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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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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西晋文纪卷七      明 梅鼎祚 编
西晋(七/)
  杜预(字元凯京兆杜陵人魏幽州刺史/恕子历镇东大将军封当阳侯)
   律令注解奏(预与贾充等定律/令既成为之注解)
法者盖绳墨之断例非穷理尽性之书也故文约而例
直听省而禁简例直则易见禁简则难犯易见则人知
所避难犯则几于刑厝刑之本在于简直故必审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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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名分者必忍小理古之刑书铭之钟鼎铸之金石所
以远塞异端绝异理也法出一门然后人知恒禁吏无
淫巧政明于上民安于下今所注皆网罗法意格之以
名分使用之者执名例以审趣舍伸绳墨之直去析薪之
理也(又律序云律者以正罪名令者以序事制二者相/须为用也又奏事云被敕以臣造新律事律吏杜)
(景李复等造律皆未/清本末之意者也)
   黜陟课法略
臣闻上古之政因循自然虚已委诚而信顺之道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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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心通而天下之理得逮至淳朴渐散彰美显恶设官
分职以颁爵禄弘宣六典以详考察然犹倚明哲之辅
建忠贞之司使名不得越功而独美功不得后名而独
隐皆畴咨博询敷纳以言及至末世不能纪远而求于
密微疑诸心而信耳目疑耳目而信简书简书愈繁官
方愈伪法令滋章巧饰弥多昔汉之刺史亦岁终奏事
不制算课而清浊粗举魏氏考课即京房之遗意其文
可谓至密然由于累细以违其体故历代不能通也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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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申唐尧之旧去密就简则简而易从也夫宣尽物理
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去人而任法则以伤理今科举优
劣莫若委任达官各考所统在官一年以后每岁言优
者一人为上第劣者一人为下第因计偕以名闻如此
六载主者总集采按其六岁处优举者超用之六岁处
劣举者奏免之其优多劣少者叙用之劣多优少者左
迁之今考课之品所对不钧诚有难易若以难取优以
易而否主者固当准量轻重微加降杀不足复曲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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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也已丑诏书以考课难成听通荐例荐例之理即亦
取于风声六年顿荐黜陟无渐又非古者三考之意也
今每岁一考则积优以成陟累劣以取黜以士君子之
心相处未有官故六年六黜清能六进否劣者也监司
将亦随而弹之若令上下公相容过此为清议大颓亦
无取于黜陟也
   陈伐吴至计表(预拜镇南大将军都督荆州精/缮兵甲启请伐吴武帝报待明)
    (年大举预表陈旬月之中又上表时帝与中/书令张华围棋预表适至华推枰敛手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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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劳而定帝乃许之以太康元/年进兵累剋城邑皆如预策)
自闰月以来贼但敕严下无兵上以理势推之贼之穷
计力不两完必先认上流勤保夏口以东以延视息无
缘多兵西上空其国都而陛下过听便用委弃大计纵
敌患生此诚国之远图使举而有败勿举可也事为之
制务从完牢若或有成则开太平之基不成不过费损
日月之间何惜而不一试之若当须后年天时人事不
得如常臣恐其更难也陛下宿议分命臣等随界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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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所禁持东西同符万安之举未有倾败之虑臣心实
了不敢以暧昧之见自取后累惟陛下察之(万一/作平)
   又上表
羊祜与朝臣多不同不先博画而密与陛下共施此计
故益令多异凡事当以利害相较今此举十有八九利
其一二止于无功耳其言破败之形亦不可得直是计
不出已功不在身各耻其前言故守之也自顷朝廷事
无大小异意锋起虽人心不同亦由恃恩不虑后难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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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相同异也昔汉宣帝议赵充国所上事效之后诘责
诸议者皆叩头而谢以塞异端也自秋以来讨贼之形
颇露若今中止孙皓怖而生计或徙都武昌更完修江
南诸城远其居人城不可攻野无所掠积大船于夏口
则明年之计或无所及(并晋/书)
   举贤良方正表
案苏赞布行于草野著德于闾阎放心直意若得珥笔
丹墀推访格言必有谔谔匪躬之节(初学记表又举贤/良方正 若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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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端委太学错总艺文垂缨玉陛论道紫宫诚帝宫之/瑰宝清庙之伟器此失名耳 又表长史刘会修治洛)
(阳以东运渠通/舟尝用赤马)
   皇太子释服议(泰始中武元杨皇后崩及将迁/于峻阳陵依旧制既葬帝及群)
    (臣除丧先尚书祠部奏从博士张靖议皇太/子亦从制俱释服博士陈逵议为今制所施)
    (盖汉文权制兴于有事非礼之正皇太子无/有国事自宜终服诏更详议尚书杜预议尚)
    (书仆射卢钦尚书魏舒问预證据所依预答/钦舒从之遂命预造议奏闻于是太子除衰)
    (麻谅闇终制或谓其违礼合时吴王友挚虞/与预书预使博士段畅博采典籍著明大义)
古者天子诸侯三年之丧始同齐斩既葬除丧服谅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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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居心丧终制不与士庶同礼汉氏承秦天下为天子
终服三年汉文帝见其下不可久行而不知古制更以
意制祥禫除丧即吉魏氏直以讫葬为节嗣君皆不复
谅闇终制学者非之久矣然竟不推究经传考其行事
专谓王者三年之丧当以缞麻终二十五月嗣君苟若
此则天下群臣皆不得除丧虽志在居笃更逼而不行
至今世主皆从汉文轻典由处制者非制也今皇太子
与尊同体宜复古典卒哭除衰麻以谅闇终制于义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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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不除又无取于汉文乃所以笃丧礼也
   答卢钦魏舒问
传称三年之丧自天子达此谓天子绝期唯有三年丧
也非谓居丧衰服三年与士庶同也故后世子之丧而
叔向称有三年之丧二也周公不言高宗服丧三年而
云谅闇三年此释服心丧之文也叔向不讥景王除丧
而讥其燕乐已早明既葬应除而违谅闇之节也春秋
