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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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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风雅翼卷二
             元 刘履 编
 选诗补注二
  魏诗一
  魏武帝姓曹氏讳操字孟德沛国谯人汉举孝廉
  为郎拜骑都尉献帝初关东州郡起兵讨董卓时
  为济南相屯兵河内初平二年袁绍表为东郡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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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乘黄巾乱入据兖州为刺史建安初入朝为司
  𨽻校尉录尚书事为大将军十三年自为丞相十
  八年立为魏公二十年进爵为王后文帝即位追
  谥曰武皇帝庙号太祖
   苦寒行
    按伎录此相和歌词清调六曲之一也后人
    或谓之北上行
北上太行(户郎/反)山艰哉何巍巍羊肠阪诘屈(区勿/反)车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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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之摧(叶徂/为反)树木何萧瑟(一作/索)北风声正悲熊罴对我
蹲虎豹夹路啼(叶田/离反)溪谷少人民雪落何霏霏延颈长
叹息远行多所怀(叶胡/威反)我心何怫(音/佛)郁思欲一东归水
深桥梁绝中道(一作/路)正徘徊(叶胡/威反)迷惑失故路薄(迫各/反后)
(仿/此)暮无宿栖(叶先/赍反)行行日已远人马同时饥担囊行取
薪斧冰持作糜悲彼东山诗悠悠使我哀(叶于/希反)
 赋也太行山在河内按厚斋王应麟地理考首自孟
 州连亘至幽州凡有八陉是为天下之脊羊肠阪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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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正义云即太行阪道也今沁州有羊肠山石磴盘
 纡若羊肠然熊罴皆猛兽色黄赤相似罴尤多力能
 拔树怫郁忧滞也东归指谯郡而言谯即今亳州也
 薄迫也斧冰谓天寒水冻碎之以供爨也糜粥也东
 山诗周公既东征述其往来之劳在外之久以劳归
 士者也 此盖武帝屯兵河内时登陟太行遇天寒
 而赋之也首言道路之险艰次叙景物之变异因叹
 吾行旅日远思欲一归而不可得末又念及征夫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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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迫于饥寒而不得休息也一说水深桥绝以比事
 之未济云 按魏武御军三十馀年手不舍卷横槊
 赋诗皆成乐章然昭明所选此篇之外惟短歌而已
 而西山真氏文章正宗又不取焉且曰杜康始酿者
 也今云惟有杜康则几于谑矣周公吐哺为王室致
 士也若操之致士特为倾汉计耳独苦寒一篇犹有
 悯劳恤下之意故录之吁诗岂易为者哉
  魏文帝讳丕字子桓太祖长子八岁能属文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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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年为五官中郎将二十二年立为魏太子太
  祖薨嗣位为丞相魏王称汉禅遂即帝位在位七
  年
   善哉行(四言/)
    此亦相和歌词之瑟调曲也李善曰善哉者
    叹美之词魏明帝步出夏门行亦曰善哉殊
    复善弦歌乐我情
上山采薇薄暮苦饥溪谷多风霜露沾衣野雉群雊(古/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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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猿猴相追还望故乡郁何垒垒(叶伦/追反)高山有崖林木
有枝忧来无方人莫之知人生如寄多忧何为今我不
乐岁(一作/日)月如驰汤汤(尸羊/反)川流中有行舟随波转薄
(如字一/作回转)有似客游策我良马被我轻裘载驰载驱聊以
忘忧
 赋中有兴也薇菜名雊雉求匹之声诗云雉之朝雊
 尚求其雌郁丛密之貌垒垒重叠貌皆指高山林木
 而言故下文因以起兴方定所也汤汤流不息貌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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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回旋也 此文帝因征行劳苦感物忧伤而歌以
 自娱也托言上山采薇既不足以疗饥而徒为风霜
 所侵且物之群动者尚各求其匹侣今我何独远离
 所亲而劳于征役乎于是还望故乡则郁然垒垒者
 又为隔绝使不可见故其忧感之怀反复兴叹而不
 能已焉汤汤川流以下三语亦以申言岁月如驰人
 生如寄之意宜乎策马被裘以自遣释也 西山真
 氏谓此篇末意类芙蓉池特以其中有可采者故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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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愚按芙蓉池一篇首言乘辇夜行游逍遥步西园
 末云遨游快心意保巳终百年则是缺人君弘济之
 度纵一已流连之情其不取也宜矣若夫驱马出游
 聊以写忧亦人情所不能无者读者不以词害意可
 也
   杂诗二首
    李善曰不拘流例遇物即言故云杂也
漫漫秋夜长烈烈北风凉展转不能寐披衣起彷徨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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徨忽已久白露沾我裳俯视清水波仰看明月光天汉
回西流三五正纵横(叶胡/光反)草虫鸣何悲孤雁独南翔郁
郁多悲思(去/声)绵绵思故乡愿飞安得翼欲济河无梁向
风长叹息断绝我中肠
 赋也漫漫字通作曼长也烈烈犹栗烈也三五谓星
 也诗云嘒彼小星三五在东郁郁积而不舒之意
 按文帝黄初五年八月以舟师伐吴九月遂至广陵
 会暴风至龙舟几覆今此诗首言秋夜北风烈烈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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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彷徨不寐感物思归而有向风长叹断绝中肠之悲
 其必作于斯时欤下篇意亦相合
西北有浮云亭亭如车盖惜哉时不遇适与飘风会吹
我东南行行行(一作/南行)至吴会(古外/反)吴会非我乡安能久
留滞(叶直/带反)弃置勿复陈客子常畏人
 比也亭亭耸立貌回风曰飘以喻扰乱之时吴吴郡
 会会稽也庄子释文云浙江为吴会分界是也 此
 篇以浮云自喻言由西北而至东南其作于广陵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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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矣且帝实至广陵而还此云至吴会者岂其伐吴
 欲入其地而言欤然以末句观之则知其心事不遂
 有难以语人者故常畏人知也
   燕歌行(七言/)
    歌录云燕地名犹楚宛之类按伎录此相和
    歌词之平调曲也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雁南翔
