賜錢五十萬,公宅一區
後數年卒,時年八十餘,詔賜秘器衣衾錢布
少子頡嗣,歷桂陽廬江南陽太守所在見稱
順帝之為太子廢也,頡為太中大夫,與太僕來曆等共守闕固爭。
即位,擢為將作大匠,卒官。
曾孫種。
論曰:第五倫峭核為方,非夫愷悌之士,省其奏議惇惇歸諸寬厚,將懲苛切之敝使其然乎?
昔人弦韋為佩,蓋猶此矣。
然而君子侈不僭上,儉不逼下,豈尊臨千里而與牧圉等庸乎?
詎非矯激,則未可中和言也。
種字興先,少厲誌義,為吏,冠名州郡
永壽中,以司徒掾詔使冀州廉察災害舉奏刺史二千石以下,所刑免甚眾,棄官奔走數十人
還,以奉使稱職,拜高密侯相。
是時兗二州盜賊群輩高密二州之郊,大儲糧稸,勤厲吏士,賊聞皆憚之,桴鼓不鳴,流民歸者,歲中至數千家
以能換為衛相。
兗州刺史
中常侍單超兄子匡為濟陰太守負勢貪放收舉未知所使
會聞從事衛羽抗厲,乃召具告之。
謂曰:「聞公不畏強御,今欲相委以重事若何
」對曰:「願庶幾一割
出,遂馳至定陶,閉門收匡賓客親吏四十餘人,六七日中糾發其臧五六千萬。
即奏匡,並以劾
窘迫,遣刺客覺其奸,乃收係客,具得情狀。
州內震栗朝廷嗟歎之。
是時太山叔孫無忌暴橫一境州郡不能討。
曰:「中國安寧,忘戰日久,而太山險阻,寇猾不製
今雖有精兵難以赴敵請往譬降之。
敬諾
乃往備說禍福無忌即帥其黨與三千餘人降。
單超積懷忿恨,遂以事陷竟坐朔方
外孫董援為朔方太守稸怒待之
初,為衛相,以門下掾孫斌賢,善遇之。
及當徙斥,具聞謀,乃謂其友人同縣閭子直及高密甄子然曰:「蓋盜憎其主,從來舊矣。
第五使君投裔土,而單超外屬為彼郡守
夫危者易仆,可為寒心
吾今方追使君庶免其難。
若奉使君以還,將以付子。
二人曰:「子其行矣,是吾心也。
於是俠客晨夜,及之於太原,遮險格殺送吏,因下馬自步從。
一日一夜行四百餘里,遂得脫歸。
匿於閭、甄氏數年,徐州從事臧旻上書訟之曰:
聞士忍死之辱,必有就事之計,故季布屈節朱家管仲錯行召忽
二臣可以死而不死者,非愛身須臾貪命苟活,隱其智力,顧其權略庶幸逢時所為耳。
卒遭高帝成業,齊桓之興伯,遺其亡逃之行,赦其射鉤之仇,拔於囚虜之中,信其佐國之謀,勳效傳於百世君臣載於篇籍
假令二主紀過纖介,則此二臣同死於犬馬,沉名於溝壑,當何由得申其補過之功,建其奇奧之術乎?
伏見兗州刺史第五種傑然自建,在鄉曲苞苴之嫌,步朝堂無擇言之闕,天性疾惡公方不曲,故論者說清高為上,序直士為首
春秋》之義,選人所長,棄其所短,錄其小善,除其大過
所坐以盜賊公負,筋力未就,罪至征徙,非有大惡
虞舜事親大杖則走
逃亡苟全性命,冀有朱家之路,以顯季布之會,願陛下無遺須臾之恩,令有持忠入地之恨。
會赦出,卒於家。
鍾離意
公元38年
鍾離意字子阿會稽山陰人也。
少為郡督郵
部縣亭長有受人酒禮者,府下記案考之。
封還記,入言於太守曰:「《春秋先內後外,《詩》云『刑於寡妻,以御於家邦』,明政化之本,由近及遠。
今宜先清府內,且闊略遠縣細微之愆。
太守甚賢之,遂任以縣事。
建武十四年會稽大疫死者萬數獨身自隱親,經給醫藥所部多蒙全濟
舉孝廉再遷,辟大司徒侯霸府。
部送徒詣河內,徒病不能行。
路過弘農輒移屬縣使作徒衣,縣不得已與之,而上言狀意亦具以聞。
光武得奏,以視,曰:「君所使掾何乃仁於用心
良吏也!
