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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自动笺注)
柳子厚苕溪漁隱曰:〔子厚聞鶯詩云:『一聲夢斷楚江曲,滿眼故園春草綠。
』其感物鑲土,不盡之意,備見於兩句中,不在多也。〕
藝苑雌黃云:〔閩廣有木名子厚集有柳州二月榕葉落盡詩云:『山城雨過百花盡,榕葉滿庭鶯亂啼。
東坡詩云:『疏雨蕭蕭晚涼,臥聞榕葉長廊
』又云:『笑說南荒底處所,一作〔好〕。
只今榕葉下庭皋
即此木也。
木大而多陰,可蔽百牛,故字書有寬芘廣容之說。
集韻;『初生葛藟緣木,後乃成樹,枝下著地又復生根,異於他木。
』比觀余襄公靖詩:『有語嫌雙燕無虞羨大槦。
』注云:『橫蔭數畝斤斧不加
正說此木,又用槦字。
字書:『●槦,木中箭笴
』似非此,豈襄公之誤歟?
按韻,又祥容切,即古文松字,與此榕木不同。〕
復齋漫錄云:〔子厚劉夢得詩:『書成欲寄安西紙背應勞手自題,聞道近來諸子弟,臨池尋已厭家雞
』蓋其家有右軍,每紙背庾翼題云:『王會稽六紙。
』其詩謂此也,故夢得有酬家雞之贈,乃答前詩非子厚作也。
其中有『柳家新樣元和腳』,人竟不曉,高子勉舉以問山谷山谷云:『取其字制之新。
元豐中晁無咎作詩文極有聲陳無己戲之曰:聞道新詞能入樣,湘州紅纈鄂州花。
湘州鄂州花也。
柳家新樣元和腳者,其亦此類歟。
』余頃見徐仙者山谷書,而無己以詩寄之曰:『蓬萊仙子補天手筆妙詩清萬世功,肯學黃家元祐腳,信知人厄天窮
』則知山谷之言無可疑。
最後東坡柳氏筆跡詩:『君家自有元和手,莫厭家雞更問人。
』其理雖同,但手字為異。〕
許彥周詩話云:〔楊華既奔元魏胡武靈後楊白歌,令宮人連臂踏之,聲甚淒斷
子厚樂府云:『楊白風吹渡江水,坐令宮樹無顏色搖盪春光千萬里。
茫茫曉日長秋哀歌末斷城鴉起。
』言婉而情深,古今絕唱也。〕
復齋漫錄云:〔東坡子厚詩『盛時一失貴反賤,桃笙葵扇安可常』,不知桃笙為何物。
偶閱方言:『簟,宋魏之間謂之笙。
』乃悟桃笙為簟也。
余按唐萬年段公路北戶錄云:『瓊州紅藤簟,方言謂之笙,或閂蘧篨,亦曰行唐
沈約奏彈文秀恣橫云:『令吏六尺笙四十領。
』何東坡忘之邪?
苕溪漁隱曰:〔劉夢得詩:『風香麈尾月露桃笙
』〕
司空圖云:〔金之精清,故其聲皆可辨也,豈清於磬而渾於鐘哉?
然則作者為文為詩,才格亦可見,豈當善於彼而不善於此邪?
觀文人為詩,詩人為文,始皆系其所尚,所尚既專,則搜研愈至,故能炫其工於不朽,亦猶力巨而鬥者,所持之器各異,而皆能濟膝以為勍敵也。
予嘗覽韓吏部歌詩百首,其驅駕氣勢,若掀雷決電,撐抉天地之垠,物狀其變,不得鼓舞而徇其呼吸也。
其次皇甫湜部云:文集外所作,以為遒逸非無意於深密,蓋未或遑耳。
今于華下,方得詩,味其探搜之致,亦深遠矣,俾其窮而克壽,抗精極思,則固非瑣瑣者可輕擬議優劣
又嘗睹杜子美太尉房公文,李太白佛寺碑贊,宏拔清歷乃其歌詩也。
張曲江五言沈鬱,亦其文章也,豈相傷哉!
噫,後之學者褊淺片詞只句,未能自辨,已側目詆訿矣,痛哉!
