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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七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西漢文紀巻十七明梅鼎祚
  劉向(字子政本名更生楚元王交之後中壘校尉)
   劉更生使人上變事書(元帝初即位太傅蕭望之少傅周堪並領尚書薦更忠直明經有行擢為散騎宗正給事中侍中金敞四人同心輔政時苦外戚許史放縱宦官弘恭石顯弄權望之更生議欲白罷退之未白而語泄為所譖毁更生下獄望之免官春地上感悟賜望之闗内侯欲以諫大夫顯白皆為中郎地復震許史子弟側目望之更生焉乃使其外上變書奏更生所為白請考姦辭服逮繫太傅韋玄成等劾免為庶人望之坐使子上書訟寃令詣獄置對自殺天子悼恨之擢堪為光祿勲堪弟子猛為光禄大夫見信更生二人在位幾巳得復進然懼其傾危上封事條災異以諫顯見其書愈與許史比而怨更生等)
公元前72年
竊聞故前將軍蕭望之等皆忠正無私欲致大治忤於貴戚尚書道路人聞望之等復進以為且復毁䜛必曰嘗有過之臣不宜復用是大不然臣聞春秋地震在位執政太盛也不為三獨夫動亦巳明矣且往者髙皇帝時季布有罪至於夷滅後赦以為將軍髙后孝文之間卒為名臣孝武帝時兒寬重罪按道侯韓説諫曰前吾邱壽王陛下至今恨之今殺寛後將復大恨矣上感其言遂貰寬復用之位至御史大夫御史大夫未有及寬者也又董仲舒私為災異主父偃取奏之下吏罪至不道幸䝉不誅復為大中大夫膠西相以老病免歸漢有所欲興常有詔問仲舒世儒宗定議有益天下孝宣皇帝時夏侯勝誹謗繫獄三年免為庶人宣帝復用長信少府太子太傅敢直天下美之若乃羣臣多此比類難一二記有過之臣無負國有益天下四臣足以觀矣前弘恭望之等獄決三月地大移病出後復視事天隂雨由是言之地動殆為臣愚以為宜退以章蔽善之罰進望之等以通賢者之路如此太平之門開災異原塞
    太傅韋玄成諫大夫貢禹廷尉考劾劉更生
更生前為九卿坐與望之堪謀排車騎將軍髙許史氏侍中毁離親戚退去之而獨專為臣不忠幸不伏誅䝉恩徵用不悔前過教令人言變事誣罔不道
   條災異封事
前幸得以骨肉九卿奉法不謹乃復䝉㤙竊見災異並起天地失常徵表為國欲終不言念忠臣雖在甽畝猶不忘君惓惓之義也况重以骨肉之親又加以舊恩未報乎欲竭愚誠又恐越職然惟二恩未報忠臣之義一抒愚意退就農畝死無所恨臣聞舜命九官濟濟相讓和之至也衆賢和於朝萬物於野簫韶九成鳳凰来儀擊石拊石百獸率舞四海之内靡不和寧及至文開西郊襍遝衆賢不肅和崇推讓之風以銷分爭之訟文王既沒周公思慕歌詠文王之徳其詩曰於穆清廟肅雍顯相濟濟多士秉文之徳當此之時武王周公繼政朝臣于内萬國驩于外故盡得其驩心以事其先祖其詩曰有来雍雍至止肅肅相維辟公天子穆穆四方皆以来也諸侯下天應報于上周頌降福穰穰又曰飴我釐麰釐麰麥也始自天降此皆以致和天助下至幽厲之際朝廷不和相非詩人疾而憂之曰民之無良相一方衆小在位從邪歙歙相是而背君子故其詩曰歙歙訿訿亦孔之哀謀之其臧則具是違謀之不臧則具是依君子獨處守正不撓衆枉勉彊以從王事則反見憎毒讒愬故其詩曰宻勿從事不