遂於道解徒桎梏,恣所欲過,與克期俱至,無或違者。
還,以病免
公元49年
後除瑕丘
吏有檀建者,盜竊縣內屏人問狀,建叩頭服罪不忍加刑遣令長休
建父聞之,為建設酒,謂曰:「吾聞無道之君以刃殘人,有道之君以義行誅。
子罪,命也。
」遂令建進藥而死。
二十五年,遷堂邑
縣人防廣為父報仇繫獄,其母病死,廣哭泣不食
憐傷之,乃聽廣歸家使得殯斂
丞掾皆爭,曰:「罪自我歸,義不累下。
」遂遣之。
廣斂母訖,果還入獄
意密狀聞,廣竟得以減死論。
公元57年
顯宗即位,徵為尚書
交阯太守張恢,坐臧千金,徵還伏法以資物簿入大司農,詔班賜群臣。
得珠璣,悉以委地而不拜賜
帝怪而問其故。
對曰:「臣聞孔子忍渴於盜泉之水,曾參回車勝母之閭,惡其名也。
臧穢之寶,誠不敢拜。
」帝嗟歎曰:「清乎尚書之言!
」乃更以庫錢三十萬賜
轉為尚書僕射
車駕數幸廣成苑,以為從禽廢政,常當年陣諫般樂遊田之事,天子即時還宮。
永平三年夏旱,而大起北宮詣闕免冤上疏曰:
伏見陛下天時小旱,憂念元元,降避正殿躬自克責,而比日密雲,遂無大潤,豈政有未得應天心者邪?
成湯遭旱,以六事自責曰:「政不節邪?
使人疾邪?
宮室榮邪?
女謁盛邪?
苞苴行邪?
讒夫昌邪?
」竊見北宮大作,人失農時,此所謂宮室榮也。
自古非苦宮室小狹,但患人不安寧
宜且罷止,以應天心。
臣意以匹夫之才,無有行能,久食重祿,擢備近臣,比受厚賜,喜懼相並不勝愚戇征營罪當萬死
帝策詔報曰:「湯引六事,咎在一人
冠履,勿謝。
上天降旱,密雲數會,朕戚然慚懼,思獲嘉應,故分布禱請,窺候風雲,北祈明堂,南設雩場。
今又敕大匠止作諸宮,減省不急,庶消災譴。
」詔因謝公百僚,遂應時澍雨焉。
時,詔賜降胡子縑,尚書案事,誤以十為百。
帝見司農上簿大怒,召郎,將笞之。
意因入叩頭曰:「過誤之失,常人所容。
若以懈慢為愆,則臣位大,罪重,郎位小,罪輕,咎皆在臣,臣當先坐。
」乃解衣就格。
帝意解,使復冠而貰郎。
帝性褊察,好以耳目隱發為明,故公卿大臣數被詆毀近臣尚書以下至見提拽。
嘗以事怒郎藥崧,以杖撞之。
崧走入床下,帝怒甚,疾言曰:「郎出!
郎出!
」崧曰:「天子穆穆諸侯煌煌
未聞入君自起撞郎
」帝赦之。
朝廷莫不悚栗,爭為嚴切,以避誅責;惟意獨敢諫爭,數封還詔書臣下過失救解之。
會連有變異,意復上疏曰:
伏惟陛下躬行孝道修明經術郊祀天地畏敬鬼神憂恤黎元勞心不怠
天氣未和日月不明水泉湧溢寒暑違節者,咎在群臣不能宣化理職,而以苛刻為俗。
吏殺良人繼踵不絕
百官無相親之心,吏人雍雍之志。
至於骨肉相殘毒害彌深,感逆和氣以致天災
百姓可以德勝難以力服。
先王要道民用和睦,故能致天下和平災害不生,禍亂不作
鹿鳴》之詩必言宴樂者,以人神之心洽,然後天氣和也
陛下聖德,揆萬機,詔有司人命緩刑罰,順時氣,以調陰陽,垂之無極
帝雖不能用,然知其至誠
以此不得久留,出為魯相。
德陽殿成,百官大會
思意言,謂公卿曰:「鍾離尚書若在,此殿不立。」
視事五年,以愛利為化,人多殷富
久病卒官。
遺言上書升平之世,難以急化,宜少寬假
感傷其意,下詔嗟歎賜錢二十萬。
藥崧者,河內人天性樸忠
家貧為郎,常獨直臺上無被枕杫食糟糠。
每夜入臺,輒見崧,問其故,甚嘉之自此太官尚書以下朝夕餐,給帷被阜袍,及侍史二人
崧官至南陽太守
宋均
宋均字叔癢南陽安眾人也。
父伯,建武初五官中郎將
父任為郎時年十五,好經書,每休沐日,輒受業博士,通《詩》、《禮》,善論難