因題集之末,庶俾後之詮評者,罔惑偏說,以蓋其全功
苕溪漁隱曰:〔詩眼云:『子厚詩尤深遠難識,前賢亦未推重
』予觀司空圖此語,則知詩眼之言為妄發矣。〕
許彥周詩話云:〔古人文章不可輕易,須反復熟讀加意思索庶幾其見之。
東坡安惇詩:『舊書不厭百回讀,熟讀深思自知
』僕嘗以此銘座右而書諸紳也。
東坡在海外,方盛稱柳州詩;後嘗有人得罪過海,見黎子雲秀才,說海外絕無書,適其家有柳文東坡日夕玩味
嗟乎,雖東坡觀書,亦須著意研窮,方見用心處邪!〕
東野浪仙雪浪齋日記云:〔東野秋懷奇妙,『棘枝風哭酸,桐葉霜顏槁,蟲老乾鐵鳴,獸驚孤玉咆』,全似聯句造語。〕
公元前636年
復齋漫錄云:〔前輩使白水事,例作一意,不可不辨。
魯僖公二十四年傳曰:『所不舅氏同心者,有如白水
此以色言。
漢廣郡白水縣此以地言。
止是一意也。
故潘寄仁詩曰:『白水過庭激,綠槐夾門植。
杜子美詩:『黃雲高未動,白水揚波
』又云:『捲簾惟白水隱几青山
』至許渾孟郊則不然,許贈王居士云:『雨中白水雲外青山
:『種稻白水負郭青山
青山則止謂山之青,而白水在魏田制白田,收至千餘斛,水田收數十斛於此當作兩事既是兩意,則非其對。〕
許彥周詩話:〔退之:『橫空盤硬語,妥帖排奡
』蓋能殺縛事實意義合最難,能知其難,則可與論詩矣。
所以東野也。〕
六一居士詩話:〔賈島柏岩禪師詩:『寫留行道影,焚卻坐禪身。
』時謂燒殺活和尚,此可笑也。
若『步隨青山影,坐學白塔骨』,又『獨行潭底影,數息樹邊身』,皆是詩,何精粗頓異也。
苕溪漁隱曰:〔余於此兩聯,但各取一句而已
『坐學白塔骨』,可見禪定之不動,『獨行潭底影』,可見形影清孤嘗為衲子故有枯寂氣味形之於詩句也。〕
許彥周詩話:〔東坡柳子玉文:『元輕白俗
』此語具眼
客見詰曰:『子盛稱白樂天孟東野詩,又愛元微之詩,而取此語,何也?
』僕曰:『論道當嚴,取人當恕。
八字東坡論道之語也。
』〕
玉川子藝苑雌黃:〔玉川子有謝孟諫議茶歌范希文亦有鬥茶歌,此二篇佳作也,殆未可優劣論。
玉川歌云:『至尊之余合王公何事便到山人家。
』而希文:『北苑將期獻天子林下雄豪先鬥美。
』若論先後之序,則玉川之言差勝;雖然,如希文豈不上下之分者哉?
亦各賦一時之事耳。〕
苕溪漁隱曰:〔藝苑以盧范二篇茶歌佳作未可優劣論,今錄全篇
余謂玉川之詩,優於希文之歌,玉川自出胸臆造語穩貼得詩句法希文排比故實,巧欲形容,宛成有韻之文,是果無優劣邪?
玉川走筆孟諫議新茶:『日高丈五睡正濃,將軍打門周公,口諫議送書信,白絹斜封道印
開緘宛見諫議面,手閱月團三百片。
聞道新年入山裡,蟄蟲驚動春風起。
天子須嘗陽羨百草不敢開花
仁風暗結珠琲瓃,先春抽出黃金芽。
摘鮮焙芳封裹至精至好且不奢。
至尊之余合王公何事便到山人家?