敢告勞無罪無辜讒口嗸嗸當是時日月薄蝕而無光其詩曰朔日辛卯日有蝕之亦孔之醜又曰彼月而㣲此日而㣲今此下民亦孔之哀又曰日月鞠凶不用其行四國無政不用良天變見上地變動下水沸騰山谷易處其詩曰百川沸騰山冢卒崩高岸為谷深谷為陵哀今之人胡憯莫懲霜降失節不以其時其詩曰正月繁霜我心憂傷民之訛言亦孔之將言民以是為非甚衆大也此皆不和不肖易位所致自此之後天下大亂簒殺殃禍並作厲王奔彘幽王見殺至乎平王末年魯隱之始即位大夫祭伯乖離不和出奔于魯春秋為諱不言来奔傷其禍殃自此也是後尹世卿專恣諸侯背畔不朝周室卑㣲二百四十二年之間日食三十六地震五山崩阤慧星三見恒星不見夜中星隕如雨一火災十四長狄三國五石隕墜六鶂退飛多麋有蜮蜚鸜鵒来巢者皆一見晝㝠雨木氷李梅冬實七月霜降草木不死八月菽大雨雹雨雪靁霆失序相乗水旱饑蝝螽螟螽午並起當是時禍亂輒應弑君三十六亡國五十二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不可勝數周室多禍晉敗其師於貿戎伐其郊鄭傷桓王戎執其使衛侯朔召不往齊逆命而助朔大夫爭權三君更立莫能正理遂至陵夷不能復興由此觀之和氣致祥乖氣致異祥多者其國安異衆者其國危天地常經古今通義也今陛下三代之業招文學之士優游寬容使得並進今賢不肖渾殽白黑不分邪正襍糅忠䜛並進交公車人滿北軍朝臣舛午膠戻乖刺更相䜛愬相是傳授増加文書紛糾前後錯謬毁譽渾亂所以營惑耳目感移心意不可勝載分曹為黨往往羣朋同心以陷正臣正臣進者治之表也正臣陷者亂之機也乗治亂之機未知孰任而災異數見此臣所以寒心也夫乗權藉埶之人子鱗集於朝羽翼隂附者衆輻輳于前毁譽將必用以終乖離之是以日月無光雪霜海水沸出陵谷易處列星失行怨氣所致也夫遵衰周之軌迹詩人之所刺而欲以太平雅頌猶郤行而求及前人初元以来六年矣按春秋六年之中災異未有如今也夫春秋之異無孔子之救猶不能解紛甚於春秋乎原其所以然䜛邪竝進䜛邪所以並進者由上多疑既已用賢人而行善如或譖之則賢人退而善政還夫執狐疑之心者来䜛賊之口持不斷意者羣枉之門䜛邪進則衆賢退羣枉盛則正士消故易有否泰小人道長子道消君子道消則政日亂故為否否者閉而亂也君子道小人道消小人道消則政日治故為泰泰者通而治也詩又云雨麃麃見晛聿消與易同義昔者共工驩兜舜禹襍處堯朝周公管蔡並居當是迭進相毁流言相謗豈可勝道哉帝堯成王能賢舜禹周公而消共工管蔡故以大治榮華至今孔子季孟偕仕於魯李斯叔孫俱宦於秦定公始皇李孟李斯而消孔子叔孫故以大亂汚辱至今治亂榮辱之端在所信任信任既賢在于堅固不移詩云我心匪石不可轉也言守善篤也易曰渙汗大號號令汗汗出而不反者也今出善令未能踰時反是反汗用賢未能三旬而退是轉石論語曰見不善探湯二府佞讇不當在位厯年不去故出令則反汗用賢則如轉石去佞則如拔山如此隂陽之調不亦難乎是以羣小窺見間隙縁飾文字巧言醜詆流言飛文譁於民間故詩云憂心悄悄慍于羣小小人成羣誠足慍也昔孔子顔淵子貢更相稱譽不為朋黨禹稷皋陶傳相汲引不為比周何則忠於為國無邪心也故賢人在上則引其類而聚之于朝易曰飛龍在天大人聚也在下則思與其類俱進易曰拔茅茹以其彚征吉在上則引其類在下則推其類故湯用伊尹不仁者逺而衆賢至類致也今佞邪賢臣並在交