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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自动笺注)
耆獻類徵選編卷四
   李率泰
  李率泰漢軍正藍旗人李永芳次子也。
初名延齡;年十二,即入侍禁廷太祖高皇帝賜今名。
年十六,以宗室女妻之。
公元1643年
  太宗文皇帝親征察哈爾、朝鮮錦州率泰俱從。
崇德八年,隨貝勒阿巴泰征明山東有勞績;洊擢副都統
世祖章皇帝順治元年正月,授刑部參政副都統;率兵駐防錦州
四月,隨睿親王多爾袞山海關,破流賊李自成
尋同都統金礪招撫天津,又率寧遠駐防兵平定山東河南,擒斬滿家洞賊趙應元,降其眾萬人
公元1645年
  二年,隨豫親王多鐸流賊潼關移師南征,克揚州、下江寧分領精兵三百徇蘇州松江
所過城邑,悉撫定:惟江陰閉城抗拒,督兵攻破之。
三年,隨端重親王洛下杭州,定福建
敘功,授世職二等輕車都尉;復以考滿,兼一雲騎尉
五年,「海賊」犯福州、漳、泉諸郡,詔率泰與靖南將軍陳泰同心協謀前往誅勦;至則擒斬賊渠曾慶等及餘黨數萬。
賊鄭彩連數千盤長樂連江城邑,率泰陳泰分兵夾擊,盡驅出海恢復二縣
又統師直入興化生擒總督世臣十一人,斬之;興化平
先是福州為賊困十四月,城中民相食;江西賊郭天才偽稱援兵,自關長驅抵福州駐兵洪塘,載米麥江上,誘郡民出就食
率泰提師抵建寧聞之,間道飛檄巡撫,使偵備;賊乃夜焚洪山橋,掠就食千人以遁。
率泰至,命有司收賊遺,以甦餘民。
巡按御史周世科大治樁杵、釘鉸之刑,拷掠士民,恣取財賄巨萬率泰白之巡撫會劾之,世科伏誅
公元1649年
  六年從征大同叛鎮姜瓖;下保德州,擒斬賊黨牛化麟等。
敘功,加一雲騎尉
公元1644年
  先是順治元年更定官制,名參政侍郎率泰仍以刑部侍郎兼任副都統事。
八年閏二月,調吏部侍郎
三月,授弘文院大學士
六月條奏三事:一、懲貪酷官吏;一、給滿洲兵丁馬匹草料;一、酌量營造工程次第
上從之。
七月率泰大學士陳泰誤增恩詔赦款,復巧飾誑奏;罷任降世職為騎都尉
尋遇恩詔,加一雲騎尉
九年正月,以吏部恩詔予襲太濫,命削雲騎尉
十二月,奉特旨三等男
公元1653年
  十年六月,以大學士洪承疇薦,授兩廣總督
諭曰:『李率泰當永不敘用經略輔臣既保為總督,特允所舉。
改過自新,以圖報稱』。
時明桂王朱由榔居安隆,其帥李定國擁兵粵西;十一年土賊廖篤增等結連定國為寇,率泰遣兵分道進勦陣斬篤增於玉版巢。
十二年定國粵東率泰領兵御之,敗其將高文貴
會靖南將軍珠瑪喇禁旅至,合兵夾擊,破之於新會城下;乘勝追逐克復高州雷州諸郡。
所至軫恤,民賴
以安。
新會被圍時,城中糧盡、且食人兵眾婦女千餘口;率泰於諸將,盡釋之。
公元1656年
  十三年,詔加太子太保,調浙閩總督
諭以『浙、閩重地軍務方殷
敕到,即兼程赴任』。
時「逆賊鄭成功招集亡命嘯聚海濱,為江南浙江福建寇害
率泰蒞任相度形勢,以賊揚帆鼓楫來往無常,倘不急舟師慮難擒勦;特疏增設水軍三千。
復與撫臣劉漢祚動帑遴員刻期伐木,增造號、哨各船百餘,為戰御計。
十四年招降海寇陳德容
並疏言:『捕勦鄭逆,宜離其黨與、散其羽翼,以撫佐勦』。
又言:『鄭成功之父龍,不宜流徙寧古塔,恐其地近海,由此而遁,為患更大』。
上悉是其言,並飭所司嚴守龍。
是年,敘前破李定國功,一等男考滿,加少保
十五年正月招降賊黨都督唐邦杰、偽副將林翀、葉祿等。
三月,奏允調直隸、山東河南山西江西步兵萬人赴浙防守海汛
鄭成功犯溫郡,平陽瑞安俱陷,浙東告警率泰調江寧滿洲兵助勦賊,賊退走
七月,詔分浙閩總督為二,以都統趙國祚為浙江總督,駐溫州;而以率泰總督福建,駐福州
九月,賊踞南安嶺,窺福州賊黨陳斌既降復叛,率千餘人羅星塔;率泰馳檄會師,焚其巨艦千餘,賊遁。
因以舟師圍之,降。
率泰屢叛狀,誅福州南。
十六年,以會審羅源縣敗逃事不詳供詞部議瞻徇,應革職得旨:『革去世職,仍總督任』。
兵部追論率泰總督浙閩時不能保固
公元1662年
封疆,應革任;復得旨:『寬免罰俸一年,仍戴罪圖功自贖』。
康熙元年正月率泰漳州全閩門戶,奏增設水師二千及副將遊擊等官。
定海小埕賊眾盤踞率泰密會靖南王耿繼茂遣兵擊走之。
萬安所先經遷毀,偽總兵楊宣等復於其地築新壘;率泰會提馬得功調兵夾勦,賊不能支,揚帆遠遁
六月招降總兵林俊奇等六十一員、兵千餘人
二年九月,降偽忠靖陳輝等一百三十餘員、兵一千六百及家屬八百餘。
十一月招降賊將何義、魏明等。
復統建寧延平邵武將弁三路進勦山賊,獲逆渠王鐵佛,斬之。
未幾,「海賊五百餘人梁山突犯內地率泰總兵王進功、參將折光夾擊大敗之;俘斬甚眾。
復與耿繼茂統率大兵航海攻克廈門乘勝浯嶼金門二島;「逆賊鄭錦周全等勢窮,宵遁
三年二月,擒斬寧化山賊錢禾。
四月招降總兵國樑
五月大兵八尺門,偽威遠將軍翁求多率兵民六萬餘人納款
率泰夜半渡海進拔銅山,焚燬賊巢斬首三千三百餘級;偽永安侯黃廷等率家屬兵民三萬餘人出降,獲船艦軍械無算鄭錦僅以數十艘遁去臺灣
聖祖仁皇帝優旨嘉獎下部議敘,加秩正一品。
六月率泰以病求罷;諭曰:『覽奏,知病是實,當即允所請。
但閩、浙投誠官員兵民最為繁眾,著親行安插,務使得所事竣日,後來京』。
閏六月,遣總兵李長榮出洋勦賊,擒偽總兵張賢
閩海廈門各島悉已蕩平,惟南山鎮海、佛潭橋猶為餘孽盤踞九月率泰總兵官劉進忠進勦陣斬賊黨七千有奇招撫
公元1645年
男婦萬餘人
十月別遣會勦仔畬山寇生擒賊首余角俘斬餘黨無算
四年三月,再以病求罷;上慰留之。
六月,以漳、汀二府地甚遼闊,奏定守漳道仍駐漳州,巡建道仍兼轄延平,守建道自建寧改駐汀州兼轄邵武
公元1648年
  五年五月,卒於官。
遺疏言『閩海餘氛遠竄臺灣奉旨撤兵與民休息,洵為至計
惟是將眾兵繁,若撤之太驟,則易致驚疑;太遲,又恐貽患
目下當安反側之心,日久務防難制之勢。
紅毛夾板船雖已回國,然往來頻仍異時恐生釁端
閩省兵馬錢糧,專望協餉倘若外解不周,則有意外之虞。
至數以來濱海居民遷移內地咸苦失其故業;宜略寬界限,俾獲耕漁,稍甦殘喘』。
疏上,得旨:『李率泰原以才能,蒙世祖章皇帝特簡浙閩總督
自任總督以來,克副簡任之意,殫力報效勦撫賊寇,多建功績。
忠清素著正資調度
今以久任巖疆積勞病殞,深可憫惻!
所司議卹』。
兵部尚書,予祭葬如「典禮」,諡「忠襄」。
明年敘功追贈一等男;子正宗襲。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徵初編」卷之一(「宰輔」一)。)
   王命岳
  王命岳字恥古福建晉安人
少受「易」於漳浦黃道周,甚有志尚。
苦貧
公元1655年
不充廓如也。
明崇禎舉人,應順治十二年會試;成進士,選庶吉士
  時初有天下雲南貴州未服,世祖御試戡定雲南貴州策」,命岳對曰:『臣聞事有急之而乃以緩、功有需之而反以成者,不可不察也。
今天大定六合為一:西漸流沙東臨瀚海;北窮沙漠,南暨百粵
自古幅員之廣,未有於此日者也。
乃者,雲、貴區區之地未入版圖,伸臂而擾沙、寶,盪足而蕩蒼梧南顧之憂殊甚
方命輔臣經略五省,漸屆三期蕩平之勳,唾手可待
不虞功之弗集,顧患急收功而反以害成。
漢高雄才大略度越千古;而東甌南越,未議用師
武帝,乃開閩越,置桂林郡
光武亦卻臧宮之請,姑置囂述於度外;然隴、蜀之獲,皆次第奏績
二君者,非智不足、力不贍也,以天下初定百姓厭苦兵革喁喁思望太平勤兵遠伐則天騷動謹守疆圉以待其斃,則可以相機進取天下不搖。
臣愚以為今日之事,實類於是
今天瘡痍未起哀鴻未集物力未復、營建未備,此宜急為休養之時,而不可以數動。
夫以湖南一方用兵,至竭天下之力以赴之。
昔者楚賦已足當天三分之一;今楚賦留辦楚事,而大江南北咸有協濟
茲協閩又見告矣,東南之賦何由供億
急於餉楚,必縮於解京;根本之圖,何由充裕
此臣之所大慮也。
又,發卒以赴湖南,歷燕、中州下逮沿江一路,皆必經之地;且有踐更有瓜代,再歲之內,送往迎來郡邑疲敝閭閻悉索
邊境未闢、小醜未滅,而腹心之區群情嗷嗷,已囂然喪其樂生之心!
此又臣之
大憂也。
古者,雲、貴為不賓之國至洪武間,以雲南文物富盛有類中原,乃因雲而開疆於貴。
惟正之輸,不足以縣官;徒示王者大一統無外而已
今使蠢爾退處雲、貴如宣撫宣慰鼠穴自活,雖置之可也而上巴蜀以窺長沙、下數擾兩粵地,不為塞,則必有燎原不可嚮爾之勢。
且今所謂孫可望者志不在小,亦行煦煦小惠結納民心,民固易愚。
我師患民之愚,數行殺戮蚩蚩之眾惶惑彼此,莫知適從
宜行仁布惠、收拾人心以勝之,未可兵力爭也;所謂本謀者也。
李定國貳於可望可望欲東則懼定國之議其後徘徊顧瞻進退自相持;而我因得以用其塞,此宗社之靈也。
臣愚以為勿急定國,以分可望之勢;急定國,則二賊之交合為,三楚之形危。
緩之,則定國終為可望內患
孫之不得志於江、漢也,李則使然矣;非徒勿急之而已。
因而行吾間,使二賊自相疑忌,則吾事固已大濟所謂道者也。
可望所據之地巖險,彼既不出,我亦不宜輕入;輕入,則舍中原而爭能九折峻阪之間,我喪其長技,而彼得施其譎謀
以臣之愚,並宜勿趨可望,而以守為戰、以屯為守,作內政以寄軍令、固耰鋤藏鉤戟。
故荊、襄之屯舉,則巴蜀戒其東門;郴、施之屯舉,則雲、貴戒其北門
我本勞也,屯舉則我逸而待彼之勞;我本匱也,屯舉則我飽而待彼之匱:此所謂「反利害之形、易彊弱之勢,兵家微機也」。
非不能舉天下全盛、殫京國精兵逞志湖南收功於雲、貴,顧王者之師動出萬全,務為持重百勝之計;而又宜養國
公元1644年
之元氣,不宜浪搏以僥倖不可知一戰也。
羊祜平吳,亦屯荊、襄;王濬王渾竟藉奏功
屯以收下游,今屯以平上游道固不可以一端盡也,大意焉耳
兵屯而因有廬舍,有廬舍因而可以屯為家而不數動,踐更瓜代可稍省,而腹心之地無復騷擾
兵食既足,國勢益張,然後乘釁,以抵孫、李之隙;此可以振蒙發落,收之聲色不動者也。
何雲、貴之難平哉!
