弁　言

　　明末鄞县高宇泰(檗庵)尝辑晚明死难诸烈小传，冠以「雪交亭」之名。全祖望撰「明故兵部员外郎檗庵高公墓石表」(见「鲒埼亭文集」)称是书为「雪交亭集」，但另作「高武部宇泰传」(见「续甬上耆旧诗」)又作「雪交亭正气录」。近人张寿镛据何树崙写本校刊，从全撰高传名曰「雪交亭正气录」(收于「四明丛书」第二集)。按雪交亭原为辛卯舟山殉难阁部张肯堂之寓亭；舟山陷，其亭亦圮。高氏雅爱其名，移署于鄞之万竹屿所建之亭，并以名书。
　　原作因后人纷加按语、附注，本来面目已渐失其真。今删除他人所赘，尽取素材，列为「文丛」之一。全书前十卷自甲申至癸巳，按年分纪；后二卷别立「特纪」与「附纪」，不依年次。每纪前有作者「序文」(内「癸巳纪」缺)，己丑、庚寅两纪原序佚，原刊本从「续甬上耆旧诗」录补；今仍存之（甲申、乙酉、丙戌诸纪「序文」与「续甬上耆旧诗」所见少有出入，原刊本两序并存；今则略其后者)。由于本书已删除他人所赘，原刊本所有序例除作者自序残文仍刊列卷首外，其馀后人所加序跋、校例及作者表传等诸作均移作「附录」，俾供参考而已。
　　本书所特出者，诸传之后每附有遗作、绝笔诗文，而同时哀挽之作亦间及之。据傅

以礼跋：『所采诗文，往往见诸各家本集，据以校雠，或刊误、或拾遗』。刊误者今仍之；拾遗则一并从略，盖非原作所有也。
　　馀不赘，具详书末「附录」。　(望陆)

　　　自　序

　　(以上原阙)起兵。夫大臣世戚，义与位副，复何庸言！予正取夫可规避就而不规□□□而不计者，于冥顽域中，孤行一意。百人愚之，能无一人怜之乎！十人怜之，能无一人愧之乎！得怜且愧者十百于亿万人之中，人心所由而不泯。故曰「一脉张，不可谓绝；一目存，不可谓乱；一夫立志，不可谓土崩」：此之谓也。或又曰：『欧阳公之于死事、死节也，斤斤焉别之；且有死而不之予也。今之死者，宁独无间乎』？虽然，死则有间矣，其为明而死则一也。曷不观夫背明而生者为何如？而乌得不亟予之哉！抑亦有不忘明而存者，尚得附于铉翁、所南之义；况乎以身殉之也！故所贵于王莽之世者，龚胜、刘崇之死是也。其赵明、霍鸿、马适求者流，行事不概见，班史标之以男子、紫阳予之为豪杰矣。文山当日僚将宾佐从死者，六十人；邓光荐所纪者，亦犹是也。予也，悉其事者详之，否则阙焉以俟补。然每叙一人，宁止触予故痛哉！呜呼，愧矣！
　　乙未春日，隘夫□□□钩辀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