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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軍侵臺檔(一)
公元1883年
光緒九年(一八八三)
軍機處交出上諭著籌辦南、北洋防務
八月二十二日(九、二二),軍機處交出光緒九年八月二十二日奉上諭:
法、越構兵一事,法人自攻佔順化河岸臺後,迫脅越南議約十三條。該國情形危急,法使脫利古現乘兵船來津,並有「以大隊兵船至廣東尋釁」之說,恫喝要求,詭計叵測。南、北洋防務均關緊要,亟須實力籌辦,以期有備無患。廣東兵力單薄,守御尚虛;著派彭玉麟酌帶舊部得力將弁,酌量招募勇營,迅速前往廣東會同張樹聲、裕寬妥籌布置。該尚書接奉此旨後,即行部署起程,毋稍延緩。南洋海防,著責成左宗棠悉心規畫,妥慎辦理。長江防務,著責成左宗棠、李成謀督飭各營認真籌備,均不得稍有疏懈。北洋防務,著李鴻章懍遵本月十九日諭旨,迅即籌議覆奏。前據吳大澂奏:『吉林所練防軍,堪以抽撥民勇三千人聽候徵調』等語;著該京卿即行統率此項勇丁航海來津,以備調遣。現在事機喫緊,該大臣等務當悉力經營,妥速辦理,以裨大局。欽此。
(--見「中法越南交涉檔」五六一(一一三二頁)。)
軍機處交出上諭著沿海沿江各省切實籌防並保護各口外人
十月二十一日(一一、二0),軍機處交出光緒九年十月二十一日奉上諭:
法人偪脅越南立約,越幾無以自立。北圻屏蔽滇、粵,久為中國保護,斷難聽其侵偪;已疊諭徐延旭、唐炯馳赴前敵,督率各營聯絡劉永福一軍嚴密防守,以固門戶。並據張樹聲、彭玉麟、倪文蔚及在廷臣工先後陳奏,宜先正屬國之名,我之用兵乃為理直;正與朝廷之意合。現在業已給予照會,告以法如侵及我軍駐紮之地,不能坐視。經此次明白布告,倘法人不顧名義仍欲逞兵,則開釁即在意中。法既挫於劉團,不無顧忌;或以不能逞志於北圻,竟以兵船內犯,冀圖牽掣,則沿海各口難免驚擾之虞。若待事勢緊急始謀備御,必至貽誤戎機。廣東當南洋首衝、天津為畿輔重地,籌備固不容緩;福建、浙江、江蘇、山東、奉天各海口均為輪船往來熟徑,恐其乘虛窺伺,雖不能處處設防,總宜相度地勢,擇要布置,先事切實籌辦。著李鴻章、左宗棠、彭玉麟、崇綺、何璟、張樹聲、衛榮光、劉秉璋、張兆棟、陳士杰、倪文蔚、裕寬就各省海口情形,將應如何修築臺、儲備軍械、慎選將領、調撥兵勇之處,逐一詳細籌畫,迅速辦理;務期緩急足恃,靜以待動,免致臨事張皇。安徽、江西、湖北沿江一帶雖距海口稍遠,然輪船一水可通,亦應一律嚴防。著卞寶第、裕祿、潘霨、彭祖賢、李成謀將各該省水陸
各營認真操練,察看沿江形勢,分布扼守,不可稍涉大意。此次釁起法人,有礙通商全局,諒非各國所願;我果戰守有備、久與相持,彼將情見勢絀,自願轉圜。若一味優容,將得寸思尺,何所底止!該督、撫等當念朝廷不得已而用兵,共矢同仇敵愾之心,及早籌防,力維大局。至通商口岸各國聚居之處,仍當隨時加意保護;斷不可別釀事端,致生枝節。欽此。
(--見「中法越南交涉檔」六四六(一三六九頁)。)
軍機處交出福州將軍穆圖善等奏陳籌辦閩臺海防及防營不足、戰艦不堪折衝
等情形並請飭左宗棠派勇赴臺增防抄摺
十一月十九日(一二、一八),軍機處交出穆圖善等抄摺稱:
奏為遵旨籌辦閩省海防情形,恭摺會陳,仰祈聖鑒事。
竊臣等前奉寄諭:『法、越構兵一事,久未定局。著將沿海防務實力籌辦,認真布置。不可虛應故事』等因;欽此,欽遵在案。伏查閩省為南洋門戶,而臺灣又為金閩門戶;口岸林立,防不勝防。察度形勢所在,如省垣、臺灣、廈門等處尤扼要喫重之區。前以防倭、防俄經費布置福州之長門、閩安、員山、廈門之白石頭、嶼仔尾、臺北之基隆、臺灣之安平、旗後等口,已分別建築臺、購配洋,復製造軍火、挑練水師,以
為守御之備。惟滬尾臺改築未據報竣,廈門臺尚須另添巨;業經分飭趕辦添購矣。顧以濱海瘠區,餉需奇絀;前者俄約甫成,內地即撤勇五營、臺地以大營改為小營,計減勇數一千六百餘名。現在內地僅存防勇一十二營,除上下游擇要分紮巡防外,計福州口僅駐粵勇二營、楚勇二營,廈門口僅駐楚勇二營;臺地防勇現存六千七百餘名,南、北兩路及前後山分投派紮,兵力均形單薄。前次復奏「兵部飭裁防勇確覈兵額」摺內,聲明俟秋間酌裁二、三營,以節餉需。因值籌辦防務,不敢遽裁,亦不敢遽議添募;經飭沿海地方在事文武,各就所留兵勇認真訓練,密為預防。並以省、臺民氣素稱強固,大義深明,每值地方有事,均能共結鄉團助順效力,以輔官兵之不逮;歷稽往昔,成效炳存。當飭福州府督同官紳將附省南臺一帶舉辦聯團,並飭臺灣鎮、道將臺屬水陸民團妥速查明,期於眾志成城,有備無患。