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苦簟/反)思归恋故乡何为淹留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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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贱妾煢煢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
衣裳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明月皎皎照
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恨
河梁
 赋而兼比也萧瑟寒凉之意慊慊心有所不足也煢
 煢独也援引也尔本指二星而实自谓也辜之为言
 故也 此妇人思其君子远行不归之词岂帝为中
 郎将时北征在外代述闺中之意而作欤然不可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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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矣其曰慊慊思归者意其必然之词何为淹留者又
 怪而问之之词也忧来而不敢忘微吟而不能长则
 可见其情义之正词气之柔至如牵牛织女而下因
 赋所见而反以自况含蓄无穷之思焉
  曹植字子建太祖子文帝同母弟也建安十六年
  封平原侯寻徙封临菑文帝即位命诸侯并就国
  黄初二年贬安乡侯改封鄄(音/绢)城三年立为鄄城
  王四年徙封雍丘明帝太和元年改封浚仪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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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还雍丘三年徙东阿六年加封陈王薨年四十
  一谥曰思
   朔风诗(四言五章/)
仰彼朔风用怀魏都愿骋代马倏忽北徂凯风永至思
彼蛮方愿随越鸟翻飞南翔
 赋也魏都在邺郡即相州也文帝虽已迁都洛阳又
 以邺为王业之本基故常往来听治皆为皇都焉代
 冀北郡名其地多产良马凯风南方之风永远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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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夷曰蛮 文帝多猜忌诸昆弟各就藩国不得以时
 朝谒黄初四年子建始得自雍丘入朝上责躬诗是
 时待遇礼甚傲法甚峻既而与白马王彪还国欲同
 路款叙不许遂愤惋而别此诗必还雍丘后作故此
 章首怀魏都而兼思兄弟之国按魏志是年彪为吴
 王故称蛮方也
四气代谢悬景运周别如俯仰脱若三秋昔我初迁朱
华未希今我旋止素雪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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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赋也代谢谓更替退去也悬景犹云悬象日月星辰
 也俯仰言不多时也脱忽然之词迁谓自鄄城徙至
 雍丘旋谓自京都还至国也希通作稀止语词 此
 因时物之变而知气运渐周别离易久也
俯降千仞仰登天阻风飘蓬飞载离寒暑千仞易陟天
阻可越昔我同袍今永乖别
 赋也八尺曰仞天阻犹言天险千仞天阻皆指山之
 高险而言载则也离犹言历也同袍谓兄弟也 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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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高陟险远就封国如蓬随风飘历岁不返且山之
 高险尚可踰越而不以为难何兄弟同袍之亲乃致
 阻绝而不得见耶
子好芳草岂忘尔贻繁华将茂秋霜悴之君不垂眷岂
云其诚秋兰可喻桂树冬荣
 赋而比也子尔君皆指文帝 子建性简易不治威
 仪不尚华靡惟任性而行文帝往往御之以术矫情
 自饰宜其所好有不同者是以邪媚日进亲爱愈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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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借芳草为喻而言此等不足以持久也且谓君不
 垂爱于我又岂知我之心而许其为诚哉然诚伪易
 辨譬彼秋兰虽芳不若桂树之后凋也
弦歌荡思(去/声)谁与消忧临川暮思何为(去/声)泛舟岂无和
乐游非我邻谁忘泛舟愧无榜(音迸又/音谤)
 赋而比也荡思谓荡涤情思可以消忧也何为犹言
 谁与邻如论语言德必有邻之邻谓可亲比之人也
 榜人船长主倡声而歌者 此章反覆申言怀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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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以为与之游者既非所亲则虽有弦歌亦不足以
 解忧必也兄弟既翕而后和乐且湛故又临川暮思
 亦欲泛舟以相从然无榜人倡声以进之则亦无如
 之何矣盖上眷之不垂下诚之不通皆系乎无人为
 之维持调护耳托意深远读者宜详味之
   杂诗六首
高台多悲风朝日照北林之子在万里江湖迥且深方
舟安可极离思(去/声)故难任孤雁飞南游过庭长哀吟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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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慕远人愿欲托遗音形影忽不见翩翩伤我心
 比也悲风阴惨之风朝日非大明之日也北林阴翳
 之地之子自谓也迥寥远也方舟徐错曰今之舫也
 谓并两船而并之故大夫方舟士则特舟而已任堪
 也翘举首貌远人指君而言 子建远处藩邦兄弟
 乖隔而情念不得以通故诗言高台悲风朝日北林
 以比朝廷气象阴惨远君子而近小人也由小人之
 谗蔽日深故兄弟之乖离日远如江湖万里方舟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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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极乎夫既失爱于兄而常责躬自悼正犹孤雁之
 失群而哀鸣也故因其过庭欲就托遗音以达之于
 彼庶其能感悟焉而形影忽巳不见则使我心翩翩
 不定而至于忧伤也
转蓬离本根飘飘随长风何意回飙举吹我入云中高
高上(时掌/反)无极天路安可穷类此游客子捐躯远从戎
毛褐不掩形薇藿常不充去去莫复道(去声叶/如字)沉忧令
人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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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也蓬陆佃埤雅云草之不理者叶散生遇风辄拔
 而旋褐毛布贱者之服也藿豆叶可为羹充犹饱也
 沉溺也 此篇叹身世之飘转有类于蓬故赋之以
 自比也盖久在远外政如蓬离本根一得入朝京都
 如遇回飙吹入云中自谓天路之可穷矣及乎终不
 见用转致零落乃知高高无极不可企及反类游客
 从戎而有饥寒之苦者是则且宜安于时命去去勿
 言而不至溺于忧伤也此与本传所载吁嗟此转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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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篇词意实相表里