至二十餘,調補辰陽長。
其俗少學者而信巫鬼,立學校,禁絕淫祀,人皆安之。
祖母去官客授潁川
後為謁者
武陵蠻反,圍武威將軍劉尚詔使乘傳江夏奔命三千人往救之。
既至已沒。
伏波將軍馬援至,詔因令監軍,與諸將俱進,賊拒厄不得前
馬援卒於師,軍士溫濕疾病死者太半
慮軍遂不反,乃與諸將議曰:「今道遠士病,不可以戰,欲權承製降之何如
」諸將皆伏地莫敢應。
曰:「夫忠臣出竟,有可以安國家,專之可也
」乃矯製調伏司馬呂種沅陵長,命奉詔書入虜營,告以恩信,因勒兵其後
蠻夷震怖,即共斬其大帥而降於是入賊營,散其眾,遣歸本郡,為置長吏而還
未至,先自矯製之罪。
光武嘉其功,迎賜以金帛,令過家上塚
其後有四異議,數訪問焉。
上蔡
時府下記,禁人喪葬不得侈長
曰:「夫送終逾制,失之輕者。
今有不義之民,尚未循化,而遽罰過禮,非政之先。
」竟不肯施行
公元56年
遷九江太守
郡多虎暴,數為民患,常募設檻阱而猶多傷害
到,下記屬縣曰:「夫虎豹在山,黿鼉在水,各有所託
江淮之有猛獸,猶北土之有雞豚也。
今為民害,咎在殘吏,而勞勤張捕,非憂恤之本也。
其務退奸貪,思進忠善,可一去檻阱,除削課製
其後傳言相與東遊度江。
中元元年山陽、楚、沛多蝗,其飛至九江界者,輒東西散去,由是名稱遠近
浚遒縣有唐、後二山,民共祠之,眾巫遂取百姓男女以為公嫗,歲歲改易,既而不敢嫁娶前後守令莫敢禁。
下書曰:「自今以後為山娶者皆娶巫家,勿擾良民
於是遂絕。
公元291年
永平元年,遷東海相,在郡五年坐法免官客授潁川
東海吏民恩化,為之作歌詣闕乞還數千人
顯宗以其能,七年徵拜尚書令
每有駁議,多合上旨。
刪剪疑事,帝以為有奸大怒,收郎縛格之。
尚書惶恐,皆叩頭謝罪
厲色曰:「蓋忠臣執義無有二心
畏威失正雖死,不易誌。
小黃門在傍,入具以聞。
帝善其不撓即令貰郎,遷司隸校尉
數月,出為河內太守政化大行
寢病百姓耆老禱請,旦夕問起居,其為民愛若此
以疾上書乞免詔除子條為太子舍人
扶輿詣闕謝恩,帝使中黃門慰問,因留養疾。
司徒缺,帝以才任宰相,召入視其疾,令兩騶扶之。
拜謝曰:「天罰有罪,所苦浸篤,不復奉望帷幄
」因流涕而辭。
帝甚傷之,召條扶侍出,賜錢三十萬。
公元76年
寬和不喜文法,常以為吏能弘厚,雖貪汙放縱,猶無所害;至於苛察之人,身或廉法,而巧黠刻削,毒加百姓災害流亡所由而作。
及在尚書,恒欲叩頭爭之,以時方嚴切,故遂不敢陳。
後聞其言而追悲之。
建初元年,卒於家。
族子意。
字伯志
父京,以《大夏侯尚書教授,至遼東太守
意少傳父業顯宗時舉孝廉,以召對合旨,擢拜阿陽侯相。
建初中,徵為尚書
肅宗寬仁,而親親之恩篤,故叔父濟南中山二王每數入朝特加恩寵,及諸昆弟並留京師不遣就國。
以為人臣有節不宜逾禮過恩,乃上疏諫曰:「陛下至孝烝烝,恩受隆深,以濟南王康中山王焉先帝昆弟,特蒙禮寵,聖情戀戀,不忍遠離比年朝見久留京師,崇以叔父之尊,同之家人之禮,車入殿門即席不拜分甘損膳賞賜優渥
周公聖人之德,有致太平之功,然後王曰叔父加以錫幣。
幸以支庶享食大國陛下即位蠲除前過,還所削黜衍食他縣,男女少長並受爵邑恩寵逾製禮敬過度
春秋》之義,諸父昆弟無所不臣所以尊卑卑,強幹弱枝者也。
陛下德業隆盛當為萬世典法不宜私恩上下之序,失君臣之正。
西平王羨六王,皆妻子成家官屬備具,當早就蕃國,為子孫基阯
室第相望,久磐京邑婚姻之盛,過於本朝仆馬之眾,充塞城郭驕奢僭擬寵祿隆過。
今諸國之封,並皆豪腴,風氣平調道路夷近,朝聘有期行來不難
