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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辑(中) (自动笺注)
道咸同光四朝奏議選輯(中)
公元1881年
   敬陳時務疏(光緒七年)
           黎培敬
  頭品戴漕運總督臣黎境敬跪奏,為敬陳時務,仰祈聖鑒施行,以培國本事。
  竊臣受恩深重,每念時事多艱,外患憑陵,至廢寢食,前曾不愚昧,妄獻芻蕘目下事勢幸有轉機,宜急圖自強之策,所有京城宜練重兵以固根本,前已奏陳清聽,可無贅詞
謹就目前要務,約舉六條,敬為皇太后皇上縷陳之。
  一、日本嚴防也。
道光中海疆多故,英、法諸邦闌入內地,其志止在貿易大體尚覺相安隨後俄人乘虛竊踞伊犁藉端要索使臣庸謬,貽誤非輕,幸聖主赫然震怒,能用直言命將徵兵毅然決戰,彼知洞喝難行情見勢屈款議旋定。
中外大局,已有轉機,俄主近為部下刺殺,尤見天心助順不助逆明徵,固不可因此遂存輕敵之心,開生事之漸。
然而自強之策,正宜因勢利導之;總在堅其志以定其謀而已
近聞俄議已定日本猶懷狡謀,既併琉球,仍有窺伺臺灣之說。
查該國切近中國,其土地不及中國兩省之大,其額兵止三萬二千有奇戰兵只五萬有奇賦額歲收楮幣三千五百五十二萬三千有奇,於民已十取其七。
國債則借英洋二千餘萬元,借民債三千餘萬元,中外共知也。
倭人前明中葉入寇蘇、浙,經戚繼光討平之後不通朝貢
公元1870年
三百年。
近則盡棄其學,以學英人士民不樂從也。
同治九年來求通商朝廷許之,旋有窺我臺灣之役,藉稱生番殺其國人,圖取其地。
幸內懾於軍威外迫公論,遂帖然就款
然其覬覦之心未嘗一日忘也。
琉球世奉朝貢,竟為所滅,肆行藐視,情所難容。
從此朝鮮勢皆岌岌
查該國箱館島之北,有小長島,與俄界毘連,俄之垂涎久矣
安知非俄人陰嗾之,使與中國生端,既藉以嘗試中國而快其觀隙之心,又或欲陰敝倭人,而冀收漁人之利
該國距登萊及吳淞口,均不過二千里,非英法諸邦之遠隔重洋者比也。
一小國尚敢於橫恣,諸國皆將群起而效尤矣。
竊謂此事為全局所關,宜預先決計絲毫不可牽就分寸不容假借
有事即以防俄之兵力與之決戰,我不先啟兵端,專以應敵,師以曲直為壯老,勝之必矣。
並聞該國使臣戶璣,回國並未國王,亦未授別職,舉朝皆目笑之,以其在中國時於球案未能妥結。
是該國亦似有悔禍之心。
況彼敢深入,則我以輪舟由登萊、吳淞臺灣,分三路直搗其巢,該國無險可扼,所恃惟海。
輪船往來天險久失;惟神戶進口有兩臺,見多廢壞
橫濱至其東京陸路僅八十里,水路輪舟可徑達品川,距外城約三十餘里,知己知彼,彼亦何恃而不恐乎
此舉得手,則諸國皆當斂戢
此後國有條約稍事要挾者,一概嚴拒之。
譬諸民間富室為地痞所欺,環而與之訐訟,彼富人奮然自立,一訟勝則餘皆斂手退矣。
機勢不可失者。
伏祈密飭在事文武,嚴加准備,蓄全力待之當可一勞永逸耳。
  一、臺灣設備也。
臺地從古不通中國,明末荷蘭入居其地,鄭成功逐而踞之。
國初平海始立郡縣
地本沃饒一歲三熟,閩浙、兩廣皆資其米,不特日本涎之,各國皆涎之久矣
莫敢戎首,姑嗾日人先發以相嘗試耳。
倘日人得志,諸國又必不容也。
督臣沈葆楨治軍臺灣開闢一府三縣移置一廳,奏稱生番可加闢;又奏准令閩撫每年六個月分臺灣;因其為海南重鎮也;乃迄今未聞再闢,有無窒礙難以懸揣
日本既露狡謀,尤宜以全力設備,請敕福建撫臣駐紮其地,不拘六個為期,並移福建水師提督一體駐紮,與巡撫輪流更換
福建所造之輪船械,酌撥運臺,交撫提二標認真操練
臺灣全閩門戶,御賊於堂奧不如御賊於藩籬,此定理也。
生番地面,仍請責成撫提體察情形,添建郡縣,使外人知我全力注臺,自可杜其窺伺之計。
  一、盛京練兵也。
我朝龍興左,東三省實為根本
其地北接俄羅斯康熙中曾經定界
今俄人越界,已抵琿春,則吉林黑龍江寧古塔三姓打牲伯都訥墨爾根齊齊哈爾阿勒楚喀等處,皆當嚴密隄防
東三省夙稱勁旅國初武功超越千古承平已久,恐不如前然。
軍興以來,如將軍都興阿多隆阿等,均以索倫馬步建立奇功為時名將可見兵隨將轉,得人統帥之則壁壘一新旌旗立為變色,應請旨責成盛京總督吉林黑龍江將軍副都統挑選精銳簡拔將才實力訓練,以成節制之師。
其舊有邊牆,宜分地修築毘連俄界之地,尤宜相擇險要,多築堡寨,
金湯
旅順、牛莊諸海口直達外洋,距朝鮮至近,距日本不遠上年俄人要挾聲言欲封海口,雖係虛談,究應嚴加防範;請仍照烏魯木齊設立提督巴里坤伊犁各設總兵之例,特設盛京水陸提督一員增立標營,與各將軍都統,相為輔翼,仍撥福建上海所造輪船歸其兼管選練水軍駕駛周巡往來於登萊、天津等處,以期熟練
奉天所屬寧海縣西南海中,有皮島廣鹿島,明總兵毛文龍開鎮於此所謂雙島者也。
水軍提督宜建行署輪船常泊於此,一以防衛盛京,一以牽制日本,而諸商舶之往遼海者,我水軍得以稽察之。
陸軍湖南提督鮑超所部,素稱敢戰,見駐樂亭紀律較前更肅。
臣愚謂宜即以鮑超調補新設之缺。
蓋其聲威久著,足以懾服外人,而所部號稱健戰,尤足使三省健兒共獲觀摩之益。
盛京為國根本重地,北防俄部,南制日本,即有時策應天津水陸調撥皆易。
目下情形論之,添立提標,似屬因勢利導急務也。
公元1860年
  一、鈔法宜酌行也。
咸豐初議行鈔矣,然行鈔而失鈔之本意無怪其與大錢官票同一不行也。
古人行鈔,但准銀而不發銀,從前誤議發銀,此乃必窮之道。
今請仿古錢幣遺意,用緞質不用紙質,敕部精造黃緞朱文鈔銀二千萬兩,分五兩十兩、五十兩凡三等,即以二千萬兩為定額不許議增,增多必賤,且必壅滯
十年一換,換法止就發出時將敝爛者兌銷,以昭簡便,自奉行鈔之日起,凡發款收款概搭二成,應收錢糧
稅課一律搭解,無鈔者不收。
如此鈔法行矣。
或謂無銀之票,無田之券,無鹽之引,誰其信之?
不知鈔本古法,與銀錢並行,今解款准搭二成,即與見銀無異,且利輕齎,其勢尤便。
今富所出之店票,尚有數十不來取銀,信其可用故也。
朝廷權力不如商賈乎?
宋用交子會子,仍令執以發錢,正坐前弊
元明用鈔,皆准銀而不發銀,著有成效者也。
西洋人精於謀利英國見用票鈔,起金洋五枚,至千百萬,名曰班克比拉。
日本租稅,亦概收楮幣
外國能行,中國不可行乎?
不許濫增,但以二千萬為定額,得此二千萬周轉上下之間,其力紓矣。
較之他項收稅,所得孰多,不待智者而決也。
公元1840年
  一、吏治講求也。
從來御外必先治內勝敵莫若自強;而求自強必自整頓吏治始。
未有民心失而國勢能強,亦未有吏治汙而民心不失者也。
各省督撫自聖衷者,先宜至公至慎
督撫得人而後司道得人
司道得人而後守令得人
大法小廉莫不震動恪恭之意。
自強根本也。
外國環伺耳目甚長,用得其人,則足以大服其心,而潛消輕侮之氣;用非其人,則口訾腹誹,適啟其輕量朝廷之心。
用人今日,尤宜加慎也。
至道府牧佐貳雜流勞績捐輸,每省候補者不下千餘人,事少人繁,饔飧莫繼
即用知縣,有二十年補缺者。
不得已而定委署一年章程
署事滿年,即行撤換
地方利弊,甫有端倪瓜期忽已屆矣。
既存五日京兆之心,誰復以興利除害
為念。
吏治之壞,半由於此。
惟各局差如釐金、保甲、督銷等局,委員委紳,有十數年未換者。
苦樂亦覺不均
講求吏治,應請敕下各省督撫,凡候補人員認真考試不必盡列等也。
細意甄別不必盡奏留也;使才出眾資格在前者,酌委與輪委並用;凡實缺到省,必令赴任,或調署他缺,以試其才具如何不職者罷之。
委署人員,果能盡心民事訪查得實不必拘定一年如其卓著勤廉輿情愛戴,准該藩司詳請督撫,遇有缺出,專摺奏特旨補授,不循成例破格擢用庶人心為之鼓舞仕途可免抑塞,於澄敘官方之中,仍寓慎重人才之意。
至各局差委酌定一年,係為調劑候補起見藉資練習,亦宜通飭遵行
  一、鴉片禁絕也。
害人之物多矣,從古至今未有毒於鴉片者,耗財弱兵,猶淺言之也。
恣其毒勢,不至天下人類不止
蓋始則愚昧者嗜之,今則聰慧者皆嗜之;始則富貴者嗜之,今則貧賤者亦嗜之。
中國傳染殆,再閱二三十年,將與之俱化矣。
故論今日天下不禁鴉片,則紀綱法度,概無所施;禮樂政刑,皆有難問;非過激也。
自列以來鴉片久懸禁令道光中,治吸鴉片者以死罪,亦既深惡而痛絕之矣;乃彼時疆吏誤國引寇入門,挾我以不得不弛禁之勢。
近且收其稅銀三家之市,必有館及包煮公膏廣南土棧招牌
向之科以大辟者,今且毫不為怪矣。
推原其故,良以販者英人也;彼既不遵,勢遂難禁
天誘其衷英人早願禁止
自知本為禍首
,又中土多種罌粟不能獨專其利,故為此以美名也。
臣前具摺時,英人尚無此議,今既有機會,應請旨飭令總理衙門照會英國,限自某月日起,不准英商販運洋入口,並嚴飭海關稅口監督及各道實稽查,毋使絲毫入關口。
然後通飭直省督撫一律嚴禁栽種罌粟停止各省洋藥稅釐,不准抽收
至禁吸食,宜先從內外大臣以次遞及文武大小員弁並兵丁書吏生監平民一體禁絕
大張告示家喻戶曉
外洋既無入口內地不准栽種,嚴立限期,定其賞罰上行下效不介自孚。
總之流毒既深,根株宜拔,欲禁吸食,非禁栽種不可
欲禁栽種,非禁外入口不可
或謂洋藥稅可濟國用,禁之則絀,不思軍興以來開捐助餉,其數已百倍洋藥稅矣。
乃蒙宸斷,鑒其流弊決計停捐,中外懽呼,群仰郅治
近年度支亦未大絀,況鴉片之害,較捐弊過之何止倍蓰
獨可利其稅而縱弛之乎?
是在乾綱獨斷法期必行,則我國元氣之培,與停捐同為第一善政矣。
  以上六條不敢高遠難行之事,亦不敢虛憍激烈之談,但就目前情形因勢利導腳踏實地,急圖自強,為內修外攘之計。
然總以臣前奏練兵以固京城一條根本
由此推而行之,抑或同時並舉愚昧之見,未審是否有當高深伏乞聖鑒
公元1881年
   宜及時自強疏(光緒七年)
           黃元善
  稽查豐益倉四品銜陝西道監察御史黃元善跪奏,為邊釁暫弭,正宜及時自強,恭摺瀝陳,仰祈聖鑒事。
公元1840年
  竊臣前因俄約未定,曾於上年九月間,會同御史李振南等,奏請堅持定見嘉峪關內、西安漢中各處,萬勿准其通商等因在案
見聞使臣曾紀澤稟承指授機宜,另與該國定議,此皆皇太后皇上廟謨定所致,薄海臣民,同深慶幸
惟是俄情狡詐和局不可深恃。
目前閒暇之時,正上下交儆之時,溯自庚申換約以來外國虛聲哃喝,其以兵力挾制者,奚止一次
臨事張皇無策事過苟且因循
後之視今,倘再如今之視昔,殊可寒心
區區愚忱,不容自已,謹就管見所及酌擬數條,伏乞聖明採擇
  一、官制略事變通也。
在昔中俄雖係毗連,然俄界實在興安嶺以外,距吉林黑龍江尚數千里外藩蒙古,又皆富強足以御侮是以奉天吉林黑龍江設立三將軍不相統轄,畫疆而守,可以高枕無憂
今俄屯兵庫頁島海參崴等處,陸路與吉林黑龍江擊柝相聞海道又與日本狼狽為奸
日本西岸,與高麗對馬島相距僅百餘里。
若不奉天設立重鎮,聯東三省一氣高麗毫無應援,俄必肆無忌憚將來東北一帶隱憂何堪設想
臣愚擬請奉天將軍總督一缺改為奉天總督管理東三省一切方軍務事宜仿照腹地總督制度不拘滿漢,惟材是使,所有吉林黑龍江
公元1874年
將軍以及盛京金州興京吉林寧古塔伯都訥三姓阿勒楚喀齊齊哈爾墨爾根城副都統,均請統歸奉天總督考察節制
東三省官制,亟宜酌改也。
直隸提督向駐古北口
古北口外有熱河都統,內有密雲副都統,均屬重鎮
地方綏靖不必提督駐紮自可安堵無恐。
山海關瀕臨遼海直達京師不可不嚴加防備
擬請直隸提督改駐山海關,與天津水師彼此互相策應,而山海關防務期周妥。
直隸官制宜量加酌改也。
日本蕞爾小邦,近頗狡焉思逞,閩、浙海防,亟宜認真籌辦,而臺防尤為緊要
同治十三年,倭犯臺灣之役,前大臣沈葆楨曾有閩撫駐臺之請,迄未遵行
福建兵輪多隻,近聞復購鐵甲水師自可成軍
非督撫駐臺,認真操練,遇有事變,呼應既多不靈指揮豈能即定。
擬請素昔知兵者,為福建巡撫、閩浙總督,令其更番駐臺,一年一換,仿照直隸總督半年駐津、半年駐省之例,一切衙署辦公章程均可仍舊無改。
福建督撫駐紮地方宜量加酌改也。
以上三端,均於邊防有關繫,乃利弊捷於影響者,此外更有宜改兩端
中外各員,皆有職掌,惟翰林編檢諸臣,除文學侍從外,一無事事自留館後,早或十年,遲或二十年,方能內膺卿貳外放道府
以至優之選,少壯投閒置散,俟其垂老衰頹始加倚任,另取雜流各班,令其練習吏治洋務,是何異粟菽倉廩,進糠為珍羞也。
溯查嘉、道年間,本有編檢輪班帶引簡放知府並發河工學習故事擬請自今以後,或每年特旨掌院學士將在編檢諸臣,
公元1864年
資俸出具考語詳註籍貫年貌開單進呈一次,請皇太后皇上圈出十之三四,籤分沿江沿海直省,交各該督撫量材器使,畀以局務隨時隨事,考以吏治軍務洋務,俟練習三年,由督撫遴選十之五六,奏留各省,以知府即補,遇有請旨缺出,並准開單
其未經奏留之先,仍敘資俸照常升轉至三年不與奏留之員,即由督撫給咨回京供職
進士拔貢出身分部已經奏留未經得缺人員,見亦極形擁擠擬請一併令各該堂官出具考語開列單進呈,候旨圈出,分發各省,與編檢一律辦理,庶於作養人材之道有裨,即於吏治洋務有裨矣。
公元1920年
  一、兵制變通整頓也。
竊聞利於水者不利於陸洋人久住輪船波濤掀簸之中,兩腳撐立,久之力強直,履險如夷
若使舍舟就陸,即令洋人自揣未必遂操必勝之權。
庚申天津之役,皆係雇募潮勇,是其明證
惟有陸路額兵,急圖整頓,除河南甘肅福建等省,已經裁兵加餉,無庸再議更張外,其餘擬請一律照辦
海防緊要,亦應極力振刷,約舉其要,厥有五焉。
營制宜整,曰糧餉宜加,曰防勇宜裁,曰海險宜扼,曰水師宜精。
國初修文偃武,欲銷兵無形,故營制宜散,舉綠營六十餘萬之額,分而置之千四百餘州縣之內,既無畸輕畸重之患,又無驕跋扈之虞,而其弊也,充行伍者皆肩挑貿易小民平日操演兒戲一旦徵調視為畏途,有兵與無兵等。
今請改散為整,令各該督撫提鎮查明省額若干,裁去十分之三,所餘七成,以
二成留充該營各差,其餘五成按照見在各省防勇章程,擇該省衝繁險要之區,分布三四處,飭令總兵官領帶駐紮
湘勇、淮勇之營官者,專事操練不准有外務,專駐營盤,不准偷回私宅
分則心多不齊,兵合則力必爭奮;此營制宜整之說也。
綠營兵餉,定數本微,近復減成發放所得益細。
平日衣食不敷臨陣責以效命,能乎不能
查湘、淮勇制,每勇一名,每月正餉約銀三兩六錢營哨各官,皆有公費薪水,每營皆有長夫是以平時一心操練生計無待另謀,有事奉調即行,不向地方騷擾
今請綠營餉章,除留充該營各差之二成無庸加餉外,其聚集險要五成之兵,即加以所裁三成額兵之餉,改仿湘、淮勇章,每名每月三兩六錢一律辦理士馬飽騰,自旌旗增色,庶一兵得一兵之用,不至有名無實;此糧餉宜加之說也。
節制之師,不在乎多,查見在東西防兵兩大枝,以及新調新募沿海防勇不下二十萬,若使久留防所,每年約需餉二千萬,安得籌此大宗款項
今如俄事既定擬請陸續裁去四成,咨回本省,由該省督撫擇其可用者,藉補綠營所裁空額,其餘六成,除西北各勇仍照舊留防外,所有天津各勇,自應酌留大枝捍衛京師
其餘或分布奉天等處,或分布福建海口以為高麗臺灣掎角之勢
多則餉必不濟,餉足則兵無不前,此防勇宜裁之說也。
中國沿海萬餘里,各省海口,皆有險隘,尚非他人意專注
臺灣孤懸海外,彼族覬覦已久,除於官制條內請設立知兵督撫駐紮外,所有北洋一帶天津則以大沽門戶,而大沽則以
臺為咽喉擬請天津海口所鐵甲各船,派員管帶,移駐臺。
該處奉天所屬旅順兩島對峙海面至此,為之一束,且其中有大欽、小欽及南隍城、北隍諸島可以屯兵養船。
於此哨守相聯不惟大沽相應援,即營口一帶,亦可保障無虞
倘彼有船來津,俟其登岸,則以陸軍軍其前,水軍其後洋人一意用兵見我分屯要隘,其平日桀騖之氣,未必不稍有所戢。
此海險宜扼之說也。
外國用兵,以船為先,洋人所製船,較中國堅利論兵僉議購求自係鈐制洋人起見
然堅與堅持,利與利較,此其制勝之權,不操乎堅利,而操乎運用一心
誠於沿海一帶訪求習於風濤身強膽壯者,優其祿秩,日與講明訓練之,久之熟極生巧,縱不能突過洋人,亦可與之相埒
若徒購備船隻,而駕駛不得其人,復將準沙線一切俱委之洋人,恐終不免以千萬購求之物,轉致借寇齎盜之虞。
此水師宜精之說也。
說者謂一省額兵,半聚於該省險要各處,其餘各州縣,所留無多,凡分汛、護餉、捕盜等事,恐有不敷不知各省外州縣,多有同營汛,遇有捕盜、護餉等差汛弁不過照例會銜汛兵不過照例點卯,各牧令仍須自募民壯,以應差務。
今將綠營化散為整,仍留二成額兵充當該營各差,必無貽誤
若偶有事變,催調各鎮分領聚集之兵,風馳電掣,以副其急,亦必得手。
說者又謂裁減兵額,以一二十萬素食錢糧之兵,一旦置之閒散,無糧可喫,無差可當,恐滋事變。
不知各省兵籍,本多缺額但得督撫提鎮,密為考覈自可得其確數,更汰
老弱游蕩技藝生疏者,無許混補,一年之中,自可十去二三,陸續裁減,約二三年便得其半。
所餘空額,或即以該省防勇借補,或即以東西撤防各勇借補,則各省無容設防勇,其節省每年經費,即不下千餘萬,以經制之餉,練經制之兵,餉需既足,額兵必轉弱為強將來有事調遣,皆足殺敵致果矣。
至裁勇、扼險練師各件,其為今日急務,尤屬毫無疑義者。
公元1880年
  一、財用多方籌畫也。
光緒六年春戶部籌餉事宜十條,於開源節流之道,指陳頗確,風聞直隸交代恪遵辦理
上年該省藩庫,即多積銀數十萬兩,各省大吏,果皆不避嫌怨積習何患不返,庫款何患不充
應請再行嚴敕認真辦理,且以後直省藩司,如有升調離一切事故所有本任內各州縣解錢糧,由該督撫勒限飭令催完清楚方准起程
州縣或有拖延,准由該藩司詳參勒追,不准移交後任,以杜諉卸
限內未能截清,顯係催徵不力,即由該督撫據實參奏
開墾一節,地糧為維正之供,江蘇等省,兵燹後半荒蕪是以錢糧多不足額
近已肅清垂二十年,而田畝仍多未墾,顯有奸包庇分肥等弊。
上年浙撫譚鍾麟認真稽查弊端立見。
此外各省自應一律照辦
釐金一項,仍宜設法整頓奸商私買洋人護票,闖關漏稅,為蠹甚鉅,並非不可辦之事,應由各督撫飭令關道認真查禁
洋藥曾議加釐,至今迄未舉行,雖係中外交涉之件,不宜操之過急,亦應與洋人切實辨論,以符初議。
至節財用之道,在去無名
之費;方今費以兵餉大宗所有減裁綠營兵額,及各省防勇名數,已於兵制內詳細言之。
至船政機一節,查俄事見已就緒,西北防務亦即稍,其各局應解各營器械,似可即行截止
海防所須船,見向外洋購覓,此後機器船政各局,何者應行接辦
何者應行暫停
每年應須經費若干
不得無限制,擬請敕下南北洋大臣實力撙節所有動用數目,務於年終詳細開單,報部查覈
輪船水腳一節,據海運章程沙船津水腳,每石給銀四錢餘,原為體恤商人起見
戶部輪船初次開辦,奏稱分成搭運支領水腳,令其稍遂補苴等語。
輪船官船官用不過酌給薪水,使其涉險加奮,與沙船雇自民間者有別。
輪船每月載運民間貨物,及往來行人腳價,其數尚旺,加以運漕糧,許與沙船一律搭運貨物體恤不為不周見在逐年所得水腳銀兩為數頗鉅。
若再令其與沙船一律支領難免不盡中飽擬請敕下南北洋大臣認真覈減,另定章程以後輪船分成搭運,酌給舵工水手人等薪工及修銀兩
水腳一項一概提出解部,以裕帑需。
且京外各費何可勝數,如戶部每年開支不下八百萬,其中可裁者不少部員不能確指也。
直省留支之費,不下二三千萬,其中可裁者不少藩司不能確指也。
是皆相沿日久奉行故事,未能逐一推敲耳;應請密諭直省督撫藩司,令其將每年出入各款,無分鉅細縷晰開具清單,限一月摺奏報,並諭以所開之單,與平日題咨達部數目,如有不符不加詰責;設開單有欺矇,一經另查得實,則必重治
其罪,俟各省奏報齊全,即專派軍機大臣悉心體察,擇其可省者一律停支,並請敕下戶兩部三庫大臣,令將上三年庫開放各款,無分鉅細詳細開單具奏,亦派軍機大臣詳覈,擇其可省者停支,約計中外每年節省之款,其數必鉅,於軍餉不無裨益
  一、用人實力講求也。
求之之法,曰擇大吏,曰儲邊材,曰清流品
何謂大吏
督撫者,司道表率也。
一省得賢督撫,則一省治;天下得賢督撫則天下治
然果何由知其賢哉?
擬請樞臣平日不必臣工條奏,但於各省緊要重大事件隨時揀擇若干條,面請諭旨寄詢各該督撫,令其將如何布置
如何整頓
詳細覆奏
俟其覆奏到日,如多係張皇粉飾之詞,即係庸懦闒之輩。
其有切實敷陳洞中窾要者,存置無發,俟升調更替,再令後任覆按
推之理財用人,係藩司專政緝捕郵傳,係臬司專政洋務關道專政水利河道專政不妨偶示不測特旨密詢,令其各攄所見,或自行具奏,或交本管上司代奏,集思既足廣益,因言亦可見人
司道之衰庸戀棧者,尤宜嚴加釐剔,稂莠未除,則嘉禾不長,沙礫淘汰,則珠玉自光即如臬司張銑運司王溥何兆瀛先後罷秩,論者快之。
此外兆瀛者,諒復不少,應請密諭各該督撫,於年終密考屬吏時,所出考語不准鍊成四字八字必須將各該員平日辦理某事,如何勤幹情形以及身體若何
年歲若干
據實詳細臚列
再飭樞臣覆按有年歲較邁,及辦事平常者,概加屏退
此日之司道無倖位,即他日督撫得真才。
何謂邊材
軍興
以來謀臣猛將接踵而出。
然昔也一命未膺,頂踵所不惜,今也黃金橫帶載驅又誰與謀。
以為與其求才宦成之後不如求才於伏處之日。
曾國藩胡林翼所薦,如江忠源羅澤南彭玉麟等,爵位皆非素顯,試以盤錯,俱有成效。
擬請密敕各該省督撫悉心訪求,擇其品行卓絕練達古今者,酌保一二人不得奉行故事,亦不得濫引私人,送部引見,量予職銜發往沿邊一帶聽候差遣
俟其著有勞績,不次升遷何謂流品
捐輸之例既開,各省人員擁擠,或請停分發,或請限數分發,而於甄別一節,置焉不講。
試問各省督撫,於試用人員,有一不奏留者否?
賢否本有不齊即去不能一致擬請自今伊始,凡各省期滿甄別人員無容一員一奏,亦無容出具應汰應留字樣,令積有十員,分別出具切實考語,判為三等
一等二等至多三員不得踰越
其餘列入三等開單具奏恭候批定,或留省候補,或回籍候咨,庶仕途立見清肅,而人才漸出,吏治洋務,自蒸蒸日上矣。
  以上四條官制因時制宜練兵自強根本擬請旨敕下南北洋大臣分別議覆,再由部臣酌覈
籌餉一節關乎邊防要需擬請下部臣覈議,至用人一節,尤為馭下樞紐可否請旨立予施行
臣為思艱圖易起見不揣冒昧是否有當伏乞聖鑒
公元1881年
   購器開礦疏通運道疏(光緒七年)
           李鴻章
  欽差大臣大學士直隸總督一等肅毅伯李鴻章跪奏,為直境招商購器,仿用洋法開礦務疏通運道,漸有成效,恭摺仰祈聖鑒事。
公元1875年
  竊維天地自然之利,乃民生日用之資。
泰西各國,以礦學為要圖,故能爭雄競勝
英之立國在海三島物產非甚豐盈,而歲出煤、鐵甚旺,富強甲天下
中國金、銀、煤、鐵各礦,勝於西洋諸國,祇以風氣未開精華閟而不發。
利源之涸,日甚一日
歲出鉅款購用他國煤鐵,實為漏卮大宗
從前廣西平樂山西湖南等省,皆以土法採煤、鐵等礦,工力甚繁,而所得較微,無裨大局
近來臺灣之基隆湖北之荊門安徽之池州經營煤礦,漸用洋法。
然或因創辦伊始,或因經費未敷,尚難驟得大效。
臣於光緒元年四月間,奉寄諭,先在磁州試辦派員妥為經理
旋經屢次委員往查,磁州煤鐵,運道艱遠,又訂購英商鎔鐵機器不全,未能奏效因而中止
旋聞灤州所屬開平鎮,煤、鐵礦產頗旺,臣飭招商局候選道唐廷樞馳往察勘,攜回煤塊、鐵石,分寄英國學師鎔化試驗成色高低不齊,可與該國上中礦產相仿採辦有把握
三年八月,臣檄派前任天津道丁壽昌、津海關黎兆棠會同唐廷樞熟籌妥辦。
旋據酌擬設局招商章程十二條,批令刊刻施行
丁壽昌黎兆棠先後離津,見任海關道鄭藻如復會局務
初定章程,擬招商股銀八十萬兩,採煤、鐵,建廠就近鎔化
嗣因招股驟難足額,鎔鐵鑪廠,成本過鉅,非精於鐵工者,不能位置合宜,遂
公元1878年
專力煤礦
採煤既有成效,則鍊鐵必可續籌也。
唐廷樞奉檄設局後,勘得灤州所屬,距平西南八十里唐山之南,舊煤穴甚多土人井百餘口,祇取浮面之煤,因無從洩水而止。
光緒四年,鑽地探試六十丈,得有高煤六層第一層厚十八寸,第二二尺第三七尺,第四層三尺第五六尺第六八尺;其六層之下,尚有一、二層。
但計所得之煤,已足供六十年之用。
因是不復深探
旋於五年購辦機器,按西法開二井。
一提煤,一貫抽水
煤井深六十丈,抽水井開三十丈。
地下橫徑三道一在煤井二十丈洞門,作旋風之用;一在三十丈;一在五十六丈;兩道係取煤之用。
所有地下徑直道,均與兩井相通
第一層煤質略煤層過薄,豫備不用
第二層、三層煤,兩層相隔祇有一尺,其質堅色亮,燃燒耐久,性烈而蒸氣易騰,燒燼之灰亦少,就目下二十丈深之煤論之,可與東洋頭號煤相較
將來愈深愈美,大勝東洋
惟煤產出海銷路較廣。
唐山天津,必經蘆臺陸路轉運維艱
夏秋山水漲發,節節阻滯車馬不足供用
因於六年九月,議定興修水利,由蘆臺鎮東起,至胥各莊止,挑河一道約計七十里,為運煤之路。
又由河頭接築馬路十五里,直抵礦所,共需銀十數萬兩,統歸礦局籌捐。
非但他日運送煤鐵,諸臻便利,且窪地水有所歸無虞積澇,而本地所出鹽貨可以暢銷
一舉而商旅農皆受其益。
所佔地畝,均照民價購買。
本年二月興工挑挖,五六月可以一律告蕆
從此中國兵商輪及機器製造各局用煤,不
致遠購於外洋
一旦有事,庶不為敵人把持,亦可免利源之外洩,富強之基,此為嚆矢
總辦開平礦務局員唐廷樞,將大略情形具稟前來,臣查唐廷樞熟精洋學,於開採機宜商情市價,詳稽博考胸有成竹經理數年,規模粗備。
當夫籌辦之始,臣因事端宏大,難遽就緒,未經具奏
今則成效確有可觀轉瞬運煤銷售實足輪船招商機器製造各局,相為表裏
煤既旺,則鍊鐵可以漸圖。
平局振興,則他省人才,亦必聞風而起,似於大局關繫非淺
所有直境招商購器,開辦礦務疏通運道緣由理合恭摺具陳伏乞聖鑒
公元1881年
   請特簡人才疏(光緒七年)
           周德潤
  日講起居注官四品銜詹事右春坊右庶子周德潤跪奏,為和議雖成,隱憂方大,請特簡人才,以求自強而弭外患,恭摺仰祈聖鑒事。
公元1880年
  竊維聖人安不忘危,雖處無患之時,常存防患之心,而防患自強為先,自強用人為急,自昔傅巖入夢,而三年之績,威震鬼方
元老壯猷,而六月之師,功成玁狁
暨乎西羌畏漢,恃趙充國老謀回紇尊唐,服郭子儀宿望得人之效,千古同符不知用人而別求御侮之方,無怪顧此失彼也。
同治間特命天下督撫力圖自強十載以來自強安在
前年崇厚違旨,幾釀釁端
今幸俄人就我範圍,議者謂撤防之事,
自今日始
臣竊謂設防之心,在今日為更急。
蓋俄之和不可恃,凡泰西諸國,其和亦未可恃也。
沿邊沿海防不勝防皇太后皇上宵旰焦勞,日與樞臣籌畫於內,安能逐事而理之耶?