㦸内合共謀違善依惡歙歙訿訿數設危險之言欲以傾移主上忽然用之此天地所以先戒災異所以重至者也自古聖明未有無誅而治者也故舜有四放之罰而孔子兩觀之誅然後聖化可得而行也今以陛下明知深思天地心迹兩觀之誅否泰之卦雨雪之詩厯唐之所進以為法原秦魯之所消以為戒考祥應之福省災異之禍以揆當世之變放逺佞邪之黨壊散險詖之聚杜閉羣枉之門廣開衆正之路決斷狐疑分别猶豫使是非炳然可知則百消滅衆祥竝至太平之基萬世之利也臣幸得託肺附誠見隂陽不調不敢不通所聞竊推春秋災異以效今事一二條其所以不宣泄謹重昧死
公元前33年
   劉向諫起陵疏(更生坐廢十餘年成帝即位伏辜更生乃復進用更名九卿召拜中郎領護三輔都水久之營起陵數年不成復還歸初陵制度泰奢上疏上感其言而不能從)
臣聞易曰安不忘危存不忘亡是以身安而國家可保也故聖賢之君博觀終始窮極事情是非分明王者通三統明天命所授者博非獨一姓孔子論詩至於殷士膚敏祼將于京喟然歎曰大哉天命不可不傳於子孫是以富貴無常不如是則王公何以戒慎民萌何以勸勉蓋傷㣲子之事周而痛殷之亡也雖有堯舜之聖不能丹朱之子雖有禹湯之徳不能末孫桀紂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國也昔髙皇帝既滅秦將都雒陽感寤劉敬之言自以徳不及周而賢于秦遂徙都關中依周之徳因秦之阻世之長短以徳為效故常戰栗不敢諱亡孔子所謂富貴無常蓋謂此也孝文皇帝霸陵北臨厠意悽愴悲懐顧謂羣臣曰嗟乎北山石為椁用紵絮斮陳漆其間豈可動哉張釋之進曰使其中可欲錮南山猶有隙使其中無可欲雖無石椁又何慼焉夫死者無終極而國家廢興釋之之言為無窮計也孝文寤焉遂薄葬不起山墳易曰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臧之中野不封不樹後世聖人易之以棺槨棺槨之作自黄帝黄帝葬于橋山堯葬濟隂邱壠皆小葬具甚㣲舜葬蒼梧二妃不從禹葬㑹稽不改其列殷湯無葬處文武周公葬于畢秦穆公葬于雍槖泉宫祈年館下樗里子葬于武庫皆無邱壠之處此聖帝明王賢君智士逺覽慮無窮之計也其賢臣孝子承命順意薄葬之此誠奉安君父忠孝之至也夫周公武王弟也葬兄甚㣲孔子葬母于防稱古墓而不墳曰邱東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不識也為四尺墳遇雨而崩弟子修之以告孔子孔子流涕曰吾聞之古者不修墓蓋非之也延陵季子適齊而反其子死葬于嬴博之間穿不及泉斂以時封墳掩坎其高可隱而號曰骨肉復歸于土命也魂氣無不也夫嬴博去呉千有餘里季子不歸孔子往觀之曰延陵季子於禮合矣故仲尼孝子延陵慈父舜禹忠臣周公弟弟其葬君親骨肉㣲薄矣非苟為儉誠便於體也宋桓司馬石槨仲尼不如速朽秦相吕不韋智略之士而造春秋亦言薄葬之義皆明於事情者也逮至呉王闔閭違禮厚葬十有餘年越人發之及秦恵文武昭嚴襄五王大作邱壠多其瘞藏咸盡發掘暴露甚足悲也秦始皇帝葬于驪山阿下三泉崇山其髙五十餘丈周迴五里有餘石椁游館人膏燈燭水銀江海黄金鳬鴈珍寳藏機械之變棺椁之麗宫館之盛不可勝原又多殺宫人生薶工匠計以萬數天下苦其役而反之驪山之作未成而周章百萬之師至其下矣項籍燔其宫室營宇往