趙充國屯田西陲,以服燒當諸羌;不過兩年振旅而還
故曰事有急之而乃以緩、功有需之而反以成者,此類是也』。
奏上上異之。
  擢工科給事中
命岳上「經國遠圖疏」曰:『竊惟開國之初,必先遠大規模,其功能及於數十之後,而其效亦即在一、二年之間。
國家所最急者,財也。
歲入千八百一十四萬有奇歲出二千二百六十一萬有奇,出浮於入者四百四十七萬有奇
此四百餘萬者皇上即日令諸臣焦思持籌,竭盈朝之心計;以臣度之,不能至數十萬,而國體已傷、民心已愁,甚非長策也。
臣因通計國用所以不足之故,皆由養兵耳。
各省鎮滿漢官兵俸米、豆草之費,至千八百三十八萬零;大兵所過,芻秣之費約算四十萬兩;其在京王公百官俸薪披甲月餉不過二百萬有奇耳。
則是歲費二千二百萬餘兩者,凡十分養兵一分雜用也。
臣因思今日之事,不宜再議剝削以給兵餉,而當議就兵生餉之道。
河南山東湖廣陝西江南北、浙東西、江西、閩廣之地,或因兵火、或因水旱,荒田極多。
宜令各省駐防官兵分地耕種,稍倣明洪武中屯田之法;初年猶煩
公元1649年
有司給與牛種耕具、餼糧,次年之後各兵自食其力便可不費朝廷金錢
此其為利甚溥而今日不行者由於有兵冊、無兵人也。
古者郡縣兵丁,皆有什伍相配、千百成旅,將帥因而轄之耳。
將帥所隸兵丁,皆以僕從充數下至廚役優伶應兵名;其實操戈殺賊者,十不得二、三也。
食糧有兵,充伍無兵;官有升遷,兵隨官去。
既無定兵,難議屯種
為今之計當先覈兵。
每府各有定數之兵,官有升降、兵無去來然後可給地課耕,漸收富強之利。
或有難臣者曰:「一意於耕則不得戰;分力於戰,又不得耕。
譬如鳥之飛,則不得啄;獸之走,則不暇食
」夫鳥獸之食啄者,常也;飛走者,暫也。
耕之日多、戰之日少,又何傷乎!
且如湖南福建廣西賊相持之處,數有震驚,宜勿遽責耕種;其餘各省平定之地及去賊二、三百里而遙者,皆可耕種以給兵食
因人之力與地之宜,一歲便可生財至千百餘萬。
緣事體重大,群情憚於舉行;故因循苟且不過節省某項、清察某項以為生財至計
譬如盤水,何益旱田
見今日因賊而設兵、因兵而措餉、因餉而病民,而民復為賊;展轉相因,深可隱憂
故為皇上經國遠圖不為苟且目前之計,要在力破因循,以實舉行斷無不可覈之兵、斷無不可耕之田、斷無不可生之財,論事甚艱、課功甚近者也』。
世祖甚惡貪吏,令犯贓十兩以上籍沒之。
命岳上疏曰:『今法愈嚴而貪不止者,何也?
臣愚以為皆由舉、劾不當耳。
所舉未必皆賢,故舉不足勸;所劾未必不肖,故劾不足懼
人人思圖目前之利
以為善事上官之資,則雖日懸懲貪之令,而貪必不可止。
明季時,撫、按啟事不實廉謹包苴入門,則目為疲軟貪饕金帛相承奉,則盛稱幹才」。
甚且為貪者皆真廉、獎為廉者乃大貪,黑白倒置;濁吏橫行民生日蹙馴至亂亡
興言前事,足為殷鑒
皇上乾綱獨攬,群吏承風,諸督、撫必不敢公然顛倒是非,以負朝廷
而臣因貪風未息不能不責成於督、撫、按也。
臣於目不經睹之事,不敢指陳
即如去歲川陝督臣金礪首薦左布政使黃紀及興屯道僉事白士麟,尋為巡按陝西御史王繼文特參貪污督臣奉旨罰俸;使非按臣執白簡於後,則黃紀白士麟方且薦剡內遷矣。
一人之身,督薦之、按參之者也。
又如金礪薦舉分守關內道左參議何承都,尋為道糾參金礪復疏稱「藩司黃紀初揭何承都考語甚優」;及被劾,仍覆揭何承都貪婪事跡
此則一人之身,而始薦之、繼參之者也。
又如偏沅撫臣袁廓初薦永興知縣周渾,旋因士民赴訴乃始具題檢舉為有司縱蠹等事
此又一人之身,而始薦之、繼參之者也。
即是而推,則曏之官不可問者,恐不止一人一事也。
夫舉、劾關係勸懲,其事甚重。
宜親訪審確,然後入告君父之前
游移無定、倏賢倏愚,非輕率失詳,則線索由人至於賄賂偏私;又臣所不逆億於諸臣者也。
前事業蒙處分,臣不必復贅。
今復陳及之者,以見督、撫、按舉劾疏上、奉旨下部者,吏部當贊酌公論,果有賢者見毀、不肖蒙譽,部臣據實覆駁,毋得止憑原疏覆與「紀錄革職字樣
部臣耳目有限科道
官皆執奏駁參,庶賢否辨而吏治清,民生有賴乎!
又按臣原有都察院考覈甄別,雖賢愚不齊,而黜陟亦隨其後
至督、撫本係重臣,且多久任;銓臣言官歲有外轉人懷瞻顧,恐一旦出為外吏仰鼻息屬下
言官參督、撫者絕少
伏乞皇上特發玉音責成諸督、撫更新洗滌,勿以喜怒低昂、勿以厚薄為愛憎;簡別精實,以稱上旨
歲終,仍命銓臣憲臣同加考覈某督、撫舉劾當否,詳具以聞,聽皇上甄別取舍之;庶幾本源既清,末流自淨,是亦激勸大法倡率小廉一助也』。
  轉戶科。
上疏漕事曰:『臣比見巡漕臣侯于唐疏稱:「大河衛旗伍歃齊、屯丁斬牲祭神,訂盟釀變,通邑碎膽」;則是弁兵不安於兌糧百石加銀五兩、加米五石定制,而為此糾眾倡亂之舉也。
軍情大可隱憂者也!
續據侯于唐疏稱:「常熟縣蜂擁道署吶喊之聲震動遠近打入大門執事齏粉」;則是弁丁必欲多索、民情不能堪,而為此糾眾倡亂之舉也。
民情大可隱憂者也!
夫人可靜不可動,聖人見微而能知著。
臣竊謂今日謀國者,不可不慮事深長早為所使處置得宜;則軍民俱可相安無事
臣於去歲十一月上「漕弊勢重難反疏」,言水次之苦、抵通之苦,業經部覆責成所司奉詔遵行使臣疏果能盡法力行,則運官五兩五石成規固恢乎有餘地;而尚多求於無已者,此輩責成之語徒付空言一旦抵通,種種需索仍在也。
又河兌一事部覆稱「應依舊兌放」;倘有混籌、搶籌聽倉場臣察參究治,尚未所以混搶之法
也。
臣謂事勢極重反之時,不立大法不足以人心;不破情面不足以立國法。
所謂大法者,如臣前疏所云「各衙門投文每船費共十兩,有包送之保家;各衙門常規每船費又十兩,有代斂之走部。
過壩,則有委官、伍長常例車戶翦頭偷盜;交倉,則有倉官書吏名色,雇長、住戶要挾
頃經倉場臣示禁,諸蠹果斂手奉法則可;如復仍前需索必致弁丁挂欠
當聽該弁首告,果贓證審確,即就本犯追賠,仍發刑部從重究擬者也。
所謂情面者,河兌混籌、搶籌之苦,漕臣、倉臣言之屢矣,即部臣心知其弊;而竟若付之無可如何則情牽挂胸中也。
此搶籌、混籌者,聞多係旗下之人;一當河兌,十百擁擠,數鞭齊發,眾丁皆逃。
運官一人耳目安能防百十之手足
一轉瞬,則米去十斛動手一搶,則百籌皆散。
故兌米一萬僅耗千石,猶以為幸也。
諸臣往往容隱回護,即有抱冤而控登聞者,又復窮詰以是姓名
令其指實;人雜面生,則弁丁之辭不得不窮。
嗟乎
在漕、倉諸臣僅知所搶者為運弁米粒,而不知百姓脂膏──即是朝廷之國計也。
混搶之後,又致弁丁挂欠;欠多力窮,敲扑不前:在弁丁拋必死之餘生,而國家已擲難追之成數
今國餉告匱司農仰屋何不就河兌一事立法度,禁其混搶?
一年之內,便可加收數十萬之儋石以還朝廷,誠非細末也。
前所請「弁兌與官、官兌與旗」,部覆既恐耽延
應請敕倉場二臣:每遇河兌,間輪一人監視;如有前情立行題參
方今任事,正宜一馬二役,躬歷河干頃刻率至
,如風如雨;乃能盡清夙弊,庶靖職業
仍前因循不立成規,再有混搶,別經訪聞,臣惟有白簡從事而已
臣惟國家財賦半出東南
東南百姓苦於運官已極;運官有種種之苦,不得不百姓
故屢進「本源」之言,冀以恤民力而消隱患耳』。
閩中苦旱命岳以為海氛未息瘡痍未起饑寒所迫,必為奸盜;疏陳六事,曰緩徵買糴、勸振、催協餉、嚴奸盜安置投誠,所言切中時要
公元1658年
  十五年,轉兵科。
中用兵,江南浙江等省協濟軍儲不以時至命岳言:『疆埸之事,樵蘇後爨,師不宿飽;況可久延歲月
協餉就外撥支,終非通計不如使江、浙各新舊正雜錢糧盡解京師,別撥淮、浙鹽課及戶、工二部關稅額銀如期解充楚餉,庶資飽騰
又見戶部題稱「十三年正月,撥江南贓罰銀十五萬兩解交閩省;至今二載,所完尚不及三分之一」。
海島未靖,固山提兵駐劄,而海澄公黃梧增兵四千、總兵蘇明增兵一千;臣愚謂閩餉亦宜與楚餉一體更張,庶不致以土飯塵羹三軍銳氣,貽國家深憂也』。
命岳每言國事,輒以屯田為急。
至是,又疏請復軍屯衛官曰:『臣見今小醜未盡用兵未休。
有事之地,師行糧食費固不貲無事之地,郡邑鎮兵亦需芻餉。
是以閫外日苦無米之炊司農計絀點金之術。
不得已,取閭左編氓催科之,追窮夙昔;取二、三有司而考成之,算及錙銖:官心惶惑民心怨咨
朝臣工,惟以督責效忠、以參罰盡職;但顧目前之計,而無百世之規。
臣恐就今悉索財賦,當茲軍興旁午
公元1656年
之時,求足目前尚未易言;況民窮勢變,所伏隱憂,又有在意之外者。
然則久安長治之策,不可不亟講也。
富彊之法,莫如兵屯
古人行之,無不一效;今人言之,無一肯行。
臣於十三年五月「敬陳經國遠圖疏」已議格矣。
大抵發議之際,莫敢擔荷,必委之各省督、撫察報;督、撫詢之將帥將帥樂責餉於官而不樂責耕於士,咸報「不便」。
人各懷自便心耳安得憂國奉公其人者!
兵屯之議所以屢陳而卒不舉也。
今臣且亦未望諸臣以兵屯,竊謂前明軍衛屯田之制不可不清、官不可不復也。
洪武中養兵百萬,不費民間一錢者,恃有軍屯耳。
今天下各衛所不具在乎
衛所食田之軍,不具在乎
一舉而清之,國家崇朝得數百萬之餉、可崇朝得數百萬之兵;臣請備言之。
自我朝定以來勝國指揮千、百戶等官悉落職,不襲官。
落職,軍獨擁田,此於理為不甚安矣。
又有典兌於鄉紳富民之家者,揆之國法,益復謬舛
雖曰今日屯田,已派入民納糧其實,在勝國時屯養軍,亦未嘗不輸糧於官也。
勝國食屯之軍,有百萬軍之用:今日食屯之軍,竟不得一卒之用:豈不可惜哉?
臣案天下屯田,皆地極豐美歲足登收。
按籍而稽,其見屬舊軍管掌者,報名於官,官給新帖;人有限田,歲時操練備戰守。
無漕之地,專御封疆;有漕之地,更番運漕
其有絕戶無人或有人而典兌於富民鄉紳之家者,令其自首,以歸於官;官選經制之兵,以補受屯之軍。
亦人有限田,歲時操練,與舊為伍
如此經制之兵不必處處皆設,按屯之數可以得兵;養
兵之費不必仰給司農按屯之數可以得餉:餉何患不足、兵何患不彊!