自用則勞,用人則逸,有斷然者。
竊統全局以為用人有四
一、北洋之防,以山東衝要,因登萊為天津門戶也。
查登、萊二郡凸出海濱,與天津遙相掎角
敵航黃海而瞰大沽,則登萊之師躡其後;敵渡遼海而寇津口,則登萊之旅截其前。
門戶而後堂奧安。
倘無登萊,是無直沽也。
河漕海運,皆取道山東,設有不虞,阻南北咽喉糧餉能無匱乎?
守險難而練兵不易必得智勇兼優者,俾之措置於寬間,始能指麾倉卒
不然,敵且欺我之易與攻其不備矣。
山東及時用人也。
一、南洋之防,以福建切近
臺灣日本所必爭也。
前明倭奴入寇,其擾蘇浙較近,其擾閩廣較遠。
今則吞併琉球取道福州五虎門,路僅四十餘更,其徑最捷,則其守愈難。
試問漳之銅山,泉之浯嶼興化南日福州之小埕,福寧鋒火門,沿海險要守御嚴乎
必曰未能也。
孤懸海外臺灣,為腹地數省屏蔽,昔朱一貴林爽文之亂自內起,治臺者僅防之於山。
日本之患自外來,守臺者必扼之於海。
試問澎湖一隅,金廈兩島,雞籠嶼之崎嶇鹿耳門膠淺,凡保護全臺者,果無患乎?
必曰未能也。
是豈以無事為幸哉!
規畫不得其人。
防猶不防耳。
福建及時用人也。
新疆南回北準,多漢唐未闢之版圖見擬改省設官,實國朝未有創局
姑撮其大端論之。
屯田給與屯丁駐防留為旗戶,所以紛更也。
如人則損中益西,財則損西益中,所以富庶也。
有守其常者,如聯絡哈薩克、布魯特,以固我之外藩,羈縻愛烏罕、安集延,以翦俄之羽翼是也
有通其變者,如官俸兵糈則從厚,銅務關稅從嚴當量以為出,北路可以南路南路不可北路,當居重以馭輕是也
其餘因時制宜頭緒紛繁,尤非凡庸所能臆度,如劉錦棠雄略張曜老成實勝任而愉快
惟事屬創始,豈一二人智慮所能周?
古來艱難共濟未有不資乎眾謀者。
擬請皇上簡賢員,以備新疆之選,俾相助為理,以成久大之規,懲其失於前,善其謀於後,則西北及時用人也。
一、東北接壤強鄰,其亞古德斯科之眾,偪處黑龍江之南,而烏蘇里河以東,及琿春地面,俄且聚族而居。
漸次蔓延,則寧古塔吉林,勢難畫疆而守,風聞該處邊防,毫無把握,雖吳大澂辦事認真,惟與銘安意見不合擘畫恐無成功
奉天北鄰沙漠南枕滄溟京師屏翰也。
邊防而論,如興京盛京鐵嶺遼陽等處,皆應有分守之兵,當駐重鎮開原以聯其勢。
海防而論,如旅順而西,扼兵金州以控之;三岔河而東,扼兵廣寧山海關三岔關以控之;凡通盤合籌之處,必詳察形勢據險要以固根本;非有濟變之才,不足膺茲艱鉅也。
紀綱漸弛,積弊日深,值此時而不整頓,後更無挽救之術,則東北及時用人也。
宇內承平之際,或以廉靜坐鎮封圻四夷窺伺,貴以雄才經營邊事
統觀全局,除西北已有知兵大臣,尚
待舉賢以備襄贊外,其餘山東福建東三省非無樸誠勤慎之員,惟思豫防自強為急,似宜因地擇人
當此國家閒暇,聖天子未雨綢繆,其簡拔有出至精至當者,於以邊防而弭外患,要皆自得人始也。
臣謹就管見所及披瀝直陳,以待採擇是否有當伏乞聖鑒
公元1881年
   熟審邊情疏(光緒七年)
           劉長佑
  雲貴督臣劉長佑跪奏,為熟審邊情,敬陳管見,恭摺仰祈聖鑒事。
  臣聞智者見事未形賢者防患未萌至於患之已萌、形之已見,而猶長慮卻顧,冀倖無事,則將來之變,不可勝窮,其用力愈勞,其受害愈大,不如乘其始萌,挫其鋒而伐其謀,用力少而收效遠也。
以為邊省中國門戶外藩中國藩籬,樹藩籬所以門戶,衛門戶所以堂室藩籬陷則門戶危,門戶危則堂室震,伊古以來聰明神武之君,及漢唐雄略之主,力可以囊括宇內,而猶存要荒君長,列邊境之變蟲夷者,凡以設藩屏以御殊族,樹股肱而奠神州也。
故我聖祖皇帝親征漠北世宗揚威青海高宗戡定金川盪平回準,闢地二萬餘里,而猶存近海諸國,西自緬甸東至朝鮮,不欲芟夷郡縣之者所以屏蔽山海捍衛神京也。
諸國脩貢奉職,府無虛歲傳世嗣位,皆俟寵靈正朔所加,爵命所及,世為不侵不叛之臣,其間莫如朝鮮,順莫如
公元1872年
琉球,恭莫如越南
朝鮮盛京門戶越南更與滇、粵為唇齒,視琉球之遠在南海形勢更重。
泰西諸國,自於印度新嘉坡檳榔嶼設立埠頭以後法國垂涎越南者已久,開市西貢,據其要害
同治十一年,復通賊黃崇英,規取越南東京聚兵合謀,思渡洪江以侵諒山諸處
又欲割越南廣西邊界六百里,為伊駐兵之所。
臣時在廣西巡撫任內,雖兵疲餉絀,餘盜未平,即遣將出關往援,法人不悅,詰告通商衙門,謂臣包藏禍心有意敗盟,賴毅皇帝聖明洞照,諒臣愚忠,乃得出師助勦,內外夾擊越南招用賊渠劉永福,以折法將沙酋之鋒。
廣西援兵分為兩路;左路提督劉玉成一軍,趨太原北寧以次進勦右路道員趙沃一軍,由興化宣光等處,分擊賊黨,直抵安邊河陽,破英等巢穴,盡殲渠魁
奉國威靈將士用命幸得保其東境故法寢謀不敢遽吞交趾者,將逮一紀
然臣每詢諸邊商民知法志在必得越南,以窺滇、粵之郊,而通楚、蜀之路。
夙夜惴惴,懼其狡焉思啟所恃條約已定國威開埠之外,當無異志;乃昨八月二十九日,接到兩廣督臣張樹聲來函云:法國海軍卿,請於其主,增加水師經費,又中寄橫濱書,報稱七月初九日英倫西曆七月二十三日,我六月二十八日,發來電報云:法國下議院議准籌借二百五十萬法郎,為越南東京海灣水師經費軍餉既儲,師行在邇。
十四日復見橫濱巴得法文報云:法海軍卿格羅愛,見在逐日籌畫東京用兵之事,所派統兵將軍,本報館已知其名,俟突尼斯一結即可
公元1874年
程。
逖聽之下,不勝惶駭
竊歎法人蓄志逆謀嗜利背約也。
又聞造此謀者,乃法人伯朗手般,在越南西貢巡檢司開埠之後招徠土夷客民,眾至百萬,民情相洽,物產日增
柬埔寨招商民,亦二百萬,運米出洋,歲百萬石,所徵賦稅,入西貢庫藏歲計法郎二百五十萬。
枚埔本荒藪,開成通衢車路方軌溝渠備濬。
越南奴視柬埔人,今柬人感法恩德,願以六百萬口,獻地歸附
伯朗手般以越南可取情形,告其總統
今富良江一帶法人已駛船開市,議溯上流以達瀾滄江通中國之貨,結楢方諸夷,以窺滇、粵邊境,築西貢柬埔寨鐵路,以避海道迂繞
越南四境,皆有法人之,政治不修,兵賦不足,勢已危如累卵
復興吞噬加以柬埔之叛民,勢必摧敗不可支拄
臣案同治十三年法提督僅鳴示威,西三省已入於法;越南國王,許於紅江通舟,地險已失,所立條約,惟不肯予以東京國勢岌岌,恃此為掎角
今復奪其東京,即不窮兵力,圖滅富春,已如贅疣不能自立而況豺狼之性,有不可測者乎?
以為法人此舉,志在陷取越南全境無疑;既得之後,或請立領事蒙自等處,以攘金玉石錫之利;或取道川、粵以通江漢,據泰西諸國通商口岸上游,計狡志邪,未有涯涘
滇中自同以來平定逆回,或殲或降,其餘黨之桀黠者,類多潛竄越南嘯聚山谷;或南奔洋埠,為法人役使,不免告以軍情虛實邊地情形;故時有夷人闌入滇境,以覘形勢
法人遂覆越南,則逆黨必借兇焰,導之內寇,以逞其反噬
公元1876年
志。
雲南地瘠民貧,銅政未復,疆宇孔棘兵餉維艱,聞警憂惶罔知所措
以為西人唯利是營,唯通商是亟,則吐蕃互市,而戎馬踐於汧渭之郊,先零盜牛馬,而烽火於河湟之上,不能徇其一時風聲習俗,而以為不我寇掠也。
我國惠養黎元覆幬無外邊關四啟,荒裔來庭,雖德擴列聖之仁,而運承百王之敝,訂盟海上給以金錢,假以租地,而夷性荒忽不知禮義日在照臨之中而不知感,已擅中土之利而不知饜,狃睢盱,寖以驕悖
法人之惡罪不勝誅
然臣以為非法人之罪,而東夷日本之罪也。
何者
春秋之法,罪必誅首惡,書繻之戰,所以誅鄭伯之首犯王靈也。
書齊侯之滅紀所以桓公之首敗王略也。
下至友邦之國六國御秦,先敗縱約者則伐之,日本嶔崟小島,孤懸海中,名微俗陋,曾廁朝貢之列,自西人通商,乃顑頷蹙頤,以從諸國之後,設公司滬上本非有英、法之富,意、德之強,朝廷寬以待之,冀其安靜帖服,聯諸夷之盟好,乃鴟義不悛,首敗盟約。
同治之末弄兵臺灣,與生番造釁,以耀武西夷嘗試中國
毅皇帝貸而不誅
光緒二年,遂滅琉球,夷其宗社
中山王世受天朝職命為我屬國,見滅外夷,義在必討。
同為與國,恣其暴虐,即以西人所立萬國公法而論,亦罪有必問;而英法各國相視不發,無起而問其故者,則以蠻夷之性,本無仁義,見中土沃饒之利,久生戎心,惟以國威尚震莫敢先動有為戎首者,則視其禍福安危以為進退
國家既釋倭人不誅,則有以中國之好安而惡戰
國家既不
問滅琉球之罪,則必不問越南之罪。
故法人遂然自肆,翦我藩籬,闚我門戶
知法此舉皇上聞之,亦必赫然震怒恭行天罰
然即出援師,禁侵暴所向克捷,而法人猶得藉日本為辭,無以攝其驕悍之氣,不若及法師未出,東京未滅之時,先討日本之復琉球,則時雨之師,足以俘囚之涕。
九伐之法,足以逆夷之心。
是不戰而存越南也。
其或怙過不改出師問罪亦名正而罪當
臣極皇上息兵養民為心,不欲勞師涉遠,而諸國桀驁如此尤而效之日引月長藩籬盡去,亦終不能弭兵而省費,所用之兵賦,將有什伯於今日者
故臣皇上奮其天斷,亟正倭人之罪,而杜諸夷之奸也。
兩利相權則取其重,兩害相權則取其輕,日本中國通以為國計,今其財力已自虛耗峻法黷武民怨其上,數戕官吏,已有亂萌此時而不日本之討,坐待越南之亡,則美國久訹朝鮮,必起而掠之;英人已通緬甸,必劫而持之;暹羅與緬人搆釁,法國將誘而服之。
倭人以為莫我討,則將求臺灣牧之;俄國與新疆交界,其壤未定,又將窺我之瑕而侵越之。
因利乘便同時並舉則不惟滇、粵之憂,而欲求如今日之但謀東征,亦不可得也。
遑言安坐無事哉!
故臣以為寢兵而禍大,不如急征而患小也。
頃者琉球遣臣,潛來中國,畏倭人之勢,不敢控告
匿名斂,泣於天津,而日本使臣,乃敢以獷氣強詞,於通商衙門譊譊置辯無禮已甚
臣遠在邊隅不勝憤懣,逮聞俄國和約已成,私心慶幸以為北邊既安,可以移防北之師,出而東討;旋聞有旨裁撤防軍
,知皇上深仁涵育,已赦倭罪而不問
臣愚即思以夷情入告求伸天討,猶冀他國不相顧而起,則息兵所以懷遠不謂俄防始撤之時,即為法兵伺隙之始;不正日本之罪,何以法國之謀?
不止法國之奸,何以肅諸國之志?
伏乞皇上先暴日本罪惡天下布告西人,絕海上通商東使倭人已可坐困
大臣宿將威望者,起東三省之兵,出朝鮮以扼其西;選明習韜略嫻熟水師之將,由寧波定海舟師長崎以攻其南;倭人離貳已久,必當自潰,即負嵎抗拒,而我朝師武臣力,必無撓敗之虞;或慮來擾海濱,則東南沿海,久設練軍,亦自有防御之具。
琉球臣民,喜複疆土必將有助順之師,憑廟算之長,海外有捷,則天戈遠四夷戢兵
朝鮮暹羅緬甸諸國,可免蠶食不獨越南也。
若慮兵端一開挑釁諸國,則倭人法人,背萬國公法,即聚西人海上而議之,亦不能巧為解說
黨惡而崇寇,以中全力,誅一日本何患不濟
春秋傳曰:師直為壯,曲為老。
國家睦鄰之道,興問罪之師,諸國聞風,無敢置喙或有元世祖日本之役,明嘉靖倭寇患者以為東夷伉勁,勢不可攖;則不元世祖好勤遠略所用驕兵非義兵也。
倭寇殺掠江浙,釁始妖僧羅海,為亂漢奸,非今日逆夷也。
順討逆罔不克,以義攻驕無不破,臣願皇上熟計審行之也,且用同治以來講求洋務設立海防,習水師,修臺,購鐵船,造槍,費帑藏以百萬計,而曾不得一日之用,亦安知兵力之果精與否
四夷環坐觀聽者,又烏知朝廷大之
德,而不以為安之計耶?
況自南海議和以來,三十餘年矣,未聞守其前議,不進而要求
口岸之設,歲進日加,諸國之釁,循生而迭起,其虛立公法不能自守明矣。
即欲長保和約,亦必有以固其藩籬,示以武略而後不為外夷之所輕,甘於從我之約束
昔漢有閻槃伊吾之勝,而後匈奴焉耆之使。
唐有李晟西川之捷,而後南詔有點蒼之盟;能戰而後能守,能守而後能和,本末先後古今一體
復隱自安,匿罪不討,頓兵竭餉,歲月若流,宿將凋謝,諸夷日驕;拒之則敵益眾,聽之則病益深;兵食愈繁,禍亂愈甚,則何如先發而弭未來之患,懲一而戢諸國之謀耶?
臣以菲材,受國厚恩老病之餘,精力衰耗先後引疾,皆蒙聖旨慰留,嘗憾曠職邊疆無以三朝殊遇,而遐陬僻處聞見每遲,見在倭人曾否悔懼,或朝廷已有成算,皆弗克知,區區愚忱,方懷遠慮,適聞外患近在南藩何敢緘默不告?
所有熟審邊情,敬陳管見緣由,謹具摺密奏是否有當伏乞聖鑒
公元1882年
   保小捍邊當謀自強疏(光緒八年)
         張佩綸
  署日講起居注官翰林院侍講張佩綸跪奏,為保小捍邊,當謀自強之計,恭摺瀝陳,仰祈聖鑒事。
  竊臣伏田間側聞朝廷以俄人要盟遣使改約,勒兵備邊相持一年,僅而無事
妄意自今伊始國家稍得敵情,於馭外之規,籌邊之要,必將改絃更張可久可大者。
奈何其猶然也。
日本既廢琉球,更乘俄約未定為分島拓商之請,使怒而去,我初未有責言外洋量中國謀一矣。
蘭西越境而圖越南使者囁嚅不能責以侵小之罪;越南私與法盟,思假滇中通商道,我亦未遑詰問
外洋量中國謀二矣。
互市四十年,而水師多中艦,少西艦,沿海千里,而各營有防兵無戰兵。
外洋量中國力三矣。
內者量吾之謀不過一和外者量吾之力不過一守,宜倭、法之披猖,而諸國之竊睨其旁也。
夫環地球各國,俄最大,英最富,德暴興,兵最精,彼若協以謀我,斯為大敵
今俄內亂而新與我平,英畏俄、德猜法、美自雄一洲,夙親中國,僅不戢將焚之倭,收合餘燼之法,妄思席卷小邦蠶食屬國譬諸徐偃王宋襄公之求霸耳。
此殆天之所以資中國也。
烏可縱敵貽患,長寇啟戎也哉
日本之於琉球法蘭西之越南,謀之豫而發之也銳,此必非口舌所能爭也。
爭以口舌,雖儀、秦在前,賈、何在後,不能得之
日本者,且曰吾防吾海耳,然日本安然而得琉球,願已足矣
我苟無存邢、封衛之心,彼庸有得隴、望蜀之想。
徒防示怯,何足以復琉球哉?
然則馭倭之策,雖無伐之之力,當有伐之之心,雖無伐之之心,當有伐之之勢;欲集其勢,則莫如大設水師
論者謂水師當以北洋一軍,江、浙為一軍、粵為一軍
以為北洋三口,可自為一軍江南自為一軍,浙與閩可合一軍,而粵似宜異軍特起者也。
何以言之?
形勢者,
公元1742年
當視都城輕重天津東連旅順南控登州,廟島林立扃鑰深固所以拱衛京國縈帶陪都,誠隩區也。
雍正間,設都統等官駐新城,肄水師乾隆間裁缺嘉慶之季,復設總兵
營汛又多改併,宜參用前制,設北海水師提督一員,以直隸天津、通永、山東登萊、奉天金州四鎮,屬之提督師船當分駐旅順、臺、大連灣,以控天險
李鴻章昔嘗親歷臺,七年冬又復履勘旅順,知之必審也。
庚申之役,病在棄登州旅順不守,故敵得徵登州取水廟島,屯煤米大孤山,以逼天津,而無內顧之憂
今自沽塘迤邐以及旅順,臺建制,漸精漸密,而臺僅通伸岡,臺為丁寶楨所築,歷任撫臣不復過問
大孤山小平島水深泉美,沙性融和,無有蘊孽,於鐵甲船最宜,洋人垂涎之,自非軍謀帥,集資造舟,起而據外海外島,不足以三省為一。
都城重則天津重,天津重則連灣各島重,不可忽也。
曾國藩既下金陵,長江水師,定為經制,而沿海水師,頗仍其舊,舟敝師羸,與各省水師,同不可用。
夫自鄂規吳,則當習舟師長江,以收建瓴之效;居中制外,則當習水戰於外海,以張撻伐之威。
上海洋商窟穴南北喉衿一隅實係天下之重。
故論今日江南形勢當先而後江,乃長江提督之上,又簡大臣巡閱,則節制五省水師之權已分,而江流入海,脈絡鉤連門堂夾鎖,狼山一鎮,雖隸長江崇明福山沿海水師,仍歸江南提督統轄新創輪船水師,亦奏歸江南提督統帶是節制一水師之權亦不能合。
李朝斌本以水師建節,近亦深居簡
出,巡海不過佘山而止。
且於上海提鎮行館,尤非水師所宜
防俄之役,吳元炳彭玉麟兼筦江海,抑朝斌也。
玉麟以七十之年,巡江有暇,操海,非所體恤勞臣
此特一時權宜,豈經久至計乎?
宜改長江水師提督江海水師提督,駐上海吳淞口外狼山福山崇明三鎮均隸之,專領兵輪出洋聚操,淮揚水師瓜州鎮,亦宜改用西式江船演習棉藥水電以為後拒
大臣以巡江,兼顧五省;責提督以巡海,專顧一省;移江南提督治淮徐,轄陸路以為裁汰漕標之地。
如此大臣體制益尊,而水陸提督責成亦各有所屬矣。
以長江水師善平粵逆之後,以外海水師開制洋人之先。
左宗棠彭玉麟老成碩望,久於兵事,如敕令集議,必能審其緩急,舍舊而新是謀,固非微臣所敢隃度耳。
浙江定海,為洋人始事之地,與甌海毗連閩中
閩、浙又同一總督轄境也,故以浙隸江,不如以浙隸閩。
蔡牽之亂,浙、閩分而李長庚以殉。
浙、閩合而邱良功王得祿以封,斯其證矣。
閩省兵額,滿漢共六萬餘;臺灣一鎮水步且一萬五千餘,其餉幾百萬兩,其船幾三百艘,汰無用有用,誰謂閩之獨瘠哉?
宜改福建水師提督為閩、浙水師提督,割浙江之定海海門兩鎮隸之。
江提督,仍治寧波,專轄陸路三軍立而南北兩洋之勢振矣。
軍制既定,乃議戰船紅單拖罟各式,敝者去之,新者亦第以供儲糧運軍火之用,就所購鐵甲兩艘,衝船兩艘,船十艘,閩廠輪船廿餘艘,先聚而蒐練之,並敕戶部南北洋大臣,速集巨款,以備增設戰船之費,或購
公元1870年
自英、德各廠,或造自閩、滬各局,審材必堅,取式必巧。
此則計臣疆臣,當同心協力以赴事機者也。
制定乃申軍律各省水師提督所屬,悉以舟為營,不得居陸,不得攜家,不得寄椗口內
升擢拔補,自提督以至船夫水手有事則以戰功無事則以精算法、熟海道、取準為考驗
風濤之日,一軍聚操,春秋之暇,三軍與粵省水師會哨,復以時分巡日本琉球新嘉坡西貢各處測海線、審敵情,厚其餉糈、嚴其誅罰;死壯士鋒鏑,而不使奪於聲色貨財;狎鐵艦於波濤,而不使蝕於海電水草;此則疆臣統兵大員當作謀始以規久遠者也。
斷然行之,十年效,三年小效,倭猶不悛,則我之軍實已充,我之廟謨自壯,然後絕使閉關,或襲琉球,或擣長崎,晉三駕服鄭吳三師敝楚未可知也。
固有先聲而後實者,我主伐則倭必主守;廢琉球之利,不敵中國之費,木隨流而下,彼或懼而改圖未可知也。
若其狡焉思逞先發制人,則張吾三軍,輔以陸勇,首尾相應掎角相依,蔑不濟矣。
西洋機巧火器,畢萃於水師,用以騰踔重波雄視諸國,我採西法以敵西人,師彼之長,究難盡羿之道。
故嘗論中西戰事所恃主客勞逸,可兼練陸軍以勝之,不敢專主水師也。
至於日本講求西法,曾未數年,變易水師,僅於形似
此則二人學弈,專致者必勝兩虎爭食,瘠小者必傷耳
辛巳之春,其鐵甲扶桑艦,以久泊惡水中,為海蟲水氣所蠹,比叡、清輝春日、迅鯨、蒼龍日進、筑波,皆其國第二戰船,並以損傷入廠修治沿海築壘
增船,為自守計,支左詘右一日數驚,使其時中國有得水師,堅速戰艦,則震駴東瀛扼吭據脊,豈止臺灣之恥、正沖繩之疆而已
故以中國全力圖之,彼小我,彼貧我富,我能四面圖彼,彼僅能一面犯我,何為東隅疲弱之邦,任其鼾睡榻旁,夜郎自大,處之與泰西一例哉!
如臣所言,費固當在五百萬以上,較伊犁償款亦僅相埒
然藉琉球為名,以罷日本;即藉日本為名,以固海防;我有樓船橫海經制之師,可以靖邊,亦可以及遠。
泰西各國,庶存忌憚,亦綢繆牖戶之謀,聲東擊西之策也。
我誠早急琉球,則法且緩窺越南
今法既成謀,雖養由之矢,豈能虛弦而下之哉!
但法取南圻有年,於西貢船塢立商岸,未嘗稍侵中國邊界,是眈眈者第在越南全境。
謂其遽謀滇中,故未暇也。
越南之後陸海皆與我接,戰爭方始耳。
然則我之馭法者,殆不當後於日本也。
雲貴總督劉長佑兩廣總督張樹聲,皆以軍旅起家長佑老矣,督治廣州,去鎮南迥遠,而雲南撫臣廣西撫臣,皆文吏習邊事
以為撫臣當以知兵大員代之,責粵督治水師奇兵,而廣西雲南陸師正兵也。
雲南入越有三道,而以蒙自右隴關為坦途
自廣西入越亦有三道,而以鎮南關熟徑
應敕兩省練精萬人扼險屯劄,以伺利便
安襄鄖荊道徐延旭,久守梧州,屢出關治群盜,得交人心滇中有事,必資餉。
四川司道建昌道唐炯名知兵可任艱鉅
若以徐延旭領粵西一軍唐炯滇南一軍,則交人樂附,滇餉有資,所益必大
劉永福者,嘗於太原敗法
而殲其酋,越南授為提督,阮氏尚文永福心嘗鞅鞅
李揚材就禽,而陸之平黨眾,猶嘯聚山澤間,似皆可羅致為用,以得越南阨塞險易法誠窺越,滇軍江右岸以攻其背。
軍長驅越富良江,以取河內諸省。
越君劫於法威,越民困於法賦,中國有德於越,兵以義動,爭致簞壺,三圻可斷而有也。
夫我不取越,越終折而入於法,不如暫取而還封之。
越裳即以固吾圉,知非邊功而勤遠略者比矣。
水師之下交阯馬援以來即行之,故地志以出欽州為制交一奇,別道廣西龍州、博淰溪河,至越之海江,僅半日程,則明洪武間交阯輸糧乾隆間黎氏來奔所經。
欽州道阻修龍州水瀠沍,今但當徑瓊州以指富春、撼西貢耳。
蓋法所取南圻嘉定,即越故都農耐,兼火舍水爪哇高蠻諸國地,非交阯舊封,故形勢亦異也。
瓊去西貢輪舟兩日程,以西貢新嘉坡香港澳門各口環峙,委一粵當各國之衝,而沿海水師,亦頗仍其舊。
此臣所未喻者也。
法以水師天下,其在西貢,則海撥僅與我威遠諸船埒,而河江欚十餘艘,亦僅與我根諸船埒,其遺越南戰艦可以駛行富良江中,則河江欚之屬,南圻港汊紛歧彼俗有「出門三里即是江程」之語。
而富良江各處土人,皆行平底水舟,故法水師僅僅如此
我若以水師大船坐鎮珠,而以快船水雷船,出入其神投海口,與越之民團聯絡,以遙為兩陸軍聲援,則法不敢全力注越都。
我勝足以批亢擣虛,退足以東西牽制或者法人疾戰,而阮宗幸存乎?
或謂之改兵輪水師有難者二:一曰兵驕,
一曰餉絀。
兵習悍而惰,各營汛互為黨援,持博場通海盜,而營伍額缺,如各省書吏額缺富家據缺為利,募人充伍而食其息,往往富庇兵,兵庇盜,蔣益澧理董之,旋以劾去。
張樹聲等重其事,未遽發也。
然外逼強敵,內有驕兵安可亟思變計乎?
至於購船建軍之費,司庫不足,臣以為借資粵海關也。
粵海之贏,昔大學士左宗棠及故編修吳觀禮先後陳之,事格不行,臣亦何再議
唯聞劉坤一,署監督僅百餘日,曾捐輸銀十五萬兩,而各監督之任滿還京者,捐洋槍數千桿,且得超擢,是諸監督之入優而出吝也。
今以劉坤一為例,則一年任滿,固可捐五十萬有奇,歷三年則一百五十萬有奇,以充購船之費,粵之戰船,固屹如矣。
三任以後,就所捐之數,酌中定額,以充贍軍之費,粵之兵餉,又裕如矣。
請旨將粵海關監督,令督撫臣各遞署一年,倡捐巨款為後監督準則
督撫名位既崇,祿秩既厚,而張樹聲裕寬亦皆志在匡時,必能盡舉所餘,以應公家之急,並敕妥議章程,凡內府要需一切辦理,即略有不便,停內府兩年之使,建粵省百世之基,仰託聖明,必當俯允
如此三省皆有見兵可戰可守疆臣乃能臨幾審變,操縱自如,彼法特乘俄亂未平德人失助,始敢逞志南交
見我銳意,則法且狼顧狐疑,謀或可以中戢。
倘我以同室相鬥,而例為鄉鄰同舟遇風,而執為胡越,在今日坐觀成敗豈不節用息民轉瞬之間,越南秦庭之哭我將何以應之?