者見發其後牧兒亡羊羊入其鑿牧者持火求羊失火燒其藏椁自古及今未有盛如始皇者也數年之間外被項籍之灾内罹牧豎之禍豈不哀哉是故彌厚者葬彌薄知愈深者葬愈㣲無徳寡知其葬愈厚邱隴彌髙宫廟甚麗發掘必速由是觀之明暗之效葬之吉凶昭然可見周徳既衰而奢侈王賢中興更為宫室小寢詩人美之斯干之詩是也上章道宫之如下章子孫衆多也及魯莊公刻飾宗廟築臺後嗣再絶春秋刺焉周宣如彼而秦魯如此而絶是則奢儉得失陛下即位躬親節儉始營初陵其制約小天莫不稱賢明及徙陵増埤為髙積為山墳墓積以萬數營起邑居期日迫卒工費大萬百餘死者恨于下生者愁于上怨氣感動隂陽因之以饑饉物故流離以十萬數臣甚惛焉以死者為有知人之墓其害多矣若其無知又安用大謀賢知則不説以示衆庶則苦之若苟以説愚夫淫侈之人又何為陛下慈仁篤美甚厚聰明疏達蓋世宜弘漢家徳崇劉氏之美光昭五帝三王而顧與暴秦亂君競為奢侈比方邱隴愚夫之目隆一時之觀違賢知之心亡萬世之安臣竊為陛下羞之唯陛下上覽明聖黄帝堯舜禹湯武周公仲尼之制下觀賢知穆公延陵樗里張釋之之意孝文皇帝去墳薄葬以儉安神可以為則秦昭始皇増山厚藏以侈生害足以為戒初陵之橅宜從公卿大臣之議以息衆庶
   極諫外家封事(時上繼嗣由王氏災變浸甚向謂外家日盛其漸必危劉氏身為宗室遺老厯事三主上封事極書奏召見歎息悲傷其意以向為中壘校尉上數欲用為九卿以王氏故終不遷居列大夫三十餘年卒後十三歲而王氏代漢)
公元前74年
聞人莫不安然而常危莫不欲存然而亡失御臣之術也夫大臣操權柄持國政未有不為害者也昔晉有六卿齊有田崔衛有孫寗魯有季孟常掌國事世執朝柄終後田氏取齊六卿分晉崔杼弑其君光孫林父寗殖出其君衎弑其君剽季氏八佾舞于庭三家者以雍徹専國卒逐昭公周大夫尹氏朝事濁亂王室子朝子猛更立連年乃定故經曰王室亂又曰尹氏王子克甚之也春秋成敗禍福如此類甚衆皆隂盛陽㣲下失臣道所致故書曰臣之有作威作福害于而家凶于而國孔子曰祿去公室大夫危亡之兆秦昭王穰侯涇陽葉陽君専國擅埶上假太后之威三人權重昭王家富於秦國國甚危殆賴寤范雎而秦復存二世委任趙髙專權自恣壅蔽大臣終有閻樂望夷之禍秦遂以亡近亊不逺即漢所代也漢興諸吕無道擅相尊王吕産吕祿席太后之寵據將相之位兼南北軍之衆擁梁趙王之尊驕盈無厭欲危劉氏賴忠正大臣絳侯朱虛侯竭誠盡節誅滅然後劉氏復安今王一姓朱輪華轂二十三人青紫貂蟬充盈幄内魚鱗右大將軍秉事用權五侯驕奢僭盛作威福擊斷自恣行汙而寄治身私而託公依東宫之尊假甥舅之親以為威重尚書卿州郡守皆出其門筦執樞機朋黨比周稱譽登進忤恨誅傷游談者助之説執政者為之排擯宗室孤弱公族其有智能者尤非毁而不進逺絶宗室之任不令給事朝省其與已分權數燕王蓋主以疑上心避諱吕霍而弗肯稱内有管蔡之萌外假周公之論兄弟據重宗族磐互上古至秦漢外戚僭貴未有如王氏者也雖周皇甫秦穰侯武安霍上官之屬皆不及也物盛必有非常之變先見為其人徴象孝昭帝時冠石立于泰山栁起上林孝宣帝即位今王先祖墳墓濟南者其梓柱枝葉扶疏上出屋根垂地中雖立石起栁無以過此之明也事埶不兩大王氏與劉氏亦且不並如下泰山之安則上累卵之危陛下為人子孫守持宗廟而令國祚移于外戚降為皁𨽻縱不為宗廟婦人夫家外父母家此亦非皇太后孝宣皇帝不與舅平昌樂昌侯所以全安也夫明者起福無形銷患未然發明詔吐徳音援近宗室親而納信黜逺外戚毋授以政皆罷令就第則效先帝之所行厚安外戚全其宗族東宫意外家之也王氏永存保其爵祿劉氏長安不失社稷所以褒睦外内之姓子子孫孫無疆之計也如不行此䇿田氏復見于今六卿必起於漢為後嗣憂昭昭甚明不可不深圖不可不蚤慮易曰君不宻則失臣臣不宻失身幾事不宻則害陛下深留聖思審固幾宻往事之戒以折中取信萬安實用宗廟久承皇太后天下幸甚