臣又觀今日漕事之壞,皆由旗軍無世之官統之;故軍熟而官生,軍猾而官懦。
今既清屯田,必復設指揮千、百戶等官,以天朝勞久功多之臣膺其任,世其子孫
無漕之地,專固封疆;有漕之地,即使領運。
官有長子孫之心,必有護桑梓之念;而債帥虐民之患息。
軍有世管之官即安約束之條;而奸猾偷盜之弊亡:此臣所以因清屯而請設官也。
皇威遠播革面來歸鱗集麇至皇上加意招徠大者五等、次者為高官,此曹感激天恩,諒無反側!
而朝作寇於茲土、夕拜官於本方,向來被害之家,兩情未能相忘;似應處置得宜,方為盡善
臣愚以為果復設指揮千、百戶等官,不妨新附之弁,擇其功高行淑者亦膺是任;量易其地,勿在本省
立功勳,一體世襲
彼欲為子孫長久,必復益勵忠貞克終令德
此臣所以因請設官而並及安置歸命之人也。
凡人之情,難與慮始易於樂成
舊屯多入有力之家,一旦議清,必拂眾情;而設立衛所官事創始,尤動非常之懼。
自非皇上明燭萬里、慮周千年獨斷力行;恐惟臣瀝血苦心,竟付紙上空言
區區愚忠願為國家久安長治之策;齋戒數日,然後拜疏
伏維皇上留意垂察』!
滇南歲餉軍九百萬有奇總括一省夏稅秋糧鹽課、礦商、魚牛稅共正雜銀止十六萬有奇命岳憂國計日絀,疏言:『九百萬兩者,天下正賦,其數尚不及此
以盡天下正賦,而奉一隅滇南;以九百萬之金,而營十六萬金之地;竭百姓脂膏,以事邊兵
:則國必虛。
國虛民怨天下之患不在雲南之餘寇,臣恐枯木槁竿皆可為梗、蕭牆伏戎矣。
臣愚雲南餘寇,比者遁入孟艮。
彼處土夷,各有世守。
外兵入其土地,暫可勉供億久之必懷吝惜,又久之生疑忌。
國家但能愛養遺黎招徠流離仁聲遠播,必有繫其頸而來歸者;可無俟張皇興師窮荒搏戰
然臣度今之議者,必曰「餘寇未盡未可安枕
八旗禁旅,必不可撤;六萬綠旗,必不可裁」:臣言必不屑用也。
臣思其次,則留八旗禁旅足六萬之士兵;而急議兵屯,以紆國用
古者趙充國服羌,且戰且耕;諸葛亮伐魏,且耕且戰。
二臣者,豈有大異於人?
不過視國如家,鞠躬盡瘁,則經濟自生耳。
憶臣入首議兵屯;而封疆諸臣,覆疏難之:前事遂寢。
──豈有毅然朝廷力行此事者。
無已,臣復思其次
雲南原有舊屯計一萬一千一百七十一頃零,科糧三十八萬九千九百九十二石零,皆見有原種之軍。
今當敕下巡撫,令其責成原換帖領種,永為世業
軍既領田,即為我兵;籍其丁壯,復成勁旅
如軍故丁絕,招人代墾。
願為軍者,即給新帖,許為世業不願為軍者,即為官佃,歲納官租。
兵燹之後牛耕種絕,宜暫發撫臣二十萬金,聽其買牛、辦種,借給軍民。
牛孳、種收,經年銷算;二十萬金必無虧損,又可以收復三十八萬九千九百九十二石之舊額。
不惟此也,官收額內、軍餘額外米粟既登,價值自賤;邀天之庇,每一石可三金,則視今年之每石十二金者已省朝廷餉費四分之三矣;況賤於此者乎!
惟是催徵之官責成府州
公元1659年
、縣,令其徵收或本、或折,仍前明萬曆則例一切濫加,悉為蠲除庶人急公、野無曠土。
屯事之成,此其一。
又當嚴禁主客兵丁,勿擾屯軍、屯民。
邇來驕兵悍將,自不肯耕,以擾耕人;則膽張眉動,牙開爪攫。
即見熟者,猶去其鄉;況新闢者,誰不棄土!
必使撫臣得行其法,然後耕人得保其業。
屯事之成,此又其一。
至於地荒既多,其有主者,給以牛種,量收本色,仍課正供;其無主者,一體募人耕耨,收其西成
屯事之成,此又其一。
黔國世鎮雲南,各府置有莊田,不載有司冊籍;宜訪沐府經管舊員,令其開報,熟者收其籽粒,荒者一體募人耕種
屯事之成,此又其一。
臣惟平西王一意辦寇、撫臣袁懋功一意辦屯,庶幾兵食兼足,不至天下物力以奉一隅,以釀禍患。
今時仲冬轉眼改歲;臣恐及今不行,則明年之計虛。
事在旦夕,難可遲緩也』。
世祖下其奏;詔發銀十萬兩,如所議施行焉。
命岳又請設官清丈熟地畝曰:『今日事勢可慮者,莫大財用不充
謹按各省除荒之數,歲縮銀五百五十萬兩有奇。
荒地河南山東為多,二省冊籍不清尤甚他省;間有以熟作荒者,亦有以荒作熟者。
以熟作荒,即除荒之地是也田則連阡累陌,冊則水流草堙。
豪彊收不稅之租,公家惟正之鏹;如是者病國。
以荒作熟者,則興屯之籍是也;荒田既已不墾,乃取里中均派之。
每田一頃,令加一、二十畝不等
於是設虛冊、編假丁,上下相蒙,以欺朝廷;而直以熟作荒者,反不能清察
於是官報興屯之數,以博一日功名;民受抑勒之害
,竟釀他年逋欠如是病民──而究以病國。
朝廷日議搜括、議節省蒿目維艱;而空拋此就地生財數百萬金錢以飽豪右之腹,豈不痛哉!
大約各省以熟作荒,居其八、九;以荒作熟,居其一、二。
河南之弊,甚於山東
去歲奉旨令撫、按選廉幹履畝稽覈,而各撫、按委擲故紙奉行無狀
伏乞上慎御史臺中清正骨鯁、不畏御者二人督察二省田地不理刑名、不考貪廉,惟嚴率諸州、縣履畝清丈編造魚麟圖冊;勿為限期,以盡其才。
丈冊既繳,不時親自行丈,按圖覆覈;有髦聾聵不能履畝者,奏罷之。
有因仍前蔽隱懷欺者,奏請擬罪;有輕重不均賣富攤貧及騷擾里甲派取供應者,奏請重治
竣事之後就此二省能為國家增百金錢;而包屯罔上之弊,亦以一清
其餘各省,察其除荒多者如例均丈。
此足國宜民大道也』。
疏奏天子嘉其意,詔俞所請;而命岳請假歸,因復集清丈事宜曰發田賦丈冊及丈地成規、造魚鱗冊、給關防、定舉劾官民更始、明州縣之界、分荒熟之實、嚴丈後之罰、懸代丈之賞、立虛丈之禁科派之禁、省騶從之煩供億之費,凡十餘條上之。
  命岳既歸,閩中海寇方熾、沿海諸軍日事經略命岳詢訪中曲情狀
還朝,獻四事一曰長短之形,明布置之法;二曰知接濟之途與物;三曰收難民之心以破賊,用反間之術以攜賊心;四曰芟除土賊以孤賊黨安插投誠消隱患。
朝廷采之,頗見施行
江右布政使盡忠居官廉慎吏部奏遷廣東左布政使,制下矣;命岳劾其
貪穢不職,請為粵東殘黎驅除大憝
世祖褒歎久之,曰:『非王命岳,莫敢言之』!
  聖祖嗣位奉使廣東,卻尚藩贈金;以為吳隱之復生也。
刑科都給事中
疏言:『粵東之北隅有南澳者,居閩、廣之交;前明副將彈壓其地。
朝定以來未入版圖;為賊黨陳豹所據,與廈門聲息響應相為掎角
粵中接濟,則以南澳傳舍;賊舟入,則以南澳郵亭
中大兵欲持廈門,則又以南澳為藩籬。
故在賊為要害之地,在我為門戶之虞也。
客夏萬祿等以銅山投誠廈門王庭之兵擣其南、南澳陳豹之兵蹙其北,常山首尾之形大可見矣。
廈門滅,南澳不能孤立南澳撤,則廈門勢亦不能以獨存:則南澳不可以不圖也。
比年以來我師數窺廈門,而未嘗一議南澳;陳豹之安心弛備,亦已久矣。
可以輕舟奇兵出其不意襲取,甚易易也。
又,陳豹年近六十,銳氣銷滅;若用得其人開陳利害,許以爵賞,招之使來,或即翻然改圖,亦未可知也。
伏乞皇上下平藩:密議勦、撫二策孰優?