嗣准大學士、兩江總督左宗棠咨會,八月二十二日奉上諭:『法使脫利古有「大隊兵船至廣東尋釁」之說,防務均關緊要,亟須實力籌辦。南洋海防,著責成左宗棠悉心規畫,妥慎辦理』等因;欽此,恭錄密咨到閩。竊維閩省密邇粵東,如法軍先與粵省作難,閩省固居次要;然敵情狡詐,難保不聲東擊西。且聞有倭人在越南託詞觀戰,暗助法軍情事;若果倭人從中勾串,則必注意臺灣。臣等審時度勢,勉力籌防,不得不酌添營勇。現飭候補道方勳馳赴廣東潮州招募得力弁勇兩營,由汕頭航海來閩,與舊存各營
公元1865年
在五虎門以內節節扼紮,俾固省垣門戶。再簡集沿海鄉民精熟風濤、沙線者,編為水勇;可斷敵人引水之奸,並以備臨戰伏水之用。其船廠設於中岐,與閩安相為掎角;聞總理船政臣何如璋航海來閩,不日可抵工次,即當商請就近督防。至臺灣防勇,已檄飭該鎮、道酌量添募四營,並抽調後山各營移緩就急,分別布置。臺灣道劉璈前在軍營歷練有年,抵任以來,汰換營勇,不辭勞瘁。此時另派統領赴臺,既恐事權不一,亦復難得其人;所有臺地防務,應即責成該道相機妥籌,隨時報明辦理。臺北有新授福寧鎮總兵曹志忠楚軍三營,尚稱得力。廈門有水師提督彭楚漢老於軍事,足當一面;並經咨令酌募勇丁兩營,以資厚集。此外,海壇、湄洲、金門、銅山、南澳等口岸,亦責令各營鎮將簡練水師,一律防範,握要以圖:力僅止此。戰艦一項,前准部撥銀三十萬兩、閩省籌銀八十萬兩,由德國定購鐵甲輪船,專備臺防調撥。現在船尚未來,亦未定留南、留北。閩廠所成各輪船,除分撥各省外,留於福州海口者僅「揚武」一兵輪,現須修理;餘如派撥臺南之「萬年清」、「伏波」、福寧之「藝新」、海壇之「福星」、廈門之「振威」、「長勝」等船,或歷年已久、或馬力甚小。又臺北之「永保」、「琛航」均屬商輪,祗能供轉運、遞文報;以之折衝御侮,皆非所宜。計惟有堅築營壘、固守臺,以逸待勞、出奇制勝,彼亦未必遽能逞志。臣等悉心規畫,未便過事張皇,亦何敢稍涉推諉。惟查同治四年間圍攻粵匪,江蘇曾派提督郭松林統兵十六營來閩助勦;十三年
倭人弄兵臺南,前兩江督臣枕葆楨專顧一隅,所調湘、粵練勇幾二十營,又調淮軍十三營,部署始臻周密。現在粵省籌防,已蒙欽派彭玉麟酌帶舊部將弁並募勇前往會辦;仰見聖謨廣運,慎固海疆。閩、粵唇齒相依,而臺灣尤為吃緊。兩江督臣左宗棠為南洋砥柱,素顧大局;其舊部將勇與臺灣道劉璈相知有素,可無齟齬之嫌。合無仰懇天恩,俯准敕下左宗棠酌撥練勇數營,派員管帶渡臺,歸劉璈調度,與閩省各營合力防守;以保臺灣者保障南洋,洵於全局大有裨益。是否有當?合將籌辦防務緣由,恭摺具陳,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
再,此摺係專弁由輪船交上海道發驛馳遞,合併陳明。謹奏。
公元1883年
光緒九年十一月十九日,軍機大臣奉旨:『………欽此』。
(--見「中法越南交涉檔」六八二(一四四七頁)。)
上諭著左宗棠撥勇赴臺增防並催王德榜帶勇速赴關外
光緒九年十一月十九日(一二、一八),奉上諭:
穆圖善等「籌辦閩省海防情形」一摺,覽奏已悉。閩省為南洋門戶,現經將軍、督、撫會籌布置;仍著隨時斟酌情形,實力籌備,以期緩急足恃。臺灣孤懸巨浸,久為外人所覬覦,防務尤為緊要;著左宗棠酌撥練勇數營,派員管帶渡臺,歸劉璈調遣,以厚兵
力。前有旨諭左宗棠飭令王德榜帶所募勇營前往廣西關外,歸徐延旭節制;該藩司募勇若干營,已否成軍?著該大臣飭催迅速赴防,並多帶外洋軍火,以資利用;一面詳細奏聞。欽此。
(--見「中法越南交涉檔」六八三(一四五0頁)。)
軍機處抄交奉諭議奏升用翰林院侍講許景澄奏陳敵情叵測籌備宜嚴摺
十一月二十日(一二、一九),軍機處抄交:
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本日軍機大臣面奉諭旨:『升用翰林院侍講許景澄奏「敵情叵測,籌備宜嚴,條陳目前事宜」一摺,著該衙門議奏。欽此』。相應傳知貴衙門欽遵可也。此交。
(--見「中法越南交涉檔」六八五(一四五三頁)。)
軍機處交出升用翰林院侍講許景澄奏陳敵情叵測籌備宜嚴條陳目前事宜抄摺
十一月二十日(一二、一九),軍機處交出許景澄抄摺稱:
為敵情叵測,籌備宜嚴,謹條陳目前事宜,恭摺仰祈聖鑒事。
竊以法人鴟張,翦我藩屬;近又聲言進兵謀窺北圻三省,轉圜無地,戰事將成。為
公元1884年
今日計,非嚴防不足以阻敵謀,且非持久不足以收戰效。竊料法釁初動,必先犯我援越之軍;迨決裂之極,乃敢稱兵海上。轉輾月日,已屆來年;及茲經營,機不可失。謹就目前籌備事宜,敬為我皇上分陳之。
一、重臺灣之防。沿海萬里,節節屯防,兵力萬有不逮;規形勢者,扼敵所必爭而已。南北要口,天津而外,其次莫若臺灣。蓋法自西貢駛入內洋,長途汗漫,停頓無地,轉運彌艱;該處孤懸海外,萬一被其踞屯,大為肘腋之患。亟須添調勁兵或令道員劉璈選練士兵,擇要屯守;並請飭下北洋大臣增設海路電線,接通福州省城,以聯聲息。