柴門反關俗客紗帽籠頭自煎吃。
碧雲引風吠不斷白花浮光碗面
一碗喉吻潤;兩碗孤悶三碗搜枯腸,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發輕汗平生平事,盡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靈;七碗吃不得也,唯覺兩腋習習清風生。
蓬萊山,在何處
玉川子乘此清風欲歸去。
山上群仙司下土地位清高風雨
安得知百萬億蒼生命,墮在顛崖辛苦
便為諫議蒼生到頭合得蘇息否。
希文章岷從事鬥茶歌云:『年年春自東南來,建溪先暖冰微開,溪邊奇茗冠天下武夷仙人從古栽。
新雷昨夜何處家家嬉笑穿雲去,露芽錯落一番榮,綴玉含珠嘉樹
終朝採掇未盈襜,唯求精粹不敢貪,研膏培乳有雅制方中圭兮圓中蟾。
北苑將期獻天子林下雄豪先鬥美,鼎磨雲外首山銅,瓶攜江上中泠水,黃金礦畔緣塵飛紫玉甌心翠濤起,鬥茶味兮輕醍醐鬥茶香兮薄蘭芷其間品第胡能欺,十目視而十手指,勝若登仙不可攀,輸同降將無窮恥。
籲嗟天產石上英,論功不愧階前來人之濁我可清,千日之醉我可醒,屈原試與招魂魄,劉伶卻得聞雷霆,盧仝敢不歌,陸羽須作經,森然萬象中,焉知星。
山丈人休茹芝首陽先生採薇長安酒價減千萬,成都藥市光輝不知仙山一啜好,泠然便欲乘風飛。
君莫羨花間女郎鬥草贏得球璣滿斗歸。
』〕
苕溪漁隱曰:〔唐湖州紫筍入貢,每歲以清明日貢到,先薦宗廟然後分賜近臣
紫筍顧渚,在湖常二境之間,當採時,兩郡守畢至,最為盛集
蔡寬夫詩話之言也。
蔡但知其一而不知其二,按陸羽:『浙西湖州上,常州次。
湖州長興縣顧渚山中常州義興縣君山懸腳嶺北峰下。
義興縣垂修茶舍:『義興貢茶非舊也。
前此御史大夫李棲筠實典是邦,山僧有獻佳茗者,會客嘗之,野人陸羽以為芬香甘辣,冠於他境,可薦於上。
棲筠從之,始進萬兩,此其濫觴也。
厥後因之,徵獻浸廣,遂為任土之項,與常賦之邦侔矣。
』故玉川子:『天子須嘗陽羨百草不敢開花
』正謂是也
當時顧渚義興貢茶,又鄰壤相接白樂天姑蘇,聞賈常州、崔湖州茶山境會,想羨歡宴,因寄詩:『遙聞境會茶山夜,珠翠歌鐘繞身
下中分兩州界,燈前合作一家春
青娥遞舞應爭妙,紫筍齊嘗各鬥新。
自數花時北窗下,蒲黃對酒病眠人。
唐袁高湖州刺史,因修貢顧渚茶山作詩:『禹貢通遠俗,始圖在安人
後王失其本,職吏不敢陳。
亦有奸佞者,因茲欲求伸。
動至千金費,日使萬姓貧。
我來顧渚源,得與事親
黎盳輟耕農,採掇苦辛
一夫且當役,盡室皆同臻。
上欹壁,蓬頭荒榛
終朝盈掬手足鱗皴
悲嗟空山草木為不春。
陰嶺芽未吐,使曹牒已頻。
心爭造化先,走挺麇鹿均。
選納無日夜,搗聲昏繫晨。
眾功何枯櫨,俯視傷神
皇帝巡狩東郊路多堙。
回繞天涯,所獻唯報勤。
況減兵革用,兼茲困疲民。
未知供御餘,誰合分此珍。
顧省邦守,有慚復因循
茫茫滄海間,丹憤何由申?