西北有织妇绮缟(古老/反)何缤纷(叶孚/匀反)明晨秉机杼日昊
不成文(叶微/匀反)太息终长夜悲啸入青云妾身守空闺良
人行从军自期三年归今已历九春飞鸟绕树翔噭噭
(音/叫)鸣索群愿为南流景驰光见我君
 比也缯之精白者曰缟缤纷飘动貌太息大声叹也
 啸蹙口出声以舒愤懑之气也噭噭呼号之貌南流
 景谓日也 此自言才华之美而君不见用如空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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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妇服饰既盛而良人从军久而不归者也然则虽
 秉机杼实何心于效功惟终夜悲叹而已至于感鸣
 鸟之索群则其愿见之心为何如哉张铣曰日光远
 近皆同人无不见故愿托为此驰往见君以自明也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朝游江北岸日夕宿湘沚时
俗薄朱颜谁为(去/声)发皓齿俛仰岁将暮荣耀难久恃
 比也沚渚也发皓齿者谓与之言笑也一说谁肯启
 齿为结姻好之言也荣耀即荣华之美也 此亦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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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才美足以有用今但游息閒散之地不见顾重于
 当世将恐时移岁改功业未建遂湮没而无闻焉故
 借佳人为喻以自伤也
仆夫早严驾吾将远行游远游欲何之吴国为我仇将
骋万里涂东路安足由江介多悲风淮泗驰急流愿欲
一轻济惜哉无方舟閒居非吾志甘心赴国忧
 赋而兼比也严整肃也之往也东路指齐地本已属
 魏由从也行也介侧畔也楚词云哀江介之悲风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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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泗二水名悲风急流皆以喻扰乱之象轻便捷貌赴
 趋就之也 此言殉国之志如此惜无兵权以遂所
 施也
飞观(去/声)百馀尺临牖御棂轩远望周千里朝夕见平原
烈士多悲心小人媮自闲(叶夷/坚反)国雠亮不塞(悉则/反)甘心
思丧元拊剑西南望思欲赴太山(叶翰/旃反)弦急悲声发聆
我慷慨言
 赋也观门阙飞栖也三辅黄图云登之可以远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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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谓之观御犹凭也棂轩槛也徐错曰今阑楯下为横
 棂以板为之曰轩通名曰槛烈士刚正之士自谓也
 媮苟且也塞犹杜绝也元首也丧元谓赴战斗而死
 拊按也西南指蜀而言太山与吴接境故思欲赴彼
 以镇禦之李善引责躬诗愿蒙矢石建旗东岳是也
  此因登高望远感而多悲惟常以二方未克为念
 愿捐躯以报国是以目瞻西蜀心向东吴而此志不
 遂无以舒吾愤激之怀且如弦之急者其发声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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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则我之出言也自不能不慷慨耳
   七哀诗
    七哀吕向曰痛而哀义而哀感而哀怨而哀
    耳目闻见而哀口叹而哀鼻酸而哀未详何
    据
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叶胡/威反)上有愁思(去/声)妇悲叹有
馀哀(叶于/希反)借问叹者谁言是宕(徒浪/反)子妻(叶千/宜反)君行踰
十年孤妾常独栖(叶先/宜反)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叶年/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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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叶弦/基反)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
怀(叶胡/威反)君怀良不开(叶祛/其反)贱妾当何依
 比也宕义与荡同清路犹言亨衢事遂曰谐 子建
 与文帝同母骨肉今乃浮沉异势不相亲与故特以
 孤妾自喻而切切哀虑之也其首言月光徘徊者喻
 文帝恩泽流布之盛以发下文独不见及之意焉此
 篇亦知在雍丘所作故有愿为西南风之语按雍丘
 即今汴梁之陈留县当魏都西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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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赠白马王彪(七章/)
    按魏志彪字朱虎太祖子子建弟也黄初三
    年封吴王七年徙封白马太和六年改封楚
    王后坐罪自杀
谒帝承明庐逝将归旧疆清晨发皇邑日夕过首阳伊
洛广且深欲济川无梁汛舟越洪涛怨彼东路长顾瞻
恋城阙引领情内伤
 赋也承明庐禁中寓直之所汉武帝赐严助书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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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厌承明之庐旧疆所封雍丘也皇邑以山川考之指
 洛阳也首阳山名在今河南府偃师县陆玑云在洛
 阳东北去洛二十里按此非夷齐所居之首阳也伊
 洛二水名同流至荥泽入于河 子建在黄初四年
 五月入朝与诸王俱会于洛阳时任城威王彰暴薨
 既怀友于之痛七月即与白马王还国而监国使者
 灌均等又不许同路止宿遂愤怨赋此而别此章言
 初离皇洛而瞻恋之情不能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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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谷何寥廓山树郁苍苍霖雨泥(去/声)我涂流潦浩纵横
(叶胡/光反)中逵绝无轨改辙登高冈修坂造云日我马玄以

 赋也太谷东路所经行之山谷也李善作太谷引东
 都赋注在洛阳西南者非是雨三日以上为霖按魏
 志是年七月大雨伊洛溢流泥泞也大雨涨水曰潦
 涂方九轨谓之逵轨辙迹也山脊曰冈坂通作阪造
 云日言其高也玄黄马病而变色也 既逾洛川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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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舍舟而车雨潦泥涂则其登陟艰苦可知矣章首疑
 脱二句如下章承上起下之词不然何独简短若此
 也
玄黄犹能进我思(去/声)郁以纡郁纡将何念(一作/难进)亲爱在
离居本图相与偕中更(平/声)不克俱鸱枭鸣衡轭豺狼当
路衢苍(黾/虫)(去/声)白黑谗巧令亲迹欲还绝无蹊揽辔止
踟蹰
 赋而比又兴也事变其初曰中更鸱枭恶声之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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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则为妖衡辕耑横木即所谓车轭也豺狼二兽相类
 状如犬性能害物蹊径路辔马缰也 言兄弟亲爱