一、策越師進攻。越南分界一節,為肇釁之波瀾,亦終為歸束之樞紐。現在河內已為法踞,將來事定議界,或就紅江畫分、或並河內收復,辦法尚無把握。惟先人者奪人,應請飭岑毓英密令劉永福相機進紮,而陰資以餉;若克河內,則北圻鞏完。畫疆之謀,斯為至善。
一、慎購洋槍。各國槍製名目紛歧,采辦不諳,即歸糜費。自「來福」出而「滑膛」之式不行,自「林明敦」出而「前門」之式又不行。近則德之「毛瑟」,李鴻章軍用之;美之「哈乞克司」,吳大澂軍用之:其發機靈而較碼準,又出「林明敦」槍之上。外洋軍操嚴整,器日求精;我仍持此滯鈍之具,雖極材武,終形不敵。應請通飭統
兵將帥:所有添購洋槍,宜照淮軍、吳軍所用名色,專選軍鋒演習,以成勁旅。
公元1880年
一、習鐵艦駕駛。光緒六年,定購鐵甲兩號,訂造遲延,迄今僅成其一。德人以法事避嫌,不肯挂旗撥夫駛送來華;而水師人手生疏,又難於出洋自駕:誠有鞭長不及之憾。然俟事定代送,始令我師學習駕駛,尤為迂圖。應請飭下李鴻章選派弁勇,前赴德國船廠預行練習,冀收速效。
一、審戰例以安各國。事至絕交宣戰,勢須驅遣敵眾,禁絕往來;稽之公法,皆有例以處之。同在嚴兵設備,但使我無可乘之隙,不必使我居先發之名。且慮一旦決裂,各口將士、民人積憤所及,不分種類,誤累他國,必致橫增枝節。應請密飭各督、撫大臣:臨事慎重,免激他變。
一、籌洋款以裕軍餉。兵釁一開,商市大礙;關稅、釐金必致減收。非有大宗餉儲,軍事難免掣肘。應請飭戶部臣通盤核算;除常川撥放外,所有四成洋稅、地丁、漕折等項實餘若干?如存款無多,惟有預借洋款千萬或數百萬,以備緩急。且決裂以後,各國守局外之約,此舉即有嫌礙;並請飭下總理衙門會同戶部速議辦理。
一、緩練廣東水師。海戰非中國所長;現在敵釁漸迫,惟有注重陸軍,庶資得力。且英、美諸國謀保商局,廣州為繁盛口岸,必有投鼠之忌;是購造戰艦,實非今日之先務。現聞張樹聲籌借商銀二百萬辦理海防,兼擬興辦水師;惟動用鉅款,所當區別緩急
,不可徒事張皇。應請飭張樹聲於應籌防務外,暫行停購一切兵船;即以省出餘款,備撥彭玉麟軍及出關各營月餉,亦撙節餉需之一策也。
抑臣更有請者:今之言戰,動以法國餉絀兵單,機有可乘為辭。臣愚以為法之攻劉,或狃小敵之易取。值國議之異同,敵情變幻未可深知;揣量強弱而僥倖一試,此不揣其本之說也。中國之馭夷狄,準乎理為進止而已。彼既無悔悛遜順之圖,我萬無隱忍苟安之道。不得已而出於戰,成敗利鈍非所預計。宸謨睿斷,天人應之。伏願聖明慮之至密而持之至堅,大局幸甚!
臣為嚴修戰備起見,是否有當?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謹奏。
(--見「中法越南交涉檔」六八六(一四五三頁)。)
上諭著楊岳斌馳往福建會辦海防
公元1883年
光緒九年十二月初四日(一八八四、一、一),奉上諭:
現在海防緊要,前陝甘總督楊岳斌夙嫻兵事,前因養親回籍,際茲時勢艱難,自當以國事為重,力圖報稱。著潘鼎新傳知楊岳斌,即行馳往福建會同何璟等將海防事宜認真籌辦;並將起程日期迅速奏聞,以慰系。欽此。
(--見「中法越南交涉檔」七0二(一四八四頁)。)
議覆許景澄條陳宜重臺防、策越師等事宜
十二月十六日(一八八四、一、一三),本衙門遞正摺稱:
光緒九年十一月二十日,臣衙門准軍機處交片內開:本日軍機大臣面奉諭旨:『升用翰林院侍講許景澄奏「敵情叵測,籌備宜嚴,條陳目前事宜」一摺,著該衙門議奏。欽此』。欽遵將原摺抄交前來。
查許景澄所陳籌備事宜,一曰重臺防。臺灣孤懸海外,為南洋門戶;疊經奉旨飭該將軍、督、撫設法備御,並特派楊岳斌赴閩省妥籌防範,布置已較周。惟所稱「增設海線接通福州,以聯聲息」等語,現在英之大東公司已與中國電報公司訂立合同,在福州設立海線;應如何聯至臺灣之處?請飭下該省與北洋大臣籌商辦理。
一曰策越師。越南惟劉永福一軍為法所忌,軍火、糧餉半由滇、粵接濟,並派兵為援應;近又特派岑毓英、徐延旭出關,與為犄角。山西被陷、北寧被攻,疊經諭令粵東源源備解軍火,並添募策應之師各等因,欽遵在案。該侍講陳奏在先,而目下軍情又變;所請應毋庸議。
一曰慎購洋槍。查西洋長技專在火器,惟其名式日新月異,未便動輒改換;練習未精,亦難得力。臣等前已函商北洋大臣籌撥款項,訂購各種洋鎗並購「克虜伯」大小
位。如德各廠尚能通融交易,俟解到後酌量分撥各營,以資戰守。
一曰習練戰守。查前年北洋製成穹面鋼甲快、碰船時,經派員帶水師往外洋駕駛回華;現在德國所造鐵甲兩艘,似可仿照辦理。雖值法、越之釁,洋面恐不免阻梗;然預為習練以待事機,正無不可。擬由臣衙門函知李鴻章設法籌辦。
一曰審戰例。查公法:兩國交戰,或禁止通商、或奪取商貨、或保護局外商民,其例不一;要視乎各國力量之所及。至慮士民積憤誤累他國,業經疊奉諭旨,欽遵在案。如果法人擾及各口,各督、撫應即申明此意,曉諭地方人民恪遵辦理。
一曰籌洋款。查現在部款未充,各省藩庫亦俱支絀;一旦軍興,餉項誠不易籌。惟訂借洋款息耗過多,剜肉補瘡,實非計之得者。應請飭下戶部權衡緩急,寬為籌備,以裕餉需;似不必籌借洋款,以致累上加累。