臨時應變機宜如何
要以臥榻之側不容鼾睡,必當置陳豹於廡下
南澳窟穴,則廈門之賊失其左右手掃清妖氛,在此一時矣』。
又以肇、高、雷、瓊諸部兵饑譁且叛,疏請速議處置;當世服其剴切
朝議欲裁天下教官,以其俸祿兵餉命岳抗疏力爭,乃止。
公元1667年
  命岳每與王大臣廷辨國事侃侃無所撓。
語聞,聖祖動容
尋以議獄不當坐謫官。
康熙六年夏畿輔大旱詔求直言
命岳自傷在事外,猶草「民間利害」,諷有
心者入告
  嘗以天子沖齡萬幾之暇,宜披覽古今以為法戒;乃錄夏、商、周以來至元、明故實,名曰「千秋寶鑑」。
既成未及上,遽卒;年五十有九。
卒後,朝士尋味遺言,輒咨嗟太息;比之汲黯田錫
有「恥躬堂文集二十卷,「讀易雜卦」、「牖中天」及「讀詩雜記」附焉。
  (──右「文獻存錄」,錢林撰。)
         (──錄自「國朝耆獻類徵初編」卷一百三十四(「諫臣」二「補錄」)。)
   趙廷臣
公元1645年
  趙廷臣漢軍鑲黃旗人
世祖章皇帝順治二年,由貢生江南山陽縣知縣;遷江寧府江防同知
催徵逾限罷職
公元1653年
  十年大學士洪承疇湖廣經略軍務奏薦廷臣清幹素著,請飭隨往軍營委用得旨俞允
十一年,授湖廣分巡湖南道
十三年,調本省督糧道
十五年,隨大兵貴州,遂授貴州巡撫
明年,擢雲貴總督
先是土賊天裕竄伏山寨句結亡命,陷湄潭、犯甕安;至是,廷臣調思南平越遵義偏橋諸路兵擊破賊營,斬天裕及偽總兵宗孝等。
疏言:『貴州古稱鬼方,自城市而外四顧皆苗。
種類不同,要皆專事
公元1660年
鬥殺;故馭之為難
以為教化無不可施之地,風俗無不可移之鄉。
今後應襲土官年十三以上者,令入學習禮,由儒學起送承襲;其族屬子弟入學讀書者,亦許仕進:則儒教日興,而悍俗漸變
又,每遇歲終土官各上其世次之籍於布政司布政司上其籍於部,遇承襲時有爭論者,按籍立辨;斯釁端預杜矣』。
又奏:改馬乃、曹滴諸土司流官
復言:『黔省曩為寇踞,改衛為府、改所為縣;紛更法令,民苦重役。
底定之後,應復舊制。
滇省田土荒蕪,當急招民開墾;其衝路各州、縣,請以順治十七年本省秋糧貸為春種之資』。
吳三桂以五象進獻上命停止送京;廷臣因疏請概停邊貢,以省解送之勞。
疏俱下部議行
尋以勦平土酋龍吉兆功,加兵部尚書
公元1663年
  聖祖仁皇帝御極,調廷臣江總督;彙敘督墾雲南田功,加太子少保
康熙二年廷臣疏言:『浙江逋賦不清,由徵解繁雜
請以「一條鞭徵收之法,即用為「一條鞭起解之法;令各州、縣隨徵隨解,布政司察明註冊至為簡便』。
又請移海島投誠官兵分插內地,杜賊人煽誘;定水師提、鎮各營設兵之制,以備水戰。
杭、嘉、湖三府毗連太湖泖湖易於藏奸;請增造快號船,撥兵巡哨
部議俱從其請。
時「海賊鄭成功死,廷臣招其黨偽將軍阮美、偽都督鄭殷、偽侍郎蔡昌登等相繼降;獨偽兵部張煌言率眾遠遁
廷臣馳赴定海,與提督哈爾庫、張杰定議,檄水師由寧、台、溫三府出洋搜勦,斬賊六百餘,降其偽副將陳棟;知煌言披緇竄伏海島廷臣驍將徐元、張公
公元1665年
午飾為僧人服,率健潛伏普陀山朱家尖蘆花三路以伺,得賊船急擊之,擒賊林生、陳滿等,誘使言煌言竄處,即駕所獲賊船乘夜懸山范澳,自山潛入賊帳,擒煌言,獲其偽敕印
奏入,得旨嘉獎煌言伏誅
四年,疏請崇節儉以維風俗
又言:『用人宜寬小眚,請敕部分罣誤降革人員量才錄用收得人之效』。
又言:『駐防滿洲收買民人,宜令地方官給與印契
曉諭居鄰,俾知某人賣身旗下;後或逃歸有容留者,乃可坐其窩逃之罪』。
事並下部議行
會部檄:各省流寓責令回籍廷臣疏言:『革職解任之員,應即令回籍;其身故而子孫願留及流寓士民丁口田土已附版圖者,聽其自便』。
得旨:『漢軍速催回旗,餘如所請』。
五年招降海賊鄭錦之偽都督李順等。
六年閏四月,以病求罷;上慰留之。
公元1669年
  八年二月,卒於官;賜祭葬如「典禮」,諡「清獻」,廕一子入監
  (──右「國史館本傳」。)
公元1645年
  公諱廷臣字君鄰漢軍鑲黃旗人
順治二年,以貢生江南山陽知縣;擢江寧府同知
公元1652年
  九年經略洪承疇率師題授分巡下湖兵備道按察副使
十五年,從大兵平定貴州即命巡撫其地;勸農蠲振、定賦興學,革吏之貪橫驛騷者。
上疏言「治土司苗猓之法」曰:『貴州古稱鬼方自大路、城市外,四顧皆苗。
貴陽以東苗為夥,而銅
苗九股為悍;其次為嫪革狫,曰嫪羊獚、曰八番子、曰土人、曰洞人、曰蠻人、曰冉家蠻,皆黔東苗屬也。
貴陽而西羅羅為夥,而黑羅為悍;其次仲家、曰米家、曰蔡家、曰龍家、曰白羅,皆黔西苗屬也。
皆專事鬥殺,不講孝弟忠信;絕先王禮義之教、尚強淩眾暴之習,其來舊矣。
故馭苗者,往往急則用威,威激而叛;緩則用恩,恩濫而驕。
稽古舜用干羽漢武封夜郎武侯縱孟獲,非故寬之也,皆有深意存焉。
教化無不可施之地,而風俗無不可移之鄉。
苗性至詐,而可以信孚;苗性至貪,而可以廉感。
其梗路也,宜倣保甲之規;其劫殺也,宜立鵰勦之法。
賞罰之條必信餽送之陋必革。
凡此者,臣所當悉心力行不敢贅陳
惟是聖主大一統之業,乘此遐荒開闢之初,首明教化以端本始
大者莫如作養世祿
今後土官應襲年十三以上者,令入學習禮,由儒學起送承襲
族屬子弟入學讀書者,聽補廩科貢,與漢民一體仕進,使明知禮義之為利;則儒教日興,而悍俗漸變矣。
莫如豫制土官
土官相傳接,支系不明爭奪由起,釀成變亂
今後每遇歲終,令土官各上其世次之籍於布政司布政司上其籍於部;其有爭襲者,按籍立辨:斯方策既明,而釁端豫杜矣。
此馭苗根本之圖、折衝樽俎之計』。
下部議行
公元1659年
  明年,擢雲貴總督土賊天裕湄潭、犯甕安調兵擊斬之。
又,勦平土酋龍吉兆敘功,加兵部尚書
吳三桂象五世祖停止送京;公因疏請概停邊貢以省解送
之勞,世祖許之。
  調浙江總督
康熙初,以墾荒田功,加太子太保
疏請「定徵糧之法」曰:『夫糧之法,至不一矣。
苟能寓撫字催科,即百姓受其福。
是故加意百姓有司,必於催科致其慇懃加意有司之督、撫,必於催科試其賢能
催科不擾,其餘可知也;抑催科不擾,其餘皆可不問也。
今誠欲得其人與法而行之,戴星而作、秉燭而息,事事精察戶戶詳細:此以勤補拙之法可行也。
流水紅簿,必出親手甲乙完欠,毫忽經心:此不假手之法可行也。
里有總欠、戶有散欠,臨比分別,洞若觀火:此澄清完欠之法可行也。
臨比之時,按簿而稽:如欠多者赴比,自無受賄之私;欠少者應卯,必有賣放之弊:此禁絕大戶避匿之法可行也。
無多力,數太多交納不及、限太勤則奔馳不遑,宜減卯而寬比,勿濫比而增卯:此留餘力與民之法可行也。
無多積,分限而比,先見後帶:此用一緩二之可行也。
本省軍需鄰省協餉,解院項下約數俸薪工食可緩且緩,大凡存留可緩且緩:此分別先後之法可行也。
急公好義人情皆然有司者止以箠楚為能,民安得不重利借債減價賣產者乎!
錢糧完而地方則壞矣。
聞廉有司禁革火耗月吉士民約之曰:但交正賦,勿添耗羨天平不敢欺天,法馬不敢違法
禁絕差擾,城有歇保則禁之、鄉有坐催則禁之;一酒一飯無不閭閻節省:人未有交納後者矣。
遇良里殷戶月交納、紳士大戶盡數先交,或給扁額、或予獎勵
相率而傳,惟恐趨納不勇矣。
窮民小戶,有穀帛而無售、有雞豚而待市,或代為設法,或曲示變交;田父村叟感而流涕,因之相勸全完矣:此又催科而兼撫字之法可行也。
糧之能,存乎其人、不在乎法。
然而不得其人而循法行之,亦得半之道也。
又益之以精勤兼之明敏:實冊籍俱立實在戶名,以杜詭卸;流水紅簿俱送本府印發,以杜侵蝕易知由單遍散窮山深谷,以杜橫索
雖有頑戶奸書,無所用其蠹偽:上裨國計、下蘇民困,豈非吏治要務哉?
臣於浙屬見在立法通行,若催徵得法之吏不稍示以勸勉,則錢糧全完地方受福錢糧雖完而地方暗壞之有司,又何所分別
伏懇敕部酌議:如有催科撫字兼用百姓無追呼之擾者,許督、撫題請獎勵如是,則催徵之群吏敢不留心民瘼推廣皇上嘉惠元之盛心哉』?
為政寬靜,以度量勝,不為赫赫名;而決獄甚敏。
有瞽者入屠者室,呼無人,竊其簝中錢而走。
屠者追之;則搏膺而嘂曰:『天乎!
彼欺吾瞽而奪吾錢乎』!
公令投錢水中;見浮脂,以錢還屠者
殺人者既誣服矣,公曰:『傷不及寸而刃盈尺,必冤也』!
戒吏更求之,得真殺人者。
大旱山中人皆言魃至;丹顏、赤髯絳衣冠,入門輒失財物
公笑曰:『非魃也』!
令邏者伺之,遂獲盜。
  先是明魯王朱以海舟山金門,留其兵部尚書張煌言海島連歲入寇,為濱海患。
公用降將徐元、張公午使為僧服,伏普陀山中,晝夜伺之。
因擊獲煌言糴米
,禽其卒,使為導;即駕所獲舟夜至懸山范澳,潛自山後突入其帳,獲煌言海界以安。
  時錢滯不行公疏曰:『夫錢患鑄不如式則不行而今日之錢體未嘗堅好輪郭未嘗周固也;錢又患私鑄日多則不行而今日之錢非有風飄鵝眼之可溷、公私不辨可欺也。
夫錢既無輕重、又無盜鑄,然猶滯而不通者,其故安在?
以為行於近而未行於遠、責下效而未責上行也。
若使外省收銅開鑄,專官督理一準寶泉」、「寶源」之法;稍不如式,即治鼓鑄官之罪。
然後立法通行,去其各省分鑄之名,而以天下之錢供天下之用,何有江淮江淮、浙自浙、閩自閩之異乎?
所謂從前錢法不行,誠行於近、未行於遠也。
有出,必有收;民可領,必可納。
徵收錢糧,除協餉起解正款納銀外,其餘存留雜稅以銀七錢三而收,兵餉俸工亦以銀七錢三而放。
不然,散給兵役則以錢、徵收稅糧則不以錢,錢法尚能行乎?
所謂從前錢法不行,誠上不行而下不效也。
臣身外吏目擊市廛蕭條廬井荒涼千室之村無百金之家;今若以有餘之銅、補不足之銀,錢可濟銀、銀亦可易錢,此藏富之道、亦生財一端也』。
於是,始復外省二十四監鑄錢之令。
公元1666年
  五年招降閩寇偽都督李順等。
公元1669年
  八年二月,巡海自閩還,至奉化病卒;賜祭葬,諡「清獻」,廕一子國子監
  (──右「事狀」,錢儀吉撰。)
公元1645年
  趙廷臣鐵嶺人
順治二年,知山西山陽縣
招集流民均徭緩賦;歲大祲出貲以賑,多所全活
山寇希榮鎮安,執縣令置砦中,勢甚熾;廷臣單騎造之,喻以禍福希榮遂降,並挈鎮安以歸。
  歷江寧江防同知兼理運務;能盡心職掌酌定運值,請著為令,軍衛無擾
加意生儒,優其家屬不以僉運。
嘗攝知府事適當編審,更以精覈著聞。
公元1653年
  十年,任下湖道僉事;以清幹稱。
軍需旁午廷臣倉卒立辦。
夜嘗秉燭文書曉起百函並發左右不得行私剖決無留滯,屢平反冤獄
加意恤民行路為之感泣;嚴絕苞苴歲時無敢餽獻
公元1658年
  十五年夏四月王師定黔;秋九月廷臣奉命巡撫
下車日,延見父老博採旁咨,盡得民疾苦狀。
凡所條禁措置,悉中窾要;定賦額請蠲賑、興學校、禁貪橫、嚴騷擾民困獲甦。
十八年,晉雲貴總督
兵燹繼以荒歉廷臣調劑兵民,甚有恩惠
不喜繁侈,每行部不過數騎;竟有不知其至者。
公元1662年
  康熙元年,調浙閩總督
魯王餘黨在浙東海洋者尚多,渠帥張煌言久踞浙島;於是親赴定海,會提督哈爾庫由寧、台、溫三路出洋,搜毀各巢。
張煌言詭言披緇遠遁廷臣密遣驍將伏兵普陀山擒之。
軍興後,度支不足廷臣疏請復鼓鑄泉貨遂通;聲
績益著。
  卒,諡「清獻」;人比美於宋之趙公抃云。
  (──右「述聞」,諶瑤錄。)
          (──以上錄自「國朝耆獻類徵初編」卷一百五十一(「疆臣」)三。)
   劉兆麒
公元1650年
  劉兆麒漢軍鑲白旗人
世祖章皇帝順治七年,由官學生秘書院編修,洊遷宗人府啟心郎
公元1661年
  十八年十月,遷都察院左副都御史
十二月,授湖廣巡撫
聖祖仁皇帝康熙元年九月疏陳漢陽安陸鄖陽三府霪雨害禾;二年六月疏陳武昌通山等十七州縣旱災:均得旨蠲賑有差
時流李自成遺黨二虎郝搖旗等尚踞鄖、襄山寨,兆麒疏言:『襄二府所屬南漳穀城保康等縣額賦,久因用兵蠲豁
大兵會勦賊寇指日蕩平;但開墾招徠,尚需時日
仍舊免徵』。
四年五月,疏言:『謀殺劫盜罪大惡極自為「常赦所不原」。
其中牽連之犯情罪本輕,近例不准援赦議免,未為平允
請仍遵康熙元年以前例』。
下部議行
五年八月,疏報督墾荒田六千三百餘頃,歲徵米麥六千四百餘石、銀六千三百餘兩;下部議敘,加工部侍郎銜
公元1650年
  七年,擢四川總督
抵任後,奉旨裁缺
兆麒疏言:『蜀中遞遭寇氛人民散居他省。
久經底定因山險遠行李維艱遷延不歸土曠人稀如故
請暫開招民事例,官員有能捐資招撫者,分別議敘好義人民,亦量加獎勵:庶流民得返故鄉,荒田益開墾
目擊荒殘情形不敢裁缺去任,壅於上聞』。
又疏言:『臣在楚時,奉命督川;即知川省民稀,因檄行楚屬郡縣:凡有流寓民願原籍者,准與攜行量給資斧船隻
見在陸續到川有七百餘戶、三千餘丁口,已安插得所』。
詔予議敘,加兵部尚書銜
公元1651年
  八年三月,補浙閩總督
十二月,疏報招撫海賊鄭錦之偽都督阮欽、偽副將林震溪等以戰船十三,攜所屬裨校二十餘員、兵二百餘名投誠;又偽將軍林伯馨、偽都督施轟等以戰船三十,攜所屬裨校百五十餘員、兵一千七百餘名自臺灣赴閩投誠
九年四月,疏薦興化知府慕天顏堪勝新設興泉道,俾董造臺寨、督修戰船部議不准特旨如所請。
七月,疏言:『舊定報災之例,夏災不出六月中旬、秋災不出九月中旬康熙七年部議改定夏災不出五月二十日、秋災不出八月二十日
伏思五月正在仲夏八月正在仲秋,距季冬猶隔四十日;安必遇災不在限期後!
