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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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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弁 言

  这本「明季荷兰人侵据彭湖残档」,是用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编印的「明清史料」乙编、戊编里所载红夷档案以及明熹宗实录里的红夷资料编辑而成的。
  关于红夷的档案,在「明清史料乙编」第七本里载有八件,「戊编」第一本里载有两件。这十个文件竟有六件是残缺不全的。我把这些文件汇拢来仔细阅读之后,才知道「乙编」第七本六二四页的「彭湖平夷功次残稿」和「戊编」第一本一~三页的「彭湖信地仍归版图残件」原是一个文件的前后两部分;因而把这两件放在一起,改称为「彭湖平夷功次残稿(一)」和「彭湖平夷功次残稿(二)」。又看出「戊编」第一本第三页的「兵部题兵科抄出福建巡抚南、巡按姚会题残稿」和「乙编」第七本六0三~六0七页的「兵部题行条陈彭湖善后事宜残稿」也是一个文件的前后两部分;因而又把这两件放在一起,改称为「兵部题行条陈彭湖善后事宜残稿(一)」和「兵部题行条陈彭湖善后事宜残稿(二)」。
  「明清史料戊编」第一本第一页载有「天启红本实录残叶」一页,也是记述红夷事情的。这个「残叶」和南京国学图书馆影印的「明实录」第四七五册「熹宗实录」卷二十八天启三年四月壬戌日下所记红夷事完全相同。我把影印本的「熹宗实录」略加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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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又抄出六个有关红夷的文件。其中福建巡抚南居益的奏捷疏原出「两朝从信录」,「实录」于天启四年十月己亥日下用双行小字转录了「两朝从信录」的这个奏捷疏。后面还附了「从信录」作者的注字,叙述南抚台发兵攻剿红夷的经过。再将这个奏捷疏和「明清史料乙编」第七本六0二页所载「彭岛红夷拆城遁去残稿」对看之下,又知道这个残稿后面的残缺部分恰巧见于「从信录」的奏捷疏。换句话说,「从信录」的奏捷疏只节录了原本奏捷疏的最后一部分,而原本奏捷疏就是「明清史料乙编」第七本所载的「彭岛红夷拆城遁去残稿」。因此又把这两件放在一起,一件改称「福建巡抚南居益奏捷疏残稿」,一件称为「福建巡抚南居益奏捷疏节录」。
  在将上述几个残稿整理之后,又连同那些见于「熹宗实录」的红夷资料,按照年月次序加以排列,便能看出天启年间中国对付红夷侵犯的情形。现在且作一个简略的叙述:
    据天启三年正月二十四日「实录」所载福建巡抚商周祚的奏疏,红夷自天启二年六月入我彭湖,专人求市。因为所请不遂,就驾舟骚扰福建沿海。他们虽被官兵堵截,颇有杀伤,但还要求互市。商周祚止允他们遵照旧例在咬吧和闽商贸易,决不许在我内地另开互市之名,并且谕令速离彭湖,不许夷舟在我汛守之地抛泊。
    「实录」虽于天启三年四月初三日记商周祚『以红夷遵谕拆城徙舟报闻』,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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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他是受了副将张嘉策的欺罔,红夷并未撤退;所以六月二十六日「实录」又载商周祚的奏疏,就说红夷背了「拆城徙舟」之约,只得速修战守之具,准备驱逐了。
    天启三年八月二十九日,「实录」上载了南京湖广道御史游凤翔的奏章。游凤翔是福建人,对于红夷侵据彭湖和闽中所受祸害,说得非常痛切。他还附带的参劾中左所副总兵张嘉策的欺罔抚臣,意欲迁延以成互市。兵部因此将张嘉策革职,并令查勘彭湖、中左、浯屿、铜山各处守汛失事将领。其时福建巡抚商周祚已经卸任,新任巡抚南居益已经到职。所以同一天的「实录」上又载有南居益的奏疏,报告红夷仍旧据彭筑城,要挟互市。他认为『羁縻之术已穷,天讨之诛必加』,只有『略抽水兵之精锐五千,列舰海上,以张渡彭声讨之势;仍分布水陆之兵,连营信地,以为登岸豕突之防』。兵部赞成他的主张;熹宗皇帝也有圣旨,著他『督率将吏,悉心防御,作速驱除』(俱见天启三年九月初五日「实录」)
    经过几个月的准备,渡彭捣巢的计划果然现实了。根据南居益的奏捷疏和「两朝从信录」的叙述,讨夷舟师是从天启四年正月里开始出发的,接著还派遣过两次援军。逐步布置,到六月十五日便誓师进攻,直逼夷城。七月十一日,夷酋竖起白旗投降。十三日动手拆城,二十八日拆完,夷舟十三只遁往东番(台湾)。于是多年逋寇,一旦剿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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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录」记南居益奏捷的奏疏在天启四年十月十八日。奏报平夷功次和条陈彭湖善后事宜,当然都在奏捷之后。「彭湖平夷功次残稿」首尾仍有残缺,看不出奏报的年月。幸而「兵部题行条陈彭湖善后事宜」的两个「残稿」拼凑起来却完全了,知道是在天启五年四、五月间办的。足见红夷一案,在天启五年五月应告结束了。那知并未结束。原来太监魏忠贤恨南居益疏中无一字归美于他,而勘功按臣姚应嘉又未称颂一语,他便把这次平夷的将吏功次一概抹杀,连所陈彭湖善后诸款也都搁置未行。直到魏阉失败,南居益起为户部右侍郎总督仓场,才在崇祯二年三月间再陈闽事始末,由兵部题请叙功,了却红夷一案。南居益的「谨陈闽事始末疏」是从「兵部题行彭湖捷功残稿」里面抽出来的;因为先看了这个奏疏,再读彭湖捷功的兵部题稿,头绪较为清楚。
  以上出自「明清史料」和「熹宗实录」的十四个文件,是关于天启年间荷兰人侵据彭湖的事实。此外,还有崇祯七年的四个文件,都是从「明清史料乙编」第七本抄出来的。现在也把这四个文件的内容提出要点:
    先是,福建巡抚邹维琏咨照兵部说:红夷初犯南澳、攻中左,继窥海澄、围铜山,他一闻警报,就檄调郑芝龙等带领舟师进剿,前后生擒红夷一百多名。先将伪出海王一名和夷目十三名槛送京师,馀夷暂收闽狱,且待春和起解,或即就近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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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批俘虏送到之后,兵部随于崇祯七年正月初七日将夷酋呷咇啴吧口主等十四名发交巡捕提督衙门监固,初八日题请择吉献俘。初十日奉圣旨批准了。
    福建巡抚邹维琏和巡按路振飞又曾为守备傅元功剿夷阵亡,合疏请恤。据称:崇祯六年九月初六日,陆鳌守备傅元功在古雷吉钓湾与红夷作战,初获胜利,继被铳毙。他们认为这样奋不顾身的人,应当优恤。结果由兵部于崇祯七年正月十一日题请褒赠参将职衔。二十五日奉旨照准。
    最后一件是兵部于崇祯七年六月间覆议福建巡抚路振飞题报红夷突犯南澳、泉南等处,确查失事情形的题行稿。据福建各级官员逐层的勘报:红夷于崇祯六年六月初一日进犯南澳。相持到初六日,我船被焚十只,我兵仅焚夷哨船六只,把总范汝樛被弹打伤,目兵死了十七人。防守南澳的副总兵程应麟不但不据实报警,反而饰功冒赏。六月初七日,夷船突入中左。中左是游击张永产的汛地。其时游击郑芝龙方从广东剿寇回闽,阁船燂洗,张永产也在泉州料理会剿船械,不意红夷猝至,兵船被烧掉十五只。他们都因此受到降级的处分,戴罪图功。七月初八日,夷船复犯中左。张永产麾兵抵御,乘胜穷追。后来还与郑芝龙获得料罗大捷,建有殊功。而漳属备总韩登坛等,或斩夷级,或焚夷舟,或擒活夷,也各有所表现。只是程应麟无功可赎。因此兵部议将程应麟革职,张永产、郑芝龙复其原衔,韩登坛等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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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奉旨允准。
  综观上述三个片段的事实,足见崇祯六年,红夷又曾骚扰漳泉。可惜资料不全,不知料罗大捷发生在这年几月,战况如何。更不知巡抚邹维琏所称生擒的一百多名红夷,是否料罗大捷的成果。
  「明史」「和兰传」对于明季荷兰人和中国的关系有一个较为完整的叙述,所以取为本书的「附录」。传中所记万历三十二年红夷初据彭湖事,大概是以张变「东西洋考」卷六「红毛番」为蓝本的。此文已见本丛刊第一一九种「诸蕃志」的「附录」。沈德符「野获编」卷三0也有「红毛夷」一则,述及万历年间红夷谋通贡市的事情。「东西洋考」卷八「税珰考」中又有一段记载税使高寀谋纳红夷通市的事情。这两个叙述都可供参考,所以也附录在本书之后。沈有容往谕夷酋事,本丛刊第五六种「闽海赠言」卷二载有陈学伊作「谕西夷记」、李光缙作「却西番记」和池浴德作「怀音记」,都是写得有声有色的文章,尤其值得参阅。除上述这些文字外,关于万历时期的红夷交涉就没有更原始的资料足供参證了。
  「和兰传」记天启年间红毛番侵据彭湖事颇有错误。传谓『天启三年,果毁其城,移舟去』;这是误信了「实录」所记巡抚商周祚『以红夷遵谕拆城徙舟报闻』的缘故。其实红夷并未在这年撤离彭岛。传又谓天启四年南居益遣军攻剿,红夷退去,『独渠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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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律等十二人据高楼自守,诸将破擒之,献俘于朝』。参以本书所辑资料,此说似有疑问。