晋侯享诸侯子产相郑伯时简公未葬请免丧以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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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谓之得礼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传曰吊生不
及哀此皆既葬除服谅闇之證先儒旧说往往亦见学
者未之思耳丧服诸侯为天子亦斩衰岂可谓终服三
年邪上考七代未知王者君臣上下衰麻三年者诸下
推将来恐百世之主其礼一也非必不能乃事势不得
故知圣人不虚设不行之制仲尼曰礼所损益虽百世
可知此之谓也
   皇太子谅闇终制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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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中尚书令司空鲁公臣贾充侍中尚书仆射奉车都
尉大梁侯臣卢钦尚书新沓伯臣山涛尚书奉车都尉
平春侯臣胡威尚书剧阳子臣魏舒司尚书堂阳子臣
石鉴尚书丰乐亭侯臣杜预稽首言礼官参议博士张
靖等议以为孝文权制三十六日之服以日易月道有污
隆礼不得全皇太子亦宜割情除服博士陈逵等议以
为三年之丧人子所以自尽故圣人制礼自上达下是
以今制将吏诸遭父母丧皆假宁二十五月敦崇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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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风化天下皇太子至孝著于内而衰服除于外非
礼所谓称情者也宜其不除臣钦臣舒臣预谨案靖逵
等议各见所学之一端未统帝者居丧古今之通礼也
自上及下尊卑贵贱物有其宜故礼有以多为贵者有
以少为贵者有以高为贵者有以下为贵者唯其称也
不然则本末不经行之不远天子之与群臣虽哀乐之
情若一而所居之宜实异故礼不得同易曰上古之世
丧期无数虞书称三载四海遏密八音其后无文至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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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旦乃称殷之高宗谅闇三年不言其传曰谅信也闇
默也下逮五百馀岁而子张疑之以问仲尼仲尼答云
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已以听于冢宰三
年周景王有后世子之丧既葬除丧而乐晋叔向讥之
曰三年之丧虽贵遂服礼也王虽弗遂宴乐已早亦非
礼也此皆天子丧事见于古文者也称高宗不云服丧
三年而云谅闇三年此释服心丧之文也讥景王不讥
其除丧而讥其宴乐已早明既葬应除而违谅闇之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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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尧崩舜谅闇三年故称遏密八音由此言之天子居
丧齐斩之制菲杖绖带当遂其服既葬而除谅闇以终
之三年无改父之道故百官总已听于冢宰丧服已除
故称不言之美明不复寝苫枕土以荒大政也礼记三
年之丧自天子达又云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又云端
衰丧车皆无等此通谓天子居丧衣服之节同于凡人
心丧之礼终于三年亦无服丧三年之文然继体之君
犹多荒宁自从废谅闇之制至令高宗擅名于往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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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致疑于当时此乃贤圣所以为讥非讥天子不以服
终丧也秦燔书籍率意而行亢上抑下汉祖草创因而
不革乃至率天下皆终重服旦夕哀临经罹寒暑禁塞
嫁娶饮酒食肉制不称情是以孝文遗诏敛毕便葬葬
毕红𧝓之除虽不合高宗谅闇之义近于古典故传之
后嗣于时预修陵庙故敛葬得在浃辰之内因以定制
近至明帝存无陵寝五旬乃葬安在三十六日此当时
经学疏略不师前圣之病也魏氏革命以既葬为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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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古典然不垂心谅闇同讥前代自泰始开元陛下追
尊谅闇之礼慎终居笃允臻古制超绝于殷宗天下歌
德诚非靖等所能原本也天子诸侯之礼当以具矣诸
侯恶其害已而削其籍今其存者唯士丧一篇戴圣之记
杂错其间亦难以取正天子之位至尊万机之政至大
群臣之众至广不同之于凡人故大行既葬祔祭于庙
则因疏而除之已不除则群臣莫敢除故屈已以除之
而谅闇以终制天下之人皆曰我王之仁也屈已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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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皆曰我王之孝也既除而心丧我王犹若此之笃也
凡等臣子亦焉得不自勉以崇礼此乃圣制移风易俗
之本高宗所以致雍熙岂惟衰裳而已哉若如难者更
以权制自居疑于屈伸厌降欲以职事为断则父在为
母期父卒三年此以至亲屈于至尊之义也出母之丧
以至亲为属而长子不得有制体尊之义升降皆从不
敢独也礼诸子之职掌国子之倅国有事则帅国子而
致之太子唯所用之传曰君行则守有守则从从曰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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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守曰监国不无事矣丧服母为长子妻为夫妾为主母
皆三年之内宫之主可谓无事揆度汉制孝文之丧红
禫既毕孝景即吉于未央薄后窦后必不得齐斩于别
宫此可知也况皇太子配贰之至尊与国为体故宜远
尊古礼近同时制屈除以宽诸下协一代之成典君子
之于礼有直而行曲而杀有经而等有顺而去之存诸
内而已礼云非玉帛之谓丧云唯衰麻之谓乎此既臣
等所谓经制大义且即实近言亦有不安今皇太子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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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蒸蒸发于自然号咷之慕匍匐殡宫大行既奠往而
不反必想像平故彷徨寝殿若不变从谅闇则东宫臣
仆义不释服此为永福官属当独衰麻从事出入殿省
亦难以继今将吏虽蒙同二十五月之事宁至于大臣
亦夺其制昔翟方进自以身为汉相居丧三十六日不
敢踰国典而况于皇太子臣等以为皇太子宜如前奏
除服谅闇终制(并晋/书)
    挚虞答杜预论皇太子除服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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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以为除服诚合事宜附古则意有未安五服之制成
于周室周室以前仰迄上古虽有在丧之哀未有行丧
之制故尧称遏密殷曰谅闇各举其事而言非未葬降
除之名也礼有定制孝景之即吉方进之从时皆未足
为准盖圣人之于礼讥其失而通其变今皇太子未就
东宫犹在殿省之内故不得伸其哀情以宜夺制何必
附之于古钦以旧义哉(杜氏/通典)
    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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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称遏密殷云谅闇各举事以为名非既葬有殊降周
