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弁言
弁言 第 1 页

   弁 言

  本书原名为「国朝柔远记」,又名「通商始末记」(亦称「国朝通商始末记」),为清季王之春所撰。原书起自清顺治元年至同治十三年止,凡十八卷,分以顺治、康熙上、下及道光一、二、三、四、五等为卷目;用「编年」、「纲目」体裁,记有清开国以后二百三十年间对于边疆藩属以及东西各国有关职贡、兵戎并通商交涉诸事。其中记载台湾者,除清初与郑氏争衡东南海上诸役与其他零星事项外,大部分为中英鸦片战争英船袭台事件及同治甲戌日兵侵台之役所引起之台湾设防问题(卷十七、十八殆全属后一事件)。由于「文丛」范围及其篇幅所限,本书祗选录其涉及台湾诸事,馀概从略。原书书名,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编目已改称为「清朝柔远记」;因亦从之。至本书虽未照刊全文,仍将原书各序(史语所藏光绪十七年刊本无彭、李两序,兹另据省立台北图书馆藏光绪丙申(二十二年)重刊本补入)、「凡例」及跋一,分载书首、书末,以供参考。
  原书末附「附编」二卷:卷一载「瀛海各国统考」一文及「蠡测卮言」十三篇,卷二载「沿海形势考略」、「沿海舆地图」、「三岛分图」及「寰海地球剖圆图」各图文。同前理由,亦仅将「沿海形势考略」一文及「三岛分图」中之台湾与澎湖两图(另一为琼
弁言 第 2 页
州图,从略)并其「图说」采列为本书「附录」。(千祥)

弁言 第 3 页

   彭 序

  「柔远」一书,臣友王之春所辑也。之春以文人兼武事,驰驱江海间,防北塘、驻京口,游历日本长崎、横滨,于中外交涉事,见闻周洽;暇则博稽国朝掌故,凡有关于远略者,提纲摘要,殚岁月之功,成为是书,诚抚远之宏图、绥远之良策也。
  夫秦、汉而还,多事四夷,往往兵连祸结,为累世隐忧;即勒石燕然山,系单于颈致阙下,而财穷力竭,得其土不可治、得其人不可臣。「隋珠弹雀」之诮,所难免焉。至若两晋、南宋,已事率皆群臣玩泄,养痈贻患,自小其朝廷;史册所书,千载下读之,犹令人发指。其罪乌可贷哉!昔宣圣与鲁君论文、武之政,于远人则曰「柔」。诚以远人,不可遽怵之以威也;遽怵之以威,则彼必震动不安。又不可故示之以弱也;故示之以弱,则彼必狡焉思逞。此而求一至善不易之经,则非「柔」不为功。且夫「柔」之云者,非我之自处于柔也。道在顺其归附之心,而孚之以诚信;则柔者益柔,所谓「燮友柔克」也。化其犷悍桀黠之习,而迪之以中庸;则不柔者亦柔,所谓「高明柔克」也。今观所编,穆然仰见列祖、神宗声教四讫,广乾坤覆载之恩、宏遐迩一体之量,扬丕冒之仁于罔外、消反侧之萌于无形。用能梯山航海,视远如归;腹咏心歌,无远弗届。虽其间或剿、或抚、或战、或和,不必尽归一致;而变通尽利,要皆范跃冶之金,淘汰之
弁言 第 4 页
以适于用;闲出林之虎,驯伏之以安其常。盖自文、武以后,柔之政未有若是之尽美尽善、可以行久远而无弊者。
  臣奉命巡视长江,兼阅海防;屡欲汇纂我朝怀柔远人之谟,宣布皇仁于中外,且举数百年来先后任事诸公成败得失之数,藉资法戒,期于临事而不惑。而简练务烦,苦无暇晷。此书实先得我心之所同然者,故序以行之。之春年甫强仕,喜著书,皆切于时务。异日才猷愈老、识见愈深,文章经济当更有进于今兹者,则是书特其嚆矢耳。
  光绪八年仲春上浣,臣彭玉麟谨撰。