法人邕管之寇,我又將何以應之?
事事焦頭爛額之功,成亡羊
牢之憾,不已晚乎?
夫因日本而籌南北之海防,因越南而籌滇、粵之邊防,度朝廷密慮深謀,必已見及。
奚待臣之煩言惟臣鰓鰓過計者,恐謀國自居貧弱,而視敵為富強頗有安之心,憚為遠大
是故言和則唯,言戰則否;言償款則有,言軍餉則無;言調兵分防,則勉為補苴;言增兵大舉,則相顧色駭;充此數弊,事機坐失勞費轉增。
竊恐各國環伺,且繼日本、法蘭西而起,琉球不顧,必及朝鮮越南不顧,必亡緬甸誠可危也。
方今梯航四通中外已成列國兵爭之局,我自強則乘歐洲爭軋,可全亞洲而王之;我不自強,則譬諸投骨於地,而待群犬牙,骨不盡不止
欒書曰:不可以當吾世而失諸侯
子罕曰:天生五材,誰能去兵。
伏願皇太后皇上博采漢唐馭遠宏規深鑒北宋厭兵之流弊,敬覽祖宗以來,征朝鮮平準回諸方略,命樞臣定謀疆臣治軍部臣籌款赫然整軍經武之心,為遠交近攻之計,無使他族漸逼,屬國漸墟,以貽無窮之悔。
臣一迂儒豈敢危事易言,輕招邊釁,唯念時艱日亟,斷非安坐能圖存,亦非主和所弭患中外大勢,始則弱肉強食,繼則唇亡齒寒;糠及米,其端已見。
老於事者,輒謂蠻夷攻,無煩過問
日本則曰臨時施宜,彼不足忌。
孫權之論魯肅所謂內不能辦,外為大言也。
於法蘭西則曰:俟其得越南後,力竭兵罷,然後爭之,此項羽之詬宋義所謂而秦強,何敝之承也。
然則深籌熟計,終非出於一戰不足以外敵之燄而使中國百年無事及今海內安謐,以皇太后皇上
天勤民,名臣文武猶有存者。
若日討國人而訓之,上下一心,師出以律,其勢可以一戰;倭、法殘人之宗,夷人之祀,虐用其民,我以仁義之道,行壯直之師,興滅繼絕;其理亦可以一戰
東洋西洋比,法在西洋,又非英、德諸國比;與強國戰,或有諸葛街亭之失,與驕國戰,必成典淝水之功;量敵慮勝,初非孤注
猶存兵凶戰危之見,遲迴觀望,恐謀萬全者無一全也。
況即不與倭戰,不與法戰,而有善戰之將,有能戰之兵,即中山之社終屋,我猶可設險自全
交阯遂淪,我猶可畫關而自守
如其和好永圖,以戰伐過舉今日琉球之廢,張皇集議終於之而已。
他日越南之亡,再張皇集議,亦終於之而已。
彼陽和好日肆吞併,我狃和好日歸窮蹙馴至人才愈乏,邊防愈弛,外侮愈深,彼時不特不能戰,且不能守,且不能和;強弱安危,斷在今日不可不深思不可不長慮也。
臣重踐朝列學業寖疏見聞或異,所言未必盡當,仰懇朝廷采群謀、伸果斷,早定大計天下幸甚
冒昧直陳伏乞聖鑒
公元1882年
   通籌邊備疏(附法窺取越南北邊光緒八年)
        張樹聲
  署直隸總督兼辦通商事務大臣兩廣總督張樹聲跪奏,為遵旨通籌邊備,妥議覆陳,仰祈聖鑒事。
  臣竊頃抵天津,接准李鴻章咨,承准軍機大臣密寄,光緒八年三月二十五日奉上
公元1881年
諭,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奏,法越兵端已起,亟宜通籌邊備,以弭後患一摺。
等因
欽此
伏查法人窺伺越南北境造端通商紅江,狡謀既深,蓄志已久。
去冬以後,漸露兵機
臣在粵東疊接探報,均經隨時函達總理衙門查覈
竊以越南孱弱,當法人陰悍南圻久經委去北圻豈易圖存
而法猶遲回審顧未敢遽出並吞者,固由北圻地方險瘠,其力或難驟及,亦未嘗不慮興戎中國必議其後
故使越南束縛馳驟通商條約之中,乘間抵隙,坐以違約,挾以修約,即可收得地之實,陽謝滅國之名。
無來中國之勢,我無先尋釁之理。
此法謀之狡,而中國之謀越,愈不可緩也。
總理衙門王大臣,念越南法患日深,而計及添兵救援未逮藩籬全撤之可憂,度勢審機,慮周思遠
臣惟該國北圻各省,僅而尚存,為越南宗社式憑,實滇、粵邊疆屏蔽頻年副提督劉永福據守保勝一帶,抽釐養勇,越之所深恃,即法之所歸罪,而黃旗股匪,聞法人設計招致,以與永福為難北圻大局勢殊岌岌
二月中法兵攻東京事機日迫。
嗣法人又將東京城池,交還南官詭譎多變,意未可量;誠恐復用佔據南圻六省故智修改新約,收北圻掌握,迫越南以必從。
果至此,因應愈難。
今日中國備邊之策,惟有令滇粵防軍,守於域外,仍以勦辦土匪為名,藉圖進步,既為我駐守之地,或免法人蠶食之虞。
至於相機部勒設法經營,以求可久是在專任之人,體察情形,設施方略未可遙為裁斷者矣。
廣西邊防記名提督黃桂,所統各營,已據稟報,派隊
進紮北寧,業與東京密邇,臣已嚴飭加意訓練,妥為備御,並經商廣西撫臣抽調關內勇營,層遞進紮,以顧後路而厚兵力
廣東兵輪近年以來,臣常飭令乘巡洋緝捕之便,駛過廉、瓊,遊弋越南洋面,仍當函致署督臣裕寬挑選較大之船,嗣後不時前往駛巡,如果事勢緊急再行奏請撥調閩廠兵輪,以赴戎機
滇省近亦於邊內調兵勇未知能否出駐越境,扼三宣之要隘,聯粵軍之聲威相距窵遠,未能隃度
總之紅江為法注意北圻我所必爭,守在四境,備在事前,越南難望其自謀中國不可自誤
仰惟宵旰南顧,務鞏邊藩區區管蠡無當廟算不勝悚惶之至,所有遵議邊備緣由,謹繕摺密陳伏乞聖鑒
  再密陳者,法人通商紅江,規取越南北境命意所在,尤注滇南
誠如諭旨雲南保勝一帶防務尤為緊要一旦法逞其志,盡佔北圻西南半壁處處內地為鄰,勢必有欲閉關自守不能者。
及今相持未下,能多守越南尺寸之土,即多增中國尺寸之衛,而阮藩憑藉皇靈,或可不至夷宗社。
惟滇粵邊界東西綿亙地雖遼遠勢等輔車越南北圻各省包絡山澤,群匪如毛,民困水火經營其地,事體繁重,非有文武威略熟悉情形重臣委任責成,僅恃滇、粵兩省二、三將領各不相謀,必不足以濟事
臣比抵天津,適軍機大臣戶部尚書王文韶,亦以奉命宣諭,仰蒙傳諭垂詢,示以籌辦
越事,重在得人,當與李鴻章會晤熟商。
惟有福建撫臣岑毓英壯猷遠略英武冠時,昔在雲南赤手治兵蕩平全省,滇中將吏兵民至今畏威懷德
撫臣籍隸廣西西林縣,於沿邊要害越南形勢,皆見聞所素悉,且服習水土,無瘴癘之患,經營越南北圻,似舍岑毓英與屬者,論者或疑岑毓英辦理臺灣事宜,未能更易
然臣聞李鴻章,言見任臺灣道劉璈,有獨當一面之才。
若能查照昔年姚瑩臺灣道故事,略重事權,責以成效,則劉璈得展其才。
臺事亦可期就理
如蒙聖明採納,將岑毓英量移重鎮駐紮滇邊,居上流之重,收建瓴之勢,並令粵省關外各廳,聽其調度,則滇中將士,既皆樂為盡力,與廣西亦聯為一氣,較之遠調客軍人地不習繁費徒增得失之分,無待蓍蔡
岑毓英智略足以槃錯威望足以殊方,駕熟就輕,必能因因人次第規畫宏濟艱難,以仰副聖主固圉保藩之至意
附片密陳伏乞聖鑒
公元1882年
   遵旨會議疏(光緒八年)
左宗棠彭玉麟何璟岑毓英衛榮光
  太子太保大學士南洋通商大臣江總督二等恪靖侯左宗棠太子少保巡閱江水師兵部右侍郎彭玉麟、閩浙總督臣何璟太子少保福建巡撫雲貴督臣岑毓英頭品頂戴蘇巡撫衛榮光跪奏,為遵旨會議,恭摺密陳,仰祈聖鑒事。
  竊臣等承准軍機大臣密寄,光緒八年正月初十日奉上諭,翰林院侍講張佩綸奏,瀝
陳保小捍邊,當謀自強之計一摺等因
欽此
仰見朝廷博採兼諮,慎重海防至意欽佩難名
宗棠欽奉後,恭錄咨商籌畫
查原摺稱江南形勢當先而後江,於是乎有改設提督之議,所陳正自有見
玉麟謂就江海大勢論之,若由吳淞南岸進口,係入黃浦江,為蘇松扼要門戶,與長江無涉,其北即崇明縣島,若由外海入江,但由崇明北繞白茅沙,便可直抵福山,徑趨長江而入江陰是則江海毗連,非經營海防無以江防門戶,而非經營江防,則江先不靖何有於海,有並重之勢。
不可無分任之人。
江南提督可統水師,凡三大支:曰內洋,曰外海,曰裏河。
原議水師章程,擬造兵四號分撥提督及蘇淞、狼山福山三鎮,為專巡外海內洋之用,以無船可撥,至今闕焉
三鎮互率巡洋之師艇,更番疊出,自有常期提督時出會巡,常至浙省、東省之界而止。
本省洋面,蓋無弗至者焉。
李朝斌自督操兵以來出洋是其專責,而從前限於經費,成輪無多,尚須兼顧解餉應差各事,欲其絡繹洋面壹意操巡,則非續造多艘,不足以海師之幟。
舊奏長江提督,以半年下江太平府,以半年上江岳州府,誠以長江水師管轄江面,上自荊州岳州洞庭,中逮江西,進湖口吳城饒州鄱陽湖,下及安徽沿江直達江蘇江陰為止
水程近六千餘里,合兩岸而計之,路逾萬里,僅以六百二十一哨分布其間,恐其照料難周,乃為此年輪駐之計,而本署有應辦公事巡閱有遞及之地段,臣玉麟每歲與李成謀,實迭為上下,猶賴長江諸鎮星羅
布,節節鈐束
兼顧若斯之難也。
今若以長江提督吳淞口外,而以江南提督移駐淮徐,徒於淮徐兩鎮之外,益一專轄陸路提督,是偏重也。
玉麟自奉巡閱無日不以江防利害,引為身圖,而平時聯絡諸鎮申儆軍實,使將士無敢即安者,實惟李成謀是賴
長年僕僕,非臣玉麟之所敢辭,萬一海上有意外之波瀾江防豈有安之風鶴遙遙天塹到處戒嚴,臣玉麟相其緩急赴之可也
若移李成謀在外洋,斷難回顧,別遴指臂之助,恐以未習而不靈獨任手足之勞,或因奔命而滋困,顧此失彼,其勢顯然
臣等竊以為不辭難,而謀宜素定海防江防,宜因端推廣就勢變通,斯為兩得之道。
江南提督,責在海防者也。
尚宜多畀以得力兵輪,使海上一軍卓然有以自立委任而責成功焉。
目下先就見有之兵輪無事率之出洋,操巡並重有事則以戰以守,咸取資焉。
其有平時督率不力臨事退縮前者,惟該提督是問,是為推廣之說,防海乃能防江也。
江提督,責在江防者也,仍由臣玉麟每年督同巡閱,而以分駐岳州府半年,改駐吳淞口外,俾與李朝斌就近會操兵輪,以通江海之氣脈有事專力江防,使防海者無後顧之慮;是為變通之說,防海亦須防江也。
似此則海防江防兩有所屬矣。
又原奏內稱浙江定海甌海,皆毗連閩中,閩、浙又同一總督轄境故以浙隸江,不如以浙隸,宜改福建水師提督為閩、浙水師提督,割浙江之定海海門兩鎮隸之;浙江提督,仍駐寧波,專轄陸路各等語。
何璟、臣岑毓英,查以福建水師提督
,請改閩、浙水師提督自係為閩、浙沿海水師事權歸一起見
咨商福建水師提督楚漢復稱以閩、浙洋面,合之臺灣相距約三千餘里,無事尚難兼顧有事重洋往復風汛靡常呼應恐難便捷等語。
臣等悉心查覈自裁兵加餉以後,閩省水師各營,實存兵六千九百餘名,陸路各營,實存兵一萬六千二百餘名;臺澎各營,實存兵四千五百餘名;福州駐防八旗營兵二千名,水師旗營兵三百四十名,統計存兵祗三萬有餘;是臺內滿漢兵數,並無六萬餘及一萬五千餘之多也。
省內水師各營,原設拖罾戰船,除裁減外,僅存二十七船,並新設小號龍艚快艇,共四十船。
臺澎各營,見存戰船四號,小哨二號,船政先後造成輪船二十三號,除損壞二號撥配各省外,實僅留閩十船另有購存輪船三號蚊子鐵甲二號;是閩中師船各船,亦實無三百艘之多也。
論閩、浙兩省前明疊被倭患時,以兩省事權無所統屬,乃從巡按楊九澤言,設浙江巡撫,兼制福、興、漳、泉、建寧五府軍事
嗣後添設總督專主徵調,而閩、浙沿海營衛,一循其舊。
大抵海防之道,不外戰守二端
戰則宜厚集兵力,非通力合作,聯南洋五省一氣不足以備徵調而資應援守則因勢設險,各就形勢所在財力能為者,密為部署,其勢又非分疆別界,無以專責成而期縝密,似提督之改設與否
皆於至計無關也。
前明之倭,形同盜賊,今之倭則學步泰西,儼為勍敵,勢固強弱不同前明防閩浙多在近岸,故戚繼光義烏練卒三千,而所向克捷
今則門戶在臺澎,自非水陸兼營
,何能聲氣聯絡;事之難易,正復懸殊
見在琉球既廢,敵情叵測,閩省首當其衝臺灣尤為彼族垂涎
牖戶綢繆奚容稍緩。
何璟歷年籌辦海防,臣岑毓英兩次渡臺,布置各節,已節經奏報有案
張佩綸中西戰事所恃主客勞逸,可兼練陸軍勝之不敢專主水師,誠為確論
閩省水陸各軍,前經奏明變通舊章,挑立練營,數年來有成效。
復會商各提鎮,酌籌推廣認真訓練務期精益求精,悉成勁旅
浙水師,應如何期會聯絡聲息相通,並將散處輪船隨時酌調操防,用固疆圉而規久遠並當浙江撫臣船政大臣分別妥籌辦理,期紓朝廷南顧之憂。
臣等遵旨通盤籌畫,如有應行改絃易轍之處,斷不敢畏難苟安之心,而再四熟商,體際情勢,實有未敢輕議更張者。
謹各竭其一得之愚上備聖明採擇,除海防添造輪船,由臣宗棠會商玉麟另摺具奏外,所有遵旨會議緣由,謹合詞恭摺密陳伏乞聖鑒
   籌擬海防六條疏(光緒八年)
           陳啟泰
  山西道監察御史陳啟泰跪奏,為籌擬海防六條以制島邦而張國勢,恭摺仰祈聖鑒事。
  竊惟遠略者不務苟安舉大事不惜小費
泰西各國互市既已據我心腹,吸我脂膏挾制要求有加無已
日本逼處東土,近更驕橫怙恃西人憑陵中國,則海防
要務,決宜加意講求,亟為未雨之綢繆,方免臨事遲誤,自不得以紛紛異論,撓我局中定見也。
夫有備可以無患先發乃能制人當事諸臣,審慎遲迴,意在重開邊釁,不知國威愈損,即敵勢愈張,在我苟存得過且過之心,在彼必窮得步進步之想,與其委蛇從事俯仰一聽諸人何如發慎自雄操縱得專於己。
北洋近設水師,已有端緒,然沿海措置,尚待擴充
謹就管見上六條,伏候採納
公元1874年
  一、添製船械。
西洋各國橫行海上無非恃其鐵甲之多,火器之利,東洋蕞爾島邦,亦頗振作有為仿效西法節次添造戰艦狡焉思逞
中國相形見絀,屢為所侮,恥莫大焉。
同治十三年沈葆楨議購鐵甲兩艘,是為中國兵輪之始,近年李鴻章陸續添造,其堅利可涉重洋,足資戰守者,不過數船,沿海萬餘里,實不足分布
臣愚以為創建海軍,最為當務之急
規模太小,適為他族所輕;就中目前之勢論之,鐵甲戰船頭等七號,斷不可少,二等宜備十四號,三等宜備二十八號,其餘木質兵船,亦需三十餘號,分駐各省海口,並抽派數船,南至越南北至朝鮮往來梭巡以資保護
自行製造竣事需時,自當分派熟悉廉幹委員前往英、法、美、德、丹諸國船廠定造。
各處使臣,諒皆探討有素木質之堅窳,鐵甲厚薄機器之新舊,馬力多寡價值貴賤行駛之靈笨,應所熟諳,似可責成會辦;並令隨時監視工作精堅,免受欺蒙,致滋弊誤期
五載當可一律造齊,閩、滬等廠所製各船,諒已敷運送
量等用,以後精益求精,專造鐵甲分別等第逐漸增加,遇有朽敗應時更換,各廠亦宜量加開拓,庶不至始終仰給外洋
火器為行軍要需,各國製造日益精巧中國機器局,仿得新式鎗、藥彈、水雷等項,頗能加意探討,師仿其制,然僅步趨成法即令精巧相埒,亦不能駕乎其上。
華人智慮未必遜謝西人,倘出厚貲以償其工本,懸重賞以厥成勞,諒不乏獨出新意之人,別創利用之器,今惟有增置廠務,廣募異能,或師其長技,以收矛盾之功,或自運精思,以窮船輪之妙;船械既多,兵威斯振;肘腋之患自可無虞
  一、廣採煤鐵。
各廠添辦船械,煤鐵需用尤多,專恃購自外洋,殊不足緩急,臣前次條陳擴充礦務實見中國漏卮難塞,財力日疲,不能不開源之計。
西洋各國莫不由此以致富強窺伺憑陸,殆無虛日
東洋小島,近亦風氣漸開;地大物博中國,反因牽玩顧慮,未得暢行幾何不為外邦輕視
近年雞籠開平等處,試辦有成效,各省自應為開採以資利用
論者每以聚眾滋事為虞;不知委任得人辦理得法,原不至有流弊
安得因噎廢食,遂坐視此地之貨,不一措意耶!
臣愚以為金、銀、銅、錫、丹砂等礦,即暫未能議開,煤、鐵兩項,有裨軍實,似應先其所急,沿海濱一帶不妨推廣行之。
招雇礦師,於各省近水諸山,前往探覓,得有礦苗,察其質之高下,計其利之厚薄即可購置機器分別開辦
距水較遠之區,如果苗脈極旺,出產
盈,儘可創修鐵路火車源源運送,以省肩負之勞。
官為倡之,民和之,不獨大益軍儲,即地方亦臻殷實,似不必拘墟之見,輒以前弊政口實也。
  一、擴充電線
洋面派兵輪分駐,即不可不電線以通消息
然議者必以不急之務虛糜鉅款為疑;不知非常之原,斷非省嗇所能集事,即以目前而論,越南情形,每藉外國新聞紙以為耳目今年朝鮮之變,非由日本來電信,中國尚不得知
軍情緊急,旦夕萬狀郵傳迂緩,既恐有誤機宜藉助外人事體更多窒礙
自不如招雇洋匠,自行安設之為愈。
中國電報局,似宜推廣各省海口,凡兵船寄椗之處,一體開辦
廣東瓊州之線,逕達越南奉天、旅順之線,逕達朝鮮;或陸或水,各視地勢難易,與價值貴賤為準。
總期脈絡聯貫呼吸靈通,遇有警報瞬息可至。
調度布置不虞遲誤
惟線單易斷,修整輒需時日,若安設雙線,則絕續之交,可免中梗,稍費亦不宜過惜。
一切仍可概歸招商局經管,以專責成。
公元1894年
  一、釐定章程
互市之局,一日不了,則沿海之防,一日
水師創練有成,費逾數千百萬,洵屬保邦之至計,別無御侮良圖
自應定為經制之常,以垂久遠腹地防營缺額過半幾於徒擁虛名,首當除此大弊,長江水師,垂二十載成法粲然,似可略師其意。
各省統帥一缺練兵千名,駐頭等兵船副帥兩缺練兵各五百名,駐二等兵船分統四缺,練兵各三百名,駐三等兵船,每省各輔以木兵輪四五艘,以資運濟
測量之用,掌駕軍百長十長,均須定為額缺隨時考覈無任濫竽
簡派勳望素著中外懾服大員,授為經略節制之,事權方能專一否則或分四枝,或分三洋,或分兩洋,畛域各存,即不能聯為一氣總理衙門宜等大員,專理海軍事務以泯外重內輕之患。
補員缺,指撥餉項分派製造,概歸綜覈即無分隸吏戶兵工各部,以省紛歧
統副各缺,不必拘定武員一命以上,嫻於戎機,習於海事者,均可選充此任。
將領弁兵俸餉,須較陸地勇糧加倍優給身家粗贍,心志始專;駐口之船,停泊不宜過久,或以三兩為期輪番更替,庶各口情形人人諳習
調集無慮生疏,務在駕駛得人操練得法以期一船可收一船之用,一兵得一兵之力;各船尤不可專用洋人,以防掣肘
攻守堪資,歷久不懈;鑒防練等軍之虛飾,矯旗綠各營之疲羸武備修明海邦綏靖;詎猶鄰氛搆煽之足慮哉!
  一,儲養人材
通商以來中國不能閉關自治,即周、孔復生,亦不至鄙夷洋務,置而不講,一孔之儒,逞其目論斷斷以糜帑金為惜,效法外洋為嫌交涉利害情形茫然不曉,推原其故,皆由平居肆習,率皆不切之務,宜其於朝章國政勢等隔膜
此而冀有濟時通變之材出乎其間,必無是理。
臣愚以為朝聖方略洋務始末,宜頒發直省學書院,刊刻以廣流傳,俾士子咸知,總理衙門所刊各國條約,及繙繹各國書籍有關兵法製造者,直省均可刊發各學,以資觀省
列聖廟謨之遠,習知道咸
庸臣誤國之深。
邇來各國要挾欺淩為害之烈,必能激其敵愾同仇之志,以求共濟時艱否則閉拒太深,講求無自,又何怪有乏才之嘆哉。
目今學額太濫,士習日卑,變通科舉之制,既有所難可否特設一科,專取博通掌故練達時務之士,無論貢生監,皆准赴考,試以有用之學,由督撫考定優等咨送總理衙門題請朝考引見發往沿海各省委用
自較孝廉方正,暨優貢拔貢等項為有實濟
武試亦可別設水師一科凡有能造戰艦臺火器,及熟悉風濤沙線駕駛測量兼用鎗有準的者,由各省考取咨送總理衙門驗試
如有成效,即以擢補海防各職,多方獎激自然爭自濯磨
各省會垣,當仿京師同文館上海中西書院廣東實學館,蘇州西塾創立公所招集聰穎子弟延聘西人,課以新學,以廣樂育。
學徒出洋,本為良法,但從前挑選幼童往往先入為主,徒染習氣,反棄本根。
若不拘定年歲,凡有志之士曾習經傳,通知大義自願閱歷洋情,考究西法者,概令前往,似較有益
近奉特旨保薦人才洋務人尤亟,栽培不廣成就無由
以誠求,恐仍不免下以虛應。
是在講求實際,稍變成規,寬假歲時,俟其自至耳。
  一,籌備餉項
海上用兵,需帑最鉅,締造伊始擘畫更難。
國家歲入各款,統計六千六百餘萬兩,較從前增至三分之一,不為不多;而歲需則在七千萬兩上下,以入抵出,猶有不敷製造紛紛,從何挹注
前次條陳各件,開源之舉,既難暢行加意
流,似尚易於為力制兵無裨實用常年兵餉俸工,耗至二千二百萬;防軍多不覈實統領營官,坐食空名之餉,耗至二千五、六百萬;以有用金錢,供若輩揮霍,殊為可惜
兩項酌裁一半,歲可省二千四百萬,即半中之半,亦可省一千二百萬;行之三年,購造船械之費,即已有贏無絀。
是在朝廷特伸乾斷各省督撫,暨統兵大員激發天良毅然行之耳。
此外酌提四川官鹽運本,歲撥官運贏餘,議加淮商票捐,責成川商包認兩淮缺引釐課,整頓關稅釐金,為數計當不少,以充歲需經費,或不慮其不敷
洋貨稅則太輕,環球各國,無此辦法各國進口抽稅,或十之四五,或十之二三,且並遠過其值者。
天朝柔惠渥。
原不屑為此無藝誅求,然保護民生關鍵最為緊要
我國自強之計,次第舉行,稅權當可自主
嗣後關征稅,除洋藥毒害之物,加等從重以外有妨中國生計者,抽收均可倍於常例,餘亦酌量議加,什一之制,自古為然,每百征十,實不為過
船鈔四月一輪未免於寬縱,不妨概歸覈議,日本近與西洋各國,有每百加抽三十之約,聞已定允行
在中朝,霑溉已久,反覆開導,彼洋人情見勢絀,不能不曲意相從
歲入倍增諸務更自不形掣肘矣。
  以上六條,皆近今要務吝惜難於奏效迂緩非所圖功,應請敕議施行乂安海圉,邊防既固,戰守均確有把握
倭人屢經犯順當可照會各國,特伸天討矣。
該四島毗連不及中國行省之四,加以重民愁,勢難終日國債積至五千餘萬,通行
幣,窮蹙可知
然猶敢藐玩中朝,奮其螳臂
前此臺灣之役,琉球之師,我皇上曲予包容,置不與校。
今乃朵頤朝鮮矣,朝鮮國小民貧,揭竿之變,實因該夷所激而致。
朝廷命將出師,假貲貼費無非為字小睦鄰起見,聞其兵船不時來往朝鮮洋面,繪山川形勢測量江口一帶,暨楊花水勢深淺擬設對馬島至釜山電線中藏叵測,意將撤我東藩
若非怵以兵威難免不意吞噬
該夷疊經逞志,近修國史,聞且訕及中華,跡其矢口稱雄不過夜郎自大
外邦傳播未必不存輕量之心,種種行為,殊堪髮指,應如何處心積慮,誓翦凶頑將來有隙可乘,其曲在彼,自應興師東渡問罪蝦夷,存琉球於已亡,維朝鮮大局,兵以義動,何敵不摧,蕞爾島邦,自能懾服
次第經營西貢,以固滇、粵之藩籬,索回庫頁島,以存滿洲捍蔽
南洋各埔華民,經商不下數十萬人師船亦可遊弋往來,聯其聲氣逐漸籌設領事,以繫其不忘中土之心。
從此職貢萬方,遠通聲教不獨小邦效順,即歐洲各國,亦莫不戴我威靈矣。
是否有當伏乞聖鑒
公元1883年
   豫籌越南邊防事宜疏(光緒九年)
          李鴻章
  前大學士、署北洋通商大臣一等肅毅伯李鴻章跪奏,為欽奉諭旨豫籌越南邊防事宜,恭摺密陳,仰祈聖鑒事。
公元1894年
  竊臣到籍後營葬甫畢,接奉三月十五日寄諭,著不必拘定假滿,即回署任等因
欽此
旋准三月二十五日軍機大臣密寄,奉上諭,見聞法人在越,勢更披猖
該國列在藩封,不能不保護
且滇、粵各省壤地相接,倘藩籬一撤,後患可勝言。
疊經諭令曾國荃妥籌備御
惟此事操縱緩急必須相機因應,亟須有威望素著通達事變大臣前往籌辦三省防軍進止,亦得有所稟承
著派李鴻章前往廣東督辦越南事宜所有廣東廣西雲南防軍,均歸節制,應調何路兵勇前往,著妥籌具奏等因
欽此
伏讀之下,仰見聖明睠懷南服倚任優隆指示精切感悚曷任。
臣維用兵之道,貴先知彼知己馭外之要,尤須慎始圖終越南地情實,與法人交涉始末,臣素有訪詢,請得而詳陳之。
越之北圻沿邊諸省,地本最瘠,萬山叢雜險阻易守,雲南藩司唐炯,曾出邊親歷其境,去冬奏稱該處道路崎嶇水毒風惡,瘴終年不解法人豈肯冒此危險,必非臆度之詞。
越南陪臣范慎遹等在津面呈節略內稱北圻山西北寧清化義安諸省,地險可恃
河內海陽南定寧平諸省,或沿海濱,或近江道防守頗難。
江道未能與彼爭長,而陸路則彼亦難於得志等語。
誠以法兵非輪船不行,而輪船三江口以上水淺難進
臣前在滬,與洋兵共事日久審知彼族用兵,素極穩慎,斷不敢大隊離船,冒險深入
若以零隊入山鵰勦,則劉永福所部及滇、粵防軍尚可設法困之。
近來法人攻陷河內南定兩城,皆由沿江輪船可至。
其滇、粵各營紮堵之處,距
江較遠,雖兵力不甚精悍,而熟習道路情形,人自為守,似尚無虞竄越
致撤藩籬曾紀澤電稱聞邊兵紀律不嚴,恐露弱象,轉足召侮。
又稱法廷謂遣兵二千駐越,分據要隘華越無能為,皆西人夸誕之言,奚足深信
見奉旨飭滇、粵各挑選勁旅扼要進紮,該督自必遵辦
岑毓英正月間,奏稱滇省兵力有餘;倪文蔚亦屢稱前敵各營,同仇思奮
蓋用本省兵將出境設防情形較熟,呼應較靈,運費較省,似不必徵調遠省客軍,致涉張皇煩費也。
至法人之責言於越者,因甲戌訂約,由紅江通雲南越南劉永福部眾在紅江上阻擾,顯違原約
故以進勦劉團為辭,而越人則謂法國商船不能往,由於上游江道灘石險阻輪船不能通行並非劉永福阻之。
兩國各執一詞,非中國所能排解
去冬寶海過津,請在保勝設關通商,亦欲中國為之設法疏通,而滇、粵各省,既不謂然,法國復自翻前議,度其添兵攻南定查封越糧,又遣新使赴越,勒訂新約,無非脅越以逼從,非志在全吞越境也。
甲戌之約,語多悖謬當日越王既未請示此時中國實難代為反悔,似只有聽越之自為而已
諭旨派臣前往廣東督辦越南事宜,臣受恩至深,久已以身許國如果於事有濟,雖赴湯蹈火所不敢辭
惟查廣東並未陸兵出防,僅吳全美所帶輪船數艘,駐泊廉瓊一帶,遙作聲勢。
船隻單薄,斷不能法國著名水師相敵
曾國荃等自能相機調度,臣即前往勢等贅疣
廣東距粵西邊境數千里,粵西距雲南邊境又數千里其間驛站正道文報往返,動須數月,聲氣隔絕
消息難通。
若徒受節制之虛名,轉以貽推諉口實誠恐誤事不淺,應請朝廷責成滇粵各督撫自行鈐束,妥為調度隨時商辦,較有實濟
諭旨應調何路兵勇妥籌具奏
臣查御外敵與土匪情事不同,以防土匪之軍,制御外敵,鮮能制勝
目今各路兵勇,自以南北洋軍實較強,然僅足支海防要地
起家兵間,向用淮勇,乃廉頗用趙之意,疊經裁遣,所賸無多分布直隸江蘇各處,方虞地廣兵單,更難抽調大隊
且淮勇籍隸北省於越南水惡劣卑溼瘴癘之區,甚不相宜
往年唐定奎所部調防臺灣,為瘴所侵,死亡過半,其明證也。
淮將黃桂,見防粵邊,所募皆係粵人,而非淮勇;又況數千里外調營,糧餉軍火轉運之難,百倍尋常
三數而後到防,形勢尚生,事機又變。
若與法人開釁彼此分遣兵船,擾我沿海各口,顧彼失此,尤與根本大局有妨。
若無親軍隨行,臣孑身前往,轉失威重,而褻國體,亦非所以威敵致遠矣。
憂患餘生,恨不能頂踵圖報君父,既承嚴命,擬即料理束裝,剋日起程,過金陵時,與左宗棠籌商有無可以遠撥之隊。
至上暫駐,就電報迅速,察酌南北軍情,再取進止隨時奏請聖裁
所有豫籌越南邊防實在情形,謹由驛密陳伏乞聖鑒
公元1883年
   邊情已亟宜定宸謀疏(附剖晰附陳光緒九年)
     張佩綸
  署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翰林院侍講學士張佩綸跪奏,為邊情已亟,宜定宸謀,恭
摺仰祈聖鑒事。
公元1894年
  臣惟法越之釁,論地勢則偪於俄之爭伊犁論敵情則橫於日之襲琉球;論海氛等於西洋之駐澳門英人之索香港;論邊患則同於洪逆之起粵西,回匪之擾雲南;此誠朝廷所宜長慮卻顧熟思審處者也。
河內之破,已逾一年南定之擾,又且三月,問使臣臨事言病,問疆臣臨敵言和,問任人樞臣才難,問籌餉則計臣曰財匱;中外擾擾,迄無成謀
甕漏釜燋,熟視不救
微臣以為虞。
方今法軍新挫,法使復來,進退不能,殆將變計
若善箝制法中悔而改盟未可知也。
朝廷於此何以應之?