室以来谓之丧服丧服者以服表丧今帝者一日万机
太子监抚之重以宜夺礼葬讫除服变制通理垂典将
来何必附之于古使老儒致争哉
   论水利疏(预为度支尚书咸宁四年秋霖雨上/疏多陈农要朝廷从之平吴后有司)
    (又奏因制/户调之式)
臣辄思惟今者水菑东南特剧非但五稼不收居业并
损下田所在停污高地皆多硗塉此即百姓困穷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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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年虽诏书切告长吏二千石为之设计而不廓开大
制定其趣舍之宜恐徒文具所益盖薄当今秋夏蔬食
之时而百姓已有不赡前至冬春野无青草则必指仰
官榖以为生命此乃一方之大事不可不豫为思虑者
也臣愚谓既以水为困当恃鱼菜螺蚌而洪波泛滥贫
弱者终不能得今者宜大坏兖豫州东界诸陂随其所
归而宣𨗳之交令饥者尽得水产之饶百姓不出境界
之内旦暮野食此目下日给之益也水去之后填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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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亩收数钟至春大种五榖五榖必丰此又明年之益
也臣前启典牧种牛不供耕驾至于老不穿鼻者无益
于用而徒有吏士榖草之费岁送任驾者甚少尚复不
调习宜大出卖以易榖及为赏直诏曰孳育之物不宜
减散事遂停寝问主者今典虞右典牧种产牛大小相
通有四万五千馀头苟不益世用头数虽多其费日广
古者匹马邱牛居则以耕出则以战非如猪羊类也今
徒养宜用之牛终为无用之费甚失事宜东南以水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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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业人无牛犊今既坏陂可分种牛三万五千头以付
二州将吏士庶使及春耕榖登之后头责三百斛是为
化无用之费得运水次成榖七百万斛此又数年后之
益也加以百姓降邱宅土将来公私之饶乃不可计其
所留好种万头可即令右典牧都尉官属养之人多畜
少可并佃牧地明其考课此又三魏近甸岁当复入数
千万斛榖牛又皆当调习动可驾用皆今日之可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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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疏
诸欲脩水田者皆以火耕水耨为便非不尔也然此事
施于新田草莱与百姓居相绝离者耳往者东南草创
人稀故得火田之利自顷户口日增而陂堨岁决良田
变生蒲苇人居沮泽之际水陆失宜放牧绝种树木立
枯皆陂之害也陂多则土薄水浅潦不下润故每有水
雨辄复横流延及陆田言者不思其故因云此土不可
陆种臣计汉之户口以验今之陂处皆陆业也其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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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陂旧堨则坚完修固非今所谓当为人害者也臣前
见尚书胡威启宜坏陂其言恳至臣中者又见宋侯相
应遵上便宜求坏泗陂徙运道时下都督度支共处当
各据所见不从遵言臣案遵上事运道东诣寿春有旧
渠可不由泗陂泗陂在遵地界坏地凡万三千馀顷伤
败成业遵县领应佃二千六百口可谓至少而犹患地
狭不足肆力此皆水之为害也当所共恤而都督度支
方复执异非所见之难直以不同害理也人心所见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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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利害之情又有异军家之与郡县士大夫之与百
姓其意莫有同者此皆偏其利以忘其害者也此理之
所以未尽而事之所以多患也臣又案豫州界二度支
所领佃者州郡大军杂士凡用水田七千五百馀顷耳
计三年之储不过二万馀顷以常理言之无为多积无
用之水况于今者水涝溢大为菑害臣以为与其失
当宁泻之不滀宜发明诏敕刺史二千石其汉氏旧陂
旧堨及山谷私家小陂皆当修缮以积水其诸魏氏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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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所造立及诸因雨决溢蒲苇马肠陂之类皆决沥之
长吏二千石躬亲劝功诸食力之人并一时附功令比
及水冻得粗枯涸其所修功实之人皆以俾之其旧陂
堨沟渠当有所补塞者皆寻求微迹一如汉时故事豫
为部分列上须冬东南休兵交代各留一月以佐之夫
川渎有常流地形有定体汉氏居人众多犹以为患
今因其所患而宣写之迹古事以明近大理显然可坐
论而得臣不胜愚意窃谓最是今日之实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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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吴后有司又奏(又制户/调之式)
诏书王公以国为家京城不宜复有田宅今未暇作诸
国邸当使城中有往来处近郊有刍藁之田今可限之
国王公侯京城得有一宅之处近郊田大国田十五顷
次国十顷小国七顷城内无宅城外有者皆听留之(并/晋)
(书/)
   秦川军事
臣尝闻边人说肤专以骑为寇穿堑不如作马塪马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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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坑方三尺错平穿之虏骑非下马平治则终不得入
又其外蹊要路亦可随作坞施枪塪中讫薄覆其上如
此则虏当筑地而行不敢辄往来也(并太平/御览)
   奏事
窃惟籍田令本以籍田千亩十顷之田计其案行周旋
不过数里凡宗庙粢盛御用膳羞及群神之调于是取
所籍户口足以当一县一邑所供至重事贵临履也(北/堂)
(书/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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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奏
臣前在南闻魏兴西北山有野牛野羊牛之大者二千
斤羊之大者数百斤试令四求今者各得一枚并头角
蹄按其形不与中土相似然是野兽中所希有(太平御/览 又)
(奏事云药杵臼澡槃熨斗釜瓮/铫槃鳹鋗皆亦民间之急用也)
   祥祫议
易曰上古之代丧期无数自殷高宗谅闇三年不称服
丧三年而称谅闇三年此释服心丧之谓大戴篇曰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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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王崩成王十三而嗣立周公居冢宰摄政明年六月
既葬周公冠成王而朝于祖以见诸侯命祝雍作颂是
三年之内时明矣故今礿祀烝尝于是行焉昔仲尼之
制春秋也因鲁史以明王法丧中之祥祫讥贬之文著
(杜氏/通典)
   与王浚书(浚为龙骧将军统兵伐吴诏书使浚/下建平受杜预节度至秣陵受王浑)
    (节度预至江陵谓诸将帅曰若浚得下建平/则顺流长驱不宜令受制于我浚至西陵预)
    (与浚书浚鼓棹径/造三山吴主皓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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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下既摧其西藩便当径取秣陵讨累世之逋寇释吴