弁言 第 5 页

   谭 序

  尝谓:惟圣知几,亦惟圣因天。天之欲合四海为一家也,几早见于康、乾之世。几见而先觉者,我圣祖仁皇帝、高宗纯皇帝也;因天而弗违者,我文宗显皇帝也。康熙三十三年,俄罗斯遣使来朝;上谕:『外藩朝贡,固属盛事,总当以敉宁中国,培养元气为根本』。乾隆四十一年,刑部奏驳李质颖谳英商狱不得其平;传旨申饬,反覆数百言。两圣人烛微洞远,若皆逆知后世之有洋务者,非知几其神乎?道、咸间海氛亟矣,文宗显皇帝独决大计,社稷转危为安,得以全力荡平发、捻,而海外各国亦化干戈为玉帛;非因天弗违乎?士大夫生当其世,出颠隮、享承平,上下数千年、纵横九万里,胸中不能无感慨;有感慨,斯有论列、有发明。此「柔远记」之所由作耳。
  记凡二十卷,编年系月,采辑至当;将使读者于通商大局,知其所原起、知其所滋蔓,并知其所究竟,甚盛心也!虽然,事之原起当所闻世、事之滋蔓当所见世,而事之究竟则尚在未来;吉凶悔吝,变动不居。至可喜,亦至可惧。惧将奈何?心列祖、列宗之心而已矣;心列祖、列宗之心奈何?自治其内而已矣。十数年前人事之杌隉,既以因天心而挽回;数十年后天心之福祸,又将因人事而旋转:理固有可必者。「记」有之:『日月所照,霜露所队。凡有血气,莫不尊亲』。在古人原非托诸空言,在我朝尤可见
弁言 第 6 页
诸实事。何以验之?即于梯航重译之十数国验之,盖莫不尊亲之几已倪也。于此时能极深研几,以承天贶,所谓『柔远人,四方归之』;盛业不可以是编为左券之操也哉!
  光绪八年(岁次壬午)仲夏月,臣谭钧培谨叙。

弁言 第 7 页

   卫 序

  语曰:『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也』。运会之变迁、人事之旋转,虽智者忧深思远,不能逆料于先时,而知其所究竟;惟一以前事为法戒,而衷于至当不易之理,则百世之下,犹可以烛照数计,固不事区区推测之私也。「易」曰:『知几其神』。「中庸」曰:『至诚之道,可以前知』。盖恃此矣。我圣朝丰功伟烈、厚泽深仁,丕冒海隅,无有遐迩;乃或膺重寄者罔知大体,坐失机宜。往事具存,前鉴不远。此王之春「柔远」一书所由辑也。夫闭关绝俗之说,无论在今日为迂谈也,即质之三代盛王,亦岂狷然自好,划堂奥而守之,谓聊固吾圉云尔哉?「禹贡」纪要荒,「周官」有职方氏之掌、明堂之位,九夷八蛮,如在幕庭。故凡含生负气之属,梯山航海,翕然至。固时势为之,不得不然者;亦列祖、列祖声教之所讫,非偶然也。诚务修其德政,则四海犹一家,如天君泰而百体从;令苟或失之,则指臂之间,亦驱使之所不及,遑论其他乎?
  道、咸之间,海氛日炽,维时当事者,每不谙于彼此之情形。自互市以来,申明条约,转危为安,而祸福倚伏之机,又即在是。之春究心于当世之务,独于中外交涉缘起、通商始末,采摭不遗。较之近时「朔方备乘」、「瀛寰志略」诸编,或跼蹐一隅、或侈张博物,皆无当于经世之实用;惟是书综稽掌故,并恭录历朝谕旨,指示方略,黜陟人
弁言 第 8 页
材,非徒长驾远驭之资,亦考镜得失之林也。「诗」曰:『不愆不忘,率由旧章』。有心斯世者,可以统观前事而深长思矣!
  光绪九年(岁次癸未)二月,臣卫荣光谨叙。