 本由天性多为谗佞所间遂致乖离夫小人进谗于
 君侧犹鸱枭鸣于车前豺狼之当通道故以为比所
 谓苍蝇之污能变白黑谗巧之言能令亲迹此则兴
 也大槩为文帝信谗不克与偕故其忧思郁纡不特
 为别彪而言观其欲还无蹊一语可见矣
踟蹰亦何留相思无终极秋风发微凉寒蝉鸣我侧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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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何萧条白日忽西匿归鸟赴乔林翩翩厉羽翼孤兽
走索群衔草不遑食感物伤我怀抚心长太息
 赋也萧条草木衰落貌匿藏也厉犹振起也遑暇也
  方将自释而又感物如此是则索群之念虽切而
 归赴之程莫稽安得不伤怀而太息也夫
太息将何为天命与我违柰何念同生一往形不归孤
魂翔故域(魏志同此/李善作城)灵柩寄京师存者忽已过亡殁身
自衰(存者亡没四/字疑错互)人生处一世去若朝露晞年在桑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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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影响不能追自顾非金石咄唶(上丁兀反/下子夜反)令心悲
 赋也同生同母兄威王故域威王所封任城也桑榆
 间指日薄暮之景以喻人之将老也咄唶大惊叹声
  此章虽以志愿之违委诸天命然又痛威王之暴
 薨叹存者之不久于世则于亲爱离居念愈切而心
 愈悲矣
心悲动我神弃置莫复陈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音/毗)
恩爱苟不亏在远分(扶运/反)日亲何必同衾帱然后展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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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忧思成疾疢(丑刃/反)无乃儿女仁仓卒(苍没/反)骨肉
情能不怀苦辛
 赋也心之灵曰神比近也分谓情义厚薄之等分衾
 被也帱单帐也一说当作禂禅被也诗云抱衾与裯
 此盖用汉姜肱兄弟共被而卧之义展犹申也疢病
 也儿女仁犹韩信所谓妇人之仁仓卒急遽之间
 此章与白马王将别乃言相亲在心而不在迹诚能
 万里不忘犹同被也忧思成疾徒自苦耳盖虽用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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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遣然于仓卒之间骨肉分离亦终不能忘情也
苦辛何虑思天命信可疑虚无求列仙松子久吾欺变
故在须臾百年谁能持离别永无会执手将何时王其
爱玉体俱享黄发期收泪即长路援笔从此辞
 赋也虚无谓老庄之道松子列仙传云神农时雨师
 赤松子也变故谓祸难不测之事持执留也玉体爱
 重之称黄发老人发既白而变黄也 又于临别而
 言人之寿夭固不可测神仙虚无自不足信变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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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臾谁能久于世者未知此去会面何时惟相与劝勉
 颂祷收泪赋诗以别观其情词悲款可以见其友爱
 之笃也 刘克庄曰子建于黄初之世数贬削方且
 责躬上表而不敢废恭顺之礼卒以此自全此诗作
 于诸王凛凛不自保之时而其忧伤慷慨有不可胜
 言之悲诗中所谓苍蝇间白黑谗巧令亲疏盖为灌
 均辈发终无一豪怨兄之意处人伦之变者当以为
 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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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赠徐干
    按魏志干字伟长北海人尝为司徒军谋祭
    酒掾属五官将文学恬淡寡欲有箕山之志
    后除上艾长以疾不行著中论二十馀篇建
    安二十二年卒
惊风飘白日忽然归西山(叶轮/旃反)圆景光未满众星粲以
(叶汾/沿反)志士荣世业小人亦不閒(叶夷/坚反)聊且夜行游游
彼双阙间(叶经/天反)文昌郁云兴迎风高中天春鸠鸣飞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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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猋激棂轩顾念蓬室士贫贱诚足怜薇藿弗充虚皮
褐犹不全慷慨有悲心兴文自成篇实弃怨何人和氏
有其愆弹冠俟知已知已谁不然良田无晚岁膏泽多
丰年亮怀玙璠(音/翻)美积久德愈宣亲交义在敦申章复
何年
 比中有兴也圆景月也世业谓当世之功业文昌魏
 都殿名郁郁然高起貌迎风观名鸠鹁鸪也天阴则
 逐妇或目为背义之鸟激自下而上冲也蓬室士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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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干兴文言其慷慨悲怀发为文章也和氏楚人卞
 和得璞玉楚山中因献楚王王以为诈而刖其足弹
 冠谓振去其尘世称王阳在位贡禹弹冠盖喜其必
 相荐达也玙璠玉之美者宣明著也敦厚也 此子
 建闵伟长遭世运之未亨而不究于用姑勉之以待
 时也言惊风飘日忽归西山以比董卓作乱献帝播
 迁汉室由此而倾也圆景未满而众星繁以比魏之
 基业未集而一时群臣已翕然辅佐之当是时有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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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士以及卑下之人莫不各有所营而无閒居者焉
 我亦聊且乘时出游其间观夫宫殿台观巍然中天
 可见魏都气象之有成矣然其所用之人或有邪佞
 上厕如鸠鸟之鸣栋猋风之激槛乃使有德之士困
 处蓬室饥寒呻吟有足怜者且如宝之见弃将怨于
 谁和氏诚欲献之则亦反受其罪此又兴弹冠以俟
 知已之荐而知已之人亦莫不见疑于君而不自遂
 也然德之厚者虽晚成其器必大亦犹田之沃者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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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熟其获必丰盖蕴美于中积久而愈著未有不际
 遇者故以此勖之末又谓其且当益敦亲交之义我
 但申意于诗章夫复何言详此则子建亦不得志于
 斯时其所望于晚成者又岂可以常情测哉
   赠丁仪
    按魏略仪字正礼沛郡人初太祖欲以爱女
    妻之以目眇为五官将所沮及辟为掾与论
    议嘉其才朗悔不与女太祖又尝欲立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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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嗣仪及弟廙(音/翼)数共赞之后遂为太子所杀
初秋凉气发庭树微销落凝霜依玉除清风飘飞阁朝
云不归山霖雨成川泽(叶达/各反)黍稷委畴陇农夫安所获
(叶黄/郭反)在贵多忘贱为恩谁能博狐白足禦冬安念无衣
(叶克/各反)思慕延陵子宝剑非所惜(叶息/约反)子其宁尔心亲
交义不薄
 比也依犹著也玉除殿阶也狐白狐腋下皮白可为