人于涂炭自江入淮逾于泗汴溯河而上振旅还都亦
旷世一事也(晋书作秣陵/通鉴 建业)
   与子贶书(预子锡无/名贶者)
知汝颇欲念学令同还车到副书可案录受之当别置
一宅中勿复以借人(玉府/新书)
   春秋左氏传序(预立功后从容无事耽思经籍/为春秋左氏经传集解参考众)
    (家谱第谓之释例又作盟会图春/秋长历备成一家之学比老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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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者鲁史记之名也记事者以事系日以日系月以
月系时以时系年所以纪远近别同异也故史之所记
必表年以首事年有四时故错举以为所记之名也周
礼有史官掌邦国四方之事达四方之志诸侯亦各有
国史大事书之于策小事简牍而已孟子曰楚谓之梼
杌晋谓之乘而鲁谓之春秋其实一也韩宣子适鲁见
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德
与周之所以王也韩子所见盖周之旧典礼经也周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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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衰官失其守上之人不能使春秋昭明赴告策书诸
所记注多违旧章仲尼因鲁史策书成文考其真伪而
志其典礼上以遵周公之遗制下以明将来之法其教
之所存文之所害则刋而正之以示劝戒其馀则皆即
用旧史史有文质辞有详略不必改也故传曰其善志
又曰非圣人孰能修之盖周公之志仲尼从而明之左
丘明受经于仲尼以为经者不刋之书也故传或先经
以始事或后经以终义或依经以辩理或错经以合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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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义而发其例之所重旧史遗文略不尽举非圣人所
修之要故也身为国史躬览载籍必广记而备言之其
文缓其旨远将令学者原始要终寻其枝叶究其所穷
优而柔之使自求之餍而饫之使自趋之若江海之浸
膏泽之润涣然冰释怡然理顺然后为得也其发凡以
言例皆经国之常制周公之垂法史书之旧章仲尼从
而修之以成一经之统体其微显阐幽裁成义类者皆
据旧例而发义指行事以正袖贬诸称书不书先书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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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不言不称书曰之类皆所以起新旧发大义谓之变
例然亦有史所不书即以为义者此盖春秋新意故传
不言凡曲而畅之也其经无义例因行事而言则传直
言其归趣而已非例也故发传之体有三而为例之情
有五一曰微而显文见于此而义起于彼称族尊君命
舍族尊夫人梁亡城缘陵之类是也二曰志而晦约言
示制推以知例参会不地与谋曰及之类是也三曰婉
而成章曲从义训以示大顺诸所讳辟璧假许田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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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四曰尽而不污直书其事具文见意丹楹刻桷天王
求车齐侯献捷之类是也五曰惩恶而劝善求名而亡
欲盖而章书齐豹盗三叛人名之类是也推此五体以
寻经传触类而长之附于二百四十二年行事王道之
正人伦之纪备矣或曰春秋以错文见义若如所论则
经当有事同文异而无其义也先儒所传皆不其然答
曰春秋虽以一字为袖贬然皆须数句以成言非如八
卦之爻可错综为六十四也固当依传以为断古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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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春秋者多矣今其遗文可见者十数家大体转相
祖述进不成为错综经文以尽其变退不守丘明之传
于丘明之传有所不通皆没而不说而更肤引公羊榖
梁适足自乱预今所以为异专修丘明之传以释经经
之条贯必出于传传之义例总归诸凡推变例以正褒
贬简二传而去异端盖丘明之志也其有疑错则备论而
阙之以俟后贤然刘子骏创通大义贾景伯父子许惠
卿皆先儒之美者也末有颖子严者虽浅近亦复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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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特举刘贾许颖之违以见同异分经之年与传之年
相附比其义类各随而解之名曰经传集解又别集诸
例及地名谱第历数相与为部凡四十部十五卷皆显
其异同从而释之名曰释例将令学者观其所聚异同
之说释例详之也或曰春秋之作左传及榖梁无明文
说者以为仲尼自卫反鲁修春秋立素王丘明为素臣
言公羊者亦云黜周而王鲁危行言孙以辟当时之害
故微其文隐其义公羊经止获麟而左氏经终孔邱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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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所安答曰异乎余所闻仲尼曰文王既没文不在
兹乎此制作之本意也叹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
矣夫盖伤时王之政也麟凤五灵王者之嘉端也今麟
出非其时虚其应而失其归此圣人所以为感也绝笔
于获麟之一句者所感而起固所以为终也曰然则春
秋何始于鲁隐公答曰周平王东周之始王也隐公让
国之贤君也考乎其时则相接言乎其位则列国本乎
其始则周公之祚胤也若平王能祈天永命绍开中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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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公能弘宣祖业光启王室则西周之美可寻文武之
迹不坠是故因其历数附其行事采周之旧以会成王
义垂法将来所书之王即平王也所用之历即周正也
所称之公即鲁隐也安在其黜周而王鲁乎子曰如有
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此其义也若夫制作之文所以
章往考来情见乎辞言高则旨远辞约则义微此理之
常非隐之也圣人包周身之防既作之后方复隐讳以
避患非所闻也子路欲使门人为臣孔子以为欺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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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仲尼素王丘明素臣又非通论也先儒以为制作三
年文成致麟既已妖妄又引经以至仲尼卒亦又近诬
据公羊经止获麟而左氏小邾射亦不在三叛之数故
余以为感麟而作作起获麟则文止于所起为得其实
至于反袂拭面称吾道穷亦无取焉(义起于彼五臣作/起义在彼讳辟善)
(本作避讳若此五臣作若如有/所善作其所公即五臣作公则)
   春秋长历论(刘昭后汉书/注晋书载略)
书称期三百六旬有六日以闰月定四时成岁允釐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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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庶绩咸熙是以天子必置日官诸侯必置日御世脩