弁言 第 9 页

   李 序

  古今之国势,自唐、虞、三代至秦而一变;井田、封建诸法荡焉无存:此一时也。自汉、唐以后至国朝道、咸中而又一变;举际天并海、从古不通中华之国,并梯山航海,重译来同:此又一时也。斯二者,皆天也。虽然天不变、道亦不变,盖至变中有不变者存焉。论者,佥谓天主、耶稣诸教,自明季阑入中土,惧夺吾尧、舜、孔、孟之席;吾谓不然!盖不特彼教不能夺吾尧、舜、孔、孟之席,且深幸尧、舜、孔、孟之教将盛行于彼都而特自今日始。何者?尧、舜、孔、孟之教,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乃乾坤所由以不敝者也。天地之生人为贵,薄海内外诸国皆人也,皆可与入尧、舜、孔、孟之道者也;特自古不通中国,又相去数万里,礼闻来学、不闻往教,故不知有圣人,未得闻其教耳。天诱其衷以互市,故朋游于中土而渐近吾礼义之教,自当幡然大变其故俗尚,何虑其夺吾尧、舜、孔、孟之席哉?「中庸」不云乎?『惟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物之性』。物之性且当尽,况异域同在并生、并育之中。若听其外圣教而终失其性,何以赞化育而与天地参乎?天心仁爱,圣人有教无类,必不忍出此也。圣人之道,譬如天地之无不持载、无不覆帱,是以声名洋溢乎中国,施及蛮貊,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载,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故曰「配天」:此
弁言 第 10 页
正尧、舜、孔、孟之实录也。其曰舟车所至,则今日之火轮、舟车,圣贤早知之矣;此圣教将行于各国之大机括也。夫圣教在中国,亦以渐而及也。尧、舜都冀州,其时惟今山西、山东、直隶、河南、陕西数行省为中原,馀皆要荒服也。孔、孟时,吴越、荆楚尚为蛮服;宋以来,三江、两湖、闽越、黔、滇、川、粤始大盛文学比邹、鲁:谓非圣教之自近自而远欤?我朝雍正中,滇、黔、川、楚、两粤诸苗猺改土归流,亦自开辟以来始沾王化;至乾隆中,新疆拓土二万里,则中土业已遍覆无遗,由是可以及外国矣。然则尧、舜、孔、孟之教,盖渐推渐远,初无一息之停也。臣友王之春有见于此,爰撰「国朝柔远记」,自世祖讫穆宗朝,凡怀柔泰西诸国之事迹皆备纪之。虽不无猗那先民之思,然正以见累朝圣人兼容并包、如天之量。天欲使尧、舜、孔、孟之教自中国以施及蛮貊,列圣先天而不违,故在二百年前即已启其机括。盖天地无外、圣人无外,故列圣之包涵遍覆亦无外。吾知百年内外,尽地球九万里,皆当一道同风,尽遵圣教「天下一家、中国一人」之盛,其必在我朝之圣人无疑矣。目下泰西诸国,皆能识华文、仿中制,译读「四子」、「五经」书,丕变其陋俗。英国近有比递斯尼教,以躬行实践为宗;此即尧、舜、孔、孟之正教也。彼其所谓天主、耶稣、希腊诸教,已自悟其非,而迁乔出谷矣。岂非自然之气机动于不自知,列圣早已启其端哉?
  之春又以己意撰「蠡测卮言」十三篇,曰慎约议、联与国、广学校、精艺术、固边
弁言 第 11 页
防、修船政、兴矿利、防漏税、强兵力、练民团、禁贩奴、编教民、论鸦片,皆时务切要之言。语曰:『识时务者为俊杰』。反是,则迂儒俗吏而已。当今日之时势,强邻相逼而来,几成战国之局;虽孔、孟复生,亦不能不因时而立制,以孔子固圣之时者也。孔子陈九经,曰柔远人、来百工;孟子极论交邻之道,已预知今日之时事。此十三篇者,皆救时之急务也。虽然,有本焉;富强,其末也。孔子曰:『足食、足兵,必要其归于民信』;又曰:『庶矣、富矣,必要其归于教之』。孟子曰:『修其孝弟忠信,可使制挺以挞坚甲利兵』。此我中国自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以来,历世相传之本务,而不可一日忘者也。洋人所奉者天主,然而天道之所忌,彼皆犯之。残忍,天所忌也;洋人于火攻则精益求精、于鸦片则创鸩毒以害人,充其量,不至尽天下之人类不止:犯天之忌一。机巧,天所忌也;洋人无事不用机械:犯天之忌二。强梁,天所忌也;洋人则以强凌弱、以众暴寡:犯天之忌三。阴险,天所忌也;洋人吞噬兼并,每蓄意于数十年前而坐收后利:犯天之忌四。狡猾,天所忌也;洋人智取术驭,得寸进尺:犯天之忌五。忘本,天所忌也;洋人不敬祖先,废宗绝祀:犯天之忌六。黩武,天所忌也;洋人恃其船坚利,不戢,势将自焚:犯天之忌七。专利,天所忌也;洋人上下交征利,君臣、父子、兄弟怀利以相接:犯天之忌八。奢侈,天所忌也;洋人厚于自奉,穷奢极欲:犯天之忌九。忌刻,天所忌也;洋人暗分朋党,彼此猜嫌:犯天之忌十。然则为洋
弁言 第 12 页
人计,由今之道、无变今之俗,亦断难必其有终;故惟幡然改从尧、舜、孔、孟之教,然后不失乎人之性,而无犯造物之所忌。此尧、舜、孔、孟所以为天地之心、为生民立命,而吾中国之所以为中国者在此、不在彼也。然则言时务者虽师彼之所长,尤当以尧、舜、孔、孟相传不变之道为本务,而后可与言富强也。
  光绪十年(甲申)三月,臣李元度谨叙。