  按「熹宗实录」天启四年十月己亥日下转录「两朝从信录」叙述彭岛攻剿红夷之文,谓竖白旗请降的夷酋名叫『牛文来律』。又谓红夷被迫拆城,于『旧高文律所居』的大楼不忍拆毁。足见这座大楼是高文律旧日住过的,不是拆城之时高文律等据城自守。据南居益「谨陈闽事始末疏」,夷首高文律是在攻剿彭湖之前被擒于厦门港口的。南巡抚曾具疏以闻,谓『俟荡平之日,俘解阙下』。彭岛既平,果将高文律等解京,熹宗皇帝还『祭告郊庙,御门受俘,刑高文律等于西市,传首各边,以昭示天下』。
  「和兰传」说到崇祯时期的红夷事情,对于崇祯六年红夷之犯漳泉、巡抚邹维琏之献俘京师以及郑芝龙、张永产的料罗大捷,都没有详晰的叙述,只笼统的说了一句『崇祯中为郑芝龙所破,不敢窥内地者数年』。未免失之简略。
  不仅「和兰传」有舛误略漏之处,就是「明史」里的南居益、沈有容、邹维琏、路振飞等传,关于夷事也都记得简单。这本以荷兰人侵据彭湖为中心的史料集倒有相当的价值;可惜缺了万历年间红夷初据彭湖的原始资料,而现存天启、崇祯时的文件又多残缺不全。因此,这本书被题为「明季荷兰人侵据彭湖残档」。(百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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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季荷兰人侵据彭湖残档
   福建巡抚商周祚奏(天启三年正月二十四日)

  红夷自六月入我彭湖,专人求市,辞尚恭顺。及见所请不允,突驾五舟犯我六敖。六敖逼近漳浦,势甚岌岌。该道程再伊、副总兵张嘉策多方捍御。把总刘英用计沈其一艇,俘斩十馀名。贼遂不敢复窥铜山,放舟外洋,抛泊旧浯屿。此地离中左所仅一潮之水。中左所为同安、海澄门户,洋商聚集于海澄,夷人垂涎。又因奸民勾引,蓄谋并力,遂犯中左,盘据内港,无日不搏战。又登岸攻古浪屿,烧洋商黄金房屋船只。已遂入泊圭屿,直窥海澄。我兵内外夹攻,夷惊扰而逃。已复入厦门,入曾家澳,皆即时堵截,颇被官兵杀伤。进无所掠,退无所冀,于是遣人请罪,仍复求市。盖虽无内地互市之例,而闽商给引贩咬吧者,原未尝不与该夷交易。今计止遵旧例,给发前引原贩彼地旧商,仍往咬吧市贩,不许在我内地另开互市之名,谕令速离彭湖,扬帆归国。如彼必以候信为辞,亦须退出海外别港以候。但不系我汛守之地,听其择便抛泊。惟严防要害,内固吾圉,仿北地清野之法,收敛人畜,伺其侵犯,或乘下艇,或诱登岸,以计擒之。如彼奉约无扰,我但治以不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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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诏兵部:看议来说。
             --录自「明实录」第四七四册「熹宗实录」卷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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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启红本实录残叶(卷三十三第六叶)

  (天启三年四月)壬戌(初三日),巡抚福建右佥都御史商周祚以红夷遵谕拆城徙舟报闻,命该部知之。
  按红毛夷者,乃西南和兰国远夷,从来不通中国;惟闽商每岁给引贩大泥国及咬吧,该夷就彼地转贩。万历甲辰(三十二年),有奸民潘秀贾大泥国,勾引以来,据彭湖求市。中国不许,第令仍旧于大泥贸易。嗣因途远,商船去者绝少;即给领该澳文引者,或贪路近利多,阴贩吕宋。夷滋怨望,疑吕宋之截留其贾船也,大发夷众,先攻吕宋,复攻香山澳,俱为所败,不敢归国;遂流突闽海,城彭湖而据之,辞曰自卫,实为要挟求市之计。然此夷所恃巨舰大炮,便于水而不便于陆,又其志不过贪汉财物耳,即要挟无所得,渐有悔心。诸将惧祸者,复以互市饵之,俾拆城远徙。故弭耳听命,实未尝一大创之也。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一本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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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抚福建侯代商周祚奏(天启三年六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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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夷久据彭湖,臣行南路副总兵张嘉策节次禁谕。所约拆城徙舟及不许动内地一草一木者,今皆背之。犬羊之性,不可以常理测。臣姑差官赍牌责其背约,严行驱逐。如夷悍不听命,顺逆之情,判于兹矣。惟有速修战守之具以保万全,或移会粤中出奇夹击。但师行粮从,无饷则无兵。去年泉漳及南澳增兵造船,费饷累万,皆布政司那借别项钱粮以应。近复加造大船大铳,又檄该司借支一万两,分发漳泉二府。乃彼中道府,且以新兵枵腹,亟请发帑,而司帑已告匮矣。臣与司道各官再加面议,惟布政司西库贮有存积兵饷,原备地方缓急,非奉明旨不敢擅动。若以地方积贮之金钱,供地方燃眉之支用,知非皇上之所靳也。
    上以红夷久住,著巡抚官督率将吏,设法抚谕驱逐,毋致生患。兵饷等事,听便宜行。
                --录自「明实录」第四七六册「熹宗实录」卷三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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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湖广道御史游凤翔奏(天启三年八月二十九日)

  臣闽人也。闽自红夷入犯,就彭湖筑城,胁我互市。及中左所登岸,被我擒斩数十人,乃以讲和愚我,以回帆拆城缓我,今将一年矣。非惟船不回,城不拆,且来者日多。擒我洋船六百馀人,日给米,督令搬石,砌筑礼拜寺于城中。进足以攻,退足以守,俨然一敌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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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宋理宗时,蒙古以玉带赂吕文德,求置榷场于襄阳城外,文德许之,为请于朝,开榷场,外通互市,内筑堡壁。由是敌有所守,以遏南北之援,时出兵哨掠襄樊城外。至度宗时,蒙古阿木驻马虎头山曰:『若筑垒于此,以断宋饷道,襄阳可图也』。遂城其地。未几而襄阳失,东南半壁之天下遂不可支。此往事之明鉴也。
  今彭湖盈盈一水,去兴化一日水程,去漳、泉二郡只四、五十里。于此互市,而且因山为城,据海为池,可不为之寒心哉?且闽以鱼船为利,往浙、往粤,市温、潮米谷又不知几十万石;今夷据中流,鱼船不通,米价腾贵,可虞一也。漳、泉二府负海居民,专以给引通夷为生,往回道经彭湖;今格于红夷,内不敢出,外不敢归,无籍雄有力之徒,不能坐而待毙,势必以通属夷者转通红夷,恐从此而内地皆盗,可虞二也。臣乡自被倭残破,收复之后,凡要害之处皆设武弁,钦依与名色相间棋置,今不知何故,自各道中军以及名色把总尽改题为钦依,一省之内,增至三十员钦依,则必增廪粮、柴马、舆皂、家丁,所占役冒滥又不知若干。至各道中军,但每月投文发放,无兵可练,安用此辈?名器太滥,供应太繁,势必公私俱困,可虞三也。
  又言总兵徐一鸣冒矢石督战,中左所副总兵张嘉策闭城自守,不肯应援。身不至海上,诡言红夷恭顺,欺罔旧抚。甚有言其通夷,必欲迁延以成互市,如吕文德受带故事者。乞敕兵部议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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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疏下兵部,随覆:张嘉策先行革职,听本处抚按提问。纵敌观望,不止一嘉策,彭湖、中左、浯屿、铜山各处守汛失事将领,并为查勘。其占据情形,已奉明旨相机驱剿,必不容一日荐居,为腹心之疾,是在抚臣督率而力行之。至于钦依把总,滥名器,烦供应,臣部方欲遵旧制,请停止,无容更议也。上是之。
    (同日),巡抚福建右副都御史南居益疏劾南路副将嘉策蓄缩不堪,所当革任。闽海利害,惟闽人能谙,乞于俞咨、陈文扬二人内推一人代之。章下所司。
               --录自「明实录」第四七七册「熹宗实录」卷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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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建巡抚南居益又奏(天启三年八月二十九日)

  入境以来,有红夷船六只见泊风匮仔。随又有五舟自咬吧来,直入风匮仔,共十一只。所据客商,仍旧轮拨修城。而后至之夷,状貌愈险。比前俛首受命之时,局又变矣。
  又据千总陈士瑛禀称:蒙差同洋商黄合兴二船往咬吧宣谕,至三角屿遇夷船四只,称咬吧王已往阿南国去,未得回文。又发夹板船五只,直抵彭湖,要来互市。黄合兴力止不允,拨番七名,将二船同夷船齐进大泥。瑛等谒大泥王。大泥酋称:『咬吧酋各处吊回夹板船,要往彭湖,若不允市,必动干戈』。盖阿南即红夷国,而咬吧、大泥皆番种结连,情形昭然可。若是,则狡夷之反覆必不可以理谕,互市之要求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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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苟从。而彼方依大海波涛之险,挟巨铳坚舟之利,盘据以筑城,勾连以内向。而我积衰之兵、不完之器,汪洋澎湃之中,一彼一此,能操其必胜乎?