』此詩古雅得詩諷諫之體,誠可尚也。〕
談苑:〔建州陸羽尚未知之,但言福建等十二州未詳往往得之,其味極佳,江左近日方有蠟面之號,李氏別令取其乳作片,或號曰京挺的乳骨子等,每歲不過五六萬觔,迄今歲出三十餘萬觔,凡十品,曰龍茶,鳳京挺的乳石乳,頭金,白乳蠟面頭骨次骨
龍茶以供乘輿,及賜執政親王長主,餘皇族學士將帥皆鳳舍人近臣京挺的乳,館合賜白乳
龍、鳳、石乳,皆太宗令造,江左有妍膏茶供御,即龍茶之品也。
丁謂北苑茶三卷備載始末,行於世。〕
公元977年
苕溪漁隱曰:〔建安北苑茶,始于太宗朝,太平興國二年遣使造之,取像於龍鳳,以別庶飲,由此入貢
至道間,仍舔造石乳
其後大小龍茶,又起于丁謂而成于蔡君謨
謂之將漕閩中,實董其事,賦北苑新茶詩,其序:『天下者,將七十郡半,每歲入貢,皆以社火前為名,悉無其實;惟建州有焙,焙有三十六,三十六中,惟北苑發早而味尤佳,社前十五日即採其芽,日數千工,聚而造之,逼社即入貢,工甚大,造甚精,皆載於所撰建陽茶錄,仍作詩以大其事。
:『北苑龍茶者,甘鮮的是珍,四方惟數此,萬物更無新。
才吐微茫綠,初沾少許,散尋縈樹遍,急採上山頻。
宿葉寒猶在芳芽冷未伸,茅茨溪口焙,籃籠雨中民,長疾勾萌並,開齋分兩均,蒂煙蒸雀舌和露龍麟
作貢勝諸道,先嘗祇一人緘封闕下郵傳渡江濱,特旨丹禁殊恩近臣,啜為靈藥助,用與上樽親。
進英華盡,初烹氣味醇,細香勝卻麝,淺色於筠
顧渚慚投木,宜都積薪年年供御天產壯甌閩。
』此詩敘貢茶頗為詳盡,亦可見當時之事也。
君謨錄序:『臣前因奏事,伏蒙陛下諭臣,先任福建轉運使日,所進上龍茶,最為精好
臣退念草木之微,首辱陛下知鑒,若處之得地,則能盡其材。
陸羽經,不第建安之品,丁謂茶圖,獨論採造之本,至於烹試,曾未有聞,輒條數事,簡而易明,勒成二篇,名曰茶錄
至宣政間鄭可簡貢茶進用,久領漕計,創添續入,其數浸廣,今猶因之。
細色五網,凡四十三品,形制各異,共七千餘餅,其間貢新試新龍團勝雪白茶御苑玉芽,此五品乃水揀,為第一;餘乃生揀,次之;又有粗色七網,凡五品,大小龍鳳,並揀芽,悉入龍腦,和膏為團餅茶,共四萬餘餅。
東坡文公詩卷:『上人問我留連意,待賜頭網八餅
即今粗色紅綾袋餅八者是也
蓋水揀即社前者,生揀火前者,粗色雨前者。
閩中地暖,雨前茶已老而味加重矣。
谷和王休密雲龍:『小璧雲龍不入香,元豐龍焙承詔作。
』今細色中,卻無此一品也。
又有石門、乳吉、香口三外焙,亦隸于北苑,皆採摘茶芽送官添造
每歲麋金共二萬餘緡,日役千夫,凡兩月方能迄事。
第所造之不許過數入貢之後市無貨者,人所罕得。
壑源諸處私焙,其絕品亦可敵官焙自昔至今,亦皆入貢,其流販四方,悉私焙耳。
蘇黃皆有詩稱壑源,蓋壑源北苑為鄰,山阜相接,才二里餘。
甘香,特在諸私焙之上。
東坡曹輔壑源試焙新茶:『仙山靈雨行雲,洗遍香肌粉末勻。
明月來投玉川子清風吹破武陵
要知玉雪心腸好,不是膏油首面新。
作小詩君一笑從來佳茗佳人
山谷謝送碾賜壑源揀芽:『矞雲從龍小蒼璧,元豐至今人未識,壑源包貢第一,細奩碾香供玉食
睿思殿東金井欄,甘露薦碗天開顏。
橋山事嚴庀百局,補袞諸公省中宿,中人傳賜夜未央雨露恩光宮燭
右丞似是李元禮好事風流涇渭,肯憐天祿校書郎,親敕家庭分似
春風飽識大官羊,不慣腐儒湯餅腸,搜攪十年燈火讀,令我胸中書傳香。
戒應門老馬走,客來問字載酒
』〕
文昌雜錄:〔庫部林郎中說,建州上春採茶時,園人無數擊鼓聲聞數里。
一園中才間壟,茶品相遠,又況山園之異邪?