   論星孛山崩疏(向廉靖道積經術晝誦書傳夜觀星宿不寐達旦元延中星孛東井蜀郡岷山崩雍江向惡此異復上疏輒入之然終不能用也)
公元前139年
臣聞帝舜伯禹毋若丹朱周公成王毋若殷王詩曰殷鑒不逺夏后之世亦言湯以桀為戒聖帝明王常以敗亂自戒不諱廢興故臣極陳其愚唯陛下留神察焉謹案春秋二百四十二年日蝕三十六襄公尤數率三歲五月有奇壹食漢興訖竟孝景帝尤數率三歲一月一食向前數言日當食今連三年比食自建始以来二十歲間而八食率二歲六月一發古今罕有異有小大希稠占有舒疾緩急聖人所以斷疑也易曰觀乎天文以察時變孔子魯哀公竝言夏桀殷紂暴虐天下故厯失則攝提失方孟陬無紀此皆易姓之變也秦始皇之末二世時日月薄山陵淪亡辰星出於四孟太白經天而行無雲而雷枉矢夜光熒惑襲月㜸火燒野禽戲廷都門内崩長人臨洮石隕東郡星孛大角大角以亡觀孔子之言考暴秦之異天命可畏也及項籍之敗亦孛大角漢之入秦五星聚東井得天下之象也孝恵時雨血日食於衝滅光星見之異孝昭時泰山卧石自立上林復起大星如月西行衆星隨之此為特異孝宣興起之表天狗夹漢而西久隂不雨者二十餘日昌邑不終之異也皆著於漢紀觀秦漢之易世恵昭之無後察昌邑不終孝宣之紹起天之去就豈不昭昭然哉髙宗成王亦有雊雉拔木之變能思其故故髙宗有百年之福成王復風之報神明之應應若影響世所同聞也臣幸得末屬誠見陛下寛明之徳冀銷大異而興髙宗成王之聲以崇劉氏故豤豤數奸死亡之誅今日食尤屢星孛東井攝提炎及紫宫有識長老莫不震動此變之大者也其事難一二記故易曰書不盡言言不盡意是以設卦指爻而復説義書曰伻来以圖天文難以相曉臣雖圖上猶須口説然可知願賜清燕之閒指圖陳狀
   説成帝禮樂
辟雍設庠序陳禮樂雅頌之聲盛揖讓之容以風化天下如此不治者未之有也或曰不能具禮禮以養人為本如有過差是過而養人刑罰之過或至死傷今之刑非皋陶之法也而有司定法削則削筆則筆救時務也至於禮樂則曰不敢敢于殺人不敢養人也為其俎豆弦之間小不備因是絶而不為是去小不備而就大不備不備惑莫甚焉夫教化之比于刑法刑法輕是舎所重而急所輕也且教所恃以為治也刑法所以治也今廢所恃獨立其所非所以致太平也自京師誖逆不順之子至于大辟受刑戮者不絶不習五常之道也夫千歲之衰周繼暴秦之餘敝民漸漬惡俗貪饕險詖不閑義理不示以大化而獨敺以刑罰已不改故曰導之以禮樂民和睦初叔孫通制定禮儀見非于齊魯士然卒為漢儒宗業垂後嗣成法也(並漢書)
   諫成帝(北堂書鈔)
聖人天地以耀物常無私於上均恩澤下協萬邦黎民無怨用能隆興胤嗣與天無窮
公元前28年
   日食對(河平元年四月己亥晦日有食之不盡如鉤在東井六度向對)
公元前139年
四月交於五月月同孝恵日同孝昭東井京師地且既其占恐害繼嗣
   誡子歆書