有司之不愛民者,借口定限壅蔽不報;能愛民者,反以申報違時,枉受參罰
請仍照舊定限,以遇災情形先報,即委員勘明輕重分數一月內速題,以便部覆請旨蠲免』。
下部議,從之。
並疏報杭、嘉
公元1652年
、湖、紹四府水災請蠲額賦有差
是月奉敕條議防海機宜;與巡撫范承謨提督塞白奏陳八款:『一、禁止通海,宜先使近海窮民得所:凡無業之民按戶造冊,以無主田地官給牛種責成開墾;則冒險犯禁之事息。
又,申嚴保甲,令防汛兵察報「奸商土豪窩隱連坐互相保結,則偷越交通之弊除。
二、豫備戰船
賊踞邊海島嶼窺伺內地官軍勦御,惟船便捷
通計寧、台、溫三處見存大小戰船及新投誠者共一百六十隻,撥定海八十,黃巖溫州各四十,分防會哨;先示招徠、繼行追捕焚巢擣穴,以靖海氛。
三、整練水師
海面風濤變幻不常一操一縱,勢爭頃刻
責成將領及時操演,使將與兵相習、人與器械相熟,方為有用之師。
原議浙省裁兵三千六百名,應留二千名改充。
四、備臺寨,以傳報警息,御賊緝奸。
五、請設黃巖總兵
黃巖台州門戶,裁寧海鎮移駐,以資彈壓
六、請設寧、紹、台、溫四府海防同知一員
七、請調升官員,以示激勸
、台、溫三府監司、守令職掌刑名錢穀之外,有緝奸防寇、除運軍胥、督修臺寨戰船諸務責任重而處分嚴,與腹地迥不相侔
量才調補從優敘升,以示鼓舞
八、請令督、撫、提督巡行沿海要汛』。
俱下議政王大臣議:沿海官員調補優升照前例行,留兵二千及設海防同知不准:餘俱如所請。
先是分設福建總督;至是,始蒞任兆麒乃專轄浙江
十一月,疏言:『浙江督標原設三營前因歸併總督,以福建督標中營右營;以右營官兵撥防東嶴,改為太平東嶴營。
公元1653年
今復設福建總督,前改右營仍歸福建前調東嶴營仍歸右營,以備三營經制
其東嶴地處偏僻,將太平營官兵酌量撥防,並撥嚴協、金華協兵各百名太平營參將管轄』。
下部議行
十年五月,疏言:『溫、衢、處三府,有康熙七年分撥投誠兵丁墾荒田,定限三年後起科
今已屆期,尚多開墾未成;熟者收穫歉薄養贍不敷
請照山東山西二省墾荒兵丁例,寬限一年起科』。
部議從之。
十二年三月京察,以任總督未著勤勉,照才力不及例,降二級調用
公元1656年
  十三年十月,授直隸援勦提督缺;尋裁。
十四年正月,補崇明提督
疏言:『崇明一邑四面環海中間平坦沙地百里
有寇警,全資馬力
營制馬兵三百,未足應用
遴選家丁三百名、又外募二百餘名,購馬數百匹,練成一旅
請酌添額餉百名,或改步兵百名為馬兵;其未敷之餉,臣自措辦』。
下部議,以軍興費繁,令其於本標額兵遇缺充補。
二十二年,疏報守備桂芳等勦賊海洋,獲賊船三並器械無算;詔勘閱江浙海界侍郎世鑑副都御史雅思就便察覈
覆奏:『柴桂芳等所獲船係在洋游移之賊,並未督軍交鋒
兆麒所報不實,應降二級調用』。
得旨:『削去加級紀錄,以旗員補用』。
公元1692年
  尋補黑龍江總管
三十一年,以母老乞解任;從之。
四十七年六月,卒;年八十。
  ……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徵初編」卷一百五十四(「疆臣」六)。)
   慕天顏
公元1655年
  慕天顏甘肅靜寧人
順治十二年進士,授浙江錢塘縣知縣;遷廣西南寧府同知
公元1667年
  聖祖仁皇帝康熙六年,遷福建興化府知府
九年,擢湖廣上荊南道
福建總督劉兆麒奏:『天顏舊治錢塘惠政士民至今思之。
及守興化奉使臺灣熟悉邊海情形,於建造臺寨、修葺戰船諸務心經理;請調興泉道』。
得旨俞允
公元1673年
  尋擢江蘇布政使
十二年,丁繼母憂;總督麻勒吉巡撫瑪祜奏:『天顏廉明勤敏清理積年逋賦剔除那移諸弊,以條款紛如,尚未報竣;請令在任守制』。
部議從之。
十三年正月天顏入覲;疏言:『江南田地錢糧,有隱占詭寄諸弊。
蒞任後,飭各州、縣通計田額均分里甲;每甲若干,編有定數,以均賦役。
又因科則不等,所刊由單小民未盡通曉;應立徵收截票之法,計每戶實徵錢糧分作十限,於開徵日預給限票,俾民自知應輸若干,依限完納截票
逾限未截者,按數催比,吏不欺而民不擾
第恐日久奉行不力,乞諭部議行,以期永遵。
又,獄囚無親饋食者,請月給三斗』。
下部議,並著為令。
十五年七月,擢江寧巡撫
十一月,疏進錢交代冊;上諭曰:
公元1677年
『蘇、等處錢糧浩繁向來那墊混淆慕天顏布政使後,實心任事竭力清釐,有裨國計
據奏交代庫銀兩,甚多款項清楚,深為可嘉
嗣後布政使交代時,應以此為式』。
十六年三月,以節減驛站錢糧,加兵部侍郎留任
舊例有司侵盜公帑,限一年完納逾限遣戍財產入官
天顏疏請於發遣完納者,仍貰其罪。
又言:『各省獄囚有因逸犯株連本無罪名而待質已三年者,請即於秋審時彙覈開釋』。
得旨允行
是時大將軍貝勒尚善討逆吳三桂湖廣,請以烏船濟師天顏奉詔督造四十艘,遣送岳州
下部議敘,應加三級得旨:『慕天顏簡任巡撫以來實心任事勤勞茂著;深為可嘉
從優太子少保兵部尚書,仍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授為從一品』。
十七年詔舉博學鴻儒天顏進士黃與堅教諭汪楫等;並得召試與堅編修檢討
十九年,疏言:『江南上年苦旱,今夏霪雨連綿河流四溢;惟附近吳淞江、劉河諸州縣既溢旋消,幸不重困
宜興東南震澤轉洩,西北全無出水之路,故受災倍於他邑。
常熟武進江陰金壇等縣出水要口在在湮塞,遂致積雨成壑。
先擇其工易費簡者,次第勸民疏濬
常熟白茆港為長洲崑山無錫諸水東北出海要道武進之孟瀆河為丹陽以東、宜興金壇以北諸水歸江要道,請動帑疏濬,兼可寓賑於工』。
詔允所請。
於是白茆港自常熟支塘至海口四十三里、濬孟續河自武進奔牛鎮江口四十八里,各建閘以時啟閉,費帑銀九萬有奇
初,天顏任布政使時,議濬劉河
公元1681年
吳淞江淤道;巡撫瑪祜奏行之。
自疏請減浮糧,除版荒坍沒公占田地額賦部議令確勘版荒坍沒,許豁除
二十年,疏請募民墾版荒,六年後起科部議如所請。
時守、令那移官帑相率徇隱
鎮江知府德貴承前任虧帑數萬兩,閱久未盡補。
既調揚州府,以他事劾罷,旋病歿天顏檄追草豆減直銀七千餘兩於家屬
京口防御高騰龍,德貴族弟也;商之參領馬崇駿,以天顏浮冒奏銷」諸款訐於將軍楊鳳翔副都統張元勳,置弗理。
總督阿席熙旋劾崇駿、騰龍婪取事,上命兵部郎中圖爾宸刑部郎中鍾有德會天顏鞫勘
崇駿、騰龍遣人叩閽,訟天顏奏銷浮冒,惡其訐告搆陷罪款,唆總督劾奏;詔圖爾宸、鍾有德質訊
定讞下部覈議:『崇駿、騰龍婪取事實,論絞;天顏浮銷草豆價因戶部覈減七千餘兩,諉罪於無產可抵之已故知府德貴,降三級調用,仍賠銀』。
得旨如議。
先是嘉定知縣陸隴其才力不及部議降調;由天顏疏劾之。
左都御史魏象樞摘其疏中「操守稱絕一塵,德有餘而才不足」語,謂『今之有司,惟守與德為難耳。
既知其才與德矣,何不即留之以長養百姓
嚴飭督、撫大破積習,勿使廉吏灰心、貪風日長』。
會有詔舉清廉官,象樞遂舉隴其
至是,天顏去任,疏述『軍興以來徵發絡繹應時立辦。
連歲災荒竭蹙撫循
自謂夙夜冰兢,精白乃心不意遭誣訐!
幸蒙睿慈鑒宥,不加嚴譴,僅予降調感泣無已』。
上曰:『慕天顏自任巡撫以來,未聞有清廉之名;疏內稱「夙夜冰兢,精白乃心」,殊為不合
嚴飭
行』。
公元1684年
  二十三年二月,起為湖北巡撫;諭之曰:『爾前任巡撫,未能潔己率屬,曾經申飭;今宜痛改前非廉謹自持,以副任使之意』。
九月,調貴州巡撫
公元1687年
  二十六年三月,擢漕運總督
十二月,疏言:『京口瓜洲漕船往來風濤最險。
宜倣民間渡生船式,官設十船導引護防』。
部議以非例,不准;上曰:『朕南巡時,見京口瓜洲往來人眾,備船過渡裨益良多
其如請行』。
天顏又疏列江南江西累年未完漕項銀米數,請恩貰;得旨:『盡免康熙十七年以前積逋』。
二十七年正月,疏言:『皇上特發帑金濬下河海口積水,以救災黎,甚大惠也。
又以治河事宜奉行尚未盡善命臣與督、撫諸臣會同殫心料理
去年八月河臣靳輔先具改圖之疏,請築高家堰重隄束水出清口,復欲分洩黃河入海。
臣與督臣董訥撫臣田雯咸謂宜修舊隄,盡塞減水壩疏暢清口,合黃刷沙歸海為要策
廷議再上,聖明洞照特命尚書佛倫熊一瀟科臣達奇納、趙吉士會同勘議。
臣極言重隄必不可恃,惟修築高家堰堅厚,即可閉塞減水各壩,永杜水患。
又以黃水挾沙而行,今從毛城鋪等處浸入諸湖;若年深月久濁流淤沙,勢必墊高洪澤湖底。
故毛城鋪閘壩,斷宜堵塞
佛倫欲從臣言定議,而科臣趙吉士必須靳輔擔承,始可定稿。
言「修築高家堰,非十年之力不可成功」;佛倫乃有「高家堰險處再築月隄」之議。
維高家堰障遏全淮,前人修築,著有成
何獨今日不能加築完固
況重隄既估四十萬兩,月隄勢必再估二、三十萬;以如許經費豈不并力堅築舊隄!
乃故難其說,而待十年之久!