弁言 第 13 页

   俞 序

  昔道光时,有臣曰魏源,著一书曰「圣武记」。自开国之初用兵次第以及康熙中勘定三藩、乾隆时荡平回部,备载无遗;述皇朝武功之盛以传示后世,其意至深远也。今光绪朝,又有臣曰王之春,著一书曰「国朝柔远记」。自顺治以迄于同治,于中外交涉机宜以及通商始末,凡所以控御八荒、怀柔万国者,皆在焉;视魏源之书,用意尤为深远。然源之书已风行于时,而之春之书知者犹罕。窃尝受而读之,喟然而叹曰:天之所以宏覆无外,而我国家所以长驾远驭,陶六合为一家者,其将在此乎!
  晋皇甫谧「帝王世纪」云:『自神农以上,有大九州、柱州、迎州、神州之等。黄帝以来,德不及远,惟于神州之内分为九州』。是说也,儒者或未之深信;及佛氏之书出,而四大部洲之说兴,更为儒者所不道。乃自泰西诸国通乎中夏,则海外五大洲曰欧罗巴、曰利末亚、曰阿细亚、曰南北亚墨利加、曰墨瓦蜡泥加,固皆舟车之所至、人力之所通矣。以是推之,佛氏四大部洲可信,而神农以上大九洲亦可信。夫神农以上如天皇、地皇之类,固荒远难稽;而伏羲都陈、神农亦都陈(后又都鲁),载籍有徵,学者亦皆信之。然则神农以上君临大九州者,皆吾中国圣人,而四夷无与焉。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今远人来驩,视道如咫,此盖「分而复合」之徵。意者,吾中国有
弁言 第 14 页
大圣人,将合大九州而君之,以复神农以上之旧乎!世徒见其人心计之奇巧、器械之精良,挟其长技,凌犯我边陲,则惴惴焉惧中国之不可以为国。而不知治天下,有本有末。其心计之奇巧、器械之精良,则天实启之,使得以自通于中国者也,皆其末也。若夫其本,则固在我中国矣。当孟子时,有善战者,有连诸侯者,有辟草莱、任土地者,人人以为得富强之策;亦犹今西国之人心计奇巧、器械精良,虽孟子无以尚之也。孟子则一言以折之曰:『盍亦反其本矣』!所谓反其本,无他焉,省刑罚、薄税敛;使仕者皆欲仕于其朝、耕者皆欲耕于其野、商贾皆欲出于其涂,邻国之民皆仰之如父母。如此者,在孟子时不过朝秦楚,莅中国;而在今日,则虽统大九州而为之君,不难矣。草茅微贱,不足窥测朝廷德意;然窃见圣天子精求吏治、勤恤民隐,一遇水旱、偏灾,疆吏未及上闻,而玺书已先下问,可谓得其本矣。异时德洋恩溥,使东西洋皆在怙冒之中,以复神农以前东西九十万里、南北八十五万里之盛轨;此一编也,非其嚆矢乎?愚故曰:较魏源之书,其意更深远矣。
  光绪十有一年(乙酉)秋八月,臣俞樾谨叙。