  虽然,羁縻之术已穷,天讨之诛必加。申明大义,奖率三军,就见在营寨之兵,聊为战守之具。檄行各道将,略抽水兵之精锐五千,列舰海上,以张渡彭声讨之势。仍分布水陆之兵,连营信地,以为登岸豕突之防。第滨海数千里之长,额兵不及二万,额饷仅三十二万有奇,内又奉什一节省二万二千零解充辽饷,奈何免捉襟露肘之虞?无已,于什一节省之数,还其故物,以备军需。
    部覆:如所请。
             --录自「明实录」第四七七册「熹宗实录」卷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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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部覆福建巡抚南居益疏(天启三年九月初五日)

  红毛一种,前抚臣商周祚殚心筹划,业已頫首就降,指天说誓,自谓拆城远徙,而何彭城之修筑如故?且据续到夷船,露其要挟勾连之状,则互市之词诡而不可信矣。惟是夷性最黠,明则夺我商贾,而阴或购我奸人。既断籴船、市舶于诸洋,将勾日本、大泥于近地。宁可向迩乎?但武备积弛,兵食难措。该抚欲严营寨以覈军实,列舟师以振军声,而又连营水陆以防冲突。祗因见在之兵马为调度,殊省非例徵求,更请存本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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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库银以佐军兴,庶可不时调募,此亦抚臣不得已之极思也。
    得旨:红夷狡诈,为患方深。巡抚官著督率将吏,悉心防御,作速驱除。有不用命的俱照军法处治。其奸徒倚势贻害地方,核实重处。一切安攘事务,俱听便宜行事。库银准照前旨动支。
  该部知道。

              (--录自「明实录」第四七八册「熹宗实录」卷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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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部题行「条陈彭湖善后事宜」残稿(一)
              (天启五年四月十五日通抄,五月初九日行)

  太子太保兵部尚书臣赵等谨题为条陈彭湖善后事宜、以固边圉、以垂永利事。职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福建巡抚南会同福建巡按姚应嘉题内称:据福建巡视海道右参政兼佥事孙国祯呈:奉臣令牌:照得彭湖逼近漳、泉,实称藩篱重地。国初设有戍守,后渐荒榛。迩年以来,虽有彭湖、彭冲二游把总领兵防汛,而承平日久,惮于涉险,三汛徒寄空名,官兵何曾到岛,信地鞠为茂草,寇盗任其凭陵,以致奸人勾引红夷,据为巢穴,卧榻鼾睡,已岌岌乎为香山澳之续矣。今幸大兵渡彭,扫荡夷氛,信地已复。其戍守久远之计,合行查议,备牌仰道官吏会同漳、泉二道查照单开款项,逐一议妥,以便题请施行等因。奉此,依奉备行分守漳南道、分巡兴泉道并泉、漳两防馆各议覆前来。该本道逐款覆议妥确登答开册等因到臣。又据该道呈:奉臣令牌:查勘彭湖功次及料理善后事宜,须委精明文臣一员,庶免蒙蔽失实等因。奉此,该本道查得泉州府海防官何舜龄,谋可洗兵,气能横槊,盘错已徵利器,经营尤藉远猷,合无檄令亲至彭湖,细将彼处事体一一查勘,彭岛要害几处应守?防守要害兵将应用若干员名?起造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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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官舍应用若干间?每间应用钱粮(下缺)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一本三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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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部题行「条陈彭湖善后事宜」残稿(二)

  (上缺)若干?两岛屿通计若干里?每里开垦可得若干亩?每亩种穫可得若干斛?以至据采之利、戍守之宜,目下兵士劳逸功能之序,赏罚存汰之用,令其开列书册,逐一呈报。事定之后,破格具题升赏。合候详示,转行遵照等缘繇。奉批:如议,作速行,缴。奉此,备牌仰本官即便亲至彭湖,将彼中事体,一一查勘的确,开列书册呈报等因去后。随据本官亲诣彭湖,查勘险要,及条画一切防守事宜到道。本道重加参酌,呈详到臣。该臣合先后二详通加参定,删去繁文,止存要领,列为十款。谨会同巡按福建监察御史姚应嘉合辞具题,伏乞敕下户、兵二部覆议上请,赐允施行,庶海邦垂有永之图,圣明释南顾之虑矣等因。计开:
  一、议彭湖添设路将。夫弹压重地,须藉将领威权,向第付之二把总行事,无怪被夷侵占几三岁而若履无人之境也。今应专设游击一员,驻劄彭湖,以为经久固圉之图,即以二游兵、两把总隶之。其兵除两游旧兵外,再添游击标兵一千一百六十九名,全成一大营,仍听南路副总兵节制,以成臂指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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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议戍守中左。照得中左地方,逼近彭湖,居漳、泉二府之间,最称要害。查南路将官向原驻劄此地,漳、泉水陆信地兵军并听调遣。因添设泉南游击,而泉属寨游卫所分其所辖矣。今虑中左空虚,仍移南路参将劄守,扼漳上游,必须泉南属其节制,而浯铜、金门、高浦、中左各营所切近地方有警各官兵军尤听不时径自调遣,方无掣肘。而永宁为泉州门户,当移泉南游击驻劄,以资控制,尤称扼要。若株守郡城,何益于海上之缓急哉?今以南路移驻中左,泉南移驻永宁,无增兵之费,而得汛守之资,似属妥便。但向来路将俱无钦给关防印记,今议南路节制泉南、彭湖两将,事权不重,难以驭轻,似应收以副总兵衙门兼协守职衔,赐之钦给关防印记一颗,庶将权重而重地赖以弹压矣。
  一、议增兵照得彭湖游击一营,水陆官兵非二千馀名不可。查彭湖,冲锋两游,额设旧兵共九百三十五名。今增新兵一千一百六十九名,共二千一百零四名。议设中标守备一员,辖水兵八百五十七名,领船四十九只,分屯妈宫等处。左翼把总一员,转陆兵六百二十四名,屯妈宫□暗澳,分顾太武、案山、龙文港诸处。右翼把总一员辖陆兵六百二十三名,屯风匮仔,兼顾莳上澳、西屿头,看守镇海营等处。俱听游击调度。哨守中标立水哨官六名,左右翼各立陆哨官四名。共二千一百馀名。水陆分布,首尾相联,亦可以壮军容而保藩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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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议增饷。今天下四空五尽,闽地倍甚,增饷盖难言矣。第兵行粮,从未有增兵而不计饷者。查原彭湖彭冲两游,每兵月饷九钱。春冬两汛,到彭防守,每月加给行粮三钱。今议长戍彭湖,不许收汛,回来内地,概给月粮一两二钱。每兵一年,该饷一十四两四钱。又议添设游击围随员役一百名。连水陆新旧兵,通共二千一百馀名,岁饷二万八千有奇。而船器、衣甲等费不与也。除旧兵原饷外,约增新饷二万三千两。见行布政司粮饷道议处。查有洋饷一项,岁计约有二万馀金。以海洋之税供防海之用,似属本分。其有不足者,再查别项无碍者补之。总之,于仰屋之时,曲为计处,庶不至加派病民,漏病官耳。
  一、议彭湖筑城浚池,建立官舍营房。查得彭湖筑城去处,惟妈宫少宽,与风匮水陆犄角,最称形胜。合无于此地筑城一座,四面各阔三十丈,高一丈五尺,厚半之,约用银五百两。城内起游击衙门一座,约用银一百五十两;把总衙二座,约用银一百两。又风匮仔守备衙一座,约用银五十两。游击衙门外起盖仓廒二座,收贮预备米粮,约用银三十两。陆兵计一千二百馀名,大约以五名为一间,该营房二百二十馀间,每间约银四两。哨官房舍约起二十馀间,工料各加营房一倍,每间约银八两。以上通计用银二千馀两,应于饷银内动支。
  一、议彭湖路将之设。越在海岛,以控制海防,威临夷寇,较之沿海各将,宜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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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貌,照例赐给敕书旗牌外,念彭岛孤悬,羽书郑重,仍钦给关防印记一颗,以重弹压。若标下员役,中标守备一员、左右翼总二员外,再立中军官一员,旗牌官三员,听用官十员。各员役钱粮,概新增饷内造支,非此不足以重将体、威临岛夷也。至于事权,则尤宜节制于南路副将,庶轻重相维,内外呼应,有臂指之势,无隔阂之虞矣。