夫制敵之方,馭軍之略,未有不定於內,而能成功外者
聖明垂意焉。
  一、彼己宜並權也。
中國情勢新疆甫平,西餉告匱海防初設,洋餉又告匱,重以大災洊於西北伏莽蘊於東南,略內政務外攘,似非本計
勳臣左宗棠李鴻章等,年皆垂老所部精銳,亦漸銷亡,必有以船不及泰西越南究非近服,為息兵保境之請者,然法自為德所熸,其力困於國債貧乏殊不自支,君為虛器政出多門良將無人,邪士坐議
其圖越也,主謀者特西貢將臣供餉者特巴黎商戶,勝不相讓,敗不相救見小欲速,初無堅心
德之畢士麻睨其後,越之劉永福當其前,我滇、粵三省水陸軍首尾銜應,法大舉則餉竭,孤立則援窮,勢殆久也
要之中國誠貧,法亦不富,中國誠弱,法亦不強,而地則主客異勢遠近殊形,此而怯懦自居游移
不斷使屬翦滅列國生心,實為鑄一大錯耳。
  一、和戰當熟計
臣非諱言和也,和而存越固和,和而不通滇商亦和,即亡越通滇,而能使法人得越之後不與越西爭界,通商之後不在滇南駐兵,則亦和。
不知主和者能之乎?
疆臣亦但知和之易,不知和之難也。
和則必償法之兵費中國償之,恥也。
使越南償之,越南聽命;將若何
則必代逐劉永福劉永福又不聽命;將若何
臣竊謂我欲和則法必戰,我能戰則法自和耳。
法人雖有增船增兵之說,而鐵船不能入港陸兵不過三千,或居舟,或登岸,或守城,或出隊;其勢已分,越勝而法退,則懼我之縱軍合擊也。
法勝深入越境,則慮我之斷其歸路也。
屯軍養重,彼千里餽糧遣使求成將在法國
奈何敝敝焉望脫利古顏色,而卑辭下氣以求之乎?
伏願朝廷以款使交鄰,責成總署;以防邊存小,責成疆臣
和戰兩端,各有專屬,庶疆臣不得言和塞責,而諸軍不致言和弛防
公元1860年
  一、賞罰參用也。
軍無賞罰,則將不能用其卒,國無賞罰,則君不能馭其臣。
庚申以後朝廷慎重洋務,如總署章京保舉出洋使臣之官階,海防將弁餉項,賞皆從重,而事機貽誤罰則從輕,宜諸臣之樂於言和而憚於言兵也。
今日之事,欲勵戎行作士氣,宜自明賞罰始。
曾國荃坐鎮廣東一無布置,雖有前功,應請明詔開其署缺,並停伯俸。
提督吳全美撤兵回境,畏縮不前,應請旨將該提督革職遣戍軍臺
大臣疆吏徘徊觀望者,重則革留以責後效,輕則申飭以示薄懲然後特詔中外,凡在事諸臣,奮勉圖功,則加以不貲之賞,玩泄從事,則予以不測之威,庶三省疆臣前敵將士無不感激用命矣。
  一、水陸宜合防也。
廣東以無船為解,而南北洋各守其封,兵船不願通假於是言兵者略不及瓊廉。
臣愚以為滇粵兩軍,終當以水師輔之也。
中國水師出海搏戰,誠不如法之精捷,而扼守珠,以鎮粵海潛度順化,以護越都;或搗錫根之虛,或斷巴辣之尾;但粵督有人,皆可隨時制變。
若無水師,則廣東西路門戶洞開,設有萬分之一,法直以兵艘守之,又將奈何,於戰為略,亦於守為,非十全之算也。
見在滇、粵已議增兵應將北洋之衝船,酌撥一艘,閩洋之兵船,酌撥三四艘,選良將統之,游駛瓊廉以伺利便神而明之,存乎其人矣。
  一、兵食宜交足也。
法越之事,非如臺灣可以忽起忽止也,亦非如朝鮮可以苟安無事也。
將常為西南邊患矣,故籌邊當以經久要策
如臣之計,就地募兵無取遠調也。
兵籌餉,無許過糜也。
使兵可久戍,餉可久支,始足集事耳。
籌餉更有難於籌兵者,滇富在銅,而利源未開,粵富在商,而弊端難絕,屯見在之兵,以待無著之餉,宜疆臣藉口於絀餉,而計臣蹙額用兵也。
夫竭內帑以供邊餉,誠為弊政,然借洋債以償兵費,不益之辱乎?
今宜以滇餉委之四川,以粵餉委之粵海部臣前議川鹽局二
十萬與滇,近又撥餉八萬與粵,使不蒐軍實,則已多矣,實修邊防,臣恐不足,應請敕丁寶楨議月協唐炯一軍若干萬,敕粵海關監督借撥粵西軍餉三十萬,並命三省疆臣於滇銅粵鹽,潯梧釐稅,興利剔弊,以裕餉源,庶臨敵不憂乏食,而事後不議裁兵矣。
  一、大小協謀也。
中國不言戰,法亦斷不輕與中國戰。
彼此相持,以觀法越之成敗久之則越終為法困耳。
何以其然也?
劉永福之軍,不患無人而患無餉,法在河內,則保勝一帶商旅不前,榷稅必減,一可慮也。
不患無餉,而患無火器。
各國槍,遠莫能致,二可慮也。
永福一戰安業,再戰殺李維業等,不獨為越屏藩,亦足為我羽翼
唐炯前議器械暗資永福足以制法,其言已有明徵,應請密敕滇、粵兩省疆吏,妥為料理
至法人所忌者,終在德君相,畢士麻饒有雄略,豈嘗須臾忘法哉。
法得越南如英印度,非中國之利,亦非德國之利也。
中國若真與德約從連盟,則德迫於歐洲公法,必不許我,但中國隱固其交,自今戰船,購槍,皆於德國徵取,藉商務以篤鄰誼,事遠交以便近攻,畢士麻為德深謀,必且傾心相助
但使法人狼顧,越事自可轉圜吏部主事唐景崧遠適異域倍極艱勞,駐德使臣李鳳苞熟悉洋情,頗知窾要,若一則假以升階,俾充越使,一則申以密敕,俾結德歡,於軍事必有裨益
伐謀用間,軍志所言,於越有晉掎角之形,於德有楚漢重輕之勢,爭雄鬥智,豈尚迂談固非臣喜為縱橫家言也。
語曰猛虎猶豫不知蜂蠆之致螫;騏驥之跼躅,不如駑馬
安步
誠以疑者事之害,知者決之斷也。
歷觀古今戰事利害無定形,成敗亦無常勢大要皆成於果毅,敗於依違鉅鹿之役,宋義救趙,欲乘秦敝,項羽反之一戰而霸烏林之役,張昭孫權迎降周瑜持之,一戰而強。
伐吳之役,賈充不同,而謀決於張華蘇峻之難,陶侃不同,而謀成於溫嶠
使當其兩相持議,群疑互起,未有不以宋義張昭賈充陶侃老成慎重之見者,而卒之料敵之明、決幾之果,乃不如少年大言書生坐論,一三思反惑,一有志竟成也。
越南孱王永福故盜,其謀一定,猶能憑險負嵎出奇制勝,遂已殲法之將,破法之軍,越即終亡,此亦宋之黃天蕩,金之大昌原也。
況以堂堂中國勳舊具存文武備列,而無一人焉敢於持國體而張國威至於倔強新造之邦,藍縷數奔之國,猶復望而生畏莫敢枝梧不為歐洲所輕,亦為越南所笑。
臣在言路,心竊恥之,心竊憂之,仰懇早定宸謀,以折敵焰天下幸甚
冒瀆再三不勝惴惴伏祈聖鑒
  再,自各國互市沿海增防士大夫洋務仕宦捷徑,爭為誕妄之辭,漸成僻之學,陰蓄一畏事怯敵之念,而託於顧全大局,亦若持之有故言之成理
丁日昌郭嵩燾傅以古義詭幻謬悠至今彌甚
法越之事,臣以風聞塗說,測電報之餘音,頗有似是而非足以熒惑眾論者,不辭而闢之,是墮敵人術中也。
論者或謂法將運餉五百萬
公元1894年
法郎調兵一萬二千,以兩鐵船載之來越,群情甚為皇皇
查法之法郎,更少於俄之盧布洋錢一元在中國為銀七錢,在法為五法郎,五百萬法郎洋錢一百萬元,法國征兵一名月餉十二元,散兵遠出,食征兵之餉,兵一萬二千名,月餉當費洋錢十四萬四千元,益以將官俸錢兵船之煤米,臨敵之槍子藥,不三月而餉且竭。
一船兵,不過五百人船少兵多,其為浮言明甚
或又謂劉永福今雖勝法,終不足恃。
若許雲南通商,仍守寶海原約,似於越南有益,而於中國無損者,不知越事之誤,正誤於入寶海甘言,疏沿邊之虞備,幸而中變耳。
否則歃血而越已沼矣。
寶海之言曰,我保北圻法保南圻似也。
其曰以紅江為界,則謬說也。
法已全有南圻北圻十七省,十一省在紅江之南,六省在紅江之北,畫江為界,則越之名都大邑,皆歸於法。
我僅得北圻三分一耳
至於今日法誠越南耶,不去劉永福,兵不止也。
不足永福耶,則我奚為越南,而又益之以滇也。
或又謂獨力不能存越,若令各國與越通商
分法之利,樹越之援,此我存朝鮮勝算也。
以為朝鮮之存不存,且未可知,而施之越南,則益迂且謬矣。
夫俄、英各國,與法親乎?
與我親乎?
越南屬法,無害各國通商也,而顧受我之愚以仇法耶?
或又謂今浙江金滿未禽,湖廣教匪滋事專務遠略,恐伏近憂
其言亦似老成,然魏武不以劉表在近而罷攻袁紹桓溫不以石虎在近,而罷攻李勢朝廷誠能任良將以弭邊患,則亦能得循吏以清盜源;如政務因循,治存緣飾,則邊師
撤戍,伏莽生心禍變殆將踵起
豈可以內山越為名,而作外罷珠之請乎?
或又謂事回疆、事臺灣、事朝鮮、又事越南,如餉絀何,然法得越南,則廣東廣西防邊雲南防江又防陸,餉且十倍於今日,籌國安可小費無遠謀哉?
或又謂乾隆盛時,且不能取黎京,況於今日,安事邊功
不知昔之安南亭觀也,可有可無;今之越南牆垣也,一屬之人,且侵予室矣。
孫士毅惟不知兵,故貽後患
李鴻章戰功夙著,壯志猶存若縱以為君父之憂,諒非重臣所忍出也。
或謂怨全中國助越,且將以銳師直薄天津;夫法則安敢以師船天津
船至天津,其必經香港,越上海屯軍火藥於登萊之間,犯數險而來,留西貢之瑕以資我,法誠然,國之福也。
且夫天津縈帶三口橫亙重涉,李鴻章坐鎮十四年,費餉數百萬,而謂法人深入長驅一無畏忌,其無乃中國而藐李鴻章太甚
故臣決為敵之詐言不足為信,臣既陳愚慮,恐啟疑端,剖晰附陳,庶堅宸斷
公元1883年
   海防緊要疏(光緒九年)
           奕訢
  和碩恭親王奕訢等跪奏,為海防緊要,宜毖近患豫遠謀,恭摺仰祈聖鑒事。
  竊法越之事,與球案、俄約不同無論為和為戰,為利為鈍,必且常為西南邊患外侮既亟,海防不可稍疏;交、廣水陸毗連,見已增兵嚴備,仍應俟彭玉麟張樹聲
隨時奏報軍情相機酌辦
縱觀沿海形勢北洋分守沽塘,略顧旅順,而登萊之防尚虛;南洋兼籌江海,重扼江陰,而蘇大之防稍闕。
彼若舍堅攻,我且支左詘右,似宜綢繆牖戶豫防未然
登萊之防,丁寶楨前奏宜趨登州、臺、威海三處,然該升撫亦僅在通伸岡等處築立臺,餘則有志未逮教練水勇八百名,經李鴻章檄調北洋,配入超勇、揚威兩船,所購洋槍,均是舊式
吳長慶到防未久,亦不能有所經營
見在東省水災氾濫,度其兵力餉力,止能張皇補苴,斷難布置周密
衙門反覆代籌,登州本有鎮將不必增兵威海本屬隩區,猶堪扼險;惟臺水闊沙平商舶經行,久為洋人測伺,必宜添設重兵彈壓
吳大澂分紮灤樂,吳長慶遠駐朝鮮未可遽行撤調,應請敕下北洋大臣選定將領簡閱之師,少則四營多則六營,扼紮臺,與沽塘、旅順掎角
左宗棠之防江,以白茅沙為扼要
白茅港在昭文縣東七十里,為蘇常諸水出海要道明代防倭,常設白茅烽堠,港外浮沙橫闊綿亙輪船扼守地險而勢亦稍孤矣。
海口可通江蘇省城者,如劉河、如大錢涇、如徐六涇等處,皆距省百數十里,實亦防不勝防;而崇明孤峙海外,僅恃鎮標兵力單薄一旦有警徵調,難赴事機必須豫籌備御
南省近設漁團,用以杜漢引水之弊,而收海濱制敵之奇,用意誠善
漁船均係教民臨事實難倚仗;為蘇省計,若擇要增防餉項必形竭蹶
若勸捐設練,民情更易驚疑可否請旨敕下江蘇撫臣衛榮光,以冬防為名,檄令沿海六七州縣挑選民壯
約以一縣三百人為率籌撥洋槍子藥教練,歷冬春三五月,必能技藝熟嫺一律嚴整無事緝捕鹽梟有事巡緝海口,各縣唇齒接壤聯絡易周,慎選廉能牧令久任而責成功,餉不虛糜,民不致擾,或行之似有裨益
太湖一帶鹽梟槍匪,出沒為害,雖海防無涉,亦必先事遏禁亂萌臨敵無後顧,應嚴飭該撫招募槍船。
查緝匪徒,化梟為良,以靖閭閻而謐湖海
至閩省遠連粵海,近蔽浙洋,尤宜鎮轄得人,以杜日本乘間窺伺
疆吏徒以安靜為治,而防務不甚講求,恐海波偶揚,臺、澎、廈、澳,尤不足恃。
伏望朝廷垂念閩疆,或別簡賢臣,或起用宿將,俾資鎮撫
浙省則定海島嶼孤懸,乍浦口門深闊,並應與寧波鎮海設法嚴防,使蘇、浙首尾銜接以期鞏固
前曾奉旨通敕,諒劉秉璋曾經戰事,或能扼要妥籌,用紓宸廑
抑更有請者,海防之說,創自十年以前中外紛如聚訟矣。
然購船購,所費不下數千萬,而臨事仍無甚把握
防倭、防俄,所費不下千餘萬,而沿海仍無甚規模
疆臣部臣惜費為解,部臣疆臣浪費為辭,終之遷就因循,則臣衙門實執其咎,即眾論歸咎於衙門,而臣等與於籌海之責,問心實難自安
竊謂臣衙門執事,以商防為兩端防務不能日強,商務必日困,擬自今伊始,亟圖海防,以規久遠,為今日防法之虛聲,即為他日防海之實用
此次奉諭旨後,臣隨時隨事切實講求
查覈沿海要隘博考外洋船式,一面戶部經費,與兵部營制,與疆吏將材,雖遽難立可大可久之規,亦當使成能戰能和之
庶幾建威銷萌,有備無患乎!
是否有當
伏乞聖鑒
   敬陳越應行籌辦事宜疏(光緒九年)
           陳啟泰
  掌河南道監察御史陳啟泰跪奏,為越事已有嘖言,敬陳應行籌辦事宜,恭摺仰祈聖鑒事。
  竊維法人威偪越南蔑視中國順化新約,直謂該國非我主權,業將北圻蠶食殆盡夷氛漸偪華疆,皇太后皇上軫念藩封,廑懷邊圉,聞已詰責該國,敕令關外防軍嚴整以待,並諭沿海各省一律籌防,國威孔張,不獨越事易於轉圜,即海外諸邦,亦莫不聞震懾聖謨深遠欽服莫名
但夷狡詐性成,既有違言未必即甘帖服
或徑駛輪艘,闖我海口;或增兵河內,擾我沿邊:皆意中事
我國攻守之策,自應計出萬全,固不宜苟且失機,尤不可虛憍僨事
竭愚慮,條上十事以聞,冀有萬一之助焉。
  一、滇南置帥以創水師
唐炯前在蜀中,屢誤軍事,援黔之役,負氣旋師以致克復州縣相繼淪亡數十生靈陷於死地彼時已倖免軍法年來忽被殊恩驟膺疆寄,不惟不知感奮轉益長其偷肆藐玩之心。
此次撤防兵,大負委任朝廷僅予薄譴,仍令擔當疆務,一誤再誤大局何堪
岑毓英自請出關,亦慮唐炯短於兵事,第督臣
既經離省,後路亦資籌畫,勢難兼顧,自不如另簡重臣,畀以督辦之任
楊岳斌勳望素著,年尚未衰,今赴戎機,勝唐炯奚止百倍
唐炯身罹重咎,若任逍遙事外,反遂其畏難巧卸之私,似宜革去滇撫之任,令以偏裨自效戴罪立功
即歸楊岳斌差遣,庶各路統帥疆臣,咸懾於朝廷斧鉞之威,不敢蹈其故轍
且紅江上游,本應籌設水師越南軋船,早著創夷之效。
劉永福圍攻河內不能得手,良由無水師協助所致楊岳斌水師最著之將,若令攜帶工匠水手,馳往察看情形,或仿越南軋船,或造長江杉板,購材配,練勇分防,水師可以立成,即制夷不難奏效矣。
  一、粵西增兵以備戰事。
軍將及兩萬,徐延旭人數甚單,餉力亦絀,無事之時,營壘尚能自固,脫令事勢所迫,不得已而出於一戰,則或防或勦,調度究有不敷
左宗棠奏派王德榜募勇出關,頗壯聲勢。
彭玉麟又擬調往東粵邊軍單薄,制敵無由,似應酌量加添,以充軍實。
左宗棠舊部尚不乏人,若令挑選謀勇兼賅盡心國事者,前赴湖南永、寶一帶,招足五千人訓練成軍出關應敵,斯兵力較厚,勝算可操。
曾國荃業已到京,若諭令保薦舊部一人亦可,餉項即由湖南鹽釐兩局撥解,或就湖南防軍中酌調數營,縮省餉需,並可化無用為有用,抵防以後,檄令會合黑旗滇南水陸之師互相策應匪特北圻未失境土,可保無虞,即河內海防均可剋期規復矣。
  一、聯絡邦交同盟各國
英與德皆法世仇,日、美、西、葡交相嫉忌,奧、意新
公元1894年
搆釁,怨毒尤深,雖不能冀其顯違公法出力暗助,然必彼此無間,始可專注越事。
前此英人犯順,粵民突攻夷館誤傷美國數人,於是退有違言,率釀後來合從之禍。
間羅根之案,查照夷晏些嚧成例自應擬絞抵償
今議以監禁七年宜乎粵民至今氣憤
然方有事於越,斷不可失好鄰封
彭玉麟此番蒞粵,即擬張貼格殺勿論之示,竊恐過於孟浪,橫惹禍端,應請敕下該尚書曉諭粵民,督飭地方官妥為約束,勿任別生枝節,致多棘手之虞。
球案業已久懸,近聞該國又有人前赴禮部總署遞呈,越事方殷,亦不宜問罪蝦夷,又啟東方之釁,併請諭令各該衙門善為遣之,從緩再議不必湊辦一時,反滋掣肘
  一、保固津海。
天津密邇京師,實為咽喉重地,夷船內犯必然擾及畿疆
李鴻章久駐津沽,精求船械,練兵守口自堪倚若長城
淮軍宿將隸其部下者,今已無多楊鼎勳郭松林相繼殂亡,張樹聲劉秉璋潘鼎新又各膺疆寄;倉皇有事,或憂襄助之無人;劉銘傳才略尚優,素為該督所倚重,似可諭令來津幫辦防務,且淮軍休息過久,從前精銳大半銷磨,得劉銘傳蒐討振刷之,自不難復成勁旅
軍威雖壯,奸宄宜防,自有洋務以來招商機器各局,其趨承奔走者,與洋人皆有往來,保無良莠之不齊,即慮機情之偶洩。
從前僧忠親王且為沙禿子所,至今尚有遺恨不可不鑒其前車,應請敕諭該督遇事防閑,以臻慎密
軍聲既振,內患不生,北洋可無他慮矣。
  一、調湘營以助南洋之防。
兩江財賦之區,餉源所繫,脫有疏失全局為之掣動。
左宗棠碩輔元勳坐鎮江南自可不煩宸慮
然年逾七十,服人之威望,固覺有餘,治事精神,或虞不給
近聞病請開缺給假慰留,似宜予以臂助之人,俾該督得以安靜養,於防務又益加慎重
刻下新疆界務,覆勘已將蕆事設官置戍,亦均辦有規模
劉錦棠所部老湘營,精悍絕倫所向克捷,該侍郎勇略過人不如調回兩江以資守御
湘營本食金陵之餉,並不必加費餉需;原駐湘淮各軍,吳長慶遠戍朝鮮,餘則大半此時聚粵省,亦應添軍填紮,方可保固江防
關外督辦即無妨改派金順張曜諸人均可勝任
劉錦棠壯志勃勃,倘得提勁旅西來不僅江左壯聲威,即各路有警,均可資其策應,是不可不豫為籌慮也。
  一、懲漢奸以除廣東之患。
法人不逞於越,必犯廣東
間本有恫喝之聲,尤不能不豫為之備。
彭玉麟督辦海防,可期得力但須南北洋撥調兵輪,暨子船數隻,俾資應用
再於沿海州縣分練民團,庶門戶更形穩固
惟該省民情多詐,奸宄堪虞從前琦善賣弄鮑鵬葉名琛鑄錯李善一則輸銀割地貽禍至今一則辱國喪身追恨無及
林則徐奏派道員駐澳,查訪漢奸耳目為真切,故辦一韓肇慶奸貪絕,辦一保安泰邪慝不生。
近聞該省紳士陳桂諸人交結外夷把持公事,與督臣張樹聲甚昵。
澳門香港闈姓番攤公司,亦粵紳最多,大都不法之輩,萬一海氛告警,難
不勾洋人,暗通消息,應請密諭彭玉麟分遣幹員,前赴澳門香港兩處不動聲色就地訪拏,以弭隱患
又該省客軍甚多方耀鄭紹忠等營,熟悉本地情形,似皆可用。
張樹聲擬添募廣西之勇,輿論譁然,併請敕下該督勿過張皇以免交訌,致生內變。
  一、重浙、閩之疆寄。
兩省水陸制兵,數逾十萬,加以防軍練勇不啻十二三萬,以資堵御,詎有不敷
何以曩者夷寇浙,則定海淪胥,寇廈門傾陷維時張朝發、江繼芸諸將,以頗有聲稱,而卒至於莫展寸籌,一敗塗地者,烏爾恭額顏伯燾等,調度乖方有以致之也。
目今局勢,浙省尚非最要,劉秉璋曾在戎行,甚諳軍務,似不至有他慮。
惟閩省臺灣,偪近日本,該國眈眈虎視,歷有歲年我國有事南交難免觀釁而動,即法人內犯,該省船廠礦務防護不可稍疏。
水陸提督楚漢孫開華,曾著戰功,在閩又久,似皆可任之將;而督臣撫臣均不知兵可以聽其優容於閒暇之時,斷不能資其運籌有事之日,以臣愚見,何璟在閩,毫無振作,惟事袒庇同鄉,議者頗謂兵事若亟,失律在意中,似不如敕令回籍督辦沿海團防,而以張樹聲承乏其後
粵督即令彭玉麟兼攝,以一事權。
張兆棟之才,以戰不足,以守有餘,專令坐鎮省城,或不慮其貽誤是在朝廷一轉移之耳。
  一、扼登萊之門戶
洋船進窺津海,必經臺,我守臺,則保障屹然,斷不能
公元1859年
闖突
縱或駛輪驀越,米煤甜水無可接濟後路亦有反顧之憂。
該處空虛,彼將反客為主,津防必為之失勢
己未庚申洋艘忽往忽來,如入無人之境,良以重門洞開中道絕無梗阻之故。
刻下東省水災疊告,撫臣籌工辦賑,竭蹶不遑再顧海防,實非陳士杰才力所逮。
吳大澂一軍,駐津無益,似宜調守臺,多備水火雷,俾資布置
宋慶一軍,亦宜調駐旅順,與吳軍相為掎角聯絡貫通,登萊多一屏藩,斯北洋益形鞏固矣。
  一、寬籌餉項。
度支出入有常軍興以來耗財甚鉅,自海津禁弛,內地元氣益復虧傷;計惟挾桑孔之智,與賈胡錐刀,或可保利權而臻富盛
此在當事統籌全局
歲覈洋關出入總數殫竭血誠設法興辦,非可驟期其效於旦暮也。
目下各省設防空言無補自應豫籌數百萬金之餉,以應急需,頻年水旱偏災,幾各行省,而災區之廣,被災之久,莫重於山東,議賑議蠲,屢廑宸慮
皇太后慈仁下逮,至將內府所需節賞,頒賑東黎,庫帑空虛概可想見
今若再籌鉅款捐輸流弊甚大,洋債則盤剝難堪惟有腹地防軍月餉,暫照六七成折發,緩支招商局海運水腳酌減南河歲修江浙海塘經費,議加各省關稅盈餘,捐足兩淮舊商票本變通閩、粵、東、浙等省鹽務,或改辦官運,或新籤票商,是皆無損民生,可裨國用
若慮一時難於湊集,則請於四成洋稅項下暫提,將來即由川省官運嬴餘陸續歸款,似亦移緩就急一法
  一、議更越約。
法人橫行越境,初料中不復過問,及見關外防軍林立,始偪取順化新約,據以箝中國之口,不知該國久列外藩國王未受天朝敕封,擅許之款,原不可執為左券
今既奉有照會,其迫而一戰未可知,悔而尋盟未可知。
夫戰則成敗非所逆知不可因小挫而遽搖定見和則利害必當熟計不可目前貽悔將來
曾紀澤與法員會商有法人認越南中國屬國中國方准順化約之語。
臣竊慮其過於膠執以後不易挽回
順化之約,無一可從,中國屬有越南,並不以法人之認否為定。
倘竟遷就新約,則越南全境,仍不過等諸法人之郡縣,中國何賴虛名,而值用此全力耶?