告歆思之無忽若未有異徳䝉恩甚厚將何以報董生有云弔者在門賀者在閭言有憂則恐懼敬事敬事則必有善功而福至也又云賀者在門弔者在閭言受福驕奢驕奢則禍至故弔隨而来齊頃公之始藉霸者之餘威輕侮諸侯蹇跂之容故被鞍之禍遁服而亡所謂賀者在門弔者在閭也兵敗師破人皆弔之恐懼自新百姓愛之諸侯皆歸其所奪邑所謂弔者在門賀者在閭也(藝文類聚)
  又(歆通詩書能屬文成帝召見署為黄門郎)
今若年少黄門侍郎顯處也新拜皆謝貴人叩頭戰戰慄慄乃可必免(劉向集)
   杖銘(一作崔瑗御覽摘作馮植恐誤)
厯危乗險匪杖不行年耆力竭匪杖不彊有杖不任顛跌誰怨有士不用何足都蔗雖甘殆不可佞人悦己不可相杖取便不必用味士必任賢何必取貴
   薰爐
嘉此正器嶃巗山上太華承以銅盤中有蘭綺朱火青煙(並藝文)
   髙祖
漢帝本系出自唐帝降及于周在秦作劉涉魏而東遂為豐公(漢書)
   上戰國䇿
公元前113年
左都水使者光祿大夫向言所校中戰國䇿中書餘巻錯亂糅莒又有國别八篇不足臣向因國别者略以時次之分别不以序者以相補復重三十三篇本字誤脱半字以趙為肖以齊為立如此字者多中書本號或曰國䇿或曰國事或曰短長或曰事語或曰長書或曰修書臣向以為戰國時游士所用之國為之䇿謀宜為戰國䇿其事繼春秋以後楚漢之起二百四十五年間之事皆定以殺青書可繕寫敘曰周室自文武始興崇道徳隆禮義設辟雍泮宫庠序之教陳禮樂弦歌移風之化敘人倫正夫天下莫不曉然孝弟之義惇篤之行故仁義滿乎天下卒致之刑措四十餘年逺方慕義莫不賔服雅頌歌詠以思其徳下及康昭之後雖有衰徳綱紀尚明及春秋時已四五百載矣然其餘業遺烈流而未滅五霸之起尊事周室五霸之後時君雖無徳人臣輔其君者若鄭之子産晉之叔向齊之晏嬰挟君輔政並立中國猶以義相支持歌説以相感聘覲相交期㑹相一盟誓相救天子之命猶有所行㑹之國猶有所恥小國得有所依百姓得有所息故孔子曰能以禮讓為國何有之流豈不大哉春秋之後衆賢輔國者既沒而禮義衰矣孔子雖論詩書定禮樂王粲然分明匹夫無勢之者七十二人而已天下之俊也時君莫尚之是以王道遂用不興故曰非威不立非勢不行仲尼既沒之後田氏取齊六卿分晉道徳大廢上下失序秦孝公禮讓而貴爭戰仁義而用詐譎苟以取强而已矣夫簒盜人列侯王詐譎之國興立為强是以相放後生師之遂相吞滅并大兼小暴師流血滿野父子不相親兄弟不相夫婦離散莫保其命湣然道徳絶矣晩世益甚萬乗之國七千乗之國敵侔爭權盡為戰國貪饕無恥競進無厭國異政教各自制斷無天子下無方伯力爭强勝者為右兵不休詐偽並起當此之時雖有道徳不得施設有謀之强負阻恃固連與交質重約結誓以守其國故孟子孫卿儒術之士棄捐於世而游説權謀之徒見貴于俗是以蘇秦張儀公孫衍陳軫代厲之屬生從横短長之説左右傾側蘇秦為從張儀為横横則帝從則楚王所在國重去國輕然當此之時秦國最䧺諸侯方蘇秦結之時六國為一以儐背秦人恐懼不敢窺兵闗中天下交兵二十有九年國勢便形利權謀之士咸先馳之蘇秦初欲横用故東合從及蘇秦死後張儀連横諸侯聽之西向是故始皇四塞之國崤函之阻跨隴蜀之饒聽衆人之䇿乗六世之烈以蠶食六國諸侯并有天下杖于詐謀之弊終無信篤之無道徳之教仁義之化以綴天下之心任刑罰以為治信小術以為燔燒詩書坑殺儒士上小堯舜下邈三王二世愈甚不下施情不上君臣相疑骨肉相疏化道淺薄綱紀敗壊不見義而懸于不寧天下