一曰緩練廣東水師。查海防以水師為要圖,水師以船械為先務;法、越之事,如我有得力師船,則護順化、撼西貢,即可牽制法師。惟粵省兵船多係朽敗,是以陸軍孤進無功。張樹聲籌款添備,業經奉旨允准;現在聞已訂購,雖一時若緩不濟急,而謀國者宜規久遠,實難責令停辦。
至原摺稱「中國馭夷,當慮之至密而持之至堅」等語,正與近日辦法合。誠如該侍講所言,不得已而始出於戰也。
所有臣等遵議許景澄條陳事宜緣由,理合恭摺具陳,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謹奏。
(--見「中法越南交涉檔」七一四(一五二四頁)。)
咨行南洋大臣左宗棠議覆許景澄條陳事宜
十二月二十一日(一八八四、一、一八),行南洋大臣左宗棠文稱:
光緒九年十二月十九日,本衙門具奏遵議「升用翰林院侍講許景澄奏敵情叵測,籌備宜嚴,條陳目前事宜」一摺,軍機大臣奉旨:『依議。欽此』。相應抄(摘)錄原奏、恭錄諭旨,咨行貴大臣查照欽遵可也。
(同日行北洋大臣李鴻章文同上、同日行戶部文同上、同日行閩浙總督何璟文同上。)
(--見「中法越南交涉檔」七一六(一五二九頁)。)
同文館譯報法京巴黎新聞紙催逼法軍佔據瓊州臺灣舟山三島等事
十二月二十二日(一八八四、一、一九),同文館譯新報稱:
西曆一千八百八十三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有電線自倫敦來云:『法京巴黎新聞紙內,議者催逼法軍佔據瓊州、臺灣、舟山三島,以為將來賠補軍需之用』。
(--見「中法越南交涉檔」七一八(一五三六頁)。)
北洋大臣李鴻章咨送上海外國新聞紙所載法報俱勸法廷早據海南臺灣舟山等
情清摺抄本
十二月二十九日(一八八四、一、二六),北洋大臣李鴻章文稱:
十二月二十九日,據江海關道邵友濂稟稱:『竊查上海外國新聞紙所載法、越近事,業經摘錄清摺稟送,仰祈察核。至十二月初二、初五、初七、初八及初九日並無越南新聞,致未錄送;合併陳明』等情到本署大臣。據此,相應將送到清摺照抄,咨送貴衙門,請煩查照。
照錄清摺
謹將上海西字報所登法、越近事,譯呈憲鑒。計開:
十二月初一日
(略)
(略)
初二日(禮拜)
初三日
字林報接十一月二十九日英京電報云:『法廷欲向中國索東京軍餉,並欲奪海南為質云』。……。
初四日
字林報接十二月初一日英京電報云:『法報俱勸法廷早據海南、臺灣、舟山,為索賠東京軍餉抵押云』。
初五日(無新聞)
初六日
(略)
初七日(無新聞)
初八日(無新聞)
初九日(禮拜)
初十日
(略)
(略)
(--見「中法越南交涉檔」七二二(一五四二頁)。)
戶部咨行福州將軍穆圖善等奏准閩臺佈防由閩海關及藩鹽兩庫酌撥款項
(附抄摺)
十二月二十九日(一八八四、一、二六),戶部文稱:
福建司案呈軍機處交出福州將軍穆(圖善)等奏「閩省籌防續募營勇佈置情形」一摺,光緒九年十二月二十三日,軍機大臣奉旨:『覽奏均悉。閩省防務關繫緊要,該將軍、督、撫等務當實力籌辦,期於緩急足恃。所請由閩海關及藩、鹽兩庫酌量撥款以濟餉需,著依議行。該部知道。欽此』。欽遵交出到部。查原奏內稱:『閩省現在添募、築臺、購等項經費浩繁,力難措籌。請由閩海關暫行移緩就急,其餘准就藩、鹽兩庫隨時撥用』。既經欽奉俞允,相應咨呈總理各國事務衙門遵照可也。
照錄抄單
福州將軍穆圖善等,奏為遵旨籌防續募營勇布置情形,恭摺仰祈聖鑒事。
竊照閩省籌辦海防、酌添臺內營勇、擇要布置緣由,經臣等於十月二十八日恭摺由驛馳奏,並援案籲懇敕下兩江督臣酌撥練勇數營渡臺協防在案。旋於十一月初十日承准軍機大臣密寄,十一月二十一日奉上諭:『福建各海口為輪船往來熟徑,恐其乘虛窺
伺;著將應如何修築臺、儲備軍械、慎選將領、調撥兵勇之處,逐一詳細籌畫,迅速辦理;務期緩急足恃,靜以待動,免致臨時張皇』等因,欽此。仰見聖明遠矚、訓示周詳,下懷曷勝欽佩。竊維法人構兵,經歷險遠;彼所恃者,船堅利耳。若離船深入陸地,巨亦失其利;況我直彼曲、我逸彼勞,靜以待動,彼豈遽能逞志。劉團之屢挫法軍,其明驗也。閩省十餘年來防倭、防俄,成規具在;此次惟有慎益加慎、精益求精,決不稍涉懈。臣等督同司道親歷履勘,福州之長門、閩安臺甫經修改,安配巨,均稱適用。閩安之過嶼臺及南北岸沿山洞,深得地勢;近因沙線變遷,門鍼向未能取準,尚須量為修改。又金牌與長門對峙,為敵船所必經,地最扼要;因開拓費鉅,尚未將舊臺修築。亟應派員鑿山開地,鳩工添築;與長門勢成犄角,以資扼守。廈門臺,據水師提督彭楚漢晉省面稱,均屬堅固。應添巨,前電致出使德國臣李鳳苞采購,復信須一十五月方能運廈,緩不濟急;已商由船局借撥後膛鋼一尊,運往配用。其臺北滬尾改築臺,已據報興辦,不日即可竣工。至閩省舊存勇營有分駐漳、泉等處者,皆海疆要郡,又居廈門後路,概難抽調。省垣為根本重地,且係船政衙門所在,非厚集兵力不足以備不虞;雖添潮勇兩營,實形單薄。近聞法人將進圖北寧,必有戰事;閩、粵海口時有兵船來往,其尋釁牽掣,非事所必無。刻下粵東戒備已嚴,閩中自宜慎選統將、添設勁旅,以杜乘虛窺伺。查有建寧鎮總兵張得勝久經戰陣,謀勇兼優;現經