其业以考其术举全数而言故曰六日其实五日四分
之一日日行一度而月日行十三度十九分度之有畸
日官当会集此之迟疾以考成晦朔错综以设闰月闰
月无中气而北斗邪指两辰之间所以异于他月也积
此以相通四时八节无违乃得成岁其微密至矣得其
精微以合天道事叙而不悖故传曰闰以正时时以作
事事以厚生生民之道于是乎在然阴阳之运随动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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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差而不已遂与历错故仲尼丘明每于朔闰发文盖
矫正得失因以宣明历数也桓十七年日食得朔而史
阙其日单书朔僖十五年日食而史阙朔与日故传因
其得失并起时史之谬兼以明其馀日食或历失其正
也庄二十五年经书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
社周之六月夏之四月所谓正阳之月也而时历误实
是七月之朔非六月故传云非常也唯正月之朔慝未
作日有食之于是乎有用币于社伐鼓于朝此非用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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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鼓常月因变而起历误也文十五年经文皆同而更
复发传曰非礼明前传欲以审正阳之月后传发例欲
以明诸侯之礼也此乃圣贤之微旨先儒所未喻也昭
十七年夏六月日有食之而平子言非正阳之月以诬
一朝近于指鹿为马故传曰不君矣且因以明此月为
得天正也刘子骏造三统历以修春秋春秋日食有甲
乙者三十四而三统历唯一食历术比诸家既最疏又
六千馀岁辄益一日凡岁当累日为次而无故益之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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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行之甚者班固前代名儒而谓之最密非徒班固
也自古以来诸论春秋者多述谬误或造家术或用黄
帝以来诸历以推经传朔日皆不得谐合日食于朔此
乃天验经传又书其朔食可谓得天而刘贾诸儒说皆
以为月二日或三日公违圣人明文其蔽在于守一元
不与天消息也余感春秋之事尝著历论极言历之通
理其大指曰天行不息日月星辰各运其舍皆动物也
物动则不一虽行度大量可得而限累日为月以新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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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序不得不有毫毛之差此自然理也故春秋日有频
月而食者旷年不食者理不得一而算守恒数故历无
不有先后也始失于毫毛而尚未可觉积而成多以
失弦望朔晦则不得不改宪以从之书所谓钦若昊天
历象日月星辰易所谓治历明时言当顺天以求合非
为合以验天者也推此论之春秋二百馀年其治历变
通多矣虽数术绝灭还寻经传微旨大量可知时之违谬
则经传有验学者固当曲循经传月日日之食以考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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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也以推时验而皆不然各据其学以推春秋此无异
度已之迹而欲削他人之足也余为历论之后至咸宁
中善算李修夏显依论体为术名乾度历表上朝廷其
术合日行四分之数而微增月行用三百岁改宪之意
二元相推七十馀岁承以强弱强弱之差盖少而适足
以远通盈缩时尚书及史官以乾度与太始历参校古
今记注乾度历殊胜今其术具存时又并考古今十历
以验春秋知三统历之最疏也今具列其时得失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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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据经传微旨證据及失闰旨考日辰朔晦以相发明
为经传长历诸经传證据及失闰时文字谬误皆甄发
之虽未必其得天盖春秋当时文历也学者览焉
   春秋长历说
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十七分之七有奇日官当会集
此之迟疾以考成晦朔以投闰月闰月无中而北斗邪
指两辰之间所以异于他月积此以相通四时八节无
违乃得成岁其微密至矣得其精微以合天道则事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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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愆故传曰闰以正时时以作事然阴阳之运随动
而差差而不已遂与历错故仲尼丘明每于朔闰发文
盖矫正得失因以宣明历数也刘子骏造三正历以修
春秋日蚀有甲乙者三十四而三正历惟得一蚀比诸
家既最疏又六千馀岁辄益一日凡岁当累日为次而
故益之此不可行之甚者自古已来诸论春秋者多述
谬误或造家术或用黄帝已来诸历以推经传朔日皆
不谐合日蚀于朔此乃天验经传又书其朔蚀可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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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而刘贾诸儒说皆以为月二日或三日公违圣人明
文其弊在于守一元不与天消息也余感春秋之事尝
著历论极言历之通理其大指曰天行不息日月星辰
各运其舍皆动物也物动则不一虽行度有大量可得
而限累日为月累月为岁以新故相涉不得不有毫末
之差此自然之理也故春秋日有频月有蚀者旷年不
蚀者理不得一而算守恒数故历无不有先后也始失
于毫毛而尚未可觉积而成多以失弦望晦朔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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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改宪以从之书所谓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易所
谓治历明时言当顺天以求合非为合以验天者也推
此论之春秋二百馀年其治历变通多矣虽数术绝灭
远寻经传微旨大量可知时之违谬则经传有验学者
固当曲循经传月日日蚀以考晦朔以推时验而皆不
然各据其学以推春秋此异于度已之迹而欲削他人
足也余为历诸论之后至咸宁中善笇者李脩卜显依
论体为术名乾度历表上朝廷其术合日行四分数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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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增月术用三百岁改宪之意二元相推七十馀岁承
以强弱强弱之差盖少而适足以远通盈缩时尚书及
史官以乾度与泰始历参校古今记注乾度历殊胜泰
始历上胜官历四十五事今其术具存又并考古今十
历以验春秋知三统之最疏也
   遗令
古不合葬明于终始之理同于无有也中古圣人改而
合之盖以别合无在更缘生以示教也自此以来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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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或合或否未能知生安能知死故各以已意所欲
也吾往为台郎尝以公事使过密县之邢山山上有冢
问耕父云是郑大夫祭仲或云子产之冢也遂率从者
祭而观焉其造冢居山之顶四望周达连山体南北之