  一、议屯田。彭湖险岛,越在海外,惟馈运一节,向称艰险。闻此颇称饶沃,议者以为开垦耕屯,可佐军需。查彭地故沙砾咸卤,四面平坦,无高山以阑之。台飓抟射,不堪种植。惟中墩山南北,及龙文港沙埔沙丘,稍称肥沃,虑可得田二千馀亩。但驱荷戈之众,转而缘南亩,势必不能。合无悬示,听官兵自行开垦,所获子粒,一切不问。俟成熟三年,然后徐议起科。沿海居民有愿往者,亦依此法行之。此一议也。又彭湖固渔薮也,若招置沿海渔船,听其搭盖渔寮,给与繇票,行什一之税。以海为田,固海滨之长利,莫非军需之借资,何必播植,乃称屯田哉?此亦一议也。
  一、议筑铳台。查得彭岛浮于海上,尽称天堑,其地平坦逶迤,有类蛇势。岐港零屿甚多。其汪洋空阔,可以稳泊巨艘。惟妈宫、暗澳澳口,两山对峙,左为风匮仔,右为西安,计水面相距止五百七十馀丈。而案山鼎立,其中最称要害。此夷向日据此,以与我争者也。向为夷之所必争,今为吾之所必守。合无于风匮、西安、案山三处各筑铳城一座。今风匮业有旧址,修之可用。并西安、案山新筑二座,约共费银三百馀两。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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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异色等船,睥睨扬帆,三处巨铳一齐俱发,而岸上陆兵,持满横槊,以相犄角,此万全之策也。外如赤嵌、丁字门以北,龙文、莳上以东,澳小礁多。又如镇海港外浅内深,夷舟皆不得进,惟轮拨兵船,寄泊哨逻而已。
  一、议用人。大海之中,人情惮于涉险。顷剿除之役,非赖大将飞渡,断难成功。今各官功次,见蒙查勘,无容复赘矣。惟是各色守备王梦熊、名色把总叶大经拚命先登,始终与夷对墨而居。百凡调度,多出梦熊心计,此莫大之功也。自大将班师之后,独留二官在彼,与兵士卧起风涛之中,略无内顾之私。身既与海相习,情又与兵相安。若使他人代之,则彭事复坏,前功可惜。相应即以王梦熊升补彭湖游击,或以守备管游击事,俟三年之后,海波不兴,仍加异擢。庶人地相宜,而于懋赏之典亦克当矣。又查彭湖游把总原属钦依,彭冲游原系名色,今既添设一标兵守备,则以标备为重,而二翼副之。合无以标兵守备改为钦依,即以叶大经补之。而彭湖冲锋,收为两翼及游击下中军皆作名色,以便地方不时委用。
  一、议内地防御宜严。彭湖既复,夷退既无可据之地,计无复阑入内地,自投网罗矣。但吾绸缪之计,不可不周。夷人所恃坚舟,若用大铳重四、五千斤,发弹十馀斤者击之,未有不破。故夷望有铳城,即扬帆远去,不敢相近。则沿海堪泊大舟处所,各筑铳台,照夷式造大铳数十门,分发防御,在在可称金汤。夷舟坚大;剿灭之法,非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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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接,小舟可及,计惟火攻一策。旧年中左已有明验矣。焚彼一舟,须用火船十只,临时处置,断难卒办。合无令各寨游各备乾柴、松楸、药桶等物,夷来即将见驾兵船,装备火具,到即焚之,遁则本船仍旧可以防汛,有急不苦无备,无事不致浪费,是策之最妙者也。有时夷人亦驾小艇,劫掠商渔,登岸侵扰民居。有火船焚其大舟,官兵复击其小艇,彼此策应,夷已自愿不暇,必不能肆无忌惮也。泊舟之处既筑台列铳,樵汲之地仍设伏伺擒,但使常常戒严,彼即倏来倏去,不过寻常海寇御之耳,宁复敢窃地婴城,让无穷之害哉等因。
  又该本官题为彭湖既复,海甸方清,而夷倭交通,尚伏近岛,谨陈用间方略,以靖馀孽,以永奠南陲事内称:臣惟海上之患,莫大乎倭;功令之禁,莫严于通倭。盖向者倭奴挟狙诈反覆,久为祖宗朝所厌弃。嘉靖间,为祸东南甚烈,闽人至今能言其惨毒之状。逮后关白作难益蒙神祖震怒,兴师讨平,申令沿海商民,不得片帆下海,私构于倭。三十年来,天语煌煌,有如星日,夫孰得而干之。然而倭之耽汉财物,怨我闭关,未尝一日忘中国也。我即严禁通倭之奸,三尺非不凛然,而方禁方生,愈戢愈炽,亦何尝一日使汉人绝迹于倭奴之境哉?此其过难言矣。海上之民,以海为田。大者为商贾贩于东西洋,官为给引,军国且半资之,法之所不禁也。而风帆一挂,飘飖于漭沆无涯之界,日域月,任其所如,吾乌知商艘之不之倭而之于别国也?其次则捕鱼舴艋,村村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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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不可以数计。虽曰禁其双桅巨舰,编甲连坐,不许出洋远涉,而东番诸岛,乃其从来采捕之所,操之急则谓断绝生路,有挺而走险耳。利之所在,法有时穷,卒且奈何。闻闽越三吴之人住于倭岛者,不知几千百家,与倭婚媾,长子孙,名曰「唐市」。此数千百家之宗族姻识潜与之通者,踪姓名,实繁有徒,不可按覈。其往来之船名曰「唐船」,大都载汉物以市于倭,而结连萑苻,出没泽中,官兵不得过而问焉。即两汛戒严,间有缉获,而遍地狡穴,穷海鲸窟,乌能尽人歼之使无类也。夫我之防倭、防通倭之奸,已若是乎不易为力矣。而又益之以红毛夷之难,奸人群而附之,教倭助夷,引夷附倭,夷以所得接济汉物,尽散贿倭,倭复以耽汉物之心尽力助夷,而夷与倭及海中之寇,合并以成负嵎之势。我百方抽选,仅得兵若干名。彼一呼而枭獍四集,数每倍蓰。我百方挽运,糗粮莫继,惟苦不足。彼因倭因盗,翻见有馀。是以踰年相持,不能有加。非去夷之难,去倭与寇之难也。臣于时虽励众以有进无退、有死无二,而不能不忧心于一彼一此,万一不利,损威失重,酿害不小。幸及今镇臣俞咨奉副将之命,初莅师中,即密揭贻臣曰:今倭夷连和,奸盗党附,我孤军渡彭,宾主倒置,利害判于斯须,胜负殊难期必。事急矣!此兵法用间时矣!臣问计将安出?咨言:泉州人李旦,久在倭用事。旦所亲许心素今在系,诚质心素子,使心素往谕旦立功赎罪,旦为我用,夷势孤,可图也。臣初不敢信,因进巡海道参政孙国祯再四商确,不宜执书生之见,掣阃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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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肘,遂听其所为。而倭船果稍稍引去,寇盗皆鸟散,夷孑立寡援。及大兵甫临,弃城遁矣。臣始服咨之识不在古名将下。陈平之间楚,李靖之间突劂,先臣胡宗宪之间王直于倭,率是道也。臣前疏第缘前镇臣谢弘仪所报者而敷奏焉,咨此段苦心尚未叙入,使上将伐谋之功隐而不彰,臣之罪也。
  近据谍者言红夷消息,尚泊数船于东番,收拾馀烬,将有事于吕宋。夫吕宋,我之属国,今商民乘春水解缆赴吕宋者甚众,遭于洋必无幸矣。可虞者一。东番、倭寇之薮,今虽暂异于夷,久之啖夷利,势将复合,小则劫洋,大则要市,浸假而更如前日滋蔓难图。可虞者二。即无论红夷、东番之寇率倚倭陆梁,附于夷,固为我患,不附夷亦自能为我患。臣密问镇臣,若能使夷寇相残,我徐收渔人之利乎?能使根荄尽除,百年之内不患夷,不患倭乎?镇臣曰:唯唯。向者行间之局,政犹未已,且将图之。惟是海上人多,口不达用夷攻夷之指,谓我为生事于倭也,谓借资于寇也,非藉庙谋发纵,嫌于自用。傥有党奸之人,从旁出蜚语挠之,惑乱视听,何以自白?臣闻之,且喜且叹。夫人臣之担荷疆事也,将久安是计,岂旦暮小康足愉快哉?苟利社稷,遑恤其他。臣甚嘉镇臣之意,且念业有明效,何可不使终竟其绪,而畏惧人言,遗患后来,非计之得也。谨会同福建巡按监察御史姚应嘉眛死上闻,伏乞敕下该部覆议。如果臣言不谬,亟令镇臣乘此机会,益复广行间谍,俾得操纵如意,不为旁议所摇,庶几制倭夷于掌股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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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贻闽海以百世之安,而东南半壁悉有嘉赖矣等因。天启五年四月十一日,俱奉圣旨:该部知道,钦此。钦遵十五日通抄到部,送司案呈到部。