割情不忍以義斷恩發遣歸蕃國,令等速就便時,以塞眾望
」帝納之。
公元88年
章和二年鮮卑擊破北匈奴,而南單于乘此請兵北伐,因欲還歸舊庭。
竇太后臨朝,議欲從之。
上疏曰:
戎狄隔遠中國幽處北極,界以沙漠簡賤禮義無有上下強者為雄,弱即屈服
漢興以來征伐數矣其所克獲曾不補害。
光武皇帝躬服金革之難,深昭天地之明,故因其來降羈縻畜養邊人得生勞役休息於茲四十餘年矣。
鮮卑奉順斬獲萬數中國坐享大功,而百姓不知其勞,漢興功烈。
於斯為盛。
所以然者,夷虜相攻,無損漢兵者也。
臣察鮮卑侵伐匈奴正是利其抄掠,及歸功聖朝,實由貪得重賞
今若聽南虜還都北庭,則不得不禁製鮮卑
鮮卑外失暴掠之願,內無功勞之賞,豺狼貪婪,必為邊患
北虜西遁請求和親,宜因其歸附以為外扞巍巍之業,無以過此。
引兵費賦,以順南虜,則坐失上略,去安即危矣
誠不可許
會南單于竟不北徙
公元314年
司隸校尉
永元初大將軍竇憲兄弟貴盛步兵校尉鄧疊、河南尹王調、故蜀郡太守廉範群黨出入門,負勢放縱
意隨違舉奏無所回避由是與竇氏有隙
二年,病卒。
孫俱,靈帝時司空
寒朗
寒朗字伯奇魯國薛人也。
三日,遭天下亂,棄之荊刺;數日兵解,母往視猶尚氣息,遂收養之。
及長,好經學博通書傳,以《尚書教授
舉孝廉
永平中,以謁者侍御史,與三府掾屬考案楚獄顏忠、王平等,辭連及鄉侯耿建、朗陵侯臧信、護澤侯鄧鯉、曲成侯劉建
等辭未嘗與忠、相見
是時顯宗怒甚,吏皆惶恐,諸所連及,率一切陷入無敢情恕者。
心傷其冤,試以物色獨問忠、,而二人錯愕不能對。
知其詐,乃上言等無奸,專為忠、所誣,疑天下無辜類多如此
帝乃召朗人,問曰:「即如是,忠、何故引之?
對曰:「忠、自知所犯不道,故多有虛引,冀以自明
」帝曰:「即如是,四侯無事何不早奏,獄竟而久係至今邪?
」郎對曰:「臣雖考之無事,然恐海內別有發其奸者,故未敢時上
」帝怒罵曰:「吏持兩端,促提下。
左右引去曰:「願一言而死。
小臣不敢欺欲助國耳。
」帝問曰:「誰與共為章
」對曰:「臣自知當必族滅不敢汙染人,誠冀陛下一覺而已
臣見考囚在事者,咸共言妖惡大故臣子所宜同疾,今出之不如入之,可無後責。
是以一連十,考十連百。
公卿朝會陛下問以得失,皆長跪言,舊制罪禍九族陛下大恩裁止於身,天下幸甚
及其歸舍,口雖不言,而仰屋竊歎莫不知其多冤,無敢陛下者。
臣今所陳,誠死無悔
」帝意解,詔遣出。
後二日,車駕自幸洛陽錄囚徒,理出千餘人
、忠死獄中,自繫
會赦,免官
舉孝廉
公元87年
建初中肅宗大會群臣,謝恩,詔以納忠先帝,拜為易長。
歲餘,遷濟陽,以母喪去官百姓追思之。
章和元年上行東巡狩,過濟陽三老吏人上書前政治狀
帝至召見,詔三府為辟首,由是辟司徒府。
永元中再遷清河太守坐法免。
公元109年
永初三年太尉張禹博士,徵詣公車,會卒,時年八十四。
論曰:左丘明有言:「仁人之言,其利博哉!
晏子一言,齊侯省刑
鍾離意之就格請過,寒朗廷爭冤獄,篤矣乎仁者之情也!
正直本於忠誠則不詭,本於諫爭絞切
二子之所本得乎天,故言信志行也。
贊曰:伯魚子阿,矯急去苛。
臨官以潔,匡帝以奢。
宋均達政,禁此妖禜。
禽蟲畏德,子民請病
尊尊,割恩蕃屏
惵惵楚黎寒君為命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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