正而邪东北向新郑城意不忘本也其隧道唯塞其后
而空其前不填之示藏无珍宝不取于重深也山多美
石不用必集洧水自然之石以为冢藏贵不劳工巧而
此石不入世用也君子尚其有情小人无利可动历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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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无毁俭之致也吾去春入朝因郭氏丧亡缘陪陵旧
义自表营洛阳城东首阳之南为将来兆域而所得地
中有小山上无旧冢其高显虽未足比邢山然东奉二
陵西瞻宫阙南观伊洛北望夷叔旷然远览情之所安
也故遂表树开道为一定之制至时皆用洛水圆石开
隧道南向仪制取法于郑大夫欲以俭自完耳棺器小
敛之事皆当称此(晋书耕达一作远有耕父御/览作 者祭作登 情作俭)
   酒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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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酝醇醴沃土泉清酣苦无常五味相并(北堂/书钞)
  王浑(字冲玄太原晋阳人魏司空昶子袭父爵/京陵侯历越骑校尉入晋进公位司徒)
   上武帝谏遣齐王攸之藩书(攸帝同母弟帝信/荀勖等间遣之藩)
    (浑为尚书左/仆射奏不纳)
伏承圣诏宪章古典进齐王攸为上公崇其礼仪遣攸
之国昔周氏建国大封诸姬以藩帝室永世作宪至于
公旦武王之弟左右王事辅济大业不使归藩明至亲
义著不可远朝故也是故周公得以圣德光弼幼主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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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著于金縢光述文武仁圣之德攸于大晋姬旦之亲
也宜赞皇朝与闻政事实为陛下腹心不贰之臣且攸
为人修絜义信加以懿亲志存忠贞今陛下出攸之国假
以都督虚号而无典戎干方之实去离天朝不预王政
伤母弟至亲之体亏友于款笃之义惧非陛下追述先
帝文明太后待攸之宿意也若以攸望重于事宜出者
今以汝南王亮代攸亮宣皇帝子文皇帝弟胄骏各处
方任有内外之资论以后虑亦不为轻攸今之国适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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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异同之论以损仁慈之美耳而令天下窥陛下有不
崇亲亲之情臣窃为陛下不取也若以妃后外亲任以
朝政则有王氏倾汉之权吕产专朝之祸若以同姓至
亲则有吴楚七国逆乱之殃历观古今苟事轻重所在
无不为害也不可事事曲设疑防虑方来之患者也唯
当任正道而求忠良若以智计猜物虽亲见疑至于疏
远者亦何能自保乎人怀危惧非为安之理此最有国
有家者之深忌也愚以为太子太保缺宜留攸居之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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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汝南王亮卫将军杨珧共为保傅干理朝事三人
齐位足相持正进有辅纳广义之益退无偏重相倾之
势令陛下有笃亲亲之恩使攸蒙仁覆之惠臣同国休
戚义在尽言心之所见不能默已私慕鲁女存国之志
敢陈愚见触犯天威欲陛下事每尽善冀万分之助臣
而不言谁当言者
   郡国计吏方俗之宜奏(浑惠帝时为司徒尝/元会问浑浑奏然之)
陛下钦明圣哲光于远近明诏冲虚询及刍荛斯乃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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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畴咨之求仲尼不耻下问也旧三朝元会前计吏诣
轩下侍中读诏计吏跪受臣以诏文相承已久无他新
声非陛下留心方国之意也可令中书指宣明诏问方
土异同贤才秀异风俗好尚农桑本务刑狱得无冤滥
守长得无侵虐其勤心政化兴利除害者授以纸笔尽
意陈闻以明圣指垂心四远不复因循常辞且察其答
对文义以观计吏人才之实又先帝时正会后东堂见
征镇长史司马诸王国卿诸州别驾今若不能别见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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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诣轩下使侍中宣问以审察方国于事为便(并晋/书)
   为裴楷请奏(楷为中书令加侍中与张华王戎/并管机要楷有疾不乐处势浑为)
    (楷请/不听)
楷受先帝拔擢之恩复蒙陛下宠遇诚竭节之秋也然
楷性不竞于物昔为常侍求出为河内太守后为侍中
复求出为河南尹与杨骏不平求为卫尉及转东宫班
在时类之下安于淡退有识有以见其心也楷今委顿
臣深忧之光禄勋缺以为可用今张华在中书王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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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足举其契无为复令楷入名臣不多当见将养勿
违其志要其远济之益(晋书/)
   冒丧婚娶奏(元康二年浑为司徒奏尚书符下/国子学处议助教吴商祭酒裴頠)
    (议上诏/如所正)
前以冒丧婚娶伤化悖礼下十六州推举今本州中正
各有言上太子家令虞浚有弟丧嫁女拜时镇东司马
陈湛有弟丧嫁女拜时上庸太守王崇有兄丧嫁女拜
时夏侯俊有弟子丧为息恒纳妇恒无服国子祭酒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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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有弟妇丧为息蒙娶妇拜时蒙有周服给事中王琛
有兄丧为息棱娶妇拜时并州刺史羊暨有兄丧为息
明娶妇拜时征西长史牵昌有弟丧为息彦娶妇拜时
湛职儒官身虽无服据为婚主按礼大功之末可以嫁
子小功之末可以娶妇无齐缞嫁娶之文亏违典宪宜
加贬黜以肃王法请台免官以正清议
    国子助教吴商议
今之拜时事毕便归婚礼未成不得与娶妇者同也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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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棱并以齐缞娶妇娶妻所犯者重恒虽无服当不议
而不诤亦礼所讥然其所犯者犹轻于棱也湛身既平
吉子虽齐缞义服之末又不亲迎吉凶别处所犯者轻
浚暨为子拜时拜时礼轻当降也
    国子祭酒裴頠议
吉凶之别礼之大端子服在凶而行嘉礼非所以为训
虽父兄为主事由已兴此悉人伦大纲典章所慎也
    惠帝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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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殇小功不以娶俊等简忽丧纪轻违礼经皆宜如所
(杜氏/通典)
   荐周馥表(馥为司徒左西/属浑表许之)
馥理识清正兼有才干主定九品检括精详臣委任责
成袖贬允当请补尚书郎
   请赐战将鼓吹表
吴国临战牙门将张秦黄辰骑督綦母倪勇健效武破
贼制胜此三人之所致也秦辰已亡今倪独在昔伐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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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战功牙门数人便加鼓吹至于灭一国而有未得