苕溪漁隱曰:〔歐陽永叔:『年窮臘盡春欲動,蟄雷未起龍蛇
夜聞擊鼓滿山谷,千人叫聲喊呀
萬木寒凝不醒惟有此樹先萌芽
』余官富沙三春,備見北苑,但其地暖,才驚蟄茶芽已長寸許,初無擊鼓喊山之事,永叔詩與文昌所記,皆非也。
北苑茶山凡十四五里,茶味惟均,豈有間壟茶品相遠之說邪?〕
文昌雜錄:〔倉部韓郎中言,叔父魏國公飲酒至數十大觴猶未醉,不甚,無精粗,共置一籠,每盡即取碾,亦不問新舊。
嘗暑日曝於庭,見一小角上題襄字,蔡端明所寄也,因取以歸,真王家物
日後見蔡,說當時祇有九銙,又以葉園一餅十數以獻魏公,其難得如此。〕
苕溪漁隱曰:〔東坡江水煎茶:『活水還須活火烹,自臨釣石取深清大瓢月歸春甕,小杓分江入夜瓶。
』此詩奇甚,道盡烹茶之要;且活水則不能發其鮮馥東坡深知此理矣。
余頃在富沙,常汲溪水烹茶,色香味俱成三絕,又況其地產,為天下第一,宜其水異他處,用以烹茶水功倍之。
至於浣衣,尤更潔白,則水之輕清,益可知矣。
城山間有陸羽井,水亦清甘,實好事者為名之。
羽著茶經,言建州未詳,則知羽不曾富沙也。〕
六一居士:〔陸羽經其論水云:『山水上,江水次,井水下。
』又:『山水乳泉石池漫流者上,瀑湧湍漱勿食,食久令人有頸疾。
江水取去人遠者,井取汲多者。
』其說止於此,而未嘗品第天下水味也。
張又新煎茶水記,始:『劉伯篘謂水之宜茶者有七等
』又載羽為李秀卿水次第有二十種,余考二說與羽茶經不合,謂山水上,乳泉石池又上,江水次,而井水下。
伯篘以揚子江南零水第一惠山石泉第二虎丘石井第三丹陽寺井第四,揚州大明寺第五,而松江第六淮水第七,與羽說皆相反
秀卿所說二十水:廬山康王谷水第一,無鍚惠山石泉第二蘄州蘭溪石下第三扇子蝦蟆口水第四,虎丘寺井水第五廬山招賢下方橋潭水第六揚子江南零水第七,洪州西山瀑布水笫八,桐柏淮源第九,廬山龍池山頂水第十,丹陽寺井第十一,揚州大明寺井第十二,漢江中零水第十三,玉虛洞香溪水第十四,武關西水第十五,松江水第十六,天臺千丈瀑布水第十七,郴州圓泉第十八,嚴陵灘水第十九,雪水第二十。
蝦蟆口水西山瀑布天臺千丈瀑布,皆戒人勿食,食之生疾
餘江水居山水上,井水江水上,皆與羽經相反,疑羽不當二說以自異,使誠羽說,何足信也,得非又新附益之邪?
其述羽辨南零岸水怪誕,妄甚也。〕
苕溪漁隱曰:〔張又新煎茶水記:『代宗朝,李秀卿刺湖州,至維揚,逢陸處士鴻漸李素熟陸名,有傾蓋之歡,因之赴郡,抵揚子驛,將食,李曰:陸君善於蓋天聞名矣;況揚子零水殊絕,今者二妙千載一遇,可曠之乎!
軍士謹信者,挈瓶操舟深詣南零,陸執器以俟之。
水至,陸以杓揚其水曰:江則江矣,非南零者,似臨岸之水。
使曰:某棹舟深入,見者累百,敢虛紿乎?