 裘者禦当也延陵子吴季札也将西聘晋带宝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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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徐君徐君不言而心欲之季子为有上国之事未
 献而心许之及反则徐君已死乃解剑挂其墓树而
 去 此诗大意与赠徐干篇略同言凉气初发庭树
 销落以喻天下肇乱渐见迫夺至于霜依玉除风飘
 飞阁则汉室危矣云不归山霖雨成川又以比诸豪
 之不肯匡辅本朝各据一方是以兵戈日斗流毒日
 深而生民之失利从可知焉当是时仪居贫贱无能
 怜念之者故又言人之常情在贵者多忘贱衣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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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恤寒然我思慕延陵季子之义彼但一见徐君尚
 不惜宝剑而遂其所欲于既死况我与子亲交素厚
 岂不能振拔尔乎其言子宁尔心者则所以慰之之
 意深矣
   赠王粲
端坐苦愁思(去/声)揽衣起西游树木发春华清池激长流
中有孤鸳鸯哀鸣求匹俦我愿执此鸟惜哉无轻舟欲
归忘故道顾望但怀愁悲风鸣我侧羲和逝不留重(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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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润万物何惧泽不周谁令君多念自使怀百忧
 赋而比也羲和日御也 仲宣因西京扰乱乃之荆
 州依刘表以其貌寝体弱通悦而不甚重及表卒劝
 其子琮归太祖则是仲宣固有思魏之心矣是时子
 建寄赠此诗托言西游见池中有孤鸳鸯哀鸣而求
 侣者我愿执之而不可得至于欲归忘道顾望怀愁
 盖深惜其无所依归而思念之情切焉悲风鸣而羲
 和不留亦以喻汉祚之速去而重阴润物则以比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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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德泽之广被言此又以劝其归魏而勉使勿忧也
 或谓太祖名为辅汉而实有顷汉之志此言泽周万
 物者得不害于义乎愚谓子建既无泰伯至德能不
 从而逃则惟恭父之命而巳或者之议其亦充类至
 义之尽之意欤
   又赠丁仪王粲
从军度函谷驰马过西京山岑高无极泾渭扬浊清壮
哉帝王居佳丽殊百城员阙出浮云承露槩泰清(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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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扬天惠四海无交兵权家虽爱胜全国为令名君子
在末位不能歌德声丁生怨在朝王子欢自营欢怨非
贞则中和诚可经
 赋也函谷关名在陜州灵宝县路由谷中深险如函
 故以为名西京长安也泾渭二水名泾浊渭清既合
 流则清浊益分员阙门观之制下方而上圆也承露
 仙掌铜盘也在建章宫神明台上一云在甘泉宫通
 天台详见三辅黄图槩平斗斛器言露盘高擎其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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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之泰清谓天也皇佐谓太祖为汉丞相权家兵家
 也孙子兵法云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君子指威仪粲
 时俱为丞相掾贞正也可法之谓则可常之谓经
 建安二十年太祖西征张鲁而子建从之因历览西
 都城阙之壮丽喜见太祖用兵之神速惜乎二子俱
 在末位不能乐于其职而颂歌太祖之德声故赠是
 诗以规勉焉考之仲宣从军诗云筹策运帷幄一由我
 圣君刘公干诗亦云昔我从元后整驾至南乡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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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帝尚存其尊太祖皆已如此今子建犹以皇佐称
 之特异二子盖此诗可谓上不失君臣之义下以尽
 朋友之道者矣
   送应氏
清时难屡得嘉会不可常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霜愿
得展嬿婉我友之朔方亲昵并集送置酒此河阳中馈
岂独薄宾饮不尽觞爱至望苦深岂不愧中肠山川阻
且远别促会日长愿为比(毗至/反)翼鸟施翮起高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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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赋也我亲之之词昵日相近者水北曰阳中馈妇人
 居中所主之馈馔望期望也苦犹甚也长亦远也比
 翼鸟生南方结胸国状如凫青赤色一目一翼必二
 鸟相兼乃飞故又名鹣见尔雅及山海经施加也
 此诗文选本有二首刘良以为送应玚兄弟也今考
 其前篇既伤洛阳被焚荆棘荒秽则清时之难得可
 知复言游子久不归念我平生居则嘉会之不常又
 可知矣故于此叹人生之脆促愿得常相欢洽而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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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友远游北方则其情念当何如哉于其行也所亲
 之人莫不出饯而我之所具岂独薄于众人柰何离
 别伤怀而宾饮不能尽觞也然我于尔情爱既至期
 望甚深今乃使之不谐所志而有远离之苦岂不愧
 于中乎故特愿为北翼之鸟相辅高飞以副吾之所
 望焉详此岂子建为平原侯时玚为庶子心亲义密
 其于送别殆不自知其词之切至欤
   三良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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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春秋左氏传秦穆公卒以子车氏之三子
   奄息仲行(户郎/反)(其廉/反)虎为殉皆秦之良也
   国人哀之为赋黄鸟之诗后人亦因而咏歌
   焉
功名不可为忠义我所安(叶于/虔反)秦穆先下(去/声)世三臣皆
自残(叶财/先反)生时等荣乐既没同忧患(叶胡/涓反)谁言捐躯易
杀身诚独难(叶那/沿反)揽涕登君墓临穴仰天叹(叶它/涓反)长夜
何冥冥一往不复还(音/旋)黄鸟为(去/声)悲鸣哀哉伤肺肝(叶/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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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反)
 赋也安心所乐也下世犹言没世残亦害也等同也
 揽者以手将去之也 此哀三良之不得其死也言
 功名不可以强为惟于忠义所在乃吾心之所安也
 且秦穆既死彼三臣者皆以身殉徒自害耳盖臣之
 于君生既同荣死则同患固其理也人但言捐驱报
 国不以为难然究其所以杀身者必欲当理而合乎
 忠义使中心安焉无所疑惑则诚独不易矣今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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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就死乃不顾其非礼而曲从君命此岂安于忠义
 者哉是以不免临穴悲叹而有惴慄之意故下文特
 为之哀惜也 尝考黄鸟一诗刺穆公以人从死哀
 三良之莫赎而三良之所以为良不过曰百夫之特