鼓吹者臣愚昧请圣诏赐倪鼓吹存录猛将以尽武人
之力也
   乞医表
臣有气病善夜发服半夏汤或服汤不解尚取针前殿
中医赵恭思纂见给事在医署纂能针有方伎乞以纂
名课考称课给臣自疗治
   立水碓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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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百里内旧不得作水碓臣表上先帝听臣立碓并
搀得官地(并太平/御览)
  王济(字武子浑次子/嗣封历侍中)
   太常郭奕谥景议(太康八年太常上谥奕为景/侯有司奏云晋受命以来祖)
    (宗号谥群下未有同者奕为景与景皇同不/可听宜谥曰穆王济与羊璞成粲等议武帝)
    (诏谥/曰简)
按主者议谥避帝而不避后既不循古典不嫌同称复
乖近代不袭帝后之例夫无穷之祚名谥不一若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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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于制难全如悉不避复非推崇事尊之礼宜依讳名
之议但及七庙祖宗而已不及迁毁之庙(首据杜氏/通典补)
    成粲武茂刘讷议
同谥非嫌号谥者国之大典所以厉时作教经天人之
远旨也固虽君父义有所不隆及在臣子或以行显故
能使上下迈德罔有殆荒臣愿圣世同符尧舜行周同
谥之礼舍汉魏近制相避之议
    武帝诏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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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言君臣不可同正以奕谥景不相当耳宜谥曰简
   目孙楚品状(楚与济友善济为本州大中正铨/邑人品状至楚曰此人非卿所能)
    (目吾自为之/乃状楚曰)
天才英博亮拔不群(并晋/书)
  王浚(字士治弘农湖人历特进/散骑常侍平吴封襄阳侯)
   上武帝请伐吴疏(浚为益州刺史武帝诏修舟/舰以备伐吴寻拜浚龙骧将)
    (军时朝议咸諌/浚上疏帝纳焉)
臣数参访吴楚同异孙皓荒淫凶逆荆扬贤愚莫不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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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且观时运宜速征伐若今不伐天变难预令皓卒死
更立贤主文武各得其所则强敌也臣作船七年日有
朽败又臣年已七十死亡无日三者一乖则难图也诚
愿陛下无失事机
   上武帝自理书(浚与王浑同伐吴而浚乘胜纳/降浑表浚违诏不受节度诏让)
    (浚上书/自理)
臣前被庚戌诏书曰军人乘胜猛气益壮便当顺流长
骛直造秣陵臣被诏之日即便东下又前被诏书云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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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贾充总统诸方自镇东大将军胄及浑浚彬等皆受
充节度无令臣别受浑节度之文臣自达巴邱所向风
靡知孙皓穷踧势无所至十四日至牛渚去秣陵二百
里宿设部分为攻取节度前至三山见浑军在北岸遣
书与臣可暂来过共有所议亦不语臣当授节度之意
臣水军风发乘势造贼城加宿设部分行有次第无缘
得于长流之中回船过浑令首尾断绝须臾之间皓遣
使归命臣即报浑书并写皓笺具以示浑使速来当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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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相待军以日中至秣陵暮乃被浑所下当受节度
之符欲令臣明十六日悉将所领还围石头备皓越逸
又索蜀兵及镇南诸军人名定见臣以为皓已来首都
亭无缘共合空围又兵人定见不可仓卒皆非当今之
急不可承用中诏谓臣忽弃明制专擅自由伏读严诏
惊怖悚慄不知躯命当所投厝岂惟老臣独怀战灼三
军上下咸尽丧气臣受国恩任重事大常恐托付不效
孤负圣朝故投身死地转战万里被蒙宽恕之恩得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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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履之宜是以凭赖威灵幸而能济皆是陛下神策庙
算臣承指授效鹰犬之用耳有何勋劳而恃功肆意宁
敢昧利而违圣诏臣以十五日至秣陵而诏书以十二
日起洛阳其间悬阔不相赴接则臣之罪责宜蒙察恕
假令孙皓犹有螳螂举斧之势而臣轻军单入有所亏
丧罪之可也臣所统八万馀人乘胜席卷皓以众叛亲
离无复羽翼匹夫独立不能庇其妻子雀鼠贪生苟乞
一活耳而江北诸军不知其虚实不蚤縳取自为小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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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至便得更见怨恚并云守贼百日而令他人得之言
语噂𠴲不可听闻案春秋之义大夫出疆由有专辄臣
虽愚惷以为事君之道唯当竭节尽忠奋不顾身量力
受任临事制宜苟利社稷死生以之若其顾护嫌疑以
避咎责此是人臣不忠之利实非明主社稷之福也臣
不自料忘其鄙劣披布丹心输写肝脑欲竭股肱之力
加之以忠贞庶必扫除凶逆清一宇宙愿令圣世与唐
虞比隆陛下粗察臣之愚款而识其欲自效之诚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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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臣以方牧之任委臣以征讨之事虽燕主之信乐毅
汉祖之任萧何无以加焉受恩深重死且不报而以顽
疏举错失宜陛下弘恩财加切让惶怖怔营无地自厝
愿陛下明臣赤心而已
   复表(浑又腾周浚书云浚军得吴宝物/浚复表诏勿推封浚襄阳县侯)
被壬戌诏书下安东将军所上扬州刺史周浚书谓臣
诸军得孙皓宝物又谓牙门将李高放火烧皓伪宫辄
公文上尚书具列本末又闻浑案陷上臣臣受性愚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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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事举动信心而前期于不负神明而已秣陵之事皆
如前所表而恶直丑正实繁有徒欲构南箕成此贝锦
公于圣世反白为黑夫佞邪害国自古而然故无极破
楚宰嚭灭吴及至石显倾乱汉朝皆载在典籍为世所戒
昔乐毅伐齐下城七十而卒被谗间脱身出奔乐羊既
反谤书盈箧况臣顽疏能免谗慝之口然所望全其首
领者实赖陛下圣哲钦明使浸润之谮不得行焉然臣
孤根独立朝无党援久弃遐外人道断绝而结恨彊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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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怨豪族以累卵之身处雷霆之冲茧栗之质当豺狼
之路其见吞噬岂抗唇齿夫犯上干主其罪可救乖忤
贵臣则祸在不测故朱云折槛婴逆鳞之怒庆忌救之
成帝不问望之周堪违忤石显虽阖朝嗟叹而死不旋
踵此臣之所大怖也今浑之支党姻族内外皆根据磐
牙并处世位闻遣人在洛中专共交构盗言孔甘疑惑
观听夫曾参之不杀人亦以明矣然三人传之其母投