調省委辦防務,添招陸勇六營、水師一營、配木山板龍艚二十一隻,並於舊有防勇內調集四營歸其統領,用固省防。福寧與省垣水陸毗連,亦關緊要;擬俟張得勝募勇成軍,即撥潮勇兩營前往駐守,以臻周密。其臺地防務,據臺灣道劉璈籌議詳復,擬分為五路統領;臺灣鎮吳光亮亦有此議。前山自恒春至鳳山及臺灣縣之曾文溪為南路,統領五千名;曾文溪至嘉義及彰化之大甲溪為中路,統軍三千名。此兩路,歸鎮、道分統。自大甲溪至新竹、淡水及宜蘭之蘇澳為北路,統軍四千名;歸新授福寧鎮總兵曹志忠領之。後山自花蓮港、卑南至鳳山界為後路,統軍一千五百名;歸副將張兆連領之。澎湖為前路,統軍三千名;歸澎湖協副將蘇吉良領之。各路所統之軍,分半扼守,餘作遊巡;臨時自為戰守,並救應他路。是路與軍雖分,而勢力仍合。所籌尚可照辦,仍責成該道統籌。度計各路所需防勇,除舊存營勇先行分布外,經劉璈擬請援案咨商兩江督臣左宗棠調撥提督陶定昇統帶湘軍六營,來臺協防;核與臣等前奏相符。當經據情咨會,聽候左宗棠核復辦理。其不敷防勇,即由臺酌量添募;並嚴定守援條規,通飭遵辦。澎湖為臺、內往來咽喉之地,舊有金龜山、新城兩處臺。現經鎮、道議在西岸之西嶼、東岸之蛇頭進口要隘各建臺,藉資守御;已飭令妥速辦理。臣等受恩深重,目擊時艱,何敢不殫竭愚誠,綢繆未雨。惟閩省係濱海瘠區,本年稅釐短絀,協撥頻增;現在添勇、築臺、購等項經費浩繁,力難設措。餉需為辦防第一要務,尤宜預為籌應;經司道議,
請由閩海關按月量為添撥。查關徵洋稅,均係按款撥用,有絀無盈。惟際此籌防吃緊,待餉孔殷,可否仰懇天恩,俯准由閩海關暫行酌量移緩就急,先濟要需;其餘准就藩、鹽兩庫隨時撥用。此外,舉辦聯團以絕引帶、廣備器械以實軍儲及一切應辦事宜,自當隨時悉心籌辦,免致臨事張皇,以仰副聖主慎固海疆之至意。據福建藩司沈葆靖會同善後局司道具詳前來,臣等謹合詞恭摺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
再,此摺係專弁由輪船交上海道發驛馳遞,合併陳明。謹奏。
光緒九年十二月二十三日,軍機大臣奉旨:『覽奏均悉。閩省防務關繫緊要,該將軍、督、撫等務當實力籌辦,期於緩急足恃。所請由閩海關及藩、鹽兩庫酌量撥款以濟餉需,著依議行。該部知道。欽此』。
(--見「中法越南交涉檔」七二三(一五四五頁)。)
法軍侵臺檔(二)
公元1884年
光緒十年(一八八四上)
出使大臣曾紀澤譯報勒當新報議論法國惟有取地以為質等事
正月三十日(二、二六),出使大臣曾紀澤譯報稱:
公元1883年
九年十一月二十五日
(略)
十一月二十六日
(略)
十一月二十七日
(略)
(略)
十一月二十八日
(略)
(略)
十一月二十九日
(略)
(略)
勒當新報議論「法國佔據中國土地以為質當」;據云:『法在東京欲靖地方,而中國在彼構兵;是與法國之措置互相抵牾矣。然中國鑒於已成之事,必不復行故智;倘再構兵,則法國惟有取地以為質也。按東京左近有瓊州一島,隸屬廣東;距陸地二十洋里,計方三萬六千二百里,居民二百三十萬口。此地多礦而茂樹深林,頗有所取之利。惟瘴毒癘,客民不服水土,是其病也。其南則有臺灣一島,與福建對峙。其地大於瓊州,計方三萬八千八百里,居民三百六十萬。土產饒富,花木秀麗,西人謂之「茀爾木斯」,譯曰美島也。現有電線一道,以達陸地;而各口商業,素稱興盛云。此外,有舟山各島,屹立於揚子江口外;英人曾據其地以為攻擊江寧之地步。此處多魚,居民以百萬計。定海者,乃其總匯也。島民強悍,與官抗橫;官甚憚之。凡此數島,皆西國易據之地;苟有與華開戰者,不必攻中國陸路地方。亦不必礙於各國通商;不過據此數島,抽其賦稅以為抵制,即可坐索償款矣』。
(餘略)
(--見「中法越南交涉檔」七四一(一六一四頁)。)
南洋大臣左宗棠函抄臺灣道劉璈請調兵增守及吳鎮貪鄙、閩督袒護同鄉密稟
二月二十日(三、一七),南洋大臣左宗棠函稱:
臺灣孤懸海外,為南洋七省門戶,防務最關緊要。臺灣道劉璈,本有為之材;上年「調營赴臺疏」內曾聲敘及之,諒登鈞覽。茲據劉道密稟情形,似亦不能無慮。謹將原稟抄呈鈞電,幸垂鑒焉。
肅勒,祗請崇安。伏維……。
照錄清摺
敬密稟者:竊職道昨奉鈞函,知九月稟丹已蒙鑒納。承諭法、越軍事,莊誦再四,欽感靡涯。此間籌布防務並詳稟一切,均已上達明聰。前請協軍一案,昨聞章提督合才全軍已經彭宮保調粵,未知陶提督定昇曾否同調前去?如尚在江南,應請中堂逾格垂慈,於無可通挪中另行籌撥數營,交陶提督統帶渡臺協防,大局幸甚!