 百夫之防百夫之禦而已后之人乃从而称美之如
 王仲宣则曰临没要之死安得不相随生为百夫雄
 死为壮士规陶靖节亦曰厚恩固难忘君命安可违
 临穴罔惟疑投义志攸希是皆许其死之当矣然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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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子疾病欲以妾为殉其子颗以乱命不从(左氏/传)
 乾(音/干)昔将死欲使二婢夹我其子尊已以殉葬非礼
 弗果杀(檀/弓)以此观之则三良之殉又乌得而许之耶
 独子建此篇持论公正诚有补于世教咏史者宜取
 法焉或曰穆公遗命于前康公驱迫于后为三良者
 若之何其处之曰是不难死则死矣与其不违乱命
 陷身于非礼之地孰若力陈大义授命于康公之前
 岂不为得其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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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箜篌引
    箜篌乐器名其状如琴按史记封禅书及汉
    郊祀志皆云武帝祠太一后土始用乐作空
    侯应劭曰帝令乐人侯调造此故吴兢乐府
    解题谓其因姓而得名今考诸家韵书字皆
    从竹未详何自引曲也此曲乃相和歌词六
    引之一即所谓公无渡河也详见崔豹古今
    注又按乐府集有箜篌谣与引不同大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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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交当有始终今子建所作殆亦此意
置酒高殿上亲友从我游中厨办丰膳烹羊宰肥牛秦
筝何慷慨齐瑟和且柔阳阿奏奇舞京洛出名讴乐饮
过三爵缓带倾庶羞主称千金寿宾奉万年酬久要不
可忘薄终义所尤谦谦君子德磬折欲何求惊风飘白
日光景驰西流盛时不可再(一作/再来)百年忽我遒(慈秋/反)
存华屋处(上/声)零落归山丘先民谁不死知命亦(一作/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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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赋也丰膳盛馔也宰屠也筝蒙恬所造故曰秦筝瑟
 本伏羲所作齐国临淄之民无不习之(史记苏/秦云)故称
 齐瑟阳阿汉倡优家教坊之名汉书赵飞燕初属阳
 阿主家学歌舞又云成帝过阳阿主作乐奏进也名
 讴善歌者之称庶羞诸牲肉之有滋味者周礼亨人
 疏谓牛羊豕调以五味盛于豆者谓之庶羞千金寿
 谓燕宾之时复举千金为寿犹鹿鸣承筐是将之意
 万年颂祷之词诗云君子万年义所尤者言于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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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罪也磬折足恭之貌言其曲躬如磬之折也遒迫
 也零落犹言殂落 此盖子建既封为王之后燕享
 宾亲而作是曲故言置酒高殿而极陈烹宰膳羞之
 丰声乐献酬之盛矣而又谓亲交之义但居久要不
 忘始终如一何乃过为谦卑若有所求而然耶此可
 见其虽处富贵而能以义下交于人宽裕恺悌有以
 劝其开怀尽欢也篇末复言岁不我与终归于尽顺
 受其正亦复何忧特以申其相欢之义而于待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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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意益勤至矣
   美女篇
    按乐录名都美女皆以篇首二字为名并杂
    曲歌词之齐瑟行也
美女妖且闲(叶何/坚反)采桑岐路西(叶萧前反一作/间叶经天反)柔条纷
冉冉叶落何翩翩攘袖见(音/现)素手皓腕约金环(叶胡/涓反)
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叶经/天反)明珠交玉体珊瑚间(去/声)
(叶那/沿反)罗衣何飘飖(一作/飘飘)轻裾随风还(音/施)顾盼遗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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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啸气若兰(叶陵/延反)行徒用息驾休者以忘餐(叶逡/缘反)借问
女安居乃在城南端(叶都/玄反)青楼临大路高门结重关(叶/圭)
(玄/反)容华耀朝日谁不希令颜(叶倪/坚反)媒氏何所营玉帛不
时安(叶于/虔反)佳人慕高义求贤良独难(韵重叶/同上)众人徒嗷
嗷安知彼所观(叶居/玄反)盛年处房室中夜起长叹(叶他/涓反)
 比也妖少好貌闲雅也道二达谓之岐攘袖犹今人
 言捋臂也约缠绕也环通作镮钏也珊瑚似琅玕红
 润如玉可为珠生南国海底盘石上木难珠名色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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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东夷又南越志云金翅鸟沫所成碧色珠也衣之
 裔曰裾端发首处结犹构也安置也良犹甚也嗷嗷
 众口喧杂之声彼指佳人实自谓也 子建志在辅
 君匡济策功垂名乃不克遂虽授爵封而其心犹为
 不仕故托处女以寓怨慕之情焉其言妖闲皓素以
 喻才质之美服饰珍丽以比已德之盛至于文采外
 著芳誉日流而为众所希慕如此况谓居青楼高门
 近城南而临大路则非疏远而难知者何为见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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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时而币聘之乎其实为君所忌不得亲用今但归
 咎于媒荐之人盖不敢斥言也且古之贤者必择有
 道之邦然后入仕犹佳人之择配而慕夫高义者焉
 惟子建以魏室至亲义当与国同其休戚虽欲它求
 其可得乎此所以为求贤独难而其所见亦岂众人
 所能知哉夫盛年不嫁将恐失时故惟中夜长叹而
 已孟子所谓不得于君则热中其子建之谓欤
   名都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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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都多妖女京洛出少年宝剑直千金被服丽且鲜斗
鸡东郊道走马长楸间(叶经/天反)驰骋未能半双兔过我前
揽弓捷(则叶/反)鸣镝长驱上南山(叶输/旃反)左挽因右发一纵
两禽连馀巧未及展仰手接飞鸢观者咸称善众工归
我妍归来宴平乐美酒斗十千脍鲤臇(子兖/反)胎虾炮鳖
炙熊蹯(音烦叶/汾沿反)(去/声)俦啸匹侣列坐竟长筵连翩击鞠
(渠六/反)壤巧捷惟万端(叶都/玄反)白日西南驰光景不可攀(叶/普)
(边/反)云散还城邑清晨复来还(音/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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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赋也斗鸡春秋时已有此戏至魏俗尤盛按邺都故
 事明帝太和中筑斗鸡台楸梓属古者道傍多植之
 捷与插同鸣镝汉书匈奴冒顿(音墨/出)作为鸣镝音义
 云如今之鸣箭也挽引也纵亦发也畋获飞走皆谓
 之禽展尽施也接迎射之也鸢鸱类众工善射之徒
 归许与也妍好也即诗所谓揖我谓我儇之意平乐
 观名倡优所居凡鱼肉之腥聂而切之为脍臇少汁