弁言 第 15 页

   自 序

  夫先王之训,耀德不观兵;止戈之文,安民而和众。是以崇密降于因垒、有苗格于舞阶,虽近在要荒,但示怀柔之意;岂远违声教,必伸挞伐之威!我国家文德覃敷,遐迩驯伏;四荒、四极、八殥、八纮,举凡山经地志所不能详、大章竖亥所未及步者,罔不重译献雉,关贡獒,纳牛羊称唐帝之畜牲、进燕支为汉宫之颜色,畏威怀德者数十国,薄来厚往者二百年。迨夫光、丰以来,大肆要求,谓「汉孰与我大」?称兵竟逆颜行。列圣心切保民、戒深黩武,含容如地、覆帱辟天,准予通商,重行立约;因所利而利之,视不胜犹胜也。说者虑滋蔓难图、植荆受刺,谓他族之逼处,乃非种之当锄。不知魏绛和戎,实深沈之至计;赵范挑,徒孟浪以贻忧。景延广剑诩横磨、范文虎舟衿远泛,卒至祸延君国,倾覆全师。凡此前车,堪为殷鉴。或又谓:虎欲虽逐,象猛可驯。既悔罪而输忱,不必操之以蹙;复效逆而犯顺,何可示之以柔?归狱于始事之人,责难于养痈之后。则同舟无共济,只手何以挽狂澜?众戚出矢言,杀身究何裨时局?当事之苦心莫谅,异时之公论自明。今者,回纥受盟、契丹结好,玉帛相见,敦槃聿修;固不必杞人坠天之忧,而续江统徙戎之论!然而扬汤不可以止沸、抱火惧厝夫积薪;窃恐卤莽者冀侥倖以图功、畏葸者徒因循而贻误,不惩既往,曷救将来?否则,徒习祛
弁言 第 16 页
卢、拉丁之文,仅通象译、狄鞮之语,遂以华洋关涉,委诸伧侩交通;适与为缘,动辄得咎。爰搜葺陈编,考證往事;自定鼎起、讫同治止,仿「纲目」编年之体,就中外交涉之端,详晰编次,著为是书。俾颠末尽窥、得失互證,冀以默消夫隐患,实有难已之苦衷;欲使善于约束羁縻,或有裨于久安长治也夫!
  光绪六年(岁次庚辰)仲夏月上浣,臣王之春谨序。

弁言 第 17 页

   凡 例

  一、此书事实,自恭录列圣上谕及颁发官书外,并搜录当时诸臣奏疏与名臣撰述、西人图志及各家私著可采掇者,荟萃而成。间有得之闻见者,要必采访确实,不敢稍涉虚诬。所有管蠡之见,间附于后。
  一、我朝统一寰宇,珍赆之贡,史不绝书。是编本为中西互市、成和诸事而作,其于服从最久之藩部、属国年例贡献与夫封册、命使、锡赉、宴犒,既列王会之图,自有职方之掌,不及备录。惟是声教所讫,舟航虽直接东瀛,而轮蹄亦可徕西极;所赖我内外藩服捍蔽其间,考策陈编,莫非累朝文德所绥服、武功所戡定。兹取其势,有交通事相关涉者,并略识其端,俾薄海咸仰瞻盛烈。
  一、此书编年以纪事,于当日在事诸臣,仿「史传」一律书名;惟意在表见事状,除本官外,凡封爵、谥号不及备录。至命官授职有关洋务者,并揭书以击事。
  一、自开国讫同治一朝掌故,惟起居所职、中秘所藏,不能悉窥;其外间传播于五大洲各国交涉事实,搜罗毕载。皇上冲龄嗣位,聪明天亶,声灵震叠,万国梯航,来者日众;容俟采访,著为续编。故纪元以来,事均未载。
  一、我朝幅员之广,远迈前代。其内府皇舆全图及各家传刻本并五大洲各图,皆考
弁言 第 18 页
證所资;惟各直省沿海疆界、岛屿,前人虽间有图绘,恒苦略而不详。兹特将沿海各口及台、澎、琼州各岛,详细绘列,著为「图说」,附诸卷末;俾言防海者,得以览焉。
  一、中西和约内载,凡与各国公文均不用夷字。此编惟恭录上谕并昔日奏牍,未便擅改;馀均遵照和约不用夷字,以昭大同之盛。
  一、此书搜辑陈编、详稽往事,不过自备遗忘,未敢问世;而索阅者多,苦不暇给,遂付手民,以代钞胥。至事迹纠纷,不无漏,容俟续补勘正焉。