  为照防海之难难于防陆,以海澨延袤,受敌多也。且大洋浩渺,往来飘忽,乘风驾汛,莫知其时。故信国经略以来,所在设墩置戍,皆以扼其登岸,穷其入腹。独春月条风,西帆最便,于是为出汛会哨之法,以御之海外。而无奈玩敝已极,蒙蔽日生,出汛则偷安于浅洼,会哨则影射于近岛。而百里之外,大将不敢知偏裨,偏裨不敢知兵卒,兵卒安敢知番舶?于是截商而劫,择土而居,以恣其所为。直待堑筑坚完,屯聚滋蔓,而始惕然报闻也。今红夷盘据彭湖为海上肘腋之患,抚臣克抒壮猷,躬亲调度,为能大张挞伐之威,讨平鲸鲲之浪,俘劂巨憝,还我版章,诚惟圣主威灵,师臣武力所致。如其不然,而聚国族,长子孙焉,其作舟用火望远之精倍于澳夷也,澳夷方慑息避之,可比拟哉。且闻其俗好杀、好劫、好胜,我已驱之,虞其厚集而重来,我已俘之,更虞其深怒而思复。宜乎抚臣之条议上请矣。臣部通观而深计之,有必当兴之工作;如筑城于妈宫,筑铳台于风匮、于西安、于案山,而官舍、营房、仓廒之无不备。有必当分之信地;如移泉南于永宁,移南路于中左,驻游击于彭湖,驻守把于妈宫、于暗澳、于风匮,而莳上、龙文、太武、西屿、镇海、案山之无不顾。有必当重之事权;如彭湖则设游击,南路则收副将,中标则准钦依,而敕书、旗牌、关防、官役、围随之无不悉。以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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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渔,各有要领;处饷处费,各有徵实。增兵止于千馀,请将止于二弁,求之有方,应之亦易。而严守内地,用火焚舟,多制铳台,尤属肯綮,亟宜成造。但今人语铳则佛郎机灭虏炮、大将军止矣,语台则望墩、箭楼、敌楼止矣,并未肯合而用之也。试语之以合用,不惴惴于墙壁之易倾,即皇皇于苗头之难准,而此岂可以语铳、可以语台?铳台之用,在于两相得也。抚臣身历之,是以心许之耳。若果行此,则铳有铳法,台有台法,颇足费大将之参求。处处滨海,在在设防,颇足费大将之修举。工作创兴,难于事精而费省,道里辽远,难于令立而心齐,颇足费大将之经画。务使主果可以待客,逸果可以待劳,将狡夷且闻风自遁。不然,而犹鸷伏免窥,结连岛屿,我又及有馀力,以扫榻侧之卧夫,则用间出奇,悉惟阃外,既难预度,亦何嫌疑?海不扬波,臣部且拭目观矣。既经具题前来,相应酌议覆请,合候命下,将王梦熊量加守备职衔,管理彭湖游击事务,叶大经量加小把总职衔,管理中标事务,左右二翼把总,并中军听用各官,及增兵、处饷、移驻、修建、筑台、制器、屯渔、严备等项事宜,悉听该抚逐款举行。至于敕书、旗牌、关防,听各衙门照例请给,以重事权。仍转行一体遵奉施行。缘系条陈彭湖善后事宜,以固边圉,以垂永利,彭湖既复,海甸方清,而夷倭交通,尚伏近岛,谨陈用间方略,以靖全孽,以永奠南陲,及奉钦依该部知道。天启五年四月十九日,郎中方孔炤、主事徐日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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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部为条陈彭湖善后事宜,以固边圉,以垂永利事:该本部题职方清吏司云云等因,天启五年四月二十三日,太子太保本部尚书赵等具题,二十六日奉圣旨:是,钦此。钦遵抄捧送司,案呈到部,拟合就行。为此,一咨福建巡抚,合咨前去,烦照本部题奉钦依内事理一体钦遵查照施行;一咨都察院,合咨贵院,烦为转行福建巡按御史照依本部题奉钦依内事理一体钦遵查照施行;一咨礼、工二部,合咨贵部,烦为查照本部题奉钦依内事理一体钦遵照例请给施行;一咨户部,合咨贵部,烦为查照本部题奉钦依内事理一体钦遵查照施行;一劄付王梦熊、叶大经。天启五年五月初九日,暑司事郎中张杰。
            (--录自「明清史料乙编」第七本六0三~六0七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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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督仓场户部右侍郎南居益谨陈闽事始末疏

  为微臣因劳贾罪、忤奸见抑、谨陈闽事始末、仰希圣鉴、更乞皇上南顾海邦、终臣愚计、以永奠南服事:臣以西土竖儒,荷蒙四朝豢养,服官中外几三十年。于天启三年二月内,繇太仆寺卿管东路少卿事,蒙熹宗皇帝擢臣右副都御史、巡抚福建地方。其时红夷作乱,占据彭湖,筑城营垒,伪立不拔之基。乘汛出没,虏掠商艘,焚燬民庐,杀人如麻,与国为敌。沿海震惊,官兵观望,但恃抚谕一道,以图徼。而海上奸民,且利夷金钱,交通接济。法纪既已荡然,封疆几为沦没。当时南北台省交章论闽事者,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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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谓东南半壁,岌岌乎有荐食之虑矣。
  臣以菲才,谬膺简任,奉熹宗皇帝严旨:地方有事,不得过家迁延,钦此。臣星驰至海上,审视情形,料理戎事,始知彭湖为海滨要害,屏蔽八闽,通吕宋、琉球、日本诸国必泊之地,商渔舴艋,日往来以千数。先朝设有两营兵马,提防甚备,诚重之也。自红夷弄兵其上,我兵将不敢窥左足于汛地,商渔不啻堕鱼腹于重渊,浸假而数年之后,根穴日固,扫除更难。小之则粤东香山澳,大之则辽左抚顺城也。
  臣具疏言状,法在必剿,而苦于军兴无资。因前抚臣商周祚题动布政司库存积银两,复缀词上请。奉熹宗皇帝俞旨:红夷狡诈,为患方深,巡抚官著督率将吏,悉心备御,作速驱除。有不用命的俱以军法处治。其奸徒倚势非为,贻害地方,访实重处。一切安攘事务,俱便宜行。库银准照前旨动支。该部知道。钦此。
  臣日夜焦劳,与前按臣今起升太仆寺少卿乔承诏及诸文武将吏选练兵卒,制造舟器,为声讨之计。夷仍遣奸商池贵持夷书重赂尝臣,臣焚贿斩使以绝其狡计。第相度进剿之势,见大海澎湃中,万难接济。战夷舟坚铳大,能毒人于十里之外,我舟当之无不糜碎。即有水犀十万,技无所施。乃多方用计,诱夷舟于厦门港口,生擒夷首高文律等,并斩级六十名,用火攻燬其舟,夷卒之死于焚溺者无算,精锐略尽,气势始衰。馀党之在彭湖者,奄奄釜鱼,知其无能为矣。乃具疏以闻,且言擒获夷首高文律等,俟荡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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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俘解阙下,听候宸断,以威四夷。奉熹宗皇帝圣旨:该省剿夷奇捷,南居益运筹制胜,懋著勤劳,总兵官用心督率,并有功文武将吏,俱候事平优叙。兵部知道。钦此。
  臣仍躬涉海涛,抵于金门岛,连发兵将三千,衔舻继进,逼处夷垒,且攻且守,凡八阅月,而夷食尽计穷,始悔过乞降,拆城夜遁,彭岛尽平矣。捷奏,奉熹宗皇帝圣旨:据奏,红夷屡败,俘获酋目,馀众遁逃,地方宁靖。一应善后事宜,还加意料理。前后功次,著照例查叙。该部知道。钦此。臣查照前疏,始将擒获高文律等俘解阙下,蒙熹宗皇帝采廷臣议,祭告郊庙,御门受俘,刑高文律等于西市,传首各边,以昭示天下。臣仍钦遵前旨,将一切善后事宜,备细条陈具题。奉旨下部已久。其用过饷银,先后四年间,据布政司开报,逐年逐项,有总有撒,总计兵饷工料用过一十七万七千有奇。以彼军兴之大,为时之久,铢铢两两,皆从臣与地方各官苦心撙节中,仅费苦干。给放支销,皆经原任左布政使今起改光禄寺卿陆完学之手。臣于复命之日,具疏奏销,并该司原册缴进御览。自谓犬马微劳少毕,臣分可幸无罪矣。
  至天启五年五月内,臣闻报推升总理河道工部右侍郎,直魏珰窃弄之日,渐蓄逆谋,希图封拜,凡遇边功,无不攘为己有,恨臣疏中无一字归美,而勘功按臣,则今起升太仆寺少卿姚应嘉也,亦复不称颂一语,臣遂与乔承诏、姚应嘉、陆完学俱婴奇祸,以次矫旨严谴削夺。奸党忌臣微劳,惟恐勘疏在部,死灰复燃,将共事将吏,或巧中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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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或株连以门户,半被显斥,以为下石微臣张本。又将前项用过兵饷银两,借名助工,朦胧矫旨,差官尽数索之闽库,以为陷没微臣身家之计。臣于此时,以拚阖门性命,骈首覆盆之下矣。赖彼中抚按据布政司册报覆奏详明,祗将库银一十二万交付差官解进,珰意乃止,臣始得以偷生苟全,延至今日,躬逢圣明御极,除奸起废,复得与承诏等三臣荷蒙赐环,再造馀生,捐糜矢报,尽有馀地。其于前事,可置勿言矣。
  惟是以微臣一人之故,波及同事,举将吏功次,一概抹杀。回思数年枕戈露宿于鲸涛鳄浪之中,不知死者几人,生者几人,才为国家复得彭湖一块疆土,为闽人除却百年隐祸。当时非藉有功鼓舞,假功令激发,安所得其死命而用之?自臣去后三、四年间,海波不恬,寇盗充斥,郑芝龙虽强,何如红夷,而流毒转稔,一矢加。虽缘将领之恇怯,亦繇卒伍之灰心。夫不赏于前而责效于后,即使韩白登坛,亦无如此不兢之人心何矣。今臣与三臣徼恩圣朝,再沾雨露,而共事诸臣及荷戈之士,尚抱沉郁之叹,臣等何以自安?