十四歲天下大潰詐偽之弊也其比王徳豈不逺哉孔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徳齊以禮有恥且格夫使天下有所恥故化可致也苟以詐偽偷活取容自上為之何以率下之敗也不亦宜乎戰國時君淺薄為之謀䇿不得不因勢而為資據時而為(闕)故其謀扶急持傾一切之權雖不可以教化兵革救急之勢也皆髙才秀士時君之所能行出奇䇿異智轉危為安運亡為存亦可喜皆可觀左都水使者光祿大夫臣向所校戰國䇿書録
   上闗尹子(陳氏曰漢志闗尹九篇而隋唐志皆不著録意其書亡久矣依託也序亦不類向文)
公元前15年
新書著定闗尹九篇左都水使者光祿大夫劉向言所校中祕書闗尹九篇校讎太常七篇九篇輒除錯不可考増闕斷續九篇成皆殺青繕寫闗尹子名闗尹或曰闗令隱徳行人易之嘗請老子道徳經上下列禦冦莊周稱道家書篇皆寓名有章章首皆有闗尹子曰四字篇篇敘異章章義異其㫖同辭與老列莊異其歸同渾質崖戾汪洋大肆然有式則使人泠泠輕輕不使人狂蓋公授曹相國曹相國薨書葬至孝武皇帝時有方士来以七篇上上以仙處之淮南王安好道聚書有此不出臣向父徳因治淮南王得之幼好焉寂士清人重愛黄老清靜不可闕臣昧死永始二年八月庚子左都水使者光祿大夫進上
   上晏子
左都水使者光祿大夫向言所校中書晏子十一篇臣向謹與長社叅校太史五篇臣向所書一篇叅書十三篇中外三十篇八百三十八章復重二十二篇六百三十八章定著八篇二百一十五章外書無有三十六章中書無有七十一章中外皆有以相定中書以夭為芳又為備先為牛章為長如此類者多謹頗略椾皆已定殺青書可繕寫晏子平仲莱人莱者今東莱地晏子博聞强記通於古今齊靈公莊公景公節儉力行盡忠極諫齊國君得以正行百姓得以附親不用退耕于野用則必不詘義不可脅以邪白刃雖交胸終不受崔杼之劫諫齊君懸而至順而刻及使諸侯莫能詘其辭其博通如此蓋次管仲内能親親外能厚賢居相國之位受萬鍾之禄故親戚待其祿而衣食五百餘家處士待而舉火者亦甚衆晏子苴布之衣麋鹿之裘駕敝車疲馬盡以祿給親戚朋友齊人以此重之晏子蓋短小其書六篇皆忠諌其君文章可觀義理可法皆合六經之義又有復重文辭頗異不敢遺失復列以為一篇又有頗不合經術似非晏子言疑後世辨士所為者故亦不敢失復以為一篇凡八篇六篇可常置旁御覽謹第録臣向昧死
   上子華子(漢藝文志及隋唐宋志悉無子華子呉兢李淑二家書目亦不載朱子曰其理多取佛老醫卜其字多用左傳班史決非先秦古書)
左都水使者光祿大夫向言校讎子華子書凡二十有四篇相校復重十有四篇定著十篇皆以殺青書可繕寫子華子程氏名本字子華晉人也晉自頃公失政政在六卿趙簡子得志招徕賢儁士為家臣子華子于是博學能通墳典邱索故府傳記之書性闓爽持論不肯苟容於諸聚徒著書自號程子名稱藉甚於諸孔子遇諸郯歎曰天下賢士簡子欲仕諸朝而不能致乃遣使者纁幣以為執圭是時簡子殺竇犢及舜華孔子為作臨河之操子華子逡巡不肯簡子大怒將脅之以兵子華子去而之齊齊景公不能用也子華子館於晏氏更題其書曰子華子簡子襄子子華子反於晉時巳老矣遂不復仕以卒今其書編離簡斷以是門人弟子共相綴隨其所聞而無次非子故所著之書也大抵子華子道徳指歸綱紀仁義存誠養操不苟於售唯孔子然後知其賢齊大夫晏平仲與之為久要之交當諸侯勢相軋爭結怨連禍日以權譎為事子華子之言如持水納石不相醻答以不遇可為酸鼻目録臣向昧死