即若下河海口各工因水鄉低窪,時借宣洩,重仍濬白駒丁溪二處已定稿矣;忽改議盡停。
佛倫等攜稿至,前途不知所改又奚若
屯田一事靳輔疏稱「額外新淤河湖灘地,招民屯墾,多丈占民間熟田』;督、撫二臣業已疏劾。
當勘河之日,沿途百姓紛紛訴告,故佛倫亦謂「必當停止」;而於疏稿中「民田作為屯田」及「屯官苦累小民」句各為竄改,則又瞻顧河臣者也。
據實密陳』。
得旨:『九卿詹事科道嚴察議奏』。
靳輔已為御史郭琇、陸祖修交章劾罷,靳輔亦劾天顏「與見治下河之侍郎孫在豐兒女親,欲其建功,故堅阻上流築隄」;事下九卿質問在豐降用,天顏革職
初,靳輔議鑿中河,謂「閉塞支河之日,使駱馬湖水匯流中河漕運永無阻滯」;天顏則謂「中河不久即淤,徒費無益」。
至是工竣,上遣學士開音布侍衛馬武往閱。
還奏:『天顏禁止堵塞河口,於已進中河漕船勒令退回』。
上以天顏有意阻撓,下法司逮勘。
天顏反覆申辨副都御史噶爾圖詰天顏訴辭先後互異及素與曾治下河之直隸巡撫于成龍往來商議河工狀;成龍加銜天顏奏事上書不以實,擬杖徒
上曰:『慕天顏前任寧巡撫造送烏船曾經效力從寬免罪』。
公元1696年
  三十五年,卒;年七十有三。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徵初編」卷一百五十六(「疆臣」八)。)
   李思忠(子塞白理)
公元1618年
  李思忠先世鐵嶺;父如梴,明寧遠伯成梁從姪也。
初官太原同知;後罷歸寓居撫順
太祖高皇帝天命三年大兵撫順思忠來歸
明年,師克開原鐵嶺,如梴家居,與弟如梓及子一忠、存忠俱死焉。
六年太祖遼陽,敕思忠收集族人之流亡者
思忠招徠人戶,並復故業;上深嘉之,授佐領,予騎都尉世職
尋以擒獲間諜功,晉世職三等輕車都尉
天聰三年太宗文皇帝親統大兵征明,取遵化;命思忠參領英固勒岱等留守
既而明將謝尚忠等來攻城,思忠開門出戰敵兵,三進三卻
大安口三屯營等十一城既降復叛,明監軍道張春等合步騎灤州貝勒阿敏等怯不赴援灤州失守士卒奔潰;阿敏大驚,並檄遵化守將等棄城東歸。
遵化軍中火器營猝為敵火箭所焚,眾心驚懼思忠戒無輕動結陣出城,招明官之降者四人身自為殿。
出關,無一亡失者。
既歸,上命議阿敏等棄城罪;以思忠偏裨、非能主其事而貸之。
五年,隨都統楞格哩等征明南海島。
未至,遇明兵,戰於茨坨;擒十一人,獲戰艦五。
敵復率眾來奪,思忠迎戰,傷額、不為動,仍奮擊敗之;晉世職一等輕車都尉
公元1635年
九年考察戶口思忠所轄之沙河堡郎寨增丁百十有三,晉爵三等男
奉命駐守蓋州城
崇德二年,疏言:『遼陽各城,今悉調丁夫修築;而蓋州又復頹圮部議丁夫不足應調餘丁供役
蓋州城地處邊陲軍士防守摩寧,其餘丁僅堪耕種
今若棄農就役不過用土補苴,而城工不堅歲功亦廢;不若就應修處所勤加巡視守護,俟各城蕆工,再集丁夫造修築,則城垣永固而人得及時盡力農事』。
得旨:『如所請行』。
七年,以漢軍分八旗思忠正黃旗
世祖章皇帝順治元年,隨豫親王多鐸流賊李自成,破潼關;隨征江南,克揚州招撫江北十州縣。
三年二月奉命為西安駐防副都統
三月,擢陝西提督
七年八年三遇恩詔晉爵一等男兼一雲騎尉
十一年,以年老致仕
十四年七月,卒;賜祭葬如例。
六人
次子蔭祖,別有傳。
公元1667年
  第三顯祖襲爵世祖賜名塞白理,授二等侍衛,任參領
聖祖仁皇帝御極,擢隨征江南路總兵官
康熙六年,遷廣東水師提督
八年,改浙江提督招降海賊鄭錦之偽寧遠將軍林伯馨、都督施轟等。
十三年逆藩耿精忠反,塞白理疏言:『耿逆交通三桂結連鄭寇,沿海所在賊,皆可揚帆直入
江南崇明孤懸海外,尤為可虞
黃巖圍困日久請援孔亟海寧象山新昌餘姚四縣賊眾起,恐寇拒寧海斷我餉道
請速援台州護守寧波』。
疏入,並奉敕方略調兵防御
尋隨貝子傅喇塔擊走賊將曾養性等於台州
十四年九月,卒於軍;年四十有三。
賜祭葬如例,祀浙江
宦祠。
李俊襲爵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徵初編」卷二百六十六(「將帥」六)。)
   黃 梧(兄子芳世、芳泰)
  黃梧福建平和人
明亡,「海賊鄭成功加以總兵職,令率眾海澄
公元1656年
  世祖章皇帝順治十三年七月斬偽總兵華棟等,率眾以海澄縣投誠
大將軍鄭親王世子濟度奏入,得旨:『予敕印封為海澄公』。
十四年八月總督李率泰奏:『增標兵,合原額共足四千名;仍駐漳州彈壓閩南』。
九月李率泰提督馬得功都統郎賽水陸並進晝夜攻擊,連破七城,遂克閩安鎮
十五年二月敘功,賜甲冑貂裘等物。
尋因捐造戰艦一百,加太子太保
先是封海澄公敕印未至,即移牒總督李率泰,言『鄭成功飄泊海岸往來靡定。
撲滅之,非熟悉情形不能
敬舉所知有委都督施琅仇賊甚深,知彼知己胸有成算
輸款本朝已久,一出受事,即著微勞
智勇兼優忠誠素矢;宜假以事權,俾盡展所長
戮力馳驅,必能翦除海孽』。
又牒言:『鄭逆猖獗,全借內地接濟
福寧沙埕,為木植絲棉所出晉江之福前所同江之鼎美、高浦,為油麻釘鐵所出海澄縣南溪漳州之佛潭橋,為柴米
之藪。
錯壤,則饒平縣之黃岡澄海南洋,米粟山積;土宄陰為轉輸,齎粵糧養閩寇,最為大患
宜先就接濟之地,設法嚴禁』。
條列勦滅鄭逆五策:『一曰海濱以堵登岸
成功乘春收之時,散遣偽將四出派餉,深入內地官軍駐劄城內,尾後相追,賊已飽颺
應分重兵於福、興、泉、漳濱海要地往來馳勦;則賊不敢登岸矣。
二曰造小船以圖中左
成功中左三窟盈盈隔水,一葦可航;而陸地將弁無問津之意,故負固至今
請於漳州港口多造八槳小船伺潮渡海成功恐懼,必盡撤各偽鎮護其巢穴,身不敢中左半步
我師壓水而陣,廣布招撫兼用間諜不出兩月內變必作,成功可坐擒也。
三曰清叛產以裕招徠
鄭逆及各偽鎮產業,多詭託他姓掌管頗知其詳。
奏請敕下督、撫會遍行察出,所收租稅永充兵餉
海上諸偽鎮願附者多,掌事蒿目乏餉不敢收。
此項既清,即以叛產招叛兵,以解散成功黨與易易矣。
四曰設五商以絕接濟
成功於山、海兩路各設五大商,為之行財射利
在海上,素所熟識
近且潛住郡城,為其子弟營謀鄉舉邑庠護身,以符其實
陰通禁貨、漏泄虛實貽害莫大
奏請敕下督、撫嚴提正罪,庶內宄清而接濟功可拔矣。
五曰賊墳以快眾憤
成功父子殘害生靈,實戾氣所鍾。
聞其石井祖墓風水最險,輿論咸謂掘以破賊旺氣,且快人心;亦懲惡一端也』。
密牒李率泰,言『成功龍雖經禁錮尚未伏誅天下人以為朝廷欲留之,以撫其子。
海澄內隸以來成功勢力已絀,猶
藉其父齎書下海揚言撫局已成;致沿海人情搖惑,諸偽鎮之欲投誠者反多觀望官軍未敢盡力翦除
速誅龍,則海上聯翩投誠,而獨夫坐擒矣』。
李率泰先後建議疏聞;施琅擢用申嚴海禁移兵駐防,增造戰艦
施琅會同提督馬得功總兵蘇明晉江縣大覺山南安縣之覆船山、橄欖山金坑山,毀父祖先世墳五。
龍初得旨流徙尚陽堡,尋伏誅成功病死
都督萬義萬祿楊學、陳莽、偽戎政總督陳輝、偽平南將軍立勳、偽總兵何義、林黃昌、黃、余期英等先後招撫相率來降
公元1663年
  聖祖仁皇帝康熙二年十月進勦廈門靖南王耿繼茂出潯尾、李率泰出蒿嶼,督水陸官兵擊敗賊眾斬獲無算,遂克廈門金門浯嶼三島
十二月耿繼茂奏:賊遁銅山時值隆冬未便進兵;令統兵駐雲霄,相機堵勦。
三年二月鎮海生員陳克峻入銅山招降偽伯周全斌、偽都督陳昇
四月招降偽侯黃廷、偽都督何政、許貞李思忠等。
隨同耿繼茂李率泰提督王進乘夜渡海,拔銅山,焚其巢穴成功鄭錦竄走臺灣
六年三月,疏言:『臣自納土歸誠而後,竊計報恩必先滅賊;而滅賊,必先用撫。
一面隨征閩安,一面陰行間諜
十二年中,共招撫偽官二百餘員、兵數萬餘名,節題報;有蒙賜封侯伯、且世襲者。
惟臣公爵未知何等承襲次數
乞敕部定議』。
得旨下部議:以實心效力,著有勞績;封一等公,襲十二次
七年
月,疏言:『臣標有給銜支二百餘人銓授無期,投閒可惜
乞察其弓馬材技,敕部錄用
有年老願歸農者,令地方官安插得所
其有願終依臣標者,亦另立一冊,於臣標遇缺充補』。
下部議行
廷議裁汰各省額兵,列奏『投誠時,原帶官六十餘員、兵一千二百名;後續歸誠願隸標下者官二百餘員、兵三千八百名。
沿海俱有額兵防守,除帶兵一千二百名、酌留官三十員,其餘自帶官三十餘員並歸誠願標官二百餘員、兵三千八百名,俱令移駐河南』。
公元1674年
  十三年三月逆藩耿精忠叛應吳三桂使人逆書;值病疽,恚卒,年五十有七。
子芳度,陽以命答精忠而陰募兵自守
兩月餘,得壯士六千;遂斬精忠所置偽都督劉豹等,誓師登陴
蠟丸函疏,遣官黃藍間道馳齎。
是年八月,至得旨:『海澄公黃梧海上歸誠殫竭忠藎鎮守巖疆勞績茂著。
今聞溘逝,深用軫惻
應從議卹
黃芳度設計全城,擒斬偽將,具見能繼父志;即令承襲公爵
大兵浙江江西廣東路進閩,黃芳度偵何路先到,可與迎會合勦』。
十一月芳度疏言:『漳州介耿、鄭兩逆之間,獨力難守,不得不百計圖全
八月以來,堅與耿拒、偽與鄭和,因得陰行召募,以練成勁旅萬人分布漳城及龍溪五縣自守之勢頗成。
九月間,耿逆遣來犯,臣率眾迎擊,擒斬無算
觀二逆搆怨已深,勢必俱敗;誠得粵省大兵克潮之後乘勝進取,臣當率師迎會,迅奏掃除之功』。
十四年五月,疏言:『臣拒耿
公元1675年
餌鄭,設為固萬全之計,已歷一載有餘。
近二逆通好,臣謀已洩,鄭逆遂撤回各偽總兵蜂聚海澄,備糧繕器。
臣揣其狡謀不測,若南行則不利於粵;擁兵留澄,則不利於漳:二者皆為封疆之患。
臣乃於閏五月初三日宣布皇上屢頒恩旨平南親王照會密劄,遣總兵壯猷等守平;並令臣兄芳泰帶兵赴粵,接引大兵
鄭逆聞之,率眾來圍,晝夜攻擊;臣連次出兵,斬賊將黃鼎新、盧英等。
但臣孤城缺餉,百計難支。
計粵路援師,旦夕可至。
伏乞皇上密敕浙江江西兩路大兵迅速進發,俾二逆不能相顧,臣可會合奏功』。
七月,疏言:『漳州五月被圍,日夜對壘
至七月賊兵益集,攻城愈急;賴將士用命奮力堵御
西、南、北三門盡豎賊梯,東門城堞毀三十餘丈;鄭逆親督賊萬餘來攻,臣率將死戰,用火器殲賊無算
賊乃環圍不退城中兵單餉缺,恐日久變生。
乞諭趣大兵』。
三疏並得旨嘉獎,趣統兵大將軍等速應援,並撥近地錢糧接濟
十月漳州城中糧盡,芳度督眾死守;叛將吳淑引賊陷城芳度率兵巷戰力竭開元寺投井死,年二十有五,賊戕其尸。
趙氏、妻李氏自縊死,從父樞、從兄芳名、親弟芳聲芳祐遇害期功男女從死三十餘人
賊又掘棺,毀尸。
副將蔡隆、遊擊朱武外委張瓊、戴鄰、陳謙,俱罵賊死
事聞,得旨:『海澄公黃芳度矢志忠貞保守孤城勦殺逆賊,屢建奇功
叛將通賊陷城閤家殉難以盡臣節,深可憫惻!