至於多金以償費,得劉義甘心,尤當堅忍持之,萬萬不可輕許。
一切統俟冊封以後簡派大臣越商新條,將原約作為廢紙,奏奉諭旨,以信將來,庶中法不必失和,而南服小邦,亦不至興嗟矣。
  以上十條關外則以創設水師為要,陸路增兵次之內地之防,則首重天津次及兩江再次粵閩,又次東浙;而輯和與國,尤為今日要圖
至若裕餉以備於事先議約以持於事後,亦應次第籌及,胸有成竹,斯臨事不至周章乃者粵案未息浮言,球人又聞呼籲,滇、粵軍事,尚復因仍南北洋防,未聞徵調粵東已簡督辦,而閩省之廢弛依然浙江可緩圖,而東省空虛如故,餉需甚急的款毫無;法約難從,使臣猶泥;皇太后皇上宸謨默運,固已籌算無遺,而區區愚忱,殊難自已,倘聖明垂察,採
芻蕘,得於大局稍裨,臣無任激切屏營之至。
伏乞聖鑒
公元1883年
   籌辦閩省海防情形疏(光緒九年)
    穆圖善何璟張兆棟
  福州將軍穆圖善、閩浙總督臣何璟福建巡撫張兆棟跪奏,為遵旨籌辦閩省海防情形,恭摺會陳,仰祈聖鑒事。
公元1894年
  竊臣等前奉寄諭,法越搆兵一事,久未定局,著將沿海防務實力籌辦認真布置不可虛應故事等因
欽此
欽遵在案
伏查閩省為南洋門戶,而臺灣又為全閩省門戶,口岸林立防不勝防察度形勢所在,如省垣臺灣廈門等處,尤扼要喫重之區。
前以防倭防俄,經營布置福州長門、閩安、員山,廈門白石頭、與仔尾,臺北基隆臺灣之安平、旗後等口,已分別建築臺,購配洋,復製軍火,挑練水師以為守御之備。
滬尾臺改築,未據報竣。
廈門臺,尚須另添巨,業經分飭趕辦添購矣。
顧以濱海瘠區,餉需奇絀,前者約甫成,內地即撤勇營。
臺地以大營改為小營,計減勇數一千六百餘名,見在內地僅存防勇一十二營,除上下擇要分紮巡防外,計福州口僅駐粵勇二營楚勇二營廈門口僅駐楚勇二營臺地防勇見存六千七百餘名,南北兩路前後山分段派紮,兵力均形單薄
前次復奏兵部飭裁防勇確覈兵額摺內,聲明酌裁二三營以節餉需,因值籌辦防務不敢遽裁,亦不敢遽議添募。
經飭沿
海地在事文武,各就所留兵勇認真訓練,密為豫防;並以省臺民氣,素稱強固大義深明,每值地方有事,均能共結鄉團,助順效力,以輔官兵不逮
歷稽往昔成效炳存。
當飭福州府同官紳,將附省南臺一帶舉辦聯團,並飭臺灣鎮道將臺水陸民團,妥速察辦,期於眾志成城有備無患
嗣准大學士江督臣左宗棠咨會,八月二十二日奉上諭,法使脫利古有以大隊兵船廣東尋釁之說,防務關緊要,亟須實力籌辦南洋海防,著責成左宗棠悉心規畫妥慎辦理等因
欽此
恭錄密咨到閩。
竊維閩省密邇粵東如法軍先與粵省作難,閩省固居次要。
敵情狡詐難保聲東擊西
且聞有倭人越南託詞觀戰,暗助法軍情事,若果倭人從中勾串,則必注意臺灣
臣等審時度勢勉力籌防,不得不酌添營勇,見飭候補道方勳馳赴廣東潮州招募得力弁勇兩營,由汕頭航海來閩,與舊存各營,在五虎以內節節扼紮,俾固省垣門戶;再簡集沿海鄉民精熟風濤沙線者,編為水勇,可斷敵引水之奸,並以備臨戰伏水之用。
船廠設於中歧。
與閩安相為掎角
總理船政臣何如璋航海來閩,不日可抵工次,即當商請就近督防。
臺灣防勇,已檄飭該鎮道酌量添募四營,並抽調後山各營,移緩就急分別布置
臺灣道劉璈,前在軍營歷練有年抵任以來汰換營勇不辭勞瘁
此時另派統領赴臺,既恐事權不一亦復難得其人。
所有臺地防務,應即責成該道相機妥籌隨時報明辦理
臺北有新授福寧鎮總兵曹志忠楚軍三營,尚稱得力
廈門水師提督楚漢,老
公元1865年
軍事,足當一面,並經咨令酌募勇丁兩營以資厚集
此外海壇湄洲金門銅山南澳口岸,亦責令各營鎮將簡練水師一律防範握要以圖,力僅止此。
戰艦一項前准部撥銀三十萬兩,閩省籌集銀八十萬兩,由德國定購鐵甲輪船,專備臺防調撥
見在尚未來,亦未定留南、留北。
閩廠所成各輪船,除分撥各省外,留於福州海口者,僅揚武一兵輪,見須修理
餘如派撥臺南萬年清、伏波福寧寧新海壇福星廈門之搌威、長勝等船,或歷年已久,或馬力甚小。
臺北永保、琛航,均屬商輪,祇能供轉運、遞文報,以之折衝御侮,皆非所宜。
惟有築營壘,固守臺,以逸待勞出奇制勝,彼亦未必遽能逞志
臣等悉心規畫未便過事張皇亦何敢稍涉推諉
惟查同治四年間圍攻粵匪江蘇曾派提督郭松林統兵十六營來閩助勦,十三年倭人弄兵臺南,前兩江督臣沈葆楨專顧一隅,所調湘粵練勇幾二十營,又調淮軍十三營,部署始臻周密
見在粵省籌防,已蒙欽派彭玉麟酌帶所部將弁,並募勇前往會辦
仰見聖謨廣運慎固海疆,閩、粵唇齒相依,而臺灣尤為喫緊
江督臣左宗棠嘗為南洋砥柱,素顧大局,其舊部將勇,與臺灣道劉璈相知有素,可無齟齬之嫌。
合無仰懇天恩俯准敕下左宗棠,酌撥練勇數營,派員管帶渡臺,歸劉璈調度,與閩省各營合防守,以臺灣保障南洋,洵於全局大有裨益
臣等謹將籌辦防務緣由,恭摺具陳伏乞聖鑒
公元1883年
   籌辦閩防續募勇營疏(光緒九年)
    何璟穆圖善張兆棟
  閩浙總督臣何璟福州將軍穆圖善福建巡撫張兆棟跪奏,為遵旨籌防續募營勇布置情形,恭摺仰祈聖鑒事。
公元1894年
  竊照閩省籌辦海防,酌添臺內營勇擇要布置緣由經臣等於十月二十八日,恭摺由驛馳奏,並援案籲懇敕下兩江督臣酌撥練勇數營,渡臺協防在案
旋於十一月初十日承准軍機大臣密寄,十月二十一日奉上諭:福建海口為輪往來熟徑,恐其乘虛窺伺,著將應如何修築臺,儲備軍械,慎選將領調撥兵勇之處,逐一詳細籌畫迅速辦理務期緩急足恃,靜以待動,免致張皇等因
欽此
仰見聖明遠矚,訓示周詳下懷曷勝欽佩
竊維法人搆兵,經歷險遠,彼所恃者船堅利耳。
若離船深陸地,巨亦失其利。
況我直彼曲,我逸彼勞,靜以待動,彼豈遽逞志
劉團之屢敗法軍,其明驗也。
閩省十餘年來,防倭防俄,成規具在此次惟有慎益加慎,精益求精決不敢稍涉懈。
臣等督同司道親歷履勘福州長門、閩安臺,甫經修改,安配巨,均稱適用
安之過嶼臺,及南北岸沿山洞,深得地勢。
近因沙線變遷,門鍼向未能取準,尚須量為修改
金牌長門對峙,為敵船所必經,地最扼要,因開拓費鉅,尚未將舊臺修築,亟應派員山開地,鳩工添築,與長門勢成掎角以資扼守
廈門
臺,據水師提督楚漢晉省面稱,均屬堅固,應添巨,前電致出使法國李鳳苞采購復信須一十五月方能運廈,緩不濟急,已商由船政取撥後膛鋼一萬運往配用。
臺北滬尾改築臺,已據報興辦不日即可竣工
至閩省舊存勇營,有分駐漳、泉等處者,皆海疆要郡,又在廈門後路,概難抽調
省垣根本重地,且係船衙門所在,非厚集兵力不足以不虞;雖添潮勇兩營,實形單薄
近聞法人進圖北寧,必有戰事;閩、粵、海口,時有兵船來往;其尋釁牽掣,亦非事所必無。
刻下粵東戒備已嚴,閩中自宜慎選統將,添設勁旅,以杜乘窺伺
查有建寧鎮總兵得勝久經戰陣謀勇兼優,見經調省委辦防務,添招陸勇六營水師一營配松板龍艚二十一隻,並於舊有防勇內調四營,歸其統領,用固省防。
福寧省垣水路毗連,亦關緊要,擬俟張得勝募勇成軍,即調潮勇兩營前往駐守,以臻周密
臺地防務,據臺灣道劉璈籌議復,擬分為五路統領臺灣鎮吳光亮亦有此議。
前山恆春鳳山,及臺灣縣曾文溪南路統軍五千名,曾文溪嘉義、至彰化大甲溪中路統軍三千名,此兩路歸鎮道分統。
大甲溪新竹溪水宜蘭之蘇澳北路統軍四千名。
歸新授福寧鎮總兵曹志忠領之。
後山花蓮港卑南至鳳山為後路,統軍一千五百名,歸副將張兆連領之。
澎湖前路統軍三千名,歸澎湖協副將吉良領之。
各路所統之軍,分半扼守,餘作遊巡,臨時自為戰守,並救應他路。
是路與軍雖分,而勢力仍合;所籌尚可照辦,仍
責成道統調度,計各路所需防勇,除舊存練兵營勇先行分布外,經劉璈擬請援案咨商江督臣左宗棠調撥提督陶定統帶湘軍六營來臺協防;覈與臣等前奏相符;當經據情咨會,聽候左宗棠覈復辦理
不敷防勇,即由臺酌量添募,並嚴定守援條規通飭遵辦
澎湖臺內往來咽喉之地,舊有金龜山新城兩處臺,見經鎮道議在西岸之西嶼東岸蛇頭進口要隘,各建臺,藉資守御;已飭令妥速辦理
臣等受恩深重目擊時艱何敢不殫竭愚誠,綢繆未雨
惟閩省係濱海瘠區,本年稅釐短絀,協撥頻增,見在添募築臺購等項,經費浩繁,力難設措
餉需為辦防第一要務,尤宜豫為籌應,經司議請閩海按月量為添撥。
查關洋稅,均係按款撥用,有絀無盈。
惟際此籌防喫緊,待餉孔殷可否仰懇天恩俯准閩海暫行酌量移緩就急先應要需,其餘准就藩鹽兩庫隨時撥用
此外舉辦聯團以絕引帶,廣備器械以實軍儲,及一切應辦事宜自當隨時悉心籌辦,免致臨事張皇,以仰副聖主慎固海疆至意
福建藩司沈保靖會同善後局司道具詳前來,臣等謹合詞恭摺具奏伏乞聖鑒
公元1883年
   議復許景澄條陳目前事宜疏(光緒九年)
           奕訢
  和碩恭親王奕訢等跪奏,為遵旨議奏事。
  光緒九年十一月二十日,臣衙門軍機處交片內閣本日軍機大臣面奉諭旨升用
林院侍講許景澄,奏敵情叵測籌備宜嚴,條陳目前事宜一摺。
著該衙門議奏
欽此
欽遵
將原摺鈔交前來
許景澄所陳籌備事宜一曰重臺防。
臺灣孤懸海外,為南洋門戶,疊經奉旨敕該將軍督撫設法備御,並特派楊岳斌馳赴閩省,妥籌防範布置已較周匝
惟所稱增設海線接通福州以聯聲息等語,見在英之大東公司,已與中國電報公司訂立合同,在福州設立海線,應如何聯至臺灣之處,請敕下該省與北洋大臣籌商辦理
一曰策越師。
越南劉永福一軍為法所忌,軍火糧餉,半由滇粵接濟,並派兵援應,近又特派岑毓英徐延旭出關與為掎角山西被陷,北寧被攻,疊經諭令粵東源源解軍火,並添募策應之師等因
欽遵在案
侍講陳奏在先,而目下軍情又變,所請應毋庸議。
一曰慎購洋槍
西洋長技,專在火器惟其名式,日新月異未便動輒改換練習未精,亦難得力。
臣等前已函商北洋大臣籌撥款項訂購各種洋槍並購克虜伯大小位,如德美各廠尚能通融交易,俟解到後,酌量分撥各營,以資戰守
一曰習練戰艦
前年北洋製成穹面鋼甲快碰船時,請派員水師外洋駕駛回華,見在德國所造鐵甲兩艘,似可仿造辦理,雖值法越之釁,洋面不免阻梗,然預為練習以待事機,正無不可。
擬由臣衙門函知李鴻章設法籌辦
一曰戰例
公法兩國交戰,或禁止通商,或奪取商貨,或保護局外商民,其例不一,要視乎各國力量所及
至慮士民積憤,誤累他國業經奉諭欽遵在案
如果法人擾及各口,各督撫應即申明此意
曉諭方人恪遵辦理
一曰洋款
見在部款未充各省藩庫亦俱支絀一旦軍興餉項不易籌,惟訂借洋款息耗過多剜肉補瘡,實非計之得者,應請敕下戶部權衡緩急,寬為籌備,以裕餉需,似不必籌借洋款以致上加累。
一曰緩練廣東水師
海防水師要圖水師以船械為先務,法越之事,如我有得師船,則護順化、撼西貢,即牽制法師;惟粵省兵船,多係朽敗是以陸軍孤進無功張樹聲籌款添備,業經奉旨允准見在聞已訂購,雖一時緩不濟急,而謀國者宜規久遠,實難責令停辦
至原摺稱中國馭夷,當慮之至密,而持之至堅等語。
正與近日辦法合,誠如該侍講所言不得已而始出於戰也。
所有臣等遵議許景澄條陳事宜緣由理合恭摺具陳伏乞聖鑒
公元1884年
   籌辦臺防疏(光緒十年)
    穆圖善何璟張兆棟
  福州將軍穆圖善、閩浙總督臣何璟福建巡撫張兆棟跪奏,為法信日緊,遵旨籌備臺防,恭摺覆陳,仰祈聖鑒事。
公元1883年
  竊臣等續募營勇布置閩省海防情形,於十二月初二日摺奏在案,旋於初七日欽奉光緒九年十一月十八日十九日寄諭二道,以臺灣防務緊要,重貽宵旰憂勞
跪誦之餘,莫名悚。
伏念臺地孤懸巨浸物產豐饒,久為外人覬覦,近接探報法人
公元1874年
攻陷臺後,勢焰漸張,敵情詭譎異常防務自宜倍加嚴密
奉旨垂詢鎮將是否得力兵勇是否足恃等因
臣等查兵事全賴鎮道得人見在臺灣鎮總兵光亮,係久經戰陣之員,於同治十三年,經前督辦臺防臣沈葆楨
奏調來臺,旋補是缺。
臣璟曾接沈葆楨復函,稱為赤嵌一柱見任臺灣道劉璈,曾在兩江督臣左宗棠行營多年,亦老於軍事
邇來設法籌防,尚屬妥協
兵勇一項,除舊存各營外,經左宗棠遵旨著派總兵楊在元等帶勇四營渡臺,計日可到。
復查見署福建陸路提督孫開華,前曾辦理臺防,熟悉情形勤勞卓著,已令其統率所部擢勝三營,由廈門徑渡臺北,與新授福寧鎮總兵曹志忠所三營扼要駐防,可期得力
澎湖臺內來往咽喉用兵必爭之地,該管副將吉良見經調省,據吳光亮稟稱副將善初才識兼優,足當一面,即委其代理澎湖協副將篆務,並飭劉璈照原議籌撥兵勇三千人,歸周善初統帶扼防。
臺南則有鎮道駐紮就近經理防勇不敷,已飭劉璈趕緊酌募,仍照原議五路分防,互相策應,以一萬六千人為準,各口臺勇,並飭嚴整以待。
臺地口岸林立港汊紛歧,勢難處設備
幸民氣素稱強固,由鎮道督飭地方文武,妥定章程認真舉辦鄉團漁團,以輔兵力不逮
此臺澎設防分別布置實在情形也。
北寧戰事如何,尚無確音,萬一有警,臣璟當審敵所向,出省調度,或照防倭成案駐紮泉廈,與省臺聯絡相機決策
穆圖善往來福州海口,與總理船政臣何如璋督率嚴防;臣兆棟副都統臣多鑾布,督同司道慎固省防,並
籌濟軍火糧餉總期可戰可守,力保疆宇,冀紓朝廷南顧之憂。
所有籌備防務緣由,謹合詞恭摺覆陳伏乞聖鑒
公元1884年
   密陳越事情形疏(光緒十年)
           徐延旭
  廣西巡撫徐延旭跪奏,為布置北寧各路防軍,嚴加扼守督飭劉團迅圖恢復懇請飭下滇軍,先行會規山西,並東師仍攻海陽情形,恭摺據實密陳,仰祈聖鑒事。
公元1883年
  竊臣於光緒九年十一月二十八日,謹將調撥勇營,馳赴前敵法人攻踞越南山西省城北寧嚴密扼防,分別添募添調,懇請飭下廣東、滇、閩合圖掃蕩情形,恭摺由驛密陳在案
拜摺後,即於十二月初一日,奉到批回十月十二日臣摺,並承准軍機大臣密寄,光緒九年十一月初五日奉上諭,徐延旭奏請倪文蔚多留數月,並見籌關外辦法各一摺,覽奏均悉等因
欽此
又於十二月初十日,准督臣張樹聲咨開准總理衙門密電內開奉上諭,據李鴻章曾紀澤電報法已破山西等因
欽此
密咨到臣承准此
查臣自得山西警報,並准督臣函示總署電寄法人行險僥倖之語,節經加致左右路統領提督黃桂道員趙沃督率加意嚴防隨時警備
旋據覆稱芹驛、慈山、涌球,皆要隘之地,業派副將党敏宣督帶八營扼守芹驛關三江口總兵陳德朝督帶四營扼守山前路,副將周炳林督帶四營扼守山後路,提督朝綱督帶四營扼守涌球,而以兩營北寧,以兩
營守諒江,以精銳先鋒三營遊擊之師,分等挑選奮勇,以備迎仗,並加增木石填塞月德江口,遏敵輪船來路
趙沃自至各紮營處所周歷察看,飭挖濠立營,安放地雷,並沿河添築臺,備轟輪舶
臣復催令趕緊備御完固,又慮涌球、諒江兵力尚單,復催添調募各營迅速出關馳赴前敵協助分守,並有南官張登,自任順城、錦江多福縣之防,刻下均能穩守,北寧後路,當可無虞。
山西之戰,法人教民當先,繼以西貢、巴衣、馬打及真正法人,約八九千人,雖得踞山城,而為劉團及滇、粵各軍所斃者,實不下三千餘人
中有洋官二十餘人,凡戰亡尸多以船裝河內黑人向法索葬費不允,乞以船送回國不允,於十一月二十八日鬨焚火藥庫,斃黑白二百餘人各項子,亦炸裂不少
路統領,轉據原派內應南官所報皆同。
臣以彼既內訌,機正可乘,復切囑前敵用間密探以守為攻
劉永福退紮興化後,經臣疊次委解槍子藥偪碼餉銀,為其整頓部曲之用。
本月初二日劉永福遣其營官韓再勳率數百人轉戰而至北寧,請領餉械,因金英、屯鶴一帶,均有教民阻截,路不疏通,皆不敢多攜。
雲南撫臣唐炯函告,業由新安起程,暫駐保勝,臣因覆請唐炯,先為劉團就近接濟軍火餉項,俾得及時圖功
旋接主事唐景崧函稱,見有總兵所部滇軍五營來到興化,因商請先固第二重門戶。
又據黃桂、趙沃函報,黑旗營官黃守忠帶勇千餘,於初二等日攻山城,斃敵甚多南策義民前月中旬二十八日兩次擊退法人輪船南官謝見、督南定
義民本月初三日戰勝法人,擒其總理等情
經臣查訪屬實,復飭唐景崧加意激勸劉永福趕緊整齊舊部,迅圖恢復山西,並分飭各路聯絡義旗,互為援應
雲貴督臣岑毓英勇於任事,既蒙聖慈俯如所請,必能聞命即行
臣尤不勝欽幸
惟臣初四日接准督臣張樹聲函示有越都戡亂之役,至初八日復准來咨,已奉旨改派岑毓英前往
臣查越都之事,一謂嗣王因法人日逼,欲治議和諸臣之罪,因而乘宴施鴆,矯太妃之命,立前王三子,年十四歲。
一謂嗣王私迎洋人入城,各臣請其太妃廢之,而立前王三子名膺者,年十七歲。
嗣王因而仰藥自盡
臣前以此出自傳述,其說紛歧,故未敢據以入奏
接准前因,復切致兩路統領密查南官張登仍前兩說,並云清化道梗,尚無明文,該國世守藩封,自應遵旨查辦
惟查由越南興化赴其國都,必取道山西河內寧平各省,即遶道而行,亦不出此。
數省所屬為後路,見又皆為法人所踞,實不能不通盤籌畫
竊惟越南數月之閒,兩易其主,或亦該國氣運使然
況其嗣王猶未奉天冊封,揆以春秋大義尚在未成君之列。
法人之以越南改立嗣王,及山西之戰急電報者,無非欲以誇示中外驚駭聽聞
督撫中國重臣,值此強敵四踞藩京受制之時,豈宜輕入越都,忽置後路於不顧
臣謹恭讀疊次電旨,飭岑毓英隨時相機,務臻妥慎,而又蒙諭張樹聲得力將領帶勁旅以實南關後路,因知聖慮備極周詳
見在滇軍已有數營進興化岑毓英大隊,併將繼至南關一面,臣亦布置粗周,楚軍仍從此進。
東路頗覺空虛
東省之師由欽靈一帶出攻海陽會合滇粵楚軍,約期並舉,彼必不能兼顧
但得下其山西海陽一二城,河內寧平,自易收復
河內既復,法人不擊自走
彼時仍由正路直達越都,問罪正名擇賢嗣位,越之陪貳敢不聽從
臣本庸材無能報效,而愚慮所及不敢據實直陳
合無仰懇天恩,飭下岑毓英先行合圖規復山西,並仍乞諭張樹聲飭派將領勇營,改道東出,以示朝廷聲罪致討,先其所至意
臣尤無任激切屏營之至。
所有布置北寧各路防軍,嚴加扼守督飭劉團迅圖恢復懇請敕下滇軍先行合規山西,並東師仍攻海陽情形理合恭摺密奏,由驛六百里馳遞,伏乞聖鑒
公元1884年
   請破格重用劉永福疏(光緒十年)
           黃體芳
  江蘇學政黃體芳跪奏,為北圻防務主客勢殊,當泯將帥之嫌、懲弁兵之玩,破格重任劉永福,以蕆邊功,恭摺仰祈聖鑒事。
公元1883年
  自古四郊多壘之際,最患無援兵則力單,而有時轉患多援兵者,其故何也。
多則統兵之將必多,將多則不一,權不一,令不一於是主客之形判,而水陸之勢成矣。
臣聞華軍越軍之於劉團,不甚聯絡
竊為之長慮卻顧也。
劉永福匹夫舉義旗,雖有智勇,非能駕中朝宿將而上之也。
所以得行其志者,上不請於越主,下不借力於南官,內無所怵心,外無所掣肘
士卒肝膽相示,指臂相倚,故所有功
一戰
公元1882年
懷德府,而渠魁授首
再戰於丹鳳縣,而賊艦潛。
去秋大戰於祉橋,而水陸皆捷,此黑旗獨戰之明效也。
自援師集而劉為主兵,餘皆客兵台之敗,有謂華兵及越弁,與黑旗不洽,華兵早退,致劉軍動不支者,雖勝敗常事不足怪,傳聞異詞不足憑,然唐陸贄有云:群帥異心嫌釁遂起,良以彼此觀望,伏則為連雞之棲,動且釀鬥虎之怒,勢所必至不可不防。
段紀明討諸羌,而郭閎撓其計,李景略回紇,而李說妒其名。
大將之為禍首也。
樓船荀彘,而失在爭功彊弩李陵,而羞為後距。
兩軍不相能也。
劉永福起家寒微竄身荒徼,奮之驟,華人輕之,河內陷賊,東京脅和,猶仗孤軍屏蔽數郡,發難之很,法人仇之,移之於宣光不受,許以廣安福寧府世襲太守不受矢志之堅,越人憤之,重以越帥黃佐炎惜費忮功,節節索制,就中又有媒糱之者,其區區延頸內嚮之意,無由自達聖主居常怏怏,雖有留防之唐景崧善言慰解然而資地傲睨自若
畛域者,肥瘠無關,越弁參商,令先不肅,華兵齟齬,事更難言所望諒山、粵防山西、滇防諸大帥,遙為聲應,密為調停不惑於越帥先入之言。
則猶中外之幸耳。
否則陳湯覆車,激而為先軫之免冑。
永福一身不足惜,其關繫邊務安危,豈細故哉!
臣愚以為黑旗軍需,已蒙內地協濟,自失陷蓄聚一空為今之計多助兵仍不如助餉兵眾諸多阻撓有利有害,餉足則聽自招募,能守即能攻,輕重較然已。
伏祈唐炯徐延旭等,開曉黃佐炎以戢疑忌之私
激勸劉永福以伸忠義之氣,嚴檄華越各軍之援劉團者,惟敵是求,惟命是聽
其有與黑旗私忿交訌者,及早撤回,若臨陣退縮惶亂軍心,即許劉永福軍法從事
專責黑旗以力衛北圻有數便焉
跳盪佽飛人地相習,一也。
發縱指示號令自由,二也。
中國與法,容有修好之時,劉永福與法,斷無降心之日,既朝廷重寄,其銳氣不惟百倍於法兵,且將百倍於華兵,三也。
自來鹵莽之將,不可獨任劉永福沈鷙善謀,苟諸軍協心,必不至輕敵僨事,四也。
上年冬月黃桂師老失利,徐鷙旭亦病未能軍,粵防新挫之餘,計必相時後動,而劉永福義坐視自當奮翼黽池,五也。
比來疆臣鎮將,或遠駐越境,或列守海壖雷動雲屯陸讋水慄,雖漢之四將軍,聯船會討,唐之九節度分道出師何以及此,且聞河內內應獻城之
安江、河僊二省,有起意驅虜之謀,尤宜諭令水陸各營,馳檄南定河內東京西貢等處,示以天兵即至,先聲以奪之,多方以誤之,即用索賠兵費之計,還以責償,而視彼恫喝我國之言,倍為名正;彼兵少於我,愈增而愈雜;餉鉅於我,愈括而愈罄;一聞警報,眾必驚惶
但使法廷之備分,則越人之氣壯,滇粵之勢固,即南北洋海口繕守之力益舒,而北圻寇兵,知中國大舉,必惴惴腹背受敵
劉永福虎踞之師,臨烏合之眾,蔑不濟矣。
方今寇伺北寧眾議必謂厚集援師,徐圖進取,其任非劉永福所能勝,中朝豈曰乏才。
何至若輩長城寄!