  且臣条画善后诸款,出自苦心,参诸舆论,举而措之,或亦可以少裨疆场,卒戢海氛。无奈身既见斥,言亦见废。一得之愚,原无足重,以区区保障之计,格而未行,如地方何。今乔承诏等三臣见在班行,及闽士大夫之服官辇下者,皆可问也。臣心甚朴,臣言甚质,不敢一毫粉饰,妄蹈欺罔之罪。伏乞敕下该部,查将前按臣勘疏,仍与具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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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示激劝。中间或时久事异,曾经优叙,后乃附逆偾绩者,不妨分别另议。再查臣条议善后一疏,如果有裨地方,亦乞酌议具覆,以垂海邦永利。其用过库银,查照原册,覆覈清销。至于微臣受国厚恩,愧无寸报,七尺之躯,皆属上有,丝缕之伐,何敢自居,但期心稍明,无负同舟之人,即退处林壑,以安馀分,有馀荣矣。缘叙述前事不敢太略,致字数踰格,统惟圣明鉴。
  崇祯二年三月初十日奉圣旨:南居益剿夷制胜,著有成劳,并有功将士,著遵前旨查叙;善后事宜,并与议覆;用过库银,覆覈清销。该部知道。钦此。
            (--录自「明清史料乙编」第七本六二八~六三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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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部题行「福建巡抚邹维琏咨」稿

  兵部尚书臣张等谨题为剿夷献俘、以扬天威事:职方清吏司案呈:崇祯七年正月初七日,奉本部送准福建巡抚今革任回籍邹维琏咨称:照得红夷匪茹,傲然挟市,初犯南澳而攻中左,继窥海澄而围铜山。天讨必诛;神人共愤。本院闻警,即于剿贼福宁之时,旋即观兵漳海,檄调诸将郑芝龙、高应岳、张永产、刘应宠、邓枢、王尚忠等,大集舟师,计前后共生擒红夷一百三十六名,中有红毛掳执香山澳夷十六名,交趾夷一名,情应免诛;又有重伤病死三名,无从起解,尚馀红毛真夷一百一十六名,时值觐期,邮疲行役,恐车马载途之稍滞,则虎兕出柙之可虞,合无先将伪出海王一名、头目一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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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械置槛车,邮传辇毂,馀夷暂收闽狱,起解尚候春和。倘欲惜驿而省劳,亦可就近而正法。为此会同福建巡按路御史,差委守备中军陈其蕴、龙胜带领兵丁押解至京。谨备繇移咨兵部,烦请即赐收狱,查例处决,悬首两观,示法万邦等因到部。送司案呈到部。看得红夷挟市犯须,闽海一片地,几无宁日。近该福建抚臣邹维琏擐甲誓师,仰仗天威,生擒一百馀名。除将所获夷众,遵旨先行该抚按就于军前正法外,惟是伪王酋首呷咇啴吧口主等一十四名,抚臣差官槛解赴京。查得凡边镇俘囚解京,例当法司议罪献俘,礼部择日祭告郊庙,百官行庆贺礼。今夷酋已经解到,相应题请,合候命下,将各犯照例咨送刑部,题请正法献夷之日,伏候我皇上临御受贺。有功官员,听按臣勘明,至日本部另行优叙,奏请定夺。其解来夷、夷剑等物,仍令原解官解赴内库交收。为此理合具题,伏候命下遵奉施行。计开:伪出海王呷咇啴吧口主、头目呷咇啴、嗃口徒、口敝啰、口(秽犬)口直叻唭、呵口禀喃、口讫口禀、嘕、嘕呵吻诋、嘕咁吻口具、口乾吻口、嗌口抵哩口万、咖啰诋、哈啴,夷书十本,夷剑十把,地图二纸,罗经一个。崇祯七年正月初七日,郎中胡钟麟、协赞司事郎中邹毓祚、管理册库员外郎汤一湛。
  兵部为剿夷献俘等事,该本部题云云等因。崇祯七年正月初八日,本部尚书张等具题,初十日奉圣旨:是。钦此。钦遵,拟合就行。为此,一咨刑部,合咨贵部,烦照本部题奉钦依内事理;即将押送夷酋呷咇啴吧口主等一十四名逐一查点监固,仍审明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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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请移会礼部,择日俘献施行。一咨礼部,合咨贵部,烦照本部题奉钦依内事理,将应行事宜,希各转行知会,俟刑部审明,题请择吉俘献施行。一劄付巡捕提督,合劄本官,遵照本部题奉钦依内事理,将原发夷酋呷咇啴吧口主等十四名,多拨的当军壮,同原解官陈其蕴等押赴刑部收管施行。一手本内府承运库,合用手本前去内府承运库,烦查原解官陈其蕴等解送夷书十本、夷剑十把,地图二纸、罗经一个,逐一查明交收,仍希回文过部,以凭备照施行。崇祯七年正月十二日,郎中胡钟麟,协赞司事郎中邹毓祚管理册库员外郎汤一堪。
               (--录自「明清史料乙编」第七本六五九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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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部题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抚邹题」稿

  兵部尚书臣张等谨题为守将慷慨剿夷、阵亡可悯事:职方清吏司案呈:崇祯六年十一月十一日,奉本部送兵科抄出福建巡抚今革任邹题前事内称:崇祯六年九月十一日,据分守漳南道参政施邦曜报:据漳州陆鳌哨官朱昆报称:夷贼连日登岸,本官傅元功料可制胜。初六日,随吊官兵渡江登岸,至戍时直至古雷吉钓湾,见有夷鸟大船一双,近在岸傍。即督昆等带领冲锋兵三十馀名,放铳上船喊杀。夷众忙乱跳水者、下舱者,被我兵杀死无数,擒获三十馀名,斩级十馀颗。本官欲候天明收功,焚舟取级大捷,未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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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金。及黎明,陡被夷贼各下小艇,四面包围。众兵拚命攻打数合,铳弹如雨,锋刃相接。朱昆脚膝被铳伤重,傅元功被铳立毙,哨队带伤甚多,其获活功死级,尽被夺去,只带夷级一颗、贼级三颗收回。除将首级另解海防馆外,其死伤目兵,候查明另报等情到道。该本道看得:守备傅元功不奉军令,遽以孤军轻试夷贼之冲,陷敌身亡;亦繇自取。但其慷慨自任,目无强敌,甘以身试于锋镝,其一腔热血,视贪生畏敌之弁流,相去万万,其志诚壮其情可哀也。优恤之典,出自宪栽等因,呈详到臣。
  该臣会同按臣路振飞看得:红夷凶狡,未易独当。臣驻海上已一月,大兵未集,诸将莫利先出海,而六鳌守备傅元功独以孤军袭夷舟,生擒斩级,功已垂成,以贪全胜之故,守候天明,反为夷败;被铳阵亡。痛哉壮哉!其慷慨男子之事哉!夫人臣出万死不顾一生之计,以当方张之寇,较之全躯保妻子之臣,虽败犹荣。如元功者,有志未遂,可哀可羡!尚当优恤,以劝死士。臣谨据实拜疏以闻,伏乞皇上敕下兵部查覆施行等因。崇祯六年十一月初十日奉圣旨:兵部知道。钦此。
  又该福建巡按路振飞题为备总阵亡,乞恤忠勇事内称:看得国家有敢战之士,然后海宇收底定之功。若守备傅元功者,当夷寇之冲,奋不顾身,独以孤军直入,维时已有吞夷之志矣。斩馘擒获;功已在我,乃迟回计度,欲收全胜,反为夷袭,竟至殒躯锋镝,酒血溟瀚。虽壮志未酬,而一片忠勤,自可愧懦夫而寒夷胆。恤死劝生,知圣恩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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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也。谨会同抚臣邹维琏拜疏上请,伏乞敕下兵部查覆施行等因。崇祯六年十二月十一日奉圣旨:兵部知道。钦此。
  钦遵通抄到部,送司案呈到部。看得闽海红夷,素称凶狡,非设伏出奇,难以制胜。近如陆鳌营守备傅元功,探有夷舟,率兵追袭,先经斩获,几成奇功,竟以众寡不敌,被铳身殒。虽其不俟大兵,类于轻敌,而孤军刃贼,慷慨足嘉。今该抚按合疏请恤,相应量褒职级,以慰忠魂。至于阵伤官兵,并行该抚量赏示劝可耳。既经具题前来,相应覆请,合候命下,将傅元功照例褒三等,加赠参将职衔,系流官。崇祯七年正月十一日,郎中胡钟麟、协赞司事郎中邹毓祚、管理册库员外郎汤一湛。
  兵部为守将慷慨剿夷等事,该本部题云云等因。本部尚书张等具题,本年正月二十五日奉圣旨:是。傅元功准赠参将。钦此。钦遵,拟合就行。为此,一咨福建巡抚,合咨前去,烦照本部覆奉明旨内事理钦遵查照施行。一咨都察院,转行福建巡按御史。崇祯七年正月二十九日,署司事协赞郎中邹毓祚、管理册库员外郎汤一湛。
               (--录自「明清史料乙编」第七本六六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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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部题行「兵科抄出福建巡按路振飞题」稿