   上列子
公元前14年
新書定著八章左都水使者光祿大夫向言所校中書列子五篇臣向謹與長社叅校太常三篇太史四篇臣向書六篇臣參書二篇内外凡二十篇以校除復重十二篇定著八篇中書外書少章亂布在諸篇中或字誤以盡為進以賢為形如此者衆在新書有棧校讎中書已定皆以殺青書可繕寫列子者鄭人也與繆公同時蓋有道者也其學本於黄帝老子號曰道家道家秉要執本清虚無為及其治身物務不競合於六經穆王湯問二篇迂誕恢詭君子之言也至于命篇一推分命楊子之篇唯貴放逸二義乖背不似一家之書然各有所明亦有可觀孝景皇帝時黄老術此書頗行於世及遺落散在民間未有傳者且多寓言莊周相類太史公司馬遷不為列傳謹第録臣向昧死上護左都水使者光祿大夫臣向所校列子書録永始三年八月壬寅
   上於陵子(鄧文原云此前史藝文崇文總目所無惟石廷尉熈明家藏有之○按其書詞蹇淺必出偽撰)
左都水使者光祿大夫向言臣所校中書於陵子十五篇以校除雜亂三篇著定十二篇殺青書可繕寫臣按於陵子齊之廉士名子終世陳仲子是也仲子齊之世家兄戴為齊王卿士祿萬鍾仲子以為不義弗與共也齊王將使為大夫不受遂去齊居楚之於陵身織屨妻辟纑以為衣食楚王聞其賢欲相之不許遂與其妻逃去為人灌園著書十二篇卒于楚臣周室衰㣲諸侯競為富强貪攘相率草尚之風以故冉有季氏宰富於周公至於戰國士適騰智竊貲自雄沈厥原始亷風是以顔觸魯連之徒亂流而出黽勉行事輒以長傑當時仲子遁上遁民舎車而徒礪志潔身亡有疑貳者哉即其違逺中庸取譏通人至讀其先人夢諸篇可謂亡歉幽昧足有嚴慕者詩云相在爾室尚不愧屋漏仲子有焉晚近王公不閑軌度貪侈相法則用澆元元傾世遐顧寧有其人為綱紀故臣陛下少加覽觀風諭臣工庶幾有益道教臣向謹第録昧死
   列女傳小序
    母儀
惟若母儀賢聖有智行為儀表言則中義胎養子孫漸教既成以徳致其功業姑母察此不可不
    賢明
惟若賢明亷正以方動作有節成文章咸曉事理知世紀循法興居終身無殃妃后賢名號必揚
    仁智
惟若仁智豫識難易原度天道禍福所移歸義安危險必避專專小心永懼匪懈夫人省兹榮名必利
    貞順
惟若貞順道正避嫌逺别為必可信終不更二天下之俊勤正潔行精專謹慎諸姬觀之以為法訓
    節義傳
惟若節義必死無避好善慕節終不背義誠信勇敢何有險詖義之所在赴之不疑姜姒法斯以為世基
    辯通傳
惟若辯通文辭可從連類引譬以投禍凶推摧一切不復重終一心開意甚公妻妾則焉為世所誦
    㜸嬖傳
惟若㜸嬖亦甚嫚易淫妬熒惑背節棄義指是為非終被禍敗
   孫卿子後序(後漢書注)
卿名况趙人也楚相春申君以為蘭陵令或謂春申君曰湯以七十里文王百里孫卿賢者今與之百里地楚其危乎春申君謝之孫卿去之趙後或謂春申君伊尹入殷殷王管仲入齊魯弱而齊强故賢者所在君尊國安孫卿下賢人所去之國不安春申君使人孫卿還復蘭陵令
 
 
 西漢文紀巻十七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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