而臣謂宜重任者,非左劉團而右華軍也。
就地用人,主優於客,既
先導,宜一事權,語云謀定後任
云師克在和,各自為謀則不定,各自成師則不和,不定不和,則雖猛將如雲雄兵如雨不如謀專而斷、師簡而精之為得也
臣伏皇太后皇上俯念越南保障,終以劉永福為首功,可否量予獎拔,壯其聲威,速其報效出自逾格天恩
北圻次第肅清,或應用水師之處,非其專長,再歸諸大帥部勒,未為晚耳。
為主客情異,責任須專起見迫切之慮,是否有當伏祈聖鑒
公元1884年
   敬陳戰守機宜疏(光緒十年)
           吳大澂
  督辦寧古塔處事通政使司通政使吳大澂跪奏,為滇、邊防緊要,敬陳戰守機宜擬請調臣軍前廣西籌辦後路會同進勦以資得力助軍,恭摺仰祈聖鑒事。
  竊聞古之用兵守法而不泥於法,事當求實而已
明將戚繼光備邊要務,有士卒不練之失六,雖練無益之弊四,論今日營制軍械日新月異,與古不同,與二十年前勦辦髮捻各匪之時又不相同,而同歸求實用則一也。
自火器之用繁,而弓矢失其利,刀矛失其長,火器至精者,以快為貴,以及遠為貴,以不虛發為貴。
或謂泰西各國利器未必可恃,當別求制勝之法,以攻彼之所短。
自欺之說,其失也不明,或又謂泰西各國利器,萬不可及,更無制勝之法,以敵彼之所長;此自餒之說,其失也在
不學
中國購置外洋後膛槍,惟直隸督臣李鴻章所部淮軍風氣之先,歷年儲精利之器,最為充裕
臣則倣而行之,撙節餉需,陸續籌購後膛槍,督率弁兵認真操演,逐事逐物考究詳明,漸有門徑,恍然知器不備不可以言戰,有精利軍火,而用之不精,亦不可以戰也。
越南自失山西,滇桂官兵,已與法人開仗正當力圖戰守機宜,以振國威維藩服。
廣西提督黃桂軍營探報,所遇法兵進攻山西之時,帶二百尊,槍子彈共有百車,每車六箱,輪船所載軍火尚不在內
籌備軍械充足有餘,已可概見
見在廣西官軍駐守北寧能否堅持不退尚未可知
若到規復山西進攻河內一無挾持之具,何所以資戰守
此臣所以鰓鰓過慮不能不統籌全局為我皇太后皇上陳之。
廣西雲南之兵,非不勇戰也,非不訓練也。
戚繼光所謂雖練無益之弊,約有數端。
中原宿將,狃於刀矛制敵之成見,輒謂槍火火不能敵我衝突茫然不知火器利鈍,其弊一。
同一開花彈,有前膛後膛之別,同一後門快槍,有上等下等之分,徒務虛名,不求實際,得其中下之品,仍不能命中致遠,其弊二。
邊省餉絀,不能多購利器,如得後門槍一千桿,分撥十數營,兵多器少,仍難得力,其弊三。
後門快槍精練之技,目力能及一里,練之不精,雖近不準臨陣倉皇,徒糜子藥,即有利器,與無利器同,其弊四。
後膛鋼,有開花彈,有鋼鐵炸彈用藥多寡不同起碼高下不同考究不精,時有出入,其弊五。
天津機器局自製火藥已不洋藥之精,廣西雲南
未聞有仿照洋藥製造之法,購而不購藥,或以土藥代之,藥力不足,則子路不壹,其弊六。
購槍必多帶子,購必多帶彈,子既備臨敵之用,又須備操演之需,子彈不充,購運不及費用稍多,後難為繼,其弊七。
有此七弊,則火器之利,不能其實用,雖頗牧將無所用其謀,賁育之勇無所施其力,偶獲勝仗不足為憑,小挫敵鋒,不足為喜。
此非疆臣之不知兵,亦非將士之不用命
風氣未開,則見聞不廣,既乏精心考校之學,亦無專司教習之人,因陋就簡職是之故。
以臣之愚見,臨渴而掘井,猶愈於不掘者之終不得泉也。
病亟蓄艾,猶勝於不蓄者之終不得藥也。
臣於後膛槍練習一二年,近於淮軍將領講求三四月,零星機括,必親自研求施放準頭,必細加試驗
就中國統大員而論,熟知外洋軍火得失,唯湖南提督周盛傳與臣意見相同,選將練兵,簡器教操,亦大略相等
周盛傳所統盛軍,為李鴻章部下最為得力之師,畿疆門戶,賴以拱衛
其勢不能調赴廣西
臣所統率吉林防軍三千餘人,及添募之一千三百餘人大半淮軍淮勇,本係奉命來津聽候徵調之軍,跋涉勞苦,皆分所應為。
惟願朝廷俯念廣西邊防緊要責成微臣統兵前往廣西籌辦後路軍火轉運事宜,與廣西撫臣徐延旭并力而圖,除臣所帶哈乞開斯後門步槍二千五百桿,口云得立滅得後門馬槍五百桿,克鹿卜後膛陸路輕十六尊,克鹿卜後膛過山八尊金陵機器局所製兩磅後膛鋼十二尊,尚須另籌鉅款添購後膛鋼一百餘尊,後門快槍一萬餘桿,分發廣西前敵各軍。
由臣會同
公元1883年
徐延旭督率諸將,盡心操演三五月以後,必有成可觀約計各項軍火籌備轉運齊備,至速亦須八九月。
訓練詳明布置周密,俾前敵各軍有恃而無恐,庶我軍用用槍,事事足與法人相抵乃可力圖進取
本年六七月以前,但能固守北寧無意外之虞。
至秋末冬初瘴氣收斂之日,方可會各軍分頭兜勦,為規復山西進攻河內之計。
兵家謀定後戰之法。
所謂臨渴而掘井病亟蓄艾,不掘則不能救渴,不蓄則終無由療病也。
議者謂北洋海防,為京師屏蔽不宜稍涉疏懈
法人狡焉思逞聲東擊西,亦意中之事。
大沽北塘,兵力尚嫌單薄,東路灤州樂亭各處,尚屬空虛
臣於上年十二月查閱海口,擬俟春融移師駐紮灤樂一帶分段防守曾經奏明在案
第思法人既得山西,必以全力圍攻北寧
該處水陸要隘,均須添派駐守,如果北寧厚集兵力相持不下,臣料法兵自顧不遑安有餘力分擾他處
惟恐空言恫喝在所不免
南北洋及閩、浙海防本當竭力籌備未可
至臣調赴廣西以後京東沿海各防,應派何軍填紮之處,擬請敕下李鴻章妥籌調度嚴密防維
淮軍多得力之將領,似尚不致為難
臣為廣西邊防緊要統籌全局力求實用,以效愚忠,謹繕摺由驛馳奏,是否有當伏乞聖鑒
公元1884年
   防守興化赴前敵疏(光緒十年)
           岑毓英
  太子少保雲貴督臣岑毓英跪奏,為密陳官軍防守興化情形微臣赴前敵日期,
恭摺仰祈聖鑒事。
公元1883年
  竊臣於光緒九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曾將遵旨密籌防御各情,恭摺具奏在案
於二十五等日,疊據記名總兵稟稱,十八日帶同營員,往興化東南沿江一帶踏勘地勢修築營壘
探報法人輪船數艘,來至鶴關灣泊
總兵即帶隊往沱江查探敵情,到彼時戌初,於江邊遙見對岸火光燭天人聲鼎沸遣人前往窺探,據土人聲稱法人冬晴水淺輪船難於上駛,由沿江村聚小船竹筏數百隻,欲由沱江過渡來攻興化等語。
總兵星夜回營豫備迎敵,並挑派隊伍,於江邊埋伏以待。
十九日又據探報法人繞由眉支關下過渡焚燒村寨
該處係南劉永福部下黃守忠駐防當即知會劉永福,派隊往援,賊已退去
二十日有法人教匪約數千人,復由沱江口駕小船竹筏過渡,直犯興化,經丁督飭營埋伏槍各隊,乘其半渡擊之,斃匪頗多我軍陣亡一名,帶傷二名,匪等見江邊有備,不能搶渡退回對岸
於二十一二三等日分踞富有村、無賴社等處,搬運大,仍欲過江攻撲,已傳知各營嚴加防備
上年十二月十八日二十三日防守興化實在情形也。
臣查法人用兵,以輪船大為其長技,今彼輪船既難上駛,復狡焉思逞正好誘其深入,痛加懲創
臣所調總兵馬柱、雷應山副將王用李朝有、王茂林參將馬維騏游擊發科尚華都司牟見璋等各營,均已次第來到;保勝軍軍裝,亦經解到。
因船太少只能陸續進發
臣定於正月初八日約同主事唐景崧自保開拔,馳往興化附近地方擇要駐紮,督同各營將領暨南劉永福等,相機防勦,並疏通興化,往宣光太原北寧之路,聯絡粵軍,共圖補救
越南北圻各省十數年來土匪吳阿終、黃崇因、李揚才、陸之平等疊次蹂躪村舍邱墟荊棘滿道,軍士裹糧而行,披荊斬棘跋涉不易
臣前派記名提督吳永安分帶六營,由開化白馬關往守宣化
據該提督稟報,已於上年十二月十七日開化啟行,而由開化府城宣光,尚有陸路一千三百十餘里,約在本月初間,方能到防。
所部共計萬人分為兩路,每路不過數千人,而以當方張之寇,必須聯為一氣奇正相生庶免單弱
臣已飭該提督俟到防後,即挑帶三營,由間道拔來興化會合,以厚兵力
至保勝、蒙自一帶,為官軍後路所有廷寄夾板奏摺夾板各處公文,均由此路臺遞送,又省中解來糧餉軍裝,亦由此路轉運,在在關緊要。
臣見檄飭辦理營務道員湯聘珍留駐保勝,幫辦營務道員陳席珍留駐蒙自責成分認籌辦以昭慎重合併陳明
所有官軍防守興化情形,暨微臣赴前敵日期,謹恭摺由驛馳陳伏乞聖鑒
公元1884年
   籌畫防務疏(光緒十年)
           崔國因
  詹事府右春坊右中允崔國因跪奏,為安危呼吸籌畫須詳,恭摺仰祈聖鑒事。
  竊以中法因越南之事,至於齟齬法國包藏禍心不特有意侵吞越南,亦必尋仇
公元1840年
國以逞其欲,無以備之,則割地償費,必有無厭之求。
臣靜驗當時,綜稽前事,而知向日所以失算者,其弊有三。
今日之所當亟籌者,其要有三。
請一一陳之,恭候採擇
道光二十年以來洋人窺伺內地,淺試深嘗,我之所以屢次失算者,其弊在粉飾,在恇怯,在無備。
何謂粉飾
道光二十年夷人天津,自津回至山東山東撫臣托渾布奏,夷船過山東內洋,接見甚為恭順聲稱等志乞恩
二十一年夷船犯粵,楊芳與粵撫奏各國貿易夷人,實未隨同滋事既而許以六百萬款,夷人退出四方臺,而將軍乃以痛勦大挫其鋒,義律窮蹙乞撫入奏
夷船犯廈門飽掠而去,督臣顏伯燾收復奏聞
繼而又擾浙省,破寧波,破鎮海擄掠而去,奕經奏大兵進攻寧波逆夷畏偪竄退,遂乘機暗襲鎮海極意鋪張
夫夷人之猖獗如彼,而當事奏報如此
事前玩愒,事至必致倉皇,皆粉飾之言誤之也。
何謂恇怯
道光二十一年伊里布朝命勦賊,乃與夷目義律分庭抗禮,遣家人海上犒師琦善,先存一不敢戰之心,夷船攻靖遠臺,提鎮請援琦善恐壞和議不敢發兵,至提臣亡而盡與敵,遂至割香港之地以言和
二十二年楊芳到粵,亦議羈縻夷人淫掠,致干眾怒,粵民圍之,義律不能免,當事恐敗和議,亟為排解
犯浙之役,提督余步雲請遣人赴夷船暫示羈縻將軍奕經赴浙援勦,乃託言兵力太單,遣人招勇,留蘇三月,未向浙東
夷人大寶山,奕經已先時率護軍逃走參贊文蔚移營退守前軍無繼皆陷,文蔚遂奔曹江,夷船犯
公元1860年
蘇寶山,督臣牛鑑見之失惜,以籐牌八百自護,並棄冠履軍校中而逃。
東西臺遂陷。
臺灣之戰,將士俘獲夷人當事不准正法欲以市德於夷。
至咸豐十年泰西各國內侵大學士瑞麟帶京兵一萬,勝保、勳又共帶八旗禁兵萬人,赴通州防勦;夷入通州諸軍皆潰。
嗣攻海淀,禁兵不戰而潰
將士恇怯情形也。
何謂無備?
道光二十年夷人偵浙之舟山無備,遂入舟山琦善在粵,以撫議已定,請撤沿海防衛,官艘舵工水勇散遣殆盡夷人虎門空虛
遣人挑戰,遂奪虎門大角等處臺。
二十一年,又犯廈門廈門水師以粵已議撫,散遣水勇,當洋船連檣而進,將士皆游涌而逃,繼又犯浙,浙省亦以撫議已成,裁撤官兵,致臨時失措
二十二年,又犯圌山紳士請於兩岸設防常鎮道周頊曰,鋌而走險,彼必不來,夷船遂抵鎮江
江寧,時壽春鎮兵已到,將弁請戰督臣牛鑑曰:虎鬚未可捋也!
請閉城登陴,則曰是令寇疑我;鍾山遂為所據。
是年安徽撫臣程楙采聞警,鑄鐵鎖橫東西二梁報銷銀十萬兩,議撫之後棄置江干,遂為廢鐵
咸豐七年,英、法、俄、美犯粵,以致督臣葉名琛語多狂悖
葉名琛置之不答,亦不為備,至於被擄。
九年又至天津,雖有截港鐵鍊港口鐵槍防守無人,盡為所毀,遂陷臺。
當夷船來時,皆當口,而不能中的,雖有若無。
十年夷船過大沽沙洪膠淺能動,而莫敢乘間,塞港有船,無人管理,遂令長驅直入
此皆無備之情形也。
前事之不忘,後事之師也。
兵法攻其瑕,則堅者亦瑕。
持則瑕
者亦堅,知其瑕而先事圖之,即轉危為安之道也。
然則今日所當亟籌者可得而言矣。
一則京師根本之地,宜選將、選兵也。
咸豐十年泰西各國內侵,其眾不過萬人,且多潮人烏合之眾數十萬,並無一矢加遺,後穆騰阿帶禁兵往勦梟匪,屢遭敗衄然則京兵之無用,不待言矣。
胡林翼論用兵,言城市之人,不如鄉鎮鄉鎮之人,不如山野,謂油滑難於駕馭樸實者可共死生也。
今以根本重地,而託諸必不可用之兵,不待智者而知其失策矣。
應請飭知兵之督撫,擇從前久歷行陣之將,練兵萬人,實之京師,以固根本之地,方為萬全否則臨時必致張皇失措,勢可危矣
一則畿輔平原之地,宜扼要掘濠也。
客兵之來,利於速戰
若使所向無前不特銳氣莫當,亦恐設防不及
泰西各國鏖戰近日每尚開溝。
蓋以火槍之勢,所向莫當開花彈炸裂,則四面皆傷斃。
惟開溝而人伏溝中,則我之槍可以及彼,彼之槍不能及我。
開花彈落於溝上則不一人,即炸於溝中,亦易趨避
縱避不及,只傷左右二人而已
且彼軍之笨重輜重隨行,遇有溝濠則不能繼。
行走多滯,則偵者易於設防
搬運多勞,則勇者易於擊惰。
擬請於自津至京必由之路,飭該地方官諭集民夫當衝要之道,每隔二三十里,遞掘深溝藉資防勦。
或謂可以掘,亦可以填。
不知掘者人多,而填者人少。
難易迥殊
掘於先時,而填於臨時勞逸亦異。
或又謂填濠而過,則有濠如無濠。
不知填濠而過,前復有濠。
彼且行且填,則行甚苦而遲,戰必不力
我軍伏濠中以遮其
前,既可以逸待勞,而於彼已過之濠,我復掘之,又伏濠中以斷其後可以銳擊歸。
彼軍入我腹地者,四面皆阱,既有進退維谷之形,而後之援者,亦有不能接續之勢。
匹馬隻輪,必無返矣。
或又謂掘濠之舉。
似涉張皇
不知不可以不豫,機不可以不密
海口無事,則靜鎮從容
兵鋒既交,則成算迅速
當事審其緩急而行之耳。
或又謂御賊者勢當御門外,宜拒之於海口不必防之於近畿
不知藩籬之防。
固宜嚴密腹心之地,尤懼空虛
英人以島為國水師雄視歐洲,而倫敦都城練兵數十萬,焉敢海口有防,而近畿遂可無備哉
一則鄉鎮衝要之區,宜合眾團練也。
軍興以來直省均行團練,其得力惟安徽之金波圩,浙江之包村,湖南廣東紳士,均著戰功其他則未聞焉。
實用之與虛文有別也。
平時訓練,其統率無將材,其臨陣紀律,雖名團練,而實不能一戰也。
然湘、淮各軍,其始所招之勇,即鄉鎮之民,及其成軍,則屹然可恃者,由其訓練有方統率有將,紀律嚴明也。
直隸宣化大名等處,本有練軍,已歷年所,誠飭該鎮移此軍於扼要之區,再集民間新練,以舊練之軍訓練而統率之,必緩急可恃也。
團練之益,尚有勝於兵,村野之民,能耐勞苦;一也。
人自為戰,不需籌餉;二也。
保衛鄉里奸宄不生;三也。
如教之有方,行之得力,則畿輔內隱有數十萬雄師,亦保固根本一道也。
至於各口海防,該督撫經營累年自必有把握
惟聞閩省軍容非壯,器械未精,臺之位置不盡衝要當此時事孔亟,豈容稍
疏虞
且該省船局,歷年建置費用甚鉅,尤宜加意保護,應請飭該省督撫悉心措置庶乎有恃無恐
一得之見,願獻芻蕘,非敢越分忘言鰓鰓過計也。
伏見數十年中外交涉,有難彌之釁隙有無厭之誅求
其咎總因失算於先,以致棘手於後。
日本蕞爾小國覬覦臺灣當事者憚於用兵輕言致犒,旋師未幾,又滅琉球,謀之不臧無怪法國蔑視矣。
所以追維往事不勝憤惋之填胸也。
法國之在歐洲,其勢亦不振矣。
一挫於俄,再挫於英,繼滅於德,近又頓兵馬達加斯加小國不能取。
越南蕞爾一隅,與之相持,且一年餘,其間殺傷相當,法之兵力非強也,但恐我為積威所劫。
兵未交而先懾,戰方劇而言和,則為江河日下之勢矣。
乾隆年間美國本為英屬,以征稅無度自立,英以全力征之,美國首領華盛頓力與抗拒轉戰頻年英人師老餉竭,美國遂為自主之邦。
迄今將屆百年,其國民安物阜無敢尋仇者。
不憚其勞而後能逸,不安於弱而後能強也。
西之輕視中邦至今而已極。
今既處不得不戰之勢,不出於戰,斷斷不能挽回
但須先事之謀,有堅忍之力,事未至而不可弛,事既至不必驚,勝負兵家之常不以小勝而驕,亦不以小挫而餒。
和字誓不復言,兵費誓不肯償,彼越國鄙遠者,萬萬不能持久師老變生,我得以乘其敝,而向之仇敵,皆起而與之為難,此必然之勢也。
書曰:若藥不瞑眩,厥疾不瘳
戰勝而後乃可為所欲為向之便宜者,即乘勢更張之。
無往不復之理也。
安危之機,實決於此伏願監於
前之覆轍慎重籌之。
臣為保固根本重地起見是否有當不勝激切待命之至,伏乞聖鑒
公元1884年
   會議和局敬陳管見疏(光緒十年)
    李端棻治麟潘衍桐
  署國子監祭酒李端棻國子監司業治麟國子監司業潘衍桐跪奏,為遵旨會議,敬陳管見,恭摺仰祈聖鑒事。
  竊維法人兇燄方張,戰固可危,而和亦難恃。
李鴻章稱德璀琳稟陳福祿居中講解等因
李鴻章之心,特恐失此事機,後將無及,豈知求和愈急,成局愈難。
朝廷延訪臣工,慮及流弊誠達觀利變之說也。
臣愚以為弊有在日後者,有在目前者轉圜太易,則彼愈輕我,而得步進步要挾益多。
各國覬覦,已非一日
倘因法人得志群起而效之,數年而後,若高麗臺灣伊犁庫倫等處,均非我有矣
此日後之弊也。
德璀琳不過外國細民,為中國司理稅務,其言何足深信
福祿諾雖屬彼國總兵,究非奉其君命而來,安知彼非因人疲餉乏之後忽見我罷樞臣、誅懦將,不知我意所存,因陰遣二人嘗試我耶!
我若墮其術中,遽與預定和款,則我先自喪其威,而彼猶未饜其欲,於是遣使要盟更端以進,無厭之求,何以應之
目前之弊也。
越人反顏事仇,誠不足惜,所可惜國體耳。
為今之計,亟宜開誠布公,明白宣示,謂彼自與越
搆難,我自防守邊界,與彼未嘗失和
但必令彼國特派使臣,專辦此事。
然後與之定議,庶不至目前則滋其反覆日後則恣其誅求
曾紀澤中朝簡任大員,今以德璀琳一言而撤矣。
我國使臣,彼能脅之使去,彼國使臣,我獨不能致之使來乎?
又蒙明諭垂詢邊圉如何扼守餉糈如何籌辦法人如何辯難折服
固守邊圉疆吏責也。
豫籌餉糈,計臣事也。
法人狡黠,又非可以口舌爭也。
我果能於滇、粵兩軍,遞籌接應,前有勁旅,後有援兵,嚴陣以扼其衝,靜鎮以觀其變,則我之士氣稍壯,而彼之兵力漸疲,一俟法使遄來,徐與商議,此則終無以衍桐前奏能戰而後和之說也。
李鴻章綜理邊務,十有餘年,切切焉以大局決裂為憂,而又鰓鰓焉以眾口指摘為懼。
竊謂此次和議,果如原摺所云不損國體,不貽後患,既能力求實踐,亦復何恤人言
伏乞特旨責成督臣洞察敵情力持鎮定,勿為虛聲所震,勿為甘言所欺,以保國威,以令譽,皆在今日
臣等忝與廷議,固不敢作難行之,亦不敢附和之談,謹披瀝上陳,伏冀聖鑒
   慎持和議並籌戰守疏(光緒十年)
           張人駿
  掌廣西道監察御史張人駿跪奏,為議和當持國體,請敕戰守兼籌,以免貽誤,恭摺仰祈聖鑒事。
  竊本月初八日遵旨會議伏讀明諭,以法人保和局,許其講解,期於不損國體,不貽後患
臣維法人逼處越南,水陸均與我接,後患不待言。
然患既在後,則所以防患者,猶屬善後之事,而今日所當爭者,尤以國體為先。
我保屬邦,而議及兵費,則失體;我固藩服,而讓出邊界,則失體
李鴻章不損國體約略其詞,似無實把握,而以前事證之,與寶海議,則該大臣云法不肯遵約,與德理固議,則該大臣不能就範圍。
彼時勝負未分,法且狡譎如此
況在今日敗挫之後哉?
竊恐李鴻章雖有不損國體之心,而斷無不損國體之事也。
即使法人悔禍求成,出於真意當此戰勝攻取之時,其望必奢,其謀叵測勢必多所要挾
我若冀其速和,必至遷就幸而得當,恐亦不過越南貢之虛名,割越南荒瘠邊地;即謂存我體統矣,況揆之事勢且恐未必然耶?
大臣謂滇省通商,於國於民,決無大損,可於各海口通商驗之;而不知海口通商國計民生,受其剝削者多矣。
滇粵畫界分守,當能永久相安,可於中俄接壤驗之;而不知中俄接壤部落邊境,被其蠶食者多矣。
方今越境日蹙,而我之提封無恙也。
邊軍雖敗,而我之宿將猶眾也。
誠以講解緩兵之計,而特詔沿海疆臣實力選將練兵講求戰守方略一面李鴻章迎機利導,並示以兵費不能償,劉永福不能去。
分界不得盡失越險通商不得闌入滇中
法能如約,則姑予轉圜不能如約,則仍予堅拒,庶在我有可戰可守之備,不致狃於言和,轉為法人所紿。
法人素詐,動以甘言濟其詭術甚或
中國所謂大損國體之事,而彼且以為有益中國有利中國,於國體絲毫無損詖辭謬論,易受其欺。
故臣不損國體一語不能不辨之於早,以免後悔難追,並請敕下李鴻章,令將如何維持國體之處,臚款上陳,仰候宸斷庶幾措置合宜,彼知斂戢,自不至過肆要求,即和亦較為得體耳。
固非必欲一戰以騁憤兵也,愚昧之見,是否有當伏乞聖鑒
   請早決進勦計疏(光緒十年)
             黃自元
  四品銜河南道監察御史黃自元跪奏,為滇、粵邊防喫重,請早決進勦之計,明正致討之名,妥籌布置,以一心志,而固邊圉,仰祈聖鑒事。
  臣聞舉棋不定不勝其偶;又曰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自古迄今未有依違兩可徘徊觀望,而可僥倖以底於成者。
兵凶戰危欲與陰賊險很法人為難乎?
臣竊謂我之於法,今日實無可止之勢,而有可乘之機,初不必懷疑慮之見,敢為我皇太后皇上陳之。
當法越交兵之始,劉永福屢挫法夷,朝廷欲與失和,故但撥兵餽餉,暗助劉軍,成則我收鷸蚌相持之利,敗則我無背盟棄好之名。
所以息事安人計者,意固善矣。
但此助劉之計,法人豈不知之,乃絕不一言,以相誚讓者,彼蓋欲並力越南
俟攘有全土,乃與我尋釁耳。
此其陰賊險很之謀,非果形同聾聵也。
前與法
公元1860年
約,謂北寧乃我兵駐守,若進攻北寧必致開仗
今則仗已開矣,北寧陷矣!
兩國失和不可復諱,言戰固動糜帑金言和亦勒償兵費而且彼燄方張未必與吾修好,我威未震,亦難遽與求成
法人狡詐一面議和,懈我軍心,一面進兵,蹈我瑕隙狼貪豕突,何可不虞。
越南法定約十有餘年,約定仍復搆兵,則和局之不足憑,已可概見
此次苟相隱忍,將貪得無厭,益啟覬覦且使各國紛紛效尤安所底止,是創法人即以威各國,保越境即以固中邦全局攸關,初非黷武
所謂無可止之勢者此也。
庚申之變,似英法諸國,萬不可爭鋒,乃劉永福地祇彈丸眾纔一旅,猶再三克捷,殲厥渠魁
倘得厚集兵力安和不恢越南
是用無論中西,祇當較量勇怯。
法人勢雖強盛,國實空虛,其集費徵兵有加無已者。
不過塞井夷之計,背城借一之謀,外彊中乾焉能持久
迨至勞力竭,勢將不戢自焚
所謂可乘之機者此也。
南北兩洋海口,固覺防不勝防,然皆各國通商口岸牽掣必多,且越南未定,遽行分兵,則彼軍志既紛,即兵力亦虞單薄,狡若法人,安肯出此。
故其闌入粵境,尚屬意中。
若思東寇廣閩,必在越南鬆勁以後
我滇粵之師,如鋒銳莫當,彼將顧越南不暇,遑恤其他
沿海各口,但須將領得人認真訓練不必急於增兵,中彼多方誤我之計。
所謂不必懷疑慮者此也。
夫既無可止之勢,有可乘之機,而又無庸過慮於其際,則進勦之計可決矣。
髮捻等逆,凶燄滔天,然我兵且敗且戰,且戰且勝,而卒就蕩平者,
以內地之寇,勢不兩立,有戰法,無和法耳。
西洋人人意中皆有和之一法
今日苟且議戰,明日隱忍議和,廿年來籌辦海防鐵甲洋槍,徒供粉飾,犁靬善眩,忘是仇讎,敵固貪惏,而軍無鬥志
昔踵旋戰旋和之誤,今成不和不戰之兵,欲抵御而我為敵乘,欲調停而敵不我許,游移兩可進退失據兵家大忌,莫此為尤
果能上下一心誓師痛勦,雖勝弗喜,雖敗弗摧,譬之勦辦髮捻,有戰無和,志定而山岳不搖,氣固而風霆不變
法人雖悍,定可纓縻
臣故謂進勦之計,不可不決也。
計決則名不可不正,朝廷法人悔禍,故前此聲罪致討之師,雖擅退唐炯,亦獲包荒得力劉永福,僅許貲助,究之刑賞過輕,則德威不立德威不立,則懲勸無由;御小敵不可,況強敵乎?
今則釁隙已開,似應大張撻伐,再與各國照會,明正法侵越權力之罪。
布告天下使人同仇敵愾之心,劉永福黃守忠等,宜宣布朝廷德意,招為統將,俾效前驅
渠等亡命邊儌,又值越南上下,均有貳心譬如飛鳥投林,無枝棲托,一旦歸天朝、膺懋賞,必能感激自效一意圖功
吏部主事唐景崧激勵劉軍,俾知大義
不避艱險竭力維持,似宜破格擢任使監劉軍;一以示劉永福歸命有由,一以輔劉永福智慮所不及。
徐延旭庸懦無能特見朝廷寬大不罪唐炯竟敢任情懈弛,致挫士氣,應請嚴加懲處以儆效尤
唐炯亦當追論失機之咎,量予重懲
黃桂、趙沃棄城潰走傷亡無數,亟宜按軍法從事,以昭炯戒而振軍威
如此人人思奮轉戰無前,即
越南亦將暱而就我,而法不足畏矣。
臣故謂致討之名,不可不正也。
計決名正,而妥籌布置之法,莫要於得人
岑毓英習知兵事,聞自辦馬加一案亦復稍存遷就,應請誥誡及之,庶終始一心,別無瞻顧
滇粵情形,雖同喫重雲南地險遠,廣則逼近寇氛,又當入關孔道,且餫餉接濟興化,皆取道鎮南關
諒山一帶不守,則餫餉梗塞興化危矣
請旨岑毓英移駐鎮南關前,以資控制而重餉糈
唐炯輕率任性,若令獨任滇防,必致逡巡貽誤
是滇撫亟須易置不獨粵撫宜議更張
臣嘗論國家用人,當以公正忠純為上,而廉明肫篤者,亦尚能殫竭血誠
貌似有才心實巧滑,如今所謂人才者,往往無事熟慣營私有事多方卸過,轉相汲引勢必至無一實任事之人,貽害可勝道。
見在實任提鎮沾染官場綠營積習亦復巧滑者多,居高閫而擁厚貲,豈肯出死力。
惟於副參以下身經百戰之員,擇其樸誠勇敢者,使為將領營官,必能奮志功名不惜頂踵
如在出力,胥得賢員,則餉糈不至虛糜軍火皆歸實濟,而行軍之道,可期動合機宜
我惟矢志不移,彼將廢然思返,俟其輸服,乃與盟,數十洋務轉機在此一舉,願勿以餉絀之言自阻,勿為器窳之說所搖。
惟獨斷於宸衷,使操縱之在我,將見海邦讋服
我國家亦長享承平之福矣。
臣愚昧之見,是否有當伏乞聖鑒
公元1884年
   派營進前敵要隘疏(光緒十年)
           彭玉麟
  欽差辦理廣東防務太子少保兵部尚書彭玉麟跪奏,為派營進虎門沙角大角東西要隘,以固前敵門戶,恭摺仰祈聖鑒事。
公元1860年
  竊臣到防後,會籌布置情形業經奏報口口見委總兵婁雲慶添募五營加緊訓練
擬紮虎門前敵,以厚兵力扼要衝各在案
其時但就見有之兵力位,先行布置,故止議專守虎門
昨慶字五營業已成軍
臣督同婁雲慶等,疊勘營地,勘得虎以外十餘里,東有沙角,西有大角兩山對峙,寶虎門外之第一要隘
沙角大角,兩嘴拱扼,舊有臺,急須修復
處嚴防,則虎門可守
虎門守則省可無虞
與其重兵後路,似不若進紮前路要隘
所以兼守虎門也。
上年臣到防布置時,該沙角大角二處,有臺無,見今所購之,已從外洋到省城,可以分給十餘尊,安上二處臺。
臣軍仰荷鴻慈,敕部指撥的餉,可收飽騰之效。
見已派令婁雲慶五營,進紮沙角抽調上年添紮烏村。
提督王永所部振字一營,及總兵樹元親軍一營,又水師提臣方耀所部,亦撥出一營,計共三營,分紮大角,與方耀見守上下橫檔,及威遠臺之軍,勢成掎角互相援應
商督臣張樹聲撫臣倪文蔚,飭赤溪協副將吳迪文所辦漁團內,雇紅單船二十隻,配齊位,給以口糧薪水,即著吳迪文管帶,名為靖海水師
營,給與關防以資要束訓練專責任。
該營分泊沙角大角以便水陸相依,為保固省城門戶之計。
其餘長洲大黃、沙路、魚株、烏村等隘,除奏明抽調道員王之春統帶四營,別防要郡外,餘均照前辦理
所有營進沙角大角虎門前敵要隘緣由,謹會同兩廣督臣張樹聲廣東撫臣倪文蔚,恭摺馳陳伏乞聖鑒
公元1884年
   邊事持定見任宿將疏(光緒十年)
           吳峋
  四品銜江南道監察御史臣吳峋跪奏,為邊事屢敗,宜持定見,並請簡任宿將,以求實效,仰祈聖鑒事。
公元1860年
  竊聞山西失陷以後,連失北寧太原,法兵屢勝,我軍奪氣
然臣謂此國家艱危之會,乃將士磨礪也。
憶自咸豐三年,粵逆倡亂所至披靡,即曾國藩胡林翼亦曾屢戰屢敗,仰蒙我文宗顯皇帝指授方略激勵訓飭卒使官軍聲威大震,芟滅兇頑
往事可鑒者也。
兵法千古不易,以粵匪法人較,法所長兵精餉足,船堅利,至短兵相接,殊無伎倆
且其治西貢朘削無已民不聊生
若論兇悍狡詐鋌而走險粵匪過之
從前曾國藩諸人深沈堅定,故卒掃鯨鯢
今法兵械雖利,若我軍智用謀,未必不能制其死命
在朝堅持是見,任用得人,事固無疑,其用兵在避其所長,使其所短。
劉永福尚獲大捷何況大軍雲集也。
將才莫如鮑超劉銘傳為最
二員驍勇立功,曾膺爵賞特性傲岸,或為人所短,軍營習氣,誠不免鹵莽太過,以臣計之,當霆軍得力之時,李鴻章尚充曾國藩軍營委員,銘營為淮軍勁旅,非潘鼎新等所可比
當其立功,則張樹聲尚以知州帶勇,今潘鼎新張樹聲累任督撫,而鮑超劉銘傳賦閒既久,此後帶勇之人,又無聲卓著出乎右者,則鮑超劉銘傳撫膺慨歎,亦人情也。
臣所惜者,鮑超劉銘傳不當武職起家耳。
當初報捐佐貳,以功遞保,即今十餘年之前早已榮膺疆寄。
今或不免張樹聲潘鼎新進退,此少有志節者弗願。
況其為雄偉奇特之士哉!