 臛也胎虾谓有胎在腹者炮亦炙也熊蹯即熊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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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呼命也啸亦呼集之声连翩更续轻捷之貌鞠以
 韦为毬可蹴戏一说击鞠今之打毬也壤按艺经及
 周处风土记以木为之前广后锐其形如履长尺四
 寸阔三寸捋戏先侧一壤于地遥以一壤击之中者
 为上部 子建见京城之士女佩服盛丽相与游戏
 于郭外而骋其射艺之精极其宴技之乐惟日不足
 不自知其为非故赋此以刺之也
   怨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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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既不易为臣良独难(叶那/沿反)忠信事不显乃有(音/又)
疑患(汁胡/涓反)周公佐成王金縢功不刋(叶丘/虔反)(吐回/反)心辅
王室二叔反流言(叶倪/坚反)待罪居东国泣涕当留连皇灵
大动变震雷风且寒(叶胡/千反)拔木偃秋稼天威不可干(叶/经)
(天/反)素服开金縢感悟求其端(叶都/玄反)公旦事既显成王乃
哀叹(叶它/涓反)吾欲竟此曲此曲悲且长今日乐相乐别后
莫相忘
 赋也患恶也金縢藏书之匮以金缄之也周公尝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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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武王死之册纳于其中因以为书篇名刋削也不
 刋者磨削不去之意二叔管蔡也流言谓播为中伤
 之言如水之流注也居东本东征今曰待罪者承郑
 玄避居之说亦作诗者自谦之辞也留连犹言留滞
 端事之萌也旦周公名其事始末具金縢篇竟终也
  子建在雍丘时常自愤怨抱利器而无所施上疏
 求自试明帝既不报及徙东阿复上疏言禁锢明时
 兄弟乖绝恩纪之违甚于路人愿入侍左右承答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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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其年冬诏诸王朝此诗之作其在入朝之后燕享
 之时乎子建于明帝为叔父故借周公之事陈古以
 讽今庶其有感焉惜乎终不见信虽复加封于陈亦
 隆奖虚名而已
  王粲字仲宣山阳高平人有异才汉献帝西迁因
  徙居长安时年十七蔡中郎邕见而奇之倒屣出
  迎司徒辟诏除黄门侍郎皆不就乃之荆州依刘
  表表卒太祖辟为丞相掾赐爵关内侯后拜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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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二十一年从征吴二十二年春道病卒年四
  十一
   七哀诗二首
西京乱无象豺虎方遘患(叶胡/涓反)复弃中国去委(一作/远)
适荆蛮(叶眉/坚反)亲戚对我悲朋友相追攀(叶普/边反)出门无所
见白骨蔽平原(叶鱼/涓反)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叶经/天反)
闻号泣声挥涕独不还(音/旋)未知身死处何能两相完(叶/胡)
(拳/反)驱马弃之去不忍听此言(叶倪/坚反)南登霸陵岸回首望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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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于/虔反)悟彼下泉人喟然伤心肝(叶经/天反)
 赋也乱无象春秋传注云国无道则祸乱生初无形
 象之可知也豺虎喻作乱之人遘与构同患祸也挥
 涕不还谓妇人但有挥涕而去不复顾其子之号泣
 也霸陵汉文帝陵名在灞水之上下泉人谓赋下泉
 之诗而思念周京之治者也 仲宣以西京肇乱既
 不就仕而又避地荆楚因道涂所见感彼在昔遭乱
 思治之人哀而作是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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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蛮非我乡何为久滞淫方舟溯大江日暮愁我心山
冈有馀映岩阿增重阴狐狸驰赴穴飞鸟翔故林流波
激清响猴猿临岸吟迅风拂裳袂白露沾衣襟独夜不
能寐摄衣起舞琴丝桐感人情为(去/声)我发悲音羁旅无
终极忧思(去/声)壮难任
 赋而比也滞淫字出国语淫亦久也逆流而上曰溯
 馀映斜晖也迅疾摄整壮益也 此篇因久淹荆土
 感物兴哀而作其言日暮馀映以喻汉祚之微延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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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增阴以比僭乱之益盛当此之时或奔趋以附势
 或恋阙以徘徊亦犹狐狸各驰赴穴而飞鸟尚翔故
 林也又况波响猿吟风凄露冷其气象萧索如此因
 念久客羁栖何有终极则忧思至此愈不可禁矣
   杂诗
日暮游西园冀写(一作/写我)忧思情曲池扬素波列树敷丹
荣上有特栖鸟怀春向我鸣褰衽欲从之路险不得征
徘徊不能去伫立望尔形风飙扬尘起白日忽已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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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入空房托梦通精诚人欲天不违何惧不合并
 赋而比也怀春谓鸟感春气而思俦匹也扱衣曰褰
 衽衣襟也 此盖仲宣在荆州时因曹子建寄赠而
 以是答之故其词意终篇相合所谓特鸟喻子建也
 向我鸣者谓其赠诗以相欢也风扬尘而白日冥亦
 以喻天道之变革至于托梦通诚此可见其羁旅忧
 思之际感子建之情念而归魏之心已决然矣
   咏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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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无殉死达人所共知秦穆杀三良惜哉空尔为结
发事明君受恩良不訾(音/赀)临没要(读如/邀)之死焉得不相
随妻子当门泣兄弟哭路垂临穴呼(去/声)苍天涕下(去/声)
绠縻人生各有志终不为此移同知埋身剧心亦有所
施生为百夫雄死为壮士规黄鸟作哀诗至今声不亏
 赋也訾量也不訾言不可为量也垂边也绠汲井索
 縻谓连系不绝也剧甚亏绝也 其说已俱曹子建
 三良诗仲宣此篇抑扬太过有可议者然首四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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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正论今姑录之吕向谓魏太祖好诛杀贤良故仲
 宣托此以讽焉意或近之
  刘桢字公干东平人太祖辟为丞相椽属太子尝
  宴诸文学酒酣命夫人甄氏出拜坐中众人咸伏
  桢独平视太祖闻之乃收治罪减死输作署吏建
  安二十二年卒
   赠从弟三首
汛汛东流水磷磷水中石蘋藻生其涯华(如/字)叶纷扰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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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乃/格反)采之荐宗庙可以羞嘉客岂无园中葵懿此出深