杼今臣之信行未若曾参之著而谗构沸腾非徒三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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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对外内扇助为二五之应夫猛兽当途麒麟恐惧况
臣脆弱敢不悚慄伪吴君臣今皆生在便可验问以明
虚实前伪中郎将孔摅说云二月武昌失守水军行至
皓案行石头还左右人皆跳刀大呼云要当为陛下一
死战决之皓意大喜谓必能然便尽出金宝以赐与之
小人无状得便持走皓惧乃图降首降使适去左右劫
夺财物略取妻妾放火烧宫皓逃身窜首恐不脱死臣
至遣参军主者救断其火耳周浚以十六日前入皓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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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时遣记室吏往视书籍浚使收縳若有遗宝则浚前
得不应移踪后人欲求苟免也臣前在三山得浚书云
皓散宝货以赐将士府库略虚而今复言金银箧笥动
有万计疑臣军得之言语反覆无复本末臣复与军司
张牧汝南相冯紞等共入观皓宫乃无席可坐后日又
与牧等共视皓舟船浑又先臣一日上其船船上之物
皆浑所知见臣之案行皆出其后若有宝货浑应得之
又臣将军素严兵人不得妄离部阵间在秣陵诸军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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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万众臣军先至为土地之主百姓之心皆归仰臣
臣切敕所领秋毫不犯诸有市易皆有伍任證左明从
劵契有违犯者凡斩十三人皆吴人所知也馀军纵横
诈称臣军而臣军类皆蜀人幸以此自别耳岂独浚之
将士皆是夷齐而臣诸军悉聚盗蹠邪时有八百馀人
缘石头城劫取布帛臣牙门将军马潜即收得二十馀
人并疏其督将姓名移以付浚使得自科结而寂无反
报疑皆纵遣绝其端绪也又闻吴人言前张悌战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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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财有二千人而浑浚露布言以万计以吴刚子为主
簿而遣刚至洛欲令刚增斩级之数可具问孙皓及其
诸臣则知其定审若信如所闻浚等虚诈尚欺陛下岂
惜于臣云臣屯聚蜀人不时送皓欲有反状又恐动吴
人言臣皆当诛杀取其妻子冀其作乱得骋私忿谋反
大逆尚以见加其馀谤𠴲故其宜耳浑案臣瓶罄小器
蒙国厚恩频繁擢叙遂过其任浑此言最信内省惭惧
今年平吴诚为大庆于臣之身更受咎累既无孟侧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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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之好而令济济之朝有谗邪之人亏穆穆之风损皇
代之美由臣顽疏使致于此拜表流汗言不识次(壬戌/一作)
(戊戌书/并晋)
  何恽(庐江灊人光/禄大夫桢子)
   与周浚笺(浚字□林汝南安成人为扬州刺史/随王浑伐吴大破孙皓军别驾何恽)
    (说浚浑宜速渡江不听及王浚直指三山皓/遂降浚浑欲争功恽笺与浚谏止浑又不纳)
    (遂相/表奏)
书䝿克让易大谦光斯古文所咏道家所崇前破张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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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人失气龙骧因之陷其区宇论其前后我实缓师动
则为伤事则不及而今方竞其功彼既不吞声将亏雍
穆之弘兴矜争之鄙斯愚情之所不取也(晋书通动则/二句 鉴作)
(既失机会/不及于事)
  蔡圭(汝南/人)
   与弟敏书(初吴未平周浚在弋阳南北为互市/诸将多相袭夺以为功吴将蔡敏守)
    (沔中其兄圭为将在秣陵与敏书/候者得圭书以呈浚浚曰君子也)
古者兵交使在其间军国固当举信义以相高而闻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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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之上往往有袭夺互市甚不可行弟慎无为小利而
忘大备也(晋书/)
  唐彬(字儒宗鲁国邹人为广武将军/吴平封上庸县公终雍州刺史)
   徵雍州处士教(皇甫申四人皆/到彬敬待之)
此州名都士人林薮处士皇甫申叔严舒龙姜茂时梁
子远等并志节清妙履行高絜践境望风虚心饥渴思
加延致待以不臣之典幅巾相见论道而已岂以吏职屈
染高规郡国备礼发遣以副于邑之望(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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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璜(字世英丹阳秣陵人仕吴交州/牧归晋封宛陵侯改冠军将军)
   论交州不宜减兵奏(璜归晋仍牧交州时以吴/平减州郡兵璜奏武帝从)
    (之/)
交土荒裔斗绝一方或重译而言连带山海又南郡去
州海行千有馀里外距林邑才七百里夷帅范熊世为
逋寇自称为王数攻百姓且连接扶南种类猥多朋党
相倚负险不宾往𨽻吴时数作寇逆攻破郡县杀害长
吏臣以尪驽昔为故国所采偏戍在南十有馀年虽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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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征讨剪其魁桀深山僻冗尚有逋窜又臣所统之卒
本七千馀人南土温湿多有气毒加累年征讨死亡减
耗其见在者二千四百二十人今四海混同无思不服
当卷甲消刃礼乐是务而此州之人识义者寡厌其安
乐好为祸乱又广州南岸周旋六千馀里不宾属者乃
五万馀户及桂林不羁之辈复当万户至于服从官役
才五千馀家二州唇齿唯兵是镇又宁州兴古接据上
流去交阯郡千六百里水陆并通互相维卫州兵未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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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损以示单虚夫风尘之变出于非常臣亡国之馀议
不足采圣恩广厚猥垂饰擢蠲其罪舋改授方任去辱
即宠拭目更视誓念投命以报所受临履所见谨冒瞽
(晋书/)
   交州论输珠表
合浦郡土地硗埆无有田农百姓唯以采珠为业商贾
去来以珠货米而吴时珠禁甚严虑百姓私散好珠禁
绝来去人以饥困又所调猥多限每不充今请上珠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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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者输一粗者蠲除自十月讫二月非采上珠之时
听商旅往来如旧(王隐/晋书)
  滕并
   上议父广州牧脩谥表(脩南阳西鄂人仕吴广/州牧吴亡归晋仍牧广)
    (州卒谥声子并/表上赐谥曰忠)
亡父脩羁绁吴壤为所驱驰幸逢开通沐浴至化得从
俘虏握戎马之要未觐圣颜委南藩之重实由勋劳少
闻天听故也年衰疾笃屡乞骸骨未蒙垂哀奄至薨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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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承遗意舆衬还都瞻望云阙实怀痛裂窃闻博士谥
脩曰声直彰流播不称行绩不胜愚情冒昧闻诉(晋书/)
 
 
 
 
 
 西晋文纪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