臣惟軍營用人,祇期克敵,使貪使詐,著論兵書招降納叛,尚能奏效
鮑超劉銘傳雖有可訾議,要為中國名將
倘蒙天恩加以巡撫銜,使鮑超招集舊部,由川入滇;劉銘傳統見有淮軍,由輪船廣東陸行出關所用軍火,霆營由南洋,銘營由北洋分撥接濟
以為與其以累千百萬,償款於洋人何如任用宿將之為愈。
如蒙俞允,更懇溫旨拊循,俾知朝延起用之意,務責實效,既不為苛繩,亦不為曲宥,使且感且懼,自當激發天良,必有以仰酬高厚,亦有以自保勳名,則軍事有濟矣。
愚昧之見,是否有當伏乞聖鑒
公元1884年
   懇催後軍籌畫餉械疏(光緒十年)
           潘鼎新
  頭品頂戴署理廣西巡撫潘鼎新跪奏,為途次接據諒山軍報,並懇敕催後軍繼進
,及籌畫餉械各情形,恭摺密陳,仰祈聖鑒事。
公元1860年
  竊臣於三月十三日長沙省起程二十日衡州下月初間,可抵桂林,計至龍州關外,當在四月下旬
茲於衡州途次,接據諒山防營福建藩司王德榜稟稱,自二月十五日夜北寧失守,該司於二十二日鎮南關嚴防潰勇入內滋擾次日單騎馳往諒山稟明徐延旭察看地勢布置四營駐紮處所周歷諒山附近二三十里內外之地。
該省西北靠小河,東南大山,即通朝陽山、半隴山
若往長慶北寧兩山必由之路
城之西北,過小河,即是驅驢墟。
法人佔踞東南小嶺俯擊,城中無立足之地
若以一股渡河擾劫驅驢,則城中糧援俱絕。
諒山必須守要隘,該司即派提督張春發,率正前營分紮朝陽山、半隴山
山之左右安設地雷,派提督何秀清之正左營副將春魁之正右營吳鎮之正後營,分紮驅驢後山,以通糧道
諒山原有粵勇五營,亦派兩營出紮城之東南山嶺,以三營守城。
此地非產糧之區,向來北寧接濟
北寧失守諒山糧源已絕,龍州太平,亦山多田少向來仰食南寧我軍將來進兵,必由內地南寧一帶糧運往,所慮者粵西五十餘營,自北寧敗後;有婦女者,四處逃散,全不歸伍;無婦女者,只歸得十餘營;黃桂退守長慶,因該處無糧可辦,兵勇四出掠取民食
趙沃一軍不知敗往何處
劉永福聞其來援北寧,見粵西各軍,不戰自退,亦收回興化
此次法人進攻北寧不過遙遙相擊並未攻城池。
軍兵勇,有室家者居半,吸食
洋者居半,聞警先攜婦女逃走致使軍械餉銀,概以資敵。
頃接探報太原又於二十一日失守等情
據此臣查王德榜久歷戎行忠勇練達,所報軍事自是實情
粵西大枝防軍,專恃黃、趙兩將,今既潰散至此,是粵軍僅存駐守諒山五營王德榜八營,其餘均不可恃
兵力愈單,邊氛益熾
外有強敵,內有潰兵
安攘交謀,誠為萬分棘手
心急如焚不能奮飛,見仍先攜隨帶湖南撫標小隊五百六十人星速赴關
此後續調永州蘇元春二千四百餘人
臣過衡州時,該營將備,猶有以地方防務為念者。
其實臣署湘撫八閱月從未一土滋事
臣已面飭蘇元春剋期拔隊前往,當不致稽延貽誤
提督楊玉科方友升等新募各營,成軍到防,亦恐在四五月之後
況所調湘勇三千餘人以後月餉能否仍由湘省撥解,所募新軍四千人,粵餉能否勻分接濟,皆非臣所能豫定。
李鴻章籌撥軍械,聞已解赴梧州,聽臣到西時提取應用,但求餉械不至缺乏
目前幸無戰事,俟新軍畢集布置粗定一切戰守事宜,或可稍有把握合無仰懇天恩敕下湖廣督臣湖南撫臣就近嚴催蘇元春楊玉科方友升分別先後迅速馳赴廣西,以備調遣而資捍御
此時事多艱,外侮疊至,凡在臣子無不敵愾同仇腹地籌餉籌兵邊臣則議守議戰,同心合作內外一心庶可紓此巨患
前蒙聖訓,敕於抵防所後,與岑毓英和衷商;臣惟張樹聲與臣接交最久,岑毓英相契亦深,誼屬寅僚,而情同手足,矧邊疆有事,同在行間,尤當鍼芥相投患難與共,斷不敢存意見,
致負平生
所有諒山軍情及催調後軍,並籌畫餉械各緣由理合密陳伏乞聖鑒
公元1884年
   邊事方殷宜籌良策疏(光緒十年)
           洪良品
  兵科給事中洪良品跪奏,為邊事方殷,宜籌良策,敬攄管見,恭摺仰祈聖鑒事。
  臣竊聞古來御邊之道,無事則宜防,有事則宜戰。
法人自奪踞越南以來日肆鴟張,勢將偪我疆界和局已壞,而邊警日聞所以凌夷至此者,知所以防,而不知所以戰,有事而視為無事故也。
法人越數萬里而滅我屬國狡焉思啟,此其意豈僅在越南哉!
在彼本無中止之勢,在我宜有慮遠之圖。
臣請就目前要務,擇其最急者,敬為皇太后皇上籌之。
  一、用兵宜以全力專注一路也。
法人越國鄙遠,前為劉義所敗,力幾不支,乃復添募兵船,僥倖一戰,復慮中國之救,聲言欲犯廣東侵軼瓊州臺灣等處,聲東擊西,意在分我兵力,使多方顧慮
彼乃得萃力越南以至北寧之失。
備多勢分,兵分則力弱緩急虛實,貴有權衡
今除天津京畿門戶,宜宿重兵外,其餘各海口岸,應令督撫提鎮各自設防所有精兵良將,正宜歸併一處,命一威望知兵重臣,如左宗棠彭玉麟者,歸其節制,統往越南,以收泰山壓卵之效。
即彼犯我沿海諸郡,我以得勝之師隨機策應,勢亦無難。
如此先發制人不至為人所制矣。
  一、大事宜虛衷以集眾議也。
國家行政,固歸君相主持,而成敗所關,亦宜博采旁諮以期允協
近年夷務方興,往往海外周知,而近侍諸臣,轉若諱莫如深,而惟恐洩露者。
機事尚密,局外不可使知,至股肱耳目之臣,均有獻替之責,何難盈廷萃議,使之各攄己見,以備折衷
大舜之聖,其智在好問察言諸葛之賢,其功在集思廣益,由斯道也。
  一、用人器使以收邊材也。
兩軍相敵得人者強,自來禍亂所生人材由此出。
是故粵有髮匪,而湘士以興,豫有捻匪,而淮軍以起。
海疆有事,其沿邊材勇非常之士,伏處者當不乏人,請令統兵大臣留心延攬,或仿古翹材故事,募有能洞悉敵情制御火器精通兵法者,羅而致之幕下,俟著有成效,始加保薦
官軍所到,有能團練一軍,與相掎角,克奏膚功者,亦予破格擢用
知人不易要非器識閎遠體用備之大臣,亦不足以語此。
此又在朝委任得人也。
  一、籌餉變通以裕財用也。
用兵之道,軍餉為先。
所從出有三,曰錢糧,曰釐金,曰關稅
其濟三者之窮,曰捐輸
我朝於錢糧則不加賦;於釐金,則近多裁併;於捐輸,則新議停止;皆屬善政未可更張
所未經整頓,而可資挹注者,唯關稅耳。
關稅有贏無絀,中外共知,乃紛紛以徵不足額為辭,藉端如出一口,雖以浙海、江漢為華洋最旺之關,猶可以不敷結報者,其他可知也。
然管關之員,無不坐擁厚貲,充盈
橐,即以粵海關言之,劉坤一監督百餘日,已可捐銀十五萬兩,使充其數而涓滴歸公軍餉何患不足,乃諸臣屢以為言,朝廷但令其和盤托出,彼亦徒應以空文
以為關稅之歸監督者,令督撫遞署,實覈入款多寡以定章程關稅之歸巡道者,宜派大臣清查,嚴稽其報數盈虛,以懲侵蝕
雍正乾隆兩朝武功不廢庫帑仍充。
蓋由利歸於國而無一切中飽之故。
不此之務,而徒張皇補苴,欲國之富強不可得也。
  凡此數端,皆今日籌邊之要,臣學術庸淺不足仰贊高深,誠見邊圉傳烽之警,黼座宵旰之憂,爰是俯竭愚慮,冀裨萬一,統俟采擇施行
   覆陳密愚悃疏(光緒十年)
           李鴻章
  前大學士、署直隸總督兼署北洋通商大臣一等伯李鴻章跪奏,為遵旨陳密愚悃,恭摺仰祈聖鑒事。
公元1860年
  竊臣承准軍機大臣寄,三月二十五日奉上諭,中國自與法國通商以來講信修睦歷有年所,惟期永固邦交,嗣法國越南搆兵,當以越南為我藩服不得不保護
越境土匪滋擾,尤恐竄入中邊疆是以派兵駐紮北圻地方以資防堵,仍一面照會法國使臣以免彼此猜疑,乃越南昧於趨向首鼠兩端致使國教民,抗我顏行
此皆越南君臣不識事所致
朝廷法國,並不願睦誼也。
本日總理各國事務
門接到李鴻章電報興化已被法人據守,粵稅司德璀琳密稱若早講解,可請本國止兵等語。
自係保全和局起見
李鴻章通般籌畫酌定辦理之法,即行具奏
李鴻章籌辦交涉事件責任綦重,疊經被人參奏,畏葸因循不能振作
朝廷格外優容,未加譴責
兩年來法越搆釁,任事諸臣,一再延誤挽救已遲。
李鴻章再如前在上海遷延觀望坐失事機自問當得何罪。
此次務當竭誠籌辦總期中法邦交從此益固,法越之事,由此而定,既不別貽後患,仍不稍失國體,是為至要
辦理不善不特大臣無可寬,即前此總理各國事務衙門王大臣,亦不能當此重咎也。
等因
欽此
仰見聖慮精詳洞燭時勢訓勉周至,曲示矜全曷勝惶悚
竊惟中外大局關繫綦重
若不綜其始終本末,則事理不能顯著,而籌畫恐有難周。
臣敢披瀝肝膽,謹為聖主密陳之。
法人經營越南實在二十年前,始取西貢六省,為其屬地,繼復攻奪河內海防等處,旋踞旋退,偪脅越南與立條約認為法國保護
斯時中國尚有內寇未暇詰問法人以中國向不務遠略,誤謂鐵案已定,遂謀漸佔越南矣。
光緒六七年間,法人籌兵籌餉端倪大露,中國始悉其隱謀,議者遂僉陳保護越南經營北圻之策,所以體統綏邊圉,其為謀固忠也。
無如法人蓄銳積慮,已非一日,竟成騎虎之勢攻城奪地,不留餘步,中國爭之以口舌不應,爭之以函牘不應不得已派兵分駐越境,其事雖自朝廷主之,臣之愚見,亦謂借防邊為名,隱掣法軍之勢,不難乘機講解,使彼此可以收場
公元1868年
八年十月,適法國前使寶海過津,有分保護之議,臣知相持既久,必致決裂,因與酌訂辦三條以期漸有結束,乃外而疆臣,內而言路,皆不以臣言為然,均謂越地必不可分通商不可允,而法之政府,亦不肯遵約,竟撤寶海回國於是越南之患,愈變而愈棘矣
自昔艱難之世,議論愈多,則是非愈淆,而任事者亦愈無把握
於今日,西洋各國紛至沓來,尤為千古未有奇局其中得失利病,非閱歷有素者,驟難得要領即如滇境通商他日果得人妥辦,於國於民,決無大損,可於各海口通商事驗之。
法人即得越南,形隔勢阻,豈能遽入滇粵。
但使訂約章,畫界分守,當能永久相安,可於中俄接壤事驗之。
至於藩邦見削,外侮交乘,中國宜奮兵自強式遏敵燄,乃為正理
惟是用兵必先訓練西洋各邦,皆以數千年戰國研究兵理,講求利器精益求精
中國風氣初開,強弱不齊未必各省皆有勁旅
用兵必先裕餉,西洋賦稅繁重往往取三四,一遇戰事富商集餉,動逾千萬。
中國兵燹水旱之餘,閭閻困苦財力殫竭未必民能輸鉅餉。
況有乾隆五十四年成案孫士毅進圖安南,既得復失,高宗純皇帝撤兵引咎諭旨,載在方冊前事可鑒
審勢量力不能不持重待時
去歲廣西撫臣徐延旭慷慨談兵,嘗稱欲盡殲法眾克復西貢,乃未幾一蹶不振
未嘗不壯其志,而又深憫其不知彼已,不達時宜也。
臣於去奉命赴粵,當時起自田里,驟無可攜之軍,暫駐上海,籌調兵餉茫無著落,適法使德理固來議越事,毫未就
公元1860年
緒。
臚陳和戰大局一疏奉旨飭催回津籌備海防
間德理固復來會議,該使氣燄頗盛,要挾較多,不能就範圍,實亦無如之何
法人欲得越南始終不稍鬆勁
倘允其將駐越諸軍,退紮邊界非惟眾口必譁,亦與廟謨不合
我軍無端自退,與力屈而退,同一棄越,固不如暫與磋磨徐待其變。
故臣山西不守之後尚主堅守北寧之議。
此臣前後籌辦越事,未敢遷延觀望,亦非敢畏葸因循也。
茲奉特旨
責臣以竭誠籌辦
今日事勢至此,恐不能前歲寶海所訂三條之妥,然誠能速與議結猶可比之遇險而自退,見風而收帆,凡事慮敵之要挾不如行之於敵未要挾之前,謂其意之自我出也。
凡事畏敵之決裂不如先示以我無決裂之心,俾其計之無所施也。
詳譯稅務司德璀琳與法總兵福祿諾函意,似尚不無轉機,果其措注得手則不後患不失國體兩層,或尚可辦到
中國誠能先結此案,以其閒暇,選將練兵通商裕餉,造船簡器,內外同心切實經理何嘗不可爭雄各國
惟是事平之後,我君臣上下,當共臥薪嘗膽講求實事不宜復尚空談互相牽掣,乃有蒸蒸日上之機。
目下法越一事,總當竭臣棉力以期仰副聖懷
不能不鰓鰓過慮者,約有兩端
大抵國勢兵勢轉移,法既連佔越地,日肆鴟張,即與講解豈能盡如人意
將來地分界,必有以分界太少為言者。
滇境通商,必有以通商宜拒為言者。
其他條目不少指摘必多。
臣既膺重寄,固當順受其責,而不敢有辭,力當其衝,而不敢畏避
但恐意見益歧,則謀議難定,枝節
橫生
一端也。
法為歐洲強國,而議院各黨,持論每有異同
今揆其本計,雖非必欲失和,亦難保傾邪喜事之徒,別創新議,或要我以必不能行之事,則羈縻之中,仍當竭力迎距,恐難剋期成議
此又一端也。
天下事本難逆料,若辦內政,則謀定事舉,可以操券而成。
惟議立和約,必俟兩國俱允,方能定局
遇事緊迫往往一言不合,則玉帛變為干戈一人阻撓,則風波於呼吸。
苟非眾志悉協,時會已到,決難強為撮合
前所以屢與法使會議,而無成功者,職是故也。
為今之計挽救不宜再遲,苟彼降心相從,臣必因勢利導,趕為設法
萬一彼所要求,有必不能從之事,臣當儘力駁拒,不稍遷就,仍復加意籠絡徐圖機會
尤願宸衷豫為審定何者可行何者難允,先具大略規模庶幾國是衷於一定不致眾論所搖,而臣亦有所遵循矣。
抑臣更有請者,交涉大事獨任難於操縱合辦則易臻周密將來法使若奉其國命來商,應請旨軍機處總理衙門才望卓著大臣簡派一員馳赴天津統籌斯事。
臣雖駑鈍,必當殫竭智慮和衷會商,務臻妥洽
如蒙聖明俞允,俾臣屆時遵辦大局幸甚微臣幸甚
所有遵旨據實覆奏緣由,恭摺陳,伏乞聖鑒
公元1884年
   論和局難恃宜備戰事疏(光緒十年)
           屠仁守
  江南道監察御史屠仁守跪奏,為遵旨覆奏事。
公元1860年
  竊本月初八日微臣與會議之列,恭讀諭旨,並閱各章疏函件,敵強我弱,不禁憤恨涕零
國家內有文臣外有武將,令事勢一至於此臣工不職無所逃罪,特貽誤在前,頃已時迫勢險,即施譴責誅罰,於事無益
北洋大臣李鴻章淮軍之戰,勢既毫無把握幸而得一介紹言和者,遂不得不為此苟且目前之計。
朝廷平昔恃該大臣安危,當茲急難之時,該大臣別無奇謀勝算,方以練兵、裕餉、簡器、造船始事
試問十餘年來,所一意講求者,非此數事乎?
抑此數事,朝廷曾掣其肘乎?
大臣尚思自諉,其餘復何責焉?
皇太后皇上其如此,而時勢不遑他圖,自不得不許其議和,即大小臣工,又安敢付國事一擲,輕阻其議和
然觀該大臣所奏,慮及議和之難,似不容言者更從置喙
然則分界通商、償費等類言者苟有異議,皆可加阻撓之名,與古人群議忠益之道,未免刺謬。
法人倘或如該大臣所慮,要我以必不能行之事,雖曰竭力迎拒,固難剋期成議
和之一字,亦無把握
且安知彼非以和款我,以和嘗我,而實將肆其狡計,逞其貪謀也。
自來馭戎之方,戰則振國勢而固人心和則中敵謀而招外侮
至於迫不得已出此下策,雖欲不貽後患不損國體,其勢萬萬不能
夫彼既脅我以和,肆意要求何所不至
徒恃空言拒卻,終不免多方遷就俯首曲從貽患何待將來損威在於今日即如福祿密信中語狂悖橫逆,凡為臣子者,實皆耳不忍聞。
李鴻章以為外人誇語之常,不足為怪,使天下臣民悉同此見,無復廉恥義憤
生於其心,設遇危急淟涊偷生何堪設想
李鴻章之意,不知如何乃為貽後患如何乃為損國體,況所謂決無大損,可驗之海口通商永久相安,可驗之中俄接壤任意欺飾,與事實正為相反
此中無窮隱禍,該大臣顧曾未置思耶!
臣竊謂為今之計,欲全大局必先要挾;欲杜要挾,必當集重兵;外以和示羈縻不妨周旋委曲;內以戰固根本,要在於慘澹經營
李鴻章始終不以主戰為然
此時責令整頓防守事宜徒託空言,非其本志
宸衷獨斷,仍召鮑超劉銘傳等,迅速來京,就京師直隸見有之兵,日夕訓練並相形勝,分駐通州一帶,及近畿扼要地方,尤必使天津都城二百餘里閒,重關疊鎖,旗纛相望,令有數百千里之勢,不可猝犯,外為津海聲援,內作京師屏蔽,彼雖狡詐容或降心無理要求庶幾稍戢,及此憂勤惕厲之時,定為有備無患之制,和議未成,不涉震驚和議幸成,勿輕遣撤。
非為一時一事計也。
通商十數國,眈眈環伺,類有輕中國之心,今日和議成,明日將有接踵而起者,如俄羅斯日本,尤近之國,亦思侵地、亦思納賂其將何以待之
故選將練兵非直日後要圖,實為目前急務
顯以杜法人挾制,隱以防他國覬覦,即福祿諾以和解為言,猶盛稱兵頭米律孤拔主戰而不主和,以示收發操縱之計,我何可以專事畏縮談笑以謝彎弓,或事勢稍有變更至於坐受禍敗
其滇粵邊防沿海措置,宜益加嚴密,斷不可恃有講解輒行弛備不惟使已集之兵,已費之帑,頓歸無用且恐一旦卒有他虞,更為調發
不及事
曾紀澤奉使數年,忠勤之志,強毅之力,名重海邦為法人所忌。
李鴻章所謂不能為之諱者,乃天下人所欣談樂道者也。
宜亟召回委以重任,俾曾國荃彭玉麟相為倚仗,以圖事功,總之羈縻以緩目前之勢,堅定以圖久遠之策,不更待閒暇以玩愒時日,不稍弛備御以隳懈人心
如此定計,或可以戰而後和,亦或可不戰而和。
其於見時之要挾將來之流弊,較易防杜,而朝廷因勢利導保境息民之意,庶其有濟矣。
伏望聖明謹持操柄詳審幾先,勿專恃和以誤大計宗社幸甚天下幸甚
臣愚昧之見,不敢雷同附和急迫上陳伏乞聖鑒
公元1884年
   遵議和局再陳管見疏(光緒十年)
           李端棻
  署國子監祭酒翰林院侍讀學士李端棻跪奏,為再陳管見,仰祈聖鑒事。
  昨奉諭會議一事業經遵旨具摺覆陳;退而自思,尚有未盡愚悃,謹再為皇太后皇上陳之。
臣竊李鴻章摺內,於分界通商二事,輒斤斤言官阻止為慮。
臣愚以為分界若在未失地以前,則廣西宜以富良江為界,雲南宜以紅水江為界,今勢既不能,則正不在數之多寡,而在地險要
李鴻章分給法國數省外,我得之無可守,猶弗得也
不如委而棄之。
自固吾圉,猶易籌防。
雲南舊界,在馬白關外四十里鉛廠山,中有都龍、南丹兩金廠,彼得之即為寶山,且距關甚近。
今既與議分界,彼必力爭,朝
廷方以失地之故,罪我疆臣,今講和而舉以予之,謂之不失國體得乎?
商則彼以無益之物,耗我五金之利。
雲南銅廠,方有起色,若有漏卮何以足用
又彼國商人初來,必責我保護,滇民強悍久與為仇,他日將爭廠利,圖報復,若再有馬加理之事,彼近與我鄰,禍且難測,謂之不貽後患得乎。
顯而易見者。
李鴻章總理衙門諸臣,必有以處此。
恭讀諭旨,謂滇粵如何固守
臣案雲南,以開化府馬白關正路,而開化廣南尚有小路廣西太平府鎮南關正路,而龍州鎮安亦有小路,宜以二關重鎮於此增壘設戍,屯兵積粟,築臺,置器械小路置官兵嚴守御
開化鎮本駐開化府近聞雲南迤南道亦移駐於此勿庸更置
廣西鎮南關,距省千三百里,恐呼應不靈,宜移提督太平府以資守御廣東宜練水師,駐東京灣對岸,以固欽瓊門戶和則扼紮以防陰謀不和三省分途出擾,使其備多久將自困。
固守邊防之說也。
諭旨又謂餉需如何豫籌
臣案見在滇粵各軍,自以各省協餉度支雲南銅廠,自唐炯開辦去歲多解二十萬兩,又補前年二十萬兩,成效已著。
四川鹽務,更有起色,每月酌撥若干,應由該省督臣力籌接濟,則滇餉充矣。
廣西梧州關稅徵收甚富,多為該省各大吏陋規,及一切無益耗費
廣東粵海關,素稱饒裕尤多中飽,請敕彭玉麟查實,若能涓滴歸公,按成指撥不無所濟。
豫籌餉需之說也。
諭旨又謂和局有何流弊
以為流弊無窮防不勝防,而以通商之害為最大。
均一通商,而陸路水路不同
公元1860年
水路一定口岸無可挪移,若陸路則乘我不覺潛移界牌之事,往往而有。
此俄人之慣技法人必至效尤
法國教民,素易生事倚勢行強,種種滋擾情形,斷所不免。
近邊一帶,萬一有釁,尤慮內變,是宜通商之始,嚴定限制,教民案件,概歸地方官清理,此杜漸防微之說也。
諭旨又謂法人狡詐要挾
以為徒恃口舌,以折衝樽俎之間,終恐非計莫如力求自強以為後圖
而今所謂自強者,無過設機器、購輪船歲費金錢數十百萬,一旦有事,仍不足一試
徒曰和之云爾
往者琉球日本所據,其地懸海外,猶無餘患也。
越南自秦漢以來,為內地之日恆多,今為法人有,是與我共中夏矣。
其勢愈逼,其患愈深,循是以推,何所底極
今者和局未定,臣聞劉銘傳忠勇有謀,頗以不文職觖望海疆多事正臣效命之時,如謂有挾而求,該提督不出此。
伏乞特旨敦促就道,令率淮軍以居前敵,勿許託故遲延立功之後朝廷不防破格遷除,以昭懋賞
李鴻章老成重望,慎持後路,為之聲援
北洋聲勢既壯,三省邊防亦密,彼知我不為所挾,和議或易轉圜
萬一不成,我亦有備無患不至外侮而貽內憂
然則所謂辯難折服者,不在空言而在實政也。
伏望宸衷獨斷,敕李鴻章總理衙門諸臣勿過曲徇,以全國體,以杜後患
臣誠檮昧智慮所及披瀝以陳,是否有當伏乞聖鑒
公元1884年
   請慎重和議條約疏(光緒十年)
           洪良品
  兵科給事中洪良品跪奏,為敵情叵測,宜慎防閑,大局所關,貴審條約,敬攄管見,恭摺仰祈聖鑒事。
公元1860年
  竊臣十六日內閣,恭讀上諭,據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將李鴻章福祿所擬五條呈覽不索兵費不入滇境,其餘各條,均與國無傷,事可允行將來詳議條目,如別有要求,自無難再予駮正等因
欽此
臣思去年法人攻奪越南中國理諭再三悍然不應,今因敗北寧防軍皇上赫然震怒罷斥用事樞臣拏問失機將帥,勢將大興問罪之師
彼方師老力竭於是懼而求和,其氣固已餒矣。
素知李鴻章主持洋務偷懦憚事於是怵之以大言,媚之以語,先占地步,誘之就範圍,其計可謂狡矣。
臣就其所五條觀之。
第一條云,中國南界毗連北圻法國約明無論何機會,或有他人侵佔,均應保全助護。
正法人隱病,恐目下劉永福爭奪,與後日越南匡復耳。
我縱不能恤患以救鄰,豈忍為去順以助逆
此其不可從者一也。
第二條云,中國南界,既經法國予以實在憑據不虞有侵佔繞越之事。
無論法人貪狡後日盟不可恃,即就目前而論,彼既滅我屬國,攻我防軍,今果悔罪乞和,則宜返侵地,立舊藩,乃為得體豈徒空言搪塞獨專其利以自封耶?