可優贈王爵諡以忠勇」;照多羅郡王例,遣大臣致祭』。
蔡隆、朱武張瓊
戴鄰、陳謙贈官有差
公元1662年
  梧兄子芳世,先於康熙元年齎梧疏入覲,留京授一等侍衛
黃藍芳度告急,芳世自陳生長閩疆,深知道里情形;乞隨大兵廣東進援』。
詔以芳世為福建隨征總兵官,諭曰:『爾在朕左右十有餘年,凡事諳練嫺習弓馬特授此職;宜勉力圖功,以副擢用』。
芳世至,隨援兵前進
芳度遣芳泰自圍中衝出,與芳世合兵,連破數城,距漳州兩日程。
芳度戰歿,詔以芳世襲海澄公爵。
十五年二月,芳世兄具在廣東叛鎮馬雄等誘附吳逆,不從乘間脫走,由三水四會入山谷中晝伏夜行
十一月,至江西信豐,遣黃藍齎疏具陳陷賊始末
上嘉芳世不肯從逆間關冒險全節來歸;加太子太保,仍鎮守漳州
黃藍參將擢充海澄總兵官,並令馳赴康親王軍前;俟漳、泉恢復後,收集海澄公散失官兵鎮守汛地
十六年三月,芳世疏言:『臣叔已故之身,遭賊殘毀;請與芳度一體議卹
至臣叔樞罵賊而死,臣弟芳名芳聲奮力守城,同日見害;並請議卹』。
得旨:贈太保賜諡忠恪」;芳名芳聲太常少卿,樞贈按察司僉事,各予難廕
賜芳世蟒袍弓矢鞍馬傳諭曰:『卿由粵東進勦,忽遭兵變孤身涉險而出;可見忠貞不貳顛沛不改其守』。
十七年三月,「海賊」將劉國軒、吳淑賊眾數萬犯海澄,芳世與總督郎廷相副都統等連敗之於觀音山山頭、石瑪村等處。
賊退,犯漳州;芳世復同郎廷相孟安標兵奮力堵勦,斬偽將洪傑
公元1678年
等,殲賊甚眾。
山賊蔡寅冒稱朱三太子」,與「海賊」句通,蔓延流毒;芳世與營總都巴等擊敗於天寶山,斬其偽提督楊寧等。
得旨嘉獎
四月,疏言:『漳州亂後,臣叔、弟芳度所轄官兵,俱已離散
漸次收集,共得四千八百餘;選補本標五營六百名,此外無額可補。
竊思此項官兵遇變矢志一心報效;今海氛未靖,豈可聽其離散
汰留三千,照經制給餉,另立三營;付臣弟芳泰管轄,分漳浦以資調遣』。
部議:『芳泰已補授京口右路總兵官,此項官兵如所請定為三千,即令芳世自委標員管轄。
勦滅賊寇後,再行裁減』。
公元1674年
  未幾,芳世病卒,遺疏言『逆仇未滅,區區此心,齎恨無窮
竊思封疆尚有緊要大事:其一,水師戰船不可不備。
額船二百,業已在省興造;今沿海皆有賊船出沒不可不習練之兵配此額船。
宜即多募水兵,使之操練
其一,投誠官兵不可不收。
逆黨雖熾,其中固有向仁募義、傾心歸附者,急當厚給俸餉,以示招徠
再,閩疆自甲寅亂後,受害已慘;而漳州之慘更甚
近來山海交訌,如平和漳浦等十餘縣處處蹂躪
願大師底定之後皇上嚴飭有司輕徭薄賦,甦此殘黎以固疆圉
至臣芳度閤家殉難不遺一孤。
臣子黃溥,年纔九歲
臣弟芳泰久歷戎行備嘗險阻;祈聖恩准與承襲公爵效力疆埸,以盡臣犬馬未盡之志』。
諭曰:『黃芳世侍從有年才猷素著鎮守巖疆,屢著戰功
勤事以死,深可憫惜』!
下部議卹:贈少保賜祭葬,諡「忠襄」;命芳
公元1679年
襲爵
時「海賊」陷平和,芳泰遣參將孝德攻復之,斬賊將陳志等及兵千餘
總督姚啟聖疏言:『芳泰年少懦弱標兵八千不能管轄;或裁減兵額,或移駐內地』。
部議令芳泰來京;上曰:『黃芳泰功臣之嗣,遷移來京,乃保全至意;可令沿途應付驛站食用』。
芳泰疏請暫駐汀州,為兄芳度營葬啟聖復奏:『海澄公標下舊兵聞芳泰汀州,皆奔依之。
賊首劉國軒係汀州人,今在汀、在漳多冒充公府之人,良頑莫辨,有司不敢過問
況偽將吳淑兄弟曾害芳度,聞芳泰汀州不敢來漳投順
請敕芳泰速離閩省』。
十八年十月芳泰抵都;疏言:『臣年三十三,久經行陣不為幼弱兵民冒充有司何不察究
臣離漳已十閱月吳淑不聞投誠督臣無計辦賊,以臣藉口
當此壯年,正竭力報效之秋;乞得仍海疆馳驅督勦,以報主恩』。
慰諭之。
二十二年,允其回籍營葬
二十九年三月,卒於里;請以子應纘嗣芳度後,襲爵
四十九年,應纘為芳泰請卹;議令閩省有司察覈
上曰:『耿精忠叛時,黃芳泰乘間廣東請兵;值尚之信叛,芳泰同其兄芳世巡撫楊熙力戰而出,實力效力,朕知之甚明。
可即議卹』。
贈太子少保賜祭葬如例。
今上乾隆三年四月,應纘為芳泰請諡,部議不准特旨賜諡「襄愨」。
三十二年六月,諭廷臣曰:『海澄公黃芳度閤門盡節忠藎可嘉業經准襲公爵十二次,以酬義烈
因思綠旗世職,向無「承襲罔替」之例。
但如黃芳度捐軀授命大義炳然自應破格施恩賞延於世,以昭褒忠盛典
特加恩准世襲
替』。
  (──右「國史館本傳」。)
  黃忠恪公諱梧字君宣;漳之平和人也。
生而岐嶷倜儻,有大節;饒智勇,喜任俠
公元1656年
  當鼎革初,八閩雲擾海氛方熾;公時以數萬人海澄
海澄南據山,三面皆海,為海島咽喉;賊恃以出沒縱橫
王師環攻六載殺傷士卒萬計不能下。
公獨率先歸誠納土地、籍府庫,獻倉米三十七萬四千餘石、火藥四十一萬斤、戰艦甲軍械數百萬,迎王師鎮撫焉。
自是,島寇勢孤;嚮義踵至,實自公倡之。
世祖章皇帝嘉乃丕績特詔封海澄公時順治十三年九月也。
沿海皆賊盤踞三山道梗;公牽所部烏龍江羅星塔,通南北路,以兵護定遠大將軍和碩簡親王固山貝子福公喇塔京師
公元1657年
  十四年,同固山額真圖公賴復閩安鎮躬冒矢石斬獲最多;賜蟒袍、玉帶貂裘鞍馬雕弓
公元1658年
  十五年,統標員副將施公琅等大破賊雲霄港,梟其偽伯張進陳璋等,賊大創
復捐造戰船一百艘,益募習水軍,屢出奇敗賊。
公元1660年
  十七年,詔與大將軍公素廈門破浪前進,擒斬偽閩安侯周瑞
賊有驍將蔡祿郭義,據銅山為閩、粵邊害;公遣使示以威信祿二萬人捲土歸附,賊勢愈蹙
事聞,太子太保錫賚有加。
公元1663年
  康熙二年公令諜者招降偽伯黃廷、陳輝周全斌、偽統領林順、陳昇許貞、何政、李思忠、顏立勳黃昌、陳蟒、林明等五萬餘人,收其樓船戰艦五百餘號;有旨選精銳七千人分隸麾下五標,餘悉移駐江西河南等省安插歸農
遂疏請大蒐三島聖祖仁皇帝命同閩浙總督李公牽泰、固山額真郎公賽率所部前進,連破廈門金門等島,餘孽遠遁
瘡痍未復,輸餉不易公令部曲分屯,兵不弛而食裕,軍費以紓。
諸島悉平策勳第一一等公世襲十二次時康熙六年十一月也。
由是開府漳州,益簡卒伍,謹烽堠
間有伏莽未靖,遣標員分捕,破仔畬賊,擒其魁余角、楊古姐等;或勦、或撫,紓朝廷南顧憂。
十餘年間,寇賴以弭,屹然海邦鎖鑰焉。
公元1674年
  康熙十三年,會滇、黔叛,閩耿精忠陰蓄異志;公時患癰,疾甚,策其必反,呼公長子芳度泣曰:『吾病殆不可為恨不能捐軀報國
叵測精忠通海寇,則漳危矣
亟宜密疏朝廷預籌其變』。
亡何精忠果據閩叛,傳偽檄至;公聞變大怒投袂起,癰迸裂
急召芳度曰:『守城拒賊,以死繼之;孺子勉矣』!