頃奉本省上憲奏飭,臺地防務責成職道相機妥籌,隨時報明辦理,咨請客軍歸道調度等因。知職道所得調度者,僅一客軍。此外分路各軍,自皆不得擅行調度,事必報明辦理;非報自不得擅辦。即報明不候批回,擅辦亦仍干咎。由報而批、待批再辦,動經
公元1560年
累月,恐辦已無及;臺事休矣。臺軍不由統調、臺事不由專辦,是陽加責成之虛名、陰埋掣肘之實禍。隔洋軍務,固無如此辦法;跋前疐後,尤恐適起戎心。職道雖愚,何甘冒入罪罟。然非賴有沈藩司葆靖與中丞兩人正明,決並此虛名而無之;要亦僅能照顧及此,於臺務難保全,亦限於權無專屬耳。蓋臺事掣肘,端由除弊;除弊自營務始。吳鎮光亮,貪鄙險詐,原充統領;不知紀律,只知要錢:適為舞弊之尤、臺營之蠹。岑撫軍渡臺在職道未到之先,訪悉前弊,撤其統領歸道統;遵將虛冒疲濫各積弊,逐一湔除。維時督、撫正在齟齬,吳鎮以為去其利藪,必由職道建言;遂潛譖於督轅,謂職道附撫而違督,不利粵人:恰中猜忌之懷,掣肘由此而起。加以籌辦各事,祗便於公而不便於私,皆與吳鎮素行相反,不察利害是非,專斥與鎮不和;隨上「和而不同」一稟,委婉詳明。乃不蒙鑒原,反故加罪;文在題外,公議譁然。庇同鄉,太覺顯露;彼同鄉文武盤踞在臺者固多,自此更肆無忌憚矣。吳鎮劣跡昭彰,原可不計;第以粵人成黨,實為臺地隱憂。粵官既多不馴,粵勇毫無紀律;勇藉官勢生事擾民,嫖賭洋是其慣習。忽勇、忽盜,查辦綦難。無事尚可將就,勉求和衷;有事內外勾連,懼難制伏。庚申天津之役,既有明徵;同治九年安平之變,亦由粵奸蕭瑞芳署安平副將,勾通洋人作為內應所致。雖事後另由黎前升道密請正法,至今臺人於粵籍官勇猶有隱憾。茲吳鎮亦由紅頭賊出身,其行為較蕭瑞芳尤為陰險;加以督轅庇縱,遇事刁難。脫有不虞,何堪設想
!議者謂吳鎮與逗遛臺灣素行乖謬之前任臺灣知府周懋琦表裏為奸,欺蒙上下;臺灣事之是非顛倒、督轅之措置乖方,皆吳鎮與周守有以誤之。奉閱責成職道籌防一疏,語涉抑揚,視同兒戲;非特與前辦倭防相悖,且較前辦匪案更輕:固由兵事未諳,亦覺成見太重。臺事大有可為,辦理確有把握,職道屢經陳明;乃一味遙制,平日既無從展布,臨事復強為虛拘。在職道身任地方,有何趨避;竊恐事權雜出,貽誤要疆。萬一臺灣竟為彼族所襲,地大物博,取多用宏;凡我所欲為不得者,彼皆為所得為。南北洋防,將無安枕之日;是誤臺即誤國矣。另詳請旨簡派督辦,萬不容已也。慮閩省狃於近似,渾忘遠謀;倘轉奏再有遲疑,臺防必至決裂。
臺灣本南洋門戶,例得兼顧統籌;用敢披瀝上呈,敬求察奪。如蒙賞撥協勇,自須專摺奏聞。可否俯照另詳前情附片入告,或請另簡知兵大員抑飭職道督辦以專責成之處?出自鈞裁。時局孔艱,適逼處此。才輇任重,亦復何辭!臨稟不勝悚惶待命之至!
合肅密陳,再叩崇安。伏祈垂鑒。職道璈謹密稟。
再,另詳請簡派辦一案如蒙據情入告,則現具密稟情節,實關全臺安危。應請轉達樞府,庶知此間實在委曲,下情藉資兼聽。否則,隔閡到底,貽誤滋多。職道待罪行間,何敢一再隱;祗得縷陳鈞鑒,大局或可顧全。再肅附陳,伏祈垂鑒。職道璈再叩。
(--見「中法越南交涉檔」七五四(一六三四頁)。)
軍機處交出福州將軍穆圖善奏閩省防軍續籌布置並委署臺灣鎮篆抄摺
公元1883年
二月二十三日(三、二0),軍機處交出穆圖善抄摺稱:
奏為閩省防軍續籌布置並委署臺灣鎮篆,恭摺仰祈聖鑒事。
竊照閩省籌備海防情形,於上年十二月初二日、十五日兩次續奏在案。茲拜摺後,江南所派之四營先到湘軍兩營,係前署臺灣鎮之副將楊在元、提督楊金龍管帶,即由省先後渡臺;淮軍兩營,亦由滬徑行渡臺。其調辦省防之建寧鎮總兵張得勝所募陸勇六營,已次第齊集,就五虎門以內節節扼紮。一面寬備軍火、購置水雷並挑樁沈船一切事宜,亦分別部署矣。總理船政臣何如璋力果心精,有過人之識;協力籌防,深資贊助。前奏將署陸路提督孫開華所部擢勝軍三營調赴臺北,業經陸續催令東渡。臺南、北相距甚遠,軍情瞬息變遷,恐臺灣道劉璈鞭長莫及,孫開華前曾在臺著有功績,統軍駐防臺北之總兵曹志忠從前曾歸孫開華統領;所有臺北防務,應即責令孫開華督辦,以重事權。惟擢勝營渡臺後所遺興、泉、漳各郡處處濱海,已飭道員方勳將前募潮勇兩營並添募一營馳往填紮;又先飭另募兩營交澎湖協扼防,又飭道員朱明亮添募楚勇兩營以備派防福寧海口。至臺灣不敷之勇,現據劉璈詳報,亦派員赴湘招募新勇三營為臺防南路之需;渡臺各營到防後,均由臺灣支應局給發月餉,俾免遲誤。聞法人新兵將集,大約圖犯
北寧,局勢更棘。閩省防務雖已粗具規模,然未敢謂確有把握;惟有隨時酌籌,以期緩急足恃。其歷次添募之勇,實係撙節設籌,萬不可少;俟各口布置周妥,共計新舊營勇若干,再行分奏報。
臣等更有請者:臺灣防務,全賴鎮、道虛衷商辦。劉璈與總兵吳光亮意見,不甚相合;值此籌防喫緊,恐臨事參差,於公有礙。臣等公同商酌,應將吳光亮調省,另行委用。適准大學士兩江督臣左宗棠抄奏咨會,以楊在元曾署臺灣鎮總兵,兩次渡臺,熟習臺地情形;特派該員帶勇赴臺協守,現已到防。海外重地,因時制宜,擬請不拘成格,即委楊在元就近暫署臺灣鎮篆,庶幾駕輕就熟;且與劉璈相知有素,可收和衷共濟之功。除由臣璟給委飭遵外,臣等謹合詞恭摺具陳,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謹奏。
公元1884年
光緒十年二月二十三日,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見「中法越南交涉檔」七五六(一六四0頁)。)
北洋大臣李鴻章咨送遵旨籌辦法越交涉與法使議定簡明條約摺稿
四月十九日(五、一三),北洋大臣李鴻章文稱:
本年四月十七日,在天津行館由驛覆奏「遵旨籌辦法、越交涉,與法人講解,議定「簡明條約」畫押竣事」一摺。除俟奉到諭旨另行恭錄咨行外,相應抄摺密咨貴衙門,
請煩查照。
照錄摺稿
奏為遵旨籌辦法、越交涉,與法人講解,議定「簡明條約」畫押竣事,恭摺仰祈聖鑒事。
竊臣欽奉光緒十年四月初十日上諭:『目前最要者約有數端:越南世修職貢,為我藩屬,斷不能因與法人立約,致更成憲;必與之切實辨明。通商一節,若在越南地面互市,尚無不可;如欲深入雲南內地處處通行,將來流弊必多,亟應預為杜絕。劉永福黑旗一軍屢挫法兵,為彼所深恨;蓄志驅除,自在意中。豈可遂其所欲!此次法人侵佔越南,釁自彼開,我無失和之意;若再索償兵費,不特情理所必無,亦與各國公法顯背。以上各節,均與大局極有關繫。李鴻章膺此重任,宜如何竭力圖維,預籌辨論』等因,欽此。仰蒙聖明指授機宜,訓戒精切;感悚莫名!又欽奉四月十四日諭旨抄示廷臣議覆各摺,令臣迅速覆奏等因。法國水師總兵福祿諾到津,於十二日來見;所有辨論各節及與商訂「簡明條款」,臣因繕摺覆陳不及,先詳細函致總理各國事務衙門,請其恭代進呈御覽。十五夜,接准該衙門電稱:奉旨:『詳加披閱,均尚無傷國體,事可允行;該大臣即照所擬辦理。嗣後詳細條目,務當悉心籌畫,毋滋流弊。欽此』。先是,福祿諾
與臣議訂條款,即電請該國外部示遵。十五日午刻,該總兵接其外部大臣費理是日辰時覆電云:『奉國旨予汝全權,無須提督利士比來津;汝即與李大臣押定』等語。彼以條款已就,無可改易,疊催畫押定議。適臣亦欽奉電旨,准照所擬辦理;復將原議五條逐加討論,酌改前後款式,並按照洋文約款內字句有略宜增損之處,與福祿諾詳確核定,繕寫成帙。遂於十七日申時齊集臣行館,校對中、法文義無訛,公同畫押蓋印,各執一本為據。謹將約本封送軍機處備查,仍照錄清摺恭呈鑒核。
公元1881年
竊維法、越之事,自光緒七年以後,曾紀澤與法外部沙美拉、古費理等,總理衙門暨臣與法使寶海、脫利古等往復辨論,案卷盈帙,均無成議,愈變愈壞。迨山西北寧失陷,法燄大張,越南臣民望風降順;事勢已無可為,和局幾不能保。茲幸聖朝德威遠被,由法人自請講解。其始願望未嘗不奢,要求未嘗不力,經臣反覆辯折,迎機勸導,彼亦漸就範圍。如諭旨所云「職責」一節,今約內第四款『法國約明現與越南議改條約,決不插入傷礙中國威望體面字樣;並將以前與越南所立各約關涉東京者,盡行銷廢』。蓋因臣指明法、越甲戌約內,不論何國皆無統屬;去年新約有「大清國不得預及南國之政」等語,顯與中國屬藩體制有礙,必須刪改。據福祿諾面稱:已電告外部,令現往越南改約之巴德諾照議刪除。彼雖不明認為我屬邦,但無此等違背語意,越王豈敢藉詞背畔耶!又諭旨所云「通商」一節,今約內第三款許以毗連北圻邊界,法、越與內地貨物
公元1884年
聽憑運銷;並約明日後另遣使臣議定詳細商約、稅則。其云「北圻邊界」,必不准深入雲南內地明矣。查向來紅江上游,中外商人運銷貨物,出入滇境往來不絕,本未苛禁;將來互市,自可在北圻邊界擇要設關收稅,妥立章程,似覺無甚流弊。又諭旨所云「兵費宜拒」一節,該國上下處心積慮,本欲訛索兵費六百萬鎊;即各國新報私議,皆為是言。臣豫囑稅務司德崔琳、道員馬建忠等多方開導,復當面嚴詞厲色力與駁斥。今約內載明「情願不向中國索償」,尚屬恭順得體,足以風示各國。中國許以北圻邊界銷運貨物,為有益法國商務;俾該外部得有詞以謝議紳,亦為中、法和好互讓之據。至劉永福黑旗一軍,從前乘法兵單寡之時,屢殪法將;法人恨之切齒,必欲報復。上年曾紀澤迭與該外部商論,由中國設法解散約束;而法廷添兵攻取,意不稍回。去冬克山西,黑旗精銳傷亡甚多,已受大創;今春劉永福募兵四千人援北寧,亦不戰而潰:其御大敵,何怯也!華人專採虛聲,命欲倚以制法;法人固知其無能為役。此次福祿諾絕未提及,我自不便深論。將來該國另派使臣若議及此,當由岑毓英、潘鼎新酌定安置之法。惟目下和議已成,法人必無翻覆,法兵必漸減撤;滇、桂邊防各軍,亦宜及早切實整練。凡不得力之勇營,應逐漸裁遣,汰無用而留有用。聞劉永福所部冗雜騷擾,與越民為仇;實為邊境後患。擬請旨密飭雲南、廣西督撫臣嚴明約束,酌加減汰;豫籌安置妥策,俾無生事滋擾,則保全者多矣。據福祿諾云:『此約專欲消釋中、法將開之釁端,為救急止
兵起見;其餘詳細節目,應俟該國另派大臣前來會商。該外部初次電復,此約應由議院批准;本日續電,又云押定條款,無須議院復核;福祿諾均經呈閱。是兩國既皆定議,以後商界事宜,儘可從容籌度。此皆由皇太后、皇上宵旰焦勞、懷柔大度,於以感召遠人,效忠孚信;前後在事諸王大臣等和衷匡弼、贊襄大計,得以定艱危於俄頃,使數年來法、越轇葛不定之議,得一結束之方。從此保境息民、練兵簡器,徐圖自強,天下幸甚。微臣躬親是役,懍懍焉若朽索之馭六馬;迭經局外責望、聖諭提撕,惟以不克稱塞明詔是懼。今雖妥速成議,非初料所能及;其有思慮所不及、力量所不及之處,尚祈曲鑒愚誠,勿為浮議所惑;庶法、越之事由此而定,中外邦交從此益固矣。
所有遵旨講解,議定「簡明條約」畫押竣事各緣由,謹繕摺由驛六百里馳奏,仰慰聖懷;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施行。謹奏。
照錄「中法簡明條約」
茲際人心搖惑、事故紛紜,大清國大皇帝、大法民主國切願兩國彼此相安,永敦和好;因切議立簡明條款,以為日後再立詳細條約張本。大清國大皇帝特派欽差全權大臣太子太傅、前文華殿大學士、署直隸總督、北洋通商大臣、一等肅毅伯李,大法民主國特派欽差全權大臣「哇爾大」前鋒師艦水師總兵、佩帶威顯寶星福,彼此將所有「全
權」字樣較閱妥善,議定條款,臚列於後:
第一款:中國南界毘連北圻,法國約明無論遇何機會並或有他人侵犯情事,均應保全助護。