不可從者二也。
第三條云:情願不向中國索償賠
費,中國亦宜許以毗連越南邊界所有法越與內地貨物聽憑運銷
夫索費本無名,自難藉口,至北圻邊界銷貨一節不可遽許,宜令其退出所侵各地,始許通商,既稱不入滇境,而條約載明文,恐其牽混入內以啟爭端
此其不可從者三也。
此外詳細條款,臣不及悉知,而中國所當再與詳議者,亦有三焉。
一曰中國越南交界不准侵犯
如法啟釁即照公法償我兵費
一曰退還越南侵地,以富良江為界,聽憑中國另立藩封,無得侵奪
一曰雲南貴州等省,永不通商,其毗連廣東雲南之地,向屬越南者,再不准侵佔尺寸
該敵不從唯有戰耳。
自強之計,在能戰,不在能和。
請敕李鴻章速籌北洋戰備,勿得敷衍了結,假和局卸責之地,臣前日福祿信函,已知其無能為也
匈奴匿其壯兵健馬示弱於漢。
法人侈然示強,其弱可知,聞其兵不足二萬,半募越南成軍,若與中國久戰,又恐越南生變,其餉亦從商民湊借而來,冀索諸中越南,以圖償補
中國但飭諸將嚴守口岸厚集兵力,隨其所向,與之苦戰,雖有小敗,不萌退心,誓勿償一兵費,彼萬里行師,師勞餉絀,勢自難支,不一二年而彼必有變,且自覆亡不暇矣。
持久以坐敝之之一道也。
制敵須求方略,和不可恃方今老成宿將,尚不乏人朝廷委而用之,非無可寄專閫者。
軍事興廢將士之奮怠,全視皇上意旨所向有以振動磨厲之。
金川一役,久難蕆事,賴高宗獨斷責厲諸將,卒收奠定之功,至今賴之,願皇上祖宗為法則天幸甚
事關重大,猥承清
問,既有愚見敢不盡言是否有當,請即飭議施行伏乞聖鑒
公元1884年
   奏陳敵情設防臺疏(附妥籌御備情形光緒十年)
陳士杰
  山東巡撫陳士杰跪奏,為遵旨覆陳,恭摺仰祈聖鑒事。
公元1860年
  竊臣於四月十一日,接到軍機大臣密寄,奉上諭,張佩綸奏請邊海各軍,嚴防備戰,以杜要盟等因
仰見朝廷息事安民之中,仍寓有備無患之意。
下懷欽佩,莫可名言
才識庸愚罔知遠大,幸際聖明之世,苟有一知半解自當據實直陳,以備采擇
竊維控制外洋必先審其虛實然後議戰議和,方有把握
法人所恃者有三,船、利、軍令嚴肅是也
而其不可恃者有四
法本窮國,今用師越南,眾至萬六千人餉項支絀難以持久,一也。
大臣不和興兵結怨,勢多疑阻,二也。
勞師涉遠國內空虛,人將有乘其隙者,三也。
四國訂約不許擾亂通商口岸,該國入踞越南得不償失,如欲移師內犯,既恐各國牽制,尤慮華軍襲取越南前功盡棄,四也。
以臣揣之,此次法人呈信講和必因餉力不支,其兵船先後來華,不過希圖恫喝以遂其計,非敢遽行內犯也。
我若稍為示弱,彼必要無已即令和成以後隱憂彌大。
臣愚以為我雖志在息民,當飭南北洋大臣,多備後膛槍,資助滇粵將領劉永福各軍,催令規復北寧等處,幸而獲勝則和較為易成即使不能取勝,但與相持數月,法軍餉必愈
奇絀,求和必益真切,因與講解,其欲易償,和議亦可持久,似亦以進作退之方,即諭旨能戰而後和之意,臣特就所聞申明敵情虛實耳。
至於臺一口,為各國輪船往來由之地,如法肆行內犯,臺糧行,前已查明登註,當即飭令搬徙,斷其接濟,並曉諭各國居官商,使知釁由法開,該官商去留聽其自便
彼亦當無異詞。
如法船來,僅云議和自當照常通商未便罷市,致滋藉口
惟有將各港漁戶嚴密稽查,以杜奸細責成將領多作地營相機戰守,固不敢稍涉張皇,亦不敢偶形鬆懈所有駐六營,前已奏派兗州鎮總兵全祖凱統帶,以一事權,將來應否再派統領鈐轄,當俟北洋大臣李鴻章電商前來斟酌辦理
所有遵旨敬攄管見,及辦理臺防務情形,謹專摺密陳伏乞聖鑒
  再,臣於三月二十九日在工次接奉軍機大臣密寄,光緒十年三月二十六日奉上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昨據道員邵友濂電報德國施繙譯官云,洋行廈門電報法國提督帶兵八支,過廈門北開駛等語。
法人連陷越南北寧等省,其勢甚張,彼以兵船來華,恫喝要求自在意中
沿海各處,亟應妥籌備御等因
欽此
臣查法人既經得志於越乘勝要求,勢所不免,沿海要隘,誠如聖訓,當力求守御以備不虞;而備御之法,不外其所長,擊其所短。
該國槍之精,迥非中國所能及。
無論為戰為守,總以開挖
溝,先行避其槍為要。
臣見飭、登防守各營,如法辦理,與御史趙爾巽所奏,大略相同
至於以散擊整,以暗擊明,出奇制勝,仍在將領臨時相機為之。
總之今日戰守,萬不可狃於從前粵匪、擊捻、擊回之成法
惟有嚴飭將領,勤加訓練,使技藝漸臻純熟庶幾緩急稍有足恃耳。
所有欽遵諭旨妥籌備御大概情形,謹據管見覆陳伏乞聖鑒
   論法事應慎訂和約疏(附陳法越情形另畫三策片、又條約中懷叵測請詳
公元1884年
    晰辨論光緒十年)
         孔憲等
  吏科掌印給事中孔憲等跪奏,為法事有可乘之機和約尤宜詳慎,以杜要挾而防後患,恭摺仰祈聖鑒事。
  竊法人傾國之力,圖佔越南外彊中乾,勢成羝觸內則議院疑沮,外則兵士愁怨商貨不得流通炎瘴難於久駐土匪煽擾,新附未安,水師闌入各洋,兵力又分,其燄甚張,其情則屈。
中國此時,或由越暗行進攻,或由海道明示牽制沈機觀變,制勝不難,即海口兵船,意在恫喝,實亦能暫而不能久,使其約戰,我軍堅持不動,以逸待勞,彼糧竭計窮,終必受創以遁;此其可乘之機也。
臣等正擬密陳,適奉傳赴內閣,恭讀諭旨,並鈔單二件,始知福祿諾已議定和約五條,由李鴻章奏呈御覽,觀其詞意
要挾較輕,證以前次所密書狡猾之情,業已盡露。
其急欲求和,巧於自謀,所當深究隱微不可忽者也。
夫以事勢方棘,李鴻章宛轉聯絡曲意周旋,得此作一結束,固臣等所甚願,而論法人心腹之隱,舞其黠詐,遂得借風收帆,轉博美利不居之名,使我入彼彀中不覺,實又臣等所難安。
但彼既以不欲開釁為詞,有當朝廷保境息民之心,不得不俯如所請,然所關甚大,誠如聖諭所云,此事為各國觀瞻所繫,若辦理稍不合宜此後洋務更不可問,不得不倍加慎重
仰見宸慮周詳莫名欽悚。
臣等識見迂疏,懍承訓示,竊以即就和論,尚有必當首議者,有不可輕許者,有不應含混者,有宜早聲明者,有要在豫防者,敬為我皇太后皇上陳之。
  一、和約之立,境土為重,福祿第一款,但云中國南界毗連北圻不知北圻竟將誰屬。
李鴻章棄地弁髦,謂中國所爭在體制不在區區越南,實為舛謬
全越不得,必不獲已且當中分越地,畫界保護永遠不得侵犯,此亦足以法人之欲,而償其窮兵黷武之勞,似覺平允
  一、保勝、宣光等處,其為越守者尚多,該約中曾未議及。
中國不利土地,然亦斷不能取以附益法人,其應如何定議,不宜緩置。
  一、法人此時所急者,欲我速撤防越之師,但疆界未定,則撤師之後,皆為敵有,難保不逼門戶
中國洋面,尚有彼國兵船,豈有我先撤防,使彼得專力一方之理
,應俟和議既成,彼船盡退,再行減撤一半
  一、約內兵一節據稱法人情願讓免,係屬節外生枝之語,殊於事理不合
蓋彼自首稱兵何預中國事。
若彼之兵費,當取償中國,則中國辦防等費,先當取償於彼。
李鴻章明知不應提到此節,何以猶立專條,殊不可解。
我既無所用其賠,彼即無所用其讓,必應刪去此條,以免後來挾為取償地步
  一、屬國二字法國不肯明認,而任其朝貢中國掩耳盜鈴,殊非正大之體;不若申明中國非利其土地,而法國不禁職貢,各為得理
此亦有何關礙而必依違其詞乎?
  一、越人朝貢,仍循舊制
倘其朝貢愆期中國自用中國之法,興師問罪法人不得干阻。
  一、在中保護地面,許法人運銷貨物不准駐兵;亦不准護商為名,時來時往
  一、該約第三條,法國情願不向中國索償賠費中國亦宜許以毗連越南北圻邊界所有法越與內地貨物聽憑運銷等語。
此即圖入滇境,垂涎礦利之端,此二語必須駮正只可許其於中國南界外運貨物不得入內互市,尤不准買運銅鐵等類杜漸防微,庶利源不為所奪,而各國眈眈礦利之謀,亦可不戢自靖
  一、劉永福歸義天朝效忠本國勞勩足嘉決不可負;越疆殘破將無立身之所
,當與法人約明,其在越地,法不得與之為仇,其來中國,法不得藉為口實,庶以作天下忠義之氣,堅率土敵愾之心。
  一、見既議和法國水師兵輪,即應開回本國不得仍駐中國洋面
正在議和,而復添船進口,許各海口開轟擊有約在先不得指為中國有意開釁
  以上各節,或宜嚴詞拒絕,或宜虛與委蛇
李鴻章習識敵情,必能因勢利導,使之就我範圍,其願從隨時奏明,其不從設法籠絡一面益修戰備嚴固根基一面密諭沿海大臣,使將法人窮蹙情形宣示各營,以勵士氣
萬一彼中翻覆各省得以踴躍從事不至中餒
法人勢成弩末,雖所共知,然困獸猶鬥,亦當深慮
且其言甘詞下,正恐中藏叵測古人受降受敵況於和議,何可深恃!
諭旨諄諄,以整兵備邊不宜懈為念,是誠戰勝廟堂至計
然使李鴻章知機一失不可復得,仍當議戰而不議和,乃不至一指而失肩臂,必若專主和議,亦當不諱言戰,然後和約可成,和局可久
臣等愚昧之見,是否有當,謹恭摺密陳伏乞聖鑒
  再,臣等非不任事甚難,言事甚易,而顧為嘵嘵不已者,誠以辨論不申於今日,則禍變將貽於他年
謹即法越情形,另畫為三策,如蒙采擇,固期稍於國事有裨,即未施行,亦幸得敵情上達
法人此次興兵籌餉艱難早已勢成孤注不索兵費
汲汲欲和,固已情見勢絀。
我能藉口越南兩屬或兩不屬之說,姑與往復遷延時日,俟左宗棠張之洞鮑超劉銘傳等來京,從長籌畫,在我則謀定後動防備已周,在彼則瘴癘方興,師老餉竭,烏合之徒將潰,新附之眾必攜。
劉永福南圻義旅,均為彼肘腋之患瓦解土崩翹足可待
此時以戰則克,以和則固,操縱之權,悉在於我;策之上也。
否則竟與約和,畫定紅江為界,江以南法人保護,江以北歸中國保護,各守定界,不相侵擾,彼欲屯兵,我亦屯兵以防之,彼欲通商,我亦通商以制之,內既塞中國漏卮,外復杜他邦之慾壑,以防邊固圉,為興亡繼絕之謀,以敦誼睦鄰,為形格勢禁之道;策之次也。
如僅就此所議各條,為之申明利害計較毫芒,則見在可遵守,而數年之後仍復借端搆釁,越南不復可問,滇省又將被侵;是謂下策
中外喜於和議之成,不復措意,謂其所不過爾爾亦何妨取懷予之,不知見我厭兵怯戰,將復從而生心,不需索條約之外,必刁難條約之中,雖欲據理駮正,必更以用兵索費等詞,轉相恫喝
法人彼時立腳已定銳氣方新,較之此時難易天淵;是謂無策
等為大局久遠起見不避煩瀆附片具陳伏乞聖鑒
  再,福祿諾所呈和約第二條內,有法所有已定未定條約中國概置不問之語。
臣等再四思維,確係中懷叵測自應先與訂明以期防微杜漸
假如法人逼脅越南立嗣
公元1874年
侵犯滇境,越人即為先導之約,中國明知不過問乎?
且法換約後,越人即將各約呈請中國查閱有何損於法人,而必禁中國之概不過問
何居心?
況法越同治十三年續約中國並未向法詰問乃其駐京公使羅淑亞,曾經備文照會總署而此時與中國換約,轉云概置不問,是其鬼蜮伎倆矛盾情形,一一呈露矣。
應情敕下李鴻章將此層與之詳晰辨論以免墮其術中,致貽後日之悔,謹附片具陳伏乞聖鑒
公元1884年
   請及時振作疏(光緒十年)
           周德潤
  經筵講官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銜周德潤跪奏,為和議將成,隱憂方大,請敕及時振作,以除積弱而策中興,敬陳管見,仰祈聖鑒事。
公元1920年
  竊維外人不靖數十年矣。
庚申英、法內犯,貽國家大恥約定仍復晏然
己卯俄人要盟,釀西北隱憂,事平而旋復泄沓
琉球已矣置之不問
全越陷矣,莫如之何,我之自強安在乎?
憂患方來,無弭憂患之策;憂患已去,遂忘憂患之心,貧弱相因不可為國矣。
周宣奮興六月猶征玁狁高宗崛起三年遂克鬼方
中興之業,肇於憂勤
謹擇九條為我皇太后皇上敬陳之。
  一、習勤苦以建雄圖也。
太祖高皇帝惜浮雪之霑衣儉樸而開鴻烈
太宗文皇帝銅雀悅耳憂勤而造丕基
當時貝勒諸臣,枕戈待旦不遑喘息,同闢草萊。
迄今
蒙業而安,敢暇逸乎?
況諸國環伺,較九姓來侵,七恨未復,殆有甚焉,伏願皇太后皇上安不忘危,念祖宗櫛風沐雨之勞,益勤宵旰,懷異日唇亡齒寒之懼,愈懍冰淵
通諭內外臣二披肝瀝血嘗膽臥薪,力除委靡宏濟艱難務期君與臣交儆一德一心,如崇尚驕奢,自耽安逸重懲不貸,修內而後攘外,道固有相因乎。
公元1894年
  一、責疆吏以警效尤也。
各省督撫,克自振拔者,落落數人,餘或工於粉飾,或墮於因循,或誤於剛愎二十年來,開船廠,設機局,築臺,增勇營,虛糜鉅款,以圖奏報鋪張,及倉卒有事兵船不能制敵,軍械不能摧鋒,臺徒耗工程勇丁又須另募,且敢以未有把握之詞,藉圖諉謝喪心昧良,莫此為甚
朝廷以各海口有瑕可蹈,遷就許和豈得已乎
若不從嚴懲辦,轉相效尤,伊於胡底
唐炯徐延旭奉旨逮問外,所有前後海疆大吏,及船廠機局各員,請敕樞臣逐一詳查歷來侵蝕何人見在畏葸何人,重者治罪,輕者褫革,庶操縱有權,疆吏皆知振刷矣。
  一、清內奸安腹地也。
各省奸徒,以會匪游勇教民為最,湖北貴州會匪倡亂,而哥老各會,且半天下。
直隸山西游勇剽掠,而沿途滋蔓,且東南
廣西越南教民內叛,而恃教逞凶無處不有
三者一日不去閭閻一日不安
辦理失宜,非操切激變,即姑息養癰流毒詎有極耶。
牧令與民最近宵小潛蹤匪伊朝夕,豈竟漫無覺察;杜漸防微,其道有二。
保甲稽查兵丁緝捕法律糾繩,使不致滋擾所以治標
分授荒田,募入水師,雇充工役,使之各有生涯所以治本
請命疆臣責成州縣隨時密察,就案嚴懲,憫茲蠢徒,皆吾赤子,並與以恒產恒業,令其改過自新萬不得已懲一儆百,亦足解散黨與安靖地方,此標本兼治之道也。
  一、募精銳以實京師也。
考宋初收四方勁兵十餘萬,列營京畿,以備宿衛
前明京兵三十餘萬,畿內兵二十餘萬,諸邊不克當此
豈必多多益善,亦居重以馭輕耳。
歷代之患在藩鎮貴強幹以弱枝今日之患在西洋,必實內以捍外。
時異勢同也。
神機營訓練精勤洵足干城御外侮,惟京城內地遼闊尚虞分布不周,擬倣漢武召募遠方以充八校之意,挑選練勇三四千人精習西洋槍,與神機營相輔而行,並派知兵大員,如劉銘傳鮑超等,督飭操練,於近畿一帶更番屯戍
神機營津貼,較額餉略厚,但等差各別,亦未一從優士卒事畜維艱安能得其死力,似應選精悍,酌加口糧檢料軍裝添購洋器,使衣食足而忠義生,技藝精而膽力壯。
一律精良,悉成勁旅
伏思京師根本重地,計募勇及加餉兩項,歲需不過六十萬兩,可否敕下戶部通盤籌畫設法勻撥,不論如何為難理當其所急,腹心固則四體皆安,識微者所慮之於早也。
  一、會辦北洋大臣,宜分駐奉天海口也。
北洋所轄臺、登萊、大沽、北塘各口,為近京險要之區,駐津者全力捍之,若兼營遼海,自山海關鴨綠江一帶,實恐鞭長
及。
倘另派員辦理,又慮事不一可否即敕吳大澂分駐奉天海口,密顧京師後路以免扼附背之憂。
查蓋、復、金州旅順寧遠等處,南枕滄溟;而牛莊一鎮,華洋互市,為遼河入海之口,設一處疏虞都中必為震撼
明永樂巡守遼陽僉事參議等官,廣寧伯劉江籌遼海邊防,凡關二、城七、墩七十、堡四十一,至為精密,誠倣其意而變通之。
臺堡森嚴兵輪相表裏,外杜泰西之窺伺,內樹畿輔屏藩,誠今日急務也。
  一、南北洋聯絡一氣也。
陸營轉徙甚遲,兵船瞬息千里,一海口有警,各海口救之,如分段停泊畛域劃然譬如一身手足不捍頭目血脈不貫肢體麻木不仁焉能自立
擬請各省就見有之兵船,及催齊已買未到之鋼甲鐵甲船,趕緊配齊位,練習水師,俟駕駛靈熟後,即令巡各海口彼此易地學習,以備互調之用,並飭分年酌提海防經費陸續購造大小兵船數十隻,分布緊要海口,其餘零星港口,但令築堡置碉,概不添設兵艦以免備多力分。
敵寇寧波,則蘇船調赴鎮海以截應援敵寇虎門,則閩船調赴香港以斷歸路
敵寇廈門,則浙船調赴鼓浪嶼以便夾攻
敵寇上海,則登萊之船調赴吳淞以供策應
敵寇天津,則奉天之船調赴燕臺,以阻糧艘
由此類推首尾相應遠近互援,散為正,聚為奇,兵家勝算也。
意見參商賢者不免
密諭南北洋閩海大臣通力合作,共矢公忠不以專轄自私不以分防歧視聲援常接,呼應俱靈,徵調千里不啻咫尺間矣。
  一、滇粵當籌善後也。
法人保護中國邊境為詞,意欲借為甌脫屯兵觀釁耳。
鑿紅江,修鐵路,皆在意中,從茲水路失險矣。
法欲於通商後即駐以兵,我當於分界前先扼其要。
廣西言之,憑祥思明龍州等處,由越入粵之要害也,應立重鎮,添營汛,以峻防閑
廣東言之,欽州、之天、涯驛、防城各地,陸路捷徑也。
創建陸營以嚴鎖鑰
廉州五雷山冠山、前海各境,海船通衢也,應密增戰艦以遏敵衝。
雲南言之,互市之後開化臨安邊境,法必垂涎廠利,非築臺,設重戍,不能杜他族之詭謀
開河之後蒙自、蠻耗一帶外夷估帆雲集非製扒船、練水軍不足內河侵擾
此外隨時防範,臣言所未及者尚多,總在疆吏相機布置耳。
  一、雲南宜設機器局也。
川、閩、滬、津,風氣日開,而雲南購運不易煤山鐵,各省俱產,而雲南寶藏為多。
聞滇向有設局之議,軍書旁午,未克鳩工,請敕該督撫籌款開局實力舉行,鎗則仿林明敦果倫比篩師撥尼一根之式,鍊習必精;則學巴雷西克虜伯克勒得布置嘎斯之工,取材必富,不特助滇邊之捍御,兼可供黔粵之購求,並延請洋人教習務期技進乎神,量時發子力必計數十百磅,對壘摧堅,算不遺數千百碼,細審己所短,以習敵所長變化所長,以攻敵所短,製器精而衝鋒利,重鎮鞏若長城矣。
  一、杜中飽以裕餉源也。
黃桂、趙沃之勇,每營僅二百餘人,楚、淮各營勇
至多不過六七成,各省新疆之勇三十餘萬,虛額將及十萬,勇不可裁,而虛額可裁,每年當節餉五百餘萬兩天下稅課司會數倍取盈,僅以所餘供上,而猶謂為短徵;天下之釐金,官吏百端侵蝕,僅以所羨歸公,而猶不盡報部。
其中飽什之四五,糜費什之二三,如及時整頓,非必涓滴無私,但能去其太甚稅課釐金,每年當增銀一千數百萬兩,合計虛額及釐稅兩項,共耗蠹銀二千餘萬兩
譬之富室,坐歎貧乏,其子弟揮霍僮僕侵吞毫不加禁,鮮有不笑其愚者。
疆吏監督,屢經嚴旨切責仍復不悛,欲袪痼疾,其道何由
漢選八使徇行風俗,唐命採訪使考課官人,宋遣官分行廉察官吏,我朝乾隆嘉慶年間,凡天下大吏大弊,隨時派員訪查
大吏警懼不敢為非
為今之計莫如簡公廉明大臣,寄以巡海閱看之責,暗中密訪,每省每處抽點數營,額虛則科以重罪,人缺則概勿補充,而捏報之額可裁矣。
畀以鉤稽榷務之權,俟給票後,過關過卡,抽驗舟車,按簿而責其不符覈實以停其苛斂,而隱匿之弊可絕矣。
或謂欽差四出滋擾恐多,不知清廉為本,貴在得人;供給有常,貴在得法;雖遣使何傷乎?
九者當務為急,似宜次第舉行
凡事皆創於艱屯,而弛於逸豫,成於恐懼,而敗於晏安
漢唐中葉聲靈漸替,光武興而匈奴款塞肅宗立而回紇輸誠於鑠中興爛然史冊,況我朝一統開基八方鞏固,猶復憂盛危明戰兢惕厲予以犁庭掃穴不難矣。
不揣冒昧,謹陳管見伏乞聖鑒
公元1884年
   請力籌戰守疏(光緒十年)
          鄧承修
  戶科掌印給事中臣鄧承修等跪奏,為敵情叵測,請嚴敕督臣力籌戰守,免墮奸謀,恭摺仰祈聖鑒事。
  本月初六日恭奉上諭,近來越事益急,迭諭沿海諸臣,妥籌戰守
適據李鴻章電稱,法國水師總兵福祿諾,令稅務司德璀琳面呈信函請准從中講解等因
欽此
朝廷保境息民未嘗非計敕令廷臣悉心詳議,仰見我皇太后皇上統籌全局,詢及細微
臣等際此時艱,何敢故為高論,上罔宸聰
詳閱李鴻章摺奏,有愚心未盡喻者。
竊維謀國必量事勢制勝審敵情,若不辨其為嘗試之詞,卒然見信未有不墮彼奸謀,而沮我士氣者。
法人自據山西以來,破北寧,攻太原旬日之間,戰無不克,其桀驁可知,法不和山西未失之前,而和於北寧既失之後
有是理耶?
德璀琳一中司事耳。
福祿諾亦該國水師一偏裨耳。
既無國書之重,又非公使之名,其意以為我兵新破,而特為不根之言,以窺吾虛實
我若允其所請,則又別有邀求,是不折一兵,不糜一餉坐享其利矣。
我若拒之,則彼必以修好為名。
臣等聞法兵雖勝,而餉源困竭,十倍於我;又北圻新定民心未附,安知非懼我增兵大舉,而故為要挾之詞。
李鴻章果以和為可恃耶?
通商立約以來邀求恐嚇無歲不有
我強則所約可保,我弱則有約皆
虛;即如該督所據德璀琳函稱,兵費一節可以免議,而又慮法為強國,議院各黨,持論每有異同難保傾邪生事之徒,別新創議,或要我以必不能行之事,是該督臣後前所陳,已毫無把握,他復何所責哉?
又所云不損國體,不貽後患不過巧為緣飾之詞。
越南屬我藩封,既二百餘年,一但拱手與人所謂國體何在
山西北寧,盡歸法人,而我不圖規復縱使畫疆,無險可扼,滇粵豈能自守
且使英、俄各國,揆吾怯弱易於要求必將環伺而起,其狡猾福祿諾者,何可勝數。
若皆以兵船相脅,朝廷若之何
此乃禍患之殷,臣等不知疆臣又果有何策以善其後也。
夫以今日事勢言之,兵疲餉絀,保境息民朝廷原不難俯如所請。
歷觀前古敵國之患,未有不戰而和,亦未有不戰而能和者。
李鴻章治兵二十餘年,不以喪師失地為恥,乃云起田里,託為審勢量力持重待時之言,以文其愛身誤國之罪。
此臣等所為恨痛而不能已於言也。
臣等以為李鴻章身任畿疆,任專責重,當董督諸軍,力籌戰守如法人果有悔禍之心,議和修好,亦須體驗實情不得敵國游移無據之詞,上瀆宸聽
應請特旨密諭李鴻章,就其原摺所陳,此次和議條約中,分界通商何者應行何者難准,福祿諾、德璀琳所稟,是否國公議,一一確實覆奏
果如所云不貽後患不損國體,該督能確有把握朝廷保境息民,原不必責以戰事
若有遷延反覆等弊,是該督臣巧為嘗試自問能否當此重咎;並請嚴敕沿邊沿海督撫,力籌守御一面留以可和之機,一面示以必戰之局,庶
不致臨事倉皇進退無據一誤再誤,致墮奸謀
所有臣等會議緣由,謹合詞另摺具陳伏乞聖鑒
   敬陳管見疏(光緒十年)
           卞寶第
  署湖廣總督湖南巡撫卞寶第跪奏。
為敬陳管見,仰祈聖鑒事。
公元1920年
  竊臣於前月接到天津電信,知與法國復定和約,仰朝廷培養國脈愛惜民命至意
惟自庚申以後沿海辦理防務,二十餘年,製船購,募勇添營,糜費金錢,以億萬計,何以各省海防,均無把握竟至不堪一戰
北寧一役望風潰逃辱國損威莫此為甚
伏讀本年三月十三日皇太后懿旨嗣後內外臣工務須痛戒因循,各攄忠等因
欽此
凡百在位自當仰體聖心力求振作
時事艱難通商各國,皆有因利乘便之心,暫時修好未足深恃,勿以與外國既定盟約,遂謂可長治久安也。
須以臥薪嘗膽之計,為陰雨苞桑之謀,庶可轉弱為強,冀收後效。
謹就管見所及條列所陳,以備聖明采擇
  一曰求才
海疆重地必須得人
督撫未必盡屬知兵,取有膽識任之,而輔以著名宿將,亦足保固疆圻
前從曾國藩左宗棠平定粵寇克復回疆舊部提鎮中,不乏人才
若任以海江水陸防務,洵為督臂指之助。
至於草澤之中,亦宜留意軍興
以來,如羅澤南江忠源李續賓李續宜及今尚書彭玉麟等,多由諸生起家勳業卓著
天下之大,豈少英賢無人求之,故湮沒不彰耳。
應請敕令直省督換學政不拘一格悉心訪求,如有其人,即行開具事實薦舉以聞,聽候召用,或發交督撫差遣賢俊搜羅而出,人材磨鍊而成。
且豫求於無事之時,識拔更真,一旦任使即可收得人之效。
其有徇私濫薦者,予以應得之咎。
若所舉得人,亦請議獎,以昭懲勸
公元1796年
  一曰裕餉。
洋人用兵月餉一人有銀十兩,或八兩者,獲有勝仗另加犒賞以故人人用命及至戰勝,向敗者取償兵費,是藉人之財以用兵,計亦狡矣。
中國包容眾類,數十年來,受其挾制凡有血氣者,無不欲食其肉。
中國人心士氣,其為可用,百倍外人
遇戰事,即以彼之制我者還而制之。
奪船殲敵,許以重賞赴義者固慷慨爭先懷利者亦奮興恐後,以之制敵,勝算可操。
惟餉需須早為籌備直省地丁關稅鹽課、釐捐等款,歲入約五千萬兩,每歲每省酌留八萬兩,仿照封存舊例,豫為存儲
雲貴甘肅地方瘠苦,難有贏餘,可於各海關照數抵撥,以十八省計之,一年存一百四十四萬,十年可存一千四百四十萬,以備軍火賞需,綽有餘裕。
此項專為制敵之用,不得作別需。
倘有虧挪,責令督撫藩司賠補,以重要款。
  一曰船政。
洋人戰事海上其所長,入江則水面較狹,笨大船隻,運動不靈川途又多磯石,遇觸即毀。
今之購鐵甲船,非江防所便也。
而購一船所費動輒百數十萬
兩,且須洋人駕駛操縱之柄,仍在彼族;以為誠心助我中國,其誰信之?
倘以百數十萬兩,臨敵備賞,可得數十萬人死力何必購此無用之物,虛耗金錢
江中兵輪不必過大,年來各廠所造兵船,每隻約費銀四五十萬兩,為日既多,需費亦鉅,以一船抵御一船,勢僅相敵,而彼得全力貫注我船,猶覺彼長而我短,不若製造十丈內外兵輪工料不過二萬有奇,先此一船之費,可分造二十船,四面環擊,火叢集,則彼四面抵御,力必不支
此舍大用小,審利鈍以制勝之一道也。
此項船隻福州上海,皆可承造金陵局添備機器馬力,亦可製造
江楚採辦木植較易,擇寬大地面,增廠購料,合之見有各廠,一年可成二十餘船。
福州船廠,仍係法人日意格主持;據聞該洋員來華,曾奉國王面諭,祇准造三樣船式,故所造之船,何者機器艙?
何者火藥艙?
不能有易置;設以御敵何處要害,彼盡知之。
近來中國亦能製造輪船加意講求,數年後似可無須洋人提調
駕駛之人,閩、廣、寧波熟習水性機器甚多
臣觀前海門鎮總兵貝錦麾下,即頗有可取
沿海師提鎮,廣為物色以期管駕得人便可使船如使馬也。
見時各省機器局學堂,及出洋學習子弟,尚不堪用,即如江南管帶靖遠等船之陳毓淞等,均未諳練
遇戰事,殊不可恃
應請敕下南北洋大臣船政大臣,於製造駕駛等事廠局工員學堂子弟悉心探討,以盡其奧。
其有諳習駕駛者,即須專意任用以資歷練
閩、滬廠局,歷年精華所在地處海隅,頗形單露,設有警
變,事亦可虞。
臣查江西省鄱陽湖邊有數大島,內通南贛汀建,外臨大江上達楚蜀,下逮蘇皖,於此設立船廠,則工料易集,氣勢亦通,而地居內湖,萬無意外之虞矣。
  一曰器械
自設海防以來購買外國槍及子藥等項,出洋價銀不下千餘萬兩,而所購器械,或係伊國另造新樣,將舊樣售與中國,或即伊國舊物打磨見新,售與中國
在中得之,方以為新奇可喜,而在彼則以上自用次等與我,新樣自用,舊樣與我,與之接仗,仍彼利而我鈍也。
外國前膛僅裝一子,後膛槍亦然,設遇機損壞子藥罄盡,槍即成廢物不如仍在中國講求,較有把握
劈山一尊,可裝大二枚群子百餘,開放力猛,子多可百餘人,以視洋槍為加勝矣。
槍可擊五百步,洋槍僅擊三百步;見時各省軍裝局,多已改造銅帽自來火不畏陰雨,以遠近之勢論之,是我能及彼,彼不能及我,以視洋槍又加勝矣。
近見金陵機器局鑄造銅鐵,較購自外洋者為精,即開花後膛槍,見已均有能手,使精益求精,直可駕洋人而上之。
所有貲物價值,其流注在中國,即有耗費,非比出洋漏卮之甚,似亦可添廠製辦
  以上四條,其要在求有用之才,節無用之費,用得其人,器亦可精,費亦可節;不得其人,雖有良法,亦無所施。
至於中外交涉,務在權衡輕重以求自立
此次新立和約有為將來利害所關者,尤宜再三斟酌,慎之於始,庶以後辦理不至棘手
在我事事盡心事事推誠既有以服其心而伐其謀,而我人日富軍儲日充,布置周密,又能自
用其長,而不用彼之短,彼自不敢輕於發難
即或不然,我亦目處於有餘,而足以制之矣。
愚昧之見,是否有當,謹恭摺具陳伏乞聖鑒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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