不言既而傾諸盆,至半,陸遽止之,乃以杓揚之曰:自此南零者矣。
使蹶然大駭,馳下曰:某自南零齎至岸,舟蕩覆半,愧其少,挹岸水增之,處士之鑒,神鑒也,其敢隱焉。
李與賓從數十人,皆大駭愕。
』又蘇長公惠通井記:『禹貢齊水入於河,溢為滎。
河南滎陽河北滎澤
沱潛梁州二水,亦見於荊州水行地中出沒千里外,雖河海不能絕也。
』唐相李文饒好飲惠山泉,置驛取水
有僧言長安昊天觀井水,與惠山泉通,雜以他水十餘缶試之,僧獨指其二缶曰:『此惠山泉水也。
』文饒為水驛
二事相類,故並錄之。〕
苕溪漁隱曰:〔歐公和劉惇揚州時會絕句:『積雪猶封蒙頂樹,驚雷未發建溪春中州地萌芽早,入貢宜先百物新。
』注:『時會堂,造所也。
』余以陸羽經考之,不言揚州,惟毛文錫茶譜:『揚州禪智寺,隋之故宮,寺枕蜀岡,其甘香,味如蒙頂焉。
』第不知入貢之因,起於何時,故不得而志之也。〕
歸田錄:〔臘茶出於建劍,草茶盛於兩浙兩浙之品,日注第一
自景祐以後洪州雙井白芽漸盛,近歲製作猶精,囊以紅紗不過一二兩,以常十數養之,用避暑濕之氣,其品遠出日注上,遂為草茶第一。〕
苕溪漁隱曰:〔醉翁又有雙井:『兩江水清江石老,石上生茶鳳爪窮臘不寒春氣早,雙井芽生先百草
白毛囊以紅碧紗,十觔養一觔芽,長安富貴五侯家,一啜尤須三日誇。
蔡君謨好茗飲,又精於藻鑒,答程公辟:『向得雙井四兩其時還未試,敘謝不悉,尋烹治之,色香味精好,是為茗芽之冠,非日注寶雲可並也。
涪翁尤譽雙井,蓋鄉物也。
李公擇有詩嘲之,戲作解:『山芽落磑風回雪,曾為尚書破睡來,勿以姬姜憔悴逢時瓦釜亦鳴雷。
』又答黃冕仲索煎雙井簡王揚休:『江夏無雙吾宗同舍頗似王安豐能澆茗碗湔祓我,風神浮丘公。
吾宗落筆賞幽事,秋月下照澄江空,家山鷹爪小草,敢與好賜雲龍同。
不嫌水厄幸來辱,寒泉溫鼎聽松風。
』〕
苕溪漁隱曰:〔東坡詩:『春濃睡足午窗明,想見新茶潑乳
』又:『新火茶乳
』此論皆得正色矣。
至贈謙師點茶:『忽驚午盞兔毫斑,打作春甕鵝兒酒
』蓋用老杜詩『鵝兒黃似酒』,『對酒愛鵝兒』,若是,則其色黃,烏得為佳茗矣。
東坡前集不載此詩,想自知其非,故刪去之。〕
公元810年
藝苑雌黃:〔月蝕詩,唐史謂其譏刺元和逆黨
按月蝕在元和五年,歲次庚寅是時未有弒逆事,不知其所譏者何也。
其間有言歲星福德官爵董秦,忍使默婁生,覆屍無衣巾。
東坡以為董秦非無功而食祿者,不知玉川子何以云然
予謂東坡之言非也,始以勇力奮,在至德間,雖屢有功名,李園之屯,力屈降賊,既而冒圍以歸,乃召至京師賜姓李,名忠臣蓋因以勖之,後吐蕃犯順天子遣兵方在鞠場使者至,即整師就道,諸將白:『須良日』,怒曰:『君父在難,乃擇日救患乎?
』時召兵無先至者,代宗嘉之
當是時,不可不忠也。
惜乎,守節不終,抑又戇不知書,恣性婪遝,為李希烈所逐,逃奔京師朱泚奉天,受其偽署,為賊居守,卒之頸血污刃,身首異處自取耳,尚何功之足云
玉川子月蝕詩,譏刺當時,故言及此東坡乃謂非無功而食祿,謬矣。〕
苕溪漁隱曰:〔盧仝山中絕句:『陽坡草軟厚如織,因與鹿麛相伴眠。
王介甫止用五字,道盡此兩句,詩:『眠分黃犢草。
豈不簡而妙乎。〕
許彥周詩話:〔玉川子送伯齡詩:『努力事干謁,我心終不平。
玉川子王涯書院中會食,不能自別,枉陷於禍,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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