  太子少保兵部尚书仍加俸一级臣张等谨题为驰报夷船突犯据实纠参以责后效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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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吏司案呈崇祯七年五月初九日奉本部送兵科抄出福建巡按路振飞题称:崇祯七年二月十六日据福建按察司经历司呈奉本司帖文,崇祯六年九月二十五日蒙臣案验,奉都察院勘劄,准兵部咨:职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臣题前事等因,崇祯六年八月十三日奉圣旨:据奏夷船突犯,舟师被挫,该抚镇道及汛地各将领平时何无侦探备御?著设谋奋锐,刻期驱剿自赎,鲁应魁已有旨了。并程应麟等俱著议速奏。路振飞职任巡方,将吏有不称的,即应参处,何云非所敢议?失事情形,著详查据实具奏。兵部知道。钦此。钦遵移咨到院。准此,除鲁应魁等听兵部议覆外,劄行本官;遵照明旨内事理,将失事情形,详查确实具奏等因;备劄前来。奉此,备案行司,即便行会漳、泉二道,速将红夷突犯南澳、泉南等处失事情形,逐一确查,据实具详,以凭回奏等因,抄呈到司。蒙此,本月二十八日,又为夷难突发,臣言已验,谨纠防召侮之实,以责剿夷赎罪之效事,蒙臣案验,奉都察院勘劄,准兵部咨:职方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福建巡抚邹维琏题前事等因,本年八月二十日奉圣旨:巡抚身任封疆,事权甚重,何云人微言轻?且既揣知事变,即应严饬将领实图备御,岂弛防致误,饰称言验,便可卸责?邹维琏玩泄殊甚,著吏部并查道府等官议处。郑芝龙狃夷败,应否图功赎罪?闽海镇帅关系不小。鲁应魁一筹莫展,屡被纠参,兵部竟不核覆,是何缘故?并张永产俱著速议处。其失事情形,仍著巡按御史确查具奏。钦此。又该福建巡抚邹维琏题为漳将剿夷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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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谨据实报、以少慰圣怀事等因。崇祯六年八月二十日奉圣旨:夷氛方炽,虽报微挫,然我兵焚舟损将,所失不小,何云军声大振?程应麟著戴罪图加自赎。仍著路振飞确查实情具奉。邹维琏一面督励道将,亟图剿御,不得玩饰。该部知道。钦此。钦遵通抄到部,咨劄前来,依奉遵行间,又蒙本院劄付:准吏部咨同前事,行查该道府等官职名报部,以凭议处等因,备劄前来。奉此,案行到司,遵照明旨内事理,速将前后查勘失事情形,逐一从实勘明,不得隐饰,及该道府等官职名,一并查明具详,以凭奏报等因到司。蒙此,依蒙移行分守漳南道、分巡兴泉道,将南澳、泉南等处失事情形,从实查勘,并取该道府等官职名,开报通行繇覆去后。
  续准分守漳南道右参政施邦曜手本:据漳洲海防同知吴震元呈称:该卑职查得六月初六日,红夷突犯南澳,以焚船报闻,卑馆即奉本道宪票,星夜驰往玄钟协守,并查当日功罪情形,已经具详在案。其自六月初一日以后,夷船大小二十馀只,陆续抛泊外屿。官兵见势大难敌,固守陆岸而不敢挑衅。至初六日,夷难突发,贼船夹攻南澳,官兵拒敌血战而死者一十七人,把总范汝樛中殚重伤。彼此各发铳打,先烧谢奇一船,又延烧四船,而我亦焚夷哨三船。至夜,用居民张宪治等之计,复以五船烧其三船,其夹板大船,明早遂遁。南澳孤城,藉以得完,而居民亦保无登犯焚劫之祸。其当日所烧之三船,见有船底可验。其当夜所烧之三船,黑夜深洋,彼此付之一炬矣。自后该将先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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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速收榆效之宪牌,又奉本都院发银雇船、堵击立功之令牌,又蒙本道调黄应中之兵协援守城,而使其专力于堵击。而九月二十日以后,夷船大败,零寇南奔,该将曾不闻有追逐擒斩之捷也。与之以立功之路,而不能为赎罪之图,即该将何能以自解焉。其功罪实实如此等缘繇到道。据此,该本道覆查得南澳、中左,南北相距四百馀里,顺风须二日程。中左属泉,南澳属漳潮两府。属泉者应听兴泉道查核。本道所应覈,惟南澳而已。南澳在闽粤交界之间,其地距岸四十馀里,海中突起一山,有司照管不及,故设一副将,带闽粤之衔,领两省水陆二兵以控制之。先事诫备,临敌御侮,皆该将事也。乃夷船于六月初一日起陆续入汛,澳将程应麟即撤漳玄钟游并粤柘林寨之兵以御之,相持至初六日,夷与贼并力夹攻,寨游并力出御。漳属游兵迎战者;计船一十三只,目兵六百馀名,彼此火铳交发。然夷船高大,我兵船低小,不能仰攻。兼以夷铳猛烈,谢奇一船先被夷焚,又纵火反风自焚船四只,目兵被铳死者一十七名,把总范汝樛亦被弹伤。我止焚其夷哨三船。馆查是实。船兵随登岸,谨守澳城,夷船仍泊不动。旅因居民张宪治等所请,复将兵船五只扮作火船,夜半与柘林寨兵同往。据报又焚其夷船三只。第黑夜海洋,有无莫凭。及本道行查,该将执渔人拾有夷裤、夷桶等项,以为焚船之證,终不如斩获之有实据也。惟夷船随即开驾,不可谓非焦头烂额之力也。故本道查参该将,谓虽与束手待毙者有间,实与功不蔽过者同科。议宽以责其后效。蒙本院疏参,责其戴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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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赎。此该将之定案也。然必有功,方可自赎。今本院激励将士,并力南征;又蒙抚院亲临漳郡,发银该将雇募民船,以补焚失之数,令其堵截窜夷。本道随檄黄应中之兵,以壮声援。立功正在此时。夫何夷船被兵大挫,擒斩累累,败北南下,该将竟不能一矢相加遗,并无寸功可赎,是则所当议处者也等因繇覆到司。
  准此,又准本道手本:据同知吴震元呈称:南澳一案,已经具文另详外,查得六月十六日,韩登坛青澳港擒斩红夷二人夷级小功,夷衣见在卑馆,玄钟所亲验解道者也。二十六日,袁德、周之祥刺屿打石澳擒斩夷香一颗,焚烧夷船一只,本道亲在海澄,当日解验者也。六月二十四日,汤日昭擒获生夷十六名,蒙本道发海澄县审系香山澳夷。然澳夷亦夷也,外夷阑入内地,且此时不先不后,适与红夷相值,汛地官兵,自当擒解。但与生擒红夷之功,似有分别,应听宪台处分者也等缘繇回报到道。据此,查得夷自六月初旬入漳泉汛地,抚院所题漳将剿夷疏内事,皆本月中事也。今奉旨确查,本道身在事中,各将功罪,焉敢一字隐饰,以自陷欺罔?如疏内载罪之程应麟,其得失情形,已详覆于按院疏内。惟是抚院见其能率众力战,故列其名于报功之列。然究竟谓其当戴罪责成之意,未尝不与按院同。该将自当奋力勉励,以图后效,乃今夷船已经别将力战奏捷,该将无寸功可立,自当议处,又何说之辞?若韩登坛青澳港斩夷二级,已经解验行馆,再核无伪者也。袁德、周之祥在刺屿澳擒夷一级,攻焚夷哨船一只,本道在海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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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验无欺者也。汤日昭生擒一十六名夷,始获时不独该总报为夷也,即旁观者莫不喜真夷之就获也,抚院越在数百里之外,闻该总之报,我无一兵之失,一举而生擒十六夷,宁不谓有功,故即据报入告。及本道发海澄县查审,始知为香山澳夷,风飘入闽。然其来何偏与红夷值,又属可疑。本道再行文广东海道,查其来历,据覆称系澳夷是真。夫澳夷则不可杀也。然越界入汛,则法应报也。汤日昭不可言功,亦无罪可议。此皆本道见之前详,见在院案可查,更无一字欺诳者等因回覆到司。
  准此,又准本道手本:惟照本道所属惟漳,则惟知言漳而已。查抚院所参夷难突发一疏,事属中左,非本道所辖,职名无从查覆。除南澳失事情形,别文查覆外等因,又回覆到司。
  准此,又催准分巡兴泉道参政今降级管事曾樱关称:看得红夷所志在市易,并无他肠。去岁驾船入内地,无敢有侵犯。此番突入中左等处,焚烧郑芝龙与张永产各战船,盖求市而不得,遂愤然于一逞。此失事之情也。郑芝龙部下焚过船十馀只,张永产部下焚过浯铜游船五只。是时,郑芝龙新自广东剿贼回。是日,正在中左阁船燂洗。红夷自外顺风顺潮而入,瞬息数百里,实出我不意。而张永产则奉抚院军令,调兵往北路会剿香贼。是日,正在泉州城下与本道料理兵食船器等物。泉南所选领兵北援者,乃浯屿把总薛震来。浯屿与郡城密迩,即浯铜等游之精兵亦多挑选到泉,以待启行。而泉城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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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二百里。尤有鞭长难及之势。此失事之情形也。郑芳龙剿夷之功,为海上数十年奇捷。张永产擒活夷十名,兼擒贼六十四名,论功除芝龙外,莫多于永产者。蔡全斌即张永产部下之把总,亦戮力于料罗与有剿夷劳绩者。郑芝龙不但当复级,并当优擢。张永产纵不得升迁,功过相准,当复其原级。蔡全斌新任数月,亦当还其原官。但蔡全斌之才,宜陆不宜水耳。若道府,则本道与知府樊维城是也。法当席,听朝廷处分,不敢别置一喙矣。本道更有说焉:此番红夷之,除郑芝龙船只外,在中左不过失五船而已,并未尝登岸侵掠人民也。七月初八日,夷乘风复突中左,张永产与同安知县熊汝霖,亲执刀督兵御之于海干,夷才登岸,即被我兵弹死十馀名,又焚其尖尾等船,夷即时返走扬帆去,未尝动我居民一木一草。张永产与熊汝霖复亲率舟师追之,直至外洋,两日两夜而后返。虽其时南风用事,彼顺我逆,未能得志于彼,然夷自是再进泊旧浯屿凡二十日,与中左相望,未敢复发片橹逼中左。若非张永产守御有方,安能得此?本道七月十一到中左,亦与夷对叠相守者。夷驾船别去,而后本道归,亲见其情状。当时尚以官兵之不进为怯,夷去后复猖獗于他处,乃知张永产保障之功甚大也。盖失事本小,且与张永产无干,而中左一带之安堵无恙,则皆其力。本道不敢不为一言等因回覆到司。