言訖,癰潰,遂薨;軍中感泣
及賊平,上特詔優卹遣官諭祭二壇賜金營葬;加贈太保,諡「忠恪」。
  公治兵嚴而有恩,與士卒同甘苦人樂為用,故所有功
任使,屬將如施公琅
公元1675年
、許公貞皆為世名臣。
孝友,母吳太夫人年逾耄,朝夕視膳惟謹下堂扶掖躬親不假侍婢
贈公早背,每祭嗚咽不已
待二兄,怡怡和敬;分俸賜以贍族子三黨藉以舉火者數百家
公之曾祖、祖、父,俱贈如公爵;妣皆一品夫人
元配夫人繼配王夫人趙夫人,俱封一品夫人
趙夫人康熙十四年城破,殉節;賜同公祭葬。
子三:長芳度嗣爵;守城殉節追封忠勇王
芳聲廕授員外郎殉節,贈太常寺少卿
芳祐,幼殉節
初,公七世祖應元公始居新安里,隱不仕
葬之日,舁至獅山半嶺,會大風雨,眾奔避;既霽視之沙壅成墳,則石獅鈴處也,形家目為玉鉤金鎖」。
至公大顯,故至今傳黃發祥獅鈴云。
  (──右「家傳」,翁方綱撰。)
            (──以上錄自「國朝耆獻類徵初編」卷二百七十(「將帥」十))
   吳萬福
公元1642年
  吳萬福奉天遼陽人
初,仕明守備
崇德七年大軍松山萬福副將夏承來歸,隸鑲紅旗漢軍
順治元年從征流賊李自成
敘功,授騎都尉世職
三遇恩詔,加二等輕車都尉
公元1658年
  十五年,加都督僉事,充新設之福建福寧總兵
康熙元年六月,「海賊」偽總兵王士
鼇、偽副將李禮泊船沙埕青嶼山,萬福遣使招撫,士鼇、禮悔誤投誠,為偽水師都督阮述、陳文達圍阻,不得達;萬福親督兵夜馳,踰嶺殺賊眾千餘,援士鼇、禮突圍出。
公元1663年
  二年十二月,「海賊」阮春雷以船二十餘竊據東蚶、長腰外島,窺福寧;「浙寇」張煌言率五十餘船入,與春雷合。
適偽鎮林國樑統三十餘船來歸機洩,二逆合眾圍之;國樑煌言之弟嘉言,復以碎賊船乞援萬福
萬福福寧向無舟師,議因國樑之船攻賊,遣遊擊季應先、劉成海等水陸夾勦,擒斬數百級,奪船械,毀東蚶、長腰賊巢春雷煌言遠遁
事聞,得旨嘉獎,加都督同知
三年三月春雷煌言復集百餘艘泊三都青山等島,萬福水師總兵李長榮夾勦。
長榮趨東衝口萬福國樑直抵官井洋,箭齊發,斬賊二百餘級,焚其船五。
賊窘,退出東衝口;長榮師適至,復進擊,賊北潰。
合兵至大洋,陣斬溺死者甚眾,獲甲冑旗槍無數
窮搜三都青山各澳,毀其巢;春雷泉州降。
總督李率泰疏請錄敘部議長榮加二級、萬福加一級;上諭:『總兵李長榮吳萬福進勦一處賊寇攻戰甚懸殊;再加覈議』。
尋議:各加一級;得旨:『李長榮加署都督僉事吳萬福右都督』。
公元1674年
  十三年四月逆藩耿精忠叛,萬福嬰城固守;城破,死之,全家被害
十九年,詔卹殉難諸臣,贈萬福左都督太子少保賜祭葬,諡「忠愍」;除所得輕車都尉襲替外,復廕子一人守備
三十五年福建巡撫卞永譽請建祠於閩,春秋致祭得旨俞允
公元1724年
雍正二年,入祀昭忠祠。
公元1733年
  曾孫瑞麟,襲輕車都尉
十一年,與都統宏濟會飲革職;銷去輕車都尉,仍留騎都尉世襲罔替
瑞麟子錕、鑑、鑑子國澍,遞襲──國澍,今任廣西慶遠副將
萬福曾孫祥麟,襲難廕守備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徵初編」卷三百三十八(「忠義」八)。)
   宜里布
公元1638年
  宜里布滿洲正白旗人,他塔喇氏;三等伯阿濟格尼堪長子也。
崇德三年,任兵部副理事官
順治八年,襲父爵,兼管佐領
兩遇恩詔一等伯
十七年,任刑部侍郎
十八年,調吏部
公元1663年
  是時,「海賊鄭成功臺灣四出劫掠有言瀕海居民宜移之內地者;宜里布奉命尚書蘇納海江南浙江福建會勘疆界定議。
還京,擢正白旗蒙古都統
康熙二年,命赴廣東會同總督盧崇峻察勘海疆移人戶,俾安輯得所
七年,調本旗滿洲都統;旋列議政大臣
公元1673年
  十二年冬逆藩吳三桂反;十三年,命順承郡王勒爾謹統帥進討,以宜理參贊
公元1675年
務。
既至荊州三桂常德、陷松滋襄陽總兵楊來嘉副將洪福叛附三桂穀城鄖陽間,據山結寨,窺伺郡邑;詔宜里布宜昌
十四年來嘉等犯南漳順承王承制宜里布討逆將軍」印,偕副都統根特往援,賊遁。
旋犯均州,營於武當山下;宜里布麾兵速戰陣斬參將副將賊兵千餘,賊潰走
三桂松滋北山屯聚賊數千,沿江日增戰艦,將合水來犯;命宜里布都統達禮防守襄陽均州南漳諸處
賊將張以誠王會聯結來嘉等復寇南漳宜里布總督蔡毓榮分率勁旅夾擊,大破之;斬三千餘級,獲偽劄、器械無算
十六年奉詔荊州防兵征南將軍穆占岳州長沙恢復茶陵
賊遁入攸縣宜里布率兵追勦,賊據河岸拒戰;我兵奮進,斬四千餘級,生擒百餘人克復攸縣城
十七年四月穆占統兵郴州永興桂陽興寧,遂自駐郴州,以宜里布永興
六月三桂遣賊將馬寶、胡國柱等偪永興,犯我河外營;宜里布率兵御擊,歿於陣。
公元1679年
  十八年,喪還;遣內大臣茶酒,復遣侍衛傳諭其母曰:『宜里布時侍朕前,深悉其人。
出師時著有勞績,方謂功成之後即可凱旋相見;忽聞陣歿不覺悽愴痛悼
茲聞爾家費用不給,特予白金六百兩為治喪資』。
賜祭葬如「典禮」,諡「武壯」,立碑墓道
阿什坦襲爵
  (──右「國史館本傳」(按宜里布公一作伊里布)。)
            (──錄自「國朝耆獻類徵初編」卷三百四十三(「忠義」十三)。)
   王之鼎
公元1650年
  王之鼎漢軍正紅旗人都統王世選子也。
世祖章皇帝順治七年,襲父二等子爵
九年,遇恩詔,晉一等
十年,署參領
寧遠大將軍貝勒屯齊湖南,擊走偽秦王孫可望等。
十三年十月,授正紅旗漢軍副都統
十五年十二月,隨安南將軍明安達駐防貴州
十七年,還京。
公元1661年
  十八年聖祖仁皇帝御極授福建中路總兵
康熙二年八月會兵進取廈門;「海賊鄭錦以兵萬餘來犯之鼎督兵數十載,斬殺甚多,遂克廈門金門古浪諸島
三年三月,同提督王進功敗賊帥黃盛、林茂、裴德等,拔同山賊巢。
敘功晉爵三等伯
八年十一月,仍授本旗副都統
公元1653年
  十年,授江南提督
十二年,擢鎮海將軍駐防京口
是年冬吳三桂反;明年二月耿精忠亦叛,「海賊乘機煽亂。
上以安慶江南上游要地,命之鼎副都統一員領兵千名防守安慶,而以安南將軍華善等率八旗官兵之鼎京口駐防
五月之鼎賊船往來無定,請調江陰瓜洲戰艦天寧洲,令右路總兵襲爵督率訓練,以備戰守。
七月,疏言:『黃浦水外通大海、內達蘇松;更有沿海馬道下抵杭州上接京口
公元1656年
請撥崇明沙船七十,令八旗綠旗官兵黃浦操防
設遇賊船飄突水則舟師整備,以要隘陸則馬道飛馳,共圖樸勦:亦防御一法也』。
疏俱得旨允行
九月,敕簡親王喇布為揚威大將軍,率兵駐江寧之鼎參贊軍務
十七年十一月,諭兵部曰:『王之鼎才略素優,鎮守京口,克稱厥職。
調補福建水師提督,加定海將軍』。
之鼎聞命,疏言:『京口兵有願移福建效力者,請以一千名支給銀糧隨征』。
下部議,從之。
公元1661年
  十八年五月改授四川提督
十九年四月,疏言:『蜀省幅員千里川南各路接壤雲、貴,密邇逆巢;川西一路隘口直接西番,時虞窺伺
臣既膺提督之責,宜整練標兵相機應援
今以原帶京口官兵一千名改設中營;而左、右二營有官無兵,請准召募精銳充伍,以資戰守
又,蜀江初復,非承平無事可比一遇有警,非馬不能疾馳
請以步七、馬三為額』。
部議:『提標二營缺額之數,見有隨征總兵承德官兵二千餘名,可暫充補;而四川提標經制係馬二、步八,又未令進勦雲、貴,應無庸添設』。
寢其奏。
是月,賊將尤廷玉等犯永寧
之鼎統師進勦先遣總兵劉魁精銳馳赴永寧;值賊兵已踞城南山箐列寨,劉魁總兵李芳述分路進勦,冒矢石奮勇衝擊陣斬總兵毛友貴等,大敗賊眾,獲器械無算
六月勇略將軍趙良棟大兵進勦雲、貴,調李芳述等往敘州,而留之鼎駐防永寧
八月,賊將胡國柱逆書付陷賊來歸之廝卒,煽誘我軍之鼎具狀以聞。
時賊既陷瀘州,復犯永寧
之鼎拒守月餘外援阻絕九月九
日,賊穴城,城陷
總兵雅達劉魁何承德遊擊陳先鳳等,並為賊困;之鼎解印家人陳善曰:『吾義與此城存亡,爾可間道成都,歸印朝廷』。
分遣畢,遂大呼,率官兵巷戰手刃數賊;群賊蜂至左腋被創,為賊所執,遂至貴陽
逆孽吳世璠遣人之鼎降,之鼎罵賊不屈;賊以刃加項,之鼎神色不變瞋目大罵曰:『鼠輩
何不速殺我!
天兵不日盡誅汝等耳』。
遇害
公元1695年
  事聞,得旨:『王之鼎兵力單弱堅守孤城眾寡不敵,遂遭賊陷;乃志不屈賊,盡忠殉難,深可憫惻!
下部議卹』。
贈太子少保,廕一子四品官;賜祭葬如「典禮」,諡「忠毅」。
,遣內大臣往奠。
毓秀襲三等伯
三十四年,祀江南名宦」。
三十六年,子毓賢貴州布政使貴州巡撫閻興邦以「士民籲建之鼎貴陽毓賢自任其費,請賜祠扁」入奏御書忠節垂芳」賜之。
四十六年,上南巡,幸松江府御書「純忠遺愛」賜其祠。
世宗憲皇帝雍正七年,入祀昭忠祠。
  (──右「國史館本傳」。)
           (──錄自「國朝耆獻類徵初編」卷三百四十四(「忠義」十四)。)
   黃 栻
  黃栻字君球番禺人
自大以上,廕八世指揮明洪武初,從下江南,破張士
誠功也。
公元1646年
  栻生崇禎末年,習於世務
二王竄竊閩、粵間,豎儒小生片言投隙不次擢用;栻視之蔑如也。
嘗為其幼孫朝相言:『順治三年丙戌十二月十五日官軍東門入城,擒唐王率土黎遂球、率水師陳子壯東莞張家玉起。
提督李成棟──故明總兵,因吳六奇定粵,有愛妾自殺激之通款寧桂王;死於贛州人馬水中三日不仆。
七年庚寅二月初六日,耿、尚軍北郊,挫於鄉兵
七月十五夜,熸龍眼洞。
十一月初二日,城破由西北角;恨攻圍久,殺人亂麻初八午時封刀
十一午時,尚藩婿被逃民刺,又開刀
我被斫,左膊創,不知人一老兵救我。
十數日,攜家過河,走石頭,過三山;憑石壁沙頭,始定居佛山
八年辛丑二月,耿藩移福建
尚藩放青苗錢,家五十緡,月息三分貧民始樂而終敝,延累親戚
癸丑,「海賊」亂,征夫錢。
明年吳三桂反,民心惶惶;傳尚之信截髮雲南,既追斬使人,又復封去。
十三年丙辰,謝厥扶叛,擒之高州;其族子削髮大通寺,即前日詩僧也』。
其他甚悉
半蠹不可讀。
  栻以時多故,寇之充斥、民之弗康也。
喟然而歎「粵再反側,則民無孑遺」!
於是毅然平南府,上書曰:『僕聞與善同,事莫不昌;與惡同,志莫不亡。
盛衰得失彰明較著
有百害而無一利者,此中人以上所弗由;而況故家舊德儼然為民上者乎
善言古者,必有驗於今
事跡久遠,或習於見聞不加察;則請以近事言之。
福王非不正、唐王非不順,即魯王紹武之立非不可;然皆不旋踵而滅。
誠以政治既荒、用人既失、糧餉既缺、地勢既偏,即使內無熒蠱、外無強敵,猶且不支;茲則天戈且臨,人心久蠹,不俟智者而知其敗矣。
桂王輾轉,少稽年月,孱與昔同;固因時會,然以瞿式耜何騰蛟忠勤不興,以金聲桓李成棟強附不振
總之監國無不擒、督師無不死,蓋天所屬人力不得而爭;民心所歸兵威不得而劫也。
權譎之士,謂為天下者不顧家,而創業肇基,其本必出於忠孝
千古王侯將相,原非有種要必忠孝懇摯一副血誠厝之至險至無可奈何之地,陷胸決脰百折不回
豈有遺棄君親眷懷妖冶二三其德殉利忘義之徒而可倚之,以求富貴者乎?
左右欲求富貴,亦既分茅裂土南面稱孤矣。
見在而圖未然婦人子所不為。
父兄已成之業、蹈臣子無將之誅,戕東南集之民、傷天地好生之德百世之後等為至愚;聖主寒心中材不齒
一從禍首,即為罪魁
僕竊為左右不取也』!
尚覽書不竟,劍擊案如撾,殺侍者勒兵促縛之。
其母曰:『此人言是,但過於悻直耳』。
會報資寺僧某馳救,得釋。
  自是杜門屏絕人事,講學課子以終。
年六十四,卒。
  子三:燦、煜、熀及諸孫多以儒學顯仕
燦子朝相,別有傳。
  論曰:司馬徽有云:『儒生俗吏不識時務
當明季,諸生爰乏匡濟之才,欲資筆舌竊名後世;意存偏袒自取戾,不亦宜乎』!
與喬先生元孫允懷交,得見自著「年譜」。
所值時艱年月,與「通鑑輯覽」合;間存軼事,惟跡刪係方氏所傳誤耳。
其上之信一書,戴君愛民之意,溢於言表
惜哉!
概見他說,故次其傳。
瑣事弗得,但不擇人而言,先生幸免
「詩」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嗚呼尚已!
  (──右「傳」,呂堅撰。)
            (──錄自「國朝耆獻類徵初編」卷四百四十七(「卓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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