 比也汎汎水流貌磷磷水清而石见也蘋藻皆水草
 名可为菹扰溺水中汎动之貌荐羞皆进献也懿美
 也 公干之从弟盖能守志励操不苟进取故赠是
 诗以嘉勉焉此篇言石在水中磷磷可见以喻人之
 藏修于世不容自隐蘋藻溺于水石之间采之可以
 荐宗庙羞嘉客以比从弟之贤才困厄于时有能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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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朝廷可以匡辅明君矣且才美可用如葵园者亦岂
 无之殆不若得此潜韫待价之士如蘋藻之生于深
 泽者尤为可贵也
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风声一何盛松枝一何劲冰
霜正惨悽终岁常端正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
 比也瑟瑟风声也惨悽寒气盛也罹遭凝严也 此
 以喻从弟遭时多艰虽处困穷而特立不挠盖其本
 性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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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集南岳徘徊孤竹根于心有不厌奋翅凌紫氛岂
不常勤苦羞与黄雀群何时当来仪将须圣明君
 比也凤凰南方灵鸟为王者之嘉瑞非竹实不食厌
 足也犹快慊也凌上干也紫氛近天之气即紫霄也
 来仪谓来见而有威仪也虞舜箫韶九成凤凰来仪
 须待也 此亦以比从弟之动止不苟羞与当世群
 小同处故宁不辞勤苦而高举远遁且又必其待时
 而后出也初言蘋藻可充荐羞之用次言松柏能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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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操之坚而末章复以仪凤期之则其望愈深而言
 愈重也如此为其弟者可不感念于中而勉其所未
 至哉
   杂诗
职事相填委文墨纷消散驰翰未暇食日昃不知晏(叶/于)
(肝/反)沉迷簿领书回回自昏乱释此出西城登高且游观
(如字叶/去声)方塘含白水中有凫与雁(叶鱼/肝反)安得肃肃羽从
尔浮波澜(叶郎/肝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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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赋也填委犹言积压也文墨谓案牍消散零落也驰
 翰走笔也日过中曰昃日晚曰晏领录也谓以文簿
 记录之也回回谓心绪萦乱也含包容不溢之貌凫
 野鹜肃肃飞而整疾也 此必公干输作之时所赋
 故言文墨簿领之繁驰翰劳苦而至于沉迷昏乱或
 且释此出游见水中之凫雁而叹不能如彼之浮游
 也盖其失于敬身自底于此读者可不惩创乎哉
  应玚字德琏汝南人汉司𨽻校尉奉之孙泰山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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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劭之从子也魏太祖辟为丞相掾属转平原侯
  庶子后为五官将文学建安二十二年卒
   侍五官中郎将建章台集
    建章台按魏志无此台名未详何所
朝雁鸣云中音响一何哀(叶于/希反)问子游何乡戢翼正徘
(叶胡/威反)言我塞门来将就衡阳栖(叶先/宜反)往春翔北土今
冬客南淮(叶胡/威反)远行蒙霜雪毛羽日摧颓(叶徒/为反)常恐伤
肌骨身陨沉黄泥(叶年/夷反)简珠堕沙石何能中自谐(叶弦/基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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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因云雨会濯翼陵高梯(叶天/宜天)良遇不可值伸眉路何
(叶坚/夷反)公子敬爱客乐饮不知疲和颜既已畅乃肯顾
细微赠诗见存慰小子非所宜且为(去/声)极欢情不醉其
无归凡百敬尔位以副饥渴怀(叶胡/威反)
 比也塞门雁门也其地多寒草皆紫色又谓之紫塞
 山南曰阳今衡山之阳有回雁峰雁至此不过遇春
 而回简大谐合陵升也伸眉谓舒其愁态何阶谓无
 梯媒之可缘也畅充洽貌存恤问也副称也饥渴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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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谓有所倾望如饥渴之怀饮食也 德琏既遭乱离
 有志弗遂而此诗盖作于朔方远回之初未领文学
 之日乃借旅雁以自喻言哀鸣云中敛翼而徘徊殆
 将投暄暖之地而栖止焉然向者流离转徙经涉艰
 苦则毛羽日至摧损每恐失身于污浊卑贱之流如
 以大珠杂于沙石岂能与之谐处乎故欲乘云雨之
 会洗濯其翼奋飞于天衢之上而不可得今既得侍
 公子宴集之欢复蒙顾盼存慰如此岂小子所宜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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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哉于是且当为之尽醉以奉主人爱宾之情意然
 必祝其凡百敬恭尔位则福禄永绥以副我倾望之
 怀也 愚谓公宴有诗尚矣在建安间如平原侯王
 侍中刘文学诸作盖所谓杰然者也然其词藻有馀
 理义不足或放志以流连或倾情而取悦今皆不录
 惟德琏于飘薄羁寓之中预富贵宴酣之乐而能以
 敬位一语为献岂易得哉
  缪袭字熙伯东海人有才学多所叙述更造魏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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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十二曲官至侍中尚书光禄勋
   挽歌诗
    李周翰曰汉高祖召田横至尸乡自杀从者
    不敢哭而不胜哀故为悲歌以寄其情后广
    之为薤露蒿里歌至李延年分为二等薤露
    送王公贵人蒿里送士大夫庶人使挽柩者
    歌之因呼为挽歌今按此说见谯周法训及
    崔豹古今注伎录亦以此为相和曲也王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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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麟曰左传有虞殡庄子载绋讴则挽歌非始
    于田横之客
生时游国都死没弃中野(叶乌/果反)朝发高堂上暮宿黄泉
(叶户/可反)白日入虞渊悬车息驷马(叶母/果反)造化虽神明安
能复存我形容稍歇灭齿发行当堕自古皆有然谁能
离此者(叶阻/可反)
 赋也虞渊日没处也悬车喻日入之候淮南子曰日
 至悲泉爰息其马是谓悬车至于虞渊是谓黄昏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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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谓天地生成之妙用稍渐也行从此也 此诗之
 意谓死生者画夜之道也夫日出于旸谷至虞渊则
 沦没于地下人之有生至老必死是皆一定之理谁
 能离于此哉世有营已而不知止者观此亦可以深
 警矣
 
 
 风雅翼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