第二款:中國南界既經法國與以實在憑據,不慮有侵佔滋擾之事。中國約明將所駐北圻各防營,即行調回邊界;並於法、越所有已定與未定各條約,均置不理。
第三款:法國既感中國和商之意並敬李大臣力顧大局之誠,情願不向中國索償賠費。中國亦宜許以毘連越南北圻之邊界,所有法、越與內地貨物,聽憑運銷;並約明日後遣其使臣定議詳細商約、稅則,務須格外和衷,期於法國商務極為有益。
第四款:法國約明現與越南議改條約之內,決不插入傷礙中國威望、體面字樣;並將以前與越南所立各條約關涉東京者,盡行銷廢。
第五款:此約既經彼此簽押,兩國即派全權大臣限三月後悉照以上所定各節,會議詳細條款。再,此約繕寫中、法文各兩分,在天津簽押蓋印,各執一分為據;應按公法通例,以法文為正。
光緒十年四月十七日、西曆一千八百八十四年五月十一日,大清國全權大臣李、大法國全權大臣福。
(--見「中法越南交涉檔」八0一(一六九0頁)。)
總稅務司赫德申報法艦在基隆藉故尋釁經淡水關總巡胡美利協助處理平息
五月初十日(六、三),總稅務司赫德呈稱:
竊據淡水關稅務司詳稱:『今年三月十八日,有法國兵船名「哇爾大」駛抵基隆口岸,該船員弁登岸察閱,回船時稟明該船管駕官福總兵,云駐守基隆臺之兵丁等非禮侮辱等語;即經管駕官福總兵用法文致臺北軍門,以須飭令管理臺之武弁數員前往登船陪禮,並囑令設法彈壓所部兵丁等語。次日,該船欲購買煤斤六十噸以供船用,該處民人不敢售賣;復經福總兵以法文函致基隆廳云:「中、法現尚在無事之時,遇有兵船抵口,該地方官職應襄助一切;茲民人不肯售賣煤斤,顯有官員禁阻情事,必視為不相和睦,欲辱及本國旗號。現訂於次早八點鐘若無煤斤傍泊,本船定行開轟擊臺,以雪此辱」等語。旋將兵船駛抵內港。嗣以法文函致該口總巡胡美利云:「該處同泊有英國夾板船一隻,若轟臺,恐致傷損;茲借與小輪船並水手等,將該夾板船移泊無礙之處。如有他國之人,莫如一併移避為妥」等因。該總巡胡美利立即前赴該兵船面稱:所發法文信函,華官未能辨識,倩人繙譯須稽時日;且如此剋期訂辦,關繫非輕,懇其再為酌量。而福總兵云:「已有定意,未便更改」等語。該總巡見其船竟預為布置交戰之事,因即行趨赴曹軍門並基隆廳兩處,將法文二函譯誦大意並訴所情形,勸為照行,
以期息事;即由軍門令駐守臺員弁前往登船陪禮,且曉諭軍兵免致嗣後肇生事端。並由基隆廳出示,通曉該處民人:遇有購買食用物件,不得阻撓禁售;且派人前赴煤井,督飭將所需煤斤於限內運赴兵船訖。該兵船因即無事,復行出口而去。合將以上情形,申呈鑒核』等因前來。總稅務司查此事突起倉猝,若非該關總巡識解法文、胸有定見,幾致一時釀成不測之事。現已化險為夷,洵堪深幸。
此事雖已平復,然既據該稅務司詳呈前來,合行備文申呈貴衙門鑒察可也。
(--見「中法越南交涉檔」八一六(一七0七頁)。)
照會各國公使聲明諒山事咎不在中國如法因索償擾及各口一切損失應由其賠償
閏五月二十七日(七、一九),給各國公使照會稱:
查上年十月間,本衙門將越南屬中國二百餘年歷年派兵出關在北圻地方勦辦股匪及中國並無與法國失和之意等因,照會各國大臣在案。本年四月間,法國福總兵到津,與北洋大臣大學士李鴻章議定「簡明條約」五款,由李鴻章具奏;我大皇帝不欲以屬國之故,致失與國之好,遂命李鴻章為全權大臣,與法國福總兵於是月十七日在津彼此簽押
為據。此約第五款載明:兩國派全權大臣,三月後照以上各節,會議詳細條款云云。按照此款條約本意,所有約內分界、通商及防軍應調回邊界何處、貨物應運銷邊界何處各節,彼此均應俟三月會議條款後始能按款施行。是以中國知照滇、粵防越各軍暫駐諒山、保勝一帶原處,不得前進;隨後陸續調撤,以無誤約內「三月後」之期。乃於閏五月初五、六等日,接兩廣總督電報:法兵於初一日突至觀音橋粵軍原駐之處,聲言巡邊,三日內要諒山,先行開;我軍還擊,互有傷亡等語。本衙門正在詫異間,初六日法國謝署大臣來署面稱:福總兵在津與李大臣續定條約三款,限二十日撤回諒山、高平防軍,四十日撤回保勝防軍;法兵依限往取諒山,致被防軍攻擊等語。本衙門檢查「簡明條約」五款之外,並無另有續約,當即函詢李大臣;據稱:『福總兵在津臨行時,曾有是說;並未允許,亦無往來公文為憑』。是法兵往取諒山,未免誤會福總兵期限之言,必非法國有意挑釁也。中國以顧全和局為重,故觀音橋之役我兵弁傷亡三百餘人,不向法國索取償費,並不詰問先行開之故。嗣聞法國新授全權大臣巴行至上海,當即欽派大臣剋日赴津,候巴大臣前來照約會議條款;而巴大臣迄未來津。近接謝署大臣照會,請中國撤兵賠銀,並有自取押款、賠款之語。查「簡明條約」第二款載明「北圻各防營,即行調回邊界」;現已欽遵明降諭旨,宣示中外。第三款載明「法國情願不向中國索償賠費」;今諒山之事本係法國誤會期限,轉向中國索取賠償,既與第三款顯然相背,且
未聞全球各國有此等無名兵費。中國既與各國和好期於永久,亦不能認此無名兵費,為公法所不直;以各國久交之中國,若坐視其出此無名兵費,亦各國所不願。中國通商各口,各國商民輻輳,中國均應保護;即各口法國官商教民,亦在一體保護之列。倘因索償之故,法國竟以兵船滋擾各口,以致貿易阻滯、財產損傷,一切應由法國獨認賠補,絲毫與中國無涉。各國並應禁止各處商民,不得私自接濟軍前一切攻戰食用物件,以守公法。
用特略述始末,並刷印漢文、法文條約照會及電報信函等件,布告各國聞知。此事是非曲直,各國當有公論;務希貴大臣詳細披閱,並電知貴國察核可也。
(--見「中法越南交涉檔」八六六(一七七六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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