  准此,随该本司署司事福州兵备道右布政使张天麟覆看得:红夷之犯漳泉也,起于求市而不得,故愤而以兵攻我。一时艨艟巨舰,出我不意,乘潮冲突,风帆一日数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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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而南澳,倏而中左,焚舟燬器,海壖骚动。致蒙抚按题参,圣明诘问。凡有地方军旅之任者,诚无容卸责。然而得失可以参观,成败难以概论。就中情事,有可得缕陈者。盖漳之有南澳,泉之有中左,犹堂澳之有门户也。故各置阃帅以弹压之。南澳则有程应麟,中左则有张永产,其责任均也。六年六月初一日,夷犯南澳,至初六日,挟贼夹攻。夷船高大,我船低小,火铳交发,谢奇船先被焚,因而延烧四船,我亦焚夷哨三船。至夜,又计以五船焚其三船,夷寻遁去。是役也,把总范汝樛被弹重伤,官兵战死一十七人,夷之死者亦相当。此则南澳之情形也。初七日,夷至中左。时游击郑芝龙从广东新回,阁船燂洗,以图北伐。张永产亦在泉城料理会剿船械。中左去南澳数百里,夷船乘风卒至,出于意料所不及。是日,芝龙部下焚船十只,张永产部下焚船五只。此则中左之情形也。厥后十六日,夷犯青澳港,韩登坛擒斩夷二人。二十六日在刺屿打石澳,袁德、周之祥擒斩夷首一颗,焚夷船一只。二十四日,汤日昭擒生夷十六名,虽审系澳夷,然何以适与红夷值,则不可谓非夷也。其在漳者如此。及七月初八日再突中左,张永产与同安知县熊汝霖合力御之,弹死夷十馀,焚其尖尾等船,夷即退走。永产、汝霖穷追两昼夜乃返。其后夷游移旧浯屿间,不敢正视中左,则一击之力也。其在泉者如此。合而论之,均一夷之发难耳。其犯南澳与犯中左,狂逞之势,初无甚异。故本院疏参概责程应麟、张永产、郑芝龙以图功。盖芝龙虽无汛地之责,而船器被燬,同一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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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院夷难一疏,似专督芝龙。而漳将一疏,亦未始不责应麟以戴罪自赎。总之,颠倒鼓舞,以期诸将桑榆之收耳。无何,料罗之役,芝龙果建奇功,焚其巨舰,俘其丑类,为海上数十年所未有。张永产擒活夷十名,又擒贼六十四名。惟南澳寂然无闻焉。所以道馆查勘,不能不于应麟致不满耳。此则功罪之大凡也。夫功多则当捐其罪而论功,郑芝龙是也。功不多则亦当准功而原其罪,张永产及韩登坛、袁德、周之祥、汤日昭是也。予之以赎罪而卒无成功,程应麟其奚以自解?该道馆身在事中;其闻见无不确,本司因得据成案而次第之。至于道府职名,奉旨专在泉属,该道曾樱、该府樊维城,一则监军多帏幄之筹,一则措饷有缓急之赖,泉南一区,藉二人保障者方大,实难以失事苛求也。蔡全斌听别案归结等因呈详到臣。
  该臣看得:崇祯六年六月内,红夷之初犯南澳、复入中左也,地方虽未见蹂躏之惨;船兵亦曾有损失之形。维时臣据警报,便已从实疏闻矣。今奉明旨,著臣将失事情形详查具奏。若不矢公矢慎,稍涉隐饰,臣义所不敢出也。谨直陈其概。夫漳之有南澳,犹泉之有中左也。其地同,则其设官御侮无不同。及查南澳汛地,系副总兵程应麟守之。自六月初一红夷入犯,相持至初六日,彼此始弹铳交加,究竟我船被焚十只,我兵仅焚夷哨船六只,把总范汝樛复为弹伤,身几不免,目兵死者十有七人。使当时为应麟者,我早见预防,力而驱之海外,南澳无恙,中左亦无恙矣。即不然,失事之后,据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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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力图后效,虽有败之愆,而无欺饰之罪。乃不惟不居罪也,反饰以为功。今经查明,功则何在?抚臣邹维琏素以赏不踰时自信者,见报即发二千金散赏。若非道臣施邦曜真见应麟之罪,力阻而留之漳浦,若许金钱被应麟白手骗去,后何以训焉?此南澳失事之情形也。迨六月初七,夷遂乘风助顺,突入中左。中左则系游击张永产汛地也。郑芝龙归自广东,船在彼阁岸燂洗,被夷焚烧十只。张永产见在泉城料理兵食,听调部将蔡全斌遇敌,船竟被焚五只。此中左失事之情形也。故臣当日报疏,俱以戴罪立功上请,政予诸将以自赎之路,责以榆效之收。无何,七月初八日,夷船复犯中左。张永产至同安知县熊汝霖力能麾兵御之,把总葛定竟以冲锋战而死,焚夷尖尾等船,夷众亦多弹死。又复乘胜穷追,夷亦远遁,中左赖以奠安。此即自赎之明效,故不论。嗣后料罗大捷,与郑芝龙又各建有殊功也。即漳属之备总,如六月十六日韩登坛亦有青澳港之斩获二夷;二十六日袁德、周之祥有刺屿打石澳之报斩夷一级、焚夷一船;二十四日又有汤日昭擒生夷十六名,细查系广东香山澳属夷,因风飘入,维时臣正巡兴化,颇悉其详,故不敢率尔题报,业经道臣施邦曜移文广东道查明,见有议释文案可据。然是夷也,虽与日昭后获十四名之真红夷有间,惟是属夷亟应宥释,而后获之真夷则见在候诛矣。独南澳副总兵程应麟,自红夷入犯,责令戴罪以来,一似袖手旁观,半筹莫展,始欲掩罪而冒功,后又无功以赎罪,真不能为该将解矣。此户两地失事情形及各将功罪,实实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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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谨据实以闻。
  抑臣更有请焉者:中左船只焚失,此海上事耳。武臣游击张永产、郑芝龙今俱经降级图功,而一带居民安然无恙,地方耳目难掩,若该道曾樱、该府樊维城深藉保障之力,况比来又各著有成绩,伏祈圣恩宽宥,以劝任事者也。除蔡全斌另疏奏结外,既经该司具详前来,相应具题,伏乞敕下该部查议。阵亡把总葛定,并议优恤施行等因。崇祯七年五月初八日奉圣旨:兵部覆议具奏。钦此。
  钦遵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看得:红夷愤逞,突入南澳,副总兵程应麟,其信地也。初樱贼锋,辄致败。乃乘贼之退饰功冒赏,贪狡甚矣。及责令其戴罪图功,犹然一矢不加,无功可赎。则南澳何地,安用此懦弁为哉?中左始虽失事,然贼再犯之时,张永产能麾兵力御,乘胜穷追,地方藉以安堵,庶几桑榆之收。嗣后与郑芝龙复有料罗大捷,亦功之不容泯者。此外如韩登坛等,或斩级,或焚舟,或生擒澳夷,若诸弁亦见勇敢一班矣。今据当日之情形而覈议之,则在应麟一筹莫展,饰诈偏工,合行褫革。张永产、郑芝龙功多于过,先经降级,相应请复原衔。韩登坛等四员量行纪录,以观后效。至于该道臣曾樱、知府樊维城悉心保障,著有成劳,无容苛议。若阵亡把总葛定,志期歼贼,奋不顾身,照例优恤,以慰忠魂可也。谨奉旨覆议,相应覆请。伏候命下,将程应麟革职回籍,系流官。张永产、郑芝龙准复原级。韩登坛、袁德、周之祥、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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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本部纪录。曾樱、樊维城免议;葛定系流官,照例褒三等,赠游击将军。驰报夷船突犯、据实纠参以、责后效事,崇祯七年五月二十六日,郎中张士第、协赞司事郎中邹毓祚、管理册广员外郎郑觐光。
  兵部为驰报夷船突犯等事,该本部题云云,崇祯七年六月十七日,太子少保本部尚书仍加俸一级等具题,二十六日奉圣旨:程应麟著革职回籍,张永产、郑芝龙准复原级,韩登坛等该部纪录,葛定赠游击将军,曾樱等免议。钦此。钦遵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拟合就行。为此,一咨福建巡抚,合咨前去,烦照本部覆奉明旨内事理转行各官一体钦遵施行;一咨都察院,转行福建巡按御史。崇祯七年六月三十日,郎中邹毓祚、管理册库员外郎郑觐光。
            (--录自「明清史料乙编」